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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你覺得這件案子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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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朗和老姐換了位置,坐到了老爸的身邊:“老爸,陳之行和你說過話沒?”

“說過啊,別看那時候你爸是個小角色,但是會議接待一起吃飯的時候聊了兩句。”老夏夾了一個藕片吃進嘴裏。

“他說話什麽樣的,有沒有四川口音?”

老夏嘆了口氣:“本來過去了這麽久,我都想不起來了。但是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點兒印象了。陳老師說話確實有四川口音。普通話不是說不了,只是喝高了,這四川話就出來了。”

“小朗啊,這事都過去了十八年了,你怎麽現在查起這案子來了?”夏母問了一句,“難不成陳之行真的不是兇手啊?”

夏朗沒有說話,他匆匆扒拉完飯菜,丟下一句:“我吃飽了。”就帶著名單回到了臥室裏。目前所接觸的這些人裏,除了諱莫如深的董曉曉外,所有人都堅持認為陳之行不會是兇手。

當然,每一個變態都不會在外表被人看出來。而陳之行與之前夏朗所接觸的那些變態色魔不一樣。在之前的案件中,那些色魔通常外表很老實,但沈默寡言,性格孤僻,交際圈子很窄。這也符合一般色魔心理變態演化的過程。但是陳之行不一樣。

再加上董曉曉那出人意料的反常舉止,夏朗更加篤定,陳之行絕對不可能是兇手。十八年前發生在成巖小學的女童性侵案中,真兇另有其人!

夏朗重新打開了名單,在裏面篩選了一遍,發現這份長達兩百多人的名單,成巖小學的校領導、教師、後勤、保安,甚至傳達室的老頭兒,全都在裏面。可是戶籍為四川的,僅有陳之行一人。就連口音相近的重慶,都沒有一個人是那裏的。

他閉上眼睛仔細想了一會兒,遲文斌負責運送證物,半途被掉包。現在已經可以證實掉包的人,是從黑溝武三春那裏買來的包。至於裏面所裝的東西,那就應該是現在放在證物室的那些。

可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幾個疑點的:首先,掉包的這個人很可能是真兇,那麽他是如何知道遲文斌的包裏有哪些東西的?其次,現在證物室的這幾樣物證上,都有陳之行的指紋,證實這的確是被他摸過的,真兇是如何做到的?最後,幾個受害人的口供,有的說真兇胖,有的說真兇瘦,有的說他個子高,有的說他個子矮……這真的是孩子們因為害怕,記憶出現了偏差嗎?

夏朗點上了一支煙。他從案頭上拽過來了相關卷宗,打開後查看當初經辦此案的幾個人。十八年過去了,這些人的境遇已與當年大不一樣了。當年的專案組組長孫局已經病故,岳興邦在燕垣市警校任教,遲文斌退休,藍少亭開了飯店。除了這四個人以外,其餘的人或升遷、或調動、或離職……其中還有一名警察與歹徒搏鬥中英勇犧牲。想要找他們梳理出完整的案情似乎成了一種奢望。

夏朗正在毫無頭緒之際,忽然看到了一個名字——邵雲。他記得去年的時候,全市公安幹警表彰大會上,見到過這個人。當時他榮立二等功,著實風光了一陣。好像……他目前是在明耀區分局吧?夏朗查了一下資料,果然是這樣的。

邵雲是當年參與此案的公安幹警之一,又是警隊的光榮,夏朗想聽聽他的意思。

第二天,邵雲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迎來了夏朗。“夏支隊,你可真是稀客啊,我們平時來往不多,不過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啦!”邵雲很高興,走過來和夏朗與陳妙言依次握手。

“來來來,坐。”邵雲招呼二人坐下,熟練地煮水泡茶。

“邵隊,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來求您。”夏朗沒有任何地客套,直接說道。

邵雲洗了一遍茶葉,把紫砂壺裏的茶水倒在了茶盤上,他笑著說道:“咱們都是幹這個的,你跟我還客氣什麽,只要哥哥能幫得上忙,你盡管說。”“是這樣的,邵隊你以前查過一件案子,十八年前在成巖小學,您應該有印象吧?”夏朗觀察著他的神情變化。

邵雲聽到他這個問題後,微微一怔,手中的水壺向紫砂壺裏註水,一不小心溢出來了。他急忙放好了水壺,給紫砂壺蓋上蓋子,說道:“是……是有這麽一回事。但是這件案子不是了結了嗎?嫌疑人是學校裏一個姓陳的老師,他最後跳樓自殺了。”

邵雲說完後,把紫砂壺裏的茶水倒進了公道杯裏,然後一一給二人斟茶。

“邵隊,你覺得這件案子有問題嗎?”

邵雲沈默了一會兒,問道:“怎麽,你們市局要開始查這件案子了嗎?”

“不是,只是我最近休息,找點兒事來做。”大家都是一個系統的,邵雲當然也聽說了夏朗被停職的事情。他笑了一下說道:“你不用太在意的,付局也許就是想讓你歇兩天。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這件案子,我倒是可以和你說說。”

夏朗和陳妙言不覺都往前傾了傾身子。

十八年前,邵雲還只是一個剛進入警隊不久的年輕人,在另一分局工作。有一天上班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了任務,說是要去市局開會。邵雲當時受寵若驚,因為這樣的待遇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他才剛剛從警校畢業沒幾個月,論資歷、論職位,怎麽都輪不到他呀!

後來他問了同去的分局大隊長,在車上,這位大隊長氣色沈郁地說了一聲:“唉,出大事了,搞不好咱們的刑警大隊全都得動起來。”邵雲不解:“什麽大事啊?”

“唉,去了你就知道了。”大隊長的臉上帶著幾絲悲憤和不忍,沒有對自己的部下多說什麽。

到了市局後,邵雲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惡劣。成巖小學,共有六名女學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性侵,省公安廳責令市局必須限期破案。一時間,全離火市的所有警察都忙碌了起來,只為擒獲這個變態色魔!

邵雲說到這裏,持著紫砂壺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了:“唉,我從警這麽多年,沒有見過比那個更慘的了。當受害人對我們指認現場的時候……都……都能看到地上的血跡。我肺都快氣炸了,當時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夏朗一言不發,他的餘光瞥了一眼身邊的女朋友。陳妙言的臉色略顯蒼白,她的紅唇輕輕顫抖著,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一個變態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卻讓她的父親背負了罵名,這怎麽能讓她不氣憤呢?

夏朗悄悄伸過手去,拉住了她的手。得到了男友的寬慰,陳妙言既悲且憤的情緒緩和了許多。

“當時我們在學校裏駐守了三個多月,一百多天啊,就是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最後,一個叫董曉曉的學生透露了一點,讓我們註意到了那個姓陳的老師。當時沒有任何的直接證據,也只是帶他回來問話。因為沒有證據,所以很快就放了他。”

夏朗忍不住打斷道:“邵隊,你們當時有沒有覺得這件案子很奇怪?”

邵雲這一次點了點頭:“我當時已經想到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坦誠,當年的案子是有問題的。夏朗一下子來了精神,神情變得專註了。

邵雲點上了一支煙,說道:“兇手前幾次犯案,都戴著黑猩猩面具。這些學生根本不知道誰是變態色魔。可是為什麽董曉曉能準確說出陳老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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