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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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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流鶯輕輕敲了敲他的手背,以長輩的口吻教育道:“大可不必。我慣不喜歡這種的。就當我做好事不求回報。此話別再說了。阿厭,你還年輕,不懂情情愛愛的。等你以後就會明白,愛是什麽。我只是剛好出現在你最需要的時候,你誤以為友情就是愛情了。年輕人啊,太單純了。總是把愛想得太簡單。”

話鋒一轉,“阿厭,該不會,在我之前,你從未見過其他女子吧?”

東海之大,靜室只有一間。朱厭長年被關在靜室,除了偶爾西海作亂時,他會被放出來平亂。基本上,他都沒有正常地交過朋友,更別提什麽女子了。

花流鶯憑空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不僅僅是驚訝,更多的是驚奇。新事物的出現,以及那顆沈寂的心靈慢慢蘇醒。一見鐘情,四個字恨不得寫在他的臉上。從沒有任何人說過要幫助他獲得自由,這是他愈發心動的理由。

花流鶯,是他真正意義上認識的第一位朋友,第一位人類女子,第一次心動。

用假鎖打開真心。

朱厭愛上花流鶯的理由,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情不知從何時何處起,一往而深。

愛是生死相依,愛是終身相伴,愛是心心念念。

嘴上說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用行動表達更為貼切。

朱厭選擇閉上嘴。

相顧無言,眺望遠方。

“阿厭,你看!”花流鶯指著岸邊閃閃發光的土堆,光芒籠罩下誕生出新的一批“人類”,他們目光堅定走向村落。

她猛然站起身,不曾料想到屋頂上瓦片的順滑,腳下沒踩穩,不小心地掉下屋頂。朱厭手疾眼快,托住她的細腰飛身半空,徐徐降落。這一刻,他們就好像阿慶小冊子裏描繪的“旋轉一周且自帶背景音樂式擁抱”。

朱厭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墜入愛河無法自拔。

花流鶯落地站穩後,松開緊握的手。

朱厭依舊深情款款望著她。

然而,她沒有沈浸於此,推開朱厭,急匆匆奔向外面。

黎明到來,光明涵蓋四野,萬物蘇醒的白晝主宰人間。那些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人類逐漸有了思想,臉上浮現笑容。或老,或小。都帶著笑意,身穿合適的衣服走到村落。而原本居住在村落的人類神奇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新誕生的人類。

“這裏是花嬸的家,你是誰?”

花流鶯攔住對方。

“初次見面,你好,我叫小貝。從前是花嬸的屋子,以後就是我的了。”

“那花嬸住哪裏?”

小貝掀起門簾,裏面是空蕩蕩的房間。

“她應該不需要住的地方了。”

小貝熟絡地吃桌子上的糕點,宛如自己的家裏一般。

花流鶯不解,“什麽意思,我不懂?花嬸去哪裏了?你們的出現太莫名其妙了。”

小貝嘴角弧度變大,笑意漸濃。

“這裏是蜉蝣島,我們都是蜉蝣。生於天地間,壽命僅有一日長。死後灰飛煙滅,消散於天地間。來無痕,去無蹤。我們都格外珍惜活著的時光,以歡笑度過。”

村落的一磚一瓦,都是歷代蜉蝣搭建。每一只蜉蝣有一天的壽命,就做一天的活計。就像愚公移山般,慢慢建造出一所村落。新的蜉蝣繼承房屋,死的蜉蝣消失於天地間。

清楚了來龍去脈。

花流鶯心中不免惆悵,蜉蝣生命之短暫,難怪入了島瞧見的都是開心模樣。

“請問閣下可知道離開蜉蝣島的辦法?”

小貝盯著她,“你既不是島上蜉蝣,怎會來此。我的一生,不過一日,並不曾去過外面的世界。”

花流鶯走到新一批蜉蝣起先的誕生地,不難發現,刺眼的光芒下是一塊空洞。深不見底,沒有回音。

或許,是出口。

豁達的空洞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縮小,看來是有時間限制的。

朱厭扛著沈睡的敖寬,花流鶯緊隨其後,一起跳入空洞。不多久,空洞完全封閉,不可進出。

空洞之下是狹長的隧道。

黑暗的隧道很是沈悶。

朱厭掏出夜明珠,交予花流鶯。

夜明珠發出的光芒照亮了前進的道路。

直到很久之後,他們才走完了隧道。

隧道的後面,是汪洋大海。海中布滿了水藻,珊瑚。有鮫珠傍身,花流鶯即便重回大海,依舊暢通無阻。不同於東海的寂靜,這裏很是吵鬧。隨處可見,為了爭地盤而打架的小螃蟹們。這是一個以野蠻暴力為榮耀的地方。

越往裏走,越是安靜。直到進入一座巨大的宮殿。

銅墻鐵壁似的宮殿,裏裏外外圍著無數的蝦兵蟹將,等級森嚴的秩序無形中存在著。

酒杯空空,酒壺空空……

裏面的人喝得醉醺醺,躺在靠椅上酣睡。

嗅到陌生人的氣息,他帶著醉意醒來,一個踉蹌走到花流鶯身邊:“你是誰?”

“花流鶯。”

他暈頭轉向,半夢半醒間指了指朱厭。

未等花流鶯開口,敖寬醒了。

睡了許久,終究是恢覆了點神力,記憶順帶恢覆了。敖寬後脊背發涼,如同咽下萬年寒冰般難受,瞪著朱厭。

朱厭看敖寬的眼神就明白了一切,放下敖寬。

恰好那人醉得昏睡過去。

“怎麽可能,你們怎麽可能破解禁忌!”敖寬咬牙切齒,孩童的模樣說著大人的話語,有些不倫不類,“東海之下是蜉蝣島,是東海最大的避難所。除非歷代東海龍王,否則是不可能找到破解禁忌之法的。”他始終記得父皇臨終前的告誡,不到萬不得已——西海攻破東海的龍宮,終身不能踏入蜉蝣島半步。

花流鶯聳了聳肩。

誰能想到呢,蜉蝣島直通西海龍宮。

敖寬咳嗽不止,捂住鼻腔,好不容易停止咳嗽,臉頰已經泛紅。

“你們、你們……”

外面一聲聲呼喊“王上”,白珪推開門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王上,以及花流鶯一行人。他反手鎖上門,發出爽朗的笑聲,“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無論他怎麽拍打敖天,敖天都醒不過來。

“快醒醒,王上,咱們活捉了敖寬。醒醒,王上。”擒賊先擒王,孰能料到東海龍王都來了呢。

白珪眼見敖天沈睡,沖著門外大喊一聲:“來啊,把敖寬押下去。”

花流鶯站出來,“等會兒,我先問些事情,後面他隨你怎麽處理。”

白珪不好拒絕便默許了,“我在門外候著。算是還你將他帶來西海的人情。”說完,他默默走出去把寢殿的門關上了。

西海的龍宮,沒有東海龍宮的華麗,酒杯比茶盞多,鎧甲比綢緞多。樸實的生活氣息,活一個“舒坦”。

敖寬頹廢了。

花流鶯蹲下時,好言好語相勸道:“第一個問題,金鱗鑰匙在哪裏。第二個問題,我該如何回家。你老實告訴我,我會送你回東海。若是不說,我便將你交給他們。你要知道,西海素來想要吞並東海,把你交給他們,無異於死亡。”

敖寬癱坐地上。

他沒有選擇。怎麽都沒有算到,耗費神力,進入蜉蝣島,本來是想拖延時間,等阿慶帶著金鱗鑰匙趕到的。奈何造化弄人,對方居然破解法門,帶著自己來到西海龍宮。

“金鱗鑰匙在阿慶那裏。你回家需要昆侖鏡。”

阿慶被關在西海,金鱗鑰匙就在西海,無需多問了。花流鶯繼續問道:“昆侖鏡在哪裏?”

“昆侖鏡就在東海,你帶我回去,我給你。”

顯然的假話,敖寬又在算計了。

花流鶯一拍手,門外等候的白珪走進來。

“把他關起來吧。”

敖寬氣得臉頰通紅,咳嗽不止。

“花流鶯,你言而無信。”

花流鶯一字一頓道:“是你先誆騙我,昆侖鏡根本不在東海。敖寬,你每次說謊都習慣摸耳垂。白珪,把他帶下去吧。順便把阿慶帶上了。”

昆侖鏡遲早能找到。

阿慶已經在西海了,為防止出意外,趕緊從阿慶身上搜出金鱗鑰匙,換取朱厭自由為妙。

敖寬還是那副孩童模樣,生氣起來可可愛愛。

也不能怪她,實在是阿慶的小冊子記載太詳細——龍王敖寬一說謊就摸耳垂。

昆侖鏡(一)

“阿慶跑了。”

“……”

“但是,我已經派兵搜捕,每個出口都設有關卡。阿慶絕無離開的可能。他必然還在龍宮。”

聽著白珪信誓旦旦保證,花流鶯咬唇不悅。下一秒,她無意間打開書櫃,與阿慶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阿慶慢騰騰走出書櫃,扭頭就跑。意料之中,他被白珪按住。

“敖寬說,金鱗鑰匙在你身上。”

花流鶯戲謔道。

白珪果真從他的身上搜出了金鱗鑰匙。

這次,是真鑰匙。

花流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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