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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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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沈覆已經睡在了人界的房間裏。

時霽跪在床上,白色的尾羽鋪滿了床,他原本是在幫沈覆修覆身上的傷口。沈覆就算現在已經不是人類的身體了,也經不起昨晚自己那樣地折騰。

“醒了?”

時霽趕緊把人撈到自己懷裏抱著,給他最大的溫暖和在意。

沈覆貼在這個人身上,享受著他屬於自己的第一個早晨。

“我去洗漱,你自己睡會兒?”

時霽起身去洗漱,沈覆這會兒腰還酸著,但心裏泛著甜,抓起床上的垂耳兔寶在懷裏,在床上打滾。

他終於睡到時霽了。

雖然第一次確實有點疼,但是——

鳥很大,而且很爽!

枕頭下的手機嗡嗡地響個不停,沈覆抱著垂耳兔翻看著上面的消息。

差不多都是親友發來的新婚祝福之類的,阮知年還惦記著沈覆的身體,問他需不需要藥膏。沈覆隨便回了幾條消息,就從床上爬下來,洗漱好去廚房找衣服。

時霽先他一步去了廚房,然後準備了些幾根自己儲存在冰箱裏的仙草,泡了清水餵給沈覆。

昨晚沈覆身體消耗太大,需要及時進補一些東西。

兩個人新婚燕爾,自然更是纏綿,時霽什麽工作都不想管,只抱著沈覆在懷裏晃悠,低聲地給他唱自己的歌。

“多久之前開始喜歡我的?”

“初中,那個時候突然流行起你的歌了,所以就喜歡,然後慢慢地就放不下了。”

沈覆坐在他懷裏,仰頭給了時霽一個吻。

“那你知道我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嗎?“

沈覆搖頭,他甚至從來都沒想過時霽會喜歡自己。

“我大約也記不清楚了,可能是你在廚房裏烤餅幹的時候,”時霽貼著他的耳朵,“我當時就在想啊,我的小師弟可真厲害,就算在那樣的環境裏成長,卻沒有沈淪放縱,而是想辦法從廢墟裏刨出一點光來。”

“哥?”

時霽撫摸著他的頭發,細軟的發絲在掌心裏刺撓:“你的日記裏說,我是你的光。”

“不是的,你的光從來都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就算沒有我的出現,你也一定能夠爬出深淵。”

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了。

不要覺得自己下賤到人人都可以踩一腳,也不要把我的愛當成高貴的賞賜。

你吸引我而來,你讓我動情。

沈覆心裏一沈,他從未想過時霽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時霽從來都不是居高臨下的賜予自己愛意,而是希望自己成為獨立的個體。

“你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時霽白色的尾巴從身下探出,“比如我。”

沈覆沒忍住笑出了聲,滾在時霽懷裏。

自己到底對這只孔雀有什麽期待。

不過誠然。

他確實是這個世間,最好的。

兩人的婚禮鬧出來的大陣仗自然也被天界註意到了。

天帝有模有樣的送來了賀禮,只是攜賀禮而來的仙官,言語間不免有些犀利。話裏話外暗示沈覆如今沒有君子國傍身,也不過只是普通散仙而已。

天帝並不介意妖王的心裏會愛著誰,她要的只是時霽身邊的位置,哪怕是與沈覆平分秋色,倒也能接受。

如此退讓,當真讓沈覆說不出話來。

時霽不慌不忙地掏出了昨日成親自己下的婚書,扔在了仙官懷裏。

“你倒是看看,上面可清楚地寫著是我嫁給了沈覆,怎麽天帝是想嫁給沈覆當妾室,與我互稱姐妹嗎?”

原本仙官的話說的含糊,可時霽分毫沒留面子,將天帝的算盤徹底撕開來說清楚。

他常年混跡於權勢勾結之處,怎麽能不知道,自己若真的與天帝締結形式上的婚姻,沈覆怕不是要被欺負死。還平分秋色,齊人之美,當初魔尊夜焚屠殺天帝全族所有男子後,是諦辰站出來重組了整個天宮的秩序,這樣的女人無論是心機手腕都是上乘。

自己想從她這裏占到任何便宜,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他發自內心地欣賞諦辰,卻也實在不敢茍同她為了身份地位放棄愛人,與自己成婚的想法。

時霽本不想把這件事辦得太難看,自己終歸得給天帝面子,但是又怕自己唯唯諾諾倒給了諦辰希望,倒不如一次斷絕個幹凈。

那仙官被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敢久待,抱著婚書離開。

罵完這些,時霽坐在禦座上,心裏煩悶得很。

他招手讓沈覆過來,等沈覆一走近,就拉著人坐在自己懷裏狠狠地揉了下頭。

“你為什麽不反駁?”

沈覆被撓肚皮癢得止不住笑:“哥,我錯了,你住手啊!”

“得反駁知道嗎?得說我是你的人,別人不許染指,”時霽住了手,“下次再不反駁,我就——”

就什麽?

沈覆有點期待。

要操死自己嗎?

時霽哪裏能不知道沈覆在想什麽。

“十天半個月都不會碰你。”

沈覆一下子垮了下來,縮在時霽懷裏:“知道了。”

沒過多久,沈覆想起剛才時霽維護自己的樣子,就免不得開心起來,纏著時霽要親親。

時霽自然是願意接吻的,只是接吻過後,沈覆的手開始不老實了。

“你身體受得住嗎?”時霽捉著沈覆的手,昨晚自己妖力外洩,整個人幾近失控,在沈覆身上留了一身的傷口,今天早上看的時候後面還腫著,這會兒怎麽又開始纏著自己。

其實,是受不住的。

時霽的妖力非同凡響,沈覆這會兒身上還酸疼。

只是他多年在人界待著的經驗,總是讓他把喜愛和性捆綁得很緊。

就好像自己痛苦,才能算對得起時霽的這份愛一樣。

“沈覆,你的身體不合適,”時霽這次聲音放得重了些,“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你身上還疼著別給我裝,在愛我之前,你能不能先學會愛你自己?”

沈覆被他說得一下子楞住了。

“你真是,我這麽一個自信的孔雀,怎麽偏偏有你這麽一個自卑的弟弟,你要讓我怎麽辦才好啊?”

時霽蹙著眉認真思考,說起來都怪自己,當年沒有照顧好沈覆,沈覆要是長在自己身邊就——

他還在思索的時候,面前的人已經抽抽嗒嗒地落下了眼淚。

臥槽?

時霽一下子慌了,自己說錯什麽了嗎?剛才語氣是有點重,傷到沈覆了?

“哥,”沈覆哭得有點喘不過來氣,但還是能從斷斷續續的句子裏聽到,“我好喜歡你……”

“好喜歡你……”

其實,阮知年曾經跟沈覆說起過。

他第一次戀愛,碰上時霽,確實是幸運的。

時霽這只孔雀,自信了點,審美獨特了點,但無論怎麽說,時霽是君子國國主教出來的徒弟,行為作風都算是正派。

他不會用愛來脅迫沈覆,他會盡自己可能地尊重,了解,並補全沈覆過去人生中所缺少的東西。

“郁赫曾經跟我說,他在愛情裏追求一種默契。”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最初,阮知年覺得倒也有些道理,但仔細想來便覺得不太對勁。

人就是形形色色的,哪怕再相近也會有不同。長時間的相處與親密關系的確定,靠的是雙方的磨合和退讓。

沈覆愛做飯,時霽便低頭去品嘗人界的食物,時霽喜歡水果,沈覆便時時刻刻記在心上。

哪有天生契合,只有靠歲月與愛意的摩挲。

再回到郁赫的那句話,他想要一種默契,怕不就是讓阮知年做到與他契合,那便是單方面讓阮知年退讓。

說到底就是一種自私。

“但是時霽對你從沒有過任何的要求。”

那時候阮知年說這話時,沈覆是讚同的。

現在想想,他確實提了要求。

在愛上時霽之前,先好好地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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