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G別墅裏半天都沒見到人, 追出去的江晚也不回來，輝哥等了一會兒, 也跟出去找。

同樣是走到門口聞著煙味。

一轉頭, 看見拐角處的程星燃露了半邊身子。

“好啊！你又躲著抽——”下一個字的聲音都還沒發出來，程星燃旁邊的人看向他。

輝哥當場表演川劇變臉：“……周……周先生，是您啊！程夫人也來了？”

“嗯。”程母笑瞇瞇地給輝哥打招呼, “阿燼去接未婚妻，我就順道來看看我兒子。”

“啊哈哈哈，那感情好。”輝哥堆上笑，“那你們這是聊完了嗎？要不進去說唄。”

於是這場訓練賽的覆盤多了兩個貴賓級觀眾。

有了大老板在場，覆盤自然不能到那冷冰冰的會議室裏進行。輝哥火速收拾出了觀影室, 甚至安排了小零食。

仿佛他們不是剛打完訓練賽, 而是一起郊游完後看一場溫馨的電影。

就連講解的語氣都尤其溫柔。

“現在的訓練賽還沒跟其他幾個賽區打過，後續比賽肯定會碰到。”輝哥分析參賽隊伍，“尤其是韓國的兩個隊, 還有北美賽區。”

“他們很厲害？”程母放下熱茶, 問。

“不厲害！”陳鋒先搶答，“咱們最厲害, 尤其是燃哥, 一個能把他們全殺光！”

“對, 別的賽區見到我們直接跑, 都不敢打的。”老板在場, 鐘明也不管不顧了, 先吹了再說。

連宴淮清都同流合汙：“沒一個能打的。”

輝哥：“……”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講的也是實話。

這邊在吹彩虹屁, 江晚悄悄問程星燃：“今年世冠賽是不是要去法國打？”

每個賽季的決賽地點都會選在不同的賽區, 這幾年基本上已經輪了一遍, 正好剩下歐洲賽區。

“嗯，就在REF的主場館。”程星燃點頭。

“我還挺喜歡吃那家炸雞薯條的。”江晚忽然小聲說。

她說的是上次到歐洲賽區賽事指導時，兩人偷偷跑到巷子裏吃的街邊小店。

程星燃拆開一顆糖：“等打完比賽，再一起去一次。”

“好……”江晚轉頭剛要應下，水果糖碰到她的唇。

她下意識張口。

糖進了她的嘴裏。

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度，也不知道是誰一不小心，江晚的舌.尖碰到了程星燃的指尖。

兩人都是一頓。

旁邊還有家長！

江晚的臉迅速熱了起來，連忙含著糖轉過頭。

見她的樣子，程星燃低頭很輕地笑了一下。

撚撚手指，把彩色的糖紙收進口袋，又伸長腿，靠到江晚腿側。

江晚沒避開。

熱度隔著單薄的布料傳遞。

水果糖在嘴裏被咬得咯嘣咯嘣響，江晚的脊背挺得筆直，硬是擺出一副認認真真聽輝哥講話的樣子。

其實教練組都在插科打諢。

本賽區的訓練賽對他們而言都是碾壓局，也沒什麽好講解的，討論的重點早就從覆盤跑偏到了吐槽其他隊伍。

最後一如既往地聊到了夜宵吃什麽這個亙古不變的話題。

“周先生，程夫人，你們要跟我們一起嗎？我們訂了餐廳，這幾個小孩想吃燒烤，不過要是你們想吃別的也行。”趙姐問。

“不了，你們年輕人聚餐，我就不摻和了。”程母笑著拒絕了她的提議。

趙姐於是望向周燼：“那老板……”

桌邊所有人都齊刷刷看過去，包括江晚。

但話沒說完，電話響了。

是周燼的。

江晚就站在他旁邊，眼神一飄，看見屏幕上顯示著——你的月月寶貝（不許改掉！）幾個字。

她楞了一下。

不等江晚再反應過來，男人已經拿起電話起身。

嗓音柔和了好幾個度：“什麽事？”

電話那頭隱約傳出嬌嗔的女聲：“沒事就不能打你電話啦？”

“什麽時候到我這裏呀，我看完表演啦，都等好久了……”

“嗯，馬上來。”周燼的聲音和他保鏢們的背影一起消失在大門口。

看樣子這個問題的答案也不用再多說了，程母臨走前跟程星燃到角落裏說了幾句，讓他抽空把江晚帶回家吃個飯。

最終，吃夜宵的還是原班人馬。

“我有一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陳鋒憋了許久，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望向場上唯一和大老板最熟悉的人，“剛剛打電話的……是上次訂婚宴上那位”

“是。”程星燃頷首。

“臥槽？”幾雙眼睛都望過去。

輝哥多少對他們的八卦行為有點無語：“你們這是什麽表情？”

“草。”陳鋒感嘆，“牛逼啊，我還以為她始亂終棄了這種豪門大佬，肯定得換個地球生活。”

鐘明：“天涼王破？”

“哎喲，不錯啊小明，你還知道天涼王破……”

“人家感情好著呢，少說點老板的八卦。”輝哥沒好氣，“而且她姓虞，不姓王。”

“舉個例子嘛。”反正人都走了，陳鋒不以為意，“咦，說到豪門，小晚的朋友跟那個歌星……”

“完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陳鋒捂嘴。

“沒。”江晚搖搖腦袋，“他們早就分手了。”

至少楊嘉嘉近期沒跟她提過秦意的事。

不過……

江晚想起上回比賽結束後看見的人影。

應該是錯覺吧？

“我還以為那歌星能有點擔當呢……看著人還不錯啊。”陳鋒道，“而且我看新聞說他跟家裏徹底鬧翻了來著。”

江晚擡頭：“啊？”

“比賽的前幾天。”程星燃從車窗轉過頭，“跟秦家斷了。”

他看見江晚的表情，皺眉：“怎麽了？”

“沒，沒什麽。”江晚心裏驀地跳了幾下，又慢慢落回去。

等晚點給楊嘉嘉打個電話問問。

關於豪門八卦的事沒能持續多久，到了吃夜宵的地方，幾個熟悉的面孔一擁而上。

“燃神，好久不見啊！”是當初和謝寒周一同去北美賽區的小玖。

還有其他老一排的選手們。

當然少不了邀請他們來逮人的謝寒周。

“怎麽樣？”後者笑著問，“兄弟夠義氣吧？說賽後來給你捧場就來了。”

“我靠，寒神，玖玖，虎哥……”叫得出他們名字的幾個人已經激動死了，“你們都來給咱們隊當陪練的嗎？”

“去你的，小子怎麽說話呢？”

“當陪練可以，別比賽還沒開始打，先把你給打破防就行。”

“哈哈哈哈，這是他們後來招的那個小夥子吧？小清，我記得。”

男人嗓門都很大，幾句話就把氣氛鬧起來。

這麽多人在場，坐上一桌後，輝哥徹底管不住他們，啤酒紛紛端上了桌。

都是退役選手，也知道比賽安排不能馬虎，只允許他們一人小酌一兩杯。

“不喝。”程星燃直接推拒，把江晚面前的杯子也挪走，“她不能喝。”

“嘖，你這就不對頭了吧，自己清修，還管著女朋友也不準喝？”小玖道，“是叫小晚嗎？別聽他的，他就是愛搞這些，以前咱們打比賽就被他拘著，你倆往後得是你管他，可不能他管你！”

程星燃意味不明地擡起眼看他。

“沒，沒有。”江晚臉上發熱，趕緊解釋，“是我不能沾酒，我……我酒精過敏。”

幾次喝酒的經歷都擺在前面，江晚這輩子算是怎麽也不敢再碰這東西了。

“哦——”小玖收回杯子，也不強求，“那意思你倆在一起，還是你管他咯。”

“我也想問，他聽不聽你的啊？”

“小晚一看就很乖，別看他這人模人樣的被欺負了，要是敢欺負你，盡管來哥們這告狀。”

江晚被說得臉越漲越紅。

“去告狀又怎麽樣，你們也打不過燃哥啊。”陳鋒道。

程星燃牽了一下唇，給江晚倒了果汁，把玻璃杯推過去問：“會找他們告狀麽？”

“……”江晚經不起這樣逗，埋著腦袋，“不告。”

“你也不會欺負我。”

“草，撒狗糧！”這一聲被桌上的其他單身狗精準捕捉，“可惡啊，你們要不是有比賽，我肯定把你灌醉在這裏。”

程星燃散漫著語氣：“你灌不醉。”

小玖：“……”

“怎麽感覺幾年不見，你還是當初那樣子？你粉絲不都說你成熟穩重嗎？”

謝寒周拍拍小玖：“別跟他一般見識，老見色忘友了。”

“比呆子帶女朋友那欠揍的勁還足。”小玖咂舌，“麻了。”

“說起來，你們今年隊伍這陣容，無敵了啊。”

“是啊，有小晚加入，燃哥也是巔峰狀態，咱們各個位置都沒有破綻了。”陳鋒挺起胸膛。

“那來敬一杯！”謝寒周舉起酒，“雖然你們隊長不怎麽當人，但我不計前嫌，祝AOG再拿十年冠軍！”

“統治PUBG！”

“幹杯——！”

桌上的人舉起酒杯，喊聲讓旁邊來吃宵夜的客人都側目。

江晚也舉著她的果汁，跟程星燃一同在所有人的杯子上碰了碰。

然後一飲而盡。

這場宵夜吃得暢快淋漓，結束後，老選手們進入敘舊模式，在役的選手則開始胡亂吹牛。

只有輝哥趙姐，以及江晚跟程星燃，這四個沒沾酒的人還保持著清醒。

臨近散場，鐘明在和小玖相見恨晚地唱歌。

輝哥提議幹脆一起把他們都送回去，本來AOG的車也夠坐。

“我們晚點回。”程星燃跟江晚掉在隊伍最後面，和趙姐講了一聲。

趙姐怔住，反應過來點頭：“別太晚。”

“唉，燃哥不跟我們一起坐車回去嗎？”沒想到還是被陳鋒發現了，看他們往另一個方向走，回頭問。

循著他的聲音，原本沒註意到他們的其他人頓時全部朝這邊看過來。

江晚牽著程星燃的手，正準備邁出去的腳步一頓。

鐘明笑著把他的腦袋按回來：“就你屁話多，這麽點路，人家想散散步，有你什麽事？”

“……哦。”陳鋒本來醉醺醺的，見到江晚程星燃牽著的手也反應過來。

大著舌頭道：“沒事了，沒事了，多散一會兒，99不88。”

旁邊響起一陣哄笑。

江晚的臉色微紅。

不過很快，程星燃就帶著她和剩餘的人分道揚鑣。

天氣很好，臨近夜晚，街道燈火通明，行人熙熙攘攘。

周遭很喧鬧，江晚跟在程星燃身側漫步，只覺得心裏非常寧靜。

享受這樣的感覺過了十來分鐘，江晚驀地被旁邊一個小攤販吸引了目光。

是個提著籠子賣寵物的。

有幾只小貓，旁邊更多的是兔子。

黑的白的都有。

察覺到她的反應，程星燃也停下腳步，跟江晚一起站在小攤販前。

一窩毛茸茸的兔子擠在一起睡覺，江晚被萌得心肝顫。

忍不住伸手指去戳戳靠在籠子最外面那只兔子圓滾滾的屁.股。

程星燃垂著眼睛：“喜歡？”

不等江晚回答，小商販看見這兩人衣著打扮，立即熱情道：“肯定是喜歡的，來，拿這個餵它，這一只特別喜歡吃蘿蔔。”

江晚一楞，手裏就已經被塞了一根胡蘿蔔條。

她正在思索著網上說兔子不愛吃蘿蔔的事，剛才被她戳了一下屁.股的小黑兔就動了動胡須，睡眼惺忪地轉過身，扒在籠子上向她索要食物。

江晚連忙蹲下身，把胡蘿蔔伸到兔子嘴邊。

小黑兔眼睛一下變圓，竟然立起前爪抱住了江晚的胡蘿蔔，咯嘣咯嘣啃了起來。

江晚一手抓著胡蘿蔔讓它吃，另一只手輕輕伸進籠子裏，趁機摸兔子腦袋。

隔壁籠子的小貓咪也好奇地望過來。

一大兩小的場景看在程星燃眼中。

莫名想到江晚穿著兔子裝。

大兔子餵小兔子。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程星燃忍不住低頭笑了一聲。

聽到身後的笑聲，江晚轉頭。

有點懵又帶了點疑惑：“怎麽了？”

表情和隔壁籠子歪著腦袋看她的小貓咪如出一轍。

程星燃掩在帽檐下的笑意更大，輕咳一聲：“沒事。”

小商販瞇起眼睛，趁機問江晚：“喜歡不？喜歡的話，喊你男朋友買一只回去噻。”

說完又擡頭看向程星燃。

後者戴著帽子和口罩，把臉遮得嚴實，但擋不住周身的氣質。

就在街邊站了這麽一小會兒，已經有不少女生駐足。

小商販再接再厲，又對程星燃說：“女朋友就是拿來寵的，買一只回去，平時能陪陪她，提前體驗一下三口之家嘛。”

三口之家。

江晚一只手還捏著被兔子吃了大半的胡蘿蔔。

聞言手上一抖，胡蘿蔔戳到了兔子的鼻子。

程星燃在她身邊往前走了半步。

像是真的要買下來。

“不，不用了。”江晚看看旁邊籠子上沾著的兔子毛和貓毛，又想起程星燃房間幹凈整潔到一絲不茍的樣子。

她起身，搖搖頭：“我就看一看，家裏不方便養。”

連忙抽了幾張紙把手擦幹凈，也不顧小商販在後面喊，腳步飛快拉著程星燃走了。

兩人在商業街的盡頭停下，江晚氣喘籲籲，一擡頭，撞進程星燃帶著笑意的眸子。

“怎麽跑這麽快，小兔子都被你摸光了，不負責麽。”他問。

明顯有揶揄。

“……”江晚捏著袖口，精準在程星燃外套的肩膀捕捉到一根兔毛。

擡手把它揪下來，衣服恢覆整潔。

在程星燃的目光裏，江晚悶著嗓子：“不負責。”

“只對男朋友負責。”

男朋友也只能對她沒有潔癖。

再多一只兔子，不行。

話音落下沒過半秒，腰上被攬住。

程星燃拉下口罩，低頭印在江晚唇上。

身影隱藏在街角的巷口。

沒帶多少旖.旎，吻得很輕，也很純粹。

只是自然而然想親一親女朋友，給她畫上屬於自己的印記。

接吻過後，又在原地抱了好久。

回到基地後，江晚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那個……”她拉住程星燃，終於把憋了一整天的話老實交代出來，“直播裏的號是我封的。”

“嗯？”話題轉得太快，程星燃一下子沒能理解。

江晚記起自己封號時有多麽氣勢洶洶，這會兒就有多心虛：“就是……你爸爸的號被禁言，是我幹的。”

程星燃眉梢一挑。

“我……我看他一直說要你大氣一點，說話不要刻薄什麽什麽的。”江晚揉揉眼睛，小臉蛋繃著，“我以為是哪個黑子在說你壞話……”

頭頂上方隱隱約約有程星燃的低笑，江晚更窘迫：“別笑了。”

程星燃：“嗯，不笑了。”

“叔叔會不會因為這個生我的氣啊？”江晚眼巴巴地望著他。

江晚好像聽其他人講過程星燃因為打電競和家裏鬧得不愉快的事。

主要矛盾就是他和他的父親。

現在她又把人家號給禁言了……

程星燃努力把擡起來的唇角壓下去，逗她：“那怎麽辦？要不說是我封的？”

“……”江晚抿著唇，還認真地思考了幾秒，然後道，“不，不好吧？叔叔會生你的氣的。”

程星燃實在是忍不住，失笑。

半晌，在江晚要惱羞之前，捏捏她的耳垂：“逗你的。我喜歡你，他們就會喜歡你。”

“真的？”

程星燃挑起右邊眉毛，在她前面把基地的門拉開：“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沒有，沒騙過我……”江晚訥訥。

別說騙她，江晚心裏默默想過的願望，程星燃都會一一給她實現。

想到這裏，她總算放心跟上對方的腳步。

他們回來得晚，其他人已經休息了，基地裏靜悄悄的。

到三樓走廊，江晚停在自己房門前，心底浮現一個小小的，不怎麽好意思提的念頭。

她自以為非常隱蔽地側過腦袋，視線朝程星燃那邊飄過去。

發現後者也沒開門進房間，而是站在她身側。

而後低頭，在她小拇指上輕輕蹭了蹭，垂眸輕聲：“晚上睡我這兒？”

江晚僵住。

眼神到處亂飛，嘴上卻答應得很快：“喔，好啊。”

迅速洗完澡，江晚抱著枕頭出發，敲響了程星燃的房門。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訓練賽和季後賽的日程都安排得很緊密，程星燃不會在這種時候做影響比賽的事。

但江晚還是一上.床就被他抱住。

後者也才洗漱完，身上是她上回用過一次的沐浴露香，另一只手拿著手機，在回消息。

肢體接觸只隔著薄薄的睡衣，溫熱蔓延在被子裏。

江晚靠在他懷裏，偷偷湊過去親了一下程星燃的唇角。

正在打字的人立刻放下手機，把想要一擊脫離的她拉回來。

按在她的後頸上，稍稍施加力道，又溫柔地吻回去。

戀人就在手邊，還是有過一次經歷的前提下，程星燃向來自持的自制力似乎不怎麽管用。

親了沒一會兒，他松開江晚，嗓音帶著啞和克制：“不親了。”

江晚迷蒙睜眼：“唔？”

程星燃頓了頓，按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江晚的頸.側：“再親今晚就睡不了了。”

“……”

熱息呼在頸.窩，很癢。

江晚的脖子轉瞬就紅了一大片。

想想明天的訓練，她乖乖“嗯”一聲，往下滑了一點。

慢慢溜到程星燃大臂附近。

依偎，闔上眼。

等身邊人的呼吸平穩，程星燃用遙控把房裏的燈關上，只留他那邊一盞小夜燈。

幫江晚把被子拉好，攬住，打開手機。

消息都是程母發來的。

不過是轉發來自程父的聊天記錄。

【轉自相親相愛一家人】：

【老程：讓他給小晚多買幾套其他衣服，只送泳衣，像什麽樣子！】

【老程：活動？還只買做活動的泳衣？那就更不像話了！他們打電競的工資多少？？】

【老程：那小子現在有空沒有？讓他接個電話。】

後續是程星燃母親的回覆，過了沒多久，又有數條新消息。

【老程：違規發言是什麽意思？】

【老程：網絡上發言也要註意，我這是提醒他，為什麽算違規呢？】

【老程：老周說我這是被別人給禁言了，不是違規！】

【老程：叫那小子回話！是不是他？】

【程母：別一天天用小人之心想你兒子，肯定是你自己違規了。】

【程母：那直播你兒媳也在看，不嫌丟人。】

【程母：他們月底打決賽，問你去不去觀賽，去的話有內部票。】

【老程：不去！我忙得很。】

【程母：隨你。】

半小時後，也是最後一條消息——

【老程：問問他，比賽的票還有沒有多的，再給一張！】

程星燃翻完聊天記錄，敲下一句回覆。

正按下發送，江晚在他身邊小幅度地動了動，長發摩擦在胳膊上，有點癢。

幾秒後，重新靠在他臂彎裏。

半側臉頰壓在上面，紅潤的嘴唇嘟起一條小縫。

程星燃垂眸，視線在她臉上停了很久，很想伸手去捏。

快要觸及江晚時，思忖半秒，怕把她吵醒，還是作罷。

程星燃於是點開微博，把頭像換成了江晚餵小兔子吃胡蘿蔔的照片。

從斜上方拍的，畫面裏只有兔子吃胡蘿蔔的近景，以及半邊明顯屬於女生的胳膊和手指。

不到一分鐘，他最新發的一條廣告代言下面評論就炸了——

【什麽情況？】

【我沒看錯吧？？深夜換頭像？】

【兔子……懂了。】

【你們看這手，像不像……】

【燃神燃神，女朋友喜歡兔子怎麽辦？要把頭像換成胡蘿蔔配她嗎？】

【笑死，內涵誰呢？】

【我只能說，祝99。】

【祝99。】

偶爾一條挑刺的評論，也即刻就被覆讀機們刷的祝99淹沒。

程星燃看了一會。

“睡惹……”江晚忽然喃喃。

眼睛還閉著，呼吸也依舊很穩，像說夢話。

謝寒周也到微信瘋狂發問號，他們那幾個兄弟拉的小群裏全在刷“不當人”。

程星燃回了句【不聊了，有人催睡覺。】，然後按滅了手機。

在懷中人的額頭印了個吻，關燈。

窗外風聲靜謐，樹影婆娑搖曳。

房間裏，星月的光影散布在被褥和墻壁。

戀人交頸而眠。

和臨海市的春夜一同陷入夢中。

作者有話說：

來啦，這章寫久了一點。

後面是秦意X楊嘉嘉的番外，占有欲爆棚的年下弟弟追妻的故事，這個番外寫完還會有1-2章所有人打完比賽的結局，然後就會徹底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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