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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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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覆看著,心裏甚是甜蜜。

阮知年有了可以攜手終生的人,沈覆也算放下了心。

生活又回到了之前那樣不緊不慢的節奏。

“說是情劫,我看老師好像也沒損失什麽嗎?”沈覆閑著沒事地時候圈住了時霽的肩膀,跟他打聽著天界佛界的規矩。

“你不了解,師叔修煉的是無情道,如今動了情,那一身功力恐怕是保不住了,雖然還能以鬼王之名領導鬼界,但重新修煉功力,恐怕要消耗不少的歲月。所以師叔雖然渡過了情劫,但還是沒有離開人間。”

時霽又補充了一句:“對了,這件事可不要告訴別人,必須死死瞞住。”

“嗯嗯。”沈覆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他幼稚的行為引得時霽歡喜,拉著人到身邊親了一下臉頰。

時霽好喜歡他,怎麽抱著怎麽親都覺得不夠。

“我怕說出去會給師叔帶來太多的麻煩,”時霽摸了下沈覆的頭,“這段時間我看能不能找些方子,給師叔補一補身體。”

“需要我幫忙嗎?”

“你能把藥鑲嵌在小餅幹裏面嗎?”

“也不是不行。”

兩個人笑著滾到了一起。

時霽真的喜歡這種,在有暖陽的下午和沈覆打鬧的感覺了。

不過他晚上還有事,在家裏歇了沒多久就去了公司。

造型師說有件服裝出了問題,需要時霽過來一趟。時霽本來是問沈覆願不願意跟著一起來,但沈覆最近迷上了糖霜。他樂得學習,時霽也就不勉強他跟過來。

到了公司檢查了一下服裝,尺碼確實有點問題,衣服打了一整圈。這種事得跟品牌溝通,時霽重新配合量了一下身材數據後準備回家。路上路過了總裁辦公室,時霽往裏面瞥了一眼,看到了麒麟正坐在辦公桌前。

時霽敲了下門進去準備跟人打個招呼。

“嗯?你怎麽這麽晚還在?”

麒麟有些驚訝,要知道時霽有了沈覆之後,天天時想盡辦法能不來公司就不來,感覺要單方面斷了跟自己的約定。這段時間麒麟正因為要找新的明星接任時霽的班而頭痛呢。

“有件衣服出問題了我過來看看,你怎麽突然來人界了。”

回去也是看沈覆做糖霜,時霽剛好也沒什麽事,就坐了下來跟麒麟多聊兩句。

“剛好有空,聽說你這段時間扔了很多活兒給顏一隱?”

這個嘛——

時霽隨便編了個理由:“我那是為了讓他忙起來,免得天天不在你身邊,要是出軌了可咋整?”

“他不會的。”

麒麟低下頭,心裏難免有些愧疚。

自己的親族瞧不起顏一隱,在他們剛剛成婚之時給顏一隱不少臉色看,時間長了,顏一隱也就不願意跟著自己回去。後來時霽成了妖王,眼看之前瞧不上的狐貍有個牛逼的師兄,那些拜高踩低的親族又跑來關心顏一隱。

別說顏一隱了,自己都看不慣他們的所作所為,但奈何是自己的親族,麒麟作為一族之長,也不能隨意跟人翻臉。

兩個人就這麽別扭地分居兩地,麒麟一有時間就跑來人界和顏一隱團聚。

但麒麟自己何嘗不知道,這樣分居終究不是長遠之計。顏一隱不肯去麒麟族所居之處,可能也是對當年那樁強取豪奪婚事的不滿。

“當年是我搶的他,婚後我親族又給了他那麽多委屈受,他不願意住在我那兒我也能理解,”麒麟不比時霽年輕,但看起來眉宇之間總是一股子稚氣,“我想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也就此隱退,帶著他在人界隱居。”

“那麒麟一族?”

“天界門閥眾多,關系覆雜,我當真也是累了。”

“那也好,你是該休息休息,過點安穩日子了,”如果麒麟能夠從天界脫身出來,這對顏一隱來說未嘗不是好事。

兩人又閑扯了一些天界的事情,麒麟說起時霽成婚,可算是把天界那群臭老頭氣得夠嗆。

時霽笑而不語,和麒麟周旋許久,才提出了一個自己一直想提的需求:“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什麽?”

“能幫我監視一下天帝的動向嗎?”

其實時霽也知道這個問題對麒麟來說很困難,天帝一族與麒麟也是親族,讓麒麟來監視自己的親人,終歸有些別扭。

“為什麽這麽說?”麒麟有些疑惑,思索片刻後他問道,“你莫非是在擔心諦辰姐姐會對沈覆出手?”

確實不僅僅是天界那群臭老頭生了氣,天帝也覺得臉上無光。天族本身就看不上妖族,要不是妖王時霽無人能比的特殊體質,再加上夜焚之亂後,天界再也無法回到之前巔峰狀態。

只是,妖王陛下到底是多慮了。

“不會的,諦辰姐姐她不會對沈覆出手的。”

麒麟回答的如此肯定,讓時霽有些詫異:“為什麽?”

“沈覆的父親,君子國國主,是諦辰姐姐的救命恩人。”

看到時霽驚訝的表情,麒麟大約猜到了:“我想天帝一定是為了報覆你害得她沒了面子,所以才沒有說出這件事,當年諦辰姐姐選擇你作為婚配對象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你是她救命恩人的徒弟。”

這件事,時霽確實聞所未聞,連師父都沒有提及過。

麒麟開口,將當年的事情緩緩道來。

當年玉微真人自絕,夜焚殺上天界,屠殺了天帝一族所有的男丁,唯獨留下了身為女子的諦辰。

但他並非是刻意放了諦辰一命,而是單純地認為一介女流,父母兄弟皆死,翻不出什麽浪花來。所以就隨便捏了些分身追殺諦辰。

於是乎,高高在上的天界公主,淪落成為了朝不保夕的流亡之徒。她衣不蔽體,頭發雜亂地在三界之中躲躲藏藏。可夜焚實在是太強了,就連他隨手捏出來的分身也堪比天界戰神,諦辰根本無力對抗。而那些分身像是故意在折磨諦辰一樣,也不動手給她一個痛快,就是追著諦辰跑,看諦辰跑不動了,就用靈力射穿她的手臂和肩膀,看她無比痛苦的模樣。

屈辱,折磨,絕望,同時襲擊了當時年少的天界公主。

她甚至還沒有開始閱讀天界的高級法術,就已經閱讀了何為命運。

直到那個男人一襲白衣,掃去了她生命中所有的陰霾。

“小姐,沒事了。”

長劍在手,橫掃所有追兵。

然後男人閉上雙眼,為她披上了白色的長袍。

往後,她成了眾神之上的天帝。

而那人,成婚,生子,然後死亡。

雲海之上,得知君子國覆滅,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天帝趕走了所有人。

她躲在雲層之內,不再堅強,也不再偽裝。

躲在愛人懷裏,她哭得像小時候那個嬌氣稚嫩的公主。

“其實這些年諦辰姐姐也在找沈覆,那畢竟是她救命恩人的兒子,只是對她而言,愛情,恩人,朋友,都沒有天界的權勢重要。她嘗過跌落深淵的滋味,所以會緊緊抓著權柄,就算那權力滾燙無比,會燙得她雙手長滿血泡,她也不會松開哪怕一點。”

“但是我想總有一天她會明白,得到的權力的目的,是為了自由地選擇愛與尊嚴,而非被權力桎梏,甚至為了權力,連愛與尊嚴都不要了。”

時霽嘆了口氣:“如果她真的不懂,怎麽辦?”

麒麟端起茶杯,淺嘗一口:“我們上古獸族會給她更合適的婚配者,作為交換,你欠我一個人情。”

這才是時霽真正想要的交易。

“成交。”

出了門,時霽往停車場走去。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沈覆居然和天帝還有這樣的聯系。

不過據說魔尊夜焚無人能敵,師父居然能個他的分身對上一對,難不成——

有相神骨能克制夜焚?

時霽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他不敢深究,夜焚之亂實在是太早了,時霽那個時候根本不記事,再說了後來夜焚聲名狼藉,被六界之人圍攻,死在黑蓮座上,和師父毫無關系。要不然按照師父那個性格,吹牛吹得怕是自己耳朵都能起繭子。

不過夜焚都死了,這事也就無需再計較。

犯難的是眼下,一樁樁一件件,時霽都不知道該從何調查。

到家的時候沈覆在洗澡。

他傍晚的時候出門買了個西瓜,為了省那點車費硬是扛著瓜走了半個小時。時霽知道之後批評了他半個小時。

“還吃,說你呢!”

“哎呀這個身體又熱不死,哥你不要大驚小怪。”

“你是熱不死了,我倒是有點上火。”

“那哥你吃個西瓜降降火?”

沈覆拿叉子叉了個瓜送到時霽嘴邊。

算了,吃了消消氣。

不吃白不吃。

而且自己無論說多少遍都沒用的,沈覆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根本改不過來。

但時霽多少還是有點抓狂:“啊啊啊我一個孔雀怎麽會有你這樣節省的愛人,你知不知道我的錢多得可以給你搭個黃金做的房子,讓你天天睡在寶石床上面。”

“好硬哦,我不要——”沈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態,他還挺喜歡看時霽這樣的,“哥哥懷裏面才是最金貴的。”

“你少給我嘴甜。”

時霽鬧完也就沒脾氣了,他抱著沈覆揉了揉腦袋。

“我看你最近是越來越囂張了。”

“那不是仗著哥哥寵我嗎?”

時霽倒甚是歡喜,他喜歡有脾氣的沈覆,而不是一個完全聽令於自己的提線木偶。

“過段時間你跟著我處理妖界的事物吧,時間夠久了,我應該把君子國交給你了。”

沈覆其實對這方面沒有任何興趣,但是也明了這些是自己無法推卸的責任。

他沒有給出任何正面的回應,只是問時霽,自己以前在君子國的時候開心嗎?

這個問題倒是有點難回答。

時霽本想說開心,但記憶裏每次遇到鶴書,他都不像是開心的模樣。

但如若說不開心,可那時候的鶴書無憂無慮的,身份尊貴,師父師娘對他又很好,除了天生資質的問題,時霽實在是不知道他有什麽可以擔心的地方。而且,鶴書其實並不是一個醉心於修為提升的人,他性格自由散漫,就和之前的沈覆一樣。

其實沈覆提出這個問題,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目前自己沒有任何作為“鶴書”的記憶,但是從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和自己的身體感受來看,他能察覺到鶴書在君子國過得並不開心。或許並不是君子國的影響,而是身為神明的鶴書,他的命運似乎註定坎坷。

不然也不會主動找到朱鴻,說要換個身體,作為人類活著。

“哥,我會承擔起自己的責任的,你不用擔心,”沈覆靠在了時霽的肩膀上,“但我總有一種預感,現在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時霽沒有聽懂沈覆話語裏的擔憂,他自顧自地說著:“怎麽會呢,以後的我們肯定會更幸福。”

我什麽都有,所以什麽都可以給你。

無數個未來的瞬間,我們會擁抱,接吻,做愛,每一天都會比前一天過的更快樂。

我們會去無數個地方,你沒去過的,你的人生裏缺失的,我都會想辦法補全。

這樣一眼可以看到的未來是真的很美好。

美好到沈覆有些心慌。

這樣的美好,就像是自己從命運的夾縫裏偷來的一樣。

他好害怕有一天,命運會把這些東西索要回去,然後繼續把自己關在暗無天日的長夜裏。

與此同時,郁家大宅裏。

阮知年去了浴室洗澡,被削弱了靈力的他最近虛弱的很,又正值夏季。白天陽氣過盛容易讓他出一身的汗,他又偏偏最愛幹凈,一天跑了三次浴室。

郁煊面對阮知年的小潔癖有點無可奈何,不過算了,鬼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他自顧自端了杯水走到了窗臺,吹吹風,透透氣。

夜風習習,傍晚下了一場雨,這會兒涼爽的很。

郁家大宅在一處山坡上,這裏能看到被夜色浸染的森林,能俯瞰遠處城市之光。

城市的夜景是真的好看,比萬頃星光還要美,不知不覺就能看入迷。

只是,郁煊突然察覺到背後有一股異樣的氣息靠近。

他猛然回過頭去——

“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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