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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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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和驚蟄離開之後,宮裏冷清了很多,原本就空蕩蕩的宮殿顯得更空曠。閑置的宮殿放著也是浪費,我便打算改建一個議事堂,類似於小型會議室的樣子,房間中央采用橢圓型的會議桌,遇見緊急或重大的事件可以召集大臣們在此議事。

第一次啟用這個議事堂是因為西川地動,所謂地動就是地震,無論任何時代任何空間人類在自然災害面前總是這麽的無能為力,我極力回憶腦海裏有關地震的記憶,除了地理課本上的知識以外印象最深的就是汶川五一二大地震。我仔細觀察牛皮地圖上繪制西川的地理位置,發現和四川極為相似,雖我無法實地了解情況,但根據當地官員所寫奏折中所敘述的受害情況我猜測此次地動應該和汶川大地震類似。

因為地動造成了官道損壞,西川送來的災情折子半個月之後才送到我手上,這次地動波及範圍太廣,西川本地官員根本無力自救,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也不知當地情況究竟如何。快速召集了左右兩位宰相和各部尚書一起商議,決定先派年輕力壯的官員快速奔去災區了解情況、穩定人心,後續再部署詳細的救災方案。

我讓各位大臣推薦得力的年輕下屬奔赴災區,我沒想到左相居然推薦了蘇驚蟄,蘇驚蟄可是左相唯一的孫子,左相只有一個女兒,女婿英年早逝,只留下蘇驚蟄這一個寶貝疙瘩。左相自而立之間就伴在父皇身邊,用現代的詞語來形容左相基本上算是父王的私人助理,兩人雖說是君臣但卻親如兄弟,人就是這樣相處久便有了感情,父皇和左相除了國事之外討論最多便是我和蘇驚蟄,父皇曾經和我說過左相那外孫就是他的命根子。

大盛多年未發生地動,左相又常年居住在京城也許並不知西川之行的兇險,會議散了之後我特別把左相留了下來,想和他商量一下是否把驚蟄留在京中,因為此去西川危險頗大,震後又大澇必然會引發瘟疫,如果蘇驚蟄真有個萬一,左相一家肯定承受不了。

我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但左相卻笑瞇瞇的問我:“陛下可是擔心我家那混小子”,我一楞,我擔心他嗎?那是當然。我擔心他,擔心他會回不了。

我點頭,左相笑得更深,父皇曾經說過左相就是一個成了精的老狐貍,一定不要得罪他,不然他一準要反咬你一口。所以看著左相深不可測的笑容,我心裏開始打鼓,我這是哪兒得罪左相了嗎?

左相坐在我的下首,端著茶盅細細品著青竹,慢悠悠的說著“我家那小子從小沒吃過苦,他又長的和他爹有幾分像,他娘更是慣著他,人說抱孫不抱兒,我對他也極為疼愛。當初讓他入宮也是老臣早年就和陛下定下來的,也算半個娃娃親。這小子,聽說要他入宮連楞都沒打就答應了,其實……陛下別怪老臣冒犯,老臣並不想他入宮,我家這小子雖性子浮了點,但不是老臣自誇我外孫驚蟄可算是棟梁之材,但入宮之後他便不能再問政事,仕途渺茫了。可這小子好像根本沒想過這點,就只顧著高興了,我都不知這傻小子在高興個什麽勁,整天就期待著快點進宮,也許這都怪我,從他小時候我就喜歡和他講講陛下您,您又學會了什麽,您如何把太傅都考住了,先帝如何如何稱讚您了,我原本是想給他一個激勵,但好像除了激勵之外更多是在他心裏留下了您的身影。老臣很感謝陛下對驚蟄的包容,這孩子還太年輕,很多事情他還不懂,他還不知道這世界除了情愛之外還有很多更重要更珍貴的東西存在,也許他還根本不懂的什麽是愛,他需要一個機會成長,老臣真的沒想到陛下會下旨讓驚蟄出宮入仕,既然陛下已經給了他一個入仕的機會,那現在也給他一個磨練的機會吧,讓他去看看生與死,了解一下世間的百態也許他便能放下心中某些執念,也許這對於他對於您都有好處。”

左相離開後很久我還在思考他說過的話,左相對於我來說可以算是一位良師益友,他總是在關鍵的時候點撥我一下,讓我在重大的決策上做到萬無一失。他從未在我面前提過私事,即便他也算是我外公,但他從不逾矩一直把自己當做臣子,但今天他既然對我說這番話,那一定是因為我傷害到了蘇驚蟄。

這在世間無論是誰都會認為我對於蘇驚蟄是無比的包容和體恤,我甚至讓他出宮入仕,但在心中一直深藏著一份愧疚,我從未敢對旁人表露過,就連自己也不願去多想。從我站在宮門內迎蘇驚蟄進宮的那刻起,我就害怕看到蘇驚蟄眼中那份期待。當天他穿著喜衣,身帶朝氣,仿佛一團火焰,熱烈而美艷,但他卻讓我有些害怕,我怕自己會被他這團火給點著,他那麽熱烈的情緒我把握不住,所以第一晚我拒絕了他,我微笑而疏離的看著他眼中的失落和那一閃而過的憂傷被更多的期待所代替,那晚我睡的很不安穩,因為驚蟄那充滿是期待的雙眼總是在我大腦中浮現。每次見到他,他總是滿眼期待的望著我,然後因為我的一句話或一個動作那點點星光會慢慢的熄滅掉,等下次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的眼中又是慢慢的期待,然後又熄滅,再期待,再熄滅,反反覆覆周而覆始。所以當他開始自己去給自己找樂子的時候,我無限的縱容了他,我裝作視而不見裝作充耳不聞,這樣便能讓我心裏好受一點。

驚蟄他要的我給不了,永遠也給不了,所以我開始試著忽視他的存在,忽視他那充滿著期待的目光,即便他公然挑釁我也裝作那只是他的無理取鬧。也許左相早就發現了這一點,所以這次西川之行是個最好契機,對於我對於驚蟄都是一個新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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