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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女人間的明爭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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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棠軒前廳。

程苒手裏端著茶盞,越想越氣:“這哪叫商量?她老人家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直接給我兩傳達呢!”

“那歐陽虞一看就沒安好心,裝模作樣給誰看?還有三妹,一直向著歐陽虞,仿佛她們才是一家人似的。”

“一個外人,才來幾天,這是要騎到咱兩頭上去不成?”

程苒猛喝一口茶,順了順氣,看向紀棠:“嫂嫂,你倒是說句話呀!”

紀棠不慌不忙地開口:“母親這樣做自有她的考量,咱們做晚輩的,聽憑安排就是。”

“考量?什麽考量?你還沒看出來嗎?”程苒看了看外面,低聲道,“歐陽虞這時候來府中當真是做客這樣簡單?說句不中聽的,嫂嫂嫁給大哥,那完全是老夫人做主,這歐陽虞本就是母親的心頭肉,一旦得了勢,我倒無所謂,就怕嫂嫂……我這可都是為嫂嫂鳴不平。”

紀棠淡笑:“多個人管家咱們還能松快些,不是嗎?至於你說的這些,若無憑證不可妄言。”

程苒腳一跺站起來:“算了,就當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走到門口,腳步一頓,又折回去,扯著紀棠的袖子哀求:“有件事情,嫂嫂可要幫幫我。”

“何事?”

“方才母親問我要孫家送來的玉觀音,可是……那日盤點,不小心被我摔裂了……”

“可是那尊白玉觀音?”

“正是,我是不小心的……母親若是知道了,非責罵不可。”程苒心裏清楚,孫氏表面上對她客客氣氣,實則是頗有微詞的,若是知曉玉觀音被她摔壞,還不知要如何借題發揮。

紀棠默了片刻,道:“我來想辦法,你先回去吧。”

“那就拜托嫂嫂了。”臨走還不忘加一句,“歐陽虞不簡單,你可得多長個心眼。”

程苒也不知紀棠能想出什麽好法子,那觀音像已經裂開,一眼就能看出裂紋。除非找到一模一樣的,否則母親那邊絕對糊弄不過去。可是這麽短的時間,這根本不可能。

因此,當一尊一模一樣完好無損的觀音像送到她手中時,程苒著實吃驚不小。

為了此事,昨夜她一夜未睡好,本已做好被孫氏責難的準備,眼下真是喜出望外,忙小心翼翼地收好,送去了孫氏院中。

交完差,又直奔玉棠軒去。

一進門,程苒就關上房門,一臉喜色:“嫂嫂從哪裏弄來的?當真是一模一樣。原以為這次少不了一頓罰,害我一宿都沒睡好,嫂嫂真是我的救星。”

紀棠示意她坐下:“送去了?”

“嗯。慶國公夫人宴請,母親竟然帶歐陽虞一起去了。”說到此處,程苒語氣有些不滿,歐陽虞什麽身份,還帶出去拋頭露面,這不是打她和紀棠的臉嗎?

“母親也真是的,去別人家赴宴哪有帶外人前去的道理?也不怕人笑話。”

“歐陽家是京城最大的藥商,與豪門貴胄多有往來,是有一些根基的,何況歐陽姑娘是母親義女,算不得外人。”

程苒就知道她會這麽說,嘆口氣:“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對了,嫂嫂還沒告訴我那玉觀音是從哪兒弄來的?”

紀棠淡淡一笑:“我一個表哥是做玉器生意的,昨夜托人去問了,沒想到真的有。”

“表哥?嫂嫂還有一個表哥在京城?以前從來沒聽你說過啊。”

紀棠不是孤女嗎?哪裏來的表哥?程苒很疑惑。本來,她將此事告訴紀棠,是想讓對方分擔一二,畢竟庫房盤點是她二人共同負責的,摔壞了東西,應該兩人共同承擔。

不承想,她歪打正著找對了人。

“一個遠房親戚,以前不知道,也是前不久才認下的。”

“原來如此……不管怎麽說,這次真是多虧了嫂嫂。只是不知那觀音像價值幾何?我好派人送銀錢來。”

程苒一邊說一邊止不住心疼,都怪她自己笨手笨腳,這回要破大財了。

不料卻聽紀棠道:“先不提銀錢的事,此事也不全是你一人的錯處,我也有責任,往後你我二人後多加小心便是。”

“那怎麽好意思……”

“都是一家人,弟妹不必客氣。”

“那就……多謝嫂嫂了,算我欠嫂嫂一個人情。”

紀棠笑笑,不再說話。

此時,阿若端了梅子湯進來,程苒一連喝了兩大碗,又吃了些糕點,這才撐著肚子回去了。

午後,紀棠去了趟珍福樓,如她所料,幾款冷菜、甜飲賣得很好,特別是冰玉酪,極受歡迎。

只是,這款甜飲因制作不易,又是夏日裏難得的冷品,價格自然不便宜,盡管如此,每日卻還是供不應求。

為了進一步拓寬銷路,紀棠與劉掌櫃商量著增加每日供應,且降低了其中幾款的價格,讓更多人能消費得起。

——

且說孫氏帶著歐陽虞在慶國公府用了午飯,便跟著一眾賓客至湖邊納涼。屋裏放了冰塊,湖風從窗外吹進來,倒也涼爽。

今天受邀而來的貴婦人們,不是官家太太就是世家夫人,平日裏常聚在一起閑話吃茶,彼此之間都很熟絡。

當然,熟絡只是表面上的,這種場合,女人間的明爭暗鬥不比朝堂之上遜色絲毫。

喝完了一盞茶,慶國公夫人命人端上冰玉酪,在場女眷每人一碗。

孫氏是第一次吃冰玉酪,乳白色的膏體呈半凝固狀,配以果脯、蜂蜜等,香甜濃郁入口冰涼,十分解暑。

“今日真是托國公夫人的福,這種天氣能吃到如此美味的冷食,心裏那顧熱氣兒啊都消了一大半。”

孫氏放下碗勺繼續道,“不知夫人能否將做法告知,待我等回去也好做來消暑解膩。”

慶國公夫人道:“不是自家做的,是派人去珍福樓預訂的。”

聽到珍福樓三字,孫氏面色僵了僵,還不及講話,只聽旁邊一位穿月白交領蘭花刺繡長衫的婦人笑道:

“這冰玉酪是珍福樓新出的冷食,每日限量供應,若不是國公夫人提前訂下,咱們今日可沒這口福呢……”

孫氏恢覆神情,拿起絹子擦了擦唇邊,月白長衫婦人看向孫氏:“聽魏夫人這話,好像不知道?這珍福樓不是您家的產業嗎?”

“據我所知,珍福樓啊現在是魏家長媳在打理,聽說啊出了不少新菜式,每日生意好得不得了。”一旁的圓臉婦人接下話頭,“要我說,魏夫人真是有福氣,娶了個好兒媳,往後啊可享清福了。”

孫氏訕訕地笑著,心裏像被火烤了一般,方才按下去的暑氣一股腦又竄了出來。珍福樓的事,本就刺撓得很,眼下林家和鄭家的一唱一和,分明就是看她的笑話!

而旁邊一個稍年輕些的綠衫女子顯然沒發現些許微妙的氣氛,直楞楞道:“這酒樓的生意可不好做,不知侯府娶的是哪家千金如此聰慧能幹?”

孫氏整理好心緒,坐直身板笑了笑:“勞諸位掛念,小門小戶之女,不值一提。”

世家大族,極為看重門第,許多家族都會選擇聯姻的方式以擴大家族勢力,將家族利益最大化。

而永安侯府魏家,竟娶了位無權無勢的孤女,做了長房長媳,此事一度成為貴婦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聽孫氏如此說,林夫人與鄭夫人相視一笑,不再說話。

歐陽虞見狀,連忙笑著道:“夫人們有所不知,義母近來身體欠佳,便讓嫂嫂幫忙照看著,珍福樓有如今的氣候也是全托諸位夫人的福。”

慶國公夫人也出來打圓場:“冰玉酪也吃完了,我已命人備下瑤琴,各位可有雅興聽上一曲?”

女眷們皆點頭稱是,歐陽虞站起來福了福身:“小女不才,若不嫌棄願為各位夫人彈奏一曲。”

慶國公夫人點頭:“好,那就有勞歐陽姑娘。”

“夫人客氣了。”

歐陽虞垂首走到珠簾後,古樸柔和的琴音緩緩流淌開來。

孫氏端起茶盞,緊握著杯托的指關節微微發白。紀棠這個狐媚子,害她在眾人面前擡不起頭,總有一天她要收回珍福樓,將這個妖女趕出魏家!

說來也巧,紀棠從珍福樓回來,在府門口恰好遇到做客歸來的孫氏。紀棠走上前行禮,孫氏也不理,只瞪了她一眼,徑直走進府中。

歐陽虞倒是禮數周到,寒暄兩句後才跟了進去。

紀棠站在大門外,嘴角彎了彎,這是在外面受了氣吧……

夜裏,氣溫降下來一些,紀棠沐完浴在院中納涼,一塊瓜還未吃完卻聽得外面吵吵嚷嚷。

“阿若,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好。”

阿若放下手中的團扇,起身走出去。

紀棠吃完瓜就躺在藤椅上,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似聽見院門打開的聲音……

魏敘站在藤椅旁,默默看著睡著的人,繼而無奈嘆口氣,輕輕將人抱起走進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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