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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做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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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眺看了一眼兒孫們,見所有人都完好無損,他松了一口氣,聲音和緩,對謝知微道,“微姐兒,你先別回院子裏去,隨祖父到書房來!”

“是!”

謝知微正好也有事要和謝眺說,她答應一聲,對謝眺道,“祖父,讓我爹爹也一起吧!”

謝眺楞了一下,但也沒有表示異議,朝謝元柏點點頭。

謝元柏已經將袁氏從車上卸下來了,將她安放在輪椅上,交給田嬤嬤,“你先回房去!”

說完,謝元柏便上前兩步,與謝知微一起進了瑞春堂。

瑞春堂一共三間,坐北朝南,但門開在東西兩側,明間似敞廳,平日裏用來待客,靠南面是七諫齋,謝眺的書房,北面福春堂,一明兩暗,謝眺若不回後院便住在這裏。

七諫齋裏,謝眺在南窗下的小床上坐下,指著面前的凳子讓謝元柏父女坐,沈霜進來服侍了茶水後便出去了,體貼地把門帶上。

“說說吧,微姐兒,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謝眺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今日門口的這一場角鬥,似乎並沒有影響他的心情,他的臉上依舊一貫的沈靜與爾雅。

謝知微半真半假地將今日發生的事都說了,自然不會說自己給那些人下了藥,而是道,“當時孫女和白表姨被困在巷子裏,恰好陸督主趕到了,才知道,原來一早就有人在算計孫女,孫女問了才知道是金全。金全是給祖母做事的人,孫女兒一年到頭難得見到金全一次,他又有何理由害孫女?”

“孫女想著唯一的可能只有金嬤嬤了,我們都在內院,我最近管家,平日裏行事或許潑辣了一些,她才會想到趁著這個機會朝孫女下手!”

這些內幕既然是陸偃說的,謝眺自然不會懷疑,他只是心裏非常震驚,東廠竟然連臣子們家裏的隱私都了如指掌,只要一想,便毛骨悚然。

他不由得想到,這些年來,自己暗地裏說了什麽?又做過什麽?

君子慎獨,幸好他一直修身養性,謹慎處事,細想一遍,從無逾矩之事,方才心裏平靜了些。

謝眺慈愛地望著孫女,知道孫女沒有全部說實話,最起碼,金全的背後或許是馮氏,這一點猜測,孫女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有說而已。

“祖父知道你的難處,這個家將來要交到你父親的手裏,將來你父親要傳到溪哥兒手裏。謝家傳承了數百年了,也曾一度沈浮,也曾出現過不肖子孫,娶過失德之婦,這就好比一棵參天大樹,哪裏就能保證每一根枝丫都完好無損呢?不好的枯枝敗葉,摘了就是了,這不是多大一點事!”

這番話不光讓謝知微震驚,連謝元柏也很震驚,他想了想道,“父親為兒子一番心,兒子都明白,只是,投鼠忌器,還望父親憐惜兒子之餘,為兩個弟弟多想想,恐傷了他們的心。”

謝眺點點頭,“這些我都會考慮的,只是苦了微姐兒了,這件事就交給微姐兒好不好?看微姐兒如何處置?不過,關鍵時候,還是祖父來,畢竟,這是祖父的責任。”

謝眺雖然沒有明說,但謝知微明白,祖父恐怕已經下定過了決心,只是顧忌到兩個叔父才沒有出手。

而內帷之事,有內帷的處理之道,她忙站起身來,“祖父,這件事,孫女會妥善處理的!”

謝眺含笑看著她,似很欣慰,他喊了沈霜進來,“你把那架春雷拿出來,妥善送到大姑娘房裏去。”

春雷?

謝知微眼睛瞪得老大了,驚呼出聲,“祖父,是那架由制琴世家老祖雷威親自做的春雷嗎?是那架藏在前朝的宣和殿被譽為天下第一琴的春雷嗎?不是說被北契搶了去,後為北契章宗殉葬了嗎?”

謝眺難得看到孫女如此活潑,撫摸著胡須含笑著點點頭,“一架傳世名琴怎麽可能輕易被異族搶了去呢?當年隨章宗殉葬的只是一把仿制品,真品一直在謝家,今日祖父就將它傳給你了!”

謝知微大喜,連忙俏皮地行了個禮,“多謝祖父!”

只覺得今日的驚與嚇,痛與淚,所有的付出,因了這架琴都算不得什麽了!

謝知微要親自抱著琴回去,謝元柏笑著接過了琴,“爹爹幫你送回你院子裏,你總放心了吧?”

“多謝爹爹!”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回去試琴了,腳步比平日也快了許多,謝元柏溫柔的目光一直落在女兒的身上,夜涼如水,他忍不住地想,若她的娘親泉下有知,看到女兒這麽能幹,是不是就會放心了?

謝知微的院子後面靠西北角上,種著一棵西府海棠,每到四五月,花開似錦,有如曉天明霞,到了八九月,顆顆海棠果成簇成簇地掛在枝頭,紅艷如滴。

此時,繁茂的枝葉間藏著個人,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橫躺在一根粗壯的樹杈上,雙腿翹起與頭平,袍擺垂落下來,露出漆黑的膝褲,與白底緞靴。

不是蕭恂是誰!

悠揚的琴聲,從支起的窗欞間傳出來,裊裊的香升起,隨著琴聲飄揚,在果葉間彌漫,蕭恂深吸了一口香,清香淡雅很好聞,與這《瀟湘雲水》中的“天光雲影”倒是十分相配。

蕭恂將放在唇瓣的輕輕吹著的海棠葉子吐了出來,他正要側身跳下,突然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傳來,忙屏息不動了。

琴聲停了一下,蕭恂聽到謝知微的聲音問道,“爹爹,怎麽了?”

“我似乎感覺到有人,這會兒又察覺不到了。”

謝知微朝窗外望了一眼,想到某個人曾經夜探深閨,她不由得一陣緊張,提議道,“爹爹,要不要去外頭看看?”

蕭恂不由得在心裏罵了一聲“狡猾的小狐貍”,忙貓著身子,悄悄地往外挪了挪,讓厚密的枝葉將自己的身形掩蓋得更加嚴實一些。

事關女兒安危,謝元柏也擔心不已,便取了燈火,從後房門處繞了出來,在院子裏仔細地看了看,又仰頭朝樹上觀望了許久,沒有看到人影,方才放下心,只他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後房門處又佇立良久,沒有什麽異樣覺察才回到女兒的書房。

------題外話------

大家都過年去了嗎?都不看書了嗎?

蕭恂:我好寂寞,人可以走,票票要留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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