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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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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春……春奈……”腰間被女人的手使勁擰住, 二殿下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卻在下一瞬強自收斂,勉強掛出個虛假的笑容, “你怎麽來了?”

“誰讓你們太慢了!”女人不滿地顰起秀眉道,“我實在等不及了,所以拜托斑君送我過來,結果我一來就聽到你在扉間君面前說我的壞話?”

“宇智波斑他肯定是故意的!”二殿下跳腳道。

然而這抱怨卻在女人毫不猶豫地踩了他一腳之後頓時消音了:“藤原大輔!不準這麽說斑君!明明就是你太拖拉了!婚禮都準備好了!賓客雲集,結果你居然還沒有把扉間君帶來!”

說著女人便擠開二殿下, 湊到我面前調皮地笑道:“扉間君好久不見, 卻不曾想你和斑君居然真的成了一對!”

說著女人踮起腳尖拍了拍我的肩膀,感嘆道:“我那時就與你說過, 要小心斑君, 他就像暗中捕獵的獵豹, 無時無刻不在觀察你的弱點。”女人皺了皺鼻子, 有些失落道, “我當時還說讓扉間君千萬小心,不能被斑君找到弱點,被他一擊必殺!結果扉間君最後居然還是被斑君拿下了。”

“姬君別來無恙。”我笑道, “如今我應該改口稱姬君為夫人了吧。”

“不要叫夫人。”女人對這個稱呼十分嫌棄, “藤原大輔都還被人叫殿下, 我怎麽就成夫人了?聽上去就好老。”

我從善如流地改口道:“當年姬君慧眼如炬, 我實在佩服。誰承想如今真的如姬君所言, 我與他走到了一塊呢?”

“嘿嘿。”女人笑得愈發燦爛, 將試圖湊上來的二殿下推到一邊道, “我的眼光一向很準的!”

說著女人不知想到了什麽, 以扇掩面沖我小聲道:“對了,扉間君!我當初是不是沒有說錯?斑君真的很溫柔對不對?”

“這個嘛……”想到他試圖以邪神祭祀召喚我, 還有膽敢染指黃泉衍化,截流星球本源的瘋狂舉動,以及將朝堂中人的靈魂切割的行為,我實在說不出來“溫柔”這兩個字,但我想到他在我面前那些溫順乖巧的模樣,還有他在我面前笑得十分寵溺的樣子,眼底滿盈的柔情,又讓我覺得“溫柔”這兩個字的確配得上他。

“怎樣怎樣?”女人眼裏透出滿滿地催促,恨不得我下一秒就給宇智波斑蓋棺定論。

“他有時候的確——”我遲疑道。

卻被一只手突兀地勒住脖子,然後我就被二殿下強硬地擠到了一邊:“千手扉間!上杉春奈!你們一個是我的小夥伴,一個是我的夫人,就這麽當著我的面討論別的男人,真的好嗎?!”

“藤原大輔!”女人神色不滿道,“我跟扉間君聊幾句怎麽了?斑君那麽強大溫柔的人肯定對扉間君也很好啊!我也想知道成為斑君的伴侶會被斑君怎麽對待嘛!”

“你——!”二殿下氣得跳腳道,“上杉春奈,你是我的夫人!我!的!夫!人!”

“那又怎樣?”女人不甚在意道,說著還沖二殿下做了個鬼臉,“你都知道我以前追斑君追了十年,我現在關心一下扉間君和斑君的事怎麽了?你這張老臉我都看煩了,無論是扉間君還是斑君,他們都比你好看多了!”

說著女人便丟下二殿下,引著我快步往前行去,還偏頭沖我笑道:“扉間君,我們不要管後面那個幼稚鬼了!他就會給斑君找麻煩,還是我直接帶你去吧!”

“有勞姬君。”我欣然點頭,也將身後跳腳的二殿下拋到腦後。如今看來,二殿下與上杉姬君也算良緣一樁,只不過這都喜歡借我和宇智波斑刺激對方的性子……還真不知是誰從誰那裏學過來的。

雖說姬君開口無需管身後的二殿下,但他還是緊趕慢趕跟上了我們二人的步伐,且嘴裏還在不住地抱怨。也就在他們左一言右一語的互懟中,我們到了。

轉過長長的宮殿走廊,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座精致繁覆的庭院,其間以紅綢彩娟點綴,各色彩蝶翻飛,無數水靈游鯉化作真實的人形在賓客間穿行,點點暖金色的微芒漂浮在空中,將庭院映襯得愈發美輪美奐。

那些大紅色的囍字虛幻得飄在空中,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大紅字跡在空中懸浮著上下浮動,伸手觸去去只摸到一片虛無。無數祝福的歌謠、歌頌的話語、喜悅的笑容都充斥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然而他們卻猶如看不見我們一般徑直從我們身邊穿行,卻在將將要靠近我們之時被無形的力量悄然向兩旁撥去。

那些化形的水靈游鯉也向著我們一行人奔來。

“大人!”“大人!”“大人!”

脆嫩的聲音連綿不絕地響起,他們的身影將那些嬉游的賓客隔開,也讓賓客們無形中知曉了我們的到來。但從他們略有些茫然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們看不到我們一行人。不過這片刻的怔楞轉瞬即逝,三三兩兩的人群馬上反應過來這是黃泉之主一行人到了。

兩旁的人不約而同地沈默了一瞬,旋即比之方才更為熱烈百倍的恭祝話語從他們口中脫出。隨著兩邊小侍的行走,那話語也環繞著我們直至園中更深處的殿堂。

我心中的猜想被證實了。方才那些人群中生者的一絲生魂和死者的靈魂相雜,無數空間交疊,看似方圓數十裏的庭院裏說不定容納了整個黃泉的靈魂和與他們相會的生者的生魂。

路過那些滿是讚頌的話語後,我們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庭院最深的殿堂。這裏又與那片園林迥異,沒有了那些精致的小橋流水,也沒了那些精巧繁覆的亭臺樓閣,古樸大氣的宮殿坐落在前方。一路行來間,隨著我們走動間亮起的園林中各處烏鴉浮雕的眼睛悄然為我們壓縮了時間和空間。

我們周身泛起了空間的漣漪,這漣漪在我們到達那最深處的殿堂時向著四周擴散而去,喧囂的聲音一滯,我們終於來到了被莫測手段遮掩的真實殿堂。

長寬數十米的大殿內,正如上杉姬君所說“賓客雲集”,而這些賓客才是我真正熟悉的掌握天下命脈的那一小擢人。

宇智波斑早已在殿堂中央等著我了,他身上也著上了一席華美的紅衣,身邊站著他的兩個兄弟還有大哥等人。待到我們到時,這一群寒暄的人皆都瞬間擡頭望了過來。

上一次婚禮是什麽樣的?在向他走去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那一場荒唐無比的婚事,陰謀、算計、傲慢、譏諷、貪婪無數汙濁的欲望混雜……

“怎麽了?”他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手也被他握住。

面前是二殿下念著祝詞的身影,我眨了眨眼,回過神來,也沒管如今仍舊身處儀式之中,徑直抽出手環住自己的臂膀,食指在臂膀上輕點,含著莫名節奏的觸感讓我心中突如其來的殺意暫時平歇了下來。

我微微擰起眉毛,見他執拗地湊了過來,只得伸手將他微微抵開,低聲道:“沒事,就是忽然想到之前那場婚禮,有點想殺人了。”

“怎麽反應這麽慢呢?”他失笑道,順著我的力道退了回去,卻也好脾氣地安慰道,“那你可晚了一步。我說過了,我早就想殺了那些人,以前你不讓我殺,但之後你失蹤了,我想幹什麽自然就幹什麽了。”

為什麽“反應這麽慢”?無非是在意與否的區別罷了。以前經受那場婚禮的是誰?是一個註定要早早死去的千手扉間。如今想起那場婚禮的是誰?是心中生起與他長長久久地在一起的念頭的千手扉間。

一旦在意起來,之前那些疏忽、那些不甚在意、那些無視都忽然一下子變得令我後悔了起來。我微微闔目,掩映了眸中抑制不住的殺意,強制自己將心神放到如今的這場婚禮之上。

這是他的心意,我不可辜負,不可輕視。

“紅葉傳書,錦屏射雀,終成秦晉之好於斯日;白頭偕老,鴻案相莊,願結琴瑟之歡於永年;祝二位新婚喜成,笙簫和鳴。”

待到這一句結尾的祝婚詞之後,二殿下才小聲咬牙切齒道:“我主持的婚禮就這麽無聊?你們兩一個賽一個的漫不經心!”

“殿下。”被他這最後一句祝婚詞拉回神智,我嫌棄道,“你拿我送給你的祝婚詞反過來送給我,還想讓我跟你說謝謝?”

“不然呢!”二殿下也沒了那副莊重的模樣,從袖中抽出檜扇一把展開,半遮著臉譏諷道,“你的相好天天盯著我手裏這副詞,我不送給你還能送給誰?”

我下意識偏頭去看宇智波斑,卻見他一臉理所當然道:“我的夫人拿出來的東西自然該歸我,我一直耐著性子與你談條件就已經十分不易了。”

“聽見了嗎?”二殿下譏諷道,“小扉間,你都成了他的夫人了,這下可真是貨真價實的宇智波夫人了,呵呵!”

我還沒說話,宇智波斑卻先一步握住我的手,在二殿下面前炫耀似的揚了揚道:“如果他願意,我也可以當他的夫人,就算我是千手夫人又如何?”

二殿下神色一滯:“真不要臉!”隨後便整了整神色擊掌為號,大殿中便開始了新一輪的歌舞。

之後的事無甚好說,無非是一堆又一堆上前祝福的賓客,還有那些與我的過去交織在一起的親人、朋友——大哥、水戶姐、另一個我、瓦間和板間、宇智波泉奈、宇智波空、奈良鹿島、我的大徒弟、剛剛蘇醒的阿元、幾只尾獸……

原來我在不知不覺中已留下了這麽多羈絆嗎?這些人的命線與我交錯,他們的命線虛虛實實、長長短短,然而卻始終有那麽幾條一直一直貫穿著我的一生,直到永永遠遠……

作者有話要說:

紅葉傳書,錦屏射雀,終成秦晉之好於斯日;白頭偕老,鴻案相莊,願結琴瑟之歡於永年;祝二位新婚喜成,笙簫和鳴。

——民國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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