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聞家城隍的神通諸淩已經有了最基本的概念, 也知道聞琸是聞家有史以來最有天賦的城隍，將一個偏向輔助的城隍硬生生整成了玄門終極武器一般的存在，也知道聞琸的雙腿和他強悍的神通天賦有一定關系。

但她沒有想過聞琸會因為自己的神通十數年如一日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若不是姨婆的一個護身符, 說不定她根本不會見到聞琸，自然玄門也不會存在終極武器一般安定人心的聞菩薩。

“你的意思是我對你的作用, 就像是護身符？”諸淩還記得第一次和聞琸碰到的時候，他的手冷得跟冰塊一樣, 原來不是她的錯覺，而當時他的驚訝也是因為如此。

“雖然這樣說有些冒犯姨婆，但小七對於我來說絕不是附身符這麽簡單，應該說是我的新生才對。”聞琸的眼神從未像現在一樣毫無遮掩克制，讓諸淩有些招架不住的別開視線，“不瞞小七, 若是沒有遇到你，那麽今年冬天就會是我生命的終結。”

“呃……”諸淩雙手被聞琸隔著茶幾握住, 曾經冷得像冰的大手如今雖然還是有些涼，但已經在正常人的範疇了。

“小七，或許是你的特殊讓我註意到了你, 我也不否認為了活下去我願意做很多事情，但其中一定不會包括我的感情和婚姻。”聞琸不否認自己會為了活下去做盡努力, 但他並不會勉強別人也不會因此欺騙別人，“一開始我確實是為了活命才靠近你了解你, 但這只是原因，就像普通男女因為對方相貌或者說話做事產生好奇想要了解一樣, 小七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嗯。”諸淩點頭，這很簡單, 就像別的追求者會因為她的容貌嘗試追求她，聞琸是因為她能讓他活命所以嘗試了解追求她。

“……小七格外通情達理也是吸引我的地方。”聞琸有時候真的摸不著諸淩的爆點，很多普通人應該覺得無法忍耐的地方，諸淩卻總是異常冷靜，“我越是了解你越是被你吸引，膽大的很勇敢，膽小的時候很可愛，冷靜的很安定人心，熱血上頭的時候又格外有生命力，期待我說故事八卦的時候……”

“可以了。”諸淩紅著臉抽出手捂住聞琸的嘴，從這樣一位謫仙嘴裏說出這麽矛盾戀愛腦的話來，比初中小學時候收到的三句不離愛的錯別字情書更讓人尷尬。

聞琸有些無辜，他是真的覺得諸淩是一個很神奇很可愛的姑娘，每天和她待在一起都是活力滿滿，不但是身體上還有精神上的，她似乎從來不為突發事件或者打亂計劃而懊惱，對萬事萬物都保持著旺盛的好奇心，但好奇心並不執著，給人的感覺異常的瀟灑。

像他這樣生活一成不變的人格外容易被她吸引。

“現在來說說你的腿，什麽時候能走的？”諸淩松開聞琸的嘴，她又不是小言情文的傻白甜女主，談個戀愛還一定追究對方是看上自己美麗的外貌還是有趣的靈魂。

她自己長得漂亮自己知道，因此會吸引更多人的目光也是心裏有數，要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那就太不要臉了。

所以她壓根不會糾結他們因為什麽開始這種事情，只要不違法在公序良俗以內就無所謂，畢竟不了解的男女之間互相吸引也就那麽幾個原因，他們反倒有種宿命感。

只要是好的，諸淩並不討厭宿命。

“……其實我現在也不算能走。”聞琸倒也不算說謊，“現在只是站立的時間能長一些，走路只能走一回兒還需要借助工具。”

沒忘記在副本裏辛辛苦苦推輪椅的諸淩看著聞琸沈默了一會兒：“那你現在能站多久，走多久？”

“大概能站一個小時左右，拿著拐杖走上百來米吧。”聞琸自己是有試過的，不然也不會不坐輪椅進浴室裏了。

“哦，站起來我看看。”諸淩握著聞琸的手站起來，然後拉了拉手，聞琸順著諸淩的意思雙腳挪到地上然後扶著輪椅的扶手站了起來。

諸淩拉著聞琸的手從茶幾的對面走了兩步轉了過來，然後擡手比了比兩人的身高點點頭，然後擡手在聞琸胸口拍了拍，然後手往下按了按腰。

“小七？”聞琸按住諸淩的手，“你這是……”白發裏的耳根都紅了，畢竟他們之間一直還都維持在握手的階段，就連長時間握手都是剛剛的事情。

“我不做什麽，就看看。”諸淩大概比了一下兩人腰的位置，然後點點頭。

聞琸：你這架勢就像是開箱驗貨……

“我希望自己有個溫馨的家庭，但若是沒有也不會強求。”諸淩對於婚姻看得很開，要是遇到好的她願意，要是沒有看得上眼的單著也無所謂，即便會陷入情愛也不會為此不顧一切，“你說了你的想法，那我也說說我的想法。”

聞琸立刻點頭，然後牽著諸淩的手在自己那一邊的沙發坐下：“小七盡管說，若是我哪裏做的不好，我一定改。”

“那倒不必，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是沒有為了另外一個人徹底改變的人存在，但實在太過難得，大家都是普通人，還是普通的磨合比較好，為了對方付出什麽的，生活不是傳奇故事，“最好就是互相三觀一致，底線相近，至於小的方面則可以互相體諒。”

“……小七說的對。”對象是個不會講虛的姑娘……嗯，是個講道理明是非的好姑娘。

“你的外貌身材對我來說無可挑剔。”諸淩首先肯定了聞琸的基礎條件。

聞琸：所以剛才果然是在驗貨，是吧，是吧！

“經過最近的相處，我們也經歷了不少事情，大致感覺三觀也比較相符合，你為人溫和卻不爛好人，有禮但不是交際花，見識廣博，人品很不錯，是非常理想的對象，而恰好你對我也有好感。”隨著諸淩細數她眼中聞琸的優點，聞菩薩那雙藍色的眼眸裏溢滿的柔情，差點讓諸淩說不下去，別開眼緩了緩才道，“唯一的問題就是不良於行，不過現在看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小七，其實我家裏人一直想見見你。”聞琸活這麽大收到過很多讚美，但是沒有哪一次能和諸淩口中他的優點相比美。

這時候他異常慶幸諸淩是一個非常理智的姑娘，她不會因為你的某一個特質而全盤否定你的所有，也不會因為一個特質全部接受，當激情和新鮮感過後原本可以視而不見的問題會突然變得無法忍受。

她會把你所有的優缺點都梳理一遍，雖然沒有什麽【愛你的人你的缺點她也覺得可愛】這種事情發生，但恰恰是因為如此，一旦確定之後他們之間的感情才能更加牢固可靠。

因為可能導致他們感情出現變化的東西，只要是現在存在的她都已經考慮進去了，並且提前去除了。

因為這是經過諸淩思考過的，反覆權衡過的，不是一時沖動，她可能假設了所有未來的無數個可能，但因為覺得他值得，所以她放棄了未來的其他可能選擇他。

也因此，未來只要他不犯什麽原則性錯誤，她是絕對不會離開他的。

當然他確信自己不會。

無法控制自己欲望和身體的人，和只知道本能的禽獸有什麽區別？

“等這裏的事情完了之後你可以安排我們見一見，之後你也見一見我家裏幾位長輩。”諸淩倒不會覺得見家長太快了，隔壁那邊地獄實習少說要一個月，這才第二天，她還要在這裏和聞琸一起呆上一個月的時間……想想眼前的男神就是自己的了，諸淩還挺興奮的。

“好。”聞琸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來，我們現在來討論最後一個問題。”諸淩難得嚴肅，“你和我一起能恢覆身體到底是什麽原因，或者說是我身體裏，或者靈魂裏的什麽東西讓你恢覆了身體？”

聞琸沈吟了一下才道：“應該是屬於法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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