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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誰最具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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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您一個人生活嗎,您老伴兒呢?”夏朗關切地問道。

艾強嘆了口氣:“從我被撤職後,她就大病了一場,八年前去世了。”提起了相濡以沫的老伴兒,艾強的語氣更為消沈了,他的眼圈泛紅,笑了一聲說道:“被煙熏了眼睛。”

說完了這句話,他彎下腰去,跪在地板上從床底下拽出來了一只箱子。這只箱子樣式老舊,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打開過了,上面布滿了灰塵。艾強將箱子拉出來,打開後,箱子裏面裝的東西滿滿當當。最上面是各式各樣的證書。

艾強先是把證書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擺放在了床上,然後又從箱子裏拿出來一個相冊。打開來看,裏面都是在成巖小學時期的照片,這些照片中既有合照,又有單人照。他翻了兩頁,指著一張照片給夏朗看:“這就是小陳。”

夏朗走過去坐在了艾強的旁邊,看到照片中的這個男人雄姿英發,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身上的白襯衫整潔幹凈,文質彬彬,分頭油亮。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很在乎自己形象的老師。

陳妙言也湊了過來,當她看到自己父親年輕時的照片時,內心泛起了酸楚之意,一雙美眸隱隱被淚光所遮蓋了。

夏朗翻動著相冊,這裏面的照片都塞滿了。有的照片兜裏甚至塞了兩三張照片。他又問道:“艾校長,你這裏有學校的平面圖嗎?”他覺得僅憑借手裏的文字資料,無法覆原出學校的樣子,最好還是有一份圖文資料。

艾強輕輕搖了搖頭:“我這裏沒有。不過,我可以畫一份。”說著,他又從箱子裏拽出來了一卷4開的白紙,接著拿出了一支紅藍兩色的鉛筆,然後戴上了老花鏡。將白紙平鋪在了桌上,邊畫邊說道:“這裏是正門口,坐北朝南的。正門口的東邊是傳達室。西邊是一面墻。”

夏朗打斷問道:“墻的西邊呢?”

“哦,是一個家屬院。本來,這裏是想作為教職工家屬樓的,可是後來厲成巖先生沒能拿出這筆錢,所以作罷了。我們接著說這裏,進了校門就是甬路了,往前走大概兩百米,東邊是操場。這裏有一棟樓,下面是一個樓洞,不影響走甬路的人通行。”

“這棟樓是教學樓嗎?”

“不是,這是校領導的辦公樓。繼續往北走的話,是一個花園。穿過花園後,就能見到教學樓了,這裏是四到六年級的班。這棟教學樓的東邊,也就是在操場的北邊,也有相同規模的一個教學樓,這裏是一到三年級的班級。教學樓的北邊走過去,是一排平房和倉庫,再往前走,就是宿舍樓了。一共四棟宿舍樓。”

夏朗拿起了這幅平面圖仔細觀看著,雖然艾強的畫工不敢恭維,但是大體布局是清楚的。他回憶著自己看過的資料,在平面圖上標出了幾次案發地點。這些案發地點有教室、有存放體育用品的倉庫、有辦公室、有學生宿舍……可以說,每次案發地點相隔都很遠。表面看來,根本無法確定一個具體的範圍。

“平時老師都可以自由進出學生宿舍嗎?”夏朗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艾強搖了搖頭:“學校裏有嚴格的規定,雖然他們還是小學生,但是……也有人在六年級就開始發育了,我們也不想造成不好的影響。平時都是嚴禁男女老師串宿的。只能是男老師去男生宿舍,女老師去女生宿舍。為了方便,學校裏還安排了專門的生活老師,負責監督學生的宿舍生活。後來性侵的事情曝光後,學校才打破了必須讓學生住校的規定,允許學生們回家。”

夏朗從身上拿出了一張小紙條,打開後,上面是一份名單:甘妙齡、宿臻臻、秦菡萏、李沐蕭、許旸、聶菲、董曉曉。這七個名字,正是當初受到侵害的七名學生。她們最大的不過四年級,最小的也只有小學一年級。“艾校長,你看一下,這裏面有你認識的學生嗎?”

艾強只是看了一眼,便把這份名單放下了。他說道:“其實不用看了,十八年來,我每一天都會想起這件事情。當年,警察踏破了我們家的門檻。這七個學生的名字,我都一直記得。這裏面,宿臻臻和許旸我是認識的。許旸的家庭條件一般,父母花了很大的心血才送她來這裏上學的;宿臻臻不同了,家裏是做生意的,父母都是成功的生意人。這兩個學生我認識。其餘的……只是在事發後才了解到了她們的情況。”

夏朗沈默了一會兒,問出了一個擲地有聲的問題:“那麽,根據您的看法,陳老師不是兇手的話,誰最具有嫌疑?”

艾強一楞,沒想到夏朗會問得這麽直接。他怔然半晌,悠悠嘆了口氣,說:“我有想過這個問題,其中最有可能的一個人叫範忠國。他以前是我們學校的體育老師,年輕的時候是體大畢業的高材生,還曾經入選了省隊,參加過全運會呢!”說著,艾強又翻了兩頁相冊。

“呶,就是這個人。”艾強指著相冊上的一張照片給夏朗看。照片中的人穿著一身藍色的運動服,脖子上掛著一個哨子。個子最少一米八幾,膀大腰圓,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發著光。

艾強則繼續說道:“範忠國後來受了傷,來我們學校教課了。這個人業務能力是肯定有的,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有人舉報說,他上課的時候喜歡動手動腳的。我們派人專門調查過這件事,發現範忠國在指導學生動作的時候,確實喜歡在學生身上摸來摸去。正因為這樣,學校給與他開除處分。”

夏朗想起來了,自己看的卷宗上並沒有範忠國這個人。他問道:“後來呢?”

“後來就是醜聞爆發了,我們幾個校領導私下裏也說過,很多人都認為是範忠國幹的。”“你們全都這麽認為嗎?”

艾強如實說道:“不是全部,但也占到了80%。大家都覺得只有他會幹出這事來。”

夏朗卻陷入了疑惑之中,如果範忠國真的如艾強所說,有過對學生不軌的舉動,那麽他的嫌疑應該最大才對。可是為什麽警方的卷宗裏沒有留下這個人的名字呢?

夏朗又詢問了艾強有沒有其他的懷疑對象。艾強搖了搖頭:“我在學校的任職期間,這老師換了一批又一批,流動性很大。我這人是個球迷,當時我們聊天的時候也說過,成巖小學就像是皇馬,想買誰買誰。有的老師就待了兩三個月,就被換掉了。小陳能留下來這麽久,可見他是真有本事的。”

臨別之際,夏朗和陳妙言還專門去了一趟附近的居委會,想請他們有時間的時候幫忙照顧一下艾強的生活。居委會的人表面上很熱情地點頭應允,但能看得出來,他們對於這個傳說中和變態色魔老師走得很近的人,是退避三舍的。

沒辦法,在陳之行徹底洗脫冤屈之前,誰願意去和這樣的一個人打交道呢?

“看來,當初經手此案的警察也夠糊塗的,竟然會忘了這麽一個關鍵的嫌疑人!”陳妙言氣不過地說道。

夏朗卻恍若未聞,只是專心地開著車。她哪裏知道,當初經辦此案的負責人正是夏朗最為敬重的恩師啊!夏朗實在搞不懂,為什麽範忠國這樣一個人,卻沒有錄入警察當年的卷宗中。

“夏朗,你在想什麽呢?”陳妙言見自己男友一言不發,神情肅穆。“哦,沒什麽。”夏朗搪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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