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0章葉少的女仆287(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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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0章 葉少的女仆 287 (180)
人一直往這邊瞧。
正巧葉念墨遞給她一張濕紙巾，她側頭，恍然大悟，感情是看身邊的人。
心裏忽然有點不爽，感覺自己的寶物被窺探了。
葉念墨正想收回手，忽然被拉住，他詫異的看著牽著自己拼命往下走的女人，“怎麽了，這麽生龍活虎？”
“沒事，就想快走。”才不會告訴他，是因為嫉妒別的女人看他，所以才這樣的呢！
他望著前方的背影以及交握的手，長腿怡然自得的跟著，算了，這樣牽手也很不錯呢。
幾人都玩得盡興，晚上吃完飯，葉念墨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三四個人。
“放這裏可以吧。”來人拿著大錘子比劃著，“那烏龜太大了，池子必須這麽挖才行，然後周圍放上一些什麽玳瑁啊，便宜的螢石啊等等。”
丁大成看著待在水箱裏的烏龜激動極了，天知道他其實一直都在想著那只烏龜，結果就有了這麽一個大驚喜。
“散步的時候正巧看到了，就買回來了。”葉念墨說得輕描淡寫。
丁依依無情戳破，散步會散步到火山口去？你看鞋子上都沾上火山特有的紅色泥土了。
不管怎麽說，丁大成開心極了，跑前跑後的張羅著怎麽擺放烏龜，還特地讓丁依依立刻上網查一查烏龜要怎麽養，吃什麽，這歡樂的鬧騰到了晚上十點多。
房間。
丁依依洗好澡，盯著穿著老人汗衫怡然自得的坐在藤椅的葉念墨發笑。
兩人比預計的多留了一天，所以衣服沒有帶夠，而丁大成拿出了自己沒有穿過的全新汗衫。
她可忘不了他手裏拿到汗衫時候眼裏閃過的一絲無奈。
“挺合適你的嘛。”她故意走到他面前，指著汗衫透出來的兩點，“激凸了哦。”
葉念墨大手一拍，讓人岔開往大腿兩邊坐，輕描淡寫道：“這兩天很活躍。”
“才沒有。”這個姿勢讓丁依依感覺到不好意思，他們房間下面正對著客廳，此時還能聽見客廳傳來越劇的聲音，偶爾還有丁大成跟著唱的聲音。
肢體的接觸讓兩人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看著對方的眼神也越來越炙熱，正當葉念墨上下其手的時候，門忽然“蹦”了一下。
正在欲望之中的兩人都嚇了一跳，身體猛然緊繃，丁依依以為丁大成進來了，急忙從他大腿上跳下，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
“沒人。”葉念墨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正在突突突的跳，剛才那響亮的一下，差點讓小兄弟軟了下去。
他走到門口，撥了撥鎖頭，應該是鎖頭壞了，而外面的走廊正好開著窗戶，有過堂風，一下子就把本來關好的門吹開了。
“我忘記這鎖壞掉了。”丁依依後知後覺。
1839 回東江市
葉念墨默默記下，將換鎖頭弄成明天第一大事。
丁依依看著他轉身，視線移到腹下三寸，看著那昂揚有些臉紅。
將人壓在床上，溫度跟隨著親吻逐漸攀升，葉念墨垂眸看著情動的女人，微微一挺身。
“嘎吱嘎吱。”
床上的兩人猛地停止了動作，他輕微動了動手臂，又是一聲“嘎吱。”
嘎吱聲伴隨著丁大成嘹亮額歌喉傳來，丁依依有些尷尬的抓著他的手臂，“忘記說了，這床是木質的，可能太久沒回來，有點潮。”
說道後面，看到壓在身上的人那得不到滿足的眼神，她識相的閉嘴了。
葉念墨感覺太陽穴在突突突的動著，每動一次都在挑戰著生理和心理的承受能力。
身下之人的肩膀在抖動著，明顯在憋笑，丁依依也覺得這樣不對，但就是覺得十分有趣。
“抱緊。”耳邊忽然有低語，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帶著被子就被人攬著翻下床了。
因為有被子墊著，根本不痛，她七手八腳的掀開被子，下一秒雙手就被禁錮。
葉念墨揚眉，帶著一絲痞氣，“這裏隔音不算太好吧，不要發出聲音，剛才還有床隔著，現在可沒有。”
被帶入歡愉卻不敢叫的丁依依發現，葉念墨真是一個愛報仇並且腹黑的男人！
在家的生活是愉快的，但是很快葉念墨和丁依依又要回東江市了，一早上丁依依一直纏著丁大成，。
雖然丁大成不說，但是眼眶也是紅的，顯然很舍不得，吃飯的時候也沈默了很多。
葉念墨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索性找到丁依依，“有沒有考慮過把爸重新接回東江市？”
丁依依何嘗沒有想過，按理說爸對東江市是不陌生的，畢竟從小就在那裏長大，而且也有房子，當初來兆南市也是因為腿腳傷了不方便。
可是現在她也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也有自己的朋友圈，要不要讓他回去呢？
“我不知道。”丁依依實話實說，她擔心好心辦了壞事，“我去問問他吧。”
丁大成一聽要接他回東江市，臉搖得像撥浪鼓，“不用不用，我在這裏就行，去了又要麻煩你記掛我，而且我現在腿腳也不方便。”
他語重心長道：“只要有空啊，給我打個電話，然後發一些孫子孫女的照片給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如果是以前的丁依依，或許就會以為這是老人家的心願而遵從，但是經歷了那麽多，她也更加敏銳了些。
明明說這些話的時候爸都不敢看他，想必這些都不是真心話吧，他只是擔心會拖累了她而已。
想起這幾天，偶爾晚上下樓的時候，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明明電視裏那麽歡樂的劇情，他卻也只是看著，現在她理解了，那種情緒較孤獨。
“爸爸，要不就去東江市住兩個月，這樣交替著，你也可以換心情？”她開始試圖游說。
丁大成說什麽都不答應，最後幹脆跑出門找人玩象棋了。
下午，葉念墨找了丁大成，半個小時候出來後立刻被丁依依拉到一邊。
“怎麽樣？爸爸願不願意和我們走。”她緊張極了，說實話如果他願意走是最好不過的了。
葉念墨先是嚴肅的看著她，隨後眉頭一松，“可以。”
“真的，你真棒！”丁依依吻了他臉頰一下，“用什麽辦法”
他挑眉看她，不客氣道：“這個謝禮太輕，說罷點了點唇。”
丁依依嬌嗔的看著他一眼，踮起腳尖，卻只到他的下班。
高高在上的人配合的低下頭，唇瓣無縫對接。
“兩個字。”葉念墨帶著笑意，“孫女。”
丁大成決定回東江市小住兩個月，葉念墨花了一天的時間就找好了看門的人，丁大成對這高效率的女婿真是越來越滿意了。
到了東江市，葉念墨將人載到丁家祖屋，那裏也長期有人看守，在丁依依失蹤的那半年，這裏更是讓葉念墨裝修得如同童話仙境一樣。
剛到東江市，葉念墨手機就響個不停，他只好把人載到了祖屋，然後先去處理工作。
“爸，真的不考慮和我們一起住嗎？房間有很多。”
丁大成很堅決，“不用，我這老頭子住在這裏挺好，要是和你們住，我反而不自在。”他倒是心心念念著葉水墨，“改天把水墨帶出來我看看？”
丁依依笑，“不用改天，明天就帶水墨來見您。”
第二天，盡管約好的時間是早上十點，丁大成八點就一直頻頻站在門外，一些老街坊看到他也是很感慨，左邊一句右邊一句，時間倒是過得很快。
十點多，一輛保時捷開進小巷，鄰居打趣道：“一看到豪車句知道是老丁你們家的。”
丁大成樂呵呵的，伸長了脖子等著。
被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樣的葉水墨被牽下車子，蒙太一下車就皺著眉頭，“怎麽這巷子一股味道。”
葉水墨一聽，還真的左嗅嗅右邊嗅嗅，“蒙姨，什麽味道？”
“小水墨？”
葉水墨偏頭，知道面前這笑得開心，滿臉皺紋的老人叫外公，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但是她還是知道的。
“外公。”她乖乖喊道。
丁大成開心應下，“小水墨還記得外公，外公很開心。”
葉水墨點頭，“因為外公長得和媽媽一樣。”
這麽一說，丁大成更開心了，拉著葉水墨進屋去。
“水墨口渴了吧，外公給你拿飲料喝。”
蒙太在一旁插話，“別喝飲料了吧，對孩子的牙齒不好。”
“也對，那外公給你倒杯水喝吧。”丁大成樂呵呵的拿起桌子上的水壺，往杯子裏倒滿水。
蒙太看著玻璃杯，再看著把手已經有些脫漆的水杯把手，皺著眉頭沒有說什麽。
回家的時候，蒙太說要帶著葉水墨去洗澡，連一刻都不能等。
“小姐玩得一身汗，不洗澡容易著涼。”
丁依依想著也是，就隨著她去了。浴室裏，蒙太給葉水墨洗手臂。
將沐浴露放在浴球上，她認真搓著葉水墨的胳膊，直到皮膚開始泛紅，葉水墨痛得喊出聲，“蒙姨，痛啦。”
“小姐要記住哦，不能從那些小市民裏學習不好的習慣。”蒙太放緩了力道，但是語氣還是很嚴肅。
葉水墨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什麽叫不好的習慣。”
“比如用手抓東西吃，用不幹凈的被子喝水，沒有女孩的樣子等等。”蒙太很擔心，如果孩子一直和不好的東西在一起，那也會變得粗俗的。
葉水墨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但還是點點頭，她已經初步了解到，每當蒙姨說什麽她不懂的話時，只要點頭就可以了，她可不在乎自己聽懂了沒有。
公園
一大一小的身影坐在長凳上，不遠處一群孩子正在玩滑梯，你推我擋的，因為剛下過雨，地面上濕滑不已，孩子門踩著泥坑笑著跑來跑去。
“外公。”
“恩。”
“你覺得夕陽為什麽是紅的。”
“因為這是自然定律，就好像西瓜一定是甜的不會是鹹的。”
“那為什麽西瓜一定是甜的不會是鹹的。”
“因為這是自然定律，就好像夕陽是紅的一樣。”
“那為什麽夕陽是紅的。”
“唉，水墨，換一個話題吧。”
“什麽是自然定律。”
“就是不是人為改變的定律，比如夕陽是紅的，西瓜是甜的。”
丁大成嘆息，很早之前他見過葉水墨，那時候這個孩子還比較內斂，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活潑，話也比較多。
“不去和那群孩子玩嗎”他看著遠方玩耍的孩子，雖然現在活潑了很多，但和其他孩子比起來顯然還不夠。
葉水墨看著身上洛麗塔風格的衣服，搖頭，“不行，衣服會臟的，”她看著其他孩子圍站一團，眼裏有些羨慕，“蒙姨說衣服不能弄臟。”
“可是衣服就是拿來弄臟的啊。”丁大成奇怪的說。
葉水墨還是有些遲疑站坐在那裏，不遠處的孩子已經開始玩起丟沙包游戲，笑聲傳得很遠。
“你媽媽小時候很少玩這個游戲。”他看著遠處正在丟沙包的孩子，“那時候你外婆一直在生病，那時候你媽媽還在上學，但是放學之後就要立刻回家照顧你外婆。”
丁大成想到以前父女相依為命的日子，雖然最後人沒有救回來，但是丁依依卻懂事了很多，從來不會吵著要什麽禮物，放學的時候也是乖巧的回家做飯。
沙包在空中滑了一個弧線，丁大成起身正好截住，將沙包遞給葉水墨，“你是在替你媽媽完成童年啊。”
“爺爺，能把沙包還給我們嗎？”孩子們隔空喊著。
丁大成輕輕推著她的肩膀，“很好玩的，水墨應該也想試試吧。”
黃昏，門衛看著臟兮兮的兩人，要不是葉水墨那張臉，他估摸著就以為是從哪裏來的流浪漢了。
“外公，我玩得可好了，打中了三個人哦。”葉水墨牽著他的手，一邊小步奔跑著，聲音如同百靈鳥般清脆。
“我們家水墨果然很厲害啊，明天再去找他們玩吧。”丁大成笑著按下密碼領著她進去。
嚴肅的老人聲音響起，“水墨，你怎麽了？”
付鳳儀今日與那些老姐妹相聚，時間還早，便來看看葉水墨。
索菲亞說，葉水墨的外公帶她出門玩，她倒也沒有覺得不妥，便安心等待，沒想到看見臟兮兮，渾身泥土的葉水墨。
1840 不同的愛
“祖奶奶。”葉水墨高興得撲過去，地板被踩出了好幾個泥腳印。
付鳳儀看不過去了，立刻讓蒙太帶她去洗澡，“一定要好好清洗，還有讓段醫生來一下，孩子免疫力差，說不準會生病的。”
“老夫人。”丁大成覺得這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沒事的，孩子就是要跑啊跳的，以前依依都是這樣的，沒啥事。”
“水墨她外公，”付鳳儀有些不開心，“水墨從小是被我含在嘴裏撫養的，一點點苦和臟東西都沒有沾過，而且她是一個女孩子，玩得這麽野以後怎麽能夠變成淑女呢？”
丁大成雖然不讚同她的意見，但好歹對方年紀也大了，也不好意思和對方爭辯，“也對也對，我啊，就是想讓這孩子玩得開心點。”
“玩得開心也有很多方式，比如談鋼琴，芭蕾課，這些都是很好的游戲嘛。”付鳳儀也沒有那麽生氣了，轉而希望丁大成能夠認同自己的觀點。
丁大成嘖嘖稱奇，“原來水墨這麽厲害呢，教得好，教得好！”
葉水墨洗了澡，又換上了新衣服，整個人又像是公主一樣，付鳳儀和丁大成坐了一會，說了一些客套話，這才離開。
晚上，丁依依和葉念墨去參加一個商業晚宴還沒有回來，蒙太看時間不早了，拉著葉水墨去睡覺。
葉水墨還在用iPad看動漫，看得興頭上，可憐兮兮的看著丁大成。
“這外公可不能幫你。”丁大成拉著她的手上樓，“外公帶你去睡覺，睡覺起來，爸爸媽媽就回來了。”
等人睡下後，丁大成一個人拿著iPad來到院子，丁依依這幾天忙，他自告奮勇的要來照顧孫女。
擔心她無聊，丁依依還教他用iPad和別人下象棋，昨天他已經試過了，果然很棒啊。
院子很安靜，他一眼瞥到院子一抹亮色，那不是今天孫女穿的衣服麽？衣服上面還沾了泥土，被隨便丟在一旁。
他還記得今天孫女說過很喜歡這條裙子呢。將裙子撿起來，他抖開，發現裙子完好無缺，洗洗就幹凈了。
這衣服才穿沒幾次就丟掉也太浪費了，他幹脆把衣服卷卷打包，帶回房間了。
次日，付鳳儀特地來看葉水墨，她回去想了很久，實在是不放心吶。
看到葉水墨又穿著昨天的衣服，她怒了，“蒙太，蒙太。”
蒙太急忙沖出來，“老夫人。”
“這衣服怎麽能再穿？我不是讓你把這衣服處理了嗎？”
“我是處理了啊，小姐你從哪裏翻到的？”
丁大成本來在房間，聽到付鳳儀的聲音後想著要出來打聲招呼比較好，聞言道：“是我拿回來的，這不是一點都沒壞麽，還能穿啊。”
“水墨，祖奶奶帶你去買衣服。付鳳儀也不說什麽，拉著葉水墨就往外走。”
丁大成心裏有點不舒坦，總覺得對方在嫌棄自己，不過對方愛曾孫女也是情有可原，也不能說什麽。
下午丁依依回家的時候，看到沙發上整整一拍購物袋，隨便掀開都是一件新衣服。
“怎麽有那麽多衣服？”她問索菲亞。
“老夫人來了，帶著小姐去買了很多衣服。”索菲亞說。
她點頭，上下看了一眼，“爸呢？”
“老先生回去了呢，說是有空再來找小姐玩。”索菲亞覺得那老人挺可憐的，走到時候孤零零一個人。
丁依依詫異，明明早上還說了要一起吃晚飯，怎麽就回去了。
她急忙給爸爸打電話，電話那頭麽說什麽，只道太累了，那邊的客房住不慣，就先回去住著。
晚上給葉水墨講故事的時候，葉水墨趴在，側頭昏昏欲睡，“今天祖奶奶罵外公。”
“罵外公？”丁依依詫異，“為什麽？”
葉水墨自己也很疑惑，“不知道，祖奶奶買了很多衣服，然後讓我乖乖聽話。”
哄好葉水墨，丁依依立刻打另一個電話，電話那頭丁大成倒是沒什麽情緒，只說自己住不慣客房，還是小巷子裏好。
這是在強顏歡笑吧，她掛下電話立刻開車往老宅子去。
到了老宅子，看見飯菜在桌上一點都沒有動，她急了，“是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我們立刻上醫院。”
她說罷就準備去幫丁大成收拾一下，卻被叫住，“爸沒事。”
丁大成嘆氣，“爸是覺得給你惹麻煩了啊。”
“什麽惹麻煩？”
無論丁依依怎麽說，對方卻再也不肯透露一句，反而是催促她早點回去。
“是我讓您受委屈了吧。”丁依依低聲說，“是不是因為祖奶奶？”
丁大成不說話，他已經活得那麽老了，挨到子女都長大了不容易，現在還要被更老的人教訓，不是不憋屈的。
“她也是為了水墨好。”丁大成嚴肅道：“爸爸受一點委屈不要緊，但是你是人家的曾媳婦，一定要懂得上下謙卑，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丁依依含淚點頭，“知道了爸爸。”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爸爸辛苦了大半輩子，到頭來自己還是讓他受委屈了。
“那邊有蒙太，我回家來陪你住上幾天。”丁依依是這麽決定的，當下也打電話和葉念墨說了，對方沒有異議。
丁大成雖然嘴裏說著麻煩，擔心這裏擔心那裏的，但是最後還是同意了，高高興興的去鋪床。
晚上，丁依依趴在床上，先和葉水墨發了晚安的信息，再和葉念墨聊天。
“準備睡了嗎？”她敲下這幾個字，覺得不夠，又返回來發了一個笑臉的符號。
信息回得不算快，“還沒有。”
“讓我猜猜？是在看書？”
“不是。”
“難道還在處理公事？”
“不死。”
“好好奇，究竟在幹什麽？”
電話鈴聲響，她接起，聲音從電話以及門外都聽得很清楚，“開門。”
下床開門，便見葉念墨拿著手機站在門外，“準備睡了。”
“你怎麽來了，我說了今天在祖宅這邊睡。”丁依依快步跟進，見他從隨身包裏拿出整整齊齊的睡衣，“你還特地回家拿了睡衣。”
葉念墨拿著睡衣褲準備去浴室，對於她的大驚小怪有點奇怪，“不是你說了今天在這裏爸這裏睡麽？”
“雖然說這樣沒錯，但是你這樣跑來跑去會很辛苦的。”
他拉近兩人距離，笑得有一絲狡黠，“沒有你在，才是真的辛苦。”
到半夜，葉念墨運動得酣暢淋漓，食不知味，而丁依依卻在第二次索取後逐漸昏昏欲睡。
“不要了。”她嘟噥著。
“睡吧，我抱著你。”葉念墨將空調打得高點，輕輕拍著她的背部。
忽然，急促的電話聲音響起，丁依依被吵醒，嘟噥道：“誰啊？”
“葉家那邊的人。”葉念墨說了一句，然後接起，掛斷後面色嚴肅，“奶奶血壓病忽然犯了。”
付鳳儀這些年保養得好，又每年都定期到日本做精細的體檢，所以身體沒有什麽大礙，就是血壓高這個問題比較棘手。
葉家家中，海子遇早就等在了門外，見到葉念墨和丁依依，便低聲道：“晚上還好好的，但到了要睡覺的時候，卻忽然倒下了。”她壓低聲音，“段醫生說有點危險。”
段醫生帶來的兩名護士急匆匆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到了二樓，葉家人全部都到齊了。
夏一涵見到兩人，默默的點頭，“做好準備。”
葉念墨心中一緊，望向緊閉的大門，雖說生老病死是常態，但一旦真的遇到了，難免看不開。
手被人抓住，掌心一暖，一股堅定的力量傳來。他看著丁依依眼裏安撫的眼神，忽然覺得能夠遇上這個人，或許也能夠笑看人生無常。
門打開，段醫生走了出來，“沒什麽大問題，但是也要做好準備。”他嘆氣，“畢竟人已經老了，身體各項技能也都開始出了問題，即便用多珍貴的藥材，多好的技術，也只是能留一天是一天了。”
“我明白，辛苦了。”葉子墨低聲說道。
他帶著夏一涵進屋，其他人自覺的等在門外。
房間內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付鳳儀正洗著氧氣，比同齡人更加年輕一點的臉龐此時也寫滿了歲月的痕跡。
葉子墨坐在她床邊，一下子就看到她蒼老手背上，因為輸液而青筋暴起。
他知道的，無論用多少珍貴的東西，總有一天媽媽還是會離開，生命是世界上用錢留不住的東西之一，時間到了，就得走了。
“別難過。”夏一涵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對躺在病床上的人有多深厚的感情。
葉子墨抓住她的手摩挲著，“說是難過，更是心疼，我只希望她能夠快快樂樂的，即便是離開的那一刻，也毫無痛苦。”
夏一涵就快哭了，“會好的，媽媽一定會好的。”
像是聽到她的呼喚，一直沈睡的付鳳儀緩緩睜開眼睛，眼珠子轉了一圈，示意給她摘掉氧氣罩。
葉子墨照做了，“媽，好點沒？”
“好點了。”付鳳儀有氣無力的朝著他勉強一笑，“你這孩子什麽表情，明明從小就是明白事理的，現在怎麽一副放不開的樣子。”
葉子墨努力的朝她微笑，“恩，是啊，所以你要好好休息，早點好起來，我才放心。”
“好不了了。”付鳳儀望著天花板，“最近啊，我總是經常夢見你爸，他就站在一條寬寬的河岸旁邊，一直朝我招手，我向他喊著吧，他也不回應我。”
1841 生命須彌之間
她停了一會，等著氣息勻了一些，這才繼續說道：“我就在想啊，你爸爸這是不是一直等得不耐煩了，所以才在催促我趕快過去。”
“媽媽，別這麽說。”夏一涵捂住嘴巴，拼命阻止自己的哭聲。
付鳳儀慈愛的看著她，“傻孩子，哭什麽呢，你年輕的時候在葉家受了不少苦難，現在是你享福的時候了。”
她身體動了動，似乎想擡起手，但最後還是放棄了，“以後這種事會越來越多，我現在要慢慢的開始為離開鋪路了，明天你們幫我看看墓地，覺得好的就拿來給我看看。”
葉子墨輕輕握著她的手，聲音帶上一絲哽咽，“好。”
“都出去吧，讓孫子們都進來讓我看看。”
夏一涵走出去，朝著大家點點頭，大家默默的走進房間。
海子遇、葉初晴、海卓軒、葉念墨、丁依依。
“奶奶，明天我就讓水墨過來陪您。”丁依依道。
付鳳儀搖頭，“算了，我這樣子不想讓孩子看見，她還太小，我不希望她過早知道人會死去這件事，我希望她能夠幸福。”
“水墨今天一直念叨著，說想要看您。”葉念墨在一旁說道：“您是她最喜歡的長輩啊。”
付鳳儀果然眼睛一亮，精神勁也足了一點，也不再反駁什麽。
因為老人要休息，眾人也只呆了一會兒就紛紛離開，付鳳儀留下了葉子墨、葉念墨和海卓軒。
丁依依和海子遇一同走到花園，傭人急匆匆的走來，“小小姐，花園灌溉系統壞了，但是修理的人遲遲沒有來，明明簽訂了合同，但卻總是拖拖拉拉的。”
海子遇沈思了一會，“和她們說，如果兩天之內沒有落實的話，我們不會再與他們有任何合作，而剩餘已經繳納的費用，我麽也會追繳回來。”
傭人點頭離開，丁依依讚嘆道：“如果司文冰知道你為了等他回來，主動攬下了管家的工作，不知道會怎麽想。”
“我只是想保留他真實存在的痕跡，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發現自己的位置已經有人頂替了，可能就會再次離開。海子遇輕聲說道：“而且我也怕在等待的日子裏，如果有一天我醒來，發現已經記不清和他之間的點點滴滴，那又該怎麽辦？”
這一刻，丁依依知道她是脆弱的，等待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的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更不用說海子遇和對方之間什麽關系都沒有。
不是戀人，甚至不是主仆，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朋友。
“小姐，這是老夫人最近的營養餐單子，段醫生已經看過了，現在請您過目。”另外一名傭人過來了。
海子遇一改之前頹廢的表情，接過單子聚精會神的看著，覺得不理想的地方就勾畫起來。
丁依依悄悄的離開，她知道，以前那個只有美貌，卻十分膽小不善於交際的海子遇已經不見了，即便日後只有一個人走，相信她也不會迷失吧。
自從付鳳儀病了以後，葉家上下每個人的神經都在繃緊，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麽問題，這一天，葉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當傭人來通知，傲雪來看付鳳儀的時候，海子遇也吃了一驚。
她和傲雪之間有一個永遠說不出口的秘密，這個秘密讓兩個人更加的親近，也讓海子遇發現，自己無法擺脫她的桎梏。
比如在這個時候，舅媽也在，按理說出於保護舅媽的心裏，她並不想讓傲雪進來，但是容不得她不願意。
那個秘密，即便是死也不能說出去。“讓她進來。”
“奶奶還好嘛？”傲雪一進門就緊緊張張的問道。
海子遇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祖奶奶生病的事情，今天家裏的大人都不在，只有她和舅媽、舅舅在家。
丁依依帶著葉水墨來陪著付鳳儀，見到她也是一楞。
“水墨，過來讓阿姨看看。”看到葉水墨，傲雪眼神一亮。
葉水墨看向媽媽，在得到對方眼神同意的時候才走向傲雪，這一幕刺痛了傲雪。
她的孩子，也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麽？而她同樣需要看別人的臉色才能觸碰孩子。
“你來做什麽？”葉念墨恰好從樓上下來，看到傲雪後神色一緊，下意識把丁依依拉到身後。
傲雪心中一痛，卻落落大方，“聽說奶奶病了，明耀沒辦法過來，所以我就來看看。”
付鳳儀知道傲雪來了，便讓傭人帶她進去，眾人也不好說些什麽。
半個小時候，傲雪從付鳳儀的房間中走出來，很利落的告辭了。
出了葉家大門，已經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在等著，司機道：“老夫人說，這裏不好打車，所以送您回去。”
“那謝謝你了。”傲雪欣然接受。
到了高級公寓，她下車，司機卻也跟著下車，“請等一等。”
她轉身，“有事？”
“老夫人說，希望傲雪小姐不要忘記答應她的事情。”
“請再次傳達我的意思，不會忘記的。”傲雪朝對方點頭致意。
小區裏孩子跑來跑去，她的後背不小心被撞了一下，司機急忙伸手去扶她，樓上，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傲雪開門，立刻被屋裏濃重的煙味逼得受不了，“嚴明耀，抽煙就請滾出去外面抽。”
“那個男人是誰？”嚴明耀窩在沙發上，眼神陰鷙的看著他，桌子上的煙灰缸裏已經有十幾根煙頭。
傲雪脫鞋，“我沒有必要和你報告行蹤。”
嚴明耀痛苦極了，“葉念墨、那個叫冬青的，難道你還不夠嗎？現在還想要再撥撩其他男人？”
“懶得和你這個煙鬼說話。”傲雪疾步走進房間，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間門。
客廳，嚴明耀痛苦的抱著頭顱，他也不想這樣，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越來越不相信她，總覺得她不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就會出事。
危機感，濃烈的危機感，說不定她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和別的男人調情。
不，她不會這樣的，嚴明耀，你是把她置於什麽樣的地位？
雖然她愛的是葉念墨，和那個叫冬青的男人也有一段情，但是她畢竟嫁給了他不是嗎，這就是一生的承諾啊。
他心裏篤定剛才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想太多造成的，便走到門口，敲門，“小雪，剛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門依舊沒開，這是結婚後兩人相處的常態，他繼續討好道：“我去定餐廳，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菜？越南菜還是印度菜？”
門開了，傲雪直接朝著門口走，“我不回來吃，你自己去吃吧。”
“你去哪裏？”嚴明耀拉著她的手，低聲下氣道：“我知道剛才是我的問題，這個我和你道歉。”
傲雪不肯聽，冷漠的看著他，“說完了？說完我就走了。”
“你是不是要去見別的男人？葉念墨還是冬青？”嚴明耀在她身後陰冷的問道。
他的胸膛劇烈的浮動著，拳頭越縮越緊，神經繃得緊緊的，如果面前的人點頭，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呵呵，在你心裏我就是做這種事情的人對吧，只要一出去就是找男人對吧，如果你要這樣想，我沒意見。”
嚴明耀理智的神經崩壞，他一把拉過人壓在墻壁上，手掌已經高高揚起，“你說什麽？”
傲雪呼吸停頓一下，但是並未躲閃，她直視著揚在半空中的手掌，“為什麽不打下來？”
她冷笑，“之前不是打過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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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直往這邊瞧。
正巧葉念墨遞給她一張濕紙巾，她側頭，恍然大悟，感情是看身邊的人。
心裏忽然有點不爽，感覺自己的寶物被窺探了。
葉念墨正想收回手，忽然被拉住，他詫異的看著牽著自己拼命往下走的女人，“怎麽了，這麽生龍活虎？”
“沒事，就想快走。”才不會告訴他，是因為嫉妒別的女人看他，所以才這樣的呢！
他望著前方的背影以及交握的手，長腿怡然自得的跟著，算了，這樣牽手也很不錯呢。
幾人都玩得盡興，晚上吃完飯，葉念墨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三四個人。
“放這裏可以吧。”來人拿著大錘子比劃著，“那烏龜太大了，池子必須這麽挖才行，然後周圍放上一些什麽玳瑁啊，便宜的螢石啊等等。”
丁大成看著待在水箱裏的烏龜激動極了，天知道他其實一直都在想著那只烏龜，結果就有了這麽一個大驚喜。
“散步的時候正巧看到了，就買回來了。”葉念墨說得輕描淡寫。
丁依依無情戳破，散步會散步到火山口去？你看鞋子上都沾上火山特有的紅色泥土了。
不管怎麽說，丁大成開心極了，跑前跑後的張羅著怎麽擺放烏龜，還特地讓丁依依立刻上網查一查烏龜要怎麽養，吃什麽，這歡樂的鬧騰到了晚上十點多。
房間。
丁依依洗好澡，盯著穿著老人汗衫怡然自得的坐在藤椅的葉念墨發笑。
兩人比預計的多留了一天，所以衣服沒有帶夠，而丁大成拿出了自己沒有穿過的全新汗衫。
她可忘不了他手裏拿到汗衫時候眼裏閃過的一絲無奈。
“挺合適你的嘛。”她故意走到他面前，指著汗衫透出來的兩點，“激凸了哦。”
葉念墨大手一拍，讓人岔開往大腿兩邊坐，輕描淡寫道：“這兩天很活躍。”
“才沒有。”這個姿勢讓丁依依感覺到不好意思，他們房間下面正對著客廳，此時還能聽見客廳傳來越劇的聲音，偶爾還有丁大成跟著唱的聲音。
肢體的接觸讓兩人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看著對方的眼神也越來越炙熱，正當葉念墨上下其手的時候，門忽然“蹦”了一下。
正在欲望之中的兩人都嚇了一跳，身體猛然緊繃，丁依依以為丁大成進來了，急忙從他大腿上跳下，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
“沒人。”葉念墨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正在突突突的跳，剛才那響亮的一下，差點讓小兄弟軟了下去。
他走到門口，撥了撥鎖頭，應該是鎖頭壞了，而外面的走廊正好開著窗戶，有過堂風，一下子就把本來關好的門吹開了。
“我忘記這鎖壞掉了。”丁依依後知後覺。
1839 回東江市
葉念墨默默記下，將換鎖頭弄成明天第一大事。
丁依依看著他轉身，視線移到腹下三寸，看著那昂揚有些臉紅。
將人壓在床上，溫度跟隨著親吻逐漸攀升，葉念墨垂眸看著情動的女人，微微一挺身。
“嘎吱嘎吱。”
床上的兩人猛地停止了動作，他輕微動了動手臂，又是一聲“嘎吱。”
嘎吱聲伴隨著丁大成嘹亮額歌喉傳來，丁依依有些尷尬的抓著他的手臂，“忘記說了，這床是木質的，可能太久沒回來，有點潮。”
說道後面，看到壓在身上的人那得不到滿足的眼神，她識相的閉嘴了。
葉念墨感覺太陽穴在突突突的動著，每動一次都在挑戰著生理和心理的承受能力。
身下之人的肩膀在抖動著，明顯在憋笑，丁依依也覺得這樣不對，但就是覺得十分有趣。
“抱緊。”耳邊忽然有低語，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帶著被子就被人攬著翻下床了。
因為有被子墊著，根本不痛，她七手八腳的掀開被子，下一秒雙手就被禁錮。
葉念墨揚眉，帶著一絲痞氣，“這裏隔音不算太好吧，不要發出聲音，剛才還有床隔著，現在可沒有。”
被帶入歡愉卻不敢叫的丁依依發現，葉念墨真是一個愛報仇並且腹黑的男人！
在家的生活是愉快的，但是很快葉念墨和丁依依又要回東江市了，一早上丁依依一直纏著丁大成，。
雖然丁大成不說，但是眼眶也是紅的，顯然很舍不得，吃飯的時候也沈默了很多。
葉念墨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索性找到丁依依，“有沒有考慮過把爸重新接回東江市？”
丁依依何嘗沒有想過，按理說爸對東江市是不陌生的，畢竟從小就在那裏長大，而且也有房子，當初來兆南市也是因為腿腳傷了不方便。
可是現在她也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也有自己的朋友圈，要不要讓他回去呢？
“我不知道。”丁依依實話實說，她擔心好心辦了壞事，“我去問問他吧。”
丁大成一聽要接他回東江市，臉搖得像撥浪鼓，“不用不用，我在這裏就行，去了又要麻煩你記掛我，而且我現在腿腳也不方便。”
他語重心長道：“只要有空啊，給我打個電話，然後發一些孫子孫女的照片給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如果是以前的丁依依，或許就會以為這是老人家的心願而遵從，但是經歷了那麽多，她也更加敏銳了些。
明明說這些話的時候爸都不敢看他，想必這些都不是真心話吧，他只是擔心會拖累了她而已。
想起這幾天，偶爾晚上下樓的時候，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明明電視裏那麽歡樂的劇情，他卻也只是看著，現在她理解了，那種情緒較孤獨。
“爸爸，要不就去東江市住兩個月，這樣交替著，你也可以換心情？”她開始試圖游說。
丁大成說什麽都不答應，最後幹脆跑出門找人玩象棋了。
下午，葉念墨找了丁大成，半個小時候出來後立刻被丁依依拉到一邊。
“怎麽樣？爸爸願不願意和我們走。”她緊張極了，說實話如果他願意走是最好不過的了。
葉念墨先是嚴肅的看著她，隨後眉頭一松，“可以。”
“真的，你真棒！”丁依依吻了他臉頰一下，“用什麽辦法”
他挑眉看她，不客氣道：“這個謝禮太輕，說罷點了點唇。”
丁依依嬌嗔的看著他一眼，踮起腳尖，卻只到他的下班。
高高在上的人配合的低下頭，唇瓣無縫對接。
“兩個字。”葉念墨帶著笑意，“孫女。”
丁大成決定回東江市小住兩個月，葉念墨花了一天的時間就找好了看門的人，丁大成對這高效率的女婿真是越來越滿意了。
到了東江市，葉念墨將人載到丁家祖屋，那裏也長期有人看守，在丁依依失蹤的那半年，這裏更是讓葉念墨裝修得如同童話仙境一樣。
剛到東江市，葉念墨手機就響個不停，他只好把人載到了祖屋，然後先去處理工作。
“爸，真的不考慮和我們一起住嗎？房間有很多。”
丁大成很堅決，“不用，我這老頭子住在這裏挺好，要是和你們住，我反而不自在。”他倒是心心念念著葉水墨，“改天把水墨帶出來我看看？”
丁依依笑，“不用改天，明天就帶水墨來見您。”
第二天，盡管約好的時間是早上十點，丁大成八點就一直頻頻站在門外，一些老街坊看到他也是很感慨，左邊一句右邊一句，時間倒是過得很快。
十點多，一輛保時捷開進小巷，鄰居打趣道：“一看到豪車句知道是老丁你們家的。”
丁大成樂呵呵的，伸長了脖子等著。
被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樣的葉水墨被牽下車子，蒙太一下車就皺著眉頭，“怎麽這巷子一股味道。”
葉水墨一聽，還真的左嗅嗅右邊嗅嗅，“蒙姨，什麽味道？”
“小水墨？”
葉水墨偏頭，知道面前這笑得開心，滿臉皺紋的老人叫外公，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但是她還是知道的。
“外公。”她乖乖喊道。
丁大成開心應下，“小水墨還記得外公，外公很開心。”
葉水墨點頭，“因為外公長得和媽媽一樣。”
這麽一說，丁大成更開心了，拉著葉水墨進屋去。
“水墨口渴了吧，外公給你拿飲料喝。”
蒙太在一旁插話，“別喝飲料了吧，對孩子的牙齒不好。”
“也對，那外公給你倒杯水喝吧。”丁大成樂呵呵的拿起桌子上的水壺，往杯子裏倒滿水。
蒙太看著玻璃杯，再看著把手已經有些脫漆的水杯把手，皺著眉頭沒有說什麽。
回家的時候，蒙太說要帶著葉水墨去洗澡，連一刻都不能等。
“小姐玩得一身汗，不洗澡容易著涼。”
丁依依想著也是，就隨著她去了。浴室裏，蒙太給葉水墨洗手臂。
將沐浴露放在浴球上，她認真搓著葉水墨的胳膊，直到皮膚開始泛紅，葉水墨痛得喊出聲，“蒙姨，痛啦。”
“小姐要記住哦，不能從那些小市民裏學習不好的習慣。”蒙太放緩了力道，但是語氣還是很嚴肅。
葉水墨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什麽叫不好的習慣。”
“比如用手抓東西吃，用不幹凈的被子喝水，沒有女孩的樣子等等。”蒙太很擔心，如果孩子一直和不好的東西在一起，那也會變得粗俗的。
葉水墨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但還是點點頭，她已經初步了解到，每當蒙姨說什麽她不懂的話時，只要點頭就可以了，她可不在乎自己聽懂了沒有。
公園
一大一小的身影坐在長凳上，不遠處一群孩子正在玩滑梯，你推我擋的，因為剛下過雨，地面上濕滑不已，孩子門踩著泥坑笑著跑來跑去。
“外公。”
“恩。”
“你覺得夕陽為什麽是紅的。”
“因為這是自然定律，就好像西瓜一定是甜的不會是鹹的。”
“那為什麽西瓜一定是甜的不會是鹹的。”
“因為這是自然定律，就好像夕陽是紅的一樣。”
“那為什麽夕陽是紅的。”
“唉，水墨，換一個話題吧。”
“什麽是自然定律。”
“就是不是人為改變的定律，比如夕陽是紅的，西瓜是甜的。”
丁大成嘆息，很早之前他見過葉水墨，那時候這個孩子還比較內斂，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活潑，話也比較多。
“不去和那群孩子玩嗎”他看著遠方玩耍的孩子，雖然現在活潑了很多，但和其他孩子比起來顯然還不夠。
葉水墨看著身上洛麗塔風格的衣服，搖頭，“不行，衣服會臟的，”她看著其他孩子圍站一團，眼裏有些羨慕，“蒙姨說衣服不能弄臟。”
“可是衣服就是拿來弄臟的啊。”丁大成奇怪的說。
葉水墨還是有些遲疑站坐在那裏，不遠處的孩子已經開始玩起丟沙包游戲，笑聲傳得很遠。
“你媽媽小時候很少玩這個游戲。”他看著遠處正在丟沙包的孩子，“那時候你外婆一直在生病，那時候你媽媽還在上學，但是放學之後就要立刻回家照顧你外婆。”
丁大成想到以前父女相依為命的日子，雖然最後人沒有救回來，但是丁依依卻懂事了很多，從來不會吵著要什麽禮物，放學的時候也是乖巧的回家做飯。
沙包在空中滑了一個弧線，丁大成起身正好截住，將沙包遞給葉水墨，“你是在替你媽媽完成童年啊。”
“爺爺，能把沙包還給我們嗎？”孩子們隔空喊著。
丁大成輕輕推著她的肩膀，“很好玩的，水墨應該也想試試吧。”
黃昏，門衛看著臟兮兮的兩人，要不是葉水墨那張臉，他估摸著就以為是從哪裏來的流浪漢了。
“外公，我玩得可好了，打中了三個人哦。”葉水墨牽著他的手，一邊小步奔跑著，聲音如同百靈鳥般清脆。
“我們家水墨果然很厲害啊，明天再去找他們玩吧。”丁大成笑著按下密碼領著她進去。
嚴肅的老人聲音響起，“水墨，你怎麽了？”
付鳳儀今日與那些老姐妹相聚，時間還早，便來看看葉水墨。
索菲亞說，葉水墨的外公帶她出門玩，她倒也沒有覺得不妥，便安心等待，沒想到看見臟兮兮，渾身泥土的葉水墨。
1840 不同的愛
“祖奶奶。”葉水墨高興得撲過去，地板被踩出了好幾個泥腳印。
付鳳儀看不過去了，立刻讓蒙太帶她去洗澡，“一定要好好清洗，還有讓段醫生來一下，孩子免疫力差，說不準會生病的。”
“老夫人。”丁大成覺得這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沒事的，孩子就是要跑啊跳的，以前依依都是這樣的，沒啥事。”
“水墨她外公，”付鳳儀有些不開心，“水墨從小是被我含在嘴裏撫養的，一點點苦和臟東西都沒有沾過，而且她是一個女孩子，玩得這麽野以後怎麽能夠變成淑女呢？”
丁大成雖然不讚同她的意見，但好歹對方年紀也大了，也不好意思和對方爭辯，“也對也對，我啊，就是想讓這孩子玩得開心點。”
“玩得開心也有很多方式，比如談鋼琴，芭蕾課，這些都是很好的游戲嘛。”付鳳儀也沒有那麽生氣了，轉而希望丁大成能夠認同自己的觀點。
丁大成嘖嘖稱奇，“原來水墨這麽厲害呢，教得好，教得好！”
葉水墨洗了澡，又換上了新衣服，整個人又像是公主一樣，付鳳儀和丁大成坐了一會，說了一些客套話，這才離開。
晚上，丁依依和葉念墨去參加一個商業晚宴還沒有回來，蒙太看時間不早了，拉著葉水墨去睡覺。
葉水墨還在用iPad看動漫，看得興頭上，可憐兮兮的看著丁大成。
“這外公可不能幫你。”丁大成拉著她的手上樓，“外公帶你去睡覺，睡覺起來，爸爸媽媽就回來了。”
等人睡下後，丁大成一個人拿著iPad來到院子，丁依依這幾天忙，他自告奮勇的要來照顧孫女。
擔心她無聊，丁依依還教他用iPad和別人下象棋，昨天他已經試過了，果然很棒啊。
院子很安靜，他一眼瞥到院子一抹亮色，那不是今天孫女穿的衣服麽？衣服上面還沾了泥土，被隨便丟在一旁。
他還記得今天孫女說過很喜歡這條裙子呢。將裙子撿起來，他抖開，發現裙子完好無缺，洗洗就幹凈了。
這衣服才穿沒幾次就丟掉也太浪費了，他幹脆把衣服卷卷打包，帶回房間了。
次日，付鳳儀特地來看葉水墨，她回去想了很久，實在是不放心吶。
看到葉水墨又穿著昨天的衣服，她怒了，“蒙太，蒙太。”
蒙太急忙沖出來，“老夫人。”
“這衣服怎麽能再穿？我不是讓你把這衣服處理了嗎？”
“我是處理了啊，小姐你從哪裏翻到的？”
丁大成本來在房間，聽到付鳳儀的聲音後想著要出來打聲招呼比較好，聞言道：“是我拿回來的，這不是一點都沒壞麽，還能穿啊。”
“水墨，祖奶奶帶你去買衣服。付鳳儀也不說什麽，拉著葉水墨就往外走。”
丁大成心裏有點不舒坦，總覺得對方在嫌棄自己，不過對方愛曾孫女也是情有可原，也不能說什麽。
下午丁依依回家的時候，看到沙發上整整一拍購物袋，隨便掀開都是一件新衣服。
“怎麽有那麽多衣服？”她問索菲亞。
“老夫人來了，帶著小姐去買了很多衣服。”索菲亞說。
她點頭，上下看了一眼，“爸呢？”
“老先生回去了呢，說是有空再來找小姐玩。”索菲亞覺得那老人挺可憐的，走到時候孤零零一個人。
丁依依詫異，明明早上還說了要一起吃晚飯，怎麽就回去了。
她急忙給爸爸打電話，電話那頭麽說什麽，只道太累了，那邊的客房住不慣，就先回去住著。
晚上給葉水墨講故事的時候，葉水墨趴在，側頭昏昏欲睡，“今天祖奶奶罵外公。”
“罵外公？”丁依依詫異，“為什麽？”
葉水墨自己也很疑惑，“不知道，祖奶奶買了很多衣服，然後讓我乖乖聽話。”
哄好葉水墨，丁依依立刻打另一個電話，電話那頭丁大成倒是沒什麽情緒，只說自己住不慣客房，還是小巷子裏好。
這是在強顏歡笑吧，她掛下電話立刻開車往老宅子去。
到了老宅子，看見飯菜在桌上一點都沒有動，她急了，“是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我們立刻上醫院。”
她說罷就準備去幫丁大成收拾一下，卻被叫住，“爸沒事。”
丁大成嘆氣，“爸是覺得給你惹麻煩了啊。”
“什麽惹麻煩？”
無論丁依依怎麽說，對方卻再也不肯透露一句，反而是催促她早點回去。
“是我讓您受委屈了吧。”丁依依低聲說，“是不是因為祖奶奶？”
丁大成不說話，他已經活得那麽老了，挨到子女都長大了不容易，現在還要被更老的人教訓，不是不憋屈的。
“她也是為了水墨好。”丁大成嚴肅道：“爸爸受一點委屈不要緊，但是你是人家的曾媳婦，一定要懂得上下謙卑，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丁依依含淚點頭，“知道了爸爸。”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爸爸辛苦了大半輩子，到頭來自己還是讓他受委屈了。
“那邊有蒙太，我回家來陪你住上幾天。”丁依依是這麽決定的，當下也打電話和葉念墨說了，對方沒有異議。
丁大成雖然嘴裏說著麻煩，擔心這裏擔心那裏的，但是最後還是同意了，高高興興的去鋪床。
晚上，丁依依趴在床上，先和葉水墨發了晚安的信息，再和葉念墨聊天。
“準備睡了嗎？”她敲下這幾個字，覺得不夠，又返回來發了一個笑臉的符號。
信息回得不算快，“還沒有。”
“讓我猜猜？是在看書？”
“不是。”
“難道還在處理公事？”
“不死。”
“好好奇，究竟在幹什麽？”
電話鈴聲響，她接起，聲音從電話以及門外都聽得很清楚，“開門。”
下床開門，便見葉念墨拿著手機站在門外，“準備睡了。”
“你怎麽來了，我說了今天在祖宅這邊睡。”丁依依快步跟進，見他從隨身包裏拿出整整齊齊的睡衣，“你還特地回家拿了睡衣。”
葉念墨拿著睡衣褲準備去浴室，對於她的大驚小怪有點奇怪，“不是你說了今天在這裏爸這裏睡麽？”
“雖然說這樣沒錯，但是你這樣跑來跑去會很辛苦的。”
他拉近兩人距離，笑得有一絲狡黠，“沒有你在，才是真的辛苦。”
到半夜，葉念墨運動得酣暢淋漓，食不知味，而丁依依卻在第二次索取後逐漸昏昏欲睡。
“不要了。”她嘟噥著。
“睡吧，我抱著你。”葉念墨將空調打得高點，輕輕拍著她的背部。
忽然，急促的電話聲音響起，丁依依被吵醒，嘟噥道：“誰啊？”
“葉家那邊的人。”葉念墨說了一句，然後接起，掛斷後面色嚴肅，“奶奶血壓病忽然犯了。”
付鳳儀這些年保養得好，又每年都定期到日本做精細的體檢，所以身體沒有什麽大礙，就是血壓高這個問題比較棘手。
葉家家中，海子遇早就等在了門外，見到葉念墨和丁依依，便低聲道：“晚上還好好的，但到了要睡覺的時候，卻忽然倒下了。”她壓低聲音，“段醫生說有點危險。”
段醫生帶來的兩名護士急匆匆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到了二樓，葉家人全部都到齊了。
夏一涵見到兩人，默默的點頭，“做好準備。”
葉念墨心中一緊，望向緊閉的大門，雖說生老病死是常態，但一旦真的遇到了，難免看不開。
手被人抓住，掌心一暖，一股堅定的力量傳來。他看著丁依依眼裏安撫的眼神，忽然覺得能夠遇上這個人，或許也能夠笑看人生無常。
門打開，段醫生走了出來，“沒什麽大問題，但是也要做好準備。”他嘆氣，“畢竟人已經老了，身體各項技能也都開始出了問題，即便用多珍貴的藥材，多好的技術，也只是能留一天是一天了。”
“我明白，辛苦了。”葉子墨低聲說道。
他帶著夏一涵進屋，其他人自覺的等在門外。
房間內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付鳳儀正洗著氧氣，比同齡人更加年輕一點的臉龐此時也寫滿了歲月的痕跡。
葉子墨坐在她床邊，一下子就看到她蒼老手背上，因為輸液而青筋暴起。
他知道的，無論用多少珍貴的東西，總有一天媽媽還是會離開，生命是世界上用錢留不住的東西之一，時間到了，就得走了。
“別難過。”夏一涵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對躺在病床上的人有多深厚的感情。
葉子墨抓住她的手摩挲著，“說是難過，更是心疼，我只希望她能夠快快樂樂的，即便是離開的那一刻，也毫無痛苦。”
夏一涵就快哭了，“會好的，媽媽一定會好的。”
像是聽到她的呼喚，一直沈睡的付鳳儀緩緩睜開眼睛，眼珠子轉了一圈，示意給她摘掉氧氣罩。
葉子墨照做了，“媽，好點沒？”
“好點了。”付鳳儀有氣無力的朝著他勉強一笑，“你這孩子什麽表情，明明從小就是明白事理的，現在怎麽一副放不開的樣子。”
葉子墨努力的朝她微笑，“恩，是啊，所以你要好好休息，早點好起來，我才放心。”
“好不了了。”付鳳儀望著天花板，“最近啊，我總是經常夢見你爸，他就站在一條寬寬的河岸旁邊，一直朝我招手，我向他喊著吧，他也不回應我。”
1841 生命須彌之間
她停了一會，等著氣息勻了一些，這才繼續說道：“我就在想啊，你爸爸這是不是一直等得不耐煩了，所以才在催促我趕快過去。”
“媽媽，別這麽說。”夏一涵捂住嘴巴，拼命阻止自己的哭聲。
付鳳儀慈愛的看著她，“傻孩子，哭什麽呢，你年輕的時候在葉家受了不少苦難，現在是你享福的時候了。”
她身體動了動，似乎想擡起手，但最後還是放棄了，“以後這種事會越來越多，我現在要慢慢的開始為離開鋪路了，明天你們幫我看看墓地，覺得好的就拿來給我看看。”
葉子墨輕輕握著她的手，聲音帶上一絲哽咽，“好。”
“都出去吧，讓孫子們都進來讓我看看。”
夏一涵走出去，朝著大家點點頭，大家默默的走進房間。
海子遇、葉初晴、海卓軒、葉念墨、丁依依。
“奶奶，明天我就讓水墨過來陪您。”丁依依道。
付鳳儀搖頭，“算了，我這樣子不想讓孩子看見，她還太小，我不希望她過早知道人會死去這件事，我希望她能夠幸福。”
“水墨今天一直念叨著，說想要看您。”葉念墨在一旁說道：“您是她最喜歡的長輩啊。”
付鳳儀果然眼睛一亮，精神勁也足了一點，也不再反駁什麽。
因為老人要休息，眾人也只呆了一會兒就紛紛離開，付鳳儀留下了葉子墨、葉念墨和海卓軒。
丁依依和海子遇一同走到花園，傭人急匆匆的走來，“小小姐，花園灌溉系統壞了，但是修理的人遲遲沒有來，明明簽訂了合同，但卻總是拖拖拉拉的。”
海子遇沈思了一會，“和她們說，如果兩天之內沒有落實的話，我們不會再與他們有任何合作，而剩餘已經繳納的費用，我麽也會追繳回來。”
傭人點頭離開，丁依依讚嘆道：“如果司文冰知道你為了等他回來，主動攬下了管家的工作，不知道會怎麽想。”
“我只是想保留他真實存在的痕跡，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發現自己的位置已經有人頂替了，可能就會再次離開。海子遇輕聲說道：“而且我也怕在等待的日子裏，如果有一天我醒來，發現已經記不清和他之間的點點滴滴，那又該怎麽辦？”
這一刻，丁依依知道她是脆弱的，等待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的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更不用說海子遇和對方之間什麽關系都沒有。
不是戀人，甚至不是主仆，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朋友。
“小姐，這是老夫人最近的營養餐單子，段醫生已經看過了，現在請您過目。”另外一名傭人過來了。
海子遇一改之前頹廢的表情，接過單子聚精會神的看著，覺得不理想的地方就勾畫起來。
丁依依悄悄的離開，她知道，以前那個只有美貌，卻十分膽小不善於交際的海子遇已經不見了，即便日後只有一個人走，相信她也不會迷失吧。
自從付鳳儀病了以後，葉家上下每個人的神經都在繃緊，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麽問題，這一天，葉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當傭人來通知，傲雪來看付鳳儀的時候，海子遇也吃了一驚。
她和傲雪之間有一個永遠說不出口的秘密，這個秘密讓兩個人更加的親近，也讓海子遇發現，自己無法擺脫她的桎梏。
比如在這個時候，舅媽也在，按理說出於保護舅媽的心裏，她並不想讓傲雪進來，但是容不得她不願意。
那個秘密，即便是死也不能說出去。“讓她進來。”
“奶奶還好嘛？”傲雪一進門就緊緊張張的問道。
海子遇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祖奶奶生病的事情，今天家裏的大人都不在，只有她和舅媽、舅舅在家。
丁依依帶著葉水墨來陪著付鳳儀，見到她也是一楞。
“水墨，過來讓阿姨看看。”看到葉水墨，傲雪眼神一亮。
葉水墨看向媽媽，在得到對方眼神同意的時候才走向傲雪，這一幕刺痛了傲雪。
她的孩子，也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麽？而她同樣需要看別人的臉色才能觸碰孩子。
“你來做什麽？”葉念墨恰好從樓上下來，看到傲雪後神色一緊，下意識把丁依依拉到身後。
傲雪心中一痛，卻落落大方，“聽說奶奶病了，明耀沒辦法過來，所以我就來看看。”
付鳳儀知道傲雪來了，便讓傭人帶她進去，眾人也不好說些什麽。
半個小時候，傲雪從付鳳儀的房間中走出來，很利落的告辭了。
出了葉家大門，已經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在等著，司機道：“老夫人說，這裏不好打車，所以送您回去。”
“那謝謝你了。”傲雪欣然接受。
到了高級公寓，她下車，司機卻也跟著下車，“請等一等。”
她轉身，“有事？”
“老夫人說，希望傲雪小姐不要忘記答應她的事情。”
“請再次傳達我的意思，不會忘記的。”傲雪朝對方點頭致意。
小區裏孩子跑來跑去，她的後背不小心被撞了一下，司機急忙伸手去扶她，樓上，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傲雪開門，立刻被屋裏濃重的煙味逼得受不了，“嚴明耀，抽煙就請滾出去外面抽。”
“那個男人是誰？”嚴明耀窩在沙發上，眼神陰鷙的看著他，桌子上的煙灰缸裏已經有十幾根煙頭。
傲雪脫鞋，“我沒有必要和你報告行蹤。”
嚴明耀痛苦極了，“葉念墨、那個叫冬青的，難道你還不夠嗎？現在還想要再撥撩其他男人？”
“懶得和你這個煙鬼說話。”傲雪疾步走進房間，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間門。
客廳，嚴明耀痛苦的抱著頭顱，他也不想這樣，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越來越不相信她，總覺得她不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就會出事。
危機感，濃烈的危機感，說不定她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和別的男人調情。
不，她不會這樣的，嚴明耀，你是把她置於什麽樣的地位？
雖然她愛的是葉念墨，和那個叫冬青的男人也有一段情，但是她畢竟嫁給了他不是嗎，這就是一生的承諾啊。
他心裏篤定剛才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想太多造成的，便走到門口，敲門，“小雪，剛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門依舊沒開，這是結婚後兩人相處的常態，他繼續討好道：“我去定餐廳，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菜？越南菜還是印度菜？”
門開了，傲雪直接朝著門口走，“我不回來吃，你自己去吃吧。”
“你去哪裏？”嚴明耀拉著她的手，低聲下氣道：“我知道剛才是我的問題，這個我和你道歉。”
傲雪不肯聽，冷漠的看著他，“說完了？說完我就走了。”
“你是不是要去見別的男人？葉念墨還是冬青？”嚴明耀在她身後陰冷的問道。
他的胸膛劇烈的浮動著，拳頭越縮越緊，神經繃得緊緊的，如果面前的人點頭，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呵呵，在你心裏我就是做這種事情的人對吧，只要一出去就是找男人對吧，如果你要這樣想，我沒意見。”
嚴明耀理智的神經崩壞，他一把拉過人壓在墻壁上，手掌已經高高揚起，“你說什麽？”
傲雪呼吸停頓一下，但是並未躲閃，她直視著揚在半空中的手掌，“為什麽不打下來？”
她冷笑，“之前不是打過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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