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階段實驗, 順利展開……】

……

“我們證實了，那確實是一個有效的辦法。”

紅天鵝絨垂落，金色的流蘇穗拉上了舞臺的終幕。

圓形劇場中, 環繞在四周的每一面落地長鏡，都上演著不同的劇目：

雨夜中送葬人般肅穆的白袍下, 是追逐烏鴉的年輕警官；

賭場中瀟灑帥氣的卷毛酒保, 趁夜色悄悄將情報傳遞；

茫然的雪原之中，名叫竈門炭治郎的少年茫然環顧四周, 在意識到一切都已不覆存在時, 跪倒在地, 放聲大哭。

所有救贖，都將在夢醒時分破裂。

殘響樂團的指揮阿爾加利亞張開手，金鏈在指間交纏, 黃金鐘擺在另一端懸垂。

“歡迎來到上帝劇場，這裏是為神明打造的——夢之樂園。”

他閉著眼，迷戀的聆聽手中鐘擺奏響的狂歡曲。

一個男人跪在他腳邊, 撿起地面的碎玻璃，插在自己的身上。他目露痛苦, 精神卻得到了長足的安寧, 像每一位鞭笞自己的苦行僧那般。

呻吟引起了阿爾加利亞的註意。

他憐憫的覆上男人的頭頂：“你做得很好。你對自我的苛責向神證明了你洗刷罪孽的決心，你的虔誠終會抵達到神明的耳畔, 成為喚醒屬於我們的新神的，祝聖之音。”

男人喜極而泣。

阿爾加利亞笑看著男人身上出現的扭曲的意志, 飄向虛空的另一端，流向肉眼看不到的盡頭。

“我們是被神遺忘的有罪之人。只得用罪孽去洗刷生來背負的罪孽。”

“但是誰, 判我們有罪的呢？是誰將我們逼入這‘流亡’之地？”

“神終會寬恕我們。”

腳邊的男人喜悅的聆聽著他傳達的“福音”, 痛苦的哀嚎與癡迷的笑臉構成一副獨特的繪卷。

踏進來的伊織對這副場景見怪不怪：“你又在捏造新的‘信仰’了？”

信仰指代的是那個鞭笞自我的男人。

“雖然是必要的環節, 但這事就這麽有意思嗎？值得你親自執行，交給你手下的樂團裏的任意一位都可以吧。”

阿爾加利亞收斂動作，面上帶著乖巧尊敬的笑意：“是的。親自感受一位神明在手中被塑造，這難道不夠有趣嗎？”

伊織寵溺的笑著，盡管這份師長般的疼愛在阿爾加利亞看來不是那麽的真切。

伊織：“真是拿你沒辦法。說得這麽誇張，實際上不是只是在兢兢業業的幹活麽。對了，羅蘭那個小鬼馬上就要回來了，他看起來收獲頗豐，你要見見他嗎？”

阿爾加利亞：“我倒是很想見他，但他應該不想見我。”

他捧起身側的銀色長發，和他的妹妹一樣的顏色。

“看到我，會讓他想到我可憐死掉的妹妹，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勾起他的傷心事。要是他沒完沒了的發起瘋來，就太耽誤時間了。”

伊織：“啊，羅蘭小鬼的妻子啊。”

那是讓他放棄向害死他妻子的元兇覆仇，選擇加入他們的計劃的根本原因。

畢竟這個計劃的眾多施行者中，就包含害死他妻子的元兇——那些出身自腦葉公司的人。

羅蘭的妻子死於最初的扭曲之手。

而扭曲的出現，追根溯源，就是腦葉公司的那些人制造出來的。

換言之，腦葉公司的人，害死了羅蘭當時還懷著身孕的妻子。也就是阿爾加利亞的妹妹。

阿爾加利亞對，把自己的妹妹叫做“羅蘭的妻子”這個稱呼，不做回應。

他重新抓住鐘擺：“明明驅動時鐘的原料，血液的原始樣本還是老師出面才弄到手的，結果，圖書館的人卻只願意分享一個覆制品給我們。大家都是一起的，卻要這麽防備我，真是讓人傷心。

我們小心翼翼的對待它，羅蘭手裏的那個，卻已經被毫不珍惜的弄壞了呢。”

羅蘭會隱藏過去，進入L公司倒塌後，在廢墟之上出現的圖書館裏，只是為了覆仇而已。現在，卻又好像和自己的仇人打成一片。

阿爾加利亞：“我都要懷疑他對我親愛的妹妹，是否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真心了。”

伊織不想摻和他們的家事，況且阿爾加利亞不一定不知道，羅蘭那個小鬼會對那些前腦葉公司的人心軟。

扭曲的出現是因為那些人，卻不是他們故意制造的出來的，只是一些操作不當下的副產物罷了。

“你明明只是在嫉妒他能隨意使用‘時鐘’，而不用顧及太多吧。”伊織直白的點出他的想法。

“當然，這也是原因之一。”阿爾加利亞坦然承認。

伊織：“畢竟負責研究和制造‘時鐘’的是圖書館的人。總歸一切順利，沒必要在意太多。另外，我們就快攔不住他原本的部長們了。”

阿爾加利亞苦惱極了：“明明交涉的時候就說得很清楚了，我們的成功也將令他們受益，不只他們……”

他看向周圍的鏡子。

“我們將扭轉一切悲劇的源頭，就算是命運的慣性，與時間線的上的因果也可以被扭曲掉，在新世紀的黎明到來之時，每個人都將獲得幸福。他們，為什麽還要固執的來阻止我們呢？”

伊織道：“或許是因為，獨行荒漠的人沒有品嘗過果實的甘美，就不覺得饑渴難耐。”

阿爾加利亞覺得有道理。

合著腳邊痛苦的哀嚎，他再次看向某一面鏡子：“第一階段實驗，我們試探了他‘改變’的意志。第二階段實驗則證實了計劃的可操作性，那麽接下來就只剩下，第三階段了嗎。”

伊織：“雖然是第三階段才需要的內容，但據我所知，殘響樂團的成員，應該提早就在著手第三階段的布置了，對吧。他們不是早就出現在那邊了麽。”

阿爾加利亞並未作答。

……

WARP列車上。

海塞德把那塊肉裝在托盤裏，仔仔細細的把荒殿一的手擦了一遍。

“別拿手碰生肉，生肉裏有很多細菌。”

荒殿一看向被裝在盤子裏的鬼舞辻無慘，emmmm……

海塞德轉身端起盤子：“所以想好怎麽吃了嗎？”

荒殿一：“唔，我其實都行，不過感覺燒烤也不錯，就是麻煩了點，還得腌一下……不對，這個不能吃，會吃壞肚子。”

海塞德：“我會好好消毒的。畢竟是你廢了好大功夫帶回來的，不行的話，做好了我先試個毒？”

被他這麽說，荒殿一還真有點後悔沒在大正時代，趁著身體還是鬼的時候，咬一口鬼舞辻無慘嘗嘗什麽味道了。不過現在是正常人類的味覺，那還是算了吧。

他把快被海塞德拿去切塊的鬼舞辻無慘接過來，哭笑不得的解釋：“這個不是吃的，是用來充當能源的。別看現在只是一塊肉，但他是活的，會長出擁有五個腦子的產能利器。”

海塞德聽了都驚訝了：“五個腦子？難怪會被主管你特意帶回來。”

荒殿一覺得他可能把幾秒前還想把鬼舞辻無慘給烤了的事給忘了，一開始根本就是當他真帶了塊生肉回來的吧！

荒殿一很有情商的配合他當作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但也沒再用手拿鬼舞辻無慘的切塊，用工具將他轉移到了培養皿。

“好了，我們的新課題已經準備好了。不過在那之前，我有個問題。”

荒殿一順手從一堆材料之中摸出一個微型攝像，轉身問海塞德：“你會，背叛我嗎？”

他還沒有看，但答案就藏在裏面。他拿著沒開封的答案，問他的回答。

海塞德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是什麽時候放的？你是懷疑我才提前放的？”

“不是，是別人放在我身上，發現後我隨手丟在這的。”

海塞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明顯不信：“如果你心裏對我有懷疑，那麽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我的答案重要嗎。”

他悄悄握起了手，大腦正飛速轉動的時候，一個小東西被拋了過來。

看著落到手裏的答案，他驚訝了下：“為什麽……”

荒殿一已經開始忙碌的準備起實驗了，他隨口說：“就是開個小玩笑，活躍下氣氛。這個你處理吧，它其實已經壞了，一直沒來得及扔。”

海塞德：“……我知道了。”

他離開房間，去處理廢品。

荒殿一沒有看他，繼續興致勃勃的準備研究鬼舞辻無慘。

至於那個攝像嘛，其實沒壞。

他沒興趣知道到底錄到了什麽，真的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就是貌似氣氛沒活躍起來，反倒冷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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