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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伸手指了指餐廳的椅子,說道:“踩在椅子上面。”

汪洋聞言先是一楞,然後伸手將汪超抱在懷裏。

他從未想過,這半年時間以來,每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廚房內早已準備好只等著下鍋的食材,是這個年僅八歲的孩子踩在椅子上一點一點收拾出來的。八歲的孩子身高和竈臺差不多高,手臂最細的地方和一根黃瓜差不了多少,可就是這個孩子,每天都會默不作聲地提前把晚飯準備好。同樣是一年級的學生,他的女兒汪錦雙甚至連絲瓜和黃瓜都分不出來,而汪超已經能把一根黃瓜切成丁。

總是在對比中發現一方的長處,也總是在對比中汪洋才能發現他之前是多麽不關註這個孩子。

或許之前汪洋只是想著給這個孩子提供一個避難的場所,而此時,汪洋意識到,汪超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任何人都能提供的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而是一份不知缺失了多長時間的來自父母的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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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過後,開學的前一天,李麗潔終於帶著汪錦雙回來了。

汪洋什麽話都沒有問,照常上下班;李麗潔什麽也沒有說,除了每天對汪超看不順眼,不會再有任何表態。

汪家夫妻之間的矛盾在兩人分居兩地過了一個新年之後,由爭執變成了冷戰。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年回家#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過年回家準備對那些愛八卦的親戚鄰居先發制人:夫妻關系和諧麽?更年期過渡順利吧?退休金有多少?炒股賺了沒有?孩子學習成績怎麽樣?有沒有給孩子結婚買房?

☆、那一年,他九歲

那一年,他九歲

“媽媽,媽媽,我有紅領巾了!”

魏薇接到女兒的來電,單從前兩個稱呼上就能聽出女兒今天的心情很好。

不過魏薇是一位不善於表達愛意的母親,胡瀅楠握著聽筒,只聽那邊傳來母親有些冰冷的聲音,“人家別人家的孩子早在二年級就帶上紅領巾了,你這都上四年級了,有什麽好炫耀的。”

胡瀅楠的學習一直是胡家最頭疼的問題,可胡瀅楠一直對這事不上心,總是半吊子的樣子,混在班級不上不下的位置,這不,就連戴紅領巾的時間也是在四年級這個不前不後的時間段。

胡瀅楠並沒有被魏薇的話語傷到,反而不在意的笑笑,說道:“媽媽我就是告訴你一聲,以後我會自己洗紅領巾的。”

“讓媽媽幫你洗也不可能。”

“好了,我出去玩了,吃飯的時候記得叫我。”胡瀅楠又說了一句,就急急忙忙掛了電話。魏薇拿著發出嘟嘟聲音的聽筒一陣皺眉,這孩子,現在連去哪裏玩都不說了,吃飯的時候到哪裏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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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瀅楠帶著紅領巾到了五樓汪錦雙的家裏。

這天是學校為學生統一入少先隊的時間,胡瀅楠站在隊伍裏的時候就想著要在汪錦雙面前炫耀一下,可直到站在汪錦雙的面前她才發現,汪錦雙的脖子上也帶著一條紅領巾。

“霜霜,你也加入少先隊了嗎?”胡瀅楠不死心,要自己親自開口問一句才甘心。

汪錦雙見她進門就是這句話,無聲地翻了個白眼,嗯了一句。

“哎,你才二年級啊。”胡瀅楠突然想起剛剛魏薇說誰誰誰二年級就有了紅領巾,這才知道母親並沒有說假話。可是怎麽都想不明白,難道二年級就可以入少先隊了嗎?她之前怎麽不知道呢?

汪錦雙也不管她,轉個身趿拉著拖鞋又進屋去了。

胡瀅楠連忙關上門,在門口換鞋的時候看見汪超,見他脖子上沒有紅領巾,這才安心不少,隨口打了聲招呼,也進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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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至,來汪家做客串門的人也多了起來,不過李麗潔經常性不回家,汪洋又是常年加班的狀態,大多數情況下來汪家的人都是汪超代為招待一番,有的甚至只在門口站幾分鐘連門都沒進,放下東西就走了。汪超只得恭恭敬敬地將人送走,再把他們帶來的東西搬到陽臺去。

陽臺已經擺滿了東西,連汪超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了,更別說是睡在那裏了。現在晚上汪超是睡在客廳裏的。當然,李麗潔不回家的時候,汪超更多的時候是和汪洋一起睡在主臥室。

越是和汪洋親近的朋友,前來拜訪的時間就越靠近新年。

這天是臘月二十七,汪洋終於在兩天前放假了,先在家中收拾了大半天,這才有時間出去置辦年貨。

汪洋出門沒多會,就有人來敲門。汪錦雙一般都關著門待在自己的屋裏,開門的任務就落在了汪超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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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就是汪洋的新兒子?”

門外站著兩個高大的男人,見汪超開門後,沒有問汪洋是否在家,而是直奔面前的小孩而去。

汪超在人面前並不擅長言語,一般給人開門之後都是站在門口並不說話,等著來人詢問。通常客人都不清楚他和汪洋的關系,也只是好奇地問一句汪洋是否在家,從未有人和面前的男人一樣,直接問汪超自己的問題的。

“姨夫出門買東西了,要中午才能回來。”汪超面無表情地說道。

在外人面前,汪超總是稱呼汪洋一句“姨夫”,是的,去年他落戶口的時候,就是這麽落的,別人問起來汪洋也是這麽回答的,汪超聽得多了,自然也學會了。

“汪洋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們。”其中一個看上去較為斯文的男人微微彎腰,伸手摸了摸汪超的腦袋說道,“放我們進去吧幹兒子,這麽大冷天,我們可不想在門外面等汪洋回來。”

汪超將人請進門後兩分鐘,便充分覺得自己被他的外表欺騙了,那哪是斯文,真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看他進門之後的動作,和在自己家裏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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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汪洋怎麽會蜷縮到這個小城市裏面來,家裏的好東西也不少嘛,他根本就不是過苦日子的人。”這男人進門之後就直奔廚房的冰箱而去,也不知道從裏面翻找出什麽東西來,直接拿到盥洗池裏解凍。這邊說著話,那邊就從儲酒櫃裏翻出一瓶酒來,又拿了兩個杯子,終於勉強算是滿意了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汪超有一時的楞神,他竟然不知道爸爸還藏著酒,男人剛剛拿酒的那個儲酒櫃雕花的地方他一直以為就是拐角的簡單裝飾而已,沒想到還能打開找到裏面的隔層。

男人都不用汪超來招呼,將手中的兩個酒杯倒滿,遞給已經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另一人,對汪超繼續說道:“我是秦霖,你可以叫我秦叔叔,當然,叫我秦爸爸我也不介意。”秦霖說著將酒杯放下,繼而對另一男人說,“把外套脫了,屋裏這麽熱,你想捂痱子嗎”?

那男人很聽話,下一刻身上那件呢子大衣就折了幾下來到了秦霖的手中。秦霖認命地去玄關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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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有些拘謹地坐在兩個男人的斜對面,還沒有從剛剛被秦霖占便宜的言語中回過神來。不管是秦叔叔還是秦爸爸,聽上去都像是纏繞上了血緣般的羈絆,親叔叔,親爸爸。

而汪超自認最見不得人的便是自己的身份問題。

他只是汪洋在路邊隨便收養的一個孩子,一個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父母是誰,將來又會有怎樣的未來,對一切都充滿無知的孩子。

就如昨天晚上來做客的一位客人問起汪超為何不回家過年的時候,汪超憋著微微泛紅的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來人見汪超有些不自在,連忙找臺階給他下,說道:“哎呀,老家那麽冷,還是在這裏過年舒服。汪超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在這裏和汪洋一起過年也挺好的。”

說話者本是好意,可這話在汪超聽來怎麽聽怎麽不是味兒。

是啊,在哪過年不是過年,可世界這麽大,偏偏就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時時刻刻都在害怕汪洋會因為李麗潔的不滿將他趕出家門。父子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可以維系的羈絆,是走是留不過是汪洋的一句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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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一直坐在沙發上的那個沈穩冷靜的男人,秦霖的性子更為不拘小節一些,看他擺弄著汪家客廳的擺飾,隨口和身後的男人說兩句話,還時不時地逗弄汪超一聲,更讓人感覺他不是來走親訪友的客人,而是這家的主人一般。

汪超偶爾瞥一眼那個不知名的男人,和秦霖撇嘴就會露出的小酒窩不同,他刀鋒似的面龐顯得有些冷峻,眼神雖不至於給人冰凍三尺的凜冽感覺,可也讓人不自覺地想避開。汪超看了兩次之後就不再挑戰自己的極限,這人不是自己的膽量能打量得起的,汪超如此告誡自己。

秦霖在汪家閑逛,除了汪錦雙關著門的書房沒有去,短短半刻鐘的功夫其他地方就逛了兩三遍。

“汪洋到底躲到什麽地方去了呢?怎麽還不出來啊……”

秦霖將自己摔進沙發裏,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汪超接話,重覆自己之前的話語:“姨夫出門買東西了,要中午才能回來。”

秦霖看了他一眼,輕笑道:“這小子,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汪洋怎麽能受得了你的。”

汪超不答話,確切地說是他不知道該怎麽答話。他至今都不明白,一年多以前汪洋為何要收養他,而這個問題他也因為種種原因始終沒有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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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客廳三人大眼瞪小眼,恨不得在彼此的臉上印出一朵花來的時候,汪洋終於回來了。

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之後,秦霖不顧身邊呼呼直冒白色冷氣的男人那能在人身上戳出洞洞來的目光,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摟住剛剛進門的汪洋的脖頸,一陣鬼哭狼嚎驟然響徹雲霄:“我親愛的洋洋啊,你可終於回來了!你還知道回家啊!你這個XX玩意不到過年你是不知道回來是吧!……”

汪洋費力向後伸出一個胳膊,將房門關上,然後一腳踹開身上只打雷不下雨的癩皮狗,這才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最後終於賞了兩位客人一句:“你們怎麽來了?”

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秦霖先拋了個飛眼這才說道:“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這表情,這動作,即使汪超不明白這位秦叔叔為啥要張嘴說瞎話,也不得不佩服秦霖高超的演技。

“我一直都活得挺好的,勞煩您老惦記。”汪洋就知道秦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他自己回話的時候自然也不怎麽客氣。

這是汪超頭一次見汪洋不正經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年回家#同學過年回家在火車站遇到一個女孩,女孩說自己是來北京讀考研班的,錢包被小偷扒走了,饑寒交迫,求師兄行善,並拿出學生證給師兄看。看著她真誠的眼神師兄很想掏錢。突然,他靈光乍現問道:“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和唯心主義認識論的聯系和區別是什麽?”

☆、那一年,他十歲

那一年,他十歲

汪超就那樣單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斜斜得看著陽臺上的人。

午間的陽光最是溫暖的時候,汪洋背光站著,一手向後撐著窗戶,一手夾著一支煙慢慢送到嘴邊,輕輕吸了一口後又吐了個煙圈出來。這段短暫的寧靜時光,他正在想著秦霖剛剛的問題。

秦霖被汪洋拖到陽臺上之後,一改之前那副小人樣,一轉眼就換上了一副死人臉,冷聲問著汪洋:“難道你就準備這麽過一輩子?”

汪洋直到將一支煙抽完,都沒有說話。

秦霖見他這樣,終是不忍心再打擊他,說話也留了三分餘地,他說道:“我和冷西那邊還有點關系,你要是想回平南,也不是不可能。你……”

汪洋將煙頭在腳底撚滅,腳尖來回碾挫著已經支離破碎的濾嘴,淡淡地說道:“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勞煩您老惦記了。”

差不多一樣的話語,兩句相隔不過十幾分鐘的話卻帶給秦霖完全相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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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霖和冷西並沒有在汪家留下吃午飯,用秦霖的話來說,他看著汪洋那張死人臉就吃不下飯去,能不把早飯吐出來就不錯了,還吃什麽午飯。之前他從冰箱裏拿出來的解凍的東西就當是做好人好事了。

冷西在駕駛座上開車,駛出昌平小區之後問道:“如何?”

剛剛秦霖和汪洋在陽臺上說話的時候,是特意把陽臺門關上的,隔著一個玻璃門,在客廳的冷西和汪超只能看見兩人的身影,卻是聽不見兩人的談話。

秦霖將座位稍微向後調整了一下,更適合自己睡個午覺,帶著濃濃的睡意說道:“他就是死鴨子嘴硬,早晚有後悔的一天。”

冷西沒有說話,將空調調高了溫度,才說道:“先找個吃飯的地方,吃完再睡。”

“早上不到五點就起來了,哪還有精神吃飯。”秦霖翻個身面朝著冷西,兩眼一閉已經見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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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汪超來說,秦霖和冷西兩人的到來只能算是日常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當新年的腳步越來越近,沒幾天的功夫他就將這兩人忘在身後了。

李麗潔這個新年同樣沒有在關單市過年,不過這一年汪錦雙沒有和媽媽一起回老家,而是留在了關單市,與汪洋汪超一起過的年。

相比較而言,汪超就覺得汪錦雙有些礙眼了。

想去年的時候,只有他和爸爸兩個人在家,做什麽都是溫馨甜蜜無比的,可今年偏偏多出一個汪錦雙來,做事之前要先考慮她不說,很多事情也因為她的存在再也沒有了可能性。

比如說,去年汪洋曾帶他去樓下放鞭炮,汪超膽大,什麽都敢玩,兩人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整整放了兩個大紙箱的鞭炮,而這些東西汪錦雙是不敢玩的。汪洋會顧忌著汪錦雙的感受,不能厚此薄彼,只能給兩個孩子買了那種直接摔在地上就能發出響聲的小鞭炮。

汪超不以為意,這種東西是三四歲的小孩子才玩的吧,小拇指頭大小一個,摔在地上連個火花都看不到,聲音也不響亮,跟悶響差不多。汪超總覺得這種東西不夠霸氣,並不是他這種過了年就十歲的男孩子玩的東西。

可他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站在某個角落裏看著不遠處汪錦雙玩的高興,在她手中的小鞭炮用的差不多的時候,再默默遞上去自己的那份。

哼,他才不會說是因為玩這種東西不能顯示自己的男子氣概才扔給妹妹玩的呢,明明他是心疼妹妹,讓著妹妹,哄妹妹高興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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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年,日子又回到了正常軌道上面。

白天,汪洋上班,兩個孩子上學,李麗潔不知所蹤。晚上,汪洋輔導兩個孩子學習,李麗潔照樣不知所蹤。

偶爾一次出現在汪家,也是以與汪洋大吵一架為結局。

汪洋很少抽煙,從他手指夾煙的動作就可以看出。

這天晚飯時分李麗潔剛剛摔門而出,汪洋點了一支煙,站在陽臺上,不知眼睛在看向何方。

汪超拿著這學期期中考試的成績單來到陽臺,低聲叫了句:“爸爸。”

汪洋迅速轉過頭來,連忙滅掉手中的煙頭,慌亂間還燙到了自己的手指。“找爸爸有事嗎?”

在汪洋的堅持下,汪超總算是能比較自然的叫出“爸爸”這兩個字,不過他和汪洋說話的時候還是愛低著頭,有些不敢和汪洋對視。

“成績單要家長簽字。”汪超將手中的單子舉過頭頂,正如他平常一樣,明知汪洋已經轉過身來對著他,仍然不敢擡頭面對他。

汪洋也不和他計較,總想著孩子還小,和他接觸的時間也不長,慢慢來就好。再說,家長在孩子面前總是要有一定的威嚴的,若是時時刻刻都與孩子平等了,也不見得是件好事。最少在學習方面,汪洋自認自己絕對是家中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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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手裏拿著汪超的單子,並沒有仔細看,大體掃了一眼,直接在右下角的位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其實根本不用汪洋仔細看,只要看一下最左上角的位置,是他們家汪超的大名,一切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是的了,自從前年冬天汪洋給汪超補習過功課之後,汪超的成績就直線上升,在來年開春的某次考試取得第一名的成績之後,就一直保持著這個水平,細細算來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汪洋在這方面對兩個孩子都很放心,孩子的學習成績好,作家長的自然會省事不少。

不過汪洋今天想和汪超談論一下別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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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想問問你,有沒有跳級的打算。”汪洋如此說道。

這件事他想了有小半年了,之前還沒感覺,自從過了年之後,也不知是不是營養跟上了,也把之前落下的補上了,汪超的個頭是一躥一個頭兒。以前汪超和汪錦雙站在一起,兩人的個頭差不了多少,現在汪超整整比汪錦雙高了一個腦袋。汪洋這才想起來,其實汪超是比汪錦雙大兩歲的,雖然他們一直都在一個年級上學。

這也讓汪洋有了想讓汪超跳級的打算。汪超已經在入學時間上比別人晚了兩年,將來的社會誰也說不會是什麽樣子,而現在汪超的成績也不錯,基礎打得也好,汪超便有了讓他跳級的打算。早一點進入社會對這個孩子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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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沒有想到汪洋會說這話,他驚訝地擡起頭來看著汪洋,想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他的想法。

小小的腦袋一時想不了太多的事情,只是那樣呆呆地看著汪洋。

汪洋上前摸摸他的頭,說道:“沒事,這事不急,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有想法,爸爸暑假放假的時候就輔導你功課。”

暑假?輔導功課?

一聽到這兩個詞,汪超顧不得多想,雙眼立刻變得明亮起來,直接點頭應了。

汪洋還沒來得及拿開的手停在汪超的上方,見他這動作不由地失笑出聲,倒是沒想到這孩子會答應的這麽迅速。

汪洋揉揉汪超的腦袋,帶著些警告意味用假裝嚴厲的語氣說道:“到時候可不許叫苦,要是你跟不上四年級的進度,還要重回三年級去上課。”

汪超想都沒想又直接點頭了。

汪洋:“……”他或許應該換個談話地點,讓汪超不要將他的話當做耳旁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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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準備升級考試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汪錦雙不是不知道,不過她的暑假被李麗潔安排了滿滿的鋼琴課程,無暇再在別的方面下功夫,對於這件事情也沒有太多的關註。

看,李麗潔偶爾也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汪超十歲時的這年夏天,就在埋頭讀書的時間中度過了。平常學生要花一年時間來完成的學業,他要在兩個月內搞定,還是蠻辛苦的。而汪洋也真按之前說的一樣,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後退,整個暑假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滿滿的,一天之中唯一一個放松的時間就是睡前的那半個小時了。

這個時候,汪洋會拿著一本書懶懶地靠在床頭,有一句沒一句地念著,汪超往往沒聽兩句就沈沈地睡去,連炎熱的天氣都抵擋不住濃濃的睡意。原來,學習真得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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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開學時,汪超已經順利升到了四年級的班級中,不過由於兩個孩子仍然在同一個學校,每天上學放學的時候還是會一起走。

汪超越來越像是一個大哥哥,不論是從個頭上講,還是從生活方面來講。

而汪錦雙經過一個暑假的洗禮,變得更加沈默寡言,從行動上來說,似是默認了兩人這種兄妹關系,面對同學的挑釁時也不再辯駁,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五道杠#“五道杠”是湖北省武漢市設立的少先隊總隊長隊標。武漢市在區、市兩級設立總隊,並建立相應的四道杠、五道杠。2011年5月的“五道杠少年”事件,讓這個本來很正常的一個少先隊隊標,引發全國範圍的大討論。

☆、那一年,他十歲

那一年,他十歲

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

剛剛入冬就下了一場大雪,不過下得快化得也快,沒兩天的功夫地面上就不見雪的蹤跡。又過了小半個月,一場飄飄揚揚的大雪光臨關單市,這場大雪整整下了三天,天放晴的時候已經不見黑色的瀝青馬路。

汪洋與幾位同僚商量著在周末去老校長那裏坐坐。出門之前想起同事之前說孩子一個人在家不放心,想把孩子也帶去,汪洋尋思著同事家的孩子和汪洋差不多的年紀,應該能玩到一塊去,就問汪超是否願意和自己一起出門。

汪超有些吃驚地擡起頭,汪洋很少帶他出門,一是汪洋空閑時間少沒有那個閑情,二是汪超自認自己是見不得人的,也不想出去給汪洋惹事。

汪洋主動帶汪超出門,這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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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拿過掛在門口的外套替汪超穿上,一邊為他系著扣子,一邊說道:“一起出去走走吧,周末一直悶在家裏也不好。我聽說那邊還有和你同一個學校的小朋友,你們應該能玩得來。”

自從汪超的學習成績不再需要汪洋關心以後,貌似其他方面的事情汪洋也不關心了,現在連汪超是否交友正常都不幹預。

汪超低下頭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現在汪超的身高又躥了不少,他站在那裏已經能看到汪洋的頭頂了。汪超發現,汪洋的頭頂上有兩個發旋兒,還是兩個向不同方面旋轉的發旋兒。汪超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麽特殊含義,只是楞楞的盯著那兩個發旋兒發呆。

汪洋站起身來拍拍汪超的腦袋,說道:“走吧,外面冷,出去之後記得把帽子戴上。”

“啊,哦。”汪超回神,還沒出家門就把帽子戴上了。

汪洋的大手又隔著帽子撫了兩下他的腦袋,笑了笑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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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沒有想到汪洋說的“小朋友”竟是自己的同班同學。

汪洋他們一行六人都拖家帶口來到了老校長的家中,坐在一起隨意地說著話。幾人之前聽那位同事隨口那麽一說,不約而同地都把自己的小孩帶來了,有一家的是一對雙胞胎,孩子們在屋裏坐不住,七個小孩沒過幾分鐘就到院子裏打雪仗去了。

家長們叮囑幾句註意安全就隨他們去了,汪洋也向汪超點點頭,示意他多和小朋友們接觸接觸。

汪超一步三回頭,走到門口的時候還特意轉過身來看了汪洋一眼,可汪洋似是下定決心要汪超處理好同學關系,對他的深情註視毫不理睬。汪超無奈,耷拉著腦袋出了房門。

一位姓姜同事和汪洋開玩笑道:“沒想到汪超竟然這麽靦腆。”

汪洋微微笑了一下,並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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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六個小孩已經分成兩隊打起雪仗來了。

男孩子較為急躁,來不及布置防守陣型,彎腰隨手抓起一把雪就往對面扔。扔的距離也不遠,反正兩隊人馬離著挺近,就是扔出的雪球沒有打到,被風吹起來的雪粒子也能吹到臉上去。

六個人正好分兩隊,每隊三個人,汪超進哪一隊也不好。眾人玩得不亦樂乎,也沒人願意停下來搭理一下他。汪超看著左手邊這一隊裏面有一個女孩子,覺得這一隊對比起右手邊全是男孩子的那一隊來可能會有些吃虧,便決定加入這一隊中。

這時正好這個女孩子指揮著另外兩個人往後撤退,準備從強攻型變為防守型,看見汪超有要參與進來的趨勢,立馬說道:“汪超我不喜歡你,你到別的地方玩去。”

小姑娘和汪超是一個班的,她對這個臨時插班進來的總是考第一名的同學一點好感都沒有。要不是汪超插-進來,第一名肯定是她的,現在已經有很多同學不認同她做班長了,對於學生來講,學習成績自然是最重要的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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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說話直接,弄得汪超很是尷尬。

他也不知道怎麽得罪她了,這位班長大人從他進班級的第一天就對他沒有好臉色,直到這一天汪超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而已,根本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宮琳琳,這小子欺負你了嗎?”兩隊人馬見小姑娘和汪超對視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紅著臉跑過來拉著小姑娘的手連忙問著。

“我不想和他一起玩。”宮琳琳說一不二,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原本熱熱鬧鬧的一場打雪仗因為汪超的無意插足,頓時變成了六人對一人的對戰局面。

小孩子們心思單純,往往一個小朋友說不喜歡一個人之後,其他人並不會理性地思考原因,而是隨聲附和居多。就如那個小胖子一樣,他和另一個小夥伴對視一眼,一左一右走上前,對汪超說道:“小子,這裏不歡迎你,去別的地方玩去。”他並沒有惡語相逼,只是單純地表明立場而已。一身粉紅色裝扮的宮琳琳是他們心中的小公主,小公主不喜歡的人自然要滾得遠遠的。

這兩個男孩子汪超都不認識,還剩下的三個人中,有兩個是雙胞胎,汪超哪個也沒見過。倒是最後那個是汪超之前的同班同學,所以現在人家是上三年級,並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和汪超一樣能夠跳級。可之前汪超和那個小子也沒說過幾句話,可以說沒有什麽交情,這個時候人家自然不會為他說話。

還真是六比一。汪超退後兩步表示自己妥協了,不再加入他們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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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小插曲,幾個孩子借用這個時間改變了攻防戰略,之前的冒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頗具有軍事思想的作戰風格。

六人再次分開,兩隊人馬各自找了一處“高地”躲在後面。因為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雪,汪超也不知那“高地”具體是什麽東西,整整齊齊排列著有半人高,汪超一眼看上去覺得倒是和家裏陽臺上的花盆有些像。不過大冷天的誰家會把花放在外面啊。

汪超也不敢回屋去,只得站在交戰場地之外,看著兩隊人馬很快又打了起來。一個個雪球你來我往橫穿大半個庭院,不得不說一句,小家夥們年紀不大,胳膊上倒是挺有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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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隊人馬采用的都是合作方法,輪番上陣,有人團雪球的時候,另外的人就扔雪球,都不想給對方留下可攻擊的間隙。也正是雙方想的方法一致,庭院上方一時雪球亂飛,好不帶勁。

宮琳琳扔了好幾個雪球,都沒有打到對方的陣地去,她的臂力小,雪球扔過去多半還沒有碰到那邊的“高地”就提前落地了。宮琳琳拉了拉旁邊小胖子的袖子,說道:“我和蘇瑾都從後面繞過去,你自己在這邊頂住。”

小胖子原本不同意,無意中看到了一旁的汪超,不知想到了哪裏,接著就點頭了。

宮琳琳彎下腰不讓對面的人看到自己的行蹤,對蘇瑾都勾勾手指,小男孩立馬就抓了幾個剛剛團好的雪球,跟上了宮琳琳的步伐。宮琳琳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對小胖子說道:“你多扔幾個,把我們倆的也扔過去。”這是給敵人制造假象,他們兩個可是要去偷襲的,不能提前讓對方發現這邊的情況不對勁。

小胖子再次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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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註意著宮琳琳這邊的動靜,他盯得時間有點長了,那邊的雙胞胎兄弟立馬覺出不對勁。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雙胞胎哥哥郭敏行對後面那人說道:“我們過去看看,你守著這裏。”

剩下的那名小朋友,也就是汪超之前的同班同學郜熙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左右開弓往敵方陣地扔雪球,顯然不需要郭敏行再次提醒。

郭敏行準備帶著弟弟郭敏言從邊上繞過去,汪超正好站在兩邊都能看到的轉角地方,他站得位置離著宮琳琳那邊遠,聽不見宮琳琳對另外兩人說了什麽,不過兩人離開那裏的動作他是看到了,想了想也明白了宮琳琳的意圖,在兩人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退後一步讓出通道,讓兩人通過。

而彎著腰掩蓋自己行蹤的雙胞胎兄弟兩人正要從汪超的身後經過,汪超後退的身子一下子撞在郭敏言的身上。汪超站立不穩向一邊踉蹌了兩步,而郭敏言剛好要轉彎被汪超一撞重心更是不穩當,身體向前一紮,撲倒了前面的郭敏行,郭敏行則直接撞上了那邊同樣彎著腰的的蘇瑾都。

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下來,只聽伴著小夥伴們一浪高過一浪的驚呼聲,汪超的腳邊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破碎聲音,很明顯有東西碎了。

被置身事外的汪超低頭一看,得嘞,還真是花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夥呆#2013年6月,一段講述端午節由來的小學作文內容截圖在微博網友中熱傳。這篇文章,最早由新浪微博網友“蘇隱衡”發表於2011年11月14日。援引其中的一句話“我和小夥伴們都驚呆了”被作為網絡流行語迅速傳播,短時間內成為了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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