“哎，別瞎。”慕容老爺皺眉擺手，示意她不能這麽。

佟雪瑩好笑的看著老爺，一臉驚嘆。這古人好有意思，明明就是這麽個理兒，居然還自欺欺人的不讓，真是講不通道裏啊！聳聳肩，略有些無奈的問著：

“咋就瞎了？那東方念的姑母進宮多年，因為年紀大了，不好受孕，所以才打算把他妹妹送進宮。那皇帝難道還能十七八歲夥兒？”

吳氏走過來，慌忙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有些著急地：

“閨女，這話不能亂，會被治‘大不敬之罪’的。”

佟雪瑩看著她著急的樣，放松的搖搖頭，把烤好的幾串豬五花放在她的手裏。嘴巴瞬間得到自由，不禁又道：

“娘，我在自己家這些事兒，不怕的。至少屋裏的人不能出賣我，把我送官府去。”

慕容老爺聽她這麽，也附和的點頭道：“是啊是啊大妹，別管她，讓她吧，出來痛快一些。”

吳氏無奈，只得拿著豬五花肉串，返回到飯桌。佟雪瑩本想振振有詞的繼續，可忽然察覺哪裏不對，不禁滿臉嚴肅的看著慕容楓，輕咬著下唇道：

“你……剛才話裏的意思……不會是不管東方念如何去做，都改變不了東方雯櫻被送進宮這件事吧。”

“是！”

面對慕容楓的點頭，她的心，一寸一寸的往下沈，而且沒有邊界。

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會這樣？

東方念為了阻止妹妹進宮、那麽努力，如果換回來的，仍舊是不可改變的結果，那他得……

多失望！

她無法忘記，作坊門前當她可以幫他的時候，他的那個期待的表情、堅定的決心。

可……

“你也別太過失望，東方念或許……”

“或許什麽”佟雪瑩打斷他的話，滿臉落寞的瞅著他，很難理解。除了搖頭，好像真的沒有任何動作，能表達她此刻的心情。重重的嘆口氣，喃喃的道：

“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居然要嫁給一個能做她父親的男人，你們能這是幸福？”

話裏無奈的反抗，有為東方念的同情；有為東方雯櫻的可惜；還有就是……

為這個朝代的女人惋惜！

慕容楓看著她的樣，輕嘆口氣解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對於這樁婚事，也不可能用‘珠聯璧合’來稱讚，只是東方家的老爺，他要求穩。”

“生意做的再好，不可能永遠都一帆風順。有賠有賺，是自然定律。聖意難揣測，像我們這些做皇商的，稍有不慎就會落個抄家、發配的下場。唯有這個枕頭風、枕邊人，才最為穩妥。”

“呵呵……”佟雪瑩嗤笑出聲。

多諷刺啊！

富門大戶，居然要用這個來穩定根基。

女人在這個世界，是多麽的不堪啊！

雖然早就在電視裏就有所了解，可真正經歷時，心裏還是有很多的不願意。

不願意女人成為爭奪權利的犧牲品；

不願意女人為所謂的親人犧牲自己的幸福；

不願意女人做生孩的機器；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

忽然眼前一陣風，打斷了她腦裏不停縈繞的“不願意”。回過神之後，看見慕容楓手裏揚著那張設計圖，微微蹙眉問道：

“幹什麽？”

“這個，你都需要什麽？，我好去準備。”慕容楓笑看著她。他是個聰明人，知道繼續聊剛才的話題，只會給她添堵，倒不如轉移一下。

至於她想了解的四大家族，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於一時。恰好她對首飾坊感興趣，多聊一下這個，即幫她轉移情緒，也幫自己解決了大問題。

佟雪瑩把烤好的豬心抹上醬，送進嘴巴咬了一口，眨巴幾下眼睛，：

“這個需要準備的東西不少。光是模具就分很多，而且是那種最細致、精致的，對手工要求也很嚴格。戒托這個地方，你就需要……”

提到老本行，佟雪瑩洋洋灑灑的著前世工作室裏需要的東西。

一掃剛才的陰霾。

有許多在這個朝代很難能做到，所以她也只是提一嘴罷了，並沒有太過要求。畢竟，以她最粗糙的成品，就已經完勝這裏所有的扳指。

新鮮，是她勝出的關鍵。

慕容楓邊聽邊記，有不懂得地方，就近就讓她給畫出來。鏤空花樣，這個不難，難就難在……

董老爹見他們談起正事兒，便起身過來，把烤東西的佟菇涼給替下來，讓他們坐在桌上好好談。

話鋒轉換，他們心裏也放松不少。若是任由她繼續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麽歪斜道理。丫頭人不錯，就是太敢了，容易讓人擔憂。

冬天天短，這頓飯吃完，外面已經漆黑一片。除了北風呼呼地吹，剩下的就一個——

冷。

慕容楓放下手裏的毛筆，看著那一沓紙張，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有不少東西，他聽都沒有聽過，就更別見了。看起來準備這些東西，最快也得十年的時間。

這還是樂觀的態度。白了，此生……都夠嗆能準備齊全！

佟雪瑩的抻了個懶腰，看著他滿臉沈思的樣，：

“肯定不好找，所以我不著急，你慢慢來就是了。只要你把這幾樣準備好，再等一個三月三，我絕對讓你送一個體面的壽禮。”

慕容楓看著那幾張紙，無奈的直門搖頭。這丫頭話永遠都是這樣，輕松的不能再輕松。殊不知就這幾樣，足夠他折騰個三年五載。

慕容老爺幫著收拾完桌，好信兒的走過來，看著那圖紙上的東西，撇了下嘴沒吱聲。上面畫的東西挺覆雜，而且他走南闖北這些年，壓根就沒見過。

看到兒那滿臉郁悶的樣，輕拍他後背幾下，道：

“找你董三叔，讓他幫著找幽冥鬼老頭，那家夥肯定能給你琢磨出來。”

一言驚醒夢中人。

慕容楓聽到父親這麽，眼睛瞬間冒出了光。此刻，董老爹已經帶著七回去了，家夥睡得早，所以他們收拾完就走了。

慕容楓起身，連招呼都沒打，邁步就往外跑。慕容老爺咧嘴看著佟雪瑩，笑嘻嘻的：

“丫頭，我們就先回去了。”

“哦。”佟雪瑩木訥的點頭應著。此刻她的腦裏，就對那“幽冥鬼老頭”感興趣了，至於的其他，根本想都沒有想。

人都走了，吳氏也收拾妥當了，看著仍舊發呆的閨女，不禁走上前，出聲：

“丫頭，天兒不早了，咱們也該歇息了。”

著，拉起佟雪瑩，娘倆出了廂房……

……

劉家莊因為有作坊的關系，村民們的生活水平明顯改進不少。以往每年交了稅糧之後，餘下的，也就夠一家人嚼谷。想吃點別的，那都得等過年才行。

今年收稅糧，有不少人家沒給糧食，直接給了銀錢。當然，佟雪瑩家肯定是給錢的，畢竟租的那些糧食，也就夠他們五個人一年的口糧。

原本以為收稅糧是在打完糧食之後就收，沒想到居然是冬月末、臘月初才開始。聽劉常山，這個時候收糧食沒有水分，幹幹的糧食一斤是一斤，不會有損失。

可官家沒有損失，老百姓就有損失了啊！

想來還真是沒處理。

本來那官爺還想讓她的作坊交稅銀呢，可一聽是姓“佟”，瞬間滅火。

估計跟朱四爺或者慕容楓有關系。

雖納稅是她的義務，不過要交也得去縣裏的縣衙。直接交給他們，她這心裏還真是有些擔憂。擔憂這幫孫，再從暗處苛刻、不上交。

寒冬臘月，氣溫驟然下降。每個要出門的人，都是大棉襖、厚棉褲、棉帽、厚厚的棉鞋。看著笨拙不，而且走起路來還十分的受限。

不穿，冷；

穿了，笨！

這就是農村的冬天，既讓人無奈，又讓人新鮮。

佟雪瑩自打成人之後，兩世以來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冬天。前世能少穿就少穿，怎麽可能捂這麽多。穿的跟個熊一般，走在路上，聽著踩雪發出的“咯吱咯吱……”聲，心裏還挺高興。

正巧今兒是大集，村頭牛車那邊，又不少的人。今年冬天，每逢大集要拉人去鎮上的牛車，幾乎都是座無虛席，而且一天還要往返兩趟。

有人是她的功勞，也有人是她給帶來的福氣。不管是什麽吧，看著大家能有這樣的生活，她的心裏十分高興。

劉二喜今年這個冬天，賺了不少銀。每次大集據都能有差不多一吊錢的收入，一個月三次集，這就是三吊錢的巨款啊！

媳婦兒楊氏又在作坊做工，家裏的日，過得確實紅火。美中不足的就是有個弟弟楊大川，婚娶年齡，不過卻無人問津。

劉慶年家人口輕，地雖然少，不過耿氏在醬坊那邊做事，每個月都有收入，所以過得也十分不錯。媳婦兒在外做工，劉慶年在家搞後勤，夫妻倆和和美美，讓人羨慕不已。

劉芳經過半年的歷練，活脫脫的變了個人，不少村民背地裏她是佟雪瑩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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