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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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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雅答應消失在宮裏的事情, 在宮裏引起一小陣騷動。

眾人都沒想到多年前已死去的烏雅答應竟然還活著。

戈雅聽看守的侍衛說烏雅答應似乎是瘋了。

這一個瘋子在宮中到處亂竄,萬一傷到人就不好,於是她就派了一小隊人去到處找。

可找了半天還是不見烏雅答應的蹤影。

胤禛也聽聞了這個消息, 也沒多想,只囑咐記錄福晉多留意一下, 如果發現有何異常就告訴宮中的侍衛, 萬萬不可讓烏雅答應傷著了。

他這麽囑咐著烏拉那拉氏卻沒想到自己先遇到烏雅答應。

第二天胤禛正常從乾清宮回來,人剛拐進前往南熏殿的巷子, 就突然有一個老嫗跳了出來擋住他的去路。

胤禛還未看清眼前之人是誰, 那老嫗就撲上來大喊:“禛兒, 額娘可找到你了。”

正是這聲額娘,讓胤禛閃躲的動作一頓, 剛好給了那人可乘之機的機會。

“禛兒,我才是你真的額娘啊, 是皇貴妃那個妖婦不知使了什麽妖術將你變到了她的肚子裏。”那女人抱著胤禛大喊道。

胤禛回過神後, 忙將她從自己懷中拉開,冷聲質問道:“你是什麽人?竟然敢汙蔑我額娘?”

那女人哭訴道:“我是烏雅答應,我才是你額娘啊,禛兒。”

胤禛一聽是那瘋掉的烏雅答應,心下了然了,如此瘋言瘋語,難怪守門的宮人說她已得失心瘋。

將他換到額娘的肚子裏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

既然他已找到這瘋婦,也省的額娘費心力去找了, 因為當即就命身邊的蘇培盛將她扭送去永壽宮。

烏雅答應見蘇培盛正要來抓她, 便掙紮吶喊道:“我不走, 禛兒, 你相信我, 我真的是你額娘,我才是你真正額娘,我沒瘋,你要相信我啊。”

在胤禧去世不久後,她就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裏她是四妃之一的德妃,而現在端熙皇貴妃也並不是皇貴妃,只是一個小小端嬪,而她卻是在幾年之內,靠著一連給皇上生下好幾位皇嗣被封為了德妃。

夢裏雖說沒有宜妃得寵,但也是皇上的寵妃之一,絕對沒有這樣如此落魄。

甚至在後來,她還有機會能成為太後,只不過因為她比較希望小兒子登基為帝,所以才拒之不認胤禛這個皇帝。

但現實裏她卻只成功生下一個胤禧,但夢裏她能一連生那麽多,那就證明她是個能生的。

肯定是孝懿皇貴妃在她生產時動了手腳,也就只有她能對自己動手腳,這賤人,虧得自己還因為害她得了下紅之癥,心存過愧疚。

現在想來,她是恨不得將她的格格也一並弄死。

夢裏那個賤人在臨死前還落得一個皇後之位呢,現在卻只是個皇貴妃。

但這都不重要,眼下重要的是,她怎麽讓胤禛相信自己的話。只要還有胤禛在,她就能像上輩子一樣站在最高的那個位置。

胤禛湊近自己臉冷冷道:“烏雅娘娘,你看看我有哪一處是與你相似的?”

隨著胤禛的長大,他不僅像極了康熙也像極了戈雅。

最大的變化,就是那雙單一的丹鳳眼,變成了與桃花眼形似的瑞鳳眼。

無論是五官還是神態都與明艷大方的戈雅極為相似。

而烏雅氏卻是柳葉眼,就是那種小家碧玉小白花的模樣,怎麽看,都看不出兩人的相似之處。

烏雅答應聞言這才認真打量胤禛,她之前也是只見過胤禛小時候,根本就沒見過他長大的模樣。

之所以是能找到胤禛,也是聽聞他搬到了這南熏殿,來此處守株待兔來了。

現在仔細一看,這輩子的胤禛跟前世的模樣長得一樣又不一樣。

一樣的是,兩輩子的胤禛都像極皇上,上輩子胤禛只長得像皇上,而這輩子的胤禛卻也像皇貴妃,人也更加俊美了。

但他的模樣絕不是上輩子的胤禛。

“你不是我的兒子,你不是”烏雅答應害怕後退呢喃道。

她越看越覺得害怕,但這究竟是一怎麽回事?難道真的是她瘋了?這才做了那個荒唐的夢?

胤禛見烏雅答應似乎清醒了一些,用眼神示意蘇培盛將她交給不遠處的侍衛。

蘇培盛得令剛動手,烏雅答應就奮力掙脫蘇培盛的鉗制,幾步到胤禛跟前:“禛兒,我說得是真的,而且你以後還會成為皇帝,等你以後登上皇位以後,你就會知道我並沒有騙你啊?”

胤禛聽到她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冷聲道:“堵住她的嘴,扭動到永壽宮去。”

現在他也顧不得這烏雅答應是他的長輩了,這話要是傳到皇阿瑪與太子耳中,他們會怎麽想?一個不曾見過他的長輩認為他會登基為帝。

不知道還以為是她撞見了自己什麽秘密。

現在皇阿瑪因為朝中眾臣支持聲已經快要趕上他,而對太子不滿了。

萬一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讓皇阿瑪以為他有這種想法,難說不會推潑助瀾推他一把。

到那時候他也會成為皇阿瑪權衡朝堂的一枚棋子。

可他既不想做皇阿瑪與太子之間博弈的棋子,也不想與太子兄弟感情破裂。

蘇培盛聞言忙從懷中掏出一塊白布,欲塞進烏雅答應的嘴中。

烏雅答應見狀一邊躲著一邊憤恨道:“你這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子,竟然敢讓下人塞住你親額娘的嘴,你這個不孝子兩輩子都克我,你永遠也及不上你十四弟貼心,永遠也及不上你十四弟孝順。”

十四弟?他最小的弟弟就是定嬪娘娘所出的十四弟,這會又變成她所出的孩子?

胤禛苦笑一聲,他真是瘋了,現在會跟著一個瘋子所計較。

想到這裏,他直接命蘇培盛叫上侍衛一起將人扭送回烏雅答應原先禁足的院子裏。

這樣人,他不想她出現在額娘面前,汙了額娘的眼。

蘇培盛帶著人離開後,胤禛就前往永壽宮找戈雅說明情況。

戈雅也是沒想到,烏雅答應居然跑去南熏殿去找胤禛。

胤禛看出自家額娘的疑惑,就不將適才所發生的之事,一五一十都告訴了額娘。

戈雅心下詫異,心想難道烏雅答應是覺醒了前世的記憶了嗎?但胤禛是從她的肚子裏出來啊,只不過名字與歷史上的雍正帝一樣而已,而且雍正帝的性子是十分執拗的,她的胤禛性子雖說也是有些冷,但多了幾分圓滑。

如果形容的話,她的兒子,應該就是雍正與八賢王的結合體,為人公正不阿的同時,也多了幾分人情味。

況且根據胤禛所陳述,烏雅答應所生的胤禛似乎也感覺長得不一樣,性格與模樣完全都不一樣,怎麽可能是同一個人?

“額娘,您打算怎麽處置烏雅答應?”胤禛在一旁問道。

戈雅想了想:“多增加兩個侍衛,嚴加看管就好了。”

反正都禁足了,烏雅答應也不足無慮。

胤禛道:“既然烏雅答應瘋了為何不將她打入冷宮?”

反正七弟胤禧已不在了,就不用顧忌那麽多。

不知道為何,他看著那烏雅答應就覺得心裏無名地厭惡。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對一個長輩產生一位如此厭惡的情緒,可能是她胡說八道說他不是額娘的孩子吧。

在這深宮中,他輩子最驕傲的兩件事情,一是由皇阿瑪親手撫養,二就是他是額娘的孩子。

要是有人敢毀了他心中的驕傲,他決不能姑息。

戈雅搖頭道:“不用了,烏雅答應那個院子就靠近冷宮,又禁足與院子內,其實也跟在冷宮沒什麽區別。”

那個院子連個名字都沒有。

胤禛就知道額娘心善,見此,也覺得這樣了,但是為了烏雅答應的胡言亂語傳到宮外,就提議將那兩名侍衛都換成了他的人。

戈雅覺得可以,就同意了。



轉眼又過了二三年,在這期間朝堂上已發生了不少變化。

特別是這幾年年內康熙格外器重二阿哥胤褆,也開始冷落了太子了。

起因是在康熙第二次北上禦駕親征準噶爾上。

這次打仗他就帶上了胤褆、胤祉兩位皇子一同前往,順便歷練歷練,並命太子留在京城監國,胤禛在旁輔佐太子。

這次出征出師不利,康熙所帶領的主力軍深入草原之地,受草原的蚊蟲叮咬得了嚴重的瘧疾。

康熙渾身畏寒,已高燒三日不退,再這樣忽冷忽熱地燒下去,康熙的性命恐怕會不保,對此,就連隨行幾名太醫束手無策。

康熙得了瘧疾的消息很快就傳入京城,京中不少人都為康熙尋找著救命藥方,

戈雅聽聞消息後也是急得不行,她的異能液倒是能治好這小小瘧疾。

但人參保榮丸一般都是只有養身健體的作用啊,完全沒有治療瘧疾的功效。

要是仔細追問下去,戈雅該怎麽回答?

她原本就不怎麽懂藥理,只是聽說那人參保榮丸有養身的功效,才用它掩飾異能液的存在。

慌亂過後,等戈雅冷靜下來後,她就仔細回想前世的記憶。

她記得歷史上康熙的瘧疾是西洋那邊的傳教士獻上的金雞納霜治好的,但她身處深宮也不能出宮尋找。

幸好胤禛已開始進入朝堂上辦事了,可以隨時出宮,戈雅便當即將胤禛叫了過來,讓他出宮尋找西洋那邊的傳教士問他們索要金雞納霜。

胤禛一聽到皇阿瑪有救,就帶上自己的親信滿城尋找,不出半日胤禛一行人就從西洋傳教士的手中就拿到了金雞納霜。

然後稟告太子後帶著十多個親兵,快馬加鞭地前往準噶爾。

太子雖說也為康熙著急,甚至也想一起前去西北去看看康熙。

但索額圖聽說康熙此次的瘧疾非常嚴重,在準噶爾那種偏遠險峻的地方,也送不回京治療,沒準會就此駕崩。

便勸太子,為了防止有人在皇上病危的時候趁機作亂,他這個諸君不應該辜負皇上的重托,而是更應該將心思放在國事上,掌控好整個京城,等待皇上平安歸來。

其實索額圖本意就是想讓太子不要管,畢竟太子就在此時登基,他們赫舍裏氏算是熬出頭了。

太子也不是不明白索額圖的意圖,但他是由皇阿瑪一手撫養長大,讓他為了皇位而不顧皇阿瑪的生死,這讓他的良心過意不去。

在那至高無上的皇位與親情的抉擇交織之下,太子最終還是沒能抵住權利的誘惑,選擇待在京中好好“監國”,同時也不忘修書一封北上給康熙,以表擔憂掛念之情。

反正胤禛也已經出發給皇阿瑪送了藥,胤禛現在替他辦事,也是代表著他的意思,就算皇阿瑪病好了,也不會責怪他。

與此同時,胤禛也達到了準噶爾。

胤褆除了看不慣太子以外,嬪妾最看不慣胤禛這皇貴妃之子,看到胤禛千裏送了那麽一樣西洋玩意來,便嘲諷道:“五弟,可真是好膽量,這種沒人用過的藥,也敢送來給皇阿瑪服用?”

其實他心裏更加懷疑是不是太子讓胤禛送藥來,害皇阿瑪的,畢竟皇阿瑪此時要是駕崩了,太子就能順利登基,他從今往後也再沒機會了。

胤禛關心康熙病情,一路下來心急如焚,此時也懶得理會胤褆的冷嘲熱諷,直接忽視胤褆沖到康熙的營帳前。

梁九功聽說胤禛不遠千裏前來,就連忙對胤禛笑臉相迎帶著他進去了。

看到一向偉岸的父親此時卻虛弱地躺上床上,胤禛頓時痛心疾首跑到康熙床前道:“皇阿瑪,禛兒來遲了。”

但床上的康熙燒得迷糊迷糊地,根本就聽不到胤禛的聲音,他嘴裏一會呢喃著雅兒,一會又呢喃著保成,一會又是烏那希。

幾乎是要將他心裏最重要的人,都念叨了個遍,當喊到胤禛的時候,胤禛握起康熙的手,哭訴道:“兒子在呢,皇阿瑪,胤禛來瞧您了。”

或許是在喊胤禛的時候得到了回應,康熙的神智漸漸清醒了起來。

“禛兒?”康熙扭頭看向胤禛不確定地虛弱道。

胤禛哽咽道:“是兒子,兒子從京城趕來了。”想著剛才皇阿瑪掛念著額娘,又道:“額娘聽聞您得了瘧疾,就連忙讓兒子出宮找西洋的傳教士拿了治療瘧疾的藥。”說著就將懷中保護地好好地藥掏出來:“您瞧,這藥名叫金雞納霜,就是西洋那邊治療瘧疾的藥。”

康熙身子又打了一個擺子,聲音顫抖問道:“西洋那邊的?”

胤禛點頭:“對,是額娘在一些游記中知道的。”

康熙聞言腦海中浮現起戈雅抱著游記如癡如醉啃的畫面,嘴角不由地浮現起一抹笑。

平時他還老是讓她看多些四書,詩經這些正經書,不要看這些雜書。

但每次出現事故卻都是她從雜書裏知道的知識派上了用場。

他一聽是戈雅讓找的,心裏也沒有任何猶豫:“那就讓太醫煎藥給皇阿瑪服用吧。”

胤禛搖頭:“這是西洋那邊的人治理瘧疾的,也不知道對我們中國人有沒有什麽害處,還是等兒子為皇阿瑪試過藥,如果兒子服用後身子沒有什麽異樣,再讓您安心服用。”

康熙聞言熱淚盈眶,他這兒子沒有白養。

胤禛試藥的時候胤褆與胤祉也表明自己也要試,胤禛看自己帶得藥也挺多的,也同意了。

三兄弟服了藥,半天過去沒有感覺到什麽不適,這才康熙服用了。

康熙用了幾劑藥下去後,果然在幾日後就康覆了。

快痊愈的康熙坐在床上讀著戈雅讓胤禛帶來的信,戈雅的文筆簡單明了,他卻能從文字中感受到對他深深的擔憂之情,還有胤祜的童言童語立也充滿了對他的擔心。

讀完戈雅的信後,他又好好地收好,然後將他放在枕頭邊上,方便隨時閱讀,

有戈雅的支持,他就擁有更多力量繼續實現他禦駕親征的夢想。

收好戈雅的信,康熙再拆來太子的信,雖然也是對他表達擔憂之情,太子的書信就官方許多,甚至少了幾絲真誠。

康熙嘆息一聲。

這次自己病危,幾個孩子們表現他都看在了眼裏,只是當前他還需要好好養病,才能繼續帶軍討伐噶爾丹。

康熙病好以後,他帶領的主力軍就重振旗鼓就繼續北方了,而胤禛也被留了下來一起隨康熙禦駕親征。

沙俄原本是打算派遣援軍助噶爾丹的,但康熙寫信一封送去了在愛輝的烏那希,讓她在外大興安嶺騷擾沙俄邊境,拖延沙俄的援軍。

烏那希接下聖旨以後,便就立馬率軍出發,順便帶著戴梓新研究的大炮玩具去試試水,結果這一打,就讓沙俄自顧不暇,別說去派出援軍,就連自己的邊境都快保不住了。

康熙這邊沒了沙俄的強力支援,勢如破竹將噶爾丹打得落荒而逃。

而這次準噶爾戰役中,康熙派遣了胤褆做了左先鋒,同時還派那拉明珠與其他一名將軍跟隨保護。

胤褆雖說是帶兵去前線打仗,但胤禛與胤祉一看就明白,是康熙給他鍍金的。

因為那一隊對付的並不是噶爾丹的主力軍,所以胤褆的小隊必贏了的。

胤禛與胤祉也不明自己皇阿瑪其意,為此,胤祉還為胤禛打抱不平:“這等功勳皇阿瑪怎麽不安排在你身上?反而讓胤褆那莽夫得了便宜。”

這胤褆老是陰陽怪氣承瑞的身子,是以,胤祉最討厭的就是這二哥。

哼,怪大哥搶了皇長子的身份,有本事就早些從惠娘娘肚子裏出來啊。

胤禛心中雖然有些郁悶,卻道:“皇阿瑪這麽做,自有皇阿瑪的道理。”

但其實是康熙已經知道京中的所作所為了,一想到自己命在旦夕,太子連一次出發準噶爾的舉動都沒有,打仗半年以後來,他只是寫了幾封信來關心一下。

這讓康熙寒心不已。

哪怕太子找自己門客來演一場阻攔他前來準噶爾的戲碼,他心裏也會受一點。

在京中的親信報告,太子甚至在他病危的時候,抓緊加大對京城的掌控,一副做好隨時登基的準備。

雖說都是索額圖的主意,但太子要是沒這種心思,他會同意嗎?

但終究是自己養大的孩子,他只能將錯怪在索額圖教壞了太子。

隨著太子的長大,他也是不可能阻止得了太子與他的母族赫舍裏接觸的。

反正他已經把太子保護到立冠之年,孩子也已長大了,接下來他是什麽心性,他也無力幹預了。

現在太子的心變得越來越大,也是因為他讓太子的地位地位太穩固了,雖說他是真的想將江山交於太子,那也是得他百年以後,現在太子勢力已經影響到他當下的朝政了。

是以,他必須要擡起一個領頭羊來權衡太子在朝中的勢力。

所有皇子中,其實胤禛是最適合的人選,但胤禛也一樣是他的心頭寶,放眼望去也唯有胤褆一人合適。

反正有他這個皇阿瑪在上面看著,就算兄弟相殘,也不會出現鬥得你死我活地步。

康熙以為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卻不知道他此舉,讓每位阿哥都認為自己是有可能取締太子的地位,皇子們對權利的野心,在心中滋長,從而場面也越來越不可控。

將在他晚年會引起今後一場腥風血雨的九龍奪嫡。



康熙打了勝戰,帶著胤褆、胤祉、胤祉凱旋回京,太子早已在城門恭候著了。

太子再次見到康熙,心情很是覆雜,這是他離皇位最近的一次,他這套時間一直分不清的心是希望皇阿瑪這次患病中死去還是康覆。

太子平日很少在康熙面前掩飾情緒,故而這次他對康熙心態的變化,在康熙面前無所遁形。

康熙對太子大失所望,太子與胤禛,同樣都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怎麽差別就那麽大呢?

“兒子聽聞五弟找到了瘧疾的藥物,就速速讓五弟前去了準噶爾給皇阿瑪送藥,萬幸皇阿瑪此次如此快就康覆,率軍大勝準噶爾。”

的確,胤禛作為康熙點名留在京中輔佐太子的皇子,若要離京前往準噶爾,是要向太子獲得批準。

康熙拍了拍太子肩膀嘉獎道:“你這次監國做得很好,有你在,皇阿瑪出外征戰的時候,便也安心了。”

太子見康熙還是一如既往對待自己,原本擔憂心情一下子就轉晴了。

父子倆似乎又恢覆了父慈子孝的氛圍。

皇宮內。

戈雅得知今兒是康熙班師回京的日子,早早就帶領著嬪妃們在乾清宮前臺上等待著康熙回宮。

當她看到康熙與孩子們的那一刻,險些沒落下淚來,康熙和孩子們都瘦了不少,但其中最瘦的就是康熙,要不是他領頭,戈雅都險些認不出他來。

康熙抱著頭盔到走戈雅面前,高興道:“朕回來了。”

而且是打了一個大勝戰回來。

當著那麽多人面,戈雅也做不出撲進康熙懷裏的舉動,她望著康熙消瘦的臉頰,千言萬語匯成一句:“皇上,您瘦了。”

康熙卻是朗聲笑道:“在外頭打仗這是在所難免的。”然後伸出手道:“走吧,朕的胡須也有半年又未刮了,咱們先帶孩子們去給太後請安,再回乾清宮幫朕剃須。”

這些年康熙還是未有留著胡須的習慣,只是為了站在戈雅身邊,兩人還是同齡人。

誰叫戈雅現在模樣還跟個剛嫁不久的小婦人一樣,就連向來抗老的康熙,也不得不用一些小手段顯得自己年輕些。

戈雅點頭笑著將手搭了上去。

兩人從慈寧宮回到乾清宮後,戈雅接過宮人遞過來的剃須刀,熟練地幫康熙剃須,當康熙臉上的胡須沒有後,看起來更瘦了。

戈雅雖然知道康熙此次定會沒事,但看到康熙從一個正常男子的體格變成今兒這副瘦骨嶙峋的模樣,心不由地一酸,淚水也頓時蓄滿了眼眶。

康熙見狀將戈雅攬著懷中,安慰道:“好了,好了,朕這不是已平安歸來了嗎?一切都過去了,你就莫要擔心了。”

戈雅躺在他懷裏都覺得他的骨頭都膈得疼,伸手捏了捏他的臂膀道:“您瘦成這樣厲害,這叫臣妾怎麽不憂心?”

康熙用了戈雅帶去的養身丸,這一路打下來精神抖擻,倒是沒覺得自己有多辛苦。

今兒戈雅這麽一說,也覺得自己似乎瘦的有些厲害,但他想到自己這半年來武藝進展飛快,便挑眉調侃道:“朕這是精瘦,但力氣卻是大了不少,你等會試試便知道。”

戈雅聞言眼淚頓時收了回去,康熙在這個時候怎麽還能開車?便橫了他一眼道:“不正經,早知道臣妾都不擔心您了。”

真的浪費表情。

康熙附在戈雅耳邊,柔聲挑逗道:“朕說的是真的,你一試便知。”說著就為捧著戈雅的臉吻了下去。

戈雅還沒反應過來,鼻腔就充滿了男性荷爾蒙的氣味與剃須香皂的草木香。

意亂情迷間,戈雅含糊提醒道:“別,玄燁,晚上還有慶功宴呢。”

康熙素了整整半年,剛出嘗到一點甜頭,怎可罷休?他放開戈雅的唇:“那好,你來替朕沐浴更衣。”

說著,就起身拉著戈雅浴室走去

戈雅想想康熙一路行來舟車勞頓的,服侍他洗一次澡也無妨,也就順從地隨康熙走了。

誰知她隨著康熙進了浴室後,她的衣物,她的聲音,她的身子,乃至整個人都不能自己做主了。她也終於明白,康熙之前所言非虛。

畢竟戈雅已好久沒有感覺自己身體就像被車攆過一般的酸痛感了。

康熙壓著戈雅胡作非為足足兩個多時辰,等晚宴快要開始的時候,康熙這才有些意猶未盡放過戈雅。

剛才戈雅有多心疼康熙這個臭男人,現在她就有多討厭他,慶功宴前弄得喉嚨都啞了,這叫她怎麽參加宴會應付賓客?

是以,戈雅在慶功宴上,一句話都不與康熙說,但那些王爺的福晉們相與戈雅敬酒的時候,康熙也非常體貼地幫戈雅擋了。

戈雅這才願意多給康熙幾個眼神。

這次康熙禦駕親征打了一個大勝戰,除了與眾臣慶祝自己的豐功偉績以外,也不忘誇獎孩子們這次的表現。

康熙先是誇獎太子這回監國有方,不僅將京城內管理地井井有條,還能保證了前線的軍糧按時達到準噶爾,這才沒有延續了軍機,後又誇獎胤禛為他尋得治療瘧疾的神藥,這才沒有耽誤行軍的步程。

至於胤祉康熙就隨口誇獎幾句,畢竟胤祉愛好文書,行軍打仗實在不是他的強項。

接下來康熙不知怎麽地就開始大誇特誇胤褆在這次戰役中的勇猛表現,不僅賞賜了胤褆許多金銀珠寶所為勉勵,還誇獎惠妃蕙質蘭心,教子有方,也賞下了不少賞賜。

惠妃母子倆在這次慶功宴上,可謂是風光不已,就連皇貴妃母子的風頭都被蓋過了。

但戈雅與胤禛在宴會上都表現得十分鎮定,仿佛這慶功宴種種風起雲湧都與她們無關。

惠妃激動不已,心想皇上果然是極其看重她的兒子的,要不然也不會取保清這個意義重大的名字,她也算是熬出頭了。

席間最關註康熙動向的太子,心裏最是難受。

他本就覺得胤褆最可能對他有威脅,現下一看,果然是先見之明。

宴會結束以後,康熙攜戈雅回到了永壽宮。

今晚康熙很是高興,所以就喝了不少酒,戈雅將康熙扶到床邊躺下,就為康熙忙前忙後的。

又是服侍他喝下解酒湯,又是幫他擦身洗臉。

這麽一套行程下來,戈雅又出了一身的汗,她只能去再洗一次澡了。

洗澡回來時,康熙似乎已經酒醒了,聽到戈雅腳步聲就扭頭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戈雅,然後傻笑地招手道:

“雅兒,你快過來。”

這副平日近人的模樣,絲毫沒有適才在眾人的威嚴。

戈雅剛坐下床便被康熙拉著躺下來。

康熙緊緊摟著她,感受著懷中之人的存在,又將臉窩在戈雅的脖子,貪婪地嗅著這令自己魂牽夢繞了半年的香味。

天知道他在塞外打仗的時候是怎麽度過這半年的,每回夜深人靜想她的時候,他只能嗅著她給他繡的香囊緩解一下對戈雅的思念之情。

想到這裏,他喉結滾動,聲音低啞道:“雅兒,這半年來朕很想你。”

戈雅緋紅的臉頰更紅了,兩人都中年了,康熙還對她說如此肉麻的話。

不過她相信康熙此話也不是什麽花言巧語,要不然也不會一個月寫好幾封書信送進宮裏給她。

康熙見戈雅沒有任何動靜,便追問道:“你呢?這半年有沒有想朕?”

戈雅點頭笑道:“想,不想你,又怎麽會眼巴巴地讓胤禛給你送藥?送信?”

康熙聞言更稀罕戈雅了,擡頭在戈雅唇上連印上幾個吻,然後將戈雅緊緊攬入懷中。

在得了瘧疾的那段時間,他仿佛進入了冰火兩重天,身子又是一陣冷一陣熱的,高燒嚴重的時候,他眼前甚至走起了馬燈,那時候他真的以為就要折在這次禦駕親征下了。

可他不想死啊,還有不少抱負未曾完成,他除了放不下這大清的江山,還有放不下戈雅。

人在快死的時候,才明白什麽事物對他才是最重要的,他與戈雅正常相守才十多年,他與戈雅這輩子還未過夠呢,這次大難不死,他定要與戈雅白頭到老過完彼此的一輩子,不,下輩子兩人也要做夫妻。

他十分認真看著戈雅:“雅兒,下輩子,咱們下輩子還在一塊做夫妻好不好?”

戈雅神情一滯。

下輩子?她願意嗎?

康熙自從答應她,今後只有她一人,這十年以來他也的確做到了,她想她是願意的吧?如果可以她也想與康熙以一種健康相處方式在一塊試試,便點頭應道:“好,願下輩子咱們還能再相遇,至於答不答應與您做夫妻嘛?看您表現咯。”

說到末尾戈雅朝康熙俏皮一笑。

如果還是跟現在一樣有多那麽多任女人,她才不答應呢。

康熙啞然失笑:“看朕表現?那好現在朕就先表現給你看。”

說著翻身將戈雅壓在身下。

一夜旖旎。

……

康熙回京過了一個年以後,就再次整裝出發駕親征,但這次康熙卻只是單單帶上胤褆前往準噶爾。

康熙如此器重胤褆,這讓他在眾臣心中的地位提高一個臺階,就連太子懷疑康熙是不是對他這個太子不滿?

但見康熙這次還是讓他留在京中監國,能將自己的後方交給太子,可見康熙還是十分信任他這個太子的。

而胤禛與胤祉兩人,則是留在京中輔佐太子,就這樣。

康熙在外征戰,戈雅與胤禛就留在京中等待著康熙徹底擊敗準噶爾的喜報。

但在此期間,胤禛開始斷斷續續做起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夢見一個與他長得六七分相似也叫胤禛的皇子。

這夢就是以他的視角展開的,夢裏的“他”是烏雅氏德妃的兒子,但一出生就被孝懿皇貴妃收養,夢裏這位佟娘娘臨死前居然成為了皇阿瑪第三位皇後,幹娘孝昭仁皇後早早就死去了,而額娘卻一直只是端嬪,大姐也早早就夭折了,之後額娘更是沒有再生過任何一位阿哥,所以根本就沒有他,也沒有胤祜存在。

而這位與他同名的胤禛,因為是抱養的緣故,從小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唯一一點溫情居然是從孝懿仁皇後那裏獲得,但是等八格格出世以後,“他”才明白,母愛不是招他來詢問幾下功課,而是將自己的孩子捧在手心處,時時刻刻掛心著?

因為“胤禛”年紀尚小,他一直以為他就是孝懿仁皇後的孩子。

“他”也不明白,同樣都是孝懿仁皇後的孩子,為何會如此區別對待他與八妹,小孩子想不通就開始調皮搗蛋,想要博取孝懿仁皇後與皇阿瑪關註。

但最後的結婚,他們只會嚴厲批評幾句,就將他交給尚書房的師傅教養。

沒有獲得任何人的關註與喜愛,迎接他的只有老師的尺子。

漸漸地“胤禛”明白自己這樣也只會遭受皇阿瑪與孝懿仁皇後的厭惡罷了,他開始也學著變乖。

直到孝懿仁皇後去世之後,“胤禛”才知道,原來他不是孝懿仁的親兒子,他的親額娘是隔壁永和宮的德妃。

之後雖然他住在孝懿仁皇後的景仁宮,但他每日還是得去永和宮向德妃請安。

夢裏的德妃與孝懿仁皇後也是一樣不對付,但沒到今世互相仇視的地步。

不,應該是孝懿仁皇後鄙夷不屑的德妃,而德妃在暗地恨著孝懿仁皇後瞧不起她。

盡管他知道德妃是他的親額娘,他還是適應眼前之人是他的親額娘,一開始就還是稱呼她為德娘娘,德妃卻因他稱呼孝懿仁皇後為額娘,就不太待見他。

每回他去請安的時候,德妃都在忙著照顧一歲的十四弟,也不怎麽搭理他。

這一幕,“胤禛”之前就在孝懿仁皇後照顧八格格的時候見過。

德妃對他比孝懿仁皇後還要吝嗇自己的母愛,每回他來請安,讓他起來就讓他走了。

可能是德妃看到“胤禛”,就讓身處高位的她就想起,當年她在孝懿仁皇後底下乞憐搖尾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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