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的效果不錯啊，你看看，比那什麽“婦科聖手”強多了。】

【宿主有沒用過，憑什麽說它的效果好，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你，不要引誘我背書。】

【……】

餘星耀站在球場邊上，笑眼盈盈，全然不覆之前的萎靡。

安利目光再轉，整個籃球場，每個球框下都有七八個男生在打球，不需要什麽專業裝備，只要一雙運動鞋，一節活動課他們就夠興奮了。

男孩們穿著校服褲子，脫了外套，上半身是T恤，印著懶得看的英文字母，大汗淋漓，一群人就在一個球框下你來我往。看不出分隊，沒人計分，技術也參差不齊，總是好半天才能中一個。撞來碰去的，鞋底摩擦著橡膠地。

“嗚！”一陣不大的歡呼，夾雜著掌聲，是他們自己在為自己喝彩，安利看過去，進球的還是個熟人——趙墨。

趙墨的衣服已經汗透了，胸前、背後，都是大片的印子，還好是件深色T恤，不然有漏點的危險。

他在一眾同學裏也是鶴立雞群了，不說別的，單單是他比旁人高處一個頭的個子，白出兩個度的膚色就足夠矚目了；好巧不巧，球技也不錯，不說命中率吧，就他動作的熟練度、投籃的跳躍，就是比旁人帥。

餘星耀就站在那群人邊上看他們打球。

安利和周墨林站在遠處，沒有走過去，她們看到趙墨下場休息，張著兩只手，在室外籃球場打球，手早臟得不能看了，手越臟就說明技術越好——碰球碰得多。

男生笑著走向女生，用胳膊抹了一把汗，笑著，牙齒整齊白亮。

女生遞過去一瓶水，男生接過，用臟手兩下就擰開了，仰著頭，大口大口地灌了大半瓶，喉結上下移。喝得急，還有水從嘴角留下來，他又用胳膊抹了一把——蹭上一抹灰，從嘴角劃到顴骨，滑稽的很。

女孩在笑他，安利以為她會幫他擦的，就像偶像劇那樣，女孩擡手，男孩低頭，陽光柔和他們呢的輪廓，周圍人起哄。

但是沒有，餘星耀只是笑，遞給他一張紙手帕，趙墨自己擦了，隨意蹭了兩下，兩人坐在花壇邊，聊著天。

趙墨雙腿分開，人躬著，胳膊肘撐在腿上。

【這餘星耀要是真的痛經，她今晚是要死吧。】安利的腦回路清奇，她不註意兩人那種甜甜的暧昧，反而關註餘星耀的屁股【花壇的大理石這麽冰，都曬不到太陽，她在作死。】

【沒錯，寒濕之邪傷及下焦，客於胞中，血被寒凝，行而不暢，因而作痛，經血色暗黑而有塊；寒濕中阻，陽氣被遏，水濕不運，則畏寒便溏，惡心嘔吐。餘癥均為寒濕阻滯所致。】

【我告訴你，你不要隨便從網上找一段話，然後就開始放，我的大腦容量這麽寶貴，到時候書白背了怎麽辦？】

【……】291147雖然被說了，但它還是很開心，因為安利擔心的還是學習，它欣慰，照著安利這個勁頭，291147要熬出頭了！終於把宿主培養成了一個愛學習、有上進心的好學生，以後橫掃任務不是夢……

不久，291147的情緒裏就要加上一段“愚蠢白日夢”了。

……

安利和周墨林不過是略停留一會，就接著走，周墨林也接著說說笑笑，兩人穿過籃球場，看到一個穿便裝的男生，黑色光面運動褲，藍白格子襯衫，略長的寸頭，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整個人跟個竹竿子似的。

在一中待了兩個禮拜，安利已經知道這些輕松愉悅行走在校園裏的學生是已經被保送的尖子生，他們經常會回來“慰問”同學。

餘星耀看到竹竿男生就矜持地和趙墨告別，小步跑過，去和竹竿男並肩散步著走了。

安利覺得自己看了一處校友三角戀的啞劇，不禁佩服餘星耀，有這樣的成績，還可以去談戀愛搞暧昧。

……

將要雕落的、顏色發褐的玉蘭，蔫蔫地抱在枝頭，垂柳暈出一片霧蒙蒙的煙綠，樹上的鳥雀不時發出幾聲清幽鳴翠的叫聲，一中的環境很不錯，校區雖老，有粗壯的古木，但是幾年前教學樓和宿舍等基礎設施全部改裝，將現代化的設施藏在古樸悠久的外表之下，作為全市最好的高中，它有的是錢。

走了一大圈，安利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昏昏脹脹的腦子也被含氧量高的空氣洗了一遍。晚自習還可以靠自己的毅力寫完了作業。

……

晚上，餘星耀果然臉色極差，早早就上了床。她嘴唇發紫，整個人縮在床上，像一只被煮的蝦子，抱著枕頭捂住小腹，說不出一句話，額頭還冒著冷汗。

最後，還是周墨林拿自己的熱水袋灌好了給她。

【真是個小天使呢。】安利感慨。

……

這周安利沒有用魔法符，再用會死，她就放慢步子，勉勉強強和懶癌做鬥爭，經過兩個禮拜喪心病狂的學習，再加上291147的全方位輔導，安利的成績已經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現在再學也輕松多了，當然，離A大的錄取分數線還有一截。

但是，安利也沒有很擔心，為什麽呢？性格使然。

為了幫助學生放松心情，學校還從緊張的時間裏抽出一節課，安排了一節班會課，要求各班自己組織活動。

班會課也沒什麽新意，李啟超讓團支書（餘星耀）和班委組織一下，這種時候誰還有心情費心費力組織班會課，所以也就是在投影屏幕上播了個搞笑的視屏。

大家就一邊低頭寫寫背背，不時擡起頭，笑一笑，這開心也傳不到心底——一擡頭就看見黑板邊上的倒計時，誰還有心情？

反倒是隔壁班不時又掌聲哄笑傳過來，不知道他們在搞些什麽，愈發顯得12班沈悶淒涼，幾個班委也覺得臉上掛不住了。

……

“同學們都停一停，聽我說。”餘星耀站在講臺上，關掉了視頻，站直，看下來。

有人停筆擡頭看她，有人充耳不聞，接著刷題。

餘星耀也不管下面同學的反應了，早就習以為常了，她清了清嗓子，說到：“我知道大家的學習都很緊，這節班會課目的就是要給大家放松的，之前看到放視屏的效果，不太好，”她掃視教室一圈，“大家都還在寫作業，這樣，這節班會課就沒意義了。所以，我和班委商量了一下，我們呢來做一個游戲——”

聽到有游戲，更多的人停筆看向餘星耀，還是有人接著寫。

餘星耀笑了一下，“我們也不做什麽吵吵鬧鬧的游戲了，吵到隔壁班就不好了。”

下面的學生很給面子的笑了一陣。

“是這樣的，到時候我們會給每個人發一張小紙條，你們呢，就在上面寫下自己的一個秘密，就是不好意思告訴別人的那種，匿名，不用寫名字。然後我會把它們收集起來，再隨機發給你們。”

餘星耀見下面的同學稍微來了點興趣，就接著說，“這樣，我們就告訴別人一個秘密，又知道別人的一個秘密，全部都是匿名的噢，你不知道誰知道了你的秘密，也不知道你看到的是誰的秘密。”

這些學生的青春就是在一個個方格子裏，學校、家、補習班，課本、作業、試卷，一模、二模、三模，他們自然也是向往那種有轟轟烈烈的早戀，江湖俠義的兄弟姐妹，有時覺得聚眾鬥毆、三角糾纏、閨蜜反目也不錯。

但是不會有的，一中的學生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做出怎樣的選擇是最明智最有利的，所以，平淡乏味的高中生活是最穩妥的，要排除任何可能會影響自己成績、未來的因素。他們的高中三年唯一有起伏波瀾的就是成績了。

總而言之，就是這“秘密游戲”雖然無聊得很，但是一中12班這些被壓抑慣了的學生還是挺有興趣的，他們也許也有無處傾訴的話，也想了解某位同學不為人知的心理。

“大家可以把字跡改一改。”餘星耀開始分發紙張——一中練習本撕成兩半，隨處可見的紙。

……

拿到紙，安利發愁了，她覺得自己沒什麽秘密，有的都是不能說的，我不是我？我是穿越來的？我綁定了一個系統？實話實說寫上去，也會被別人認為是在搞笑敷衍吧。

【emmmm，有了。】安利終於想到一個，她飄飄地寫到“高考語文作文題目是《夢》。”【看誰有這個福利了。】

沒錯，白宋考過一次高考，唯一記得的就是作文題目了，安利不知道白不知道，都知道考什麽了，她又不可能假兮兮地去準備別的，她很心安理得的。

周墨林也已經寫好了，方方正正地疊成正方形，紙條很快就被收上去又發下來，安利拿了一張。

拿到它，安利就哭笑不得，這張紙還疊著，背後有墨痕印出，不用打開就知道肯定是密密麻麻寫滿了的。

打開紙條，安利嘆服，【不愧是文科生，這麽大點兒紙，那麽短的時間，ta竟然寫了份如此嚴謹細致的報告。】

紙上寫了，ta推測某某人有痔瘡，從他的上廁所時間，去上廁所的路上的表情、姿勢，坐姿，等種種現象，分析得到結論。

安利很同情那位悲催的老兄，每天郁結煩悶不說，竟然還被某位猥瑣人士觀察分析，實在是慘啊。想到有人會註意自己去廁所的事件，安利就一陣惡寒。

【周墨林拿到了宿主的紙條。】291147說到。

【這麽巧？果然做人平時要積德，會有好報的。】安利挺願意周墨林知道這個消息的，【等等，你都知道他們寫了什麽了？】

【是的，一掃就知道了。】

【懂不懂要尊重別人的隱私啊？不是跟我一起學了隱私權保護法嗎？】安利氣氣，她覺得自家系統完全沒節操，它的原則全部都是針對自己的。

【是。】291147認錯，還是告訴安利【餘星耀有意拿了周墨林的紙條。】

她是收發的人，記住周墨林紙條的位置，再發給自己也不難。

【管她呢，你可不要告訴我內容，這是別人的秘密。】安利主要是不想摻和那些事。

【等等，你這麽會掃，那我偷聽還用個鬼的靈魂脫離術！】

【……】291147有些頭大【我的掃描也有範圍限制，而且有些事情還是宿主親眼去看比較好，我只能轉述，眼見為實。】

【呵，範圍限制，我三米，你呢？】安利冷笑。

【200米，吧】291147答得弱弱。

【我記得你之前找顧念的時候，報的是208米？】

【……】

【不用解釋了。】安利冷笑【不就是抽到一個弱雞技能嗎，我怎麽會生氣呢？】

291147怕怕，它以為宿主只是記連續劇比較清楚，它不知道，女人，最會記舊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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