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點，”小櫻直視著老人的眼睛，誓要把他的一舉一動都嵌入眼中。“人的感情，並不是想抹殺就能夠抹殺的，你跟茗月相處了這麽多年，早就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孫女了。”

老人的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的想要低下頭來掩飾自己的情緒，但是最後卻只是微微一動便恢覆正常。“丫頭，有些事，是即使要泯滅人性，也必須做的。”

“那麽，又到底是什麽事？逼 迫你必須這麽做？這件事是不是就是你最終的目的？”老人的這句話，讓小櫻想起了再不斬和白，在忍者的世界裏，確實是有很多事是即使拋棄自我也必須完成，然而，那些人的心底裏，大概是在無意識的反抗的吧？這麽想，或許老爺爺也是有什麽苦衷？

老人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猶豫，目光閃爍不定，良久，才開口。“那麽，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若是你能夠回答得出來，我就告訴你。”

“老爺爺，你請講。”對於老人的問題，小櫻也不敢怠慢，集中精神認真傾聽，然而乍聽到這個問題，小櫻卻是只能呆楞的坐在那裏無法給予回應。

“如果……”說到這裏，老人頓了下看向鳴人，並在心裏嘆了口氣。“有一天，你所珍視的鳴人因為某種原因，變成了一個活死人，唯一的方法，就是用一個陌生人強大的力量幫他恢覆，你會怎麽做？”

這……小櫻遲疑了，這個問題，如果是平常，那不過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只需要請求那個人 治愈鳴人就好，然而聯想到如今的情況，小櫻卻是明白了些許。因為這個力量並不穩定，而茗月又不懂得控制，因而必須用抽取的方式，可是，這樣一來，茗月就很可能會死 於 非 命，畢竟身體沒有隨著力量的增強而加強，只會造成負擔。

“無法回答，是吧？”小櫻的反應，完全在老人的預料當中，“那不過是因為你知道了那個人是茗月，才會這樣動搖，若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那麽你就會立刻做出回應了。聽到問題的一瞬間，你想到的，就是犧牲那個人，去救鳴人，對吧？”

沒錯，老人說對了，當時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如此，雖然只是出現了一瞬間，但卻已經明白的告訴了她，她的自私。

“覺得自己自私了？”仿佛能夠洞察人心，老人一語道破小櫻的心理，只見她微微一顫，便沈默了下來。“其實你也無需這樣認為，這個世間，原本就不應該有什麽所謂的無私以及自私之分，人類的行動，不過都是遵從自己的內心罷了。只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些好事者開始制定無謂的規則，給人類的行為進行了分類。而一旦我們所想所做利於自身而非他人，便會被稱之為自私，這樣不是很諷刺嗎？”

盡管知道老人說的都是謬論，然而小櫻此時卻找不到詞來辯駁，只能夠啞口無言。

“丫頭，你還小，接觸的世界並不大，你身邊也都是一些單純的人，所以你才能夠保持這樣善良的心性，若是真正的忍者，大概都會在確定我動機不良的時候把我抓起來活著直接處理掉了吧。”搖了搖頭，老人站了起來，準備走向茗月，只是，一如他所料，小櫻也同時站了起來擋在了他的面前。

“老爺爺，雖然我無法反駁，但是卻也不認為是正確的。正如你所說，我確實是想過用那個人來救鳴人，但是前提是不傷害那個人，畢竟力量還是可以恢覆的，然而現在的情況卻是，茗月會因此而死。這次的事件已經表明，因為這個力量，茗月已經受了很多苦，甚至很可能會失去生命，我想，如果鳴人真的變成了活死人，他也絕對不會允許我為了他這麽做的，若要他為了自己而去犧牲別人的生命，那麽他寧願去死也不會接受治療的！”

“你是想說，我救的人，也會是這樣的心理嗎？”老人只是安靜的站著，並沒有出手，甚至連視線都沒有往茗月那邊去，也更沒有絲毫要進攻的欲 望。看到小櫻點頭，老人卻是笑了，笑容很淡，仿佛是看淡了一切，卻又像是悲苦無處可訴。“如果，她能夠有這樣的想法，我倒是高興了。”

聽到這裏，小櫻的心咯噔了一下，莫非……老人也是被 逼無奈？這些都是那個人的授意？如果是這樣……

看著曉櫻閃爍不定的目光，以及對自己越來越同情的詭異眼神，老人直覺寒意往上冒，背部都被冷汗給浸 濕了。“丫頭，別發揮你那些強而有力的狗血肥皂劇場想象力！美羽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

“美……美羽？”被老人開口的這個名字給弄懵了，小櫻一開始還以為是老人的妻子或者說是同伴，卻怎麽都沒想到居然是那個喜歡纏著鳴人的美羽？可是，這兩者根本就搭不上關系啊，美羽看上去健健康康的，根本就沒有老人所說的活死人這類恐怖的跡象存在，那……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錯，不過你跟她相處不久，所以才沒有註意到，只是，我想，即使是鳴人這麽個遲鈍的小鬼，也註意到了，美羽她，除了‘哥哥’二字，根本就不懂得說其他的話。”

這句話，就像是雷一樣炸裂在小櫻的腦海裏，一個這麽可愛的女孩子，卻只能夠說這兩個字，這樣的缺陷，確實是讓人心生不忍。然而，小櫻覺得事情並不是這麽簡單，而且也從老人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一絲異常，一般來說，若是不會說話，不是應該用“不會”或者“不能”這一類的話嗎？為什麽要用“不懂得”？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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