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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原來是女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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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融說完,邵寒梅抿了抿唇,一向冷硬的刑部尚書面上微微顯出些許羞赧,不過思及現在情況,他沒有推脫,對顧融行了一禮:“那勞煩顧女公了。”

等顧融一點都不溫柔的將刑部尚書扛著飛天遁地離開皇宮後,感覺自己已經變身為麻袋的邵寒梅被顛的七葷八素。等回到自己府內,已經三魂去了兩魂。

半死不活的被放下後,邵寒梅自覺看清了一個真相——怪不得顧融追了公孫玨那麽久,最後卻被哪一方面都比不上她的月華截了胡,只因為,這位顧女公面上的溫柔根本就是假象。這人古板正經的,也太可怕了些!

就算是他,被一個美貌女子當做麻袋扛來搬去,怕是也對對方生不出半點綺思了。

送回邵寒梅後,顧融動身去了玄女觀。

玄女觀還是記憶中的那個玄女觀,皇家守衛軍在觀外幾裏守衛,觀內繁花似錦,但大多數地方清冷寂寥,簡直不似人間。

顧融沒有走正道,她避開守衛薄弱處,潛入了玄女觀內。當初在玄女觀修行的好處之一,就是她比較清楚通向玄女觀的捷徑。

一路順遂的到達國師清修的地方,此處,倒是和記憶中有所不同。顧融打量著纖塵不染的靜室,原本她住過的地方,有了男子風格的裝飾不說,一些來自皇宮的侍從來來往往,為這個清冷寂寥的地方平添了許多煙火氣。

玄女觀中住著的,除了國師宿承萱,就只有如今宿承萱的弟子,那位和月華廝混的未來國師。那麽,在顧融記憶中原本屬於她的寢室住著的,當然只能是這位被邵寒梅定義為有兩副面孔的國師弟子了。

白國國師選定都是看根骨,不局限於男女,若是女子,修行的就是玄女功進階後的修者功法。若是男子,也有一部分傳承下來的普通功法讓其修行。不過多年來,因為國師清苦脫離世俗的生活,大多數人家不會讓男子來參加選拔。會被選定為國師的,就大多成了女子,男子只占十之二三。

也不知道被宿承萱選為繼承者的,是個什麽來歷。

這時候,比之顧融飛升離開白國已經過去了幾年時間。先帝病重,時好時壞有四年之久,四年內月華把自己的姐妹們一個個鬥下去,終於在白帝駕鶴西去之前,成了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而國師弟子,是在白帝四年前病重時,宿承萱被逼為白帝施法續命時,為了留條後路選定的繼承人。這個世界玄女並未神識附著在宿承萱身上顯過靈,宿承萱的能力也沒有太大的提升,只是一個潛心修道的修真者。

國師在白國雖然神聖,但到底沒有實權。從幾年前開始,月華又借助現代那種拆穿跳大神的模式,推行倡導科學破除迷信大力整頓,還有輿論引導那一套,硬是給不出世不露手段的玄女觀也掛上了神棍騙子的名頭,玄女觀權威日漸衰落。

宿承萱是個不問世事的,沒心機也不會玩手段,她還沒有所意識就已經被坑了。國師大人這一世過得遠沒有顧融記憶中風光,還被不信神靈存在的月華借助系統,用百般手法逼迫,淪落成為外人眼中為皇室服務的術士之流。

宿承萱當時大約也看清楚了未來白帝的狼子野心,累覺不愛,她果斷選了一個有天賦的繼承人,而後把護國天師的責任丟給自己的這位弟子,自己閉關清修,已經有兩年不曾出關。

因為宿承萱的放權,宿承萱的那位弟子倒是頗為風光,硬是把本該是方外之地的玄女觀,變成了另一所宮殿。除了宿承萱住處,其他地方一律比照皇宮內的規則行事,皇室中人在他的住所來往,更是平常。

顧融站在國師弟子門口打量時,來往的侍者毫無反應,都沒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甚至有人在路過顧融時,十分恭敬地行禮。這些下人,都將顧融當成了來拜訪自家主子的皇室中人。

顧融心道,這位國師弟子和宿承萱果真不一樣,和皇室關系密切不說,還是個會享受的,而且一點沒清修的姿態,這些侍者會如此,不外乎都是見慣了有陌生人在國師弟子處來往吧。

過來時顧融就感知到此時院內並沒人,顧融也不怕被識破,只看了看舊時住所,就舉步離開,前去拜訪故友。

國師閉關的練功室僻靜清幽,兩座練功室相距不遠。一座是現任國師清修之用,另一座則是為國師弟子準備的。

顧融那一世因為玄女施展神通意識降臨,破格進入玄女觀,享受了和宿承萱一樣的待遇,因為玄女顯神通留下口訊,宿承萱對顧融十分尊敬,在玄女觀的那段日子,顧融過得是最舒心的。

然,現在的玄女觀,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舒心之感。

靜室破敗雕零,那位國師弟子頂著國師傳人的名頭,怕是沒半點修煉的念頭吧。在靜室閉死關的宿承萱,大約已經被玄女觀大多數人忘記了。明明是風光無限的國師大人,本該高高在上清冷肅穆,如今卻被逼只能在靜室閉關尋得清凈。

顧融站在靜室門外,聽著周圍風吹竹鳴,一片沙沙聲中,顧融對著靜室內閉關之人行了一禮,朗聲道:“承萱道友,幹素前來拜訪。”

清正柔和的聲音傳入靜室內,驚醒了意識陷入沈寂的國師大人。

宿承萱面上現出迷惘,看似高冷的國師大人自小長在玄女觀,又是玄女選定的繼承人之一,天賦萬中無一,然而就是因為天賦太高,沈迷修真不可自拔,高冷的表象下掩藏的是有點呆的本質。

不過宿承萱的這種本質,顧融當年就看透了,對於宿承萱這樣的修真者,直白點效果更好。

雖然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了一個喚作幹素的陌生道友,可宿承萱知曉這人的確是修真者,和自己是一樣的。宿承萱為了避世,打定主意要突破,可是到底資源有限,參悟了玄女傳承後再無進益,反而因為月華的一些手段,將玄女觀弄得烏煙瘴氣,宿承萱又不是真正的方外之人,作為長在皇家勢力範圍內的修者,她的心境到底受到了影響,故而一直都沒法突破。

沒有突破,但又在閉死關,為了讓自己擺脫紛擾,宿承萱幹脆讓自己的意識陷入沈寂中。等心境穩定後,她才會從沈寂中醒來。

不過,按照現狀,若是沒人驚醒她,她的神識沈寂狀態怕是會被當做昏迷死亡。如今顧融到來,只靠一聲呼喚就將宿承萱喚醒,顯然這位自稱幹素的修真者修為不弱,甚至遠在自己之上。

國師一思忖,不知道這位修為高深的道友為何而來,很快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推開靜室,對門外之人回禮:“道友有禮了。”

顧融看見宿承萱,微微一楞。

這個世界,變化真的太多了。衛翊不存在,先帝拖著病體茍延殘喘數年才真的斷氣,邵寒梅男扮女裝,玄女並未降下神通,玄女觀日益雕零。

然這些,都沒有顧融此時的感覺更難言——風華正茂的國師大人,竟然一頭華發,短短幾年時間,宿承萱整個人就已未老先衰。這讓顧融倏然想起沒重生前那一世,同樣被現實逼迫後愁死無解,因而華發叢生的自己。

宿承萱可是修士,還是一個天賦卓越,在白國這樣靈氣極度匱乏的世界也能入道的天才修士!她有修為在身,容顏就算無法永駐,也會比一般人衰老的慢很多。偏偏是這樣的人,未老華發生,甚至眉宇間都有了一絲暮氣。

顧融看著分外陌生的國師大人,狠狠皺了一下眉頭,而後驟然明了。

此世,先帝重病,但沒有像之前那般不足兩年就駕鶴西去,大約就是靠著宿承萱施展法術逆天改命,才又延壽兩三年。但是,就算是有天賦的修者,在這樣一個靈氣匱乏的世界逆天改命,怎會沒有代價?

宿承萱,也因此折了壽數,短短時間烏首換白頭。雖然還是那張淡漠出塵的面孔,但國師大人眉心的銀色印痕,屬於道的印痕,顯然黯淡了很多。

就像是蝴蝶效應。顧融嘆息,這個世界,明明只是少了一個人,一個被懲罰封印在傀儡體內的神祇,很多人的命運就截然不同。這僅是她看到的,不知在這個世界的何處,她看不到的地方,又有什麽人的命運,因為一個人的未到場,而變得截然不同呢?

此世界的衛翊,前世的章旬,就像是她的救世主。而這位救世主的到來,無意中還改變了不知多少人的命運。

顧融神色覆雜,宿承萱卻不明就裏,她不知道,為什麽這位氣質不凡,修為不弱的道友,突然露出些許悵然懷念的神色。

“承萱國師,四年前,您還不是這樣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您竟……”顧融迅速收回深思,看著宿承萱欲言又止道。

她突然來訪,宿承萱自然會戒備,不如就給自己艹個和國師有舊的人設拉近關系好了。

四年前,是顧融在原本的世界和宿承萱相熟的日子,但是此時,卻是國師大人人生落入低谷的日子。

宿承萱原本有些疑惑,聞言,卻露出些淺淡的笑:“原來道友是四年前與我見過。也是,我本就不怎麽出玄女觀,倒是四年前因為先帝病重,被迫移居觀外。大約道友也是那時被請去醫治先帝的吧,只是我一向記不住人的長相,沒能認出道友。”

月華靠著找來大批能人異士為先帝續命,討得了先帝的歡心,從而一步登天。那時,往來於皇宮的,不僅有杏林高手,名醫聖手,也有道士和尚。各人各顯神通,先帝時好時壞被吊著命,但到底先帝已經油盡燈枯,一段時間後先帝病情惡化,眼看無力回天,月華氣怒之下,就把來救治先帝的所有人打上了騙子的名號。

那些能人異士中的確有些騙子,這些人受到處罰也就算了,但過分的是,先帝受到月華挑唆,自覺沒了生機,遷怒之下,竟還要把許多懸壺濟世的大夫都治罪流放甚至要求被陪葬。

宿承萱不忍,無奈被逼出手救了先帝,逆天改命為先帝延壽兩年,代價就是她折損自身修為,華發叢生。而月華卻因此獲得大功,被立為皇儲。

宿承萱下意識的認為,顧融也是當初被召集來為先帝續命的人之一,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患難之交,戒備之心就去了幾分。

顧融也猜到宿承萱為先帝續命有些緣由,不然以國師的手段,單純的逼迫是沒有任何效果的。她順著宿承萱的話敘了會兒舊,有意無意的引導,從單純的國師大人言語間,整理出有用的信息,理出了當年的真相。

這下子,艹人設更方便了。

既然宿承萱是為了救別人才遭此橫禍,那她豈不是可以頂著“被救之人”的身份,和國師大人更深一步的交流一番?

顧融露出滿意的笑容,刻意在交流的時候把艹好的人設引入,讓國師大人意識到她是來報恩的。

一般情況下,人都有一種特殊的心理,施救者對被救者有種奇異的親近,尤其當被救者有報恩意圖的時候,這種親近感會進一步加深。宿承萱也是普通人,同樣有這種一般人有的心理,顧融就適度的引導著這種親近感,火速的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不一會兒,顧融就和外人看來高冷不近人情的國師大人互相引為知己。

當然,相見恨晚的前提是,前世宿承萱的確算得上是顧融交好的知己之一。

短短時間成功消除宿承萱的戒心,順利的登堂入室,而後,顧融終於坦白了來意:“說來,還是國師大人當年心善,當年救了我們這些人,讓我們免於牢獄之災和殺身之禍,在下感激不盡。想來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被道友救下之後,倒是有了些機緣,之後修為提升些,遂來拜訪道友,以答謝道友救命之恩”

“幹素道友不必掛懷,當時我們都只是時運不濟罷了。”宿承萱清冷道。先帝也不是昏君,但臨到頭畏死,做了那些事,也是人之常情。和一般人不一樣的是,這位畏死的老人,是白國最有權勢的人。

而且,最後先帝重病昏聵成那般,可是有當今白帝的一份大功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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