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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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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與其餘生靈的最大區別就是雙生命運線,失去了雙生命運線,那還叫雙生比目魚嗎?我想著忽而心中一驚,可千萬不能想,如果我不是雙生比目魚,那我是什麽族?默念三遍我是雙生比目魚,不由得再次走神期待夢生家的果子了。

再次回到夢生府邸,已過一月有餘,水果樹葉茂密,可果子卻已是少了一大半,不過我還是挺高興的,畢竟還能吃到夢生家的果子。

一張圓桌,四張板凳只坐著三個生靈,我、熏幻、夢生,小滾球不是很喜歡待在一個地方,他溜出去玩兒了。

夢生微笑,舉起玉杯:“祝賀你們都一一恢覆身體。”

一股子的水果酒香,我與熏幻接下喝了果酒。

熏幻再次拿起酒壺朝我酒杯裏倒,說:“這果酒是拿你最愛的水果釀制而成,想必你很喜歡。”

舌尖再次回味了一下,確實如此,我不由得拿起酒杯咕嚕嚕喝下,將酒杯遞到熏幻面前:“再次一杯。”

熏幻微笑給我倒上果酒。

唔,好濃的果酒香味。

夢生驚訝地:“平常看池容滴酒不沾,我本以為你是酒量淺薄才不願意去碰它。”

“我只不知曉你的水果不僅好吃,連果酒如此美味。”不耐煩熏幻磨蹭地倒酒,我自個兒拿起酒壺,笑瞇瞇倒酒,再次咕嚕嚕喝下,大呼好酒,我想我這幅模樣肯定頗為豪爽。

酒過三巡,我已是頗為頭暈,夢生笑說:“熏幻,你還是帶池容回屋子裏睡了,免得第二日起來頭疼。”

熏幻也是苦笑:“誰知曉她一喝起你家的酒來救沒完沒了,平常見到她聞到果酒氣味都是一臉嫌棄。”

我聽著忙搖搖擺擺說:“哪、哪有,我沒醉。”

看著他們的影子兒,我不由得納悶,伸出手戳戳熏幻的臉:“怎麽,怎麽變、兩個熏幻了。”

熏幻握住我的手,攬過我的腰,無奈地:“就你這副模樣還沒醉,也罷,讓我帶你回屋。”

暈乎乎靠在熏幻肩膀上,走路都彎彎扭扭的,無奈熏幻只能喚出青褐雲,摟住我踏上青褐雲。

隱隱約約的,我似乎感覺小藍雲在傲嬌瞥我。

錯覺,錯覺,錯覺,我默念三聲。

回到屋子裏,我慢慢吞吞趴在床上,醉暈暈說:“你可以出去了,我睡覺,覺。”抱住枕頭,舒服的呢喃一聲,眼皮兒就磕上。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熏幻似乎又抱起我了,來到一個溫暖的地方,我睜開眼睛,啊一聲,暈乎乎對熏幻說:“你,幹什麽。”

熏幻輕笑:“你還未曾沐浴過,我怎能放心你睡下。”

似乎是個理由,我點點頭,半磕著眼睛暈乎乎看熏幻做什麽。

熏幻的手朝我伸過來,指尖一勾,身上的長裙就順著身體滑落而下,只留下魚鱗化成的白色褻衣。

熏幻微笑著以同樣的方式將他身上的衣服褪卻,然後半抱半摟地將我帶入浴池中央。

一碰到水,我的雙腿就不受控制地化作小型魚尾,懶洋洋靠在熏幻身上,魚尾巴一甩一甩的玩著水,好不快活。

熏幻在我額頭上親了親,對著我耳畔輕聲說:“乖,把魚尾化作雙腿,魚鱗化作的白色褻衣隱到肌膚裏。”

我有點納悶,搖頭,拖長聲音地:“不~要~”

熏幻也不惱,只輕飄飄說:“夢生家的果子……”

我一個激靈,想起熏幻是條狡詐的魚,我連忙把魚尾巴化作雙腿,魚鱗化作的白色褻衣隱進肌膚裏,然後眼巴巴望向熏幻:“這般,可以了嗎?你白色褻衣……”說來也奇怪,熏幻身上的白色褻衣也不知什麽時候隱去了,只留下白皙的肌膚。

恩,都隱去吧,都隱去吧。我與熏幻自小長大,裸魚都被看過,害怕甚肌膚裸-露。

倒是熏幻,妖冶嘴唇密密麻麻從我額間親吻而下,我嫌煩,仍不住伸出手就要推開,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半禁錮我的腰就親吻而下。

額頭,嘴唇,耳畔,熏幻吻得我暈乎乎的,濕漉漉的舌頭讓我很是難受,他*低喘:“池容~”

說著,那雙手一把拉住我往水底裏沈。

水底裏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我差點忍不住化作魚形,可熏幻忙制止我的化形,在水中隨意幫我洗幾下,就拉到浴池地面上。

踩著溫熱的玉石,趴在熏幻胸前,我暈乎乎說:“不、不行,我要去水裏睡覺。”

枕在我發間的熏幻輕輕笑出聲,低低沙啞說:“已經來不及了,小池容。”

熏幻攬住我,幾步就走到床邊,將我放到床上,我果酒實在喝太多,一把抱住床上被褥就要昏昏睡去,結果熏幻將我被褥搶去,他的唇重新落下,只是這次從脖頸間落下,濕熱的嘴唇,癢癢的,很是不舒服。

他握住我的手,放到頭頂間,另一雙手不安分游蕩在腿間,熏幻的腿強行打開我的雙手,我渾身不自在,睜開眼睛,透過朦朧醉意喃喃說:“不舒服,我不要這要。”

“很快,就舒服的。”熏幻聲音不知怎的回事不如往常清冽好聽,而是有一種低低的沙啞。他另一只不安穩的雙手在我腿間揉捏,我茫然不知所措看他。

接著,有細長的東西刺入我體內,像極了手指,我難受得低吟,渾身不自在的扭腰,弱聲弱七:“難受~”

身體裏漸漸湧出一股熱意,我睜大眼睛看向熏幻的眼眸,睫毛彎彎的,眼睛很深邃。

突然,有種硬長的東西漸漸刺入我體內,我腦袋立刻清醒,推開壓在我身上的熏幻,大聲說:“痛,痛,痛……”

這次輪到熏幻眼睛朦朧了,他壓住我我不安分扭動的身體,低低喘氣:“很快,就好。”

很快是多久?我等得快要哭出來了:“痛,混蛋,好痛……什麽東西刺我體內,嚶嚶,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有東西刺我,你還壓著我不讓我反抗。混蛋……”

熏幻頓時清醒了,堵上我嘴唇,狠狠親個夠,才重重喘氣說:“笨蛋池容,我們這是……孕育孩子。”

這下,我真的要哭了,開始抽泣:“哪、哪有、騙子。長老說,魚不用這樣,也可以生幼兒。”實在忍不住,哇得一聲哭得兇猛。

熏幻徹底僵硬了,在我體內*的長長的東西漸漸軟了下去。

可是軟了我又覺得很不舒服,抽泣地:“不痛了,癢。”扭身體:“好難受,癢癢的。”

熏幻苦笑不得,親上我額頭:“我可以幫你不癢,但是你答應我,不準再哭。”

我想了想,勉為其難答應了。

那東西依然埋在我體內,熏幻從我額頭細細親吻下,那雙手不安分揉捏我身體裏,我渾身的熱意漸漸升起,體內癢癢的感覺更加多,不由得扭捏身體,結果扭捏著扭捏著,體內的東西又變得如剛才般長長的*的。

熏幻聲音越來越粗,那東西開始上下動來動去,並且越來越快,癢意消褪,我舒服的低吟出聲。

☆、番外三

天還未亮,我不由得頭痛得醒來,撫了撫額頭,轉頭就看見渾身赤-裸手放在我腰間的熏幻,微微一楞,再低頭看著我自己,兩個大字瞬間侵入我的腦海‘合-歡’。

我老臉瞬間通紅,瞬間把魚鱗化作白色褻衣。

可這樣還是屬於赤-裸呀,我愁得抓抓頭發,萬分無奈之下只好小心翼翼撥開熏幻的手,踮起腳尖偷偷摸摸走向衣櫃,隨便拿了兩件衣服披上就急急忙忙走出屋外。我可不想大清早就見到熏幻,見到他,我一點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走得太急,我差點摔倒,小滾球慘兮兮喵叫一聲,我忙蹲下身子捂住小滾球的貓嘴,糾結地:“你為什麽會被我踩到啊。”這不是重點,我壓低聲音:“你跟我走,好嗎?”

小滾球忙點了點貓頭。

抱起小滾球,我喚出小藍雲,剛要踏上去。背後熏幻輕飄飄的聲音就傳來:“去哪兒?”最後一個字拖得委實太長,讓我心驚肉跳的。

我抱著小滾球轉頭,幹笑三聲:“隨意逛逛,隨意逛逛。”此刻熏幻也換上衣服,永遠都是一身青褐長袍,也不知曉他為什麽喜歡這種顏色的衣服,或許這大概是他的本名顏色的緣故?熏幻脖頸露出的青色烏青紅色吻痕,無一不透露著昨晚的瘋狂。

“哦~那就是不去哪了。”熏幻慢悠悠走過來,彎起眼睛笑瞇瞇看我:“那我也與你們隨意逛逛好了。”

額頭好大一滴汗落下,我也只能同意。

“隨意逛逛……原先準備去哪?”他又冷不丁問我,青褐雲漸漸出現在他腳底。

怎麽這麽多問題呀,我實在糾結,眼睛一閉,手指隨意一指:“準備去哪兒散散步。”睜開眼睛看我指的地方,話說,那是哪裏?==霧氣朦朦的山頂,好不恐怖。

熏幻笑呵呵瞅我,我裝作鎮定的表情:“對,就是去那裏。”忍不住再次確定:“您老真的要我們去嗎?”

熏幻輕輕念兩字:“您老?”似笑非笑:“我真的很老?”

我趕緊說:“不,不,不,您是超級年輕,年輕的年輕。”他怎麽總愛糾結這種問題呀,我幹笑說:“這個您老,是對我說呢。”

熏幻輕哼:“語無倫次。”

我:“……”

小滾球可憐地看我,繼續一句話不吭聲,把自己當做不存在。

原本我想著,大清早偷偷溜出去也不用見到熏幻,免得尷尬萬分。可誰料想熏幻也會半夜醒過來,把我偷溜的事情抓個正著,這下子好了,合歡的事情不尷尬了,可偷溜的事情讓我欲哭無淚。

“你到底想幹嘛吶。”我糾結萬分地問:“我只不過想……”

熏幻臉色微變,猛地一把緊緊握住我的手臂,冷笑:“我倒想問問,你要做什麽。”聲音愈寒:“帶著滾球拿起衣服就離開,莫不成當我是死魚,想走就走?“

我差點淚奔:“真沒,小滾球是意外。”

熏幻冷笑,提高聲音:“意外?事件從未有巧合,有的只是人為。”

“什麽人為啊……”我忽而頓住,感覺這句話有點奇怪,細細回想一下,好奇問說:“什麽是人?”

別懷疑,我真的只是轉移話題,熏幻說過太多我聽不懂的詞語,我早已習慣無視並取這句話的重點賜。只是這一次,我想用我聽不懂的詞來轉移話題。

熏幻楞住,緊緊握住我的手不由自主松開:“人……是一個種族的稱呼。”苦笑地搖頭:“也罷,也罷,你什麽都不懂,你的一點一滴都是我灌輸你長大的。若要逃,怎會逃出我的手心裏,我竟還如此緊張。”撫額:“這一場歡-愛,到底沖昏了我的頭。”

我趕緊捏捏被握疼的手臂,嘀咕說:“我哪有什麽都不懂,長老說,我的功課與心性方面,始終比你優秀太多。長老說你心中有太多心思,活得一點兒也不自在。”

熏幻低低嘆氣:“你不會明白……”

這下我真得有點生氣,大聲說:“怎麽不明白了,你整日和我在一起,吃的喝的用的,交的朋友,接觸的生靈都是和我一個模樣,長老怎麽就沒說我活得不自在。”

熏幻一楞,低低地:“因為,你並沒有接觸過那樣的事情,從來就沒有認識到血的悲傷。”

我表示很生氣很生氣:“就算沒接觸過好了,最近你和我生活了萬年是事實吧,這萬年時間你還放不下那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你執念到底有多深吶。”

“執念深真的好嗎?你既然已經身處這裏,就不能快快樂樂好好活下去?何必還要去糾結它呢?如果實在放不下,你就不能離開這裏去完成那件你想做得執念很深的事情?整天和我說莫名其妙的詞語,我聽不懂的句子,不知道的生靈還以為你來自一個與這裏完全不相像的地方。熏幻,你活得真累。”

說完這些話,熏幻就仿佛陷入某件事情裏久久不能醒悟,我見他實在無趣就彎腰抱起小滾球,回到自己屋子裏。

屋子裏的床褥有點臟,大約是合歡的時候弄上去的,我只能放下小滾球,把床褥整理了些。

做完這些事情,我就坐在凳子上,透過窗外看著一直站著不動的熏幻。

他此刻就像個木頭,我默默想。

熏幻這幅模樣略有點不太正常,雖說現在我們兩個已經不是雙生比目魚的關系,但好歹曾經是啊,完全做不到不管他。所以只能坐在凳子上,撐著下巴,懷裏抱著小滾球,就這樣看熏幻。以便熏幻萬一出點什麽事情,我也能及時幫他。

說起小滾球我就很納悶,伸出手撥弄他毛茸茸下巴,說:“你怎麽不愛化形呢,這樣子多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小滾球翻我一個白眼,趴在我腿上懶洋洋翻個身:“化形也好,不化形也好,不都是我,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化形後的模樣,怪醜的,沒有毛茸茸的毛發,沒有四只爪子,就連跑起來都不如化形前快。”

我眼睛刷得亮閃閃,附和地:“確實如此,我也不太喜歡化形後,我在水裏生活慣了,忽然間被熏幻強迫在地面上生活,不能有水的生活真痛苦。”

小滾球好奇地:“他強迫你地面上生活?他不是魚嘛?怎麽會喜歡地面。”

說到這裏我就有點郁悶:“可不是!熏幻一直都很奇怪,很多生活習慣都與地面上的生靈很相似,還總是講我聽不懂的話,就比如他剛剛說得人為,這個人字……”

“人?怎麽聽著這麽熟悉。”小滾球抓抓貓胡須:“好像聽族中長老說過啊。”

這下我來了興趣,好奇地:“靈貓族長老說了些什麽?”

小滾球翻了翻身體:“我想想,啊!想起來了。”他猛地停頓住翻滾的身體:“我記得長老說人這個詞來源於另一個地方的,那個地方與我們這裏不太一樣,而人這個詞是那個地方的最強大種族的稱呼。對,那個地方的部分生靈被稱作人。其他嘛,就是人和我們這裏的生靈生活習慣不是很相同,我們比較棲息於樹木花草水等等,與天地融合為一體。而人嘛,聽說,我是說聽說……聽說人不太註重花草樹木這一塊,聽說還會毀壞,然後通過毀壞花草樹木水源給予他們想要的生活。”

我完全目瞪口呆:“那非人族的生靈不是很可憐,別說化形,就連安全長大都比我們可能性低很多,我們妖族的幼兒已經很容易夭折了,誰知道還有更加誇張的事情。”

小滾球掀掀眼皮兒:“說真的,這些事情都是聽長老說來的,可長老自己本身也不太了解。所以我認為,聽來這些東西也許是誇張了,你想嘛,水毀掉了,樹木花草被砍掉了,那裏的人族生活範圍全部都是自己造出來的,不是天地間經過千萬年演練出來的靈物,這不是很奇怪嗎?所以肯定是誇張了!”

我若有所思:“也對!”

小滾球瞅向窗外:“話說熏混站在那裏兒做什麽,一動也不動的,怪令我害怕的。”

我頗為苦惱:“自從我說了一番話後,他就這幅模樣了,好像陷入到什麽事情裏面去了,欸!誰知道呢?我也不好不管這樣的他,直接離開。只能重新回到木屋裏面,看著他了。”

小滾球吸吸鼻子,突然說:“你們合歡過了?”

我老臉頓時紅了:“是啊,不可以嗎?”

小滾球嗐一聲:“早就應該如此,你看熏幻,他身上每個地方都囂張得想和你日日合歡,月月合歡。自從認識你們,我都替他著急,恨不得立刻把你脫了衣服,送到他床上。”

我臉刷得黑了:“你說什麽吶,我那時候沒情根,自然不知曉雌性與雄性間的合歡。而且,我現在情根才剛剛長出來,說合歡怪害羞的。”

小滾球猛地大咳三聲,假作才剛剛緩和過來,又大聲地:“你功課怎麽學得,合歡為天地演練而成的東西,你竟然會說害羞,我現在不覺得熏幻奇怪了,你才奇怪呢。”

好吧,也許我太誇張了,於是向小滾球認錯。

☆、番外四

“執念深真的好嗎?你既然已經身處這裏,就不能快快樂樂好好活下去?何必還要去糾結它呢?如果實在放不下,你就不能離開這裏去完成那件你想做得執念很深的事情?整天和我說莫名其妙的詞語,我聽不懂的句子,不知道的生靈還以為你來自一個與這裏完全不相像的地方。熏幻,你活得真累。”

熏幻,熏幻,陪了我萬年的名字,可說到底,我心目中並沒有完全接受它。對呢,壓抑在心底多少年的名字,它叫什麽?

銘生,對,銘生。

銘生是前世的將軍,統領萬軍的將領,亦是被統治者背叛的人,不,真正被背叛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千千萬萬百姓,千千萬萬為守護國人而戰死的戰士。

怎能不恨,執念怎能不深。

小池容她……到底是這個世界的人,或許此生都也不會嘗試到怨恨憤怒的滋味。它可以挖掉你的心,撕了你的筋,抽了你的血,讓你痛不欲生,轉輾反側,欲哭無淚。

這樣的滋味,怎是小池容這樣一出生就是含著金鑰匙的生靈能夠感受到的。是啊,他們真的是含著金鑰匙出生,不是前世這種出生富有富貴的金鑰匙,而是青山秀水萬物向善的金鑰匙。

可小池容說得並沒有錯,我執念終歸太深太深,以至於萬年以後都無法釋然,可這樣的生活也終歸不是我想要的。

說到底,我亦希望我一出生就忘記前塵總總,只記得我有個雙生比目魚,此生都會與我共患難共甘甜,只記得我背後有個強大的魚族,可以將我的背後毫不猶豫交付他們,只記得我出世這個世界,哪怕有天守護者拋棄他們,萬物生靈依然能夠毫不猶豫信任彼此,而我……將為出生在這裏感到驕傲、自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所有的忠誠、信念托付給這個世界。

上輩子,一生想要努力完成都沒有完成的信念,在這個世界一出生就擁有。

我不知道我該是嫉妒,還是該感到慶幸。

人的一生太過短暫,生靈的一生卻是太過漫長與無趣。我的大把時間都花在執念於過去。不,其實生靈過得生活並不是無趣,他們追求於自己喜愛的東西,他們將耐性發揮得淋漓盡致,他們從未擔心過自己會生病,他們實在太過強大與美好。

我的無趣,也不過自卑消極的想法。如果我擁有如他們一樣樂觀的心態,我是否也會像他們這般感到快樂與自在。

我想,我應該學會改變,改變著讓自己真正成為這裏的人。就如同小池容所說得,放棄所執念的事情,重新學會快樂二字,勿讓悲傷憤怒占據生活的全部,努力學會著讓自己過得更好。

我終究也是愧對於小池容,她不明白,我卻是真正知曉這個世界是虛幻的,一旦當小池容死去,這個世界也終將不再存在。這個虛幻世界,是天道為彌補小池容而出生,虛幻世界所有的生靈終歸比不上真正的生靈。

所謂只擁有心性,亦是生靈的說法,於我而言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可我別無選擇,對於目前的我而言,我擁有的只有小池容,我不可能離開小池容,一旦離開,我的世界便是天崩地裂。

我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小池容也不知何時離開。

直到那空蕩低沈的聲音再次傳來:

“吾賦予虛幻世界萬物心性,豈知所有與池容接觸生靈自誕魂魄,一傳百,百傳千,千年不到,虛幻世界終將成為世界。”

我心中驚喜:“你的意思是說?”

“虛幻世界誕出魂魄,自成輪回因果體系。若池容身死,只會陷入輪回轉世中。池容終是此方世界生靈,吾之幼兒。因而,吾將重新與汝簽訂契約,我命令汝世世伴隨池容左右,護其愛其永生永世。”

我壓抑著心中的激動,聲音低沈沙啞:“求之不得。”

話落,胸前的夫妻契約突然滾燙萬分,我垂眸低頭一看,銀色契約花紋變成紅色妖冶。

“此契約將伴隨池容與汝永生永世,契約花紋為相認最好證明。從此以後,虛幻世界終不再歸吾管理,它自成輪回因果體系後,我亦不得幹涉虛幻世界萬物生靈。以後,吾期盼汝與池容相互依靠求共存,汝好自為之。”

頭腦忽然一陣清醒,腦海裏一片星空的地方瞬間化為空白,我睜開眼睛望向四周圍熟悉的景色,原來自己從未動過,只是守護者在我腦海中出現罷了。

我來到熏幻屋子的木窗前,那只白色毛被養得極肥的靈貓趴在桌子上嘴巴張大流著口水睡覺,而小池容則是一手撐頭,一手放在桌子上,頭一晃一晃的似乎極為困的模樣。

許久,她似察覺我的存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輕輕啊一聲,驚喜說:“熏幻,你終於恢覆正常了?剛才看你站著發呆老半天,我怪害怕的。”

恢覆正常?這詞用得可真好,只是聽完小池容話的我,心裏暖暖的。如果一生,有個人願意永遠這麽等著你,註意你,這將是我所有的幸福。我繼續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捉弄小池容:“恢覆正常?”

於是我很榮幸看到小池容的表情瞬間變得媚笑,她說:“口誤,口誤。”

我強忍住大笑,我表面上輕哼:“口誤?”

小池容幹笑三聲:“不,不,不這不是口誤……所謂恢覆正常這個詞,是說我呢,是說我呢。”

真真是極有趣的,我心想,臉上卻是露出滿意的表情:“自然是說你,莫不成還說我。”

說完這句話,小池容的臉色別提有多精彩。

其實除卻上輩子的苦難外,老天爺對待我還是極為寬容的。或許上輩子的苦難於我來說,只是一生當中通往幸福必經的劫難,只要通過這份劫難,我就能過上我心目中的生活。

因為這個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像我囂張得炫耀著,它是我曾經向往的天堂。

這輩子足以,我想,我不能夠貪心,我要知足,我要懂得學會如何讓自己變得快樂。有些方面,小池容永遠也比不過我,有些地方,我卻是始終都超越不過小池容。就比如學會快樂這種事情,不讓小池容幫忙,我永遠也學不會。

於是我很謙虛地問小池容。

“你竟然會想到學會去如何快樂。”小池容一臉驚訝:“我以為你這輩子都要郁郁,心裏充滿憤怒悲傷的去生活。”

小池容雖然總被我欺壓,可是卻永遠也學不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項本領。不,更加準確的說,此方世界任何一個生靈都極難學會。這也是我比不上他們的原因之一。

她撐著額頭:“我想想應該怎麽做。”眼睛睜得很大,亮閃閃地:“首先,你應該學會一樣喜好,讓自己的生活變得充實。就好比夢生,他一邊在等他心愛生靈化形,一邊以種植果樹,釀果酒來打發時間。”說著,還*舔嘴唇:“夢生種的果子真好吃啊,要是天天都能夠吃到就好了。”

小池容這幅舔嘴唇的模樣頗為銷魂,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說:“你永遠都那麽貪吃。”

小池容頗為抗議:“那是肯定,這是我的喜好,你不能剝奪,剝奪我的喜好很可惡的!”

我笑說:“我若真想剝奪你這愛吃果子的喜好,早就在你還未化形前實現,何必等到現在。”見小池容神色漸惱,不由得說:“好了,那你說說我最愛的事情是什麽。”

“你沒有喜好!”小池容惡狠狠回答:“你有喜好才叫奇怪。”

“真沒有?”

“真沒有!”

我嗯哼一聲,斜眼看她:“真的真的沒有?”

“沒……有的。”小池容頓時媚笑:“你這麽聰明的一條魚,怎麽會沒有喜好呢?”

我心裏暗暗發笑,果然對待小池容,只能用欺壓的方式,不然會遲早被小池容反欺壓回來。只是不知道,歡-愛的時候是用被欺壓好呢,還是欺壓好呢。唔,其實可以兩種方式換著來嘗試,小池容情根還未完全生長出,對於這種方面,還是應該我來多下下功夫才是,這樣子,我也可以以這種方式來給小池容的情根澆點養料,多促進促進小池容情根生長,真是個好主意,我默默想。

小池容郁悶地:“你真奇怪,自己喜好不知道,還非得問我。”

其實是知道的,只是不太肯定,我想。

小池容說:“你整天不是看書就是看書,你的喜好肯定是看書啦,所以你的目標就是搜集天地間的好書,然後不停地看,充實生活。”

不會看成書呆子嗎?我表示懷疑,可面上卻是收起扇子,說:“主意甚好。”

欸,妻子我得哄著,不然哪一天跟個野男人溜了,我真真是會再次嘗試到萬箭穿心的滋味。

☆、番外五

我名為億溯,是父親渾身血淋淋抱著我吃力取得名字。時過千萬年,我連歲數都記不清了,卻始終無法忘記父親用身軀藏住我的那一幕,或許因為它太血腥,或許因為我這條命是被無數遠古生靈救下——他們以自身生命擋住上神對我們的殘殺,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用我們存在時時刻刻提醒他們的罪行,然後努力成長化形,重新恢覆曾經的榮耀。

我出生幾年,上神族就殺害我的父親母親,我磕磕碰碰,跌倒就努力站起來,下雨就藏在樹洞裏,渴了就喝地上的積水,餓就吃樹葉,事實上我是肉食生靈,用小小身軀避過上神,累就躲在樹後就地坐下歇息,我不敢真的睡覺,深怕被路過的上神族發現,路上也有碰到其他遠古生靈,它們與我一樣失去父親母親,卻最終死在其他野獸手裏。

我的夥伴很多,但從來沒有一個真正能陪我走到最後。它們病死的病死,被上神族發現的殺害,被野獸捉住的吃掉,我滿臉淚水卻只能躲著然後眼睜睜看著我的夥伴死去。

終於走到父親所說的地方,一路陪伴過來的79個同伴卻只剩我。

在簡陋的洞裏,我捂住眼睛,淚水從毛茸茸指尖流下。

“我的孩子。”已化形專門守護孩子的女人憐惜拍拍我的背:“一切都會好的。”

我眼淚朦朧看向我的附近,與我相差不了多少歲的孩子們有些嚶嚶哭泣,有些則是臉色平靜堅毅,有些是沖我點頭鼓勵。

是的,一切都會好的,我心底暗暗說。

遠古族每一位孩子化形前都無法開口說話,但並不妨礙我去認識了其他同伴。後來我就知曉這個洞是專門養那些失去父親母親的遠古族生靈,洞裏面雖然裝飾簡陋,但是實際上這裏附近是有十分強悍的已化形遠古族們在守護。我之所以能夠進來,是因為他們看到我就知曉我是遺落的孩子。

安慰我的女人叫田離,田離帶我走進洞深處,停在一扇門前,她嚴肅認真對我說:“接下去的一幕,你必須牢記,以及它是你肩負的責任。”

我意識到嚴重性,神色緊張。

她蹲下身,緩緩語氣柔和地:“別緊張,每個孩子都必須經歷過的事情。”她站起來,推開門。

我驚呆住。

洞的深處很大很大,圓形靈泉,廣闊的地面,綠色草坪,濃烈的花香味。很美好的一幕,只是靈泉裏擠滿卵,廣闊地面密密麻麻放著蛋,草坪怒放花朵上也是如此。

田離哽咽說:“這些都是遠古族未曾孵化或者破殼的孩子,他們的父親母親將它們交給我們,然後戰死。”她深吸一口氣:“他們,是英雄。”

她說:“孩子,你要牢記扶桑島的扶桑樹,它是我們遠古族的根源;要牢記那些英雄的名字,他們為我們戰死,而我們不能勝利後就永遠忘卻他們;要牢記我們慘死的同伴,牢記我們屈辱的現在;要牢記世間原本只有我們遠古一族!”

我死死盯視那些還未出生的孩子,緊緊抿住嘴巴,是!我要報仇!要以他們的生命來為我的族人我的父母祭奠!

回到洞,每個孩子都在拿書籍看講述英雄的書籍,我同樣拿起一本坐在一邊認真看,開頭第一頁就是講比目魚家族記載:

熏幻,身份神妖魔三界君主之一,為遠古比目魚一族,父母不詳,與池容君主為雙生比目魚,並且熏幻君主與池容君主結為夫妻。

遠古浩劫,熏幻君主鎮守上神族與遠古族東邊界,指揮殺敵致上神族次次慘敗而歸,卻因此惹怒上神族,派數千上神族襲擊其妻池容君主,致使池容君主萬箭穿心而死,身體化作幾十米長的魚身。上神族剝開池容君主肚子裏魚身,取出池容君主懷孕時的魚卵,火燒池容君主魚身。熏幻君主聽聞此消息怒急攻心吐血,獨闖上神族府邸,救出池容君主與熏幻君主血脈(即未孵化魚卵,魚卵為雙胞胎,現如今在洞深處靈泉養育)熏幻君主主動指揮遠古族襲殺數萬上神族,並且熏幻君主在前鋒線帶領沖殺,最後戰死。

池容,身份神妖魔三界君主之一,為遠古比目魚一族,父母不詳,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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