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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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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宇智波斑無疑是十分聰明的, 尤其當他將大部分的註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之後,不消片刻,他便察覺到了我的異常。雖然我記憶盡失, 但我卻對昆侖墟的建築十分熟悉,他問的諸多關於此地的問題我都可以回答,可一旦他將話題扯到我身上時——

“千手扉間,你當年拜入仙門也是從這條登仙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嗎?”

“……”一點印象都沒有。

“千手扉間,你是北鬥七脈中的哪一脈弟子?”

“……”記不起來。

“千手扉間, 你住在哪裏?”

“……”誰知道呢?

原本興奮異常的他逐漸安靜下來, 臉上期盼的神色也慢慢恢覆到他一貫的平靜神色,雖在我引著他觀看昆侖四境時依舊驚嘆連連, 但那也只不過是對如此恢弘氣派的建築的讚美, 再沒有那種因為即將要觸及到我的過去而激動得不能自已的表現。

直到我引著他來到昆侖之極承接日月星辰之輝的天池旁, 他坐在池邊伸手掬起一捧仙霖玉露, 點點微光浮動, 恍然間萬千星辰都被他收入掌心,又隨著他松手的動作滑落到天池中,引出一片星河四散之相, 激起一陣叮鈴碎玉之聲。

他側頭沖我微微笑著, 星光微芒盡皆收入他那雙瑰麗的異色眼眸中:“千手扉間, 這裏很美。”

我看得出來, 他是發自內心地覺得這裏很漂亮。但他應該察覺得出來, 眼前的仙霖玉露, 所謂日月星辰之輝只不過是黑霧模擬的產物, 我不曾分出力量刻意掩藏, 這種簡單的幻化之術絕對瞞不過他的輪回眼。

“你喜歡就行。”歪了歪頭,我這麽回道。

“我很喜歡。”他笑著回道, 星輝掩映下的神色愈發溫柔。

既然他喜歡的話,那說明我放任這把淺打掠奪我的力量還算有點用處。我能感知到,這把淺打裏有什麽東西在蘇醒,在藉由我的力量醒來。而那次玩鬧般的交手,應該是我和這個東西真正交手之前的開胃菜而已。

可是看在這個東西吸取的都是我自己本就不能控制的力量的份上,就隨他去吧。這種如定時炸彈一般的力量,不要也罷。

正好他越強,這方空間能維持的時日越久,建立在淺打目前淺薄的意識空間內的昆侖墟,能存在的時間也就越久。

***

夜晚,真央靈術院的訓練場。

我照例盤膝而坐,將那把淺打橫放於膝上,單手支著下頜,另一只手指尖搭在淺打的刀身上,本源之力經由指尖和刀身相觸的地方一點一滴地滲入淺打,使得淺打本就黯淡的刀身愈發往純黑色轉換,上面的暴虐、嗜血的氣息都被更為狂暴、更為兇戾的力量覆蓋,刀身上暗紅色的繁覆花紋大有歸於黑暗,被黝黑的刀身吞噬的趨勢。

“看來老師過不了多久就能喚醒屬於自己的斬魄刀了。”浦原喜助又湊了過來。

即便他現在衣服破破爛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也不妨礙他始終抱著只要作不死,就往死裏作的心態,明裏暗裏刺探我的消息。

至於他為什麽是這副尊容?因為我出手了。

偶爾偷溜出來一兩次倒也罷了,但若要像宇智波斑這樣,天天晚上都去訓練場,甚至還光明正大地訓練鬼道,一不留神就會破壞訓練場的設施,就需要一點小小的特權。而這點特權,身為四楓院家繼承人的四楓院夜一自然有,代價就是我來教導她和浦原喜助。

也許他們看出我之前給他們下的制約的確只是個限制他們的手段,也許他們覺得自己需要盡量弄清楚我的目的,也許他們想就近監察我們……

不管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麽,我和宇智波斑,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這四人已成了這間訓練場的夜間常客。

宇智波斑照常訓練鬼道,瞬步,有時也會憑借斬拳走鬼的手段與他們二人對練。正如我們之前商量的那般,他將自己的異常掩飾得很好,表現出來的完完全全就是個在我的幫助下混入真央靈術院學習斬拳走鬼的普通人類。

因此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自然將大部分視線都放在了我身上,除卻我教導他們時明裏暗裏的刺探,就連被我揍得起不來身後,都要試圖到我身邊過過嘴癮。

啊,忘了說了。對於他們,我可沒有什麽循循善誘的意思。只有一個字,揍。不拘什麽手段,只要他們能從我手底下逃命,我就算他們過關。

因此,我與他們的對練也充滿了千手的風格——簡單粗暴,揍到他們爬不起來為止就算訓練結束。

“斬魄刀。”我少見地接了他的話頭,將淺打拿在手中打量片刻,隨手向前揮舞幾下,又將其收回,看著窄窄的刀身上倒映著的我的半張臉,我勾了勾唇角,“浦原喜助,我跟你說過,斬魄刀是以主人的一絲靈魂為材料鍛造的。你們死神將斬魄刀視為自己的半身,苦苦尋求與它同調,渴望它的認可。但我不一樣——什麽尋求認可,什麽認清自我,都是笑話。”

話音剛落,手中的力量以一種恨不得將淺打撐爆的趨勢,猛然向刀身內註入,轉瞬間整個刀身都充斥著我的本源之力兇戾、狂暴的氣息,甚至因為力量湧入過多,讓淺打的刀身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刀身瞬間布滿裂隙,仿佛下一秒就要向四周炸裂開來一般,卻又在我的力量的緊緊束縛下只得維持著原來的形狀,發出碎片相擊的哀鳴。

這麽想要我的力量,就讓它吸個夠吧。

如此想著,我臉上的笑容愈發擴大,向著刀身內註入的力量愈發狂暴,甚至以我為中心無端卷起了狂風,此方空間高濃度的靈子都在我的操控下向著刀身內註入。但我只是想早點見到這個所謂的“過去的我”,又不是想毀了真央靈術院。於是在風暴擴散到這片訓練場之外前,黑霧湧動,將此方空間完全割裂出來。

片刻之後,淺打明明已碎成無數碎片的刀身逐漸自愈,見此我才收回自己的力量,將那把淺打擲出去,任由它斜斜插在地上。

“什麽斬魄刀不認可,自己修行不夠,都是無聊的借口,說到底就是實力不足。如果實力夠強的話——就像這樣。”說著我往前走了兩步,一腳踹向裝死的淺打,“逼著它化形,然後揍服它就夠了!”

在腳尖觸及到淺打的前一瞬間,地上斜斜插著的淺打陡然消失,再度出現時已在我的身後,依舊是那副白袍廣袖的打扮,依舊是手執著長劍想沖上來殺了我的樣子,卻不慎被我一拳砸到訓練場邊界的黑霧上,激起一陣陣黑色的波瀾向四周蔓延。

隨即黑霧凝成的壁壘生出無數黑絲束縛住他,慣常用的搜尋記憶的手段也被我用在了這把淺打化形的“過去的我”的身上。令我遺憾的是,他的記憶也不比我好多少,仍舊破碎得厲害,或者說是因為我強行催生,導致他目前仍舊處於虛弱狀態,還遠遠沒有達到他所能達到的高度。但這正好,我可沒有眼睜睜任由自己的敵人壯大的愛好。

不過,即便他的記憶如此破碎,也讓我知道了一些信息,諸如——他內心承認的那個名字,李純常。

也是我在最初的最初自以為的自我,還真有趣呢。

被我強行催生的他明顯駕馭不住如此強大的力量,即便一雙眸子盈滿殺意,也掙脫不了黑霧對他的束縛,只能任由黑霧將他完全包裹,然後擠壓,迫使他為了自保被迫重新化作淺打——不,現在應該叫斬魄刀了。甚至連他不能完全掌握的力量都在這種靈魂層面的壓迫中溢散出來,又被周圍的黑霧貪婪地吸收殆盡。

我伸出手,接過那把被黑霧卷著重新呈到我面前的斬魄刀,看著面前完全褪去淺打痕跡的劍身——是的,那把淺打已然化成一柄古樸的長劍,劍身黝黑,凝目望去整個人的意識都有被那黝黑的劍身吞噬的趨勢,周身的光線更一接近劍身就會被其吞噬,使得劍身呈現出一種虛無的黑暗,在靠近劍柄的部分,用古樸的漢字刻著陌生又熟悉的篆文——純常。

是劍的名字,也是“過去的我”的碎片內心承認的自我。

我重新拿起這柄劍揮了揮,挽了個劍花。不愧是我的一絲靈魂所化,無論是劍身長寬,還是劍身重量都無不合我的心意。

“看見了嗎?”我彈了彈黝黑的劍身,對著身側沒了聲音的浦原喜助道,“喚醒斬魄刀就是這麽簡單。不過工具而已,哪來的膽氣在主人面前擺架子?”

“您真是,真是強大的存在?!”浦原喜助這時才反應過來,狂熱道,“老師,原來您的實力已經強大到能強制令斬魄刀化形的程度了嗎?即便瓦史托德級別的大虛也做不到如此地步吧?!”

“我沒有無聊到收徒弟的地步。再叫我老師,我就揍你。”我眼皮都沒擡,無視了他又一次試探的話,照例警告了他一番。

難怪初次見面時他一口一句熟悉的話,原來根源竟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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