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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是不是對我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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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溫敘是被小貓鬧醒的。

可能是昨天沒有拉好窗簾,光從縫隙中鉆入房間裏,那道陽光落在了溫敘的被子上,小貓好奇用爪子不停地撓著,它不小心被勾住被子後不斷向後退,“咚”地一下摔在地上。

溫敘翻身想要繼續睡,小貓不服輸地跳了上來,對著光的位置猛地又撲了過來。

起初溫敘沒在意,他剛迷迷糊糊地要睡過去,後背突然傳來了一陣痛感。

被子本來就薄,小貓的爪子很尖,它隔著被子直接抓到了溫敘的背。

這下溫敘徹底醒了過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小貓。

當溫敘頂著一頭淩亂的頭發打開門時,陸清禾正站在客廳的茶幾前打理花。

客廳的燈光照落在陸清禾身上,那張輪廓淩厲的臉上全然沒有了昨日溫和的神情。

聽到動靜陸清禾擡起頭,恰好看到溫敘一手拎著小貓後頸,另一只手托著它的兩只腳。

“喵嗚。”

本來還在掙紮的小貓在看到陸清禾後嗚咽了一聲,它脊背一軟,將身體所有的重點都撐在了溫敘的掌心。

見狀,陸清禾放下手中剪刀走向溫敘,“怎麽了?”

陸清禾恢覆了往日的模樣,仿佛昨晚他給予的溫柔,是溫敘做的一場夢。

……

進門前,溫敘對著陸清禾道了一句“晚安”,陸清禾也同樣回答了一句。

關上大門,溫敘並沒有進房間,而是靜靜等待陸清禾的腳步聲。

夜晚的風帶著涼意,溫敘靠在門上,他的手指有規律地觸碰著大門,很有耐心地等著門外的人離開。

“溫敘,”陸清禾仿佛知道他沒有走,又或許他也在等溫敘離開,“回去吧,該睡了。”

……

不知道為什麽陸清禾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還沒有完全睡醒的溫敘有些懵。

手中的小貓再次叫了一聲,它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委屈,耷拉下腦袋的樣子也很可憐,溫敘這才回過神來。

陸清禾從溫敘手中接過貓,將它抱在懷裏。看著陸清禾安撫它的畫面,溫敘放低了語調,“它指甲太長,撓到我了。”

聽到溫敘的話,陸清禾停住了手裏的動作,“撓哪裏了?”

“後背,不知道有沒有破皮。”

溫敘只感到一陣痛意,被陸清禾一問,他這才想著去查看傷口。

從側面掀開自己的衣服,可無奈被撓的位置靠近後背,溫敘露出無辜的神情看向陸清禾:“我看不到。”

擔心溫敘被撓破,陸清禾將貓放下走到他的身後。

溫敘只把衣服掀到側腰的位置,陸清禾沒有在掀開衣服的部分看到抓痕,“確定是在背上?”

“應該是。”

說完,陸清禾將溫敘衣服拉了起來,他的後背裸露出來。

陸清禾的個子比溫敘要高出一截,且房門口的燈並不怎麽亮,為了看清有沒有傷口,他蹲下來湊近溫敘的後背。

溫敘的膚色偏白,後背處兩道泛紅的印跡十分明顯。

好在沒有被撓破滲出血,陸清禾松了一口氣,呼出的鼻息噴灑在溫敘的後腰上。

前所有為的癢意順著後背延展開,溫敘忍不住顫了一下,“呃……陸清禾,你幹什麽?”

拉上去的睡衣在一瞬間被松開,溫敘狐疑地轉過身,而陸清禾倏地站了起來,他抿了一下唇挪開視線,“沒破。”

溫敘因為陸清禾嘆出的這口氣,後背一直發軟,他背過手扶著腰,“沒破就好,不然得去打針。”

陸清禾的表情不太自然,即便面對著溫敘,溫敘也能看出他的耳後紅了透,“去洗漱,飯菜快好了。”

“喔,知道了。”溫敘應了一聲。

小貓圍著陸清禾的雙腳打轉,邊叫邊地蹭著他的腳踝。彎腰再次將小貓抱了起來,陸清禾摸了摸它的頭,“吃凍幹還是吃貓條?”

敏銳地捕捉到了“吃”這個字,小貓舔了舔舌頭,於是陸清禾帶著它去了客廳放貓零食的地方。

直到這一刻,溫敘才明白陸清禾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家。

陸清禾還記得溫敘說的話,他真的自己過來餵貓了。

洗漱完後,溫敘從鏡子中看到站在門口的陸清禾,他給溫敘遞來一根酒精棉簽,“被抓的地方消下毒。”

溫敘並沒有接過的意思,他靠在門框上盯著陸清禾,“在後背上,我夠不到。”

他的意思很明顯,陸清禾眸光一沈,拿著棉簽的手攥緊了幾分,“你可以。”

兩人對上目光直視了幾秒,溫敘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那算了,反正也沒有破。”

溫敘正準備錯開陸清禾走出衛生間,卻被他的手攔了下來。

面前的溫敘還穿著居家服,洗漱完後他鬢角的發尾有些濕,清亮的眸直勾勾地看著陸清禾。

溫敘一向在陸清禾面前沒什麽防備心,他可以無所顧忌地讓自己掀開衣服查看傷勢,也想讓自己幫他消毒。

前一次陸清禾擔心溫敘被撓傷,這一次他覺得自己的忍耐快到到達極限了。

“轉過去。”

陸清禾的聲音本就低沈,加上這樣命令的口吻,懷疑是這幾天臆想得太多,此刻溫敘有了一種錯覺,腦中也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面。

可是溫敘不明白,在那些畫面裏,自己為什麽被支配的那一個……

溫奶奶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小敘,小陸,準備吃飯了。”

“好,”陸清禾應了一聲,他再次重覆:“轉過去。”

溫敘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他按照陸清禾的要求轉過身,伴隨著包裝撕開的聲音,溫敘的衣服再次被掀開。

陸清禾攥著溫敘的衣服,手掌隔著布料貼著溫敘的後背,溫敘感受到掌心灼熱的溫度。

酒精棉簽順著抓痕慢慢擦拭,帶來的冰涼感覺一點點滲透。

待棉簽離開後背,這時陸清禾的另一只手扣住了溫敘的腰,他也向前了一步。

氣息再一次逼近,頓時讓溫敘的慌張無處遁形。四周變得闃然無聲,唯獨溫敘自己亂了的呼吸。

一股酥麻的勁從溫敘的後背直湧向頭頂,隨後密密麻麻地散開。

陸清禾淡淡道:“別動,我再去拿一根。”

周身都是那個熟悉的味道,以這樣的姿勢被陸清禾困在衛生間,溫敘覺得自己的心在胸腔震顫,也幾乎要跳出胸膛。

“哪就那麽嬌貴了……”溫敘向門口跨了一步,他背對著陸清禾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不用了,先去吃飯。”

中午只有溫爺爺和溫奶奶在家,陸清禾順理成章地被留下來一起吃午飯。

飯後,溫奶奶問溫敘:“小敘,你下午要訓練嗎?”

“訓練賽在晚上,怎麽了奶奶?”

溫奶奶拿出訂貨單,“我在花店訂了兩盆花,他們打電話說今天到貨了,你去幫我去拿回來吧。”

“可以啊,”溫敘接過訂貨單,那上面只有店名,“這個花店在哪裏,地址有嗎?”

“等等,我找找啊。”

這時,陸清禾開口:“奶奶,我知道這家店,”他看了一眼溫敘,“我帶小敘過去。”

“那太好了,謝謝小陸。”

溫敘換好睡衣從房間裏走出來,陸清禾正抱著貓坐在沙發上剪指甲。

小貓非常抗拒剪指甲,即便是在陸清禾懷裏也沒了往日乖巧的模樣,它撕心裂肺叫著,昂著腦袋叫個不停。

趁著陸清禾調整指甲剪時,小貓蹬著後腿想逃跑,可它哪是陸清禾的對手。被陸清禾那只有力的大手扣住順帶握住爪子,它根本動彈不得。

陸清禾輕輕捏住它的肉墊,露出來的指甲確實很長,他問小貓:“小敘,溫情多久沒給你剪指甲了?”

前一秒溫敘還在為陸清禾特意給小貓剪指甲感動,下一秒他就開始嫉妒起了這只貓,“真人就在你面前,能不能不這麽叫它了?”

“哢嚓。”

陸清禾認真地幫小貓剪著指甲,“嗯。”

溫敘有些意外,“就這麽同意了?”

他坐在陸清禾身邊,趁著陸清禾剪好小貓的一只腳後,用肩膀碰了碰陸清禾的胳膊,“你最近是不是對我太好了?”

陸清禾拿著指甲剪手搭在小貓肚皮上,他瞄了一眼溫敘,“我以前對你不好?”

溫敘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陸清禾雖然表面還是冷臉,可是說話的語氣卻有了變化。

帶了些散漫,也有寵溺的成分。

聽得溫敘心中一陣癢,他不動聲色道:“你以前對我很好,但是後來不好過一陣子。”

“怎麽不好?”

這句話堵住了溫敘,好像除了重逢後陸清禾說的那句“別再來招惹我的隊員”,其餘他也沒做什麽。

如果非要計較起來,那次溫敘陪陸清禾回場館拿丟了物品,在自己說出“陸清禾,沒有你我該怎麽辦”後,陸清禾動作略微粗暴地將他按在了墻上。

溫敘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麽陸清禾要那麽做,於是他問:“那次陪你回去拿東西,把我按住是因為你生氣了?”

“不是。”陸清禾否認。

溫敘追問,“那因為什麽?”

陸清禾向另一邊挪了一點,繼續低頭給小貓剪指甲,“自己想。”

“我要能想到也不會問你了,”溫敘有些不滿,他靠在沙發上看著陸清禾,“那我就當你是在生氣了。”

這句話對陸清禾並不起效果,溫敘無奈,只得起身去臥室換衣服。

就和忍不住扣住溫敘的腰一樣,那天陸清禾同樣失控了。

以為溫敘喜歡的是聞楨,陸清禾本想找借口離開。可他還是跟了過來,還說了讓人容易誤會的話。

——陸清禾,沒有你我該怎麽辦?

當時陸清禾做好了幫溫敘的打算,他還沒能放下溫敘,也不想放下。

想抱他,想觸碰他,想吻他。

溫敘不知道陸清禾忍得有多煎熬。

***

花店離溫敘家不遠,陸清禾和溫敘打算走過去,也當做飯後消食。

許久沒有回來,同時昨天夜裏看得不大真切,今天溫敘再看時,他發現小鎮的道路已經翻了新,和記憶中的模樣有了出入。

兩人並肩走在繁茂樹葉投下的樹蔭間。

“我走的時候這些樹還沒有這麽高,”溫敘跳起來碰到了樹枝,“以前正好能摸到,現在碰不到了。”

溫敘的動作讓陸清禾恍惚間好像回到了過去,從小開始他就格外喜歡這些樹,尤其喜歡爬樹,不然陸清禾也不會從樹上把溫敘救下來。

陸清禾腳步放得很慢,“你還能長高。”

溫敘忽然回過頭,自然的光線讓他的臉看起來明朗恣意,他向前一步來到陸清禾面前,稍稍擡起下巴,“不用長高,這個高度就正好。”

正好能直視陸清禾,能捕捉到他臉上的神情,好像——也很適合接吻。

兩個人腳步很快,不一會兒便來到了花店。門口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花,店內的裝修是暖色系的,看上去很是溫馨。

“小陸?”老板盯著陸清禾楞了一會兒,“你回來了?”

陸清禾對著他點了點頭,“嗯,回來了。”

“太久沒見你,我還以為認錯人了,”老板看上去和陸清禾很熟,他澆著花往店裏指了指:“之前你一直買的玫瑰到了一批,還是老樣子給你包一束?”

“我來拿溫奶奶訂的花。下周我要去比賽,今天就不買了。”雖然這麽說,陸清禾還是順著老板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老板關上了水龍頭,他將水管放好,接過溫敘遞來的訂貨單,“我去給你們拿,稍等。”

早在奶奶說陸清禾對養花有研究,還養了不同的玫瑰時,溫敘就起了疑心。

今天聽到花店老板這麽說,溫敘心中也有了定論。

溫敘靠近陸清禾,手臂貼在了他身側,“陸清禾,都成花店的熟客了,你就這麽喜歡玫瑰?”

並沒有因為溫敘靠上來讓開,陸清禾將肩膀錯開,肩頭抵著溫敘的後背。

這樣的姿勢太過親昵,溫敘聞到了陸清禾身上熟悉的氣息,他低下頭正打算對溫敘說些什麽——

“陸清禾?”

陸清禾的話被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在轉身的那一刻,溫敘看到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面露錯愕,怔怔地看向他和陸清禾。

是鐘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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