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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章那一年,他十五歲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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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將兩人引到客廳,坐都沒坐下,轉身就進了臥室。

自便?!自便你妹啊,別說是茶幾上,就是整個客廳裏面連個杯子都沒有好嗎?!還沒有起床?都日上三竿了好嗎親?這正午功夫都要過去了好嗎?

秦霖整個人都狂躁不已,可看看手邊連個可以瀉火的杯子都沒有,再說這也不是在自己家中,秦霖就是要發脾氣也得先看看場合。

十幾分鐘之後,看到忍不住扶著腰從屋裏走出來的汪洋,秦霖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突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本來想諷刺兩句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汪洋扶著老腰坐下,沒有拒絕汪超遞過來的靠墊。反正在秦霖和冷西面前,他的面子裏子早就沒有了,更是不用去裝什麽貞潔烈夫,平常在家是什麽狀態,表現在多年好友前還是什麽狀態。

諷刺的話雖是被秦霖咽了下去,可說話的時候還是會帶著那麽一股子酸味,他才不會說他這就是羨慕嫉妒恨呢。想想十年二十年之後他和冷西都變成老頭子了,汪洋這家夥還有一個青年人來服侍他,秦霖怎麽都覺得自己虧了。培養了好幾年的接班人就這麽送給了汪洋,哪怕給他養個老送個終也好啊。

汪超眼瞅著秦霖一邊磨牙一邊說話,根本沒想到秦霖心裏想的和嘴上說的根本就是兩碼子事。

秦霖說道:“又是兩年沒見你了汪洋,在川蜀省怎麽樣?定下什麽時候回關單市嗎?”秦霖此時心裏想的是,我靠,汪洋你快點回去吧,川蜀省這地不好,還是快回關單市吧,把汪超交給我你就放心吧,我定會把他當親兒子對待的。

秦霖早就忘了,回不回關單市這事不是汪洋一個人能決定的了得,再說,就是汪洋明天回去,秦霖他能保證汪超不緊緊跟隨者汪洋的腳步,也回關單市去?好吧,秦霖的大腦一時短路了。

汪洋先是回答了在川蜀省的感受,又說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時能回去,不過同行而來的人已經有人在年前回去了,想來他們留在這裏的也快了。汪洋又問道:“來的路上順利嗎?我聽外面下雨了,飛機沒有延誤吧。”

俗話說春雨貴如油,倒是這兩天在川蜀省老天爺像是不要錢地下著雨,雨勢也不大,頂多到小雨的級別,就是一直下一直下,都快持續一周的時間了。

秦霖說道:“還好,航班沒有延誤。”

“倒是可惜,不能帶你們四處逛逛了。”汪洋這話說的誠心無比,也就汪洋說這話秦霖還信,若是從汪超嘴裏說出來,秦霖那是一個字都不信,汪超那家夥巴不得下雨天出門不方便整天和汪洋窩在家裏吧。

“沒事,以後有時間再來,我們這次來就是來看看你,你到這邊之後一直也沒好好聯系過,放心不下,過來看看。”秦霖話說的平淡,帶著兩分擔心一下子就被汪洋看出來了。

“謝謝,麻煩你們了……”汪洋低頭道了聲謝。

秦霖連忙道:“跟我們你還客氣什麽……”秦霖一句話沒說話,就被汪洋搶了先。

汪洋說道:“汪超這孩子也一直麻煩你們了,我看他前段時間一直來回奔波,學校的課程也落下不少,想著先讓他回來,把學習搞上去再說。”

秦霖還沒開口說出的話被汪洋一句話堵了回去,張張嘴最終還是點頭應了。搞學習?學習你妹啊,當他不知道汪超剛剛拿了獎學金給汪洋買了禮物嗎?

秦霖在心裏誹謗了半天,最終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目的,反正是沒有開口讓汪超回臨澤市。

兩人再次在汪家連口熱乎飯都沒有吃上,就被汪超送出來家門。好吧,兩人表示已經習慣了如此的招待了。

“走吧……”秦霖再不甘心,還是趾高氣揚的給冷西發命令。當天下午兩人就回了臨澤市,下飛機的功夫秦霖還在咬牙切齒,哼,汪超你有種這輩子都別回臨澤市,你要敢回來,老子讓你嘗嘗菊花在春天綻放的滋味。

可惜秦霖忘了一件事,汪超這輩子都不會有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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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秦霖冷西兩人,汪洋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座椅上。

汪超將人抱回到臥室的床上,把人安頓好後,俯身在汪洋的嘴角親了親,“謝謝爸爸。”汪超自是知道秦霖冷西兩人過來是所為何事,不過他在秦霖面前人微言輕,說話沒有分量,要想留在川蜀省這事還是要汪洋來說比較好。

只是汪洋一想到昨晚自己是在汪超用的某種方法的逼迫下才不得不答應此事,臉上就有些掛不住,被汪超塞回被中之後就一言不發,別過頭去不看汪超。

汪超輕聲道:“我早些時候熬了粥,現在還在鍋上熱著,爸爸先別睡覺,休息一會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汪洋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清汪超說的話,迷迷糊糊應了一句,很快就閉眼睡了過去。

汪超也不惱,不能怪汪洋,昨晚為了讓汪洋答應這事,汪超一直做到天明才放過他,早知道汪洋肯定熬不住的,只是不管是昨晚的情-趣還是現在的睡美人,看在汪超眼裏都是風情萬種的。

汪超側身坐在床邊上,覺得眼前這人在怎麽都看不透。算起來汪超和汪洋在一起十多年了,汪洋一直在用一顆包容的心接納他,等到他長大之後,等到他明白自己對汪洋有不一樣的感情之後,汪洋仍是坦然接受他。汪超心中更好奇的是,汪洋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他的呢?又是因為什麽事喜歡上他的呢?只不過雖然好奇,汪超也沒有一探究竟的打算,別說是汪洋,就是汪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汪洋的。

好像那一年春節放寒假,汪超在除夕那晚夢到自己和汪洋一起放煙火,十三四歲的孩子屁事不懂,就將自己的夢中情人定下了。自此之後,汪超春夢中的主角再也沒有換過。

汪超將手伸進被窩,輕輕握住了剛剛進入夢鄉的人。過去的事情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他更不在乎,他只想從今以後都要和汪洋在一起好好過日子,每天寵著他,愛著他,天天服侍著他,汪超都心甘情願。

感情是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等到意識到的那一天,早就被愛情的蛛網包裹著嚴嚴實實。汪超又感到十分的慶幸,他的汪洋從一開始就沒有拒絕他,兩人至今都沒有海誓山盟,汪超只知道只要自己活著一天,定會讓汪洋好好享受這一天的生活罷了。

很多時候,仿佛一切都成了水到渠成。

沒有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節日快樂#

☆、那一年,他二十二歲

那一年,他二十二歲

汪洋預計的不錯,同來川蜀省的各地方官員們並沒有在此地就留,大部分都在地震後兩年之後回到了自己原來的省份,還有少部分地方官員被留下繼續協助川蜀省的重建工作。對於汪洋的回歸,汪超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反正他早就隨著汪洋的腳步,在大二即將結束的時候辦理了交換生的手續,和汪洋一起回了關單市。

“方便照顧爸爸。”汪超對自己的行為如此解釋道。

汪洋在一旁收拾著行李,汪超想幫忙被汪洋拒絕了,汪超只得到廚房去忙活午飯。兩人定了晚間的機票,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是兩人一起在川蜀省吃的最後一頓午飯。

汪洋並不是故意給汪超冷臉,只是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短短幾年時間,身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有些事情汪洋是匆忙應對過來的,有些事情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汪洋整理好行李慢慢站起身看著窗外的景色,一時之間感慨萬千,兩年之前他絕不會能想到自己會來川蜀省走一遭,也絕沒有想到李勝強會以那樣的方式淡出他的世界。

“爸爸,收拾好了嗎?先吃飯吧。”汪超來到門口敲門,將汪洋從回憶的思緒中拉回來。汪洋應了一聲,跟著汪超的步子出去。

“家裏剩下的東西不多,先簡單吃點,去機場再說。”

這房子是半年多以前川蜀省的有關部門分給汪洋臨時借住的,現在汪洋要走,自然來的時候什麽樣,走的時候還要保持什麽樣。能打包帶走的也就是汪洋平時穿的衣服、用的東西,大件物品本就不是汪洋花錢買的,現在自然也不能帶走。至於鍋碗瓢盆什麽的,汪超早就找好了人家,準備臨走之前賣掉。

汪洋低聲說了一句,“機場的東西貴,還是在路上的超市買點吧。”

汪超點頭應了,心下卻堅持要帶汪洋去機場吃好的。因為汪超知道,若是放汪洋去超市,汪洋定是只會買面包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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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直到晚上八-九點鐘才回到關單市,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沒回來住過,房子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樣子,之前汪洋本想每隔幾個月回來打掃一遍,誰想被李勝強的事情絆住了腳,一直拖到現在也沒回來過。汪超拉著汪洋就近找酒店住宿,汪洋忙亂了一天也不想再回家折騰,遂了汪超的意思。

偌大的行李箱還被擱在門口,汪超一腳向後將房門踹上雙臂使力便把汪洋抱進了浴室。三下五除二脫掉兩人身上的衣服,汪超背對著花灑讓水流噴在自己的後背上。剛剛流淌出來的水水溫較低,汪超直到調好溫度,才把汪洋拉到花灑下面。

汪洋洗了把臉,聽見汪超說了一句,“總覺得這邊的水裏面有一種海腥味。”

關單市是一個臨海的小城市,但市中心距離海邊還有一段距離,若不是緊靠著海邊,空氣中的海腥味並不重,反倒是泥土味更重一些。汪超汪洋明白,汪超說的海腥味更多的是家的味道。別說是汪超不知道自己八歲之前是在哪裏度過的,就是在臨澤市出生長大的汪洋在關單市生活了十多年後,也把關單市當做了自己的家,回到關單市可不就是回到家了嘛。

兩人一起泡了個澡,要的房間雖是標準間,可汪超堅持要抱著汪洋一起睡。汪超還說什麽,“爸爸,等回家之後,你搬到我的房間裏一起睡吧,我那屋有浴缸,洗澡能方便一點。”

汪洋頓時翻了個身背對著汪超,當他不知道汪超心裏打的什麽註意呢,什麽洗澡方便一點,明明是幹那事方便一點吧。

汪超從後面撈過汪洋的後背,又把自己貼了上去,腦袋湊到汪洋的頸邊說道:“爸爸,不同意?那我搬去你屋裏也行,嗯,正好我的東西少,搬起來也方便。”

被他念叨的人閉眼不說話,心裏卻是想一腳把這人踹下床去,明明有兩張床,汪超這家夥非要和他擠在一張一米寬的床上,兩個大人睡在一起多難受啊。

汪超還在後面低聲嘮叨著,“爸爸屋裏那張床比我的大些,我記得有一米八?好像還有點窄,要不爸爸我們明天重新去買張大床吧,要二米二的怎麽樣?”

汪超的問話久久沒有得到回覆,也不知道一直閉著眼的汪洋是睡著了沒有聽到,還是裝作是睡著了不想搭理他。汪超擡頭看了看,翻身伸長胳膊關了床頭燈,又輕手輕腳地重新靠在了汪洋的後背上,一手幫他輕輕按著後腰的某些位置,感覺到汪洋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迷糊間這才抱著人閉眼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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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一年就汪超任性的交換生學習生涯中過去了,大四這一年汪超不可能再任性下去,但也一直堅持到開學前的最後一天才被汪洋趕走了。日子便從兩人一周見一次面變成了每天一個電話的節奏,有時候汪超忍不住了就要和汪洋在網上視頻,也虧得汪洋接受能力強,應付網絡這種新時代的科技試了兩遍就能會用,反正也不需要懂得太深,汪超向他提出邀請的時候,汪洋只需要同意就好了。

這天晚上汪超寢室的同學都不在,原本四人的寢室只留下一個不著急找工作的汪超看大門。床鋪和汪超腳對腳的邊文斌曾問過汪超,現在不著急找工作,明年畢業之後準備做什麽?汪超回答了四個很實在的字,養家糊口。

汪超和汪洋說起這事來時,是這麽對汪洋說的,“我只覺得能和爸爸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我們曾經錯過了將近二十年的光陰,而這麽多時間不管我怎麽努力都不可能賺回來。我現在能做的只有把將來的每一天每一秒鐘都充分利用起來,與其追逐沒有希望的過去,不如抓住眼下的幸福。”

汪洋點了點頭,對於他們將來的事情,兩人並沒有深入的交談過,不過眼下汪超幾句話就把汪洋心裏想的說出來了,汪洋也沒有反對意見。

“至於養家的問題……”屏幕上的影像隨著汪超的動作頓了頓,又繼續傳來聲音,“若是爸爸同意現在就退休的話,我很樂意向爸爸出賣某方面的體力來養著爸爸。”

汪洋砰地一聲將筆記本的屏幕合上,手按在上面,喘了好幾口氣才順過氣來。虧他還想聽聽汪超對於自己將來的職業是怎麽規劃的,沒想到竟是又說出這種話來。

那邊的汪超看著突然中斷的視頻連接,挑挑眉,拿起手機又給汪洋發了一條短信。

“爸爸,傳說下個月的21號是世界末日。如果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我會對著太陽說,你看,即使是世界末日,我也陪爸爸一起過來了。”

汪洋看著手機上屏幕上的文字,嘴角不自覺地翹起,自言自語道,“這種話,當面說豈不更好?”汪洋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一時間連回覆汪超的意願都沒有了,擡手試了了一下自己額頭的溫度,果然有點發燒。還是吃點藥吧啊,要不感冒嚴重了可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世界末日#宗教預言與神話中的世界末日,主要是指地球文明的終結。但是科學上所謂的世界末日,是指宇宙系統的崩潰或人類社會的滅亡。另有以世界末日命名的歌曲和電影等。【世界末日應該在50億年後,因為太陽毀滅(這裏的世界指的是地球)】

世界末日最新時間是2060年。世界末期的上一個日期是2012年12月21日,據說屆時世界將會一片黑暗。但是這只是一個傳說,並隨著2012年12月22日太陽的升起而宣布為謠言。

☆、那一年,他二十三歲

那一年,他二十三歲

“……瑪雅文明預言它是世界末日,而各個文化、種族,全球的科學家、政府,都無法預知這一天到底會發生什麽……”廣播中主持人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有關世界末日的話題,背景音樂中不時傳來幾聲罐頭笑聲襯托著此時的氣氛。

汪超側頭看看車窗外的巨幅海報,三年前的那部關於世界末日的影片在刻意的宣傳下再次火了起來,人們嬉笑著結伴而行,手中的電影票反倒像是諾亞方舟的船票一般稀有被攥得緊緊的,生怕被擁擠的人群中突然冒出來的人搶走。

紅燈轉綠燈,街景快速變化。汪超給汪洋發短信,爸爸,晚上我們一起看電影吧。

還沒有等到汪洋的回覆,反倒是接到了秦霖打過來的電話,秦霖在電話裏說道:“有時間來臨澤市一趟,王老爺子的審判下來的。”

汪超嗯了一句並沒有多問,仿佛早就聊到了審判結果是怎麽樣的。即使汪洋再不願意面對汪汀溪,老爺子出來之後是回臨澤市還是隨汪洋到關單市來養老,這到底是個問題,汪超不可能替汪洋做主。

秦霖又在那邊嘮叨了一句,“整得你跟我大爺似的,還要我來給你匯報工作。”又丟下一句,“抓緊時間給我滾回來。”秦霖終於撂了電話。汪超撇撇嘴,這事他說了不算啊,還要看汪洋的意思不是,他肯定是遵循汪洋的意思啊。也虧得秦霖提前把電話掛了,若是讓他聽見汪超如此想法,定會反駁一句,你妹的汪洋的意思,汪洋意思還不是汪超你自己意-淫出來的想法?

汪洋的短信很快過來了,“你在哪兒?”

汪超連忙把電話給汪洋打過去。他都忘了,回關單市之前他可沒有和汪洋通氣,估計汪洋知道他逃學回來就為了和他過一個沒有任何官方證實的世界末日,還不知道會怎樣生氣。

“爸爸,那個,我現在在出租車上。一會我們一塊去吃晚飯吧,你現在在單位嗎?我過去接你?”電話接通知後汪超一句話交代了自己的行蹤之後,連忙轉移話題,汪洋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既不能不承認錯誤,還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彌補過失的方法,讓事情時時刻刻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汪超表示這才是能夠駕馭得了汪洋的不二法寶。

“不用,你直接回家吧。”汪洋的聲音很是平淡,聽不出是高興多一點還是生氣多一點。

汪超還在努力為自己的行為尋找合適的理由,還沒來得及多說兩句,就被汪洋單方面掛了電話。汪超無奈,只得麻煩司機師傅將車子調轉方向,沖著家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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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站在門口低頭在包裏翻找著房門鑰匙,他從學校出發之前明明記得把家裏的鑰匙放進包裏了啊,怎麽現在找不到了呢?

房門突然從裏面打開,汪超擡頭看著出現在他面前的汪洋,一時有些驚愕,“爸爸你在家?”他還想著既然汪洋不願意出去吃飯,那他就在家做點吃吧,去不去看定影無所謂,能和汪洋一起過個周末也不錯。

是啊,這天是周五啊,是工作日啊,汪洋不用上班嗎?他怎麽會在家呢?

汪洋看了汪超一眼,轉身回了廚房。

汪超連忙背著包進門,鞋子還沒換就沖進廚房,抱住了他想了三個多月的人。作為對大三一年汪超任性行為的懲罰,這年秋天開學時汪洋就對汪超下了死命令,寒假放假之前不能再私自回來。汪超果真老老實實待在川蜀省,這天回來也是偷偷摸摸地,沒有和汪洋提前打招呼。一連憋了將近四個月,汪超好不容易見到了人,還抱在懷裏了,哪有不下口的道理。

汪洋一手止住他的動作,問道,“不是說晚上去看電影嗎?”

“?”汪超驚呆了,心中的狂喜不能言表,抱著汪洋狠狠親了一口,“嗯,去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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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兩人去的晚,只排到最後一場的電影票,看完電影出來已是將近淩晨。

汪超開著載著汪洋回家,上床睡覺的時候難得沒有像狼一樣撲上去吃掉汪洋。汪超只是將人緊緊地摟在懷中,低聲道:“不管明天的太陽是否照常升起,我都會陪著爸爸。”世界末日又如何,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世界末日也是幸福的。

汪洋翻了個身,轉過頭來和汪超面對著面。汪超伸手握住汪洋的手,將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湊到嘴邊落下一個輕吻。汪超明知此時並不是最好的時候,還是開口問汪洋,“年後爺爺就能回家了,爸爸想怎麽辦?”汪超這話說的甚至不怎麽客氣,明明前半句說的還是“回家”兩個字,接著就問汪洋想怎麽辦,能怎麽辦,老爺子都是一條腿邁進棺材裏的人了,沒有兒子的家算是家嗎?

汪超心裏其實挺喜歡汪汀溪的,老人經歷了十多年的牢獄之災,性情倒是豁達的很,對汪超就是平常的長輩心理,關心愛戴沒有少,也沒有過多幹涉他的生活,最少汪超並不討厭汪汀溪,若是今後會和他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汪洋的態度一直令汪超想不明白,就比如此時,對待汪超的質問也是一句話不說,被汪超一直握著手,過了好久才回了一句,“你看著辦吧。”

汪超雖不知到底哪裏惹汪洋不快了,還是換了個方式問道,“爸爸希望明年我畢業之後去哪裏呢?秦叔叔那邊一直想讓我去臨澤市,爸爸會和我一起走嗎?”兩人在關單市生活了十多年,相比較而言,臨澤市對兩人來說更為陌生一點。不過臨澤市是汪洋出生的地方,也是汪汀溪多半會選擇的養老之地,再則秦霖冷西也希望汪超能回到臨澤市,而想留在關單市的,滿打滿算也就是汪洋和汪超父子兩個人。

這下汪洋更沈默了。

汪超等了好久沒有等到汪洋的回覆,不再多問,抱著人輕輕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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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著實沒有想到汪超會把汪汀溪接到關單市來過年。

汪洋站在門口,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一個簡單的“爸”字怎麽也說不出口,還是汪超扶著老爺子進了屋,汪洋忙去準備茶水。

汪老爺子看上去精神不錯,細細將汪洋端詳了好長時間,才開口問了幾個問題。汪超見汪洋一直木在那裏,汪老爺子問的話多是汪超來回答的。

一家三口簡單吃了個晚飯,汪超伺候著老爺子到他屋裏休息,轉身就把汪洋拽進了主臥。汪洋掙紮著不讓汪超碰,汪超低聲說道,“爸爸,爺爺早就知道了。”

汪洋擡頭看他,晃神間人已經被汪超抱起來放到了床上。汪超傾身上前,又繼續說道:“是我和爺爺說的,爺爺同意了。”

汪洋被他這簡單的兩句話震驚的不知該如何開口,汪超看他的樣子,問道:“爸爸是不是想說,你是想讓我在畢業之後回臨澤市,順便好好照顧爺爺,少則三五年,多則十年八年,或者等爺爺哪天去了,我再回關單市來?”

良久的沈默代表的是汪洋的默認。

“爸爸,不必這樣的。”這又是何苦呢?汪洋認為汪老爺子定不會同意他和汪超在一起,寧願和汪老爺子不再相認自己背負不孝子的罵名,也不願汪汀溪知道兩人的事情,讓汪超受一點委屈。他以為瞞著老爺子就是最好的選擇,自己在關單市孤苦幾年並不是多大的事,可汪超又哪能讓他如此這般?

“秦叔叔和冷叔叔的事情,爺爺也知道。爸爸不會忘記了當年爺爺還在秦叔叔家中住過吧。”早就有秦霖和冷西兩人做鋪墊,對於汪洋和汪超兩人的事情,汪汀溪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或者在汪洋想來老一輩的思想畢竟是根深蒂固的,想要改變不是那麽容易,只不過汪汀溪一生坎坷,又是行將就木之人,很多事情的重點早就偏移了,就拿親身兒子來說,老人想的也不過是汪洋能找一個知己的人好好過日子,像是李麗潔那種人斷不能再害了汪洋的後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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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就是春節,汪洋帶著汪超跪在了汪汀溪的面前,終是開口叫了一聲爸。

老爺子孤苦了大半輩子,最過思念的也不過是眼前的這個兒子。而常常事與願違,就是早在汪洋年少剛來關單市的那段時間都是恨著汪汀溪的,年紀漸長後,終是明白了父親的苦心,這才對待起汪超來多了幾份耐心。此時一家三口總算是將各種恩怨拋擲一邊,熱熱鬧鬧地過了一個新年。

汪老爺子沒有支撐多長時間,出了正月身體就不行了,又保守治療了一個多月,在汪超畢業前夕撒手而去。葬禮沒有大辦,汪洋親自帶著父親的骨灰回到臨澤市,將其安葬在母親的旁邊。

汪超陪著汪洋一起回的臨澤市,兩人一身黑衣,在春末夏初暖洋洋的陽光下很是顯眼。碰巧有記者在路邊做調查節目,逮著父子兩人就問,“你幸福嗎?”

汪超將汪洋護在身後,在攝影機照不到的地方握住汪洋的手,嘴角很自然地翹了一個弧度,微微瞇起的雙眼顯示他接下來說的話是用很認真的語氣,“是的,我很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你幸福嗎?#2012年中秋、國慶雙節前期,中央電視臺推出了《走基層百姓心聲》特別調查節目“幸福是什麽?”。央視走基層的記者們分赴各地采訪包括城市白領、鄉村農民、科研專家、企業工人在內的幾千名各行各業的工作者,“幸福”成為媒體的熱門詞匯。“你幸福嗎?”,這個簡單的問句背後蘊含著一個普通中國人對於所處時代的政治、經濟、自然環境等方方面面的感受和體會,引發當代中國人對幸福的深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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