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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安,禧福宮的那對鸚鵡已經會說‘皇上金安’、‘國泰民安’了!一切皆好,勿掛念。嘜鎷灞癹曉”

迦墨蓮將這封家書反覆看了四五遍才算看懂,黎笑兒的字倒是工整,只是有些字看起來“陌生”,似是而非。

帳篷簾子被掀開,青龍手裏端著飯菜走進來,“皇子爺,吃晚飯吧。”

“小人誓死忠於皇子爺!”朱雀朗聲地道,“雖然小人也是出身於黔國,但當小人被送至金祥那天起便不再是黔國國奴了!”13315804

這一切落在青龍眼裏,他忍不住笑出聲來,“皇子爺真是讓屬下羨慕啊!”

自從雲貴妃得知六皇子府因為男主子不在而賞賜驟減後,便隔三岔五派人從宮裏送東西過來。

看著這幾句話,仿佛就看到了黎笑兒樂觀向前沖的模樣。

中帳是商議軍事之處,難道是要開戰了?

坐在前廳裏喝茶,黎笑兒讓婢女把朱雀叫了來。

“羨慕?”迦墨蓮咽下食物淡淡地道,“回信時我叮囑皇妃,讓她告訴朱雀寫信給你。”

吃過飯,迦墨蓮決定回一封家書給妻妾們,雖然收到三次信件了,他還從未回過一封呢!

“夫人是擔心朔月皇後的安危。”朱雀只得說出實情。

“將士們只是偶爾才寫家書,反正也大多是大字不識幾個,字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字!”青龍笑呵呵地道,“皇子爺到邊關兩個月,便收到了三次家書,而且每次都是厚厚一摞,實在是讓人羨慕!”

難道說黔國新君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弱勢,派使臣來上降表嗎?

每次家書都是皇子府裏的六個妻妾寫信寄來的。

“嗯。”迦墨蓮將那封黎笑兒寫來的家書折好塞進衣襟裏。

“惡!”青龍擺出嫌惡的表情,“不用了,屬下謝過皇子爺!”

寄去三封家書,迦墨蓮一封也未回過,但每次進宮都能得到他的消息,這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張、定、睿?”迦墨蓮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

朱雀進入前廳後,黎笑兒讓翠兒和落梅到外面守著,關上了門。

入冬了,金祥帝/都迎來了第一場大雪!

朱雀重新低下頭沈聲道:“不,小人與緹蘭絲夫人在黔國時便已相識,夫人便是小人當初服侍的那家主人的女兒!”

讓青龍磨墨,迦墨蓮鋪開紙張……

“朱雀,上次你與緹蘭絲夫人在園子裏見面,發現我和翠兒後過來問安,當時你想解釋,我卻不想知道太多而阻止了你。”黎笑兒穿著滾毛的襖子,整個人粉妝玉琢的可愛,可一開口卻是驚人的老練成熟。

良久,黎笑兒將視線移到朱雀一側辮起來的頭發上纏繞的紅纓繩,“男子在頭側編發時將紅纓繩編入其中,也是你們西狼族的習俗嗎?”

那個使臣一直背對著帳門口,即使迦墨蓮進來了也不曾轉身,在聽聞迦墨蓮的詢問時才慢慢轉過身來。

可是,當初黎笑兒也跟朱雀說得明白了,若是真的心中有緹蘭絲,兩個人可以逃走,她絕對不阻攔!若是無意,則徹底斷開不要再糾纏不清!

黎笑兒寫得倒是簡單,看起來卻是最艱澀!她的信就像是匯報,寥寥幾句、湊夠一頁紙便完事了。

聽說邊關戰事仍然在繼續,這樣的天氣打戰,兩國的士兵和將領都不好過。

坐到桌前,迦墨蓮拿起筷子和碗,不理會青龍的調侃。

這是第三次看到緹蘭絲與朱雀單獨見面了,黎笑兒決定不再假裝沒看見或是回避!

“報!皇子爺!威猛將軍請您去中帳!”帳外有士兵來報。

“朱雀,我仍是不問你與緹蘭絲是什麽關系,我只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忠心於皇子爺!”黎笑兒將暖手爐放到桌上站起來,小小的身子沒有任何威脅力,“以你的能力,殺了我和婢女逃走不是難事,所以沒必要跟我說謊!”

雖然黎笑兒不覺得三貞九烈有多偉大,也不覺得作為迦墨蓮的妾室,緹蘭絲就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皇子爺!”守帳的士兵看到迦墨蓮後抱拳,“一直沒有動靜的黔國派使者來了。”

“但小人與緹蘭絲夫人之間絕對是清白的!”朱雀保證道。

**

一切安好順意之時,府上妾室也侍衛之間暧昧不清,這可不是好兆頭!

朱雀的頭始終垂得很低,在黎笑兒面前仿佛很渺小。

這樣下去,早晚要出事!畢竟皇子府裏不止她一個主子!

古時候的人要麽喜歡將青梅竹梅配成對,要麽就是將青梅折、竹馬拆,還真是一個怪異的社會現象!妃得人了。

站在沙盤大桌前的威猛將軍吳石豪擡起頭,在他對面、背對著迦墨蓮站著一個穿著黔國大臣衣袍的男人。

“聽聞金祥國六皇子親自隨軍出征,真是我們黔國的大榮幸啊!”黔國使臣轉過身,字正腔圓的金祥國語根本聽不出黔國的異域之音。

“回皇妃,正是!”

皇後那邊則因為自己的女官作出對出征中六皇子的正室皇妃不敬之事,怕此事傳到皇上耳中引起震怒,更是賞賜多多。

迦墨蓮眉頭一皺,“他提什麽要求!”

使者?迦墨蓮冷哼一聲。

又是一對青梅竹馬嗎?黎笑兒撫了撫額頭走回椅子坐下。

當看清這個黔國使臣時,迦墨蓮的臉色一沈。

一時間,黎笑兒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怔怔的站在廳裏迎視著朱雀漂亮的雙眸。

“小人本是西狼族族人,因部族族長不願歸順黔國,便招來了滅族之禍!”朱雀的手握成雙拳,咬牙地道,“當年西狼族只是個普通的游牧部族,我們以放牧和打獵為生,隨季節冷暖而在草原、雪山遷徙,不願受制於黔國的固守一個地方生活。當時的黔國國君便認為我們有反叛之心,派大軍剿滅西狼族……”

而這一戰之後,黔國便以守為攻,遲遲沒有動靜了,金祥軍隊幾次攻打邊境之城又不果,所以雙方僵持著。

一時間,六皇子府裏什麽也不缺,就能安穩的度過這個冬天。

“你們既然是清白的,為什麽緹蘭絲總與你私下見面,每次見面她又總是哭呢?”黎笑兒質疑地問。

金祥大軍壓至邊境後,與黔國軍隊僅有一次交鋒,結果自然是兵強馬壯的金祥大獲全勝!

“皇子爺。”吳石豪也朝迦墨蓮施禮,“黔國派了使臣來,卻提出一些可笑的要求!我正想將他趕走!”

放下筆,迦墨蓮抓起大椅上的披風出了帳篷,朝中帳走去!

“既然你年幼時便已經離開了黔國,那麽你和緹蘭絲是在皇子府裏認識、並開始接觸的了?”黎笑兒將話題又繞了回來。

此次指揮全軍作戰的威猛將軍是吳側妃的三兄長,為人剛正不阿。

“多謝六皇子還記得小人,是小人的榮幸。”拿著使節竹牌的張定睿躬身向迦墨蓮施禮,“小人黔國使臣張定睿見過六皇子。”

挑開中帳的篷簾,迦墨蓮低頭走了進去。

“朔月皇後是誰?”黎笑兒對這個“月”字有些敏感。

這次出征,迦墨蓮也得顧及到府中的安全,便將朱雀與白虎留在皇子府負責保護家眷,將青龍和玄武帶到了邊關。

“是金祥國禁宮侍衛長岳大人將我買了下來,帶進宮中的護衛隊訓練營,後來又遇到了皇子爺。”朱雀擡起頭,那張棱色分明、俊美異常的臉上掛著不容質疑的誠摯,“皇妃,小人絕對不會背叛皇子爺!若不是皇子爺命令小人留在皇子府保護您與幾位側妃和夫人,小人萬分希望能夠上戰場殺敵!”

“六皇子爺!”帳內的將領們見迦墨蓮進來都拱手行禮。

黎笑兒心一顫,她想阻止朱雀再說下去,可又想到必須知道所有事實的真相!

單膝跪下,朱雀垂下頭,漂亮的紅纓穗子滑到了肩前。

當身後的門關上,朱雀一楞,回頭看了一眼。

“擔心什麽?擔心她的家人?”黎笑兒追問道。

“其實小人也緹蘭絲夫人私下見面也是最近才發生的事,因為夫人害怕自己受到黔國叛亂的牽連,同時也擔心……”朱雀猶豫地停頓下來。

迦墨蓮與青龍的手同時一滯。

吳側妃總是會寫些叮嚀的話再附上幾頁手抄的經文;蔣側妃也是綿綿情意,字裏行間透著思念;三名妾室的信倒是只隨家書寄來一次,想必是地位不高,也不敢搶了正側室的風頭。

朱雀是黔國人?黎笑兒沒想到會聽到這個讓人吃驚的內幕,一時驚得不知道說什麽。

“族長被殺、婦孺與孩子淪為被買賣的奴/隸、男子烙印加鏈作苦力!那時小人還只個七歲的孩子,先是在黔國貴族府上當奴/隸,因為年紀小拿不住重物,打碎了主人家裏的瓷器,便被主人交給人販子帶到集上轉手!”朱雀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沈重,但黎笑兒卻從他握拳的手背上看到了突起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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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太給力了!

鳥兒除了加更木有別的辦法啊!

摸骨,汝本為鳳命

更新時間:2012-10-29 8:39:06 本章字數:4965

也許現在才開始試著了解身邊的人也不晚,黎笑兒漸漸利用高智商在穿越之後的時空裏如魚得水後,她才漸漸抽出心思去了解別人。嘜鎷灞癹曉

最開始是張定睿與黎笑兒之間朦朧的感情,然後便是一直以為壞到不行的迦墨蓮心中也有一片柔軟。

現在,黎笑兒也知道吳氏是個顧全大局的女人,雲貴妃雖然喜歡裝模作樣卻心思比較“單純”。

“客倌算命嗎?”感覺到有人走到桌子前,算命先生激動地搓搓快凍僵的手,“摸骨算命,不準不要錢!”

算命先生只是一笑,摸索著打開腳邊的木箱子,從裏面抽出一條絲帕來仔細的鋪在桌面上,“請夫人將手放在這絲帕上,由您的下人將手與腕包好,小人再為您摸骨。”

“緹蘭絲幹嘛擔心朔月皇後?又為什麽找你?”

“先生盛讚了,小女子受不起。”黎笑兒嘴角微挑地道。

“等等!”黎笑兒叫住朱雀,“既然你沒有皇子爺的命令便不會去救朔月皇後,那就不要再見緹蘭絲!免得有心人看了去出亂子!”

“十四了吧。”金祥國沒有春節這樣的大節日,據說每年的十月初十就是大節,以求十全十美之意。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看這個算命先生都說些什麽,真真假假就當聽個笑話。

又起風了,怕是今晚或是明天又要下雪吧。

黎笑兒拿著迦墨蓮那封只有一行字的家書看了又看。

將荷包的系繩拉緊,黎笑兒把荷蘭咚的扔到了木桌上。

“小人不敢收夫人的錢。”算命先生也站了起來,雙眼明明無法視物,卻仿佛將黎笑兒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夫人問的是福禍、運氣和姻緣,這福小人已經說了,夫人一生命中多禍,卻都能平安度過,這自然也是運氣十足的好,只是姻緣……”

“翠兒,皇子爺走了多久了?”這仗怎麽就打不完了呢?

“無妨,我只是來算命。”黎笑兒打消算命先生的疑慮,“先生是摸骨算命,都算些什麽?”

“夫人想必是貴人府中女眷,小人鬥膽問一句,貴人府上可是皇家?”算命先生的聲音又顫抖起來。

黎笑兒朝街的一頭走去,站在街對面的婢女和侍衛連忙跟了上去。

“有什麽使不得!”黎笑兒轉過身不高興地道,“整日守在府中望天,我都快變成青蛙了!去把入冬前作的厚男裝取出來,本皇妃要穿著男裝上街!對了,叫上朱雀,讓他保護我們!”

“戰事順,我一切安好。”太簡單了吧!

“讓你們去就去!對面街又不遠,有什麽事你們也來得及過來!”黎笑兒厲聲地道。

“這絲帕……”黎笑兒摸著上面的花紋。

“什……什麽?”翠兒驚呼,“這可使不得啊,皇妃……”

“夫人過了一個生死劫,今生必定大富大貴!”算命先生略顯激動,“夫人是入主鳳宮的命相,他日定是國母……”

“皇……公子,這種擺攤算命的都不準,還是快走吧,外面冷再把您凍著。”落梅低聲勸黎笑兒離開。

“小人懇請夫人遣走隨從,夫人的命相不俗,小人想單獨告訴夫人。”算命先生的聲音恢覆了幾分鎮定。

“因為緹蘭絲夫人被送到金祥國前,朔月皇後曾召她入宮,囑咐夫人好好照顧皇子爺,還告訴夫人很多皇子爺的喜好。其實緹蘭絲夫人與朔月皇後有書信往來,戰事將起之前,夫人便央求我潛入黔國將皇後與小公主救出來,只是沒有皇子爺的命令,小人……”

若她逃不開他,那他活著為了誰、死後魂又等著與誰相會?

緹蘭絲被進貢送至金祥國,又沒說一定會賜給迦墨蓮……呵!恐怕一切也都早已安排好也說不定!

“我的下人們只知道我來找你算命,不知道算出了什麽,我自會編些話來搪塞他們。”黎笑兒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女人一生的快樂豈是站在高處等著百鳥來朝鳳,呵呵!高處不勝寒啊。”

黎笑兒垂下眼簾沈吟一會兒,便揮手道:“你們站到對面街上就好了。”

真是神奇!莫非古時候的算命真有些神技?

算命先生臉色煞白的站在桌前,不敢去碰那銀子。

“小人……小人沒有騙人……”算命先生頻頻拭汗,低聲為自己辯解。

算命先生聽到黎笑兒說話楞了楞,遲疑地道:“這位夫人……恕小人冒昧,雖然您身邊的人稱呼您為公子,可小人眼盲耳卻靈敏,您……”

算命先生抓起方才包過黎笑兒手的帕子擦著額頭的汗,嘴唇抖個不停。

“五個月……再過一個多月,這雪季也就過去了呢。”黎笑兒收回視線走進內室,看到了因準備進宮而拿出來的滾裘兜帽披風。“翠兒,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

一個已經遠嫁他國、縱然不甘心也懷了別的男人孩子的女人,委托即將服侍自己心愛之人的女人照顧那個人?

哦,她都不知道他討厭甜食。

翠兒從袖間抽出自己的絲帕要鋪在上面,卻被黎笑兒阻止了,將手搭在那張帕子上,然後讓落梅將手和腕包好。

走到帝/都最有名的點心鋪子門前,黎笑兒停下了步子,“朱雀?皇子爺最喜歡什麽點心?”

天再冷、風再大,百姓為了生活還是要上街做生意,黎笑兒與翠兒、落梅換上了男裝,朱雀別扭的跟在她們身後,一高三矮的走在帝/都最繁華的大街上。

掏銀子的手一滯,黎笑兒看著算命先生,“姻緣怎樣?”

為什麽她一聽到那個曾經與迦墨蓮心心相印的女人的事就覺得煩躁?

低頭看著桌上那材質粗劣的絲帕,黎笑兒發現雖然絲帕材質不怎麽好,上面繡著的花樣卻甚是精美。

“夫人之夫自然是人中之龍,只是真龍天子身邊必是鶯飛燕舞,夫人的姻緣自然也……”

“可是!”翠兒和落梅驚詫。

“夫……夫人,小人還未說出那‘不可能’為何……啊……”算命先生咚的坐回椅子傻了一般。

落梅匆匆跑起來去關窗。

“我看他根本就是在騙人!恐怕連公子您是什麽身份都沒算出來!”落梅瞪著算命先生怒斥道,“得掀了他的攤子,免得再騙人!”

要是她黎笑兒,都恨不得將那個女人的頭發揪光吧!

“朔月皇後為黔國前國君生了一位小公主,至今還不滿一歲。”

“小……小公主?”黎笑兒真是驚得要從椅子上摔下來了!

是何等的大度!何等的寬容啊!

黎笑兒走走停停,進了這家鋪子出來又鉆進另一家,買得不亦樂乎!

古今中外,全世界大部分女人都想當皇後、還有一部分想當公主,但偏她黎笑兒就是想當個普通恩愛夫妻中的那個“妻”!

“先生都算什麽最準啊?”黎笑兒問道。

“先生言重了,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黎笑兒驚得要坐不住了,匆匆的站了起來,抽出腰間荷包就要掏銀子。

“你這算命的,占便宜還沒夠了!”翠兒氣惱的上前撥開算命先生的手,將黎笑兒的右手拉了回來,“朱侍衛,你該剁了他的手!”

“讓小人稱奇的是,摸夫人的手骨來算,天命不過十三!敢問夫人今年……”

嫁給迦墨蓮當正室是實屬無奈,但以她現在的“年齡”和能力還無法脫離皇子府的庇佑,若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長大”了,那麽她想作什麽就誰也阻止不了了!

“先生是摸出什麽了嗎?說奇,奇在哪兒?不可能,又不可能在哪兒?”黎笑兒聲音微抖地問。

“皇……公子!”翠兒忙拉住黎笑兒的手,怎麽可以隨便讓一個男人摸皇妃的手!

今天聽了朱雀講述自己的過去,又使她對身邊的一個人有了了解。

黎笑兒走到算命先生桌旁,發現那個算命先生雙眼不正常的翻白著,而且眼縫很小,似乎是個瞎子。13315804

眨了眨眼,黎笑兒突然覺得荒誕起來。

從秋打到冬,難道還要從冬打到春嗎?

黎笑兒擡起手阻止婢女和侍衛對算命先生動手,定定地望著算命先生大冷天、額上卻爬上汗珠子的臉。

黔國居於北,現在帝/都裏都這般的冷了,那邊關恐怕得更冷。

難道上天真的是機緣巧合?雲貴妃派人來傳話不必她進宮問安、她萌生出來走動的念頭、在點心鋪子前突然想給迦墨蓮買點心、又突然聽到算命的吆喝聲……

“奇了!真是奇了!這不可能啊!”那先生邊喊著“奇了”邊第三次去摸黎笑兒的手腕。

即使吳氏與蔣氏算計她時,黎笑兒也是談笑間將對手打得落花流水,為何這一次……

算命先生沈吟了一下道:“前生已逝不值追曉,來生可逆不應費心去揣度,小人只能給人算算今生福禍、運氣、姻緣罷了。”

算命先生又是一哆嗦,已經紅腫的額頭又抵在桌面上,“既然夫人如實相告,小人也不敢隱瞞。夫人手小且軟,應是未成年人之手,可夫人談吐間透著上上氣有著二十歲婦人也少有的穩重自持!”

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對面街上三個人,黎笑兒轉過頭看向算命先生,“先生,他們都到街對面去了,有什麽話您就跟我說吧。”

**。

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到黎笑兒發這麽大的脾氣!

其實,她以前不相信這些神仙、算命之類的東西,但自從穿越後,她倒覺得這世間沒有什麽不可能!

黎笑兒不理會落梅的勸解,也不顧冷硬的坐在了桌子對面那張椅子上。

翠兒與落梅對視了一眼,輕聲地道:“也快五個月了。”

“這是小人的妻子專門繡制的帕子,就是想著萬一有您這樣的貴人來算命,能用得上。”算命先生的臉上露出笑容,“在這裏給人算命快一年了,倒是第一次用上。”

這封家書是從側室和妾室那裏傳了一圈兒才到她手上的,反正她也不急著看,拿到手後倒覺得看不看無所謂了!

“算命!摸骨算命!不準不收錢!”街旁一條巷子口前坐著一個算命先生,一張木桌、一個簽桶、一張由竹竿子挑起被風吹得呼啦啦的幡子。

“皇妃,今兒一早貴妃娘娘就派宮裏的公公來傳話,說天冷風大,您就不用進宮去問安了。”翠兒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夾著涼氣,“您快別在窗前站著了,小心凍到!落梅,快把窗子關上!”

原來她對迦墨蓮“一無所知”!還要作他樹上的猴子、死了也要作他樹下的猴魂……走可兒人。

“這荷包裏有二十兩銀子,先生拿著這些錢、帶著您的妻子離開帝/都吧。若是能離開金祥國是最好!”黎笑兒沈聲地道,“今日先生給我算出的命格,你知我知,想活命就不要對第三個人講了。”

“好了,好了……”黎笑兒擺擺手阻止朱雀再說下去,“朱雀,你下去吧,我累了。”

“回皇妃,皇子爺不喜甜。”朱雀恭順地道。

那算命先生將手在衣袍上蹭了蹭,然後才開始仔細的從手腕起一路摸到手指,越摸他臉上的表情就越顯露出驚奇之色,摸到手指尖後仿佛不相信什麽似的再次重頭摸了一遍。

垂下眼簾,黎笑兒掩下眼中的驚訝。

“是,夫家姓迦。”黎笑兒低聲地道。

“先生請開始吧。”準備妥當後,黎笑兒讓算命先生幫自己摸骨。

這個算命先生是說迦墨蓮會當皇帝?而她入主鳳宮就是當皇後!

“那先生摸摸我的骨,幫我算算今生的福禍運氣和姻緣吧。”黎笑兒擡起右手就要往桌上放。

“請娘娘免小人死罪!”算命先生以頭咚咚磕著桌面。

黎笑兒覺得頭開始痛了,她不想再問下去,可是好像她和朱雀的問與答一直沒有說到重點。

算命先生呆站在冷風中,仿佛被吹僵了一樣。

“那你說啊,我們……公子的福禍、運氣與姻緣是怎樣的!”落梅緊追不舍地問。

黎笑兒心底一驚,連忙伸手阻止算命先生這種自殘的行為!“先生!”

婢女和侍衛不得不退到了對面街上。

“小人叫朱雀,不姓朱。”朱雀冷冷地糾正翠兒的口誤,但手中的劍倒是真的出鞘了!

“是。”朱雀站起身要退出關廳。

“朔月皇後正是兩年前金祥國送去黔國和親的端淑郡主!黔國老國君為了表示對金祥的尊重,廢了原來的朔夜皇後,將端淑郡主立為後,賜封號朔月。”朱雀道出當年事。“而這次興兵起亂的新君是朔夜皇後所出的五皇子。按照黔國舊俗,老君崩,其妻妾都由新君接納入後宮,朔月皇後雖然可以與新君的正室平起平坐、仍然當皇後,但因為朔夜太後的緣故,恐怕她與小公主的日子不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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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女人都慌了

更新時間:2012-10-29 13:50:45 本章字數:3534

這雪說下便下起沒完了,不是鵝毛大雪,小雪纏綿的下個不停。嘜鎷灞癹曉

數日沒能進宮,黎笑兒有些心慌。

習慣了每隔幾日便知道戰事如何、知道迦墨蓮怎麽樣,突然這樣大概有十多天沒邊關的消息,讓人心裏沒底。

不只黎笑兒心裏沒底,側室與妾室們也坐不住了。

一向與黎笑兒為敵的吳側妃忍不住到菀林居“問安”。

“吳姐姐怎麽得空來?”互施了姐妹禮後,黎笑兒坐到了暖炕上。

臥房裏砌了一片暖炕,在屋外燒著火屋裏便暖了,也不會有臟汙。

這是黎笑兒想出來的主意,請了工匠按著她的設計給各屋女眷都砌了暖炕,這樣比一直燒炭暖屋子要安全和溫暖些。

吳側妃尷尬地坐到炕邊上,不願直視黎笑兒的小臉兒。

“皇妃妹妹以前都是七八日進一次宮,這次卻都十三日了還未進宮去,是身子不舒服嗎?”吳側妃假裝關心地道,“我那裏有根上好的老參,給皇妃妹妹送來補身子。天寒地凍、妹妹身子本就弱,多註意些才是。”

黎笑兒宛爾,她可以理解吳側妃思夫心切,自然也知道這根人參絕對不是來示好。

“雖然我不得入宮,想必吳姐姐和蔣姐姐也往宮裏送過問安的帖子了。我倒是很想進宮給貴妃娘娘和皇後娘娘問安,也想看看那對鸚鵡是否多學了幾句話,可前些日子貴妃娘娘派宮內太監來傳話,說這些天冷,就不必進宮問安了。怕是我去得勤了,娘娘們休息不好。”黎笑兒無奈地道。

也是,其實她還真考慮過,是不是每次進宮就像鄉下的窮親戚進城似的,東抓點、西摟點,就差將整個皇宮內務府的庫搬進六皇子府了!那內務府的太監最初見了她還虛應幾分,後來再見到黎笑兒那個熱情勁就像條巴狗!原因無他,能在皇後娘娘和雲貴妃娘娘跟前同時紅的人,怕也就黎笑兒一人!

吳側妃自然是送過問安帖子進宮,得到回覆是貴妃娘娘也在茹素誦經祈福,不想見命婦。

她是側妃,比不得正室皇妃可以在宮中走動自如,又得不到前方戰事的消息,心裏難免有些急。畢竟那裏有著兩個男人讓吳側妃掛心,一個是她的丈夫迦墨蓮,一個是她的兄長吳石豪。

“那……皇子爺他……”吳側妃用帕子掩住鼻子,擔心表露無疑。

“又沒傳來什麽噩耗,吳姐姐不要擔心。”黎笑兒安慰地道。

可這安慰聽起來卻冷血無情得很!

吳側妃聽在耳中、刺痛內心,虎的站起來怒道:“看來皇妃很享受皇子爺不在府中的日子嘛!沒了皇子爺,你便作大了!哼!”

說完,轉身氣呼呼地離開。

黎笑兒被罵得莫名其妙,她是招誰惹誰了?好言安慰還要讓人罵!

**

“母親!”黎笑兒迎上前去,拉住關氏的手,“這風雪天您怎麽來了?”

黎府的正室太太關氏由下人撐著傘邁入菀林居的院門,便被一手撫養長大的庶女握住手,心底也漾起一片暖意。

“許久未見皇妃了,老身心裏甚是掛念。”關氏福了個身問安,卻被黎笑兒托住手肘不讓,便也不執意施禮,畢竟是在黎笑兒自己的院子裏,少些禮也不算什麽。“知道皇子爺又不在府裏,怕是需要您操心的地方太多,老身便過來看望皇妃您了。”

“多謝母親惦記,快進屋吧。”黎笑兒拉著關氏的手進了內室。

內室裏溫暖如春,關氏的心便也放下一些。

黎笑兒成為六皇子的續弦後鮮少回黎家,即使回去也是報喜不報憂。

說實話,關氏對這個自己過繼撫養的庶女並不是很了解,因為黎笑兒以前與她不是很親近。只是那場大病後突然性情大變,關氏不願深究也樂得見到這樣的黎笑兒。

“皇妃年紀雖輕,卻是在府中受人敬重,老身也頗是欣慰。”恐怕這就是怕女兒吃虧的母親心情吧,不管怎麽說黎笑兒是關氏拉扯長大的。

“皇子爺離府前特意給所有人知會了一聲,女兒掌管家事,也得側妃扶持。”黎笑兒將落梅奉上的茶向關氏推了推,“家中可好?上次回去聽母親說哥哥已經去了長州上任,不知做起事來還順利嗎?”

關氏喝了口茶,笑道:“多蒙皇子爺與皇妃的關照,坤兒才有了這個好差事,臨赴任前我與老爺都叮囑他為官之道,不可胡來!你大哥雖是笨拙了些,但卻沒什麽壞心眼兒,又將你爹爹的門生帶去了兩個輔助他,應該是沒什麽事。”

黎笑兒上次回府從關氏那裏知道黎坤得了個知府的官,多虧迦墨蓮從中幫忙,心底對這個丈夫不免有些改觀。也許他就是個面冷心熱的男人。

看了一眼翠兒,婢女馬上會意,拉著落梅出了內室。

“母親,還是沒有張定睿的消息嗎?”黎笑兒總覺得對這個張定睿有幾分虧欠,畢竟是她占了他心上人的身體,也不能回應他的感情,而且還為了自保寫信給關氏不要讓張定睿再進皇子府!

關氏看了一眼內室的簾子,眼神有些閃爍。

這麽明顯的動作自然讓黎笑兒看在眼裏,不由得心裏一緊。

“母親有話便說,掛著冬棉簾子,外面聽不到。”黎笑兒靠近一些低聲道。

關氏嘆了口氣,也是壓低聲音道:“笑兒,我在這風雪天匆匆趕來就是要告訴你張定睿的事!”

果然是與張定睿有關,莫非他……死了?TVLY。

胸口一痛,黎笑兒搞不懂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反應,因為她不是“黎笑兒”,可一聽到張定睿的名字心就會微微亂跳,看到張定睿就總有莫名的愧疚感!

“張定睿那小子背叛了金祥,投奔黔國成了黔國的大臣!”關氏恨恨地道。

無異於是一顆雷霹下來,黎笑兒驚得目瞪口呆、大腦一片空白!吳想你知。

關氏方才說什麽?說張定睿成了……黔國大臣?

“那小子想是妒恨你成為了六皇子妃,在我命他不準再進六皇子府接近你之後,當天便消失了。”關氏咬牙地道。

“那……那母親是怎麽知道張定睿成了黔國大臣?”黎笑兒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

關氏看了一眼黎笑兒,垂下眼簾摸著手爐道:“笑兒啊,你終歸是年紀輕,還未意識到男子在家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六皇子活著你就是六皇子妃,這六皇子府仍可榮耀、承澤浩蕩皇恩不息!若是皇子爺出了事,你不過是個未亡人,又無所出,皇上一時憐憫你們這些寡婦,可能會給些厚賞撫恤,但時間久了……六皇子府怕也是就破敗了。”

這就是現實!黎笑兒也曾經想過,但她不願這樣去想,因為這就意味著迦墨蓮會……

“而你的一切也牽扯著我們黎家的榮辱,嫡母自然要多上心、多想著一些。”關氏擡眼道,“征兵時,我花了些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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