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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蠢,真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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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花的被亂糟糟的堆在炕上,炕稍處原本規矩放著的兩個箱,這會兒也跟箱蓋分了家,裏面的東西全都翻了出來,胡亂的攪成一團、扔在那裏。

再看佟大生,就跟個大盤雞屎似的坐在炕上,雙腿盤著,十分仗義。姚氏雖然沒那麽仗義,不過也側身坐在炕沿兒處,賊眉鼠眼的打量著屋內。

夫妻倆聽到開門聲,全都不約而同的抻脖往外看,見是佟雪瑩,佟大生笑咧咧的

“哎喲,閨女回來了。”

這話不還好,一佟雪瑩就更生氣了。陰沈了著臉進屋,並沒有理會佟大生,而是伸手把地上倒了的凳,隨手拿起來一個,想都沒想,照著佟大生就打了過去。

“啊——”

姚氏嚇得驚叫一聲,佟大生閃躲及時,那凳摔在了炕裏,並沒有傷到他。

“佟雪瑩,你瘋了?你敢打老?你——”

話沒等完,其餘的,生生又咽回了嗓眼兒裏。此刻的佟雪瑩,緩緩地擡高了另一只手,那手裏赫然拿著的,是剛剛在外屋地鍋臺擺放的那把菜刀。

比劃著佟大生,一步一步朝炕上靠過來,面色依舊陰沈,沒有任何話語。

不害怕那是嚇人的,明顯佟雪瑩這次是認真了。姚氏緊張的靠著佟大生,哆哆嗦嗦的開口道:

“瑩……大……大……大姐,您……您別這……別這樣,我們就是……就是……就是過來串個門。”

“串門?!”

佟雪瑩寒著眸,清冷的開口,“誰特麽給你們的權利過來串門,誰又給你們的權利,讓你們在我家東翻西找,嗯?”

“這……這不是……”姚氏自知理虧,不敢什麽,可一旁的佟大生,不著痕跡的拽了拽她。二人在一起有些年月,這點兒默契還是有的,姚氏輕咬著下唇,繼續道:

“大姐,我們就是過來看看,這不,快春天了,尋思看你這邊需要什麽幫忙不!”

佟雪瑩聽到這話,往前走的步緩緩地停了下來。佟大生就趁著這個節骨眼兒,“猛”地下了炕,上去就要搶奪佟雪瑩手裏的菜刀,嘴裏還罵罵咧咧的道:

“老是不是慣得你啊,佟雪瑩!你真特麽以為還是以前呢?老伺候你爹夠特麽窩火了,你還給臉不要,別以為分了家,老就不能把你怎麽得,該上你還特麽上你,該騎你還特麽騎你。”

話音剛落,院裏傳來了腳步聲,妮想都不想,往後退了幾步,將菜刀放在自己的脖上,哭意十足的:

“爹,你想幹什麽?你再往前一步,我……我就不活了。”

“砰——”

房門推開,劉生、劉常山、劉文昌全部進了裏屋。原本還想罵咧咧、上前搶刀的佟大生,見到門口的這三個人,頓時鼠瞇了。

劉生,劉家莊的裏正;

劉文昌,劉家莊的族長;

劉常山,劉家莊出了名的實誠人,公正人。

七從他們三個人中間鉆過來,快步跑到佟雪瑩身邊,伸手輕拽她的裙角,:

“娘,娘你不要死,娘死了七怎麽辦,嗚嗚……嗚嗚嗚嗚……”

孩兒本就聲音尖銳,在加上如此大聲哭嚎,就更是不得了。劉文昌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再加上又上了歲數,誰對他都特別的恭敬,所以他也把村裏的人,都當成了自家孩。

該,該打打。

眼下見到這一幕,想都沒想,直接沖上前,照著佟大生就是狠狠一腳——

“你特麽的還是個人?剛才那話的是人話嗎?那是你閨女,你閨女?!”

姚氏平日裏在村裏混的不錯,但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劉文昌。來到劉家莊四年,她一次都沒有去過他們家串門。如今又是這麽個情況被人撞見,想要上前阻止,可卻沒有任何借口。

劉常山走過來,把佟雪瑩手裏的菜刀拿下來,轉頭看著劉生,氣呼呼的:

“生,把他們兩口攆出去,我們村兒,不要這樣的畜生。”

“對,趕出去,看你們還敢來作不。”

劉文昌又踹了一腳之後,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站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氣。要不是常年種地,就剛才那幾下,還不得累個好歹。

果然老咯,不服老都不行了!

佟大生聽到這話,可顧不上“哎喲”叫疼了,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作揖、求饒,加解釋。

“文昌伯,這事兒不是你看見的這般,我……她……她拿菜刀,原本是要砍我的。”

蠢,真蠢!

姚氏再旁見了,憤恨的直搖頭,故作強忍著淚、眉頭緊鎖的樣,等了片刻,走上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戚戚哀哀的:

“裏正,族長,還有常山,你們幫幫我們母女吧,嗚嗚……嗚嗚嗚……我不讓他過來,可我話他不聽啊。我不來,他還打我,打我啊!嗚嗚嗚……”

原本磕頭求饒的佟大生,聽到姚氏這麽話,瞬間木訥了。佟雪瑩也十分的懵逼,可當看見姚氏因為激動跪不穩,撞了一下佟大生時,她這心裏頓時全都明白了。

好家夥,居然敢來暗度陳倉?!

佟雪瑩微瞇著眼睛,看著姚氏,輕聲地:

“娘,爹打你,你就跑啊!為啥還要受著啊,你看看把我這屋翻騰的,我……”

適時地提醒,劉家莊的三個管事全都將目光移到了炕上,姚氏心知不好,趕忙開口辯解道:

“我想跑,可我哪敢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這輩……就這個命了,嗚嗚……閨女啊,要不……你讓娘過來跟你過吧。娘實在……實在不想在挨打了啊,嗚嗚嗚……”

目的暴露,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佟雪瑩瞅著姚氏,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一句話都不。一旁的劉生見狀,冷哼一聲,道:

“丫頭,去看看你少了啥沒有,少了就讓他們兩口給你補,我跟文昌伯、常山都在呢。大生媳婦兒,你生打你,可有打烏青的地方?”

“這……”姚氏反被將了一軍,遲疑的不知道該怎麽。

劉常山見她這樣,頓時明白怎麽回事了,食指憑空虛點這他們夫妻倆,氣的不知道該什麽。一旁的劉文昌,憤恨的跺了下腳,看這劉生:

“怎麽樣?我什麽來著?他們夫妻倆來村裏的那一天我就了,不是什麽好東西,讓你不要留,怎麽樣,印證沒?印證沒?”

劉生被得有些掛不住面兒,可老爺的對,他能什麽。重重的嘆了口氣,抱拳行禮一下,:

“文昌伯教訓的是,是我識人不清了,以後一定註意,一定註意。”

“那就再別拖了,一會兒讓那丫頭看看她家少了啥,少了就讓他們補,補完就攆出去,咱們村兒,不留這樣的敗類,那是禍害。”劉文昌大手一揮,直接做了決定。

佟雪瑩上炕,看了下箱底,七、八兩的碎銀,是她存錢剩下的,留著開春抓豬等日常開銷用的。可若就這麽放過他們夫妻倆,未免也太便宜了他們。

劉文昌雖要把人攆出去,可這也就只是罷了。劉生是裏正,要考慮的因素很多。名帖、玉碟都在這邊,怎麽可能攆就攆。

將那幾兩碎銀裝在荷包裏,然後下地穿鞋,故作憤恨的看著佟大生,:

“爹,不就分家時,多給了我一些銀兩嗎?你至於就這麽不依不饒?我那兩個五兩的銀錠,去哪兒了?”

“啥?!”佟大生驚訝,瞪大了雙眼看著佟雪瑩,然後擰著眉頭又,“我是來翻東西了,可你一共就點兒碎銀,我問你,那些銀票呢?你都……”

“啪——”

話沒等完,生生的挨了劉文昌一個大嘴巴。老爺指著他的鼻梁尖兒,氣呼呼的道:

“大生啊大生,你還是人嗎?都分家了,你來閨女家就是客兒,你翻東西,你還理直氣壯,你……你……你咋就恁麽不要臉啊。咳咳……咳咳咳……”

“文昌伯,莫氣、莫氣。”劉生見狀,趕緊走過來,伸手輕撫他的胸前,幫著順氣。

佟大生捂著被打的左臉,很是不情願的:“文昌伯,我沒拿她銀,我……”

“你翻了東西,就是沒拿,人家你拿了也是活該。”劉常山不樂意的著,指著外屋地的方向,

“不僅得把銀給了,還得把外屋地給人家收拾了,一個寡婦帶個孩那麽易?你就這麽來禍害屋?是不是人啊你。”

以前對佟大生的印象很是不錯,但是這一次,十足十的改觀了。尤其是在院裏時,聽他的那些混賬話。

“文昌伯,你看看,你看看,我兜裏就這麽兩錠五兩的銀,我……”佟大生這人有個習慣,懷裏願意揣倆銀錠充臉兒,但也就這麽巧,佟雪瑩隨口的十兩銀,就這麽對上號了。

看著眾人全都那個眼神的瞧他,佟大生瞬間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緊緊地咬著下唇,滿臉委屈的:

“我每天兜裏都揣點兒錢,我們夫妻倆從來到這兒,就不去鎮上,買什麽東西都去村頭雜貨鋪,我……我……”

“那些有用?趕緊把銀給丫頭,你去收拾外屋地。我告訴你大生,就這一次,再有下一次,我就真的把你們夫妻倆攆出劉家莊。”

劉生著,上前把銀拿了過來,轉身就給了佟雪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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