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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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餘瑾睡到自然醒，到樓下買了兩個包子當早餐，邊吃邊坐車往許大紅家去。
這時的郭家，也剛吃完早飯，不過氣氛卻不大好。
一大早，郭鵬程的媽，許大紅的婆婆就來了家裏，不為其他，是來要錢的。大概是聽說了他們家生意越做越好的事，所以連下午都等不及就來了。在江城，生意人是很忌諱一大早就上門要錢的，怕會影響近期的財運，可許大紅她婆婆能不知道嗎？她知道，卻還是這樣做了。這下，不僅許大紅氣得胸口疼，就連郭鵬程這個親兒子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郭鵬程在郭家排第二，上面一個大哥，下面一個弟弟和兩個妹妹。從小，他就是家裏最被忽略的那個，分家的時候，更是只分到了五十塊錢，便被掃地出門。當時要不是許大紅的父母幫忙，他們大概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後來，許大紅的父親將食品廠的工作讓給了女婿，一幹就是十年。這十年間，國家的發展日新月異，國營已漸漸被私營取代，原本的鐵飯碗也難逃下崗的命運。幸好，這十年裏他還存了些錢，足夠買下這間燕子巷裏的小平房，雖然破舊了點，但總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不必一大把年紀還寄住在岳父岳母家。
而在他搬進新房子的第一天，他媽就來要過一次錢，當時他頂著媳婦的壓力，硬是摳出兩百塊錢給她，他媽卻還不滿意。往後時不時就來家裏，有時是來要東西的，有時是來要錢的，態度還不好，許大紅不知因為他媽哭過多少次。
上回，他媽聽說許大紅借錢去擺攤子，上門來鬧過一回，又是打滾又是哭鬧的，讓他們一家出了個大醜。不過，也是有好處的，他媽聽說他們欠了外債，終於不上門來了，生怕他們開口向她借錢。她的體己錢可都是要留給她最疼愛的大孫子的。
郭鵬程一向知道自家親媽不喜他，也沒打算去奢求那少得可憐的母愛，可他們這生活剛剛有點起色了，她又來鬧，是不把他們家榨幹就不罷休是嗎？
“媽，我們哪來的錢，外債還沒還完，我還正打算去找我大哥借一點呢！”
郭母狐疑地看著他：“不是聽說你們生意做起來了嗎？”
“唉，”郭鵬程故作低落地嘆了口氣，“哪有做起來？媽您聽誰說的？”
“就阿鳳，她說親眼看到你們的攤子生意好得很，還有人排隊去吃。鵬程，你可不能誑你媽啊，我吃住都跟著你大哥，你多出點錢不是應該的嗎？”
許大紅聽到這話冷哼一聲，他們出得還不夠多？是，他們作為兒子、媳婦，養媽是應該的，但讓他們連大哥一家也一起養就不該了吧！
“媽，做生意不就是這樣？有好有差，要是天天一個人都沒有，我們早虧得要跳樓了。我們是真沒錢，就昨天，借我們錢的人還來要賬了，媽您不來，我也想讓鵬程去找趟大哥，不知道大哥有沒有錢能幫幫我們？”
送走郭母，郭鵬程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許大紅在一旁看到，好笑地問：“怎麽？你媽就這麽可怕？”
“你說呢？唉，這事還沒完，你看著吧，我媽她回過神來，肯定還得來！”
許大紅斜睨了他一眼，“來也不怕，只要你還是今天這態度，就沒什麽好怕的！”
郭鵬程“嗯”了一聲，有些討好地看著媳婦。其實他也知道，以前他確實做得不好，要不然老婆孩子不會跟著他吃那麽多苦。這麽些年下來，很多事情他其實早就看得分明，只是一直邁不過那道坎。如今他的心終於被傷得徹底冷掉了，那麽從今往後，除了該給的養老錢，別想再從他這裏要到一分錢。
“大紅嬸子，在家嗎？”就在這時，一個悅耳的聲音在院墻外響起。
“哎，在呢！”許大紅一邊應著，一邊跑去開門，“小瑾，快進來，吃早飯了沒？”
“吃過了，嬸子吃了嗎？”
“吃過了吃過了！對了，昨天你讓我們去買些生花生和生葵花子來，還沒來得及去，你先坐會，我這就讓你郭叔去買。”
郭鵬程已經揣著錢走到門邊，聽到媳婦的話，說了一聲便出門了。
餘瑾教他們炒瓜子、炒花生，最後一共做了三個口味，分別是原味、五香和綠茶。除此之外，她還教他們做了花生糖、芝麻糖、炒米糖和綠豆酥，這些都是過年必買的年貨之一，生意肯定不會差。
在郭家待到天快黑了才回去，餘瑾到樓下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謝明煜！”餘瑾小跑到謝明煜面前，“你怎麽在這？”
“我來找你。你去哪了？”
“我去一個嬸子家了，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一會，吃了嗎？”其實他下午就來了，擔心她有事，在這兒等了好幾個小時。
“吃了，你呢？”
“還沒有……那我先回家了！”
在聽到她說“吃過了”之後，餘瑾仿佛看到了一只垂頭喪氣的狗狗。她“撲哧”一聲笑出來，主動牽起他的衣角，“想吃什麽？我陪你一起去吃！”
然後她就看見，男生的眉眼瞬間就飛揚了起來。兩人就近找了家炒飯店，謝明煜吃了一口，癟了癟嘴有些委屈地小聲道：“好難吃！”
餘瑾無奈地笑了笑，這她也沒辦法。現在她還沒買煤氣竈這些，不能自己做飯。
“對了，你明天有事嗎？”謝明煜艱難地吞掉口裏的炒飯，問坐在對面的女生。
“嗯？明天我有事誒，怎麽了？”她從許大紅家出來後，順便去車站買了明天下午去廣市的車票。
謝明煜：“……”未來女朋友好像很忙的樣子。
餘瑾見不得他這樣子，有點心軟的解釋道：“我是要去廣式進貨的……我打算趁著假期賺點錢。”
“進貨？你一個人嗎？”
餘瑾點點頭，“嗯，票都買好了！”
“真的？”
“嗯！”
“那給我看看。”
餘瑾：“啊？什麽？車票嗎？”
“對。”
餘瑾沒有多想，從兜裏掏出車票，謝明煜接過去，看了幾眼就還給了餘瑾。兩人又坐著聊了會兒，等謝明煜吃飽了，這才在店門口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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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郭家，也剛吃完早飯，不過氣氛卻不大好。
一大早，郭鵬程的媽，許大紅的婆婆就來了家裏，不為其他，是來要錢的。大概是聽說了他們家生意越做越好的事，所以連下午都等不及就來了。在江城，生意人是很忌諱一大早就上門要錢的，怕會影響近期的財運，可許大紅她婆婆能不知道嗎？她知道，卻還是這樣做了。這下，不僅許大紅氣得胸口疼，就連郭鵬程這個親兒子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郭鵬程在郭家排第二，上面一個大哥，下面一個弟弟和兩個妹妹。從小，他就是家裏最被忽略的那個，分家的時候，更是只分到了五十塊錢，便被掃地出門。當時要不是許大紅的父母幫忙，他們大概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後來，許大紅的父親將食品廠的工作讓給了女婿，一幹就是十年。這十年間，國家的發展日新月異，國營已漸漸被私營取代，原本的鐵飯碗也難逃下崗的命運。幸好，這十年裏他還存了些錢，足夠買下這間燕子巷裏的小平房，雖然破舊了點，但總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不必一大把年紀還寄住在岳父岳母家。
而在他搬進新房子的第一天，他媽就來要過一次錢，當時他頂著媳婦的壓力，硬是摳出兩百塊錢給她，他媽卻還不滿意。往後時不時就來家裏，有時是來要東西的，有時是來要錢的，態度還不好，許大紅不知因為他媽哭過多少次。
上回，他媽聽說許大紅借錢去擺攤子，上門來鬧過一回，又是打滾又是哭鬧的，讓他們一家出了個大醜。不過，也是有好處的，他媽聽說他們欠了外債，終於不上門來了，生怕他們開口向她借錢。她的體己錢可都是要留給她最疼愛的大孫子的。
郭鵬程一向知道自家親媽不喜他，也沒打算去奢求那少得可憐的母愛，可他們這生活剛剛有點起色了，她又來鬧，是不把他們家榨幹就不罷休是嗎？
“媽，我們哪來的錢，外債還沒還完，我還正打算去找我大哥借一點呢！”
郭母狐疑地看著他：“不是聽說你們生意做起來了嗎？”
“唉，”郭鵬程故作低落地嘆了口氣，“哪有做起來？媽您聽誰說的？”
“就阿鳳，她說親眼看到你們的攤子生意好得很，還有人排隊去吃。鵬程，你可不能誑你媽啊，我吃住都跟著你大哥，你多出點錢不是應該的嗎？”
許大紅聽到這話冷哼一聲，他們出得還不夠多？是，他們作為兒子、媳婦，養媽是應該的，但讓他們連大哥一家也一起養就不該了吧！
“媽，做生意不就是這樣？有好有差，要是天天一個人都沒有，我們早虧得要跳樓了。我們是真沒錢，就昨天，借我們錢的人還來要賬了，媽您不來，我也想讓鵬程去找趟大哥，不知道大哥有沒有錢能幫幫我們？”
送走郭母，郭鵬程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許大紅在一旁看到，好笑地問：“怎麽？你媽就這麽可怕？”
“你說呢？唉，這事還沒完，你看著吧，我媽她回過神來，肯定還得來！”
許大紅斜睨了他一眼，“來也不怕，只要你還是今天這態度，就沒什麽好怕的！”
郭鵬程“嗯”了一聲，有些討好地看著媳婦。其實他也知道，以前他確實做得不好，要不然老婆孩子不會跟著他吃那麽多苦。這麽些年下來，很多事情他其實早就看得分明，只是一直邁不過那道坎。如今他的心終於被傷得徹底冷掉了，那麽從今往後，除了該給的養老錢，別想再從他這裏要到一分錢。
“大紅嬸子，在家嗎？”就在這時，一個悅耳的聲音在院墻外響起。
“哎，在呢！”許大紅一邊應著，一邊跑去開門，“小瑾，快進來，吃早飯了沒？”
“吃過了，嬸子吃了嗎？”
“吃過了吃過了！對了，昨天你讓我們去買些生花生和生葵花子來，還沒來得及去，你先坐會，我這就讓你郭叔去買。”
郭鵬程已經揣著錢走到門邊，聽到媳婦的話，說了一聲便出門了。
餘瑾教他們炒瓜子、炒花生，最後一共做了三個口味，分別是原味、五香和綠茶。除此之外，她還教他們做了花生糖、芝麻糖、炒米糖和綠豆酥，這些都是過年必買的年貨之一，生意肯定不會差。
在郭家待到天快黑了才回去，餘瑾到樓下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謝明煜！”餘瑾小跑到謝明煜面前，“你怎麽在這？”
“我來找你。你去哪了？”
“我去一個嬸子家了，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一會，吃了嗎？”其實他下午就來了，擔心她有事，在這兒等了好幾個小時。
“吃了，你呢？”
“還沒有……那我先回家了！”
在聽到她說“吃過了”之後，餘瑾仿佛看到了一只垂頭喪氣的狗狗。她“撲哧”一聲笑出來，主動牽起他的衣角，“想吃什麽？我陪你一起去吃！”
然後她就看見，男生的眉眼瞬間就飛揚了起來。兩人就近找了家炒飯店，謝明煜吃了一口，癟了癟嘴有些委屈地小聲道：“好難吃！”
餘瑾無奈地笑了笑，這她也沒辦法。現在她還沒買煤氣竈這些，不能自己做飯。
“對了，你明天有事嗎？”謝明煜艱難地吞掉口裏的炒飯，問坐在對面的女生。
“嗯？明天我有事誒，怎麽了？”她從許大紅家出來後，順便去車站買了明天下午去廣市的車票。
謝明煜：“……”未來女朋友好像很忙的樣子。
餘瑾見不得他這樣子，有點心軟的解釋道：“我是要去廣式進貨的……我打算趁著假期賺點錢。”
“進貨？你一個人嗎？”
餘瑾點點頭，“嗯，票都買好了！”
“真的？”
“嗯！”
“那給我看看。”
餘瑾：“啊？什麽？車票嗎？”
“對。”
餘瑾沒有多想，從兜裏掏出車票，謝明煜接過去，看了幾眼就還給了餘瑾。兩人又坐著聊了會兒，等謝明煜吃飽了，這才在店門口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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