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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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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被踹了一腳(大修)

如果你從小就被一個人用精神虐待到長大, 那麽你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就會想到那些被虐待的片段。

她後媽不打她,只罰她不許吃飯, 讓家裏的所有人都不準跟她說話。

這樣的冷暴力精神虐待,一度讓蘇邀月陷入歇斯底裏的瘋狂。

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個孩子, 她除了大吼大叫的發洩, 別無他法。

她變成了一個極其不乖的孩子,在她爸看來。

她爸忙著做生意, 成為暴發戶後更是很少回家。

後媽說什麽,他信什麽。

在小家庭這個戰場之上, 蘇邀月永遠是失敗的那一方。

“陸枕,你不快樂, 對不對?”蘇邀月仰頭看他。

她站在光裏, 身後煙火爛漫, 在她身上,他看不到木偶線。

她像光。

即使身處黑暗, 卻像光一樣活著。

那麽倔強,又耀眼。

而她也永遠不會知道,在他這副溫潤皮囊之下,隱藏著的癲狂本性。

蘇邀月踮腳,湊近他。

因為周圍聲音太大,所以他們說話的時候需要靠得很近。

“沒關系, 我會讓你快樂的。”

蘇邀月拉著陸枕,快樂的在街上買了一圈,當然, 都是陸枕付錢。

聽說很快樂的陸枕:……

逛了半個時辰的街, 蘇邀月盯著攤主懷裏抱著的小奶娃, 聽著攤主叫小奶娃的乳名。

快樂第一步,取一個可愛的小名。

“陸枕,你有小名嗎?”蘇邀月立刻轉頭詢問陸枕。

男人搖頭。

“我有。”蘇邀月微微紅了臉,“這個小名除了我母親,我父親都不叫了。”小娘子輕咳一聲,“今天我就告訴你一個人。”

“嗯。”男人垂眸看她,清冷的眸子因為這個動作,所以帶上了幾分繾綣溫情。

蘇邀月醞釀良久,終於羞怯地吐出兩個字,“喜兒。”

她才不是跟陸枕很親近,只是覺得今天的他很可憐而已!

“很土是不是?”蘇邀月一把捂住陸枕的嘴,“不準同意我說的話。”

男人眨了眨眼。

蘇邀月放下手,開始解釋,“我母親說,我是上天給的驚喜,所以叫喜兒。”小娘子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可惜,她媽走了以後,她就不再是喜兒了。

她就是個累贅,包袱,誰都想要甩掉她。

“陸枕,我給你取個小名吧?”蘇邀月很快調整過來。

“嗯?”男人的視線始終落到蘇邀月臉上,仿佛她比這四周瑰麗的燈籠,漂亮的煙火更加好看,更加令人心馳神往,不願錯過。

蘇邀月冥思苦想,“就,叫你……小枕頭,好不好?”

陸枕:……

“好了,我開玩笑的。”

“嗯。”

“嗯?你同意了?不是吧?”

定遠侯府的年過得十分慘淡。

清平縣主教訓了洛川,王氏卻還要拉著洛川去賠禮道歉。

並且如果不是洛川回來就病了,且病了這麽久,這個道歉也不會拖延到過了年。

雖然清平縣主差點要了洛川的小命,但王氏卻沒有辦法為洛川做主。

清平縣主的頭頂上是貴妃娘娘,定遠侯府得罪不起。

再加上三皇子如今權勢正盛,若是那位三皇子得了那尊貴之位,反過來頭清算,他們定遠侯府就算是百年根基,也得毀於一旦。

“清平縣主跟蓬萊郡主向來不和,你將那設計稿給蓬萊郡主,就是在打清平縣主的臉。”

王氏壓低聲音,“太子殿下又病了,聽說病的還不輕。三皇子上次治理江南水患有功,陛下送了一個府邸給他,還讓他幫著禮部一起監督今年春闈的事。”

蓬萊郡主身份高貴,是太子殿下的親表妹,屬於太子黨人。

清平縣主是三皇子的未婚妻,屬於三皇子黨派。

在這京師風雲之內想要活著,就必須要看懂上面人的心思。

太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算挺過了今年冬日,那明年呢?後年呢?

皇帝老了,三皇子正值壯年,野心勃勃,相比起毫無建樹的太子殿下,朝中上下大部分人都認為三皇子才是那個最該坐在太子之位上的人。

太子黨派明顯不如三皇子黨派了。

“太子過分仁德了。”王氏想到自家夫君說的話,也忍不住跟著說了出來。

過分仁德的君主,優柔寡斷,不堪大任。

京師城內表面上的平靜因為三皇子的回朝,所以陡然被攪亂。

這微妙的平衡點正在一點一點的被打破。

定遠侯府作為掌握京師五城兵馬司的重要被收服對象,不可能在皇權爭鬥之中置身事外。

老侯爺糊塗,選了那懦弱的太子殿下,只為大周正統。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位三皇子才是天命所歸。

王氏已經跟侯爺商量過,不能讓老侯爺帶著他們定遠侯府往火坑裏蹦。

王氏準備借此次之事,向三皇子表明立場。

洛川聽完王氏的分析,怔楞許久。

她原本以為自己當上了定遠侯府的小姐之後就能衣食無憂,變成人上人,卻不想人上人也有人上人的苦,看似榮華富貴,實則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稍一留神便會丟了性命。

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下註了,那就沒有更改的道理。

富貴險中求,王氏賭上半個定遠侯府,跟老侯爺走上了相反的路。

馬車上,王氏還在愁洛川的婚事。

洛川來到定遠侯府之後,在京師內也發生了很多事。

最著名的就是落水事件了。

還有那件被隱匿下來的迷路林事件。

樁樁件件,都成為了她婚事的阻礙。

“母親知道你心系陸枕,可如今……人家都不願意跟我們侯府結親了。”

原本蕭裊裊或許還能一戰,可洛川一個人,拉低了整個定遠侯府的檔次,連帶著連累了蕭裊裊的名聲。

永寧公府那邊現在是一個都不要了。

王氏雖憤憤不平,詛咒陸枕春闈落選,但她也知道,陸枕這樣的人,公主都娶得。

原本便是他們高攀了。

王氏為了洛川的婚事忙得焦頭爛額,挑來挑去,都是洛川看不上的。

當然了,接觸過陸枕這樣的男人,這世上哪裏還有男人能入得她的眼?

王氏想,這天下能超過陸枕的兒郎,除非是皇子了。

可當今陛下只有兩位皇子到了婚配年紀。

一位是太子殿下,因為體弱,所以暫時還未婚配。

她若是嫁過去,那也是當寡婦的命。

另外一位是三皇子,早早就跟清平縣主定下了婚事。

其餘的皇子要麽年幼,要麽夭折,完全沒有競爭力。

“我做夢呀,要是三皇子殿下能看上你就好了。不說做個正妻,就是一個妾室,等那三皇子殿下繼位,你可就是妃子了。”王氏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話。

“到時候什麽陸枕,張枕的,都得跪在地上給你磕頭!讓母親也長長臉!”

果然是在做夢。

可洛川卻上心了,她問王氏,“母親,這三皇子殿下是一個怎樣的人?”

本來也閑著無事,王氏給洛川科普了一下三皇子的經歷。

這位三皇子出身不好,母親是外族進貢的女子,沒有地位。雖然因為貌美所以受到皇帝寵幸,但因為母族太過弱小,所以不僅沒有給三皇子任何幫助,還拖了後腿。

雖然被記在貴妃名下,但並不怎麽受到重視。

雖然如此,但這位三皇子雖優秀異常,不過因為身份的原因,所以從小受盡冷眼嘲笑,直到在一次皇家狩獵場上,以一箭貫穿老虎的眼睛,救下差點被老虎攻擊的皇帝,這才終於得以進入皇帝的視線之中。

因為優秀的業務能力,所以三皇子備受皇帝壓榨。

每日裏東奔西跑的給皇帝打工,一年到頭基本不在京師城。

一方面是皇帝確實看中三皇子的業務能力,另外一方面是皇帝明白三皇子的野心,為了保全太子的地位,皇帝一直在有意壓制三皇子的勢力。

可由於三皇子業務能力太強,朝廷之中已經有一小部分朝臣在往三皇子那邊靠攏。

“這位三皇子殿下,非池中之物呀。”王氏學著侯爺的樣子感嘆。

洛川的心目中勾勒出一個模糊的男子身型。

世人都慕強。

這般人物,就算心有所屬的洛川也難免幻想了一下。

洛川跟著王氏到了清平縣主府。

清平縣主聽說定遠侯府的夫人跟小姐來了,還以為這兩人是仗著老侯爺的勢力來找事的,沒想到竟是來賠罪的。

“他們倒也是識相,知道表哥從江南回來之後陛下更加看重他了。”清平縣主雖驕縱,但她也知道些朝中形勢。

“讓他們先等著吧,我睡個午覺。”

清平縣主本就不懼定遠侯府,現在人家主動上門賠罪,她對這兩人更是輕蔑。

王氏和洛川被晾在了花廳裏。

兩人喝了一個時辰的茶,那邊還在說清平縣主有事,暫時過不來。

王氏和洛川雖心中不滿,但只能等待。

終於,兩個時辰之後,清平縣主起身了,讓他們進屋裏說話。

王氏和洛川被引進屋子,王氏坐下了,洛川還站著。

她站在王氏身後,聽著王氏跟清平縣主說話。

洛川的目光落到清平縣主身上,突然一頓。

她看到了清平縣主腰間的那塊玉佩,有點眼熟,可她一時之間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

清平縣主跟王氏也不過聊了一會兒,就打發他們去了。

王氏跟洛川出了正屋,洛川問到那塊玉佩。

“玉佩?你說的該是清平縣主跟三皇子定親的玉佩吧?這一對玉佩是陛下親自賞賜的,天下只此一對,分別刻了龍與鳳。清平縣主身上掛的是鳳,三皇子那邊拿的是龍。”

龍鳳玉佩。

電光火石間,洛川想到什麽。

這個玉佩那麽特別,應該不會有仿品吧?

跟她在那日裏的黑衣人身上看到的好像。

難道她救的人是……三皇子?

洛川想到王氏對三皇子的描述。

陛下之所以不喜這位三皇子,是因為他的出生。

他身上有一半胡人血統。

最讓陛下不喜的是那雙綠色的眸子,冰冷妖異,被排斥為異類。

綠色的眸子!

難道,難道是真的?

正想著這事,前面突然奔進來一個女婢。

“三皇子來了,快告訴清平縣主。”

聽說這位三皇子時常會買些好玩的東西送到清平縣主府去討這位縣主的歡心。

洛川的心跳陡然加速。

她想起王氏在馬車上跟她說的話。

出人頭地,讓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跪在她腳下行禮。

她的神沒有拋棄她。

洛川幾乎落淚,可她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母親,我想去更衣。”

“不能忍忍嗎?”畢竟不是自己家,王氏略有些為難。

洛川抿唇搖頭。

王氏無奈,只好跟前面領路的女婢道:“勞煩,我們想更衣。”

更衣的地方離這個地方有些遠。

王氏找了個地方等洛川,洛川跟著那女婢去更衣。

兩人需要穿過一個小花園,而那個小花園就是三皇子要去見清平縣主的必經之路。

女婢在前面走著,腳步略急,顯然覺得洛川是個麻煩。

洛川悶不吭聲地跟在她身後,腳步越來越慢,直到那女婢拐角的時候,她鉆進了旁邊的假山石裏。

女婢走遠了,沒看到洛川的身影,又跑回來找。

洛川就那麽躲著,直到那女婢一邊罵一邊走遠,她才從假山石內出來。

她爬上假山石,看到不遠處有一男子行來。

眉眼深邃,衣袍獵獵,初春冷峭寒風之中,他那雙翠綠色的眸子比新生的嫩芽深谙許多。

這是一個能夠稱得上漂亮的男人。

那是一種獨屬於異域風情的美艷。

沒錯,就是這個男人。

原來他就是三皇子殿下!

洛川捂住心口,眼神逐漸變得堅毅。

她值得更好的。

她要讓陸枕匍匐在她的腳下,成為她的階下臣。

洛川知道,事不宜遲,她不能拖延。

女子趕緊爬下假山,朝男人所在的房廊上奔去。

房廊蜿蜒,兩邊是剛剛長出來的青木,瀟月池的心情很糟糕。

剛剛遇到畫中女子,就被皇帝指派了一個差事出去,跟還沒捂熱乎的女神分開了。

然後剛剛回來,又聽暗衛稟告說,清平縣主將他的畫中仙女關在破院子裏一晚上,差點把人的一條小命弄掉。

想到這裏,瀟月池面色更沈,好好一張昳麗面容,硬生生變成了惡鬼突現。

對於這個便宜未婚妻,瀟月池雖然會哄著,但也只是為了哄貴妃罷了。

貴妃無子,原本想抱養一個年紀小的。

沒想到他一箭射中虎睛,救了皇帝,如此,貴妃才註意到他,然後先將他要了過去。

清平縣主是貴妃最喜歡的侄女,瀟月池努力很多年,才讓貴妃同意了這門親事。

而跟清平縣主的婚事也證明了,貴妃這邊的勢力,為他所用。

有什麽比聯姻,更緊密的關系呢?

暫時讓這些人囂張吧,他遲早都會清算的。

正想著,面前突然撞上來一個人。

瀟月池直挺挺地站在那裏,撞過來的女子被反彈出去,不出意外會跌上一跤,這麽硬的地磚,肯定很疼,可瀟月池卻還覺得不夠,一腳就踹了上去。

他心中正有邪火沒處發呢。

打不了清平縣主,他還踹不了一個丫鬟嗎?

洛川被一腳踹翻在地,心口撕裂般的疼,她猛地一下吐出一口血來。

瀟月池是習武之人,能一箭刺穿老虎的眼睛,力氣自然也比常人更大一點。

一個丫鬟,死了就死了。

瀟月池還嫌棄這丫鬟將血沫子沾到了他的鞋上,沒想到一垂首,正對上一張熟悉的慘白臉蛋。

“怎麽是你?”

三皇子一腳把自己的畫中仙女踹吐血了。

原本他是過來替他的畫中仙女教訓一下清平縣主的,沒想到竟踹錯了人。

清平縣主聽到這事,一改之前的瀟月池的冷淡態度。

雖然清平縣主跟瀟月池訂婚了,但清平縣主確實看不上瀟月池的出身。

平日裏也是不冷不熱的,任憑瀟月池用熱臉過來貼她。

可今日,瀟月池這一腳實在是太給她出氣了啊!

瀟月池的本意完全不是這樣的,可面對快樂的清平縣主,他也只能暫時認了。

瀟月池跟清平縣主吃了一頓飯,心思全部都在被王氏帶回去的洛川身上,因此,一等吃完飯,瀟月池就說有事出了清平縣主府,往定遠侯府去。

先不說瀟月池是萬萬舍不得踹洛川的,就說定遠侯府內老侯爺掌管的五城兵馬司,他可垂涎很久了。

因此,瀟月池立刻備了厚禮上門。

洛川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瀟月池那一腳真是踹得太狠了。

王氏一邊抹淚,一邊詢問洛川到底什麽時候得罪過瀟月池了。

她哪裏得罪過他,她分明救過他啊。

洛川咳得撕心裂肺,牽扯著心口,那裏烏青一片,已經腫起來了。

醫士診斷說,斷了一根肋骨。

這還是洛川運氣好,瀟月池踹的時候她已經倒下去一半了,不然若是就近踹上這麽狠的一腳,估計當場就斃命了。

“夫人,三皇子來了。”外面傳來管事的聲音。

王氏嚇得一哆嗦。

“侯爺呢?讓侯爺去!”

定遠侯雖然有個老當益壯堪比廉頗的爹,但所謂虎父犬子,爹這麽厲害,在京師城內這種蜜糖罐子裏頭泡大的侯爺跟他爹比起來就是個廢物。

雖然是個廢物,但畢竟還掛了個侯爺的頭銜,三皇子亦是對其十分敬重的模樣。

當然,只是表面敬重罷了。

三皇子有外祖血統,肌膚天生白,連頭發都帶一點偏黃的暗色,微微卷曲著被束成發髻,用金簪固定。

侯爺一邊戰戰兢兢的跟三皇子說話,一邊詢問三皇子來意。

“是來賠罪的。”

三皇子起身,對著侯爺行禮。

侯爺立刻站起來回禮。

兩人談了一陣,侯爺才明白,原來這位三皇子真是來賠罪的。

“不知小姐如何了?當時真是沒看清,還以為是哪個丫鬟沖撞上來。”

“無礙,無礙,只是有些咳嗽。”侯爺當然不能說實話,三皇子卻已經知道了,斷了一根肋骨。

這樣深閨裏面的小娘子,那還不得疼死。

三皇子作為外男,自然不好見洛川,他留下禮物就走了。

什麽千年人參,百年大龜之類的。

侯爺自然感激不盡,並且覺得幸虧洛川挨了這一腳,讓他們跟三皇子的關系更近一步。

瀟月池白日裏雖走了,但晚上又來了。

他本就不是一個遵循禮法的人,從前在外面辦事的時候,除了一些地方上送上來的美人外,也曾經偷香竊玉過。

因此,瀟月池很輕易便入侵了基本沒有什麽防衛的定遠侯府。

他早已拿到定遠侯府的地形圖,翻身一躍進去後摸到洛川住的院子。

洛川吃了藥,因為斷了一根肋骨,所以正躺著歇息。

太疼了,呼吸都帶著刺痛感。

“綠屏,要水……”

一只手端著茶盞送到洛川面前,洛川擡手接過,立刻開始發脾氣,“這麽冷我怎麽喝……咳咳咳……”

茶盞被砸到地上,沾濕了瀟月池的褲腳。男人面色沈了沈,然後努力壓抑下來,“小姐別急,我重新替你倒一碗。”

洛川聽到陌生的聲音,猛地擡頭看去,就見昏暗的房間裏,男人那雙綠色的眸子浸著幽暗的光。

“你,殿下?”

“小姐怎麽樣了?”瀟月池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洛川的屋子。

瀟月池從小苦慣了,因此他喜歡富麗堂皇的東西,喜歡貴的東西,因此,他對洛川這個屋子裏的擺設都不滿意,“小姐的屋子簡樸了些,我明日差人送些東西來裝飾裝飾。”

“不,不用了,多謝殿下好意。”洛川沒有跟瀟月池這種皇子身份的人正式接觸過,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一開始不知道瀟月池的身份,她還算正常,可現在知道了男人的身份,洛川就開始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小姐別怕,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洛川微微紅了臉,然後又開始咳嗽。

剛才茶盞落到地上的聲音吸引了外面的丫鬟。

瀟月池最後看一眼洛川,“小姐好好養傷。”

瀟月池走了,洛川望著大開的窗子,臉上露出不舍之意。

她並非是喜歡三皇子,她只是喜歡他的權勢、地位和他能帶給自己的東西。

綠屏進來,看到地上茶盞碎裂,窗戶大開,趕緊進來收拾,生怕洛川再打她。

幸好,洛川沒有力氣打她,只靠著床鋪慢慢闔上了眼。

翌日,三皇子差人送來了許多女孩子家喜歡的東西,大部分都能擺在閨房裏。

說是賠罪。

洛川站在擺滿了金銀玉器的屋子裏,望著這窄小破舊的院子,突然開始覺得這宅子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就配不上這些金銀玉器。

外面還有一些過來探望她的名門貴女。

從前都不屑與她來往,現在卻都擠著過來。

“兒呀,你的福氣到了。”

王氏認為,洛川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這可真是因禍得福呀。

即使只是一個妾室,若是押對了寶,日後可能封妃啊!

“兒啊,一定要抓住這個機遇呀。”

蘇邀月給清平縣主帶來了樣衣。

清平縣主原本心情很差,可看到蘇邀月帶來的衣裳時,眼前一亮。

“快,快給我換上。”

正主試完衣裳,蘇邀月帶來的繡娘手裏拿著針線,等在旁邊。

應該來說是萬無一失了。

因為這件衣裳清平縣主已經試過很多次了,所以今天的衣裳每一寸都與清平縣主的身材和氣質十分貼合。

“好,好美啊。”

給清平縣主換衣裳的女婢都忍不住驚呼。

這件衣裳將清平縣主的身材缺點藏得一幹二凈,尤其突出她漂亮的天鵝頸線條,高貴優雅之餘又顯奢華美感。

蘇邀月忍不住揚起了頭。

她做的衣裳能不好看嗎?這可是她親手畫的!

本來想自己做的,太懶了。

“快給我挽發髻。”清平縣主坐到梳妝臺前,讓女婢做頭發,並與蘇邀月抱怨道:“我原本以為他那天是給我報仇呢,沒想到轉頭就去給洛川那賤蹄子獻殷勤了。”

蘇邀月聽說了。

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瀟月池在清平縣主府把洛川踹了。

聽說是誤踹。

後來拿著禮物去賠禮道歉了。

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送彩禮呢。

怪不得清平縣主要生氣,畢竟她才是正牌未婚妻。

自己的未婚夫卻在瘋狂討好男人。

不過蘇邀月很疑惑,清平縣主為什麽不找貴妃告狀,讓貴妃罵一頓三皇子解解氣?

“縣主,貴妃娘娘給您送了一套頭面過來。”那邊女婢過來稟告。

清平縣主站起身,眉頭明顯皺起,“是楊姑姑親自來的?”

女婢道:“是。”

話音落,那邊就行來一隊宮裝麗人,為首之人三十有五,端莊肅穆,她對著清平縣主行禮道:“縣主萬福。”

蘇邀月看的很清楚,一瞬之間,清平縣主收斂起臉上郁悶之色,笑得高興極了,朝從外面走進來的宮娥道:“楊姑姑!”

楊姑姑是貴妃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心腹。

清平縣主趕緊把她扶起來,撅嘴道:“楊姑姑你還跟我客氣。”

“禮不可廢,縣主。”

清平縣主挽著這位楊姑姑的胳膊往裏去。

另外這邊,有女婢引著蘇邀月出去。

蘇邀月跟著女婢,帶著繡女往外走,走出很遠還能聽到清平縣主的笑聲。

分明不是很高興,卻一定要裝高興。

蘇邀月大概能明白。

不是節日,也不是生日,貴妃突然送給清平縣主一套頭面是為了什麽。

安撫。

貴妃雖在宮裏,但大概知道三皇子所做之事,卻並未阻止。

應該也是在垂涎老侯爺手裏的五城兵馬司。

比起自己的侄女,果然還是權勢更為重要些。

清平縣主看似嬌憨刁蠻沒腦子,可明顯十分清楚這種事。

她除了發脾氣,也沒有別的辦法。

這是貴妃應允的事,是關乎大局的事。

就算她不喜歡三皇子,她也要嫁。

就算她不開心瀟月池去勾搭別的女人,她也要忍。

如此想來,蘇邀月突然非常理解這位清平縣主的暴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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