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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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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瞞我。

因為提前做的工作很足, 進了涵虛澤後,雖然碰上幾波誤闖入的高級學生,卻也借著茂盛草叢和蘆葦躲過正面交鋒。

這裏無法使用氣, 到了這裏的學生都各自尋一處互不幹擾, 處於和諧相處的狀態。

太陽從遠處緩緩升起,將天邊朝霞染成赤金色。

涵虛澤很大,一眼望去只有淺水澤和碧藍天空,天與水的界限模糊, 一時無法區分方向。

幾人從蘆葦中快速穿過,驚起陣陣蘆花,輕風柔和,將日光下染了淡淡金色的蘆花送到更遠處,漫天飄雪般。

孫谙原本就跟著四人趕路累得夠嗆,偏偏這幾人跟打了雞血不會累一般, 一路上從沒說過要休息。

可涵虛澤無法施展禦風術, 趕了一段路孫谙就走不動了, 拉著最近的褚孤舟道:“歇……歇歇……”

褚孤舟露出個嫌棄的眼神:“才這麽點路你就累了?”

要知道,他們可是在沈重的威壓中瘋狂逃竄一整天!

跑不動就被拍飛、卷飛、吹飛, 還有被一腳踩成肉泥的危險,再累也不得不跑。

司娉宸回頭皺眉看他,最終還是找了個隱蔽處, 讓幾人短暫停歇片刻。

反向傳送陣的陣眼在涵虛澤盡頭, 他們必須在今天黃昏之前趕到那裏,不然就會被傳送回小術生境。

司娉宸一路上一言不發,其他幾人便也沈默著沒說話, 孫谙就不太受影響, 肩膀頂了下褚孤舟, 低聲說:“她心情不好?”

幾次短暫的相處,孫谙印象中的司娉宸,漂亮弱小、單純好欺負,但這次行動明顯是她主導的,這可就跟他印象中的小白花形象完全不同。

其實不止是褚孤舟褚春渡,就連宮宿都能察覺到,司娉宸情緒很不好。

以往即便是威脅人,也是語調溫軟面容帶笑,一面感受到她話語裏的不客氣,一面又被她無害的笑容所迷惑,你總也察覺不出她的真實情緒。

但現在似乎半點不在意。

或者說,是心中的情緒再也壓制不住了。

這話褚孤舟自然不會說出來,往旁邊離他遠點,嫌棄道:“因為你太沒用,這麽點路就要休息,要是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孫谙湊上前,笑嘻嘻問:“什麽計劃?也許我能幫上忙呢?”

褚孤舟說出這話就後悔了,又往後退了幾步,走到褚春渡身邊,一副“莫挨老子,莫跟老子說話”的架勢。

孫谙只得聳聳肩,痞裏痞氣斜斜站著,目光四處飄,不過片刻,又不自覺被靜立的少女吸引。

金色蘆花洋洋灑灑,晨光給精致漂亮的少女籠上一層淡金色微光,身後是綠色的蘆葦和映入水面的天空雲霞,似這方天地的精靈,明媚透亮,又靈動耀眼。

和那些嬌養出來的貴女們沒什麽兩樣。

司娉宸沒什麽情緒地朝孫谙輕輕一瞥,又很淺地收回了視線。

很輕淡的動作,卻讓孫谙覺出殺意。

她要殺他。

孫谙挑了下眉,齜牙無聲笑了下,要殺他的可不少,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他若真怕了,這些年也白混了。

稍作整歇,幾人重新出發。

待到夕陽即將落下時,他們趕到水澤盡頭,找到了蘆葦盡頭的一大塊白玉。

白玉無瑕,周圍有氣縈繞,帶動的風卷起雪白蘆花,形成一個天然的遮擋物。

司娉宸撥開蘆花走進去,其他四人站在白玉上時,隱在玉上的陣線忽然亮起,無數雪白陣線連成一片,亮光大盛,消失之時,上面的人均不見了蹤影。

……

關鴻站在大樹後往外望去,生怕有人朝這邊來,忐忑又糾結,忽然察覺有動靜,剛回頭眼前掠過一道黑影,等他順著黑影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一個消失的人影,和一頭黑狼?

褚孤舟舒展了下四肢,其他人也感受了下,果然,還是能使用術法讓人心安舒坦。

關鴻朝著黑影消失的方向猶豫問:“那是,孫谙?”

褚孤舟擺擺手,不悅道:“不提他,晦氣。”

關鴻點點頭,沒說什麽。

司娉宸朝四周掃視了圈,發現他們在山底的樹林裏,穿過樹林間隙,依稀能見遠處的大湖上波光粼粼。

瞧見司娉宸的目光,關鴻說:“這是銅鼎湖,聽說裏面有龍。”

褚孤舟饒有興致問:“真的有龍?”

關鴻搖頭:“不知道,不過這湖會生出雷和風,現在看著風平浪靜,夜晚就會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褚春渡朝悠靜的湖水多看了幾眼,還真看不出來。

幾人聚在一起了解現在的情況,忽覺有人朝這邊來,關鴻連忙過去將人引開,司娉宸聽到聲音卻挑了下眉。

達奚薇也進來了。

銅鼎湖在東南嶺前面,這是第九天,大部分人已經過了東南嶺往前走,達奚薇現在還在銅鼎湖,看來是不打算沖去終點四守池。

夕陽逐漸落下,晚霞浪漫,溫度隨著光線的暗淡逐漸降了下來。

關鴻將人引開後,褚春渡召出三枚逐天錐在一旁戒備。

褚孤舟整個人趴在地上,閉上眼側耳傾聽,睜眼的瞬間,一抹金色蔓延至眼球,他嘴裏發出似哨聲又似竹笛的聲響,片刻後,平靜的林木花草間響起窸窣聲,貼在地面的耳朵細微動了動,似在聆聽萬物回音。

褚孤舟眼裏的金色褪去後只餘滿目通紅,眼球上細小的血管破碎,血水從眼角直落。

他起身時晃了下,褚春渡上前將人扶住,從他的玲瓏盒中熟練取出傷藥,按著他的腦袋塗藥。

褚孤舟說:“夜間不適合趕路,很快毒瘴會籠罩這片,東南嶺距離這裏不遠,大部分路障都可以避開,快的話三個時辰。”

司娉宸低眸沈吟片刻,點頭道:“今晚找地方休息,明天再走。”

銅鼎湖旁有一座小山,裏面人為地挖了個山洞,附近昏死過去的學生被暫時送到這裏,關鴻就在山洞看著這些學生。

四周偶爾會來往人,為了避免麻煩,司娉宸三人往前趕了小段路,隨後找到一處樹洞躲進去。

大樹遮天蔽日,樹幹需要幾個人合抱才能環攏,這樹洞看不出是人為還是天然,裏面有被丟棄的帶血藥布和瓶罐,看得出來還是有不少人選擇這裏作為暫居地。

褚春渡撿了些樹枝生火,隨手撥弄著火種,火苗大了些,溫度一點點攀升,驅趕寒氣。

側目見褚孤舟縮成一團睡覺,褚春渡取出件衣裳給他披上,朝司娉宸小聲說:“你睡,我來守夜。”

司娉宸蹲坐在地上,下巴擱在膝上發呆,聞言擡眸望過來,黑眸映著紅色的火光,顯得格外明亮,可無意間露出的神情卻很落寞。

她目光柔軟,輕聲說:“我在外面睡得少,你睡,晚點你換我。”

仿佛錯覺般,那種落寞蕩然無存。

褚春渡透過閃爍的火光看她片刻,點頭說:“記得叫我。”

每個人都有不可言說的秘密。

更何況一個以叛國將軍之女身份活下來的女孩。

閉眼的瞬間,褚春渡想起剛出“身臨其境”,褚孤舟下意識點燃火光時,他看到的司娉宸。

冷戾的,失控的。

相較於有事可做的白天,司娉宸更習慣夜晚。

她經常睡不著,夜晚就會變得漫長,也會很難熬。

所以夜晚比白晝要長很多。

她應該像往常一樣,找個能讓她費解或者沈浸的問題想下去,司關山的目的、達奚旸的手段、單明游的想法,這些都夠她分析又分析,琢磨再琢磨。

可她的思緒卻仿佛凝固了般,極難思考其他事情。

晏平樂。

晏平樂。

晏平樂。

她在心裏一遍遍喊出這個名字,每喊一遍,心裏便難過一分。

不該的。

她想,怎麽會是晏平樂呢?

她對這個世界沒有愛,也沒有期待,撐著她走到如今的,不過是滿腔的不甘和怨憤。

憑什麽犧牲的是我?憑什麽要殺我?憑什麽呢?

她的心裏只有仇恨。

每一個對她不懷好意的人,她都想對方死。

達奚理的喜歡很好,可不夠,單明游偶爾的善意也不行,所有人都阻止不了她覆仇的決心。

可晏平樂……

如果是晏平樂。

司娉宸想了很久,見過了真正讓她惶恐的一幕,這時候回憶起以往的點點滴滴,卻像是撿到的糖,還帶著甜絲絲的味道。

等到天邊夜色逐漸褪去,褚春渡醒來叫她,司娉宸還沒想出來。

褚春渡眉頭蹙了下,朝司娉宸道:“你昨夜沒叫我。”

司娉宸朝他眨了下眼,褚春渡就說:“你先睡一覺,醒來我們再走。”

她沒反駁,只攏著衣裳躺在幹枯的草上閉目養神。

太陽完全升起時,三人重新趕路。

大部分的機關和陷阱已經被觸發過,路上到處都是打鬥後的痕跡,草木截斷,大樹橫道,土石飛濺,隨處可見劍痕和半截武器。

幸運的是他們只在中途遇到一只藍面傀儡,三人發揮出從傀儡王手下逃跑的速度,成功甩掉藍面傀儡,前往東南嶺。

東南嶺被遮天蔽日的毒瘴籠罩。

無數綠光在毒瘴中閃現,仿佛數不清的眼睛盯著他們。

褚孤舟感覺頭皮發麻,搓了搓手臂,問:“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司娉宸從玲瓏盒中取出一只玉瓶,打開瓶塞,裏面的粉紅色液體瞬間變成霧氣,調用氣包裹住身體。

司娉宸的聲音從淡粉色霧氣中傳來:“千霧不夠三人,你們在附近等我。”

千霧可阻攔毒氣毒物的傷害,卻只能維持三個時辰。

說完司娉宸踏入毒瘴中,消失在點點綠光裏。

……

達奚理雙手覆上護體氣,指尖成刃剖開寒獸的肚子,剔透的白霜順著指尖蔓延,又被護體氣震掉,尋找的動作並未停,不過片刻,白霜再度蔓延上來。

他眉頭輕皺了下,麻煩,尋找的速度加快。

直到從雪白的脊肉中尋到一只純黑的囊袋,小心掐下,將裏面的墨汁擠入玉瓶,做好這些,他起身將滿身寒氣驅散,掏出通天玉給常殊雲發消息。

常殊雲此時正在四守池。

四守池一片混亂,打鬥術法到處都是,仍舊有學生源源不斷進來,加入其中。

因為高階靈技的數量有限,每次有人想要趁亂去拿靈技,立馬就被其他人合力攻擊,這麽幾次之後,大家也知道短時間內誰也無法得手,於是開始混戰淘汰人,誰進來打誰。

身形巨大的擬獸隨意橫掃,漫天亂竄的器物飛來飛去,腳下的陣法時明時滅,暗處的毒蟲毒物四處攀爬,還有加入混戰的傀儡,簡直亂作一團。

常殊雲在身前豎起一道毒霧,一旦有人試圖過來,不是被毒暈就是被隱藏在霧中的幻術迷惑,自己捏碎護心珠被淘汰。

談千響則畫虎畫蛇不間斷騰出,將空中的器物、地上的毒蟲一一擊潰碾碎,好半晌才將源源不斷進攻的人暫時擊退。

剛松口氣,然後見到笑瞇著眼閃躲的藍松筠和一劍淘汰數十人的谷梁樓進來。

許森也面色嚴肅的一步擊退一人,常殊雲嘆了聲:“達奚理再不來……”

通天玉亮了。

她抽空看了眼,好歹是來了點好消息。

達奚理來時,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人,數百種術法攻擊後的地面滿目瘡痍,仍舊有不少學生在打架,也有在一旁看熱鬧的。

姿色嫵媚的女子抱臂慵懶站在戰鬥外圍,數十個男子在前方幫她趕走打過來的人,還有不少原本是敵對方,打著打著就變成女子的人,轉過來攻擊同伴。

常殊雲看得嘖嘖稱奇,立馬轉頭捂住談千響的眼睛,低聲道:“別看那邊!”

談千響笑著說:“這樣我怎麽幫你?”

常殊雲瞥了眼朝這邊來的達奚理,繼續捂著他的眼:“幫手來了。”

另外占據一方的藍松筠谷梁樓和許森三人瞥見達奚理,藍松筠挑了下眉:“有點麻煩啊!”

谷梁樓擡手握劍:“他只幫常殊雲拿靈技,不管他們。”

說著目光轉向站在男人身後的伊拂色。

許森神色肅了下:“這個才是麻煩。”

四守池的高階靈技只有七個,他們來時已經被禦獸的兩人偷摸著摘了兩個,中階靈技倒是不少,但對他們這個修為來說,中階靈技已經沒太大作用。

伊拂色的神技一開,不管是誰都會受到影響,只是影響的程度深淺罷了。

達奚理一手結界盾擋住飛來的術法,在打鬥的十幾人中穿梭,速影至常殊雲附近。

常殊雲讓他穿過毒霧,接住扔過來的小玉瓶,笑著揚眉:“謝了。”

他收了結界盾,擡手按了下胳膊,同時,一柄漆黑的長弓出現在手裏。

常殊雲知道他要速戰速決,將談千響拉至身後,五指夾著四支藥管,往前方投擲的同時擊碎,各色霧氣瞬間彌漫開來。

瞥見達奚理和常殊雲的動作,藍松筠第一時間向後撤退,谷梁樓還想抽劍上前一戰,被許森拉著遠離打鬥中心:“現在不是打的時候。”

淡金色長箭照亮天空之時,伊拂色身上的契形也游動著擴散,勾連著空氣中無形的氣。

同時,所有人都能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驟然加快,天地在瞬息間黯然失色,只有猶如神女的伊拂色耀眼璀璨,一顰一笑直擊人心。

殺氣消退,愛意四起。

……

東南嶺上籠罩著毒瘴,裏面只有各種毒蟲毒物,除了少數人誤闖進來,很少會有學生主動來東南嶺,不過山下生長著不少藥用價值不錯的藥草,可兌換的學分也不低,這樣一來,倒是便宜了褚孤舟兩人。

司娉宸走出東南嶺時,見兩人挖草藥挖得正起勁兒,便在一旁等了會兒,等身上的粉色霧氣散得差不多了,三人禦風往銅鼎湖去。

三人前腳剛走,達奚理面色沈冷地禦風趕來,伊拂色神技的作用還在,這種心跳被別人控制的感覺,真讓人厭惡。

常殊雲在後面趕來,好心道:“快進快出,我還能給你檢查下中了哪些毒。”

他們剛搶完靈技,左右還有不少時間,就跟著達奚理過來看看。

達奚理沒理兩人,徑直走向毒瘴,無視猙獰要撲上來的毒蟲毒蛇,燃起的護體氣向外擴散著鋒利的氣刃,將所有試圖圍上來的東西斬碎。

達奚理進去後,談千響拎著玉瓶看裏面流動的墨汁。

常殊雲心情好,兩人得了神技,也幫談千響拿到寒墨,方才談千響也沒受伊拂色的影響,於是她眉眼舒展道:“出去給你調制新的墨。”

談千響還沒說話,就見達奚理一身冷氣出來,面對常殊雲詫異的神情,他壓著情緒沈聲說:“被人拿了。”

常殊雲皺眉:“什麽人會拿走陌水?”

陌水有毒,尋找十分麻煩,必須是變異植株孔雀焦才可能誕生,即便是醫術學生要制毒,比它厲害的毒多得是,尋常不會用它,其他術法學生更不會,所以他們才會先解決完寒墨和靈技的事情再來東南嶺。

達奚理指尖聚了團細微得幾乎不可見的霧氣,這霧氣經他驅使,開始朝著東南嶺山下飄去。

常殊雲挑了下眉:“千霧。”

談千響朝常殊雲看了眼,顯然想到了什麽。

常殊雲意味深長地看著達奚理追著千霧離開,朝談千響道:“走,去看看。”

……

銅鼎湖的情況有點麻煩。

湖面向外擴散的一圈都籠罩在一片厚重的陰雲之下,雨幕連接天地,猶如一道透明的水簾,狂風肆虐中,大雨傾斜,電閃雷鳴。

衛辭盯著翻江倒海地湖面,神情不太妙。

現在並非夜晚,銅鼎湖卻出現異樣,不太對。

不遠處,達奚薇身上燃起護體氣屏蔽雨水,一腳踢在孫谙身上,冷笑道:“敢闖大術生境,你一個白級學生也敢進來?”

孫谙被困成粽子,躺在地上被雨水砸得眼睛都睜不開,心裏自認了一聲倒黴,卻還要張口回上幾句:“這可是誤會啊!我一個白級學生,怎麽會闖大術生境。”

達奚薇是趕上大術生境前剛好升至藍級的,但大術生境裏有實力的比她多的是,也沒有合適組隊的,便沒想著跟其他人爭四守池裏的靈技,權當試煉。

沒想到遇見被七頭擬獸巨蟒追趕的孫谙,直接將人捆著打了頓,然後就遇上銅鼎湖發生異象,衛辭趕過來觀察銅鼎湖的情況。

見孫谙只能逞口舌之強,便將人丟在一旁,走到衛辭身旁,皺眉望向被雨水激起無數水花的湖面:“這是怎麽回事?”

衛辭單手握住腰間佩劍,語氣沈穩嚴肅:“公主還是盡早離開這裏。”

達奚薇還沒具體問什麽情況,餘光瞥見有人往這邊來,扭頭見是達奚理。

她原本是想要讓達奚理帶她闖四守池的,但達奚理有安排,便放棄了。

此時見他一臉冷肅過來,不由驚訝:“皇兄?”

衛辭也望過來。

達奚理掃了眼地上的孫谙,直接問衛辭:“有人過來嗎?”

衛辭指了指孫谙,然後問:“找人?”

達奚理目光審視了遍,搖頭:“不是他,身上有千霧氣息,我一路追到這裏沒了。”

說著他朝銅鼎湖虛點了下,問:“又是四聖獸?”

衛辭來大術生境的其中一個任務就是看守四聖獸。

“嗯。”他應了下,也沒問他為什麽找人,指向銅鼎湖旁邊山腳的洞口:“去那裏找找,可能會去那裏避雨。”

趕來的常殊雲瞧見這邊電閃雷鳴,拉著談千響不想過去,見衛辭都在,想到他一直暗中調查的事,兩人找了個較高的視角看熱鬧,又能看到烏雲之下的湖澤,也能看到山洞的情況。

談千響跟著坐在一旁,不由問:“取走陌水的會是司師妹嗎?”

達奚理提到千霧的那刻,談千響就想起之前,司娉宸來醫館找常殊雲給谷梁梔請假那晚。

但她當時問的問題很多,千霧只是很淺地提了下。

常殊雲倚在樹幹上問:“你覺得是她?”

談千響搖頭:“應該不是。”

常殊雲卻只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不再說了,望向前方山洞。

達奚理進了山洞就撤了護體氣,身上一點濕氣未沾,還沒往裏走就看到一個面露不安的少年。

少年猶豫著上前喊人:“師兄,銅鼎湖怎麽忽然這樣了?”

達奚理不動聲色往洞內掃了眼,沒什麽情緒開口:“誰知道。”

他問:“有其他人過來嗎?”

少年關鴻搖頭:“昨晚昏迷的師兄師姐一大早就被教習帶出了大術生境,現在還沒有人送來。”

達奚理的掌心背在身後,小團粉色霧氣安分地在手心待著,不在這裏。

達奚理握住掌心,燃起護體氣準備離開,卻見關鴻有些焦急,又顯出糾結,達奚理頓住腳步,下巴沒什麽耐心輕點他:“什麽事,說。”

關鴻上前一步,朝不太平的湖面道:“剛才湖水突然發狂,將岸上的三人卷了進去,他們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猶豫著要不要說,說了就會暴露司娉宸幾人擅闖大術生境的事,可不說,若是殞命在銅鼎湖裏……

但這個師兄他見過,好幾次跟司娉宸走在一起,關系也不錯,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

達奚理問:“你看清人了?”

關鴻連忙搖頭,要是牽扯上私自帶人來大術生境,他以後也不用打工了,可能直接滾出書院。

達奚理冷眼朝銅鼎湖望去,禦風掠至湖面,一頭鉆進湖水,衛辭都沒來得及阻止。

達奚薇滿臉錯愕:“皇兄他……”

遠處的常殊雲搖頭輕嘖了聲,聽得談千響望過來,就聽她饒有興味道:“若是將那晚的事情在他面前稍稍提一下,你說他會怎麽做?懷疑還是會當面質疑?”

談千響卻好奇問:“若是你,會如何?”

常殊雲回頭朝他道:“我不喜歡隱瞞。”

她說:“千響,不要瞞我。”

“嗯,”談千響笑得溫和,解釋說,“阿殊,這只是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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