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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小狗狗(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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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擡起頭看看外面又垂下頭,通過門縫叫小稚。

“哼嘰汪嗚——”聲音奶氣十足,眼睛透著濃得化不開的熱情,欣喜,期待,爪子還扒拉一下門檻。

小稚從它的眼神裏看到了“e baby!”

怎麽說呢,看這樣純凈的眼神,還有對你的邀請,你真的沒辦法拒絕。

小稚看看嘴邊的肉骨頭,想了想,這肉骨頭下午餓了吃也行,然後特意把肉骨頭叼到自己的狗盆裏,跟著小黑鉆出門縫,兩只小奶狗一前一後的往老三家跑。

老三正光著膀子坐在堂屋的四方桌前吃豬蹄,那會就是他叫的黑子,這剛坐下來沒多久,扭頭看到小黑回來了,還帶著別人家的小奶狗,他對老婆說,“這小奶狗白白凈凈的,誰家的?”

老三媳婦吃著油餅看一眼,“貴哥家的,說是金寶從小樹林撿回來的。”

老三把豬蹄的骨頭放到桌子上,沒往地上礽,這骨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小奶狗萬一吞肚裏到時候拉不出來就憋死了,大一點的給它啃兩口倒沒什麽,“黑子竟然一點不護食,還帶狗回來蹭吃蹭喝的。”說著臉上透著笑,眼神還有點稀奇吧。

老三媳婦好幾次早上在外面端著碗吃早飯,看到過小黑和饅頭打架的樣子。

“又不是一開始就這麽好,這倆小家夥一開始也可不對付了,湊一起就打架,黑子愛招惹饅頭,但饅頭機靈,黑子吃了幾次虧,就不欺負饅頭,後面才混一起熟了,你別看黑子帶它回來,黑子也去貴哥家蹭吃蹭喝的。”

老三笑呵呵的把吃剩下的大骨頭扔到黑子和饅頭面前,“行啊,倆狗是個伴兒,等黑子大一點,饅頭就打不過它了。”

“人家倆都不打架了,大了也不打,肯定是打別的狗。”

“那倒是。”

小稚看著小黑狗盆裏的食物,的確比他的好點,是加了一些狗糧和米飯還有肉雜碎煮的,這家夥,難怪長得壯,吃的東西也太豐富了。

這農村裏能吃上狗糧的可不多,黑子牛啊。

小稚一臉崇拜地看一眼已經埋頭苦吃的黑子,然後在旁邊意思意思吃點,主要是他剛剛吃肉汁拌面吃多了,並不餓,所以也吃不了多少。

小稚吃了一點就汪汪兩聲跟黑子打個招呼回劉家了。

黑子準備跟過去,被老三叫住。

“去哪兒呢,在家待著,睡覺了。”這小狗不關屋裏,一會兒他們午睡,被外面的人抱走養怎麽辦。

鄉下這地界,見到啥東西,看看沒人能順走就給你順走,又沒什麽監控,查都不好查,再說了,也沒必要為了一只小狗大費周章,為了杜絕這種可能,自然不會在他們午睡的時候放它出去。

小黑還是很聽主人的話,看主人那個意思,就是不讓它出去,汪嘰一聲就回堂屋桌子下面臥著了,堂屋有吊扇,涼快。

小稚回去後,肉骨頭也吃不下了,走過去舔一口,得,下午餓了再吃吧,先去午睡了。

小狗狗想長大,就要多吃多睡,午睡!

午睡結束,聽到動靜的小稚一骨碌爬起來。

劉貴在院子裏洗臉,洗完臉擦幹凈,拿著鋤頭去地裏幹活。

小稚忙不疊跟上去,跟劉貴一塊去地裏玩。

劉貴看到小稚跟著他,本來還趕了兩下,想讓他在家待著。

小稚被趕走兩次,第三次又過去,劉貴看他不走,沒再驅趕,而是隨他去了。

“隨便你了,走不動我可不抱你。”

“汪汪——”勇敢狗狗不需要抱。

金寶銀寶本來還想和小稚玩,但看他跟爺爺走了,叫也叫不回來,轉而和奶奶去了菜園子。

路過老三家的時候,小黑也已經醒了,正臥在院門口,看到小稚還打了個招呼,汪汪兩聲,站起來跟在小稚屁股後面追幾步,被老三叫回去了

“往哪兒跑呢,回來!”老三叫住小黑。

小黑汪嘰一聲晃一下小尾巴轉個身繼續臥到門口了,一臉的戀戀不舍,看來小家夥也很想一起出去玩嘛。

小稚看小黑重新回到院門口,笑瞇瞇地扭頭快步跟上劉貴。

走了大概好幾分鐘才到劉家的田地,這塊地之前種的是麥子,如今收割後,都是麥茬子,以前麥茬子可以用火燒,現在村裏嚴禁火燒,說是會影響空氣質量,也容易引起大火什麽的,所以需要自己鋤地,重新給松散松散,到時候再種新的作物。

劉貴在田裏務農,小稚在地頭看草叢裏的蟲兒,有螞蚱,蟋蟀,還有不知名的小蟲子飛過,偶爾還有一些小蜻蜓落在附近又快速飛走。

小稚在樹蔭下玩一會兒就臥下來休息了,他今天跟劉貴過來的目的是等他忙完後,一塊去小溪裏洗洗澡泡一泡。

其實晚上周霞也會帶著金寶銀寶和其他帶著孩子的村民去淺河裏泡澡洗澡,但都是女士,還有小女孩,他不好意思過去。

所以才跟著劉貴來地裏,等他忙完再一道去洗澡,這會兒日頭沒中午那麽熱辣,但還是炕人,等幹完活休息一會兒,在曬得溫熱的河水裏洗一洗身上的灰塵和汗水,清清爽爽的回到家,別提多舒服了。

他上次就跟著劉貴到田裏玩,回去的路上劉貴就在河裏洗了個澡,他也在河裏撲騰了一會兒,正宗狗刨,那會河水被曬得溫熱,一點都不涼,跟溫泉似的,洗完澡抖一抖身上的皮毛,等到家,毛都差不多幹透了。

田間小道也有其他幹農活的人路過,有位老伯身後跟著一條大狗子,看眼神很溫順,是黃色的皮毛,看起來眉清目秀的,一眼就能看出來也是中華田園犬,俗稱的土狗。

小稚也是土狗,不過他看到大狗還是有點點小害怕,本來扭頭準備竄到地裏去找劉貴,但對方路過他的時候,只是低頭聞了聞他身上的氣息,隨後就快步跟上那位老伯離開了,並沒有要咬他的意思。

小稚松了口氣,隨後看到老伯的地跟劉貴隔著三四塊田地,離得並不遠,小稚看對方沒有要咬他的意思,大著膽子湊過去想找對方玩。

小稚給它起個名字叫阿黃,阿黃看老伯去了地裏鋤地,自己在附近轉悠,撲蝴蝶,扒拉蟋蟀,和小稚差不多,但它的動作更敏捷一些,奈何再敏捷也不可能撲到小蝴蝶,人家那飛得可快了,撲空的阿黃扭頭看到了屁顛屁顛甩著小尾巴跑過來的小稚,汪了一聲。

不嚴厲,也不是在警告,更像是在打招呼,作為小狗狗的小稚已經可以通過狗狗們透露出的情緒分辨它們汪汪的都是什麽意思,還有看它們的尾巴,比猜貓咪在想什麽簡單多了。

“汪汪汪——”小稚也熱情打招呼。

阿黃還狂走了兩下,移動身體來表達接受它這個小不點過來玩,吐著舌頭。

小稚覺得狗狗們真是太可愛了,不管是小狗狗還是大狗狗,而且他好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想去哪兒去哪兒。

雖然當貓咪也很好,可貓咪想過得安穩只有那四方天地,小小的地方就是一輩子,在農村裏當一條小土狗似乎也蠻不錯的,雖然吃的東西單調了一些,但那又怎麽樣呢。

有得必有失嘛。

小稚並不會去深想自己為什麽可以一直變小動物,還樂顛顛的在期待下一個世界,他還會繼續這樣變下去嗎,那下一個動物又會是什麽呢?

還有點期待呢。

阿黃很寵小狗狗,在草地上擡起一只爪子陪小稚玩。

小稚覺得自己成了小奶狗,腦子也變得單調了,若是以前,他可能會覺得小狗狗躺地上打滾很無聊的,但現在自己在草地上翻滾的不亦樂乎,小爪子還和阿黃的爪子碰一碰,就這,樂此不疲的玩了好幾回合,最後又開始玩你追我趕。

他狂跑,阿黃追他,然後又停下來,他再過去繼續招惹阿黃,假裝咬他的尾巴,看到阿黃突然轉身就麻溜跑路,阿黃不追了,繼續回去招惹……

啊,太有意思了吧!

阿黃也不嫌煩,一直跟小稚互動。

小稚跟個小傻子似的,吐著舌頭甩著尾巴,消耗精力。

不知不覺太陽緩緩落下,漫天粉紫色的晚霞照應在天空上方,像刷了一層水份一般,美得讓狗狗都躺草地上眨巴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

阿黃也看了一會兒就收回視線去找老伯了。

小稚一直看一直看,看到劉貴忙完,看天色,太陽馬上就要落下去,雖然夏天天長日短,但也不能錯過晚飯吧。

劉貴收拾東西,拿著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臉上的汗,扛著鋤頭在田地頭叫小稚。

“饅頭,饅頭,走了——”

“汪汪汪——”來了來了!

小稚連忙爬起來去追劉貴,跟在劉貴身後往坡下的小橋走,小橋就是村民們經常帶孩子洗澡泡澡的地方,這個時候還早,婦女們帶著孩子都是晚上吃過飯才過來,所以並不會碰上。

劉貴脫了上衣和短褲,直接穿著四角褲下到曬得溫熱的河水裏,河水只到他的大腿處,他找個石頭坐下去,撩起河水往身上潑。

小稚就踩著旁邊的小石頭慢慢爬進河裏,甩著四個小爪子撲騰,在水裏游來游去,也不敢去更深的地方,怕一會兒沒力氣游回來了。

劉貴邊洗邊嘟囔。

“你可別在河裏撒尿,不然我可繞不了你。”仿佛自己這麽警告,狗狗就真的聽得懂似的。其實更像是一種自我慰藉。

但巧了,小稚這只狗狗還真聽得懂人言。

小稚囧囧的想,我才不幹這這種事呢!

我可是最講衛生的小狗狗。

以後也是最講衛生的大狗狗。

劉貴洗著洗著,招招手,讓小稚過去。

小稚看到後,揮動四肢,身形所到之處展開一條條波紋,在水中擴散。

小稚到了他面前後,劉貴握著他的身體,給他搓毛。

“反正都在河裏了,我給你搓搓,洗幹凈點。”

小稚脖子上還套著跳蚤圈,是那種芭比粉的顏色,他本身就是白色的土狗,戴上這麽一個粉色的跳蚤圈還挺合適。

不僅小稚脖子上有,小黑脖子上也有,小黑是純黑的狗狗,戴上芭比粉也有一種別致的可愛,小稚在村子裏待久了,已經發現了,這仿佛統一批發的跳蚤圈是全村小奶狗小奶貓們的標配,不管有沒有跳蚤,先戴上一陣,預防一下。

劉貴扒拉扒拉小稚身上,趁著天還亮著,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跳蚤,又抱起來把肚皮,咯吱窩的地方也搓一搓,還有尾巴,隨後松開,讓他自己在水裏游。

洗到一半,忙完的老伯也帶著阿黃過來,脫了衣服和劉貴一樣泡在河裏洗澡,阿黃也跳到河裏暢游,而且阿黃不是從石頭邊下去的,它是從石頭橋上直接跳水裏的,水面和橋面離得不高,所以並沒有什麽危險,這地方,村裏八九歲的的小孩子也經常來玩,從橋上捏著鼻子跳到水裏再浮起來,不像河提那邊水流那麽湍急,有些地方河邊還寬,水也深。

劉貴和老伯聊了聊天,先一步從河裏起來,套上短褲系上皮帶,就這麽濕淋淋的回家,反正要換新衣服,就這麽穿著也沒什麽。

小稚上到岸上後,抖動身體,把身上的水珠甩出去大部分,然後跟上劉貴的步伐往家走。

路上又路過老三家的門口,小黑看到小稚,要直接撲過來,被小稚躲開了。

小黑呆萌地眨巴著黑黝黝的大眼睛看著跑走的小稚。

“汪嗚——”一臉我哥們拋棄我不跟我親熱的小表情。

有沒有搞錯,我剛洗完澡,才不和你這個在地上打滾打的臟兮兮的小家夥玩相撲,小稚扭頭看看小黑,立即加快腳步甩著尾巴跑回自己家了。

劉貴和饅頭到家時,周霞已經把飯菜擺到院子的折疊桌上了,金寶和銀寶坐在堂屋看電視,正在播放動畫片,邊看邊拍打一下飛過的蚊子,頭頂上的老式吊扇正在狂轉,風呼呼的刮。

劉貴把農具放到墻邊,洗把手去裏屋換衣服,白色的破了洞的老頭衫,大兒子不穿的運動短褲,把布鞋脫了換上人字拖,拿著蒲扇,對堂屋的金寶銀寶道,“吃飯了,先別看了,吃完飯再看。”把臟衣服拿出來扔到外面的洗衣大盆裏。

剛剛周霞叫過這倆小崽子,跟沒聽到似的,爺爺這就喊了一聲就立即一前一後的走到院子,本來想不洗手就坐到桌子前,還看了一眼劉貴。

劉貴直接瞪了他一眼,金寶和銀寶乖乖去水盆洗手,洗完甩一甩也不擦,就這麽草草地坐回椅子上。

劉貴懶得念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坐下。

小稚回到家把狗盆裏的大骨頭連咬帶拖的搞出來,在廊下的水泥地上吃骨頭上的肉碎,就這麽一下午的時間,水分蒸發,純肉幹,挺好,剛好磨牙。

周霞把提前晾好的稀飯端出來給金寶銀寶,然後把包子遞過去,劉貴則拿的饅頭,自家整的饅頭,泛著淡淡的黃色,就著上次沒吃完的豆腐乳,很下飯。

晚上炒的是西紅柿雞蛋,雞蛋是自家雞窩裏下的,西紅柿自家菜地裏摘的,另外依然是個涼拌菜,涼拌黃瓜,加了中午沒吃完的涼拌牛肉,混合在一起。

她知道小稚喜歡吃黃瓜,還特意給他留了小半截,剛剛隨手扔到他的旁邊了,給他碗裏弄的牛肉湯泡饅頭。

金寶銀寶搶著夾牛肉吃,銀寶搶不過,急的要哭,劉貴煩的直接兇了他們一頓,最後分別給他們碗裏夾了幾塊,讓他們吃完再吃。

“就知道搶肉吃,我跟你奶奶不吃了?!”和一般重孫子的爺爺奶奶不一樣,劉貴可不會因為是男寶就可勁兒的寵溺下去,不能養成吃獨食的習慣,不然以後會理所當然,這習慣可不好。

他說完給周霞夾了幾塊肉,“別慣他們的毛病,你也吃。”

周霞拿著筷子夾了一塊黃瓜,“他們想吃就讓他們吃,我中午吃不少了。”當奶奶的還是心軟一點,她倒沒想那麽遠,想著孩子正在長身體,多吃點肉也沒什麽。

劉貴又兇了周霞一頓,“我讓你吃你就吃。”非常霸道總裁的把牛肉放到她碗裏,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強勢點讓她吃,肯定最後又把肉分給倆孫子了。

兩孩子這下都老實了,一口粉條肉包子就著涼拌牛肉,再來一勺子番茄炒蛋,不知道多下飯。

銀寶晃蕩著自己的小腳丫子跟周霞商量。

“奶奶,明天中午能不能還吃米飯,不想吃面條了。”

金寶也說,“我也想吃米飯,再炒個番茄炒蛋,可好吃了。”

周霞中午煮面條是因為方便,做著也快,但孩子們提出要求想吃米飯,也給做。

劉貴不等周霞回,就對他們說,“吃米飯可以,明天吃完早飯就寫作業,你上午能寫完五張作業,中午就讓你奶給你們蒸米飯配番茄炒蛋。”

金寶雖然知道自己該寫作業,但總覺得銀寶不用寫就能吃現成的讓他很不爽。

“那銀寶都不用寫作業就能吃。”

劉貴哼一聲說,“我能讓他閑著,他上午跟你奶奶去菜園子裏除草澆水摘豆角,這樣行了吧?”

金寶一聽,瞬間平衡了。

“行!”

周霞扭頭看一眼啃完骨頭正在吃黃瓜的小稚。

“饅頭這狗真稀奇,怎麽這麽喜歡吃蔬菜,黃瓜是給就吃,沒有不吃的。”

劉貴放下筷子剝大蒜,聞言也看向小稚。

“什麽叫給就吃,不給他,他自己都曉得去咱家菜園子裏蹦著吃,下次給他吃點別的,等他大一點,弄點別的吃,太小了吃太多容易拉肚子,到時候拉脫水就只剩下翹尾巴了。”翹尾巴就是死的意思。

劉貴一提到他去菜園子偷吃黃瓜,小稚就不好意思,一開始是跟著周霞去菜園子,看到正成熟的旱黃瓜垂在地上,沒忍住就張口咬上去,剛成熟的黃瓜,脆嫩可口,吃一口就停不下來。

後來他又想吃了,就自己偷偷摸摸跑去菜園子,但沒有垂在地上的了,看到一個不高不低的,就蹦著去吃,剛好就被提著水桶來澆水的劉貴撞個正著,嚇得他一個激靈,退開一些。

劉貴看到饅頭在吃黃瓜,先是一楞,看那小黃瓜都快被吃完了,走過去摘下來扔給他。

“吃吧,省半截給誰吃呢。”

小稚本來都想跑了,生怕被兇巴巴的老劉頭踹,沒想到沒說他,還隨便他吃,嘿嘿,開心。

金寶湊熱鬧,夾起晾幹黃瓜說:“我也喜歡吃黃瓜!”

銀寶見樣學樣,“我也愛吃!”結果夾不住,最後氣惱的直接伸手放到碗裏,順著碗邊用筷子扒拉到嘴裏。

劉貴笑罵道,“滾一邊去,哪兒有學狗的,你們兩個真會湊熱鬧。”

周霞也笑得不行。

倆孩子不知道學小狗狗有點不太好聽,但看爺爺奶奶笑,也跟著不明所以的傻樂。

“哈哈哈……”

“哈哈哈!”

小稚也噗嗤樂了,這倆小傻子。

“喵嗚——”

小稚望過去,看到平房頂上蹲立著一只小貓,這是孫家的牛奶,他見過,也記得它,這小貓是中華田園長毛貓,還是鴛鴦眼,比較特別,所以每次見到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漂亮的事物總是惹人註目。

牛奶聞到牛肉的香味了,雖然劉家有人,還很熱鬧,但美食的誘惑太大了,所以它從孫家的平房頂上來到了劉家,伸著腦袋甩著尾巴瞅。

想吃不敢下去,只能喵嗚喵嗚幾聲。

不過最後被再二樓撿曬幹的紅薯幹的孫瑤瑤給抱走了,抱走之前還不好意思地跟劉貴還有周霞打了個招呼。

“伯伯嬸子吃飯呢!”

周霞跟孫瑤瑤說話,“瑤瑤也來吃兩口?”

瑤瑤抱著貓,“我家也好了,我們做的紅薯稀飯,我下去了。”

“行,慢點。”

等瑤瑤一走,劉貴說,“瑤瑤這學習也不行,她爸打算把她送到職校裏學門手藝,不想她太早出去打工。”

周霞和劉貴一樣是小學文憑,聞言,喝口稀飯,“女孩子太早出去幹嘛,能上學就還上學,去職校也挺好,學個計算機還是會計,都挺有出路的。”

農村很多孩子都是放養著長大,不愛學習,上了初中高中就不上了,在家也不能一直閑著,大多數都跟著親戚朋友老鄉去廠裏打工,打個幾年再回來相親結婚,稀裏糊塗就過了半輩子。

劉貴道,“現在女孩都嬌貴一些,就算上不了啥好學校,以後嫁人也不愁,十裏八村都是男娃多女娃少,找個媳婦都難。”說完看一眼金寶和銀寶,孩子才屁大點,已經有點發愁以後結婚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對象。

周霞趁機對金寶說,“你們倆可給我好好上學,多學本事,不然以後媳婦都娶不到,打光身漢一輩子去吧。”

金寶一臉懵懂地問,“光身漢是啥。”

“光身漢就是老光棍,娶不到媳婦,一個人過一輩子,要麽就和村裏其他老光棍搭夥過日子。”

閑聊幾句,晚餐吃過,周霞收拾完廚房碗筷,又忙活著洗衣服,劉貴去給豬餵豬食,又給金寶銀寶洗澡,完事晾衣服,老兩口都一晚上沒閑著。

小稚吃完飯在門口和小黑打架,翻滾,已經忘了洗過澡身上幹凈的很,反正明天還能洗。

倆狗躺在地上扭打成麻花,前頭老王家也有一只狗,不過比小黑和小稚都大倆月,棕色的,個頭也高一些,但也算是幼犬時期,之前愛和小黑玩,前幾天不知道吃到啥了,被關家裏養了幾天,最近剛放出來。

棕色的狗狗,主人給它起名叫鍋盔,一種北方食物,鍋盔性格比阿黑還憨一些,但是比黑子瘦。

準確的說,這一片的狗子都比黑子瘦,別人家的狗子吃的啥,黑子吃的啥,沒法比。

本來是黑子和小稚的戰局,有了鍋盔的加入,很快變成小稚和鍋盔咬黑子,一大一小把黑子給壓制在地上起不來。

汪嘰汪嘰要起來,可是鍋盔直接屁股坐在小黑的腦袋上,小稚還去撓它癢癢,可真給小黑急死了。

最後小稚把鍋盔給推開一些,小黑才趁機鉆出來。

鉆出來就沖鍋盔叫,它還不沖小稚叫,就叫鍋盔,仿佛在吼:你竟然用屁股壓我腦袋!太壞了太壞了!汪嗚汪嗚汪汪汪——

一旁的小稚躺在地上笑得不行,不過狗子也笑不出聲,只會咧著嘴叫兩聲表達自己笑不行了。

三只本來在門口打,打著打著都滾到附近菜園子旁邊了,有絲瓜秧掛在籬笆上,黃色的小花錯落有致的垂在上面,不時有幾只采蜜的小蜜蜂飛過。

小稚本來覺得鍋盔更憨點,沒想到小黑今天比鍋盔還憨,看到蜜蜂竟然跳起來想去咬蜜蜂,爪子也敢扒拉。

等小稚想阻攔的時候已經來來不及了,蜜蜂直接叮到了小黑的臉上,只聽小黑一陣嘰哇亂叫,汪嗚汪嗚著逃竄回自己家了。

聽那聲音都疼,叫聲尖利。

小稚有印象自己作為人的時候被蜜蜂蜇過,那疼痛鉆心,以至於現在都當狗狗了也忘不掉,所以他特別能感同身受小黑被蜇,連忙跟過去看。

老三家聽到小黑慘叫,連忙站起來要去找,小黑就自己跑回家了,疼得在主人面前亂轉,怪可憐的!

小稚來到老三家,直接跳過門檻,想去安慰小黑。

小黑這家夥半張臉很快腫起來,老三媳婦這才發現是被蜜蜂蟄了,連忙拿來酒精擦小黑的患處。

老三看小黑半張臉腫的很搞笑,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怎麽還能被蜜蜂蜇了,笑不死我算了!”

小黑委屈的汪嗚汪嗚,搖頭晃腦的,仿佛臉上紮了一根針,怎麽都拔不出來。

老三媳婦讓老三抱著小黑,扒拉開腫起來的地方。

“你抱緊了,我得把這個毒針給擠出來,不然更疼。”說著在燈光下給小黑擠毒針。

只聽小黑汪汪兩聲,毒針就被老三媳婦順利擠出來,只是小黑這會兒更疼了,毒針雖然擠了,這毒素還殘留在皮肉裏,估計沒個兩三天是消不了腫的。

小稚看老三媳婦很有經驗的處理好了,看看天色這麽晚了,舔兩口小黑,安慰安慰轉身離開。

“汪汪汪——”好好休息,明天再見。

好家夥,等第二天小稚去老三家找小黑,這半張臉比昨天腫的還厲害,仿佛已經看不出來是小黑,看起來更可憐了,左眼都腫成一條縫了。

老三媳婦在小黑的飯裏弄了點消炎藥,配合著吃。

老三拿著手機在旁邊拍照,錄像,要給在外地的兒子女兒分享。

“看看這小黑,可憐的,臉都腫的不成樣子了。”

小稚其實不想笑,但是小黑的臉真的腫的很搞笑,又很可憐,哎呀,這傻孩子,怎麽能去咬蜜蜂!

蜜蜂可不是好惹的!

鍋盔第二天也來找小黑了,但他不敢進院子裏,只在門口張望了下,看小稚也在,才踏進來兩步,但看到院子主人望過來,立即又跳出去了。

小稚看老三家都處理的不錯,沒再打擾小黑養病,忍著笑出去了。

出去後看看鍋盔,倆狗都張著嘴笑。

小稚是沒想過這種倒黴事自己會遇上,所以上午周霞去菜園子的時候,他又跟過去了,剛到園門口,還沒踏進去呢,圍繞在旁邊絲瓜花上的蜜蜂就飛了過來,他剛要閃開,那蜜蜂仿佛覺得他是什麽敵人,追上去,狠狠給了他一下。

這一下可疼得不輕,小稚猶如昨夜的小黑,幾哇亂叫一聲,竄到周霞面前亂轉,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亂轉了,是真疼啊!

媽呀媽呀!太疼了!

嗚嗚嗚,可惡的蜜蜂,竟然無緣無故蜇我!

我這麽可愛的小狗狗,從來不招惹你們,怎麽可以蜇我!

小黑被蜇在左臉,小稚被蜇在右臉。

周霞聽到小稚的叫聲,望過去,伸手把他抓起來看。

“怎麽了怎麽了 ?”看看小稚身後跟著的蜜蜂,再看看他瞇起的右眼,還有已經微微發腫的臉頰還有什麽不懂的。

“你說說你來就來,招惹蜜蜂幹嘛,被蟄了吧!”

小稚那叫一個委屈,他真的沒招惹蜜蜂,是蜜蜂自己飛過來蜇我嗚嗚嗚嗚嗚嗚。

明天肯定和小黑一樣腫成球了。

周霞用手扒拉扒拉小稚的臉,快速的把毒針擠出來,又去菜園子的一角,摘了點薄荷葉,嚼碎了塗在他的臉上。

“別動哦,敷一會兒就好了,掉了可就沒用了。”吩咐小稚別亂動。

小稚雖然很痛很痛,但乖乖臥在旁邊的辣椒葉子下面,小臉歪在兩只小爪子上,冰冰涼涼的薄荷汁液覆蓋在臉頰上,的確舒服了不少,但還是很疼,只是小稚挺能忍罷了。

昨天不應該嘲笑小黑的,今天竟然就步了他的老路,可惡的蜜蜂。

雖然嘴裏說蜜蜂可惡,但也拿這些小家夥沒辦法,不然只會被叮的滿地打滾。

等到下午,半邊臉綠油油的小稚很快就和小黑一樣腫了,兩只都蹲在各自的門口,路人看到了笑完了小黑,還特意拍照,結果到了劉家,又看到了腫著臉還發綠的小稚,一邊拍照一邊問坐在門口摘菜的周霞。

“你這狗怎麽臉都是綠的,看著比老三家那狗都腫的厲害,看著不像是蜜蜂蟄的,難道是被蛇咬了?”臉上是心疼還有疑惑。

周霞解釋說,“沒有,它也是蜜蜂蟄的,我給他臉上塗得薄荷,沒想到還染色,染成綠色了。”

路人聽完一陣樂,然後又熟練的拿出手機拍視頻,一邊拍一邊配音,“看看,今天遇到兩只被蜜蜂蟄的狗狗,這個臉還是綠的,哈哈,真好笑——”

趴在門口的小稚無奈的閉上眼睛,挪挪身體,給了對方一個屁股。

不給拍了,氣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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