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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幫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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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溫敘所在的教堂外傳來了兩個腳步聲。

在生存使命的比賽中,為了避免出現抱團的情況,要求所有選手在游戲內的著裝統一,所有隊員也是隨機排開了座位。

外面兩人的腳步匆匆卻沒有開槍,他們分別堵在前門和後門夾住溫敘。

這一定是提前商量好了的。

一前一後地卡住了教堂兩扇門,這裏的窗戶無法跳出還被前後夾擊,溫敘只能從正面突破。

戰況似乎陷入了焦灼的狀態,無論溫敘選擇從哪一邊突破都會被身後的人攻擊,他背包的投擲物也只剩下了一顆煙。

只要後門被打開,教堂裏的一切便會一覽無餘。從屋內的位置看來,前門的右側有半扇墻壁勉強可以作為掩體。

這樣場面溫敘在單排裏幾乎沒有遇到過,他的指尖緊繃不自覺開始用力。溫敘心中有預感,這兩人一定是NU的。

這麽明目張膽地來蹲溫敘,NU的人太有膽量了。抱著拼死一搏的心態,溫敘拿出煙正準備扔到前門。

突然,從遠點傳來了有規律的打靶槍聲。

“砰,砰,砰。”

那是一把SLR。

後門的腳步聲變得慌亂,那人被遠點的人瞄準打靶,此刻正在狼狽地逃竄——

[SER丶Liam使用SLR擊殺NU.KK]

看到了右側的擊殺滾動,溫敘當即破門而出,打了門口那人一個措手不及。

[FRA丶Wens使用AKM擊殺NU.Hippo]

直播間的兩位解說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餅餅楞了一下:“Loki,我們解說的是單人賽沒錯吧?”

Loki:“是的……吧?KK和Hippo這波更像是在……呃,暫時不予評判。那你怎麽看Liam和Wens?”

餅餅:“Liam選擇離航線近的跳點無可厚非,他這個山頭的位置恰好能看到教堂外圍的情況,下面的Hippo和KK也都開槍暴露了位置。”

Loki:“有道理,Liam的操作在情理之中,卻也幫Wens解了燃眉之急。”

……

即便前兩局一分未得,之後溫敘逐漸進入佳境。在最後一局拿下了11個擊殺,他的名字依舊穩穩地排在積分榜第一位。

Liam也追了上來,排在第五位。

賽後選手們陸續離場,溫敘坐在位置上沒有起身。

遠遠地看到身著白色隊服的陸清禾和聞楨說著什麽,他的個子很高,背影褪去了單薄的少年感,多了男人的穩重感。

從右側走來幾個人,溫敘向後仰去,他將腿從桌子的右側伸出去,為首的那個人險些被絆倒踉蹌了一下。

溫敘擡起下巴看向面前的三個人,眉梢揚起笑道:“抱歉。”

穿著相同隊服的人停下腳步站在溫敘的面前,他們面色緊繃,如同一道人墻擋住了溫敘的視線。

是NU的人。

將手肘撐著桌面,溫敘托著腮偏頭看向他們,為首的人開口問道,“你什麽意思?”

“我已經道過歉,”溫敘無辜地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幾人隊服上的標志,他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哦”了一聲,“對了,Mix是你們戰隊的嗎?”

聽到自家隊長的名字,NU戰隊的幾人臉色微變。

不等對方回答,溫敘不緊不慢道:“初賽最後一天,我碰上了他三次。”

次次都讓他落地成盒。

為首的人是Hippo,也就是今天第一局陰了溫敘的那個人,他將手撐在溫敘面前的桌上,“聽我一句勸,做人不要太狂,狠話也別放太早。”

“狠話?”溫敘輕笑一聲,比賽結束後賽場內的燈光暗淡了許多,那張不可方物的臉上隱匿著不明的情緒,“這就受不了了?”

他故意輕化了尾音,語氣顯得極為不屑,對方被他的態度惹怒,“今天算你運氣好,之後的比賽還長,你等著。”

“等什麽?”身後出現了男人低沈的聲音,眾人應聲回頭。

陸清禾淡漠的目光掃過那三人的臉,來自Alpha的壓迫感迎面撲來,身為Omega的KK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肩膀。

Hippp冷笑了一聲,“當然是等著被別的隊伍繼續教做人了,”他不悅地看向陸清禾,“前兩天被那樣挑釁就這麽放過他了,Liam,你什麽時候變這麽慫了?”

陸清禾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三人,“我的打法輪不到你來置喙。”

面前的是去年帶領SER拿下了全國冠軍的陸清禾,盡管去年各大戰隊人才輩出,但是他擔任隊長時,SER在各大賽事中脫穎而出。

不管從打法還是團隊配合,還是SER最後拿了全國冠軍,這些都證明了陸清禾的實力不容小覷。

KK躲在Hippo身後看著周身散發低氣壓的陸清禾,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問:“那你又為什麽要幫Wens?”

陸清禾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溫敘,隨後反問:“我幫誰了?”

“第三局我們在教堂外,你不是在山頂打了我們嗎?”KK昂著頭,“那不是在幫他?”

陸清禾長眸微微斂起像是在思考,良久,他擡眼看向NU的幾人,“所以你承認你們在抱團?”

“抱團”這個詞並不體面,面前的三人也意識到了理虧,灰溜溜地離開了。

溫敘依舊托著腮擡起下巴看著陸清禾,“謝謝你啊,陸隊長,”他站了起來,“我知道你那局不是幫我,只是湊巧在山頂罷了。”

weibo wanxiazengyueliang 鄭麗  陸清禾沒有說話,溫敘拿著剩下的半瓶礦泉水,離開了場館。

打開論壇,不出所料[NU 抱團]上了嘉卓論壇的熱搜第一。

【NU太惡心了吧,三打一,哪有這麽抱團欺負人的?@NU電子競技俱樂部,滾出來解釋!】

【選手都穿著一樣的衣服,跳點也會隨著航線變化,就不能湊巧就在U城碰上嗎?這就是在欺負人了?】

【樓上,眼睛如果沒用建議捐給需要的人,這麽明顯的抱團都看不出來?】

【該說不說,連續兩把落地成盒之後,Wens更猛了。】

【嗚嗚嗚,Liam太帥了,他的SLR射中我的心臟。】

【Liam和Wens今天配合得這麽默契,他們以前是不是認識啊?】

比賽結束已經將近十點,酒店位於賽場旁,選手們三三兩兩步行回了酒店。

晚風吹動路邊的綠植簌簌作響,路燈投射出燈光一層層穿過樹蔭落道路上。

入夏後綠植變得更加繁茂,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溫敘的腳步不快,被樹木與綠植的的氣息包裹讓他有一種安全感。

因為爺爺是木匠的緣故,溫敘從小就熟悉、也喜歡這樣的味道,尤其是烏木的。這也是他當初被陸清禾信息素吸引的原因。

想到離開比賽場地時陸清禾臉上微妙的表情,溫敘不由地笑了笑。

直到看到那個和陸清禾穿著一樣白色隊服的人,溫敘加快腳步跟了上去,他叫了那人的名字,“聞楨。”

聞楨看上去像在想事情很是專註,聽到溫敘的聲音後雙肩被嚇得一顫,隨後低下頭加快了腳步沒有理會溫敘。

“聞楨?”溫敘跟上後又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他伸出手想要拍聞楨的肩,而聞楨猛地快加步伐躲開了他的手。

溫敘楞在原地,手掌向下保持著想要拍肩的動作。

對方過激的反應讓他很困惑,一開始明明是他來搭訕自己,現在聞楨卻像自己騷擾他似的要避開。

思考片刻,溫敘打開了傅白建的四人群,申請添加了陸清禾為好友。

不一會兒,好友申請通過,溫敘發了消息:[Hi,陸隊長。]

陸清禾沒有回覆,溫敘打開了他的朋友圈。陸清禾的朋友圈設置了僅半年可見,除了一行小灰字外,那裏什麽都動態都沒有。

接著溫敘點開了陸清禾的頭像,那是一張風景照,是溫敘再清楚不過的場景。

這是從陸清禾房間的南邊窗戶可以看到風景,而照片的角度很是微妙,看上去是拍照時擡起了手機,將後院的風景盡收眼底。

溫敘將陸清禾頭像保存下來,給他發了一條消息:[能把聞楨的微信推給我嗎?]

他把玩著手中的礦泉水瓶,手腕稍稍用力扔起瓶子又接住,眼看著和陸清禾聊天框顯示的“正在輸入中”消失後又出現。

這樣重覆兩次過後,陸清禾依舊沒有回覆。

然後溫敘點開了設置備註的界面,指尖觸碰屏幕輸入了“陸清禾”三個字,溫敘想了想覺得不妥,刪除後換成了“陸隊長”。

他邊走邊盯著手機屏幕,然後將礦泉水瓶夾在腋下,兩只手齊上陣,最終將備註換了“BKing”。

溫敘對這個備註很是滿意,正當他得意時,後頸的衣服被一股力量拉住——在即將踏上馬路前被迫停下,那只手用力將溫敘拉回人行道上。

身旁的男人眉頭緊蹙,那張線條淩厲的臉極為沈冷。

“嘩”的一聲,一輛開著遠光燈的貨車呼嘯而過,靜謐的夜空變得不再平靜。

強烈明亮的光線照在陸清禾的臉上,車輛駛過刮來的一陣風將他的黑發吹亂,那雙斂起的長眸緊盯溫敘。一向內斂克制的神情被打破,透露出關切與擔心。

溫敘的心跳隨著光源的擴散不由得加速,夾住的礦泉水瓶應聲掉落。

松開溫敘的衣服,陸清禾彎腰將地上的礦泉水瓶撿起。他握著瓶身,而塑料瓶發出了幾聲清脆的聲響,“你在幹什麽?”

慌亂中,溫敘的手機屏幕向陸清禾的方向傾斜,那上面還保持著備註界面,陸清禾看了一眼,微微一怔。

溫敘回過神來,他將手機鎖屏看向陸清禾,“你怎麽在這兒?”

“這是回酒店的路,”陸清禾的眉眼青黑,語氣依舊冷淡,“回答我的問題。”

陸清禾的手臂彎曲,手腕上方的幾道傷口沒有好轉的跡象,暗紅結痂的傷口在皮膚上顯得很是突兀。

溫敘盯著那傷口,第一反應是陸清禾是不是沒用他給的藥膏。

而陸清禾的指尖微微發白,看上去在用力,他手臂上的青筋明晰可見。沒有等到溫敘的回答,他的鼻息漸重,“溫敘,說話。”

久違地被叫了名字,溫敘低頭彎起手指用指節碰了碰鼻子,他笑了笑說道:“我在問你要聞楨的微信,”他晃了晃手機,“你沒回我。”

這句話說出口溫敘才意識到有些怪異,聽起來是他為了等聞楨的微信才沒有註意看路,也在意有所指責怪陸清禾沒有回自己消息。

陸清禾轉向馬路看著信號燈,“我沒有。”

“什麽?”溫敘覺得有些好笑,“沒關系,你有他號碼吧?用號碼也一樣能——”

“溫敘,”陸清禾直接打斷了他,“看路。”說完他向前走去,溫敘也跟了上去。

風停後,樹叢中傳來細微的蟲鳴聲,春末夏初時,空氣中的濕熱感觸及皮膚時,讓人覺得有些不爽利。

溫敘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

陸清禾加入SER最少也有四年的時間,怎麽說他們也是隊友,沒有微信這件事情怎麽也說不過去。

目前溫敘唯一想到的解釋,就是聞楨是後加入SER的,和陸清禾不是很熟。

可是就算再不熟,也不至於連個聯系方式都沒有吧?

想到這裏,溫敘打算上網查一下。想到之前經歷的危險場面,在確認與下條馬路還有一段距離後,他才拿出手機打開了網頁。

搜索[SER  Wing]後出現的網站有很多,溫敘隨便打開了一個。

網頁開頭一張聞楨的照片,那張清秀的臉很好看,他的照片很大,幾乎占據了屏幕。

向下滑動屏幕,溫敘看到聞楨的信息,他在半年前加入了SER的。

“我給你他的微信,”陸清禾邊走邊說,“回答我一個問題。”

溫敘腹誹,其實陸清禾想要問問題可以直接問,不必搞這麽覆雜。

即便幾年前不歡而散,可兩人也總歸是相識一場。陸清禾將這些分得太開顯得十分疏離,讓溫敘心裏不舒服。

“BKing是什麽?”

聽到陸清禾的問題,溫敘先是看了一眼他認真的表情,然後笑出了聲,“什麽?”

“你給我備註的BKing,”陸清禾沈冷的聲音又重覆了一遍,“是什麽?”

“你看到了?”溫敘唇邊噙著笑意,眼尾向下垂,“你猜。”

“我不猜。”

溫敘忍住笑意,“很好理解啊,就是B城之王。”

“我很少跳B城。”陸清禾神色冷淡地陳述事實。

“B城在地圖中央,那裏的房區內部結構覆雜,城中還有一片水域加大了作戰難度,更重要的是這裏的物資也很集中,”溫敘說得很認真,“我個人傾向突進剛槍,但這樣的城區顯然不適合我,不然我肯定會選這個跳點。”

陸清禾繼續問,“所以呢?”

“所以啊,”溫敘目光誠摯,“打下這塊寶地成為B城之王,也就等於拿下海島這張地圖,離冠軍也就更進一步。給你備註這個算是我對你的期待。”

“你說過,冠軍是你的。”陸清禾的神情諱莫如深,“為什麽要對我有期待?”

“那是因為——”溫敘頓了頓,“你很強,輸給你我甘拜下風。”

兩人在路邊駐足等信號燈,酒店就在馬路對面。

許久未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況且對方還是他喜歡很久的陸清禾,溫敘心中多了幾分竊喜。

就像是長了蛀牙不知悔改,再次偷吃糖的孩子。

信號燈變成了綠色,兩人並肩過了馬路,然後陸清禾拿出了手機,“晚點我把他微信給你。”

溫敘詫異地看向陸清禾,“你不是沒有嗎?”

“有共同的群。”陸清禾手指點了幾下屏幕,像是是給聞楨發出了好友申請。他們走上樓梯進入酒店,站在電梯門口等待。

陸清禾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不過他繃著臉時下顎線條會很明顯。

這個時間乘電梯的人不少,電梯幾乎在每個樓層有停留。

陸清禾和溫敘在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電梯裏沒有選手,只有他們與另外一些顧客。

溫敘開口,“給你的藥膏用了嗎?”

“沒有。”陸清禾回答。

“留疤怎麽辦?”溫敘看向陸清禾的手臂,“按道理結痂就快好了,可為什麽還沒有。”

迎上溫敘赤裸裸的目光,陸清禾不動聲色將擡起手抱臂,“沒事。”

“畢竟這是我造成的,如果你不好好塗藥留了疤我會很內疚,”說完溫敘抿了一下唇,“你記得塗藥。”

陸清禾沒有說話,他挪開落在溫敘臉上的目光,看向電梯的顯示屏。

從小到大,溫敘都不太理解陸清禾的想法,他的心情從來不會寫在臉上,更不會表達出來。

就好像剛剛兩人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一路,氣氛還算融洽。說到塗藥,陸清禾又擺出一副別扭的姿態。

溫敘得出了一個結論——他給陸清禾的備註是正確的。

BKing,逼王。

“那就這麽說定了,”溫敘笑道,“每天晚上記得塗一次藥,塗完之後拍了發給我。”

陸清禾垂下手臂,“發什麽?”

“拍你塗藥的過程,證明你不想留疤,”溫敘頓了頓,“也證明不想讓我內疚。”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兩人先走了進去,溫敘的後背抵著電梯。

陸清禾按下21樓後走到他面前,身後忽然擁來一群人,陸清禾只得更加貼近溫敘。

兩人站得很近顯得十分親昵,身為Alpha,溫敘的體格本就高大一些,可面前的陸清禾還要高出一截,他的身姿挺拔,手臂上隱約露出的肌肉輪廓流暢。

想起那日陸清禾制服了處於易感期暴躁的自己,溫敘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他擡起手,指尖抵上陸清禾的手臂。

指尖就勢向下,順著那幾道傷疤的邊緣細細勾勒。

溫敘的動作很輕,他垂下眼的神色十分溫柔,那雙平日含情勾人的眸在此刻深黯沈靜。

一道,兩道,三道。

傷疤的顏色深淺不一,長度不同,溫敘很有耐心。他的指甲修剪得幹凈整齊,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結痂的部分時,溫敘皺了一下眉。

直到指尖來到陸清禾手腕處那道最深的疤痕處時,溫敘的手指一頓。

“陸清禾,對不起。”

後來進入電梯的一群人正在聊天,他們的聲音蓋過了溫敘的聲音,接著傳來了一陣陣嬉笑。

在溫敘收回手的瞬間,陸清禾說了一句話。

“我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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