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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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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毛病往後還會犯,她也有自信摁得住他。.

“我是覺得……”馮孝安和他女兒商量, “此事先不要告訴小山,我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對付齊封。小山去和他硬拼,討不到任何便宜,最好再等等。”

齊封和傅瑉那夥人不一樣, 他殺害妹夫一家是為了獲得一個機會。之後打退南疆, 結束戰亂, 憑的都是真本事。

馮嘉幼知道這些:“可是……”

馮孝安小心翼翼地道:“我已經著手再查他母親的來歷,等你們從南疆回來, 應該就會有結果, 待那時咱們再仔細商量下該怎樣處理。”

馮嘉幼思忖了會兒,點了點頭。

瞞著謝攬是不太對, 但現在他們父女倆都只是猜測,對真相一無所知, 告訴他毫無意義。

馮孝安又從裘衣內側摸出一張折好的紙條,遞過去:“這是初步擬定的名單。”

馮嘉幼知道是出使南疆國的名單, 抽出攏在袖籠裏的手, 接過去。

不出所料, 此次率隊之人出自十二監。

因為出使南疆談判, 萬一談不攏, 有動手的可能性,宦官是去監軍的。

監軍率隊, 是為了讓南疆那位監國知道, 盡管大魏謀求和平,卻也做好了和他們開戰的準備, 並不怕他們。

但馮嘉幼原本以為監軍會是禦馬監的掌印, 沒想到竟是司禮監的秉筆曹崧, 宦官裏的第二把手。

此人不僅不是徐宗獻的親信, 還一直和徐宗獻作對。

徐宗獻沒有成為司禮監掌印之前,與曹崧同為秉筆。

前任掌印更看好的人是曹崧,大抵認為曹崧像他一樣又狠又絕。

但他顯然是看走眼了,先帝駕崩當晚,徐宗獻聯合齊封,不僅把首輔和衡王擋在了宮門外,還傳先帝口諭,直接將前任掌印強行殉葬了。

如今剛剛過去五年,十二監內還有不少前掌印的親信,他們以曹崧馬首是瞻,對徐宗獻虎視眈眈。

“為何會是曹崧?”馮嘉幼百思不得其解,“曹崧竟然願意去西南監軍?他就不怕出去一趟,回來之後,他在十二監的勢力全被徐宗獻給肅清了?”

“是曹崧主動請纓。”馮孝安撚著手指,微微垂目思索,“總之你要看緊小山。”

馮嘉幼明白他說的看緊是什麽意思,這曹崧不比徐宗獻的大器晚成,他堪稱“年少有為”,二十多年前東廠還存在時,他就已經是東廠裏響當當的狠角色了。

現如今被徐宗獻壓著,收斂許多,這一出門去,天高皇帝遠,不知又會是個什麽模樣。

謝攬身在他的隊伍裏,需要聽從他的指揮,馮嘉幼想想都覺得頭痛。

難怪馮孝安認定了她必須跟著一起去,她若不去看著謝攬,估摸著還沒走到南疆,謝攬一個忍不住就把曹崧給砍了。

馮嘉幼斂了斂心神,繼續往下看,看到了齊瞻文的名字,更頭痛了。

但這並不奇怪,當年南疆是被齊封打敗的,如今派他兒子去,有震懾和羞辱的潛在含義。

至於其他人都是一些正常配置。

出使鄰國,禮部肯定是要派人的,派的是禮部顧侍郎。

當年南疆與大魏之間的停戰協議,正是顧侍郎去談的,他也算熟門熟路。

機會難能可貴,他此番還帶了幾個禮部小官員一起出去“學習”,其中包括沈時行。

沈時行原本就在禮部任職,兜兜轉轉的又回去了。

不過肯定是沈時行自己要求去的,這種熱鬧他哪裏舍得錯過。

看完了名單,馮嘉幼有話想問,又咽下了。

她將紙條遞回去,目望馮孝安伸手,還是忍不住問:“這趟出門,你可有什麽需要交代我的麽?”

馮孝安微微一怔,將紙條收回來,沈吟道:“我相信你隨機應變的能力,若是應付不來,還有小山手中蠻不講理的刀。所以小山是底線,你只要守住他這個底線,問題不大。”

“其實他哪有你們說的那般蠻不講理。”馮嘉幼越了解謝攬,越認為他是講道理的,甚至比誰都堅持道理。

再說悍匪這個頭銜,他也就是打架之時兇悍了些,平時簡直傻的可愛。

馮嘉幼替謝攬打抱不平:“你看著他長大,比我更了解他,但我怎麽感覺你對他有偏見?”

總擔心他會六親不認,屠城造反。

他無非就是沖動了點罷了,哪有那麽誇張。

“正是因為我看著他長大,我才會擔心。當然,我也只是防患於未然。”馮孝安並沒有否認自己對謝攬存有偏見,且這個偏見太過根深蒂固了,很難消除。

“謝朝寧將他當成親兒子,也是他慢慢長大之後的事情,至少在他六歲之前,謝朝寧一直將他當做是件殺敵的利器來培養。小山才一兩歲,謝朝寧就抓了北戎的戰俘來,教著小山握住小刀去割戰俘的脖子,割了一個又一個。”

這些事情謝攬雖然都不記得了,但馮孝安認為,年幼時的啟蒙對性格的影響極為深遠。

可能比他懂事以後再傳授給他道理,帶給他的影響更加深刻。

“你相信我,小山性格中有著極端暴戾的一面,一旦把他逼急了,指不定就會暴露出來。不然你以為北戎憑什麽後撤三百裏,連邊境都不敢要了?”

早些年馮孝安見過好幾次,每一次都是心驚膽顫。

需要謝朝寧鞭打著,他們這些師父教訓著,才能勉強將他那一面給摁下去。

猶豫片刻,馮孝安決定不講太多負面的東西給馮嘉幼聽,“好在北戎後撤之後,鮮少再來滋擾,他這幾年四處浪蕩,平和了不少。”

不然馮孝安也不敢將女兒嫁給他。

馮嘉幼想起謝臨溪說他憎恨謝朝寧,當時還不懂,如今稍微有點懂了。

而謝朝寧後來極為用心的教導謝攬,應該也有糾正錯誤的目的。

但她還是想象不出來謝攬再暴戾,能有多暴戾?

也不去想了,反正那些都是從前。

即使這毛病往後還會犯,她也有自信摁得住他。

……

大都督府門口,謝攬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齊瞻文,稍後得到了消息,說齊瞻文回了京畿司。

謝攬又去往京畿司去。

他策馬斜穿長街,而長街巷口一家酒樓高閣處,有雙眼睛盯上了他的身影。

“謝兄背的匣子,瞧著長度裏面應該放著苗刀,那他手裏為何還提著一柄?”

沈時行趴在欄桿上,伸著腦袋朝外望,自言自語,“看他像是從大都督府方向來的,要去京畿司?是去找齊瞻文?齊瞻文又怎麽惹他了?”

裴硯昭冷冷笑道:“你真是出來陪我的?”

坐在這裏一會兒的功夫,扭頭往街上看了二十八次。

小販吆喝一聲,都得伸出腦袋瞧瞧人家是賣什麽的。

沈時行趕緊收回目光:“不看了不看了,陪大哥喝酒才是正經事兒。”

“我說了我沒事,你總跟著我幹什麽?”裴硯昭面色不善的轟他走,“怎麽了,擔心我一怒之下跑去投靠傅瑉,與義父為敵嗎?”

自從馮孝安回京,他一直忍著,正是怕和沈邱起沖突。

沒想到他都忍到這份上了,沈邱仍然打算攆他離開京城。

說他武功不如謝攬,歷練也不足,趕他去遼東都司對付北地騎兵,待上幾年再回來。

“哪裏可能。”沈時行從沒想過他會與那些奸邪小人同流合汙,“不過我確實有一點點擔心你又去找小嘉的麻煩,畢竟爹只是禁止你去招惹馮孝安。”

裴硯昭聽到馮嘉幼的名字更心煩,酒杯重重一放。

“你也別怪我多嘴,爹想送你去軍營歷練,和馮孝安的挑撥離間沒關系,是你自己的問題。”

沈時行起太早,犯困打哈欠,攥起袖子擦了擦眼淚,“你還是不夠了解爹,你若是直接沖到馮府裏去找馮孝安算賬,爹並不會覺得你不懂事。其實他更喜歡你有血性,不會為權勢壓抑本性。你忍住,他反而不高興,認為你被京城的名利場給腐蝕了。”

“我不了解他,難道他就了解我?”裴硯昭聽不得這話,一拍桌子站起身,“他以為我真舍不得這個‘鎮撫’?”

他是不甘心給謝攬讓位子!

“馮嘉幼、武樓、千戶一職,以及我玄影司第一高手的名號,自從謝攬來京城,一步步全都被他給搶走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針對我,專門逮著我一個人搶,我走一步他搶一步!”

“這關謝兄什麽事?”沈時行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小嘉是你自己丟掉的,馮家的小姐你都不要了,還想要馮家的武樓?再說千戶也是你晉升之後空出來,謝兄憑實力考上……”

裴硯昭更是氣惱:“你到底是不是來安慰我的?你是誰的弟弟?究竟站在哪一邊?”

沈時行訕訕道:“安慰你也要實話實說,明知你有錯,我還順著你,豈不是讓你在錯路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啊?”

“滾!”裴硯昭罵著讓他滾,自己卻轉身走了。

沈時行也不攔他,追在他屁股後面道:“但是你和謝兄誰的武功更高一籌,我覺得爹說了不算。爹說他打不過謝兄,可他也打不過你。謝兄不會讓著爹,但你會。要我說,你不如再尋個機會與謝兄過兩招……”

裴硯昭轉頭瞪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不就是想讓我帶你去京畿司看熱鬧?”

沈時行嘿嘿一笑。

裴硯昭出門上馬,一扯韁繩,真往京畿司去了。

沈時行也趕緊上馬跟過去。

……

京畿司內,齊瞻文回來半天了,卻忘記自己打算做什麽,於是站在大院子裏發呆。

自從宮門口見過謝攬,他滿腦子都是謝攬,想不通他父親面對謝攬為何會反常。

以至於目望謝攬兇神惡煞的朝自己走來,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直到京畿衛想攔又不敢攔,焦急喊道:“副統領,謝千戶非要闖進來,咱們攔不住!”

齊瞻文這才反應過來,怒視著他:“謝千戶,你又想幹什麽?”

周圍都是京畿衛,謝攬不好明說,一揚手臂將木匣子扔過去:“齊副統領,你之前不是想找我比試苗刀嗎?今日休沐有空,來吧!”

齊瞻文伸手接住那木匣子,心裏罵了一聲神經病啊:“誰說過要和你比苗刀?”

謝攬已經拔出了自己的苗刀,刀刃擦著鞘口,聲音刺耳:“那你送刀來幹嘛?難道不是想和我比刀?”

齊瞻文納悶:“我送你刀?”

他原本又打算說謝攬是不是有病,但回憶起上次地契的事兒,忙將匣子打開,裏面果然有一柄苗刀。

齊瞻文扔了匣子,將苗刀取出來。

他拔刀只為看刀身和刀鞘的連接之處,有沒有“齊”字,確認一下是不是他父親的珍藏品。

但他這一拔刀,看上去和應戰沒兩樣,謝攬立刻朝他攻去!

等齊瞻文反應過來時,刀尖已經逼近眉間,驚的他渾身一顫,忙向後退。

謝攬沒有繼續逼他,只是舉刀再砍:“不是比刀嗎,你快出刀!”

他將動作放緩,留給齊瞻文足夠的時間出刀抵擋。

齊瞻文並不擅長使用苗刀,然而身為大都督的兒子,自小各種兵刃都有涉及,苗刀也不例外,利落的回刀橫擋。

“鏘”,刀刃相接,齊瞻文被震的虎口發麻,不得不雙手握住刀柄。

他被謝攬抵住,向後退了幾步,聽謝攬感嘆:“的確是柄堅不可摧的好刀,比我的家傳苗刀好太多了,難怪你敢對著我自稱謝阿翁。”

這一對砍,謝攬立刻感受到了差距。

可惜了。

“再好的刀,跟著你這孫子,它就註定只能是個孫子!”謝攬說完這話,收力再蓄力,再是一刀斬下去!

齊瞻文依然只有抵擋的份,且聽“鐺!”的一聲脆響,他手中剛被謝攬誇讚過的苗刀,竟被一刀砍成了兩段!

斷掉的部分落在地面上,因地面有雪,連抗爭的聲音都不曾發出。

齊瞻文雙臂發顫,強撐著才能握住刀柄。

他盯著整齊到沒有一丁點豁口的斷裂處,整個人像是傻掉了。

圍觀的京畿衛倒是還好,他們不知道齊瞻文手中苗刀的價值,只覺得砍斷了一柄刀而已。

而剛從門口走上前來的裴硯昭,見識到謝攬斬下這一刀的力量,腳步立刻頓住。

原本他想以上級的身份呵斥謝攬不該來京畿司搗亂,上前攔他,借機與他過兩招。

然而謝攬這一刀不僅砍斷了齊瞻文的刀,也砍斷了他憤懣不平的心思。

沈時行對武功一竅不通,但他會看臉色,瞧見裴硯昭不敢再上前,怕會輸,怕丟臉的模樣,便知道謝攬這看似簡單的一刀究竟有多恐怖。

謝攬收刀入鞘,嗤笑一聲,轉身本打算離開,卻看到了裴硯昭。

他先解釋:“裴鎮撫,不是我主動挑釁,是齊副都統約我比刀。”

撂下這句話就走,路過沈時行時,謝攬朝他行使了個眼色。

沈時行會意,轉身跟出去:“謝兄何事指教?”

謝攬邊走邊問:“我聽說你也要去南疆?”

沈時行興奮的點頭:“對啊。”

之前沒跟著馮嘉幼南下,錯過了濟河裏的怪魚,他後悔的好幾天沒吃下飯,這次誰都別想攔住他!

謝攬心煩的嘆口氣,對他來講,這是多了一個累贅。

而謝攬離開許久了,齊瞻文還在盯著手裏的斷刀發楞。

只不過他的視線從斷口移去了刀柄與刀身相接出,看著那個小的幾乎無法辨認的“齊”字。

千真萬確是他父親的珍藏品。

想起謝攬說的“謝阿翁”,再想起他父親的反常,齊瞻文猜測,謝攬搞不好是他父親的私生子。

他要不到的宅子,碰不到的藏刀,父親全都拿去送給謝攬,還想招謝攬進軍府?

齊瞻文攥緊了刀柄,他的虎口本就被震出了裂紋,如今崩裂出了血絲。

他的臉色同樣越來越陰沈,原來父親總是對他呼來喝去,不是對他要求高,也不是為了激勵他。

而是根本就瞧不上他!

……

謝攬回馮府去,遠遠看到馮嘉幼站在門口,加速飛馳過去:“你出來做什麽?”

出了這口氣之後,他又開始後悔自己沖動,一點小事兒都忍不住。

馮嘉幼肯定是因為不放心,才出來門口等他。

他有一陣子沒讓她操心了,沒想到又故態覆萌。

其實馮嘉幼也剛從外面回來,猜他快回來了,才等他一會兒:“你沒將事情鬧大吧?”

將馬扔給家仆,謝攬牽著她往裏走:“去了京畿司,砍斷了齊瞻文的刀,這不算很嚴重吧?”

“沒見到齊封?”

“沒有。”

“那齊瞻文是什麽反應?”

“被我打懵了。”

馮嘉幼心道換誰都要懵,明明與齊瞻文無關,卻被謝攬連著找上門揍了兩回。

卻也不會去同情齊瞻文,一樣不是什麽好東西。

馮嘉幼擡頭瞄向謝攬,見他眉頭仍未舒展:“怎麽?嫌下手太輕了,這口氣還是咽不下去?”

謝攬搖搖頭:“我是被嚇到了。”

馮嘉幼不太明白:“誰能嚇到你?”

謝攬沒解釋。等回了屋,關上門,他走去書案後坐下,將苗刀擱在桌面上。

摩挲著刀鞘,謝攬眼神裏寫滿不舍:“沒看到‘齊’字之前,我還以為我爹想將這刀換回去,不讓我用謝家的刀了。”

馮嘉幼與謝朝寧只見過一面,不了解他,不知道如何安慰。

她去架子上取下新買的軟劍,也擱在桌面上:“原本讓你看劍呢,被那刀給耽誤了。”

謝攬的心思立馬被軟劍占據,揮手把眼前礙事的苗刀扔一邊,認真研究手裏的軟劍:“好東西,但材料頂多三千兩,加上鑄造費用一千兩,四千兩足夠買下,你整整賠了三千兩。換成我自己鑄造,咱們又能省一千兩。”

當然,他沒有這樣高的鑄劍水平,但其中的差距,他的劍法完全能夠彌補。

馮嘉幼原本好奇他還會鑄劍,突然想起來袖裏針就是他鍛造出來的。

謝攬舍下臉面和她商量:“往後再買兵刃,你還是把錢給我,我自己去買吧?”

馮嘉幼很爽快的答應下來,謝攬便拿著軟劍走去外面院子裏:“我先試試。”

馮嘉幼倚著門框看他試劍,逐漸失神,腦海裏想起馮孝安的話,令她對謝攬從小到大的經歷越來越好奇。

從前她也好奇過,特意找松煙打聽,但那時是為了知己知彼。

現在很想聽他自己親口講一講,還想知道他遭遇每件事時的心情。

於是她開始回憶松煙講的那些往事,挑出一些感興趣的出來問問謝攬。但她想來想去,腦海裏一直浮現出的竟只有那位烏孫國小公主。

謝攬用心表演了一套花裏胡哨的劍法,一扭頭,發現馮嘉幼雙眼發楞,根本沒看。

他收回軟劍,不悅的走回來:“你在想什麽?”

馮嘉幼回過神,審視他一眼。

謝攬見多了她各種眼神,感受到了其中的威力,莫名打了個寒顫。

馮嘉幼哼了一聲,轉身回屋裏去。

謝攬不知道哪裏得罪她了,忙跟進去。

馮嘉幼取了紙和筆:“說起來買東西,咱們商量一下,列個清單,看看稍後去南疆都需要帶什麽。”

謝攬哪有挑剔的資格:“你需要什麽就帶什麽。”

“南疆實在太遠了。”馮嘉幼提筆蘸墨,“這次我想帶著珊瑚一起去,方便照顧我。”

“我難道不會照顧你?”這話謝攬不愛聽,帶再多的物品都可以,絕對不能讓她帶一個侍女。

出門在外時,馮嘉幼總是特別依賴他,他十分享受這種被依賴感覺。

家中到處是侍女和護衛,完全沒有他發揮的餘地,凸顯不出他的用處。

謝攬努力說服她:“幼娘,這次還要帶著沈時行那只猴子,就別帶珊瑚了,少一個拖後腿的,咱們逃起來就能容易點。”

馮嘉幼怎麽聽怎麽不對:“什麽意思?這都還沒出門呢,你已經想好帶著我逃命了?”

謝攬嘶了一聲,立馬拍了下自己嘴唇:“呸,瞧我這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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