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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天火與火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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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的月光自高處淌下,拉長了夜的影子,樹影斑駁,卻不再妖嬈詭異。不遠處,男子逆光而立,挺拔強健的背影在月色中傲然挺立,亦在月色中柔化了菱角。

小彌欣喜,難掩心中歡愉,興奮的加快了腳步,“阿裂!”

男子緩緩轉過身子,剛毅的臉龐正是小彌所熟知的阿裂。他對著小彌道:“剛剛你明明已經殺死樹妖了,為什麽還想要跑?”話語平淡,卻藏著絲絲關切之意。

“我看她半天都站在那裏,以為她又要使什麽詭計,就想著還是逃命要緊。”說著,小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原來她已經死了啊,我都不知道。”

“是死了。”阿裂向前走了起來,走到樹妖生根的地方,拾起地上發光的晶片,感嘆道,“想不到一塊靈魂晶片竟然能叫一只只有五百年道行樹妖結出高深的結界。”說著,他將晶片放入了隨身的小包中。

“結界?什麽結界?”小彌沒聽懂阿裂的話,下意識的環視著周圍,發覺自己根本不知身處何地。

“你剛剛被樹妖引誘到這片迷幻森林裏,進入了她的結界。”阿裂解釋,又將視線移到小彌身上,“我想進去救你,但找不到結界的破口。”

“所以,你才只用聲音提醒我,你的聲音才會顯得那麽遙遠?”小彌恍悟,終於明白為什麽剛剛阿裂不肯現身的原因了,“你……是不是一直都守在我身邊?”

阿裂沈默,良久才說:“你忘記了,我是殺妖獵人。”言外之意是在說他沖著妖氣而來,偶然發現了結界中的小彌。

小彌大感失望的蹙起了眉,她看不懂阿裂了,剛剛在結界之中他分明那麽焦急,可出來後為什麽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承認一下就這麽難嗎?“阿裂……”她欲言又止。

“嗯?”阿裂輕應了一聲。

話到嘴邊如鯁在喉,小彌訕訕的岔開話題道:“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教會我學會運用自然之力,吶吶,你看我現在已經會用天火了。”故意揚起的笑容,如同三月桃花馥郁芬芳,卻夾雜著幾分不易察的憂傷。

聞言,阿裂又是沈默,劍眉聚攏,擔憂的看著小彌,“對你來說,這未必是一件好事。”

“為什麽?”小彌大駭,阿裂從來都不會無辜說些危言聳聽的話,“難道天火……”

“這與天火沒有太大關系。”阿裂開始解釋,“只因為你誤吞了火雲珠,而你又沒有能力駕馭它。”

小彌似懂非懂,大膽揣測道:“難道我運用天火會觸發火雲珠的威力?”火雲珠發威,她是領教過的,渾身被燒烤的滋味可不好受。

阿裂點了點頭,緊攏的劍眉不見有舒展的跡象,“有可能,你把手伸出來。”

小彌聽話的伸出了手,卻見手心早已是一片烏黑,“啊?這是怎麽了?”雙掌摩挲,用力搓著,搓了半天,不見烏黑退卻,“天啊,我中毒了?”

“不是中毒,是火雲珠。”

“火雲珠……”小彌喃了一句,撅起嘴道,“那我以後再也不用天火了,什麽自然之力,我也不用了。”

“天火只是外力,若是你不能控制住體內火雲珠,早晚還是會被火雲珠反噬。”說著,阿裂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這個你先服下,但抑制火雲珠發威還是要靠你自己。”

小彌服下藥丸,“怎樣做才能抑制它?”

“學會平靜,遇事不可太過急躁,不要有大的情緒波動,我只知道這麽多。”阿裂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不多內容,“火雲珠只存在了百年時間,見過它的人少之又少。小彌,一切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靠我自己?可是情緒這東西是說控制就控制得了的嗎?”小彌黛眉緊攏,“很多時候,我就是控制不住。”說著,她這才發覺,最近她確實比以前更容易發火暴怒了,“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是想發火。”

“克制住,你才是自己身體的主人,不要被火雲珠控制住。”阿裂停頓,沈了片刻,又道,“你不是說要做一個殺妖獵人嗎?若是連自己都控制不了,如何變強呢?”

阿裂的話無意間點燃了小彌心底的希望之火,她擡頭,仰視著阿裂,“阿裂,我跟著你一起殺妖吧。”

“跟著我,你會吃很多苦。”阿裂道。

早已料想到會被拒絕,小彌也沒覺得有多難受,極是認真的看著阿裂,道:“可是,我只有呆在你身邊才會覺得很平靜。”的確,在阿裂身邊,她才會覺得安全,正是因為這種安全感,才會格外的平靜。

“那你就不接觸其他人了嗎?”阿裂反問。

“可是……”小彌想要說什麽,可眨眼間就在阿裂的話中捕捉到了其他的內容,臉露驚喜,“你是答應,要我留在你身邊了?”

阿裂不置可否,拾了些柴草,就近生了火,“你也累了吧?先休息吧,我替你守夜。”

經阿裂提醒,小彌也感覺有些倦了,順從的坐在了阿裂身邊,背靠著樹幹,閉上了眼,覆又睜開,“你可是答應過我,叫我留下來的。”看阿裂專註的撥弄篝火,沒有否定,她的臉上漾起甜甜的笑意,滿足的重新閉上了眼。

橘黃色的火焰燃燒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阿裂始終都只是盯著前方,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擡起頭,看向熟睡的小彌,臉上的神情變得凝重。

“阿裂,你不可以再丟下我了啊。”睡夢中,小彌囈語著。

阿裂的神情滯了一滯,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小彌,你一定要強大起來,這樣才能保護自己。”

月落日升,一輪嶄新的紅日如花般綻放於天際,為大地帶來了勃勃生機。

“小彌,小彌,你醒醒……”找了一夜,月牙兒等人終於在迷幻森林裏找到了小彌。她用手輕輕拍打著小彌的臉頰,“小彌,小彌……”

小彌幽幽轉醒,睡眼朦朧的看著面前的人,“月牙兒?”詫異著,亦看見了身邊的瀧軒和瀧翔,頓時清醒過來,“你們怎麽會在?”

“我們找了你一夜啊,才發現你在這裏昏倒了。”月牙兒將小彌扶起。

“發現我在這裏昏倒了?”小彌訝然,緊張的向四周望著,沒有篝火燃盡的痕跡,也不見阿裂的蹤影,“就我一個人嗎?”

“是啊,就你一個人。”月牙兒肯定的回答。

小彌失落,訥訥的問:是夢嗎?這一切都是夢嗎?阿裂從來就沒有出現過?想著,在掌心蓄了一團火,熊熊的烈火似乎又驗證了什麽,頓時眼睛濕潤了。“這不是夢,可是……”

望著小彌手中的那團火,眾人皆是目瞪口呆,在所有人都沈浸在驚訝之中時,是瀧軒最先回過神來,悄悄的攏起了烏黑的眉,神情格外凝重。

阿裂,阿裂……你為什麽又騙了我?小彌在心裏問,委屈的低著下,耳畔卻傳來了阿裂的聲音。

“小彌,跟他們回去吧,學會控制自己,我等你變強。”

遠處的高崗上,阿裂神情淡漠的看著小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落寞的身影中寫滿了自卑,比起上古龍族來說,他太過卑微了,卑微到只能盡可能的清除有關自己的一切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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