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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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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節終於寫好了。。。。

許久沒有和陳念北聯系的李琪琪在年後突然出現在大學同學聚會上,這讓很久都沒有聯系上她的陳念北著實驚訝。那次崔勝賢說起李琪琪的事情後,陳念北有認真找了她,可是她似乎是鐵了心要走得幹幹凈凈的,電話號碼,家庭住址都換了,就連E-mail也不回覆一封。陳念北以為她是不會回來了,可這時候她卻意外的空降了。

聚會結束後,李琪琪跟著陳念北找了一個安靜的小公園,就著涼風醒醒酒,也說說心裏話。畢竟李琪琪‘失蹤’了有一陣子,出於人道主義,陳念北有義務幫助這位弱女子排憂解難,開導心思。

公園裏黑漆漆一片,陳念北看著眼前的滑滑梯,兩人沈默好久。“說說你後來去哪裏了?”

“在L市窩著,然後去孤兒院做了義工。”李琪琪淡淡的說道。

“你知道了那件事情?”陳念北猜測的問道。

李琪琪沒有說話,點了點頭。黑壓壓的夜晚,陳念北沒看到。“那天我替他洗衣服,發現他的衣服破了一個口,之後我就去找針線。翻抽屜的時候在抽屜的隔層裏看到了病歷卡。當我看到‘子宮摘除’這四個字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我不相信,我以為是惡作劇,我對照著病歷卡上的醫院找之前在醫院帶回的藥的包裝袋,發現是同一家。”說到這裏,她的不自覺的拉了拉衣襟,然後繼續說道:“之前我還一直很奇怪為什麽出院後就沒有來過大姨媽,我以為是車禍傷身體了,他也一直安慰我,幫我調養身體。可謊話再怎麽圓,都會有穿幫的一天,同時我的疑惑被解答了。”

李琪琪嗤笑了一下,大大的吸了口氣,“在知道真相之前,我還一直和自己說一定要快點調養好身體,這樣就可以給他生個一兒半女,我還天真的一直在腦海中幻想著我和他的家。”臉上滑過一股股熱流,她哽咽了,擦了擦眼淚,她繼續說:“念北,我喜歡孩子,我想要一個孩子。我一直記得他看到幼稚園孩子放學紮堆的時候那種寵溺和渴望的眼神,他告訴我他喜歡孩子。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諷刺,那樣的畫面真刺眼,他的話也刺耳。”

適應了夜色,陳念北側頭看著她,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塞到她手裏,她問道: “你知道他在找你嗎?我也找了你好久,我知道你會躲在L市,只是你竟然連聯系方式都更改了,鐵了心不見我們嗎?”

李琪琪搖了搖頭,否認道:“我不是鐵了心,是想要給自己時間。”

“時間就算再長,你就算躲的再遠,你也要面對這個事實。我知道這很難讓你走出來,可是你終究要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起碼是留,是走你得下一個定論。給他也好,給你也罷,都要有一個了斷。”她看向她,“就好比一篇文章,你要結尾了一定要寫個句號,否則怎麽會有人知道這篇文章是已經寫完了的呢?”

李琪琪沒有說話,她呆坐著,直視前方,那片黑壓壓的小樹林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念北,我不想寫完這篇文章,可是似乎時間到了,我要停筆了,再寫就是犯規。”

犯規了嗎?也許已經犯規了,‘主考官’延長了不該有的時間。從一開始,陳念北就不覺得他們可以在一起走很遠,這有關於李琪琪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有關於權志龍這個人。權志龍是執著,是專一,可是時間長了呢?他所謂的愛情有朝一日淡了呢?那李琪琪該怎麽辦?假使說李琪琪是開在山崖的野百合,那他就是長在平地的月季。月季耐得住平原的風雨,可耐不住季節的變化。說到底,李琪琪的感情觀相對於權志龍是成熟的,一腔熱血似的浪漫情節最多只能偶爾想想,這個世界沒有人會真的為了愛情拋棄人類最本質的需求,比如性 愛,再比如傳宗接代。這一點,男人不如女人。

“琪琪,快刀斬亂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就算不斬起碼也要理順中間的關系。你不能讓自己有後悔的一天,畢竟你所失去的能力是幾乎每個男人都想要的。做不到萬無一失也要保自己可以隨時抽身。”陳念北的話說的很直白,她毫不猶豫的擴大李琪琪揭開的傷口,她想讓她疼,人疼了就明白了,不後悔就是再疼也值得。

李琪琪忽然笑了,“抽身?”她看向陳念北說道:“如果不走我抽身的餘地嗎?”透著夜色的黑暗,她的眼裏呈現出了一些反光,“也許我真的是不回去了,我不想在好不容易走出這道坎的時候再去面對他七大姑八大姨的質問,然後將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再親手毀了。”愛情是美,是可以讓人在熱血沖頭的那一刻幾乎拋卻自己的所有,可是它抵不過現實,一旦激情退卻只剩柴米油鹽的時候它就是一文不值,而之前為愛情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話。

“我不會再見他,就當我是失蹤了或者死了。時間久了,感情也就淡了,念想也就沒有了。就算難過,也就是一陣子,沒有誰會為真的因為誰一輩子不嫁不娶。”這個道理誰都懂,可是真的讓自己說出這些話其中的酸楚讓人燒心。“我會回L市,在那裏生活節奏正好適合我,我也可以照顧我媽,其實日子過得也很舒坦。”

“對了,阿姨身體好了嗎?”陳念北想起李琪琪的母親是得過重病的人。

李琪琪笑了笑,“好了,我賣了首爾的那間公寓,我從楊賢碩那裏拿走了我應得到的金錢報酬。”她聳了聳肩,看了看陳念北說道:“我是個優秀的第三者。”

陳念北不語,想來她現在‘積蓄’不少,不愁金錢的問題,她母親的身體自然有她的那些錢保著。她要的‘榮華富貴’讓她‘出人頭地’,也總算是‘衣錦還鄉’、‘光宗耀祖’了。其實她得到了很多,失去的也就理應成了正比。這個世界在得失方面總是做得極其公平。

年初的晚間風還是透著冬天刺骨的冷,兩人不久就各自回去了。

陳念北到家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客廳裏的燈都暗了。她開門的聲音驚醒了陳母,她批了一件衣服出來,問她怎麽那麽晚?

陳念北邊換鞋邊回答她說是同學聚會,一時興起鬧得晚了些。

陳母‘哦’了一聲後,又問她有沒有事業還可以的單身男人?

陳念北很奇怪她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陳母說:“你王阿姨家的兒子剛從國外回來,打算在國內繼續事業,想說你們兩個人是不是可以試試看?可我覺得你還是要找個看得上眼的,所以就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看上的?”

這個話題顯然陳念北不喜歡,她把包放在沙發上,“媽,你又不是沒見過逾靜的爸爸,何必多此一舉呢?”

陳念北的語氣很沖,話語間的憤怒讓陳母覺得陳念北是不識好人心。她拉住要回房間的陳念北說道:“那個人,你和我爸都不承認。你做的荒唐事我和你爸不過問不代表我們心裏沒有疙瘩。房裏的小家夥我是強逼著自己去接受的,你要說我有多喜歡她,那還真談不上。”

憑什麽不承認?!他哪一點不好,你們不能因為之前我回來的時候狼狽不堪就下定論他的不好。”陳念北氣極了,她把崔勝賢帶回家見父母就是讓他們承認的。當然,她的先斬後奏的確難以讓人接受,她本身也不奢望他們能對逾靜有多少好感,他們能幫她現在帶著孩子她已經知足了。可事到如今她付出了那麽多,也等了那麽久,難道就會因為父母的一句不承認而前功盡棄嗎?這不公平!心口有股怒火燒的她難耐,噴湧而出的話語似火星般灼擊著陳母。

“我憑什麽承認!他要是想娶你,會讓你一個人帶著小孩回國?他要是有點責任感,就該娶你!無論他有什麽難處,就算是他明天就要死了,他要是個有良心的,心裏有你的一席之地的,那就該把你娶回家!”陳母火氣很大,她不覺得崔勝賢是個能對她女兒好的人。作為一個旁觀者,崔勝賢對於陳念北所做的太少,她看不到,顯然她也覺這個男人不過是玩玩,陳念北和他之間會有結果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些話戳在了陳念北這幾年的心結上,她這幾年的等待盼的就是一紙婚書。她怎麽會不酸,這些話怎麽不會讓她難過。她不想多說,拿起沙發上的包,低頭從包裏拿出三千塊,“這三千元是你照顧孩子的花銷,我都還給你。張阿姨家兒子的事情不要提了,我不會考慮的。”她停頓了一下,看了看陳母憤怒的面孔,隨後又說道:“就算你想撮合,我是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女人,他一個海外歸來事業有成的精英憑什麽看上我?真要是見面了,我這點老底一抖樓出來,你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丟人。”說完她就回房間了,連逾靜也沒有去看。

陳母眼看著她的好意變成了‘多此一舉’和‘丟人’。她的憤怒幾乎是要一發不可收拾,大喝道:“陳念北,難道你現在就不丟人?你就自欺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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