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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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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淩昊天的吩咐,米諾開始做了我的貼身保鏢,我就不明白,我天天大門不出,到底會有什麽危險?難道這屋子裏有內奸?細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既然有保鏢,又剛好碰上我休息,那我就大膽離開這屋子一次,來了這麽久都沒出去透透氣,也是時候了。

剛開始淩昊天並不知道我打算出去,正當我穿戴好準備出門的時候,淩昊天命人將我鎖在了我的小房間裏。

暈……怎麽可以這樣?他的傷還沒好不能出去就算了,憑什麽管別人的行自由,再說,我這次出去其實是想回到原來的住處轉轉,因為我在頂層的房間裏面找到了些關於妹妹的東西,我想帶出去放到我的住處,只想留下些回憶而已。

不過此時此刻,房間被人守住,還鎖死,我住的還是二樓,雖然不高,不過跳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骨折什麽的。

我在房間裏悶悶得憋了大半日,這工作真的是不好做,難得放假還被老板囚禁,沒天理,於是憋了一肚子悶氣我蒙頭大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聽見房間門被人推開,貌似有人走進來,我沒動,依稀感覺到是淩昊天的氣息,身子立刻僵住。

然後,我聞到一陣很嗆的煙味,我心裏別扭,這人怎麽這樣,跑別人房間裏抽什麽煙?他坐了很久,我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很意外地發現,沒人守住我了。

那個時候已經是夜晚,還沒過12點,我心血來潮,腦一熱,就迫不及待要逃跑,於是一不做二不休,立刻

小心奕奕溜下了樓,溜出屋子,鑒於大門有人把守,所以我選擇翻墻,這也是我為什麽這些天要在四周來回竄的原因,翻墻的地點我早就找好了,那個角度很刁鉆,不過我不怕,小時候在孤兒院就經常翻墻,老手。

不過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小時候對翻墻很有天分,怎麽個子一長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了?更倒黴的是,這墻剛翻到一半,淩昊天出現在我眼前。

“你在做什麽?”他似乎很生氣,在他身旁的米諾則很幸災樂禍。

我撇撇嘴,“在做運動。”

“翻墻運動?”淩昊天皮笑肉不笑地瞪住我。

“對,重溫小時候的美好。”我從半空跳下來,結果兜子裏的東西嘩啦一下全部掉下地。

那些東西其實是妹妹的照片,我一直都沒有她的照片,想她的時候只能照鏡子,所以我想把這些照片帶走。

可是,這些照片散落在地上的時候,米諾幫淩昊天拾起,我慌張地上前搶了回來。

“這些照片……”米諾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拿我自己的照片還不行嗎?”我一咬牙,將照片全部拾起來,對於我來說,這些照片很珍貴。

淩昊天看著我不出聲,我拾好照片,眼看著逃跑沒戲,只好說,“我回去繼續睡覺。”

結果,我這話才說完,淩昊天就叫住了我,“今晚陪我睡。”

我僵住身子,額前滲出薄汗,這就是逃跑的代價麽?

“不要。”我順口就說。

“輪不到你說不要。”淩昊天瞪我一眼,又說:“是你自找的。”

我氣結,於是這晚,我躺在了淩昊天身邊。

但是很讓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沒碰我。

我想,大概是因為他的傷還沒好吧?而我,大概是因為之前睡多了,一整夜都失眠。

躺在淩昊天的懷裏,他抱得很牢,我又不敢動,只好睜著眼看他睡。

這晚,我一直在想,以前安靖是不是也是被淩昊天這樣抱著入睡?所謂的愛情是不是就是這樣?

自從16歲離開孤兒院之後,我和妹妹就一直到處漂泊,那時年紀太小,只能打零工,掙到的錢少之又少,我和妹妹都有一個共同的夢想,那就是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所以,我們努力工作,只為買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很多孩子住在一個大房間,我們想要自己的空間,想要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

我們努力工作著,也慢慢長大,後來我們分別找了許多工作,隨著光陰流逝,我和妹妹接觸了不少人,也存下了許多錢,不過房子還是太貴,我們還是買不起。後來有一次,妹妹和我說想去當陪酒女,我極力反對,她說沒關系的,只是單純的喝酒,而且小費很高。我不同意,和妹妹大吵了一架,就是那天,妹妹離家出走了,她給我留了張紙條,她說她會回來,叫我別擔心,只要一年左右,她一定會回來買一間房子,然後好好過日子。那時候我快氣瘋了,找了很多地方,可是沒有找到她,她就像消失了一樣,之後過了一個月,她托人送了封信給我,信也寫得很簡單,大多是叫我別擔心,她沒事之類的話,後來,每一個月她都會托人送信過來,我的心也就淡定了些,終究會擔心,不過她沒事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可是,一年之後,她回來了,居然是傷痕累累。

我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不肯說,可是我知道,她的心裏有個人,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個人就是淩昊天。

清晨的時候,淩昊天醒了,見我盯著他看,他莫名其妙地吻了我,我在他懷裏很乖,也沒掙紮,他吻了我很長的時候才松開我,而我,也就慢慢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淩昊天問我,“你拿走那些照片做什麽?”

我說:“你看不見我的時候就不會總想著恨我。”

“可是我現在天天都能看見你。”

“沒關系。”我還想說,很快你就會看不見了,因為我打算殺死你。

他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沒有說話。

然後,我又繼續回到被米諾監視的日子,淩昊天的傷漸漸好,貌似也沒有人再闖進來搗亂,米諾還是天天守著我,而我,自從上次之後,我再也沒有一個人睡過,淩昊天命我睡在他的房間,如果不願意和他同床,可以選擇睡在地上,我就是那麽擰,真的睡在了地上。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淩昊天已經習慣了我睡在他房間的夜晚,他也碰過我幾次,不多,可每次看著我眼神都很怪,直到有一個夜晚,他喝了很多酒,倒在床上睡死過去。

而我,握著一把水果刀坐在他的床邊,我盤算了,該不該直接割他的咽喉?又或者直接插入他的心臟?可是第一次殺人,我心裏很害怕,想著妹妹,看著我手上的銀色小圓珠,我豁出去了,一刀直插向淩昊天的心臟。

就差一點點,我還是被淩昊天的手擋住。

他躺在床上憤恨地瞪住我。

我咬住唇,一聲不吭。

他手一拉,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按在他的身下。

我閉著目,脖子被他掐得很緊,我透不過氣,不過我沒掙紮,任他掐住。

很久,他才說話,“為什麽?”

他的手松了些,我瞪住他,眼淚無聲落下。

“我不是安靖,安靖死了,被你害死了。”

淩昊天驚鄂地看著我,“你在說什麽胡話?”

我咬住唇,將左手擡高,輕輕晃了晃,鐲子上的銀色小圓珠無聲地晃了晃,“這裏面是安靖的骨灰。”

我看著淩昊天的瞳孔收緊,我慘烈一笑,那把水果刀還在床邊,淩昊天聽到我說的話似乎無法接受事實,掐住我脖子的手全部都松開,我借此機會拿起水果刀,他的心一急想要搶,可是我不是想將刀插向他,我是想插向自己,當他看著我滿身是血的時候,他瘋狂地抱住我,我笑,將插在身上的刀猛地一抽出,向他的身上狠狠地插進去,在他抱住我的時候。

我說了,殺不了你,就和你同歸於盡。

淩昊天,如果我妹妹安靖不是因為太愛你,她就不會死。

她回來找我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片皮膚是完整的,她不讓我碰她,她說,她被註射了愛滋病毒,她要死了,她還說,她肚子裏懷了孩子,可惜她永遠不想讓他父親知道,她還說,她從來沒有背叛過淩昊天,只因為太愛他,所以她沒有選擇了。

安靖臨死的前還掛念著淩昊天,我知道的,她是抱著遺憾死去的,可是,我永遠不知道到底淩昊天對她做了些什麽,又或者這裏面有什麽陰謀,安靖沒有提過半個字,她只是反覆說著,她很愛淩昊天。

我不知道安靖究竟遇到了什麽事,她選擇自殺來結束生命,死前最後一句話就是很愛淩昊天,然後我下班回來,她已經沒有呼吸,我呆呆地看著上吊自殺的她,哭得昏天暗地。

從小我們就是影子,沒有了她,我的心會很痛。

我不知道淩昊天對安靖做過了些什麽,但是安靖肚子有他的孩子,她依然被拋棄了,她還是很愛他,她說她沒有背叛過他,所以我要為安靖報仇,我要殺了淩昊天,為安靖陪葬。

我依稀感覺到血液從傷口裏流淌出來,身子逐漸變涼,四周一片嘈雜,似乎來了很多人,再然後,我失去知覺,安靖,原來死亡一點都不可怕,你等著,我帶著淩昊天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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