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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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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她。

又一次。

又一次這樣。

司娉宸感受著這種深深的無力感, 仿佛回到了十三歲,她被司關山扔進皇宮學太子妃禮儀的那時。

回書院的路上,晏平樂察覺到她的情緒, 緊緊抓住她的手, 目露焦急,想要將自己的力量都給她。

關鴻同兩人分開時,想要說什麽,可看到司娉宸沈默的臉, 還是沒開口,朝著兩人身影嘆了聲。

宿樓裏谷梁梔正在挖院子裏的靈植,林雙霧也在幫忙,看到司娉宸起身笑著跟她打招呼,揚起手裏青蔥藥植笑道:“你看,我成功了!”

司娉宸軟軟地笑著道賀, 問:“你準備考綠級了嗎?”

谷梁梔嗯嗯點頭, 嘴裏說著自己的考級打算, 司娉宸附和應了幾聲,然後和晏平樂回了房間。

進入房間的一剎那, 司娉宸仿佛卸下了所有偽裝,失去力氣般靠著門緩慢蹲下,腦袋埋在膝蓋上, 整個人縮在陰影裏。

晏平樂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麽辦, 好半晌,他在司娉宸身側蹲下來,伸出手臂抱住她, 小心地、珍重地將她摟進懷裏。

少女身體冷得嚇人, 晏平樂連忙調氣將自己變得暖烘烘的, 一邊給她取暖,一邊小聲在她耳邊說:“我……我在,我一直在。”

“你不要害怕,我會變得很強的。”

“不要難過,你難過,我也難過。”

“我喜歡你。”

聽到這聲笨拙的安慰,司娉宸緩緩笑了聲,伸手環住他的腰,跟只小貓似的,臉頰在他懷裏蹭了蹭,柔聲說:“嗯,繼續,我喜歡聽。”

晏平樂就費盡腦汁努力想:“我喜歡你,我幫你把他們都殺了,你讓我做什麽我都做,你不要難過,我聽你的話。”

司娉宸輕輕嗯了聲,從他胸膛裏仰頭看他,卻只看到冷硬的下巴,便盯著他的喉結說:“不是說,不想聽話了?”

他沒聽出來這是在逗他,反而低頭看她,神情認真說:“你開心,我聽話,會一直聽話。”

司娉宸拿額頭碰他下巴:“聽我話的人很多,為什麽你聽話,我會開心?”

晏平樂為難地思索著,小聲說:“因為,我最聽話。”

“不是哦!”司娉宸輕聲低笑,像是在說什麽小秘密一樣,也小聲說:“因為我最喜歡晏平樂。”

晏平樂瞪大眼睛:“最……最喜歡……”

司娉宸仰頭輕點:“嗯,最喜歡晏平樂。”

晏平樂整個人陷入眩暈中,抱著少女的力道不自覺變大,仿佛要將人融進自己的血肉般,心裏的話努力說出口:“我也最喜歡你。”

司娉宸被他抱得不舒服,掙了下,這點動靜讓晏平樂抿著唇不高興,又在和她對視的一瞬緩緩耷拉著眼皮,松了下力道。

司娉宸被他的反應逗笑,蹭了蹭他的下巴。

緊繃的神經因為晏平樂的打岔漸漸松弛,忽然的放松讓她覺得疲倦不已。

她時時刻刻都繃著根弦,大徵那邊的動靜要觀察,青冥要小心,無間下一步計劃是什麽,邊庭在做什麽,怎麽殺司蒼梧,長跡要如何合作,還有三千微塵裏。

有什麽辦法放出齊物和屍鬼傀儡,既能避開白面聖者的追殺,也不會牽連晏平樂。

然而司蒼梧死了,緊接著,她沒有絲毫準備地得知,司關山成聖了。

那一瞬間,太累了。

不是身體的疲勞,是精神上的疲勞,仿佛眼前站著一個永遠無法戰勝的敵人。

從晏平樂身上汲取的力量讓她短暫停歇,困意驟然降臨,她說話似輕聲柔語,耳邊呢喃般喚:“晏平樂……”

晏平樂壓低聲音回應:“嗯?”

司娉宸卻只閉眼輕喊:“晏平樂。”

察覺少女安然睡去,晏平樂怕驚擾她,又怕她等著回應,便垂著腦袋在她耳邊,用低低的氣聲小小應她:“嗯。”

少女得到回應,在他懷裏呼吸沈穩起來。

晏平樂小心抱起她,將人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守在床邊,心裏眼裏只有這人。

室內靜謐安寧,院子裏谷梁梔的歡笑聲和林雙霧的簡短回話經過門窗傳進來,好像被蓋上了一層朦朧的白紙,顯出在平常不過的溫馨來。

晏平樂趴在床前睡著了,半夜裏,司娉宸忽然的動作將他驚醒,就見她正朝著床頭半仰面,神色不安地皺眉,似乎要掙紮著醒來。

她面對的,是一盞未點亮的燈。

晏平樂趕緊點燃床前燈。

燈光透過琉璃燈罩暈出橘黃色光芒,微光籠罩少女的一瞬,她臉上的不安漸消,又恢覆安靜平和。

可看到這幕,晏平樂只覺得心臟在抽疼。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這個在他心裏自如強大的少女,她很脆弱,像他護在手心的墨蘭花,稍不留神,就會消散。

這種情緒不是第一次誕生,卻是他第一次清晰認識,他在心疼。

他心疼她。

晏平樂小心翼翼地捧起散亂在床上的墨發,額心抵在上面,任由心裏的恐慌和心疼蔓延,清醒地感受著瘋漲的情緒。

這一覺司娉宸睡了很久。

從黃昏降臨,窗外漫天雲霞染上夜色,星光灑射大地,月色透過窗欞落在妝奩,隨意放置的銀釵玉飾在銀輝裏閃著碎光。

漸漸地,這點碎光化作晨間露珠,沁涼透寒。

她一動,晏平樂立即擡頭望來,司娉宸看到他神情時一怔,撐起身體坐起來,伸手摸他的臉,疑惑喊:“晏平樂?”

晏平樂湊近她眨眼:“嗯。”

眨眼的瞬間,又似乎變成了從前的晏平樂。

司娉宸就這樣安靜地觀察他很久,緩緩搖頭:“沒事。”

司娉宸要起身換衣,晏平樂便乖乖出去等,她回眸看晏平樂關門的背影,解開裙子奇怪道:“錯覺嗎?怎麽感覺……哪裏不一樣了?”

洗完澡重新穿好衣裳後,她開門讓晏平樂進來,司娉宸坐在桌前,晏平樂動作自然地幫她擦頭發。

她撐著側臉緩慢整理昨天還未清理的信息。

司關山渡過生死劫突破成聖,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進入生死劫的人幾乎抱著必死的決心,她並不認為司關山會用性命來賭,但她也忘了,那是從前,司關山最運籌帷幄的時候。

現在的司關山,經歷了失敗和清洗,野心日益膨脹,停滯不前意味著永不成功,所以他將自己按在賭桌上,成敗在此一舉。

他也成功了。

可讓她覺得諷刺的是,詹月國皇帝竟然容納了司關山,這個侵占他們城池又殺了他們上一任聖者的敵人。

關於聖者,她曾遠遠見過尚自清和司關山的打鬥,僅僅只是一個術法的餘威就讓她和晏平樂陷入死局,後來松琊殺九境的姜湫時,不過彈指間就將其制服。

聖者,實力最強者。

她無法打敗司關山,可不代表其他聖者不行。

司娉宸取出通天玉聯系朱野,讓他迅速停止遠在大徵的名單計劃。

從前司關山只能暗棲一隅,無法和達奚旸直面,所以她才明目張膽挑撥離間,但現在,司關山實力不可測,行動也無法預測,一旦被他察覺到端倪,查到汀州頭上也不是不可能。

同時讓朱野註意下最近動向,小心行事。

提醒後,司娉宸擡眸,卻見晏平樂正在妝奩前挑發飾,察覺她望來,面色為難道:“哪個好看?”

他一手拿著蘭花珠釵,一手舉著鏤空纏枝銀花簪,十分認真等著她回答。

司娉宸捧著臉,眉眼含笑地看著這畫面,目光點了下蘭花珠釵,好奇問:“會綰發嗎?”

晏平樂將纏枝銀花簪放回去,拿著木梳走來,站在她身後小心梳著頭發,還不忘回她:“會一點點。”

司娉宸饒有興致地等他,然而半刻鐘過去,晏平樂還在梳發,又是半刻鐘,晏平樂小心又別扭地繞發固簪,一松手,珠釵和頭發一起散落。

司娉宸回頭望他,撲哧一下笑出聲:“你說的一點點,真的是一點點呀!”

晏平樂撿起珠釵還想再試,司娉宸嗓音還帶著笑:“你看我怎麽做,下次你再試。”

說著低頭擡手束發,袖口滑落露出一片雪白,她五指靈活在發絲裏撥弄纏繞,墨發時而掃過雪白手臂,等到司娉宸從他手裏取過珠釵插上,晏平樂才眨了下眼。

司娉宸問:“會了嗎?”

那雙純粹的黑眼心虛垂下。

司娉宸起身拉著他往外走:“一次不會就兩次,我們時間很多,慢慢學。”

他們禦風來到安驛的小山頭,之前安驛不在,將上行的路封了,此時他們順利通過牌樓,穿過樹林走到花田。

沒了安驛結界的保護,鳶尾花田不見花,只有被雨水寒氣凍死的幹枯花桿,褚春渡和褚孤舟正在花田面拔草翻土。

褚春渡瞥見他們兩人,擡手剛打完招呼就被一顆石頭砸中頭。

安驛訓斥:“趕緊幹活。”

褚孤舟見到這幕低聲偷樂,朝司娉宸晃晃腦袋後繼續低頭拔草。

安驛正在茅草房上加固房頂,此時已經弄得差不多,跳下來拍拍手,上下打量兩人,點頭:“不錯,修為都有長進。”

緊接著又有人上來,關鴻摸著鼻子穿過田埂走來,朝安驛行禮:“安教習。”

安驛隨手卷起袖口,露出粗壯手臂,目光指著田間兩人:“之前你打理得不錯,這裏我要重新養花,他倆不會種,你也來幫忙。”

他又指指晏平樂,讓他也跟著去。

於是關鴻和晏平樂下田去幫褚家兄弟,幾人交流一番,開始分工合作。

司娉宸撥了下額發,目光遙望幹活的四人:“您應該知道,姨母要你離開浮郤嶼,是為了讓你遠離紛爭。”

浮郤嶼這個地方,幾國勢力盤踞,邊庭一家獨大,還有白面聖者坐鎮,本可以繼續維持平衡,可這裏隱藏的秘密太多,司娉宸的神技太過招眼,達奚旸和司關山之間遲早會爆發,到時候必然會陷入混亂。

所以單明游死前讓安驛回詹月國,遠離這一切。

但安驛還是回來了。

他腮幫子咬得硬硬的,眼神兇狠道:“我要是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麽也就算了,知道了,就沒法當沒發生過。”

司娉宸問:“您想怎麽做?”

安驛目光轉向她:“你在做什麽?”

這是要與她合作的意思?

司娉宸眨了下眼,沒說話。

安驛繼續說:“大徵九境修士數不勝數,還有尚自清坐鎮,要殺達奚旸很困難,但單明游說你能做到。”

司娉宸問:“安教習相信我能做到?”

安驛搖頭:“不信,但我信她,我信被那麽多人爭搶、讓她被人囚禁大半輩子的神技能做到。”

可她的敵人不止達奚旸,還有司關山。

司娉宸目視他道:“我昨天得到消息,司關山成了詹月國的聖者。”

安驛眉頭緊皺,猙獰的疤痕擠成一團:“司關山?詹月聖者?”

他回詹月便尋了一處花田,將單明游葬在那片花田下,又陪她數個月,整天陷入悲痛無法自拔,壓根沒有心思了解詹月發生什麽,此時聽到這消息也是一片驚愕。

半晌他說:“司關山和達奚旸有仇,不是正好?”

“不,正好相反,”司娉宸說,“從前司關山的野心只有大徵,所以和達奚旸是死敵。”

她神情凝重:“但現在不一樣了,司關山成聖,還是詹月的聖者,他的野心就不會只有大徵,但首當其沖的肯定不會是大徵。”

安驛沈眉:“浮郤嶼。”

“對,”司娉宸說,“他會先拿浮郤嶼開刀,浮郤嶼在面積和人口都不如任何一國。”

六國混戰後出現鬼氣,所有人只能龜縮在護國大陣裏,現在誰先挑起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就會占據輿論劣勢,遭千萬人唾棄。

但浮郤嶼不一樣,它不是國,除了邊庭,各種勢力齊聚,如同一盤散沙,最容易瓦解。

司娉宸說:“如果司關山成功摘取浮郤嶼,各國局勢瞬息萬變,所以要利用司關山殺達奚旸基本不可能,”

安驛擰眉看她。

“雖然你對我的神技很有信心,”司娉宸慎重道:“但我的敵人不僅是達奚旸,還有成聖的司關山。”

安驛張了下嘴,一時沒說出話。

司娉宸說:“有可能我在殺達奚旸之前先被司關山先殺死,那時你也會被牽連,殺達奚旸的事便不再可能。”

“嘶——”

好半晌,安驛摸著腦袋暴躁來回走,臉上的疤痕扭來扭去,他顫著手指司娉宸:“你……”

“嘶——”他又掉頭走了兩步,皺眉:“你就不能先殺達奚旸?”

司娉宸:“他太遠了。”

安驛:“司關山不也在詹月?”

“哦,”司娉宸說,“過幾天他就會回浮郤嶼。”

安驛走到她跟前,摸著下巴上的胡茬煩躁問:“你總有計劃什麽的吧,就這麽殺上去,你不死誰死?”

司娉宸有點詫異他的執著:“雖說您去殺達奚旸很難,但並非不可能,至少比和我合作,再去殺一個聖者……容易……”

說到後面她頓了下,明白了什麽,黑眸眨了眨。

一開始,他看上去是在為殺達奚旸發愁,主動尋求與她合作,實際卻是在幫她,因為他們有一致的敵人達奚旸,他可以順帶一起完成。

知道她要殺司關山後,又勸她先殺達奚旸,實際卻是在阻止她不要去送死。

聖者太強,她太弱小,殺司關山聽著確實像是去送死。

不管他是愛屋及烏,還是單明游隨口說過讓他關照她一類的話,又或者他自認為是單家一員,有責任幫助小輩,不管是哪一種,司娉宸接受這難得的好意。

司娉宸望向摸著腦門的安驛:“老實說,我有點驚訝。”

安驛看她察覺出來,揚著眉毛嘖嘖兩聲:“還驚訝,瞧你這幅沒人疼的可憐樣子。”

司娉宸也就不再說推辭之類的話,直言道:“我還沒活夠,也不打算沖上去殺司關山,他是聖者,那就讓同是聖者的其他人殺他。”

安驛:“哪個?”

司娉宸愁眉問:“白面聖者哪種情況才會出手?”

安驛:“……”

他摸著脖子比她還愁:“要讓白面聖者出手,可能得浮郤嶼快沒了吧。”

司娉宸頭頂爬滿問號。

安驛說:“白面聖者這人,對外界不感興趣,要不是魏臻歸能滿足他研究術法的各種條件,他還真不一定會留在浮郤嶼。”

司娉宸眨眨眼,啊,類似瘋狂科學家,懂了。

她好奇問:“即便司關山和白面聖者有仇也不行?”

安驛想了會兒:“也難。”

看出她的決心,安驛不再說其他,將知道的白面聖者信息告訴她,司娉宸時而透露一點自己的想法,安驛就幫她分析。

不得不說,有個有閱歷有實力的長輩提建議,確實能讓司娉宸學到很多。

田埂裏的四人快到午時才忙完,四人一身熱氣坐在田埂旁,褚孤舟一手搭褚春渡,一手搭關鴻,笑嘻嘻著問他們要吃什麽。

褚春渡嫌熱,將他手拉開,沒一會兒他又搭上來,關鴻靦腆笑著看他們打鬧。

歇了會兒,晏平樂過來問司娉宸:“午膳你想吃什麽?”

司娉宸還沒開口,安驛一臉不爽盯晏平樂:“怎麽不先問問我,肉燒茄子,紅燒肉,燒雞來一只,還有醬肉也給我來一盤。”

晏平樂裝沒聽到,繼續看司娉宸。

司娉宸捏著裙角幫他擦手上的土,笑著說:“那就安教習的,再加碟青菜。”

那邊褚孤舟已經問完,笑著過來搭晏平樂肩膀,差點高度,他墊著腳說:“快走,晚點人多了要等。”

安驛看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朝司娉宸道:“這小子不錯,你好好待人家。”

關鴻剛準備找司娉宸說話,聽到這話頓住,摸著鼻子一時沒想好是後退等會兒再來,還是繼續上前,好在司娉宸看到他喊了聲。

安驛看了眼他們,轉身拉著正在休息的褚春渡說要檢查他們的成果,褚春渡說吃完飯再去,然後被安驛呵斥,拖著下田。

關鴻和司娉宸說從江柳那裏得知的消息。

江柳知道的並不多,當年她跟司關山回到大徵後,一直在將軍府打理事務,司關山帶回關續時她也很驚訝。

因為關續讓她逃離血百融的命運,所以她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長跡的存在。

關鴻說:“江柳只知道,司關山救下兄長只是順帶,他當時的目的是鬼器。”

司娉宸:“能確定是從白面聖者那裏救下的嗎?”

關鴻緩慢點頭,他低頭苦笑:“這下好了,你爹成聖,我兄長落入白面聖者手裏成了屍鬼,我們的對手一個比一個強大。”

關於這點,司娉宸也很難樂觀起來。

關鴻深吸口氣,說:“我來不單是告訴你這些,暗神有些事情需要你回去處理。”

司娉宸說:“不是還有魚幼讓嗎?讓他去,既然他也是司關山的兒子,他處理不是更好?”

關鴻一時沒聽出來這是真心還是吐槽:“恐怕不太行,他們聯系我,說魏臻歸邀請暗神幾次了,之前都被司蒼梧拒了,現在不能不應。”

司娉宸沈吟片刻,想起之前談千響說過,邊庭似乎在接觸其他勢力:“因為無間?”

“對,”關鴻,“現在只剩暗神沒有應,如果再推辭,暗神可能會被殺雞儆猴。”

司娉宸又問:“魚幼讓不能去?”

關鴻搖頭:“只能掌權人。”

司娉宸有氣無力道:“那就讓邊庭殺雞儆猴,最好將暗神滅了,司關山發怒也滅掉邊庭,白面聖者出手,司關山卒。”

關鴻目瞪口呆看司娉宸,懷疑自己是不是逼她太緊了,本來面對一個司關山已經夠麻煩了,他又帶來了個白面聖者。

就在關鴻準備說點什麽緩解下,司娉宸長長吐出口氣,整理下表情,朝關鴻道:“我開玩笑,跟他們說,我去。”

關鴻:“……好。”

他起身準備走,沒忍住回頭問一句:“你沒事吧?”

司娉宸笑出聲:“沒事,等會將時間發我。”

說著視線落在關鴻身後:“他們回來了。”

下秒,晏平樂越過關鴻瞬影來到司娉宸面前,牽著她的手進木屋,另只手擡起食盒說他還買了橘子和葡萄。

沒一會兒,一只手摟住關鴻脖子,褚孤舟將人拖進木屋,笑哈哈道:“楞著做什麽,吃飯啊!”

仍在花田裏幹活的褚春渡忍不住說:“安教習,該吃飯了。”

安驛摸著泥土怒道:“吃什麽吃!你們做的什麽事,這土溫度這麽低,種子怎麽發芽?”

褚春渡一邊跑一邊回頭道:“安教習說得對,我把他們叫過來一起烘土。”

安驛一擡頭,人沒影了,忍不住臭罵了聲,扔下手裏的泥土,也跟著進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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