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微笑，微微低頭輕聲說道：“我很開心，塞洛斯。”他擡起手臂。塞洛斯痛苦地踩著高跟鞋，腳步不穩地轉了個圈，冷哼道：“要是我不會跳女步怎麽辦？”

“那就轉圈——如果你覺得那樣很丟臉的話，也可以假裝暈倒，這樣我就可以把你送到醫療翼裏去了。”德拉科說道，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表情。

塞洛斯抱著自己摔倒的風險狠狠地在德拉科腳上踩了一記，暈倒才是更丟臉的方法啊好不好！為什麽他之前居然沒放德拉科的鴿子！

風琴奏出了最後一個顫抖的音符，人們紛紛停了下來。禮堂裏再次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塞洛斯立刻後退一步避開德拉科，搖搖晃晃地走向旁邊的桌子。

德拉科卻手臂一伸，攬住了他的腰，在大家暧昧的眼神裏低頭在塞洛斯耳邊輕聲說道：“我們去花園轉轉，你的增齡劑效果快到了吧？”

長時間使用增齡劑對身體有害，塞洛斯不可能整個晚上都保持著自己十三歲的樣子，現在出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唯一比較安慰的是，自己十三歲的時候雖然仍舊很瘦，個子卻長高了很多，不穿高跟鞋都能到德拉科的肩膀。這個個子比阿斯托利亞還高一點，但因為有高跟鞋做遮掩，所以沒幾個人發現異常。

德拉科半樓半抱地把塞洛斯帶出了城堡大門，門外也被好好布置了一下，到處都是灌木和玫瑰，巨大的石雕像和噴泉坐落其中，曲折的小徑上還安放著鏤花的板凳。他們往灌木叢裏走了兩步避開了別人的視線，然後塞洛斯就迅速給了自己一個隱身咒。增齡劑已經失效了，他的身體迅速縮小到平常的樣子，剛才被勒得幾乎喘不過氣的腰也終於得到了放松的機會。塞洛斯很想把腳上正在困擾他的高跟鞋給脫下來，但城堡外面實在是太冷了，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德拉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好像能看到一點眼前的東西。塞洛斯正提著長袍的領口，試圖把自己的肩膀塞進去。但這件衣服的設計是V字領，肩膀塞進去以後，塞洛斯的胸膛反而袒露在了空氣當中……那又平又瘦甚至能數得出肋骨的身材在德拉科眼裏忽然變得十分可愛，他想也不想地就大步跨過去，一把把塞洛斯拽進了自己懷裏。

塞洛斯冷得渾身發抖，猝不及防之下被德拉科拽進懷裏，不由得驚叫一聲：“你幹什麽！”

德拉科嗓子有點發幹，從心臟處湧出的熱流一點點蠶食著他的血管，讓他好像渾身都燥熱起來。他握住了塞洛斯的手，佯裝鎮定地道：“你看起來很冷。”

“不用你管。”塞洛斯氣呼呼地推開他，掀開長袍，從搖搖欲墜的束腰裏抽出自己的山楂木魔杖，給長袍和鞋都做了簡單的變形，然後一連給自己施了好幾個保暖咒。雖然和德拉科呆在一起的時候會比平常溫暖許多，從他身體裏若有若無傳出的熱流也讓塞洛斯感覺很舒服，但是現在已經大概能猜到那是什麽了的塞洛斯又怎麽可能會再貪戀這種溫暖？！德拉科離他越近，受到的本能驅使也就越強大。為了他們之間僅剩的兄弟之情，兩個人還是離得遠一點比較好。

德拉科依照模糊的視覺揉了揉塞洛斯的腦袋：“陪我走走吧，塞洛斯？”

“不。”塞洛斯斷然拒絕，“你先離開一會兒吧，我有事要做。”

德拉科的臉色又陰沈起來，好半天才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唇：“很好，我明白了。”他後退一步，深深地看了塞洛斯一眼，這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

塞洛斯松了口氣，從禮服長袍的口袋裏摸出了嗡嗡震動的懷表。今天是個關鍵的時刻，他不希望德拉科和Voldemort再撞上。Voldemort不是一個能容忍別人忤逆自己的人，塞洛斯也許還能因為已經受到了契約的懲罰或者別的什麽而逃過一劫，但德拉科要是因此而被Voldemort再記上一筆就糟糕了。

塞洛斯仍然是關閉了懷表的投影功能，僅僅打開了通話的能力，言簡意賅地問道：“你在哪裏？”

“我就在你身後。”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塞洛斯霍然回頭，果然看到一身黑袍的Voldemort正站在他身後勾起微笑。

塞洛斯睜大了眼睛：“你什麽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Voldemort走到他面前，饒有深意地道。他蒼白冰冷的手指放在塞洛斯的肩膀上，凍得他打了個哆嗦。“怎麽了？難道你並不想讓我遇到德拉科·馬爾福？”

塞洛斯幹巴巴地道：“你真是聰明過頭了，維尼。”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不是給自己用了隱身咒嗎？可是隱身咒明明還沒有失效，Voldemort和德拉科卻都能發現他的存在。

“你給自己用了隱身咒。”Voldemort收回手，肯定地道，“奇怪的是，我卻能看到你在哪兒……雖然只是個模糊不清的影子。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你的隱身咒有這麽大的瑕疵？”

“這是改良版的咒語。”塞洛斯含糊不清地道。他並不想被Voldemort發現自己覺醒的是羽蛇血脈。說起來，這並不是他在血脈覺醒之後和Voldemort的第一次見面，但的確是第一次在Voldemort使用自己肉體的情況下見面……而且好像，他在和Voldemort接觸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和德拉科相同的暖流？難道Voldemort覺醒的也是陰性的血脈嗎？

這個念頭剛掠過腦海，塞洛斯就差點被自己嚇得跳起來。這絕對不可能！

Voldemort挑了挑眉，低聲笑道：“一段時間不見，你好像比從前對我熱情多了，塞洛斯。”

“那是你想太多了，熊先生。”塞洛斯佯裝鎮定，故作好奇地伸手碰了碰Voldemort的手背：“這是你新的身體？介意讓我看看嗎？”

“我沒有使用你提供的煉金術方法，而是用了骨血魔藥。”Voldemort說道，“煉金術的身體雖然可以讓我擁有和常人一樣的身體，卻不再具備我之前所擁有的血脈。”

“但是如果我記得沒錯，骨血魔藥是用父親的骨、仆人的肉和仇敵的血制作出來的？從基因學上考慮，這種覆活是無法還原你原本的血脈的。”塞洛斯狐疑地看著他，心底卻悄悄松了口氣。他剛才忘了，Voldemort用的身體可是他覆活之後的身體。無論是哪種方法，他最後都不會再和原本的身體血脈相同，而骨血魔藥更會讓他失去之前的羽蛇血脈，就算靈魂上還保持著覺醒後的特征，身體上也會不再體現。

不過這倒是一個思路……等大戰過後，他可以考慮死上那麽一回再覆活。等他使用了煉金術制作的身體，德拉科就不會再對他抱有之前那樣的想法了，他們的關系也終於能夠恢覆正常。

Voldemort挑了下眉，道：“我看不出這有什麽不同，本質上來說，煉金術的方法和骨血魔藥都是一種另類的獻祭，它們所制造的身體應應該是和之前完全相同的。”

“如果真的是那樣，為什麽你在使用了哈利的鮮血之後會同時得到他母親所給他的保護？那是你們現在血脈的同源，維尼。所以說，你的血管裏現在流著的是波特家的血。”塞洛斯忽然很想笑，“這樣說起來，黑魔王和救世主居然成了兩兄弟？”

Voldemort的臉色終於黑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齒，塞洛斯。”

“彼此彼此，維尼。”塞洛斯冷淡地道。在這個時候，他們誰也沒有提起他們之間曾經以為確立了的關系。

黑魔王的表情卻又忽然之間和善起來：“我來霍格沃茨一次可並不容易，你不陪我逛逛嗎，塞洛斯？”

“你能混進來第一次，就能再混進來第二次。”塞洛斯不鹹不淡地道，但還是率先走了起來。高跟鞋變形成的平底鞋穿起來不太舒服，被變形成普通款式的禮服長袍裏的束腰也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十分難受。天氣又冷，塞洛斯還得一邊走一邊擔心會不會被別人發現他們兩個，又要考慮應該怎麽找機會和Voldemort決裂……而一路走過所見到的成雙結對的情侶們無疑顯得十分刺眼，讓塞洛斯越看越是不爽。

Voldemort安然地跟在他身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但是沒有一句是重點。走了一會兒之後，塞洛斯心裏煩悶，正要轉身邀請Voldemort去禁林，卻在這時看到了救世主和羅恩·韋斯萊的身影，緊接著耳邊掠過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明白為什麽要這樣大驚小怪，伊戈爾。”

……什麽情況？為什麽他們會剛好撞到哈利和羅恩偷聽斯內普和卡卡洛夫談話的那一段！

作者有話要說：

發生了一點不太愉快的事情。我另一篇文，已經完結的短篇進巨裏今天有人留言問我可不可以轉載，因為是一萬多字的短篇賀文，所以沒怎麽在意，就同意了。那個姑娘轉載後給了我帖子地址，我進去看了之後瞬間不舒服了。因為最後一樓有個人說她點進了我的原文地址，然後感覺很不舒服。接著那個轉載的樓主回覆她說同不太舒服。艾瑪我瞬間不舒服了，這什麽意思啊，我本身不是艾利黨，因為怕寫得OOC，特地查了資料也重溫了原作，認真地揣摩過人物的性格甚至請教過別人這種想法是不是正確的，在看到這個求轉載的評論之後本來很高興，覺得啊，可能我沒那麽OOC，還是有人喜歡的，所以才同意。那個樓主卻又在她的帖子裏說覺得不舒服……不管她說的是哪裏不舒服，反正我現在很不舒服，我很憤怒，心裏憋得慌。到底是哪裏不舒服，她說清楚了，我就不會那麽難受。我疑心病比較重，她要是不說，我就老覺得她的態度透露著一種鄙視和看笑料的樣子。無處吐槽，借這邊發下牢騷。

我沒有玻璃心，別人如果提出我哪裏不對，我會很高興地接受然後去試圖改正。但是這樣半遮半掩的態度就是讓我覺得很難受，心情很不好。如果你們發現了我哪裏不對，請千萬一定要直接說出來，一定要說得詳細一點，比如是覺得我人物塑造的不好啊，還是文筆不好啊，還是寫的太啰嗦了或者是劇情太神發展了，求你們一定說出來，不要像今天我遇到的這樣，說一半藏一半，弄得心裏堵得要死，很想再也不去註意那篇文了。

Chapter 77

塞洛斯立刻看向自己身邊,果然看到Voldemort的眉毛挑了挑，好像很感興趣一樣地道：“斯內普和卡卡洛夫？”

……好吧，Voldemort註意的根本就不是救世主,雖然現在,他想要悄無聲息地殺掉哈利·波特簡直太簡單了。

“西弗勒斯，你不能假裝這一切沒有發生！”卡卡洛夫壓低了聲音，但仍然能從那沙啞的嗓音中聽出惶恐，“幾個月來,它變得越來越明顯了。我現在非常擔心，我不能否認——”

一陣寒風刮過，吹起幾片花瓣。塞洛斯驚悚地瞪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要不是Voldemort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他，恐怕他早就沖到斯內普面前了。“你想幹什麽？”

塞洛斯一臉驚恐,還沒開口，就聽到斯內普在那兒不耐煩地道：“那你就逃跑吧——我會為你開脫的。但是我想留在霍格沃茨——”

塞洛斯忽然大松一口氣。今晚他已經這樣在提心吊膽和猛地放松間經歷了很多次了，要是再來這麽幾次，他覺得自己一定會得心臟病的。

“你在擔心什麽？”Voldemort帶著他往陰影裏退了一步，隨口問道。

“我擔心教父會和卡卡洛夫看對眼。”塞洛斯很幹脆地承認道。

“……”饒是Voldemort覺得自己早就習慣了塞洛斯的思維方式，現在也忍不住抽了下嘴角：“他們兩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我承認剛才我是誤會了。不過卡卡洛夫那樣說，不是明顯誤導別人他懷了教父的孩子麽？”塞洛斯聳了聳肩，順著玫瑰花叢往更裏面的地方走，避開了斯內普他們。

“很顯然，男巫是不會懷孕的。”

“可是假如卡卡洛夫真的很想要個孩子，相應的魔藥還是有的——別忘了我的教父是個魔藥大師。我很慶幸那是場誤會，因為我是絕對不會同意我的教父和卡卡洛夫這種人看對眼的。”塞洛斯語氣輕松地道。

“他們？……我看不出他們有一點點對彼此產生好感的可能性。”Voldemort覺得那簡直無法想象，斯內普會對一個曾經指認他是食死徒的人有好感？

“但不幸的是，他們是同類。”塞洛斯幽幽地道，語氣裏充滿怨氣，“一只是甜膩膩的老蝙蝠，一只是黑漆漆又油膩膩的大蝙蝠！多麽相配的物種啊！哼！”

“……我還是要告訴你，你想得太多了，塞洛斯。”Voldemort深感無力，他怎麽就沒發現自己居然是吸血鬼，還有蝙蝠手下！

“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塞洛斯隨口答道。實際上他一直都認為自己的判斷才是正確的——或許歷史會騙人，但時間是不會騙人的！經過了兩百年還能在塞洛斯那個時代為人樂道的故事又怎麽可能是完全虛構的！而事實證明它們也都的確有其原型基礎！

Voldemort笑了笑，不可置否。他們又沿著小路走了一段，卻越走越靠近城堡。塞洛斯便幹脆停了下來，問道：“你到底是為什麽回來霍格沃茨的？”

“我在密室裏留下了點東西。”Voldemort答道，眼中閃動著笑意，“順便，再過來看看你。”

塞洛斯威脅性地舉起魔杖：“順便？就是因為你的順便，我不得不想方設法在聖誕節留下，還……”還被德拉科抓住了把柄，不得不穿著女裝陪他參加舞會！

Voldemort興味地接著他的話：“還……？”

“沒什麽。”塞洛斯搪塞了一句。他到處看了看，花園裏到處都有人，在這邊決裂顯然是不合適的，還是去黑湖邊或者禁林裏比較好。所以他拉了拉Voldemort的袖子，說道：“我們去禁林那邊吧？這裏人太多了。”

“你有什麽話不方便在這裏說麽？”Voldemort善解人意地問道。

“有時候我都覺得你太聰明了，維尼。”塞洛斯對他的知情識趣大加讚賞，眼裏滿是期待，“所以我們快點過去吧？在這裏遇到別人就不好了。”

Voldemort失笑：“你以為別人現在能看得到我們嗎？”他指了指塞洛斯，又指了指自己，“我們身上都有隱身咒，而且都沒有失效——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我們能看得到對方，但其他人顯然是不能看到我們的。”

塞洛斯禁不住有點吃驚。Voldemort居然也給自己施了隱身咒！但是為什麽他完全沒發現！在他的眼裏，Voldemort的身影明明和他沒有隱身的時候一樣清晰，他甚至能看得清對方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不覺得這是一種心有靈犀麽，塞洛斯。”Voldemort稍稍往前一步，語調低沈而暧昧，“只有我們兩個才能發現彼此，就好像我們生活在只有彼此的世界裏一樣……你註定會是我的，塞洛斯。”

塞洛斯心裏一跳，不明白他為什麽又忽然提起這個：“你太肉麻了，維尼。”

“假如肉麻一點能讓你記得更清楚，我想我會很樂意這麽做。”Voldemort道。

“但是這樣的你讓我感覺一點也不像你。”

“哦？那你眼裏的我到底是什麽樣的我？聰明、愚蠢、強大、弱小、高貴、卑賤、英俊、醜陋……”Voldemort臉上一直帶著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厲，“你眼裏的我到底是什麽樣的我？”

塞洛斯靜靜地望著他，一言不發。他眼裏的Voldemort？不需要有任何的形容詞，只要一個詞語就可以來囊括了——他是黑魔王。

不管塞洛斯到底愛不愛他，他們會不會成為敵人……Voldemort於他而言最大的意義仍然只是因為他是黑魔王。如果他不是黑魔王，他們之間將不會產生任何的交集。但是如果他不是黑魔王，或許他們之間也不至於經歷這麽多的猜疑、掙紮和互相利用，或許他們真的能夠坦誠地對彼此付出真心。

可是Voldemort是黑魔王，這一點已經無法改變了。塞洛斯漠然地想，發現自己心裏居然對這個結果毫無觸動。

或許是因為，他早就準備好自己將會面臨的結局了。

這一瞬間，塞洛斯忽然很想直接把自己的選擇說出口。他擡頭看著Voldemort，開口道：“Voldemort，我——”

“塞洛斯？”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喊著：“塞洛斯？你在嗎？”

格雷厄姆！塞洛斯吃了一驚，看到格雷厄姆從玫瑰叢的一邊走了過來。“我聽到了說話的聲音，是你在這邊嗎？”

Voldemort湊近了塞洛斯，俯身在他耳邊悄聲說道：“既然有人找你，那我就先離開了。”

塞洛斯拽住他的胳膊：“等等！那我們下次什麽時候才能見面？”格雷厄姆還在那邊轉著圈小聲呼喚，看來真的是有事找他。好不容易醞釀出口的話就這樣被打斷了，塞洛斯怎能不發急？

Voldemort稍微思考了一下，說道：“不用等太久了，兩個月之後，我們就會再次見面。”

“兩個月？”塞洛斯狐疑地看著Voldemort，那不是三強爭霸賽第二關開始的時間嗎？

“放心吧，我不會去破壞比賽的。”Voldemort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地道，“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霍格沃茨，黑魔王說到做到。”說罷，他捧起塞洛斯的頭，冰涼的嘴唇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後就迅速消失在花叢中間。

唰地一聲，塞洛斯從頭到腳，好像被辣椒水潑過一樣地火辣辣的。格雷厄姆依然在旁邊小聲喊著，絲毫不知道剛才在他身邊發生了什麽。塞洛斯撤掉自己的隱身咒，沒好氣地道：“我在這裏。”

“你真的在啊，塞洛斯。”格雷厄姆滿臉興奮，“你哥哥告訴我你在這裏的時候，我還不太相信呢——咦，這身衣服——這不是阿斯托利亞的衣服嗎？”

塞洛斯低頭一看，他用變形術變出來的巫師袍隨著剛才的咒立停順便失效了，一堆緞帶在月光下華麗麗地閃閃發亮。他惱羞成怒地抽出魔杖，威脅道：“如果今天的事情讓我在學校的任何一個角落裏聽到，你的這雙眼睛就都別想要了！”

“梅林啊，我好害怕！”格雷厄姆誇張地叫道，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不過你這幅樣子，從背後看起來還真的挺像被人蹂躪過一樣……”

塞洛斯作勢要把魔杖向他眼睛上捅，格雷厄姆連忙舉起雙手：“好吧，其實是德拉科讓我來的。他說如果你在十一點鐘的時候還沒有回到禮堂，就讓我出來在花園裏找你。不過你知道，我的睡眠時間一般都是在十一點之前的，也沒有參加這次的舞會，所以就提前半小時過來找你了，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了。”

又是德拉科！德拉科一定是和Voldemort天生犯沖！塞洛斯沒好氣地道：“回去睡你的吧！”

今天是沒辦法把事情解決了，看來只能再等兩個月了……不過，Voldemort特地說了那個時間，又說和三強爭霸賽無關……那他到底，是想幹什麽？

※※※※※※

直到午夜十二點，聖誕舞會才終於散場。有很多人都希望舞會能再延長一點，不過更多的人巴不得趕緊回去休息——塞洛斯當然就是其中一個。他在最後一小時裏喝了增齡劑被潘西拉走補了妝重新坐在了德拉科旁邊，一動不動地充當壁花，坐得整個人都快睡著了，偏偏還不能睡，除非他想讓德拉科當中吻他。所以到了散場的時候，他簡直是迫不及待地挽住了德拉科的胳膊，巴望著趕緊回去休息。

德拉科和塞洛斯是最後一波走出禮堂的人。走到門廳之後，他們剛好看到了哈利和羅恩的背影。這對難兄難弟正在上樓，羅恩那身過時的女式禮服長袍讓塞洛斯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心裏忽然就平衡了許多。德拉科卻忽然叫道：“餵——波特！”

哈利猛然回頭，那幅度大得讓塞洛斯惡意揣測會不會從脖子上擰下來：“馬爾福！”

“晚上好，聖人波特。”德拉科懶洋洋地道，打量著他和羅恩兩個，“到這邊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哈利立刻走下了樓梯，塞洛斯看到羅恩的整個臉都綠了。其實他心裏也很不爽，為什麽哈利這麽快就走下來了！難道他不應該冷淡地拒絕德拉科然後和羅恩一起回格蘭芬多嗎！

德拉科松開了塞洛斯的手，也向著哈利走去。塞洛斯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很想就這樣脫下高跟鞋向德拉科扔過去，然後自己走回斯萊特林……然而他還是乖乖地站在了原地，努力調動自己的聽覺想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沒想到你會這樣信任我，聖人波特。”德拉科滿懷惡意地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給我一個惡咒。”

“別廢話了，馬爾福，你知道我之所以這樣留下來的原因是什麽。”哈利的臉色也開始變得很不好看。自從上次的事情以後，他總算是對德拉科的人品有了新一輪的認知。墨諾塞洛斯那麽可愛的孩子，怎麽會有德拉科這樣的哥哥！（大霧）

“很好，波特。假如不是因為那樣，我也不會叫住你。”德拉科冷冰冰地道，灰藍色的眼睛裏充滿嘲弄，“既然上一次你攔住了我，那麽這一次姑且就算我的回報吧——我建議你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泡個澡。”

“洗澡？——你什麽意思？”哈利警惕地看著他。

“把你身上的泥巴種味兒洗幹凈點，可能你還會從金蛋裏發現點不同尋常的秘密。”德拉科冷笑道，轉身向塞洛斯走去。

哈利氣得牙癢癢，握緊拳頭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是嗎，馬爾福，那就請你先把自己身上的孔雀羽毛清理幹凈再說吧！”

“勞煩惦念，就連我腳上的汗毛也比你的頭發更幹凈。”德拉科嘲諷道，帶著沒聽到對話不明所以的塞洛斯向地窖走去。只留下哈利一個人站在原地，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去泡個澡，和金蛋，這中間又到底有什麽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十幾章就要完結了，忽然好緊張……前期鋪墊都差不多了，就差後面大爆發了。但是擔心你們看不習慣……_(:з」∠)_不會覺得太突兀吧？

Chapter 78

聖誕節過後,塞洛斯找了個機會悄悄把冥想盆和那幾瓶記憶都還給了鄧布利多。

“看樣子你都看完了。”鄧布利多端詳著自己手中的小瓶子，笑著說道，“那麽你有沒有從中得到了什麽啟發呢？”

“很多。有些不可思議。”塞洛斯坦誠道。他後來又把先前因為德拉科而被打斷的最後一份記憶重新看了一遍,果然從中發現了一些端倪。那份記憶,如果他猜得沒錯，正是救世主在自己的回憶錄裏所描述的那一份，有關岡特家族的秘密的——同時也和Voldemort的身世有關。“但是，您為什麽一直都沒有把這個秘密公布出來呢？”

純血們所一直擁護的首領竟然是一個骯臟的混血統,他的父親甚至只是個麻瓜，而他的母親是個啞炮，他自己卻能那樣堂而皇之地宣稱會帶領純血走向輝煌,混血統和泥巴種都是骯臟的——如果這件事被公布出來，一定會給Voldemort造成極大的打擊。可是為什麽鄧布利多沒有那樣做？

“答案很清楚,塞洛斯。這份記憶並不是我在最近才得到的，但也距離不遠——而那個時候，我們誰也沒想過他會卷土重來。”鄧布利多輕聲解釋道，“另外，即使這件事被公布出來，結果又會和現在有多大的差距？擁護他的，仍然不會改變自己的註意；而敵對他的，也不會因此對他生出些許憐憫。跟隨他的人難道是因為他的血統才臣服於他麽？不，不，塞洛斯。蛇語只是一個標志——一個足以在他人眼中代表斯萊特林的標志。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團結起來，被一個許諾迷花雙眼，認為自己真的可以觸摸到那樣的榮耀。”

“您覺得這只是一個妄想？”

“正如我永遠都不敢說自己能消滅藏在家裏的狐媚子一樣，要想把這個世界僅僅變成某一個種類的所有是不可能的事情。無論是麻瓜還是巫師，他們的祖先都是相同的——當然呢，我也並不認為人類的祖先會是猿猴，正像麻瓜們永遠不會相信和塞壬相仿的媚娃能與巫師通婚一樣。在做出某件事情的時候，你永遠也無法預料到你的決定會給更多的人帶來多少的影響。但是在你等到最後的結果之前，你已經為你的決定而作出努力了——這不就夠了嗎？我們享受的不是努力後的榮光，而是整個努力的過程，回報才是附帶的產品。這種附加的作用可能並不會帶給你本身多少便利，卻能影響得更加久遠，就像是你們一直追尋的家族榮耀一樣。”鄧布利多說道。

塞洛斯若有所悟：“這麽說，當初我的父輩甚至是祖父他們決定跟隨Voldemort，這種決定也並不是錯誤的了？”

“沒有人能輕言對錯，但是時間本身就是判斷正誤的一個最好辦法。利益，永遠是聯結個體的最好方法；但是只有愛，才是促使人們發揮出自己最大能量的唯一辦法。”鄧布利多說著，又笑了起來，“我們的話題好像已經跑偏了。”

塞洛斯也笑了起來。鄧布利多本人好像永遠都具備著這種魅力，能將沈重的話題變得輕松起來，但你仍然能從中得到很多收獲。作為一個領袖級的人物，他具備著非常精準的洞察力。後世的時候曾經有歷史學家分析，雖然他總是在談及“愛”，但本質上他也是在利用愛。貴族們之間利用利益而聯結，他則是把握人心的走向來進行對事物的判斷。不幸的是，每每遇到關鍵時刻，他總是會成功。

愛與正義，聽上去總是讓人想起童話。然而的的確確地，這兩種東西都一直存在於每個人的心裏……只是人們的判斷方法和價值觀各不相同罷了。

“您給我看的這些東西，讓我想起了一件事。”塞洛斯當然知道鄧布利多是在暗示他Voldemort已經重新暗中活躍起來了，但這種事情他可說不出口。如果他還是格蘭芬多的墨諾塞洛斯·波特，他會很樂意把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和盤托出，但他現在已經是斯萊特林的墨諾塞洛斯·馬爾福了。

“你想到了什麽？”

“預言球。”塞洛斯說道，“特裏勞妮教授之前給了我一個預言球。”

“特裏勞妮教授總是這樣奇奇怪怪的。”鄧布利多輕松地說道，“但是沒準那一天，你就會對她大吃一驚——她總是具有讓人吃驚的能力。好啦，塞洛斯，你該回去了。如果再晚上一刻鐘，我相信斯內普教授一定會沖到我的辦公室裏找我要人的。”

塞洛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斯內普最近的一項魔藥研究陷入了瓶頸，天天把他和德拉科輪流叫去打下手，沖到校長辦公室裏要人這種事大概還真的幹得出來。不過他臨走之前，還是又問了一句：“鄧布利多校長，你真的曾經在聖誕節早上的時候進入了那樣一個房間嗎？”

鄧布利多沖他眨了眨眼睛：“你認為呢？”

塞洛斯落荒而逃。

※※※※※※

聖誕節之後很快就迎來了新的一學期，《霍格沃茨八卦周刊》的發行量節節攀高，甚至已經開始有校外的開始訂購了。當然，這也和《周刊》的價格便宜又內容豐富脫不了關系。麗塔·斯基特的新報道卻因為《周刊》的出現而沒有在霍格沃茨和家長們中間掀起什麽風浪，連鄧布利多和馬克西姆夫人、麥格和海格這種奇怪的組合都有人拿來寫過了，區區一個半巨人和半巨人的戀情又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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