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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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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火中正燃燒的炭飛濺出零星窸窣的火星, 劈裏啪啦的動靜使得小鮫豎起雙耳細微一動,就被按在身後的掌心罩在後腦上繼續按了按。

溥淵沈下心來吮/吻懷中鮫物,用舌尖舔舐過鮫的唇與口腔, 猶如緩慢覆蓋的潮水,親得格外的細致和認真, 卷出幾許水漬,也一一都被堵了進去。

舌與舌膠著纏綿發出濃稠黏濕的聲音,小鮫整張嘴都被堵的嚴嚴實實,偶爾用被吸得發麻的舌尖回應一下, 溥淵一僵, 抱著鮫的力道更加重了。

就像小鮫說的,他怎麽都揉不壞,索性力道就也越重, 仿佛要將鮫人揉入懷中。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比過往的幾次還要長久, 溥淵抱著懷裏的鮫停下,掌心沿那如瀑烏黑的長發輕撫。

鮫很乖,安分的趴在身上, 濕熱的鼻息紊亂地沿溥淵耳邊蹭過, 軟成水那般,甚至讓溥淵產生也許用力一握就能把鮫人握碎的錯覺。

小鮫從鼻子裏悶出了氣兒, 甕著聲道:“阿淵親我。”

鮫抱住宗長的脖頸, 快樂地吐出泡泡來,用口中的泡泡往對方的面頰擠壓, 慢慢轉到吐出不穩氣息的唇邊,用力往下一按, 泡泡壓破了, 小鮫如願的抵在宗長唇邊舔了舔。

這不過是鮫人的小把戲, 他吐出一個接一個的泡泡,用這般幼稚的手段來與宗長親近,樂此不疲。

直到按在身後的掌心在他肩膀輕輕一拍,溥淵道:“玩夠就歇息。”

小鮫使勁地蹭溥淵的耳頸:“阿淵喜歡鮫,好喜歡小鮫,喜歡得不得了~”

鮫人毫無羞恥之意的揭露這個秘密,他心內歡喜,以致於外頭的綿綿濕雨變得濃密些許。

端來熱水讓主子洗漱的仆停在屋外敲門,納悶地看著說變就變的天。

溥淵抱起懷裏撒歡的鮫坐在床邊:“把手腳洗了就睡了。”

小鮫還在咬舔宗長的耳,舔得濕稠稠的,溥淵無法,將他稍微推開。

“別再動了。”

小鮫固執地看著溥淵:“阿淵喜歡鮫。”

室內明火搖曳,小鮫的眸色愈發深藍。雨水濃密,情絲連綿纏繞不絕。

初春雖然雨水多,但這個新年每一個族民過得充實快樂。

小鮫成日睡醒就吃,吃飽就睡,天愈發的冷,他就以此為由賴在臥房中足不出戶,縱使宗長風雨無阻每日在那書閣中處理族卷看書寫字,也勾不起小鮫隨他過去。

鮫人倦倦懶懶,骨頭都睡得松軟。

仆在午時過了才打來一盆熱水進屋去伺候鮫人,小鮫蜷在被褥中,被劉松子扶起來後依然東倒西歪,身子軟得不可思議。

仆頗為心驚膽戰,怕小鮫睡出什麽毛病。鮫納悶地掀開眼皮掃了仆一眼,懶道:“鮫只是不想動。”

他們從海裏來,自然可以像水那般柔軟。

小鮫被仆伺候著洗漱完畢,又轉去火房那找怪老頭兒拿吃的。

堂屋每日都按照他起居的習慣備有熱食,可一旦宗長不在,小鮫更多的時候寧願自己跑去火房,坐在小板凳上和怪老頭兒圍著火爐,一邊吃一邊烤火取暖,想吃什麽伸手一拿即可,沒有的怪老頭兒還會笑呵呵地給他現做。

怪老頭還會給小鮫說些民間的故事,經常東一句西一句,想到什麽就說到哪裏,就算說到一半忘記了,小鮫依然聽得津津有味。

有時在旁邊湊熱鬧的仆都不太能聽明白,偏偏小鮫就能聽懂,仿佛跟怪老頭兒開啟了他們之間能理解的語言似的。

小鮫在火房待了半個時辰,宗長讓小仆領他去書閣練字。鮫磨蹭扭捏地過去,剛進門就開口:“阿淵,鮫不想寫字。”

鮫會的字並沒有很多,覆雜一些的詩詞歌賦,要他臨摹都寫不完整,覺得筆畫太多覆雜的字寫不出來了,就打一個圈圈索性不寫。

沒有人練字像鮫這般懶散不求上進,可他每次耍賴也不會被宗長苛責,要說鮫懶成這副模樣,仆認為主要還是被宗長慣出來的。

劉松子認認真真地替鮫展開筆墨紙硯,將宗長布置的課業與他詳解說明,鮫顛顛倒倒地晃著腦袋,拿起狼毫筆心不在焉地寫。

兩刻鐘過去,鮫落在宣紙上的字跡並不多,溥淵放下手上的竹簡,眸光平靜地落在鮫人臉上。

終歸是宗苑太小,又或許整個曲黎族都不夠鮫自在的玩鬧。比起漫無邊際的海域,曲黎族這一隅之地又算什麽。

小鮫安靜下來願意寫字了,看過去仿佛有些寂寞,這使得宗長滋生出幾分陌生潮熱的心軟。

溥淵合起竹簡,走到鮫人面前。

小鮫“咦”了聲,伸手將歪扭的字遮住。

“鮫還沒寫好呢,阿淵不要看,你提前看我就要耍賴啦。”

溥淵道:“我準備去外頭巡視。”

鮫人雙眸一亮,聽到要出門立刻起身,他嫌宗長慢,回頭就牽起對方的衣袖:“阿淵走快點嘛,走快點。”

馬車侯在門外,小鮫第一個爬上去坐穩,待車啟程後,掀開窗簾探著臉一直朝外望。

開春準備農忙,山腳處已經有農民駕著牛在犁田。

經雨水滋潤的田地冒出一片片清新的嫩綠點綴,萬物覆蘇,出來獵食的動物也多了起來,偶然間還能在路邊看到在草叢裏蹦跶的兔子。

小鮫多了幾分清醒,目光盯著那只消失的兔子,恍然道:“這都春天了啊。”

山谷,田間,萬物生靈雜亂的鳴叫從未間斷。無數的聲音使得小鮫內心激蕩不已,忍不住從喉間發出悠長綿遠的聲音,鮫人聲層層波蕩遠去,山谷內安靜了一瞬。

人們沒有聽過鮫的聲音,田內犁田的農民停下,與另外一處的人揚聲議論:“剛才那陣是什麽動物發出的聲兒?俺還沒聽過哩,跟唱歌兒似的,比歌聲還好聽——”

“俺也不知道,現在俺心臟還突突直跳——”

田裏熱鬧,農民們都在好奇山裏來了什麽新的動物,有的人猜測是體型巨大的類似棕熊一類的猛獸,還有人覺得是從別處飛來的神鳥,只有鳥才能發出如此悅耳的鳴聲。

小鮫做了壞事,叫完就落下窗簾,面色毫無愧疚,亢奮難掩。

他對上宗長黑沈沈的眼眸,扭捏羞赧道:“鮫好歡喜。”

倦懶了整個冬季的鮫人被四周熱鬧鳴叫的生靈喚醒了體內的力量,此刻的鮫能在海域之中不停地游上幾天幾夜,能讓鮫人歌沿著廣闊的海面隨風傳播,他甚至想下海捕好多好多魚送給阿淵,想化成鮫載著阿淵去很遠的地方。

小鮫道:“鮫還沒游去過海水的盡頭,阿淵知道海有多大麽?它的盡頭在什麽地方呢?”

溥淵伸出掌心揉了揉鮫人的後腦,小鮫抱住宗長的手臂:“阿淵也不知道嗎?”

溥淵註視鮫人:“我從書籍上看到過幾種說法,但結果具體如何,海是否有盡頭,它的盡頭在何處,人類至今依然在探尋。”

他正色道:“以後莫在淘氣。”

小鮫悶悶應了聲:“鮫明白的,不會再亂叫啦。”

馬車從山谷農田一路駛經集市,越過熱鬧繁華的街道,又漸漸遠離,前往綿延起伏的山嶺。

越過重重白色林中水霧,車輛駕駛進入神陵地界。

在入口外等候的小祭司接過馬夫一活兒,直到周身濃霧散盡,神陵的大門才出現在眼前。

春時嚢凨藥草長勢繁茂,陵內許多小祭司都背著竹筐到山裏采藥,連那小小的男童都在整理采集回來的藥物,該繼續施土種植的就開墾藥田,又或洗幹凈拿去晾幹收拾的齊齊歸類擺在井邊。

男童們整齊有序的將這些活兒做的穩穩當當,看到宗長帶著人進來,紛紛躬身迎接。

孟臨之聽聞宗長來了,站在藥閣最高的地方搖了搖傳聲鈴。

溥淵看著鮫人說:“孟臨之在上面,進去看看吧。”

小鮫走得快,幾乎是沿閣樓環形的階梯跑了上去,他見到樓上那個傳聲鈴,過去扯著繩搖了幾次,鈴聲傳到很遠的地方。

孟臨之在屋內笑道:“這麽皮,莫不是鮫也過來了。”

小鮫看到溥淵在樓下與幾名藥司交談,便跑進屋內:“孟臨之,我進來了哦。”

孟臨之放下手裏醫書:“面色紅潤,看來這個新年養的不錯。”

小鮫望向孟臨之身後那幾面墻高的書架,密密麻麻的書。

他遲疑一瞬,忽然輕聲問:“孟臨之,你看過那麽多本書,也讀過鮫的記載,那你知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沒有另外一只鮫,上次你說的那個故事裏的鮫在哪裏呢?”

孟臨之含笑望著他,小鮫往後避了避:“我、我想找他。”

孟臨之問:“你找他做什麽?況且那些只是傳聞,當故事聽就罷,做不得真。”

鮫垂頭悶聲,沒告訴孟臨之他想怎麽做。

孟臨之翻開另一卷書頁,指尖滑過那幾行字,道:“其他鮫我孟臨之尚且不知,不過這頁書上記載鮫人逢春會血燥難耐,鮫性魅淫,你的發/情期是不是要到了,宗長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待修錯字,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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