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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鏡(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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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秋和景洪在湖面的亭子裏看到路簡正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心裏奇怪她是怎麽出來的。

景秋走到她面前,在微弱的月光下能看見她蒼白的臉,還有那一雙令人註目的眼睛,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喊了一聲路簡都沒有反應,於是朝景洪指了指說:“她五感盡失了,怎麽辦?”

景洪白了景秋一眼:“帶回去,她雖然身份不明,可是看得出來是一個善良的孩子。”

景秋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師父,景洪恨鐵不成鋼的敲了下他的頭,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說帶走就帶走!”

景秋撇了撇嘴,拉著路簡起來,路簡感受到牽引伸手摸了摸景秋:“哥哥?”

景秋嗯了聲,看著路簡依賴他的樣子心裏一時間也覺得有一個小師妹也挺好的。

路簡任由景秋牽著她,景洪看著兩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景秋說:“我們擺個香案將這些孤魂超度了吧。”

景秋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自己的師父,十分無奈:“我們哪有東西可以擺香案的?”

景洪似乎這才意識到這一問題,有些懊惱額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反問道:“要不明日再來?”

正當景秋點頭之時他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什麽扯了扯,他低頭一看嚇了一跳,這不是阿淩嗎?

阿淩一直扯著他好像要拉著他去一個地方,景秋看了眼師父,景洪點了點頭,三人跟著阿淩走了一段路,走到了一個門口,阿淩自己推開了門,指了指門裏面。

景洪率先走了進去,景秋將火折子吹亮,往前伸了伸,拉著路簡走進去,路簡被灰塵嗆的咳了幾聲,疑惑的問道:“這是哪裏啊?”

“不知道”景秋說完才想起這小孩聽不見,心累的嘆了口。心想怎麽都聾了話還是這麽多?

他靠近景洪,在微弱的火光照映下只見一個擺的好好的香案,而且看著才剛擺不久。

景洪觀察了四周只見到處灰塵只有這一處是幹凈的,看來有人在這裏做了什麽事情。

景洪看著香案心裏覺得還是不用為妙,現如今他不願在多生事端,轉身就對景秋說:“狗子,明日再來吧。”

阿淩十分失落,景洪走到門口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拘著這小丫頭的魂魄,他探究的目光看著阿淩,又看了看路簡,笑了聲對阿淩說:“想要你的魂魄嗎?”

阿淩僵硬的搖了搖頭,指了指景秋,景秋不解的指著自己,心想這關我何事?

阿淩見景秋不理解有些急切的張了張嘴,可是她只是一個被路簡強行喚醒的死屍,只有神智其他的也不比路簡好。

阿淩抓住景洪的手,攤開他的手心在他手中寫:“表哥,二姐。”

景洪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中有些感慨:“現在的女娃都這麽懂事?”

“她要什麽?”景秋好奇的問道。

景洪搖了搖頭,擡步又走回了房間,他朝景秋喊道:“狗子,做法超度。”

景秋一時愕然,這剛不是說明日再來?現如今又是怎麽了?景秋實在搞不清楚這老人家要幹什麽,但是師命不可違,只能乖乖的將僅剩的家夥拿出來。

景秋將香案弄好後景洪已經穿上自己好幾個月不曾洗過的道袍,本來年老瘦弱的身軀穿著松松垮垮的道袍倒是生出幾分仙風道骨。

搖曳的燭火照亮了整個房間,燃起的香彌漫著白煙,景秋站在一旁,左邊是路簡右邊是阿淩。

景洪坐在蒲團上,手中捏著一張剛畫的符紙,他語速很快的念了長長的一段話,靜默片刻他一睜眼,景秋就聽到哀嚎聲響起,風呼呼的從破窗吹進應著百鬼嚎哭倒是像身處地獄。

“生死不計。”景洪將那張符紙粘了左邊的火,又放到右邊的火爐,接了下一句:“忘盡前塵”。

話音一落鬼哭聲更加尖銳,景洪交給他的安神袋也帶發出哭泣聲,景秋看著搖曳的燭火心裏居然生出一絲悲涼的味道。

路簡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緒,手握了握他的手。

景秋拍了拍她的頭,心裏更加覺得有一個小師妹真的不錯。

景洪等那張符燒了一半,站了起來,往西的方向一彎腰念了一句:地獄有門”。那張符自燃起來,本來尖銳的鬼哭聲小了一些,他又轉了一個方向面向門,跪了下來:“輪回可生,去。”

景洪將符紙往門外一丟,那張符就燒的幹幹凈凈。

風也漸漸停歇,整個宅子安靜下來,甚至隱約的可以聽到蟲鳴。

景洪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地上,幸好扶著柱子了,景秋急忙將他老人家扶好。

景洪正事一幹完就開始各種牢騷:“哎呦,狗子我脖子疼。”

景秋就認命的給他揉脖子,景洪滿意的長嘆一口氣,對白著一張臉的阿淩說:“你表哥和二姐也超度了,你呢?”

阿淩搖搖頭,十分茫然的看著他們,景洪最受不了小姑娘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了,他抹了一把自己打結的胡子拍了拍路簡問道:“女娃,你讓人家小姑娘半鬼不鬼的,這下怎麽辦?”

景秋善意的提醒了一聲:“師父,小孩現在是個木頭人,看不見,聽不見的。”

景洪恍然記起這回事哦了一聲,眼睛轉了轉,清了下嗓子對景秋說:“那將著小丫頭也帶回去吧,等她五感回來了要她自己解決。”

景秋看著阿淩,又看看路簡腦海裏不由的浮現在鄉裏看到兩個婦女罵街的形象,頓時害怕的身體都抖了一抖,心想但願她們都能溫柔可愛,賢良淑德,端莊大方。

一下子撿到兩個女徒弟的景洪心情愉悅了不是一星半點,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後跟了。

景秋在後面是又當爹又當娘還當代步工具,路簡趴在景秋的背上昏昏欲睡,她本就失血過多,如今一放松腦袋有些眩暈,她迷迷糊糊間似乎看到一個人對她笑,嘴巴張張合合不知道說些什麽,她努力的聽可是一絲聲響也沒有。

“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景秋聽著路簡小聲的重覆著這一句話,感覺她有些焦躁,於是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

路簡像是被安撫了,喃呢了一聲:“哥哥”。

景秋偏頭看了她一眼,神情都是困惑了,現在小孩都這麽不認生嗎?

三人一半鬼走出王府時天已經亮了一些,景秋負責找了兩匹馬和一輛馬車,這才上路打道回府。

行了兩日才到達景洪吹了一路的逍遙居,只見一處破破爛爛的院子在深山裏格外的蕭瑟。

景秋將路簡和阿淩抱下車,又吭哧吭哧的把院門打開,對三人說:“平安回家,晦氣全無,福氣財氣快快進。”

景洪十分滿意哈哈大笑的走了進去,路簡試著往前走了走,誰知道一個不小心摔得狗啃屎,這可把其餘人都逗樂了。

路簡臉一紅,伸了一只手想要景秋拉他:“哥哥!”

景秋一邊笑一邊將人拉了起來,路簡似乎感知到他在笑她,哼了聲,一臉委屈的說:“能不能對一個瞎子好一點?”

景秋大笑,拉著她走近院門說:“能!以後這裏就是你們的家了!”

阿淩看著院子,又看看他們三人,作為鬼變得遲鈍的感情也品出一味溫暖。

這裏是他們的家了。

五年後

逍遙居依舊在深山裏蕭條,只不過本來光禿禿的院子,如今栽滿了各種菜,大白菜,黃花菜,蘿蔔,萵筍,辣椒,絲瓜,反正大部分都是屬於路簡的領域不過都是景秋栽的。

而唯一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一顆桃花樹如今也被三個人禍害的不成樣子。

“哥哥,你不要跟我搶那個桃”路簡一腳踢向景秋,景秋忙躲開,嘖了聲:“阿簡,你能不能溫柔一點!”

他說話也不忘摘那顆從還是一朵花就開始惦記的桃,摘到手裏,朝路簡揚了揚說:“阿簡,這顆桃不好吃,我替你吃了。”

著剛擦幹凈還沒來得及吃一口,就被一直手奪過。

路簡聽到聲響看好戲的直拍手,朝雲夏喊道:“夏夏,好樣的!”

景秋看著雲夏也就是曾經的阿淩說:“你們無情,那麽別怪我無義了啊!”

雲夏等著景秋的後招,還沒等到就聽到樹下景洪的聲音傳來“又折騰這棵樹!統統給我下來!”

路簡看了眼景秋,眼珠子往下轉了下意思就是:“你先下去。”

景秋皺著眉不解,眉毛挑了挑:為什麽是我。

路簡眼睛一瞪,景秋立馬乖乖的下去,路簡跟在他身後,雲夏斷後,三人乖乖的站成一排。

景洪手裏拿著一個看起來頗為名貴的東西,看起像是請柬。

他看著三個人,朝雲夏伸了伸手,雲夏十分不願意的將手裏的桃交出去,一年才結一顆的好桃子啊!

景洪拿過桃子,在衣服上蹭了蹭一口咬下去,含糊的跟三人說話:“你們一個個的不好好練習,整天折騰這顆桃樹幹什麽?”

路簡踢了一腳景秋,景秋眼神警示:給我乖一點!要不然有你好看!

景洪註意到他們一邊吃桃一邊頗有興趣的看著兩人的小動作。

景秋看到景洪立刻站的筆直,景洪將桃子核丟到剛才看戲用腳弄出來的坑,然後又撥了些土埋上。

悠悠的說道:“狗子,給我背著阿簡圍著院子跑十圈!”

路簡一聽高興地一把蹭上景秋的後背對景洪說:“師父,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景秋一臉無辜,明明不是我的錯!

景洪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朝路簡揮了揮手,然後踢了景秋一腳說:“別磨磨唧唧的,快點!雲夏練習去。”

景秋再一次屈服在師父的淫威之下,背著路簡圍著院子跑起來。

即將弱冠的景秋比五年前少了很多稚氣,身量也高了很多,渾身散發著力量。

路簡圈著他的脖子嘴角就沒平過,景秋喘了一口氣說:“嘴角都快咧沒了,歇歇吧。”

路簡搖頭,在他耳邊說:“哥哥,你好久沒背我了。”

景秋感覺耳根有些燙人,有些不好意:“你都長大了,男女有防不知道啊。”

路簡搖頭,閉著眼伸手摸著他的臉,咯咯的笑了:“我能看見你,這是你的嘴巴,很薄,這是你的鼻子高高的,這是你的眼睛,黑色的一笑起來很好看”

景秋感覺自己臉在發燙,他伸手將路簡的手從自給臉上拿下,笑了聲:“阿簡,我怕癢。”

路簡抓住他的手說:“不,你怕動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考完了,感覺應該能過。

本想說更新時間定在十點,然後發現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啊。

以後盡量十點發,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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