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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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霽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並沒有遇到沈覆。
沈覆今天本是不用來的，這天有阮知年的甜品課，時霽知道他喜歡做甜品，所以會空出一整天的時間讓沈覆休整。
但同事卻不清楚情況，喊了沈覆過來幫忙。沈覆本身是個好說話的人，從來不會拒絕別人對自己的請求，這次也是一樣，同事說了，他便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平日裏同事對自己都還不錯，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麽，把那些臟活兒累活兒都扔給自己。態度到還是那副客客氣氣的樣子，只是事情卻變多了。
沈覆沒有多想，只以為大家最近忙，自己幫忙分擔一些也是應該的。
“最近支持環保了嘛？看你總是坐地鐵回家。”
沈覆搬東西的時候，同事半開玩笑地問了他。
這事情沈覆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段時間他和時霽的關系是有點冷，沈覆也不太樂意跟時霽一起回去。一是因為時霽很忙，二是因為，沈覆最近有點躲著時霽。
誰讓時霽動不動就提學習，沈覆雖然想多讀書，但是他腦子笨啊，總得需要一些時間消化。
“嗯，也沒有，就是想自己一個人回去。”
“哦～這樣啊。”
忙完了下午的活兒，沈覆趕著去上阮知年的課，還沒出公司門又被拽住，同事說要一起聚個餐。沈覆解釋自己有課不能去，可同事們不依不饒，起哄著說不去就是不給面子，雖然也有幾個反對的聲音，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沈覆只得給阮知年打電話，好歹阮知年是個通情達理的，說今天不來也沒事，可以換個時間給沈覆上課。沈覆當真謝天謝地，跟著同事們去聚餐。
一桌子都是成年人，免不了喝酒，這跟著來的同事有幾個算是小領導，喜歡擺譜，還就要玩猜拳跟骰子，沈覆腦子笨學不會這些，輸了就喝酒，一直輸一直喝。
他喝多了就開始胡言亂語，心裏滿是時霽的他說出來的話自然都是和時霽有關的。
他願意說，那些起哄八卦的同事自然願意問。
“你是時霽的情人嗎？”
“是的啊，我們都簽了合同的，合同被我鎖起來了，嗚——”
“我好喜歡他的，他唱歌好好聽，他對我特別好。”
有些同事看不下去他們這麽欺負人，說著別問了，但卻又沒有勇氣在領導面前真的攔著。
有個小領導也喝多了，嘴裏喃喃著大道理：“你這樣不好，人要靠自己的雙手，你這麽做是下賤營生。”
“我下賤，”沈覆喃喃著這句話，“我——”
他的眼眶突然酸了。
緊接著眼淚就奪眶而出。
他重覆著這句“下賤”，像是對自己施加的詛咒。
他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嗎？他能不知道自己簽了合約意味著什麽嗎？可那是時霽啊，他就算好好努力工作一百年，轉世投胎無數次，也配不上他的。
換句話說，成為時霽的情人都已經是他三生有幸了。
他不想堂堂正正地站在時霽身邊嗎？他不想名正言順地拉著時霽的手嗎？他難道不希望有一天時霽能成為他的唯一嗎？
那可是雲泥之別，如何更改？
眼淚流了他滿臉，滿堂賓客卻沒有一人願意為他遞上一張紙。
直到，包廂的門被推開。
時霽闖了進來。
“沈覆，你不去上課你在這裏——你哭什麽？”
時霽剛從妖盟趕回來，隨後便通過沈覆胸口佩戴的白羽感受到了沈覆所在的位置。他正生氣沈覆是不是逃課了，怎麽現在狂妄到連甜品課都逃了？可一進來看到的卻是哭得昏天黑地的沈覆。
心一下子就軟了。
緊接著就是痛與怒。
他曾許諾日後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沈覆，為什麽在自己的庇護著下，沈覆仍然會哭？
分開眾人，時霽伸手把沈覆拉到懷裏。
“哭什麽？誰欺負你了？”
沈覆看到他哭得更厲害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哪裏還說得清楚，只是躲在時霽的懷裏，哭得不能自已。
滿桌人看到時霽突然啞口，誰都沒想到時霽會突然闖進來，也沒想到時霽會絲毫不顧及緋聞與流言緊緊抱著沈覆。
他們這些人還以為時霽已經失去了對沈覆的興趣。
“好了好了，我不逼你寫作業了行嗎？你別哭了。也不逼著你背書了，或者，以後你想上課就上，不上課就不上？”
時霽只當是自己最近太過嚴厲，惹得小孩產生了逆反心理。
可沈覆心裏更是酸疼，痛得更厲害，這下好了，哭得沒聲了，嗚咽著喘不過來氣。
時霽也搞不懂他了，到底是想學還是不想學？時霽只能彎下腰來把沈覆背在身上。
其他的同事看到忙問要不要幫忙，這裏到車庫如果遇到記者，被拍到可就麻煩了。
時霽卻置之不理，執意背著沈覆往回走。
他從小也是在捧高踩低中長大的，人人忌諱他那一身與眾不同的白色。他太清楚這群人會怎麽對待沈覆，說到底是自己粗心，給了旁人看輕沈覆得機會。
剛才來時，時霽站在門口停了許久，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幾句。
那幾個有眼無珠的蠢貨，真當沈覆是自己見不得光的情人，如今失了寵，就可以把人踩在地上蹂躪。
若不是當真害怕打草驚蛇，他真想宣告天下，沈覆是他時霽的師弟，是君子國正統繼承人。是自己捧在手心裏寵愛的太子。
“我會好好讀書的，你不要丟掉我好嗎？”
沈覆睡在他的背上，已經被酒精攪和成漿糊的腦子裏，想的依然是時霽。
“我不會丟下你的。”
時霽背著他到了停車場。
“不可能，你總有一天會對我失去興趣的。”
沈覆不想賭，他知道兩個人的關系總有一天會結束，早晚而已。
更何況自己待在時霽身邊，對時霽來說，本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虧損。
時霽卻沒有回答，只是打開車門，先把沈覆抱了進去。
地下停車場的光大多都是冷白色的，明晃晃的有些晃眼。沈覆坐著的位置，剛好能看到一盞大燈。
而時霽，用身體為他擋住了這盞刺眼的燈。
對沈覆來說，時霽一直都站在光裏。
他璀璨，奪目，耀眼，是光。
可是這束光，遲早都會消失。
沈覆舍不得。
他害怕離別的那一天。
他現在有多迷戀，未來的某一天，分開的時候就有多心痛。
借著醉意，他把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點破。
“你會對我失去興趣的，總有一天。”
時霽蹲下身子。
驕傲如他，卻願意在沈覆面前，低下了身體。
“可你永遠是我的弟弟。”
從前，往後。
我們之間沒有血緣。
但我們之間有恩情，有宗派，有情誼。
你是我的責任，是我永遠都不會丟下的——
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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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事卻不清楚情況，喊了沈覆過來幫忙。沈覆本身是個好說話的人，從來不會拒絕別人對自己的請求，這次也是一樣，同事說了，他便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平日裏同事對自己都還不錯，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麽，把那些臟活兒累活兒都扔給自己。態度到還是那副客客氣氣的樣子，只是事情卻變多了。
沈覆沒有多想，只以為大家最近忙，自己幫忙分擔一些也是應該的。
“最近支持環保了嘛？看你總是坐地鐵回家。”
沈覆搬東西的時候，同事半開玩笑地問了他。
這事情沈覆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段時間他和時霽的關系是有點冷，沈覆也不太樂意跟時霽一起回去。一是因為時霽很忙，二是因為，沈覆最近有點躲著時霽。
誰讓時霽動不動就提學習，沈覆雖然想多讀書，但是他腦子笨啊，總得需要一些時間消化。
“嗯，也沒有，就是想自己一個人回去。”
“哦～這樣啊。”
忙完了下午的活兒，沈覆趕著去上阮知年的課，還沒出公司門又被拽住，同事說要一起聚個餐。沈覆解釋自己有課不能去，可同事們不依不饒，起哄著說不去就是不給面子，雖然也有幾個反對的聲音，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沈覆只得給阮知年打電話，好歹阮知年是個通情達理的，說今天不來也沒事，可以換個時間給沈覆上課。沈覆當真謝天謝地，跟著同事們去聚餐。
一桌子都是成年人，免不了喝酒，這跟著來的同事有幾個算是小領導，喜歡擺譜，還就要玩猜拳跟骰子，沈覆腦子笨學不會這些，輸了就喝酒，一直輸一直喝。
他喝多了就開始胡言亂語，心裏滿是時霽的他說出來的話自然都是和時霽有關的。
他願意說，那些起哄八卦的同事自然願意問。
“你是時霽的情人嗎？”
“是的啊，我們都簽了合同的，合同被我鎖起來了，嗚——”
“我好喜歡他的，他唱歌好好聽，他對我特別好。”
有些同事看不下去他們這麽欺負人，說著別問了，但卻又沒有勇氣在領導面前真的攔著。
有個小領導也喝多了，嘴裏喃喃著大道理：“你這樣不好，人要靠自己的雙手，你這麽做是下賤營生。”
“我下賤，”沈覆喃喃著這句話，“我——”
他的眼眶突然酸了。
緊接著眼淚就奪眶而出。
他重覆著這句“下賤”，像是對自己施加的詛咒。
他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嗎？他能不知道自己簽了合約意味著什麽嗎？可那是時霽啊，他就算好好努力工作一百年，轉世投胎無數次，也配不上他的。
換句話說，成為時霽的情人都已經是他三生有幸了。
他不想堂堂正正地站在時霽身邊嗎？他不想名正言順地拉著時霽的手嗎？他難道不希望有一天時霽能成為他的唯一嗎？
那可是雲泥之別，如何更改？
眼淚流了他滿臉，滿堂賓客卻沒有一人願意為他遞上一張紙。
直到，包廂的門被推開。
時霽闖了進來。
“沈覆，你不去上課你在這裏——你哭什麽？”
時霽剛從妖盟趕回來，隨後便通過沈覆胸口佩戴的白羽感受到了沈覆所在的位置。他正生氣沈覆是不是逃課了，怎麽現在狂妄到連甜品課都逃了？可一進來看到的卻是哭得昏天黑地的沈覆。
心一下子就軟了。
緊接著就是痛與怒。
他曾許諾日後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沈覆，為什麽在自己的庇護著下，沈覆仍然會哭？
分開眾人，時霽伸手把沈覆拉到懷裏。
“哭什麽？誰欺負你了？”
沈覆看到他哭得更厲害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哪裏還說得清楚，只是躲在時霽的懷裏，哭得不能自已。
滿桌人看到時霽突然啞口，誰都沒想到時霽會突然闖進來，也沒想到時霽會絲毫不顧及緋聞與流言緊緊抱著沈覆。
他們這些人還以為時霽已經失去了對沈覆的興趣。
“好了好了，我不逼你寫作業了行嗎？你別哭了。也不逼著你背書了，或者，以後你想上課就上，不上課就不上？”
時霽只當是自己最近太過嚴厲，惹得小孩產生了逆反心理。
可沈覆心裏更是酸疼，痛得更厲害，這下好了，哭得沒聲了，嗚咽著喘不過來氣。
時霽也搞不懂他了，到底是想學還是不想學？時霽只能彎下腰來把沈覆背在身上。
其他的同事看到忙問要不要幫忙，這裏到車庫如果遇到記者，被拍到可就麻煩了。
時霽卻置之不理，執意背著沈覆往回走。
他從小也是在捧高踩低中長大的，人人忌諱他那一身與眾不同的白色。他太清楚這群人會怎麽對待沈覆，說到底是自己粗心，給了旁人看輕沈覆得機會。
剛才來時，時霽站在門口停了許久，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幾句。
那幾個有眼無珠的蠢貨，真當沈覆是自己見不得光的情人，如今失了寵，就可以把人踩在地上蹂躪。
若不是當真害怕打草驚蛇，他真想宣告天下，沈覆是他時霽的師弟，是君子國正統繼承人。是自己捧在手心裏寵愛的太子。
“我會好好讀書的，你不要丟掉我好嗎？”
沈覆睡在他的背上，已經被酒精攪和成漿糊的腦子裏，想的依然是時霽。
“我不會丟下你的。”
時霽背著他到了停車場。
“不可能，你總有一天會對我失去興趣的。”
沈覆不想賭，他知道兩個人的關系總有一天會結束，早晚而已。
更何況自己待在時霽身邊，對時霽來說，本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虧損。
時霽卻沒有回答，只是打開車門，先把沈覆抱了進去。
地下停車場的光大多都是冷白色的，明晃晃的有些晃眼。沈覆坐著的位置，剛好能看到一盞大燈。
而時霽，用身體為他擋住了這盞刺眼的燈。
對沈覆來說，時霽一直都站在光裏。
他璀璨，奪目，耀眼，是光。
可是這束光，遲早都會消失。
沈覆舍不得。
他害怕離別的那一天。
他現在有多迷戀，未來的某一天，分開的時候就有多心痛。
借著醉意，他把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點破。
“你會對我失去興趣的，總有一天。”
時霽蹲下身子。
驕傲如他，卻願意在沈覆面前，低下了身體。
“可你永遠是我的弟弟。”
從前，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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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之間有恩情，有宗派，有情誼。
你是我的責任，是我永遠都不會丟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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