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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風雲突變情更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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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奶奶的耳朵不靈,常聽不到她的禱告,胡綏綏只怕今次狐仙奶奶也沒有聽見,次日眼睛一睜開,臉不洗,齒未漱,鋪紙研磨,走筆一封信。

信中這般寫:

狐仙奶奶遵鑒,綏綏不悔,願折一半壽,延夫君裴焱之壽,只為能白頭相守。

綏綏拜。

寫好後對疊兩次,掐個好時辰,托一個婢女幫忙燒了,燒給天上的狐仙奶奶。

信燒了,胡綏綏開始擔憂狐仙奶奶眼睛不好,每晚月兒在天邊出現時,她會閉上眼睛,對月再禱告一遍:“請狐仙奶奶成全綏綏。”

裴焱知道以後但笑不言,笑胡綏綏太天真。

這般過了五日,第六天的時,裴焱醒來發現兩只手腕上出現幾道新鮮的狐貍咬痕。咬痕整齊,呈紫紅色,看著可怖

“胡綏綏是什麽時候咬的……”裴焱嘀咕著起身洗漱,更衣時發現肩膀上和肚子處也有咬痕,雖沒有痛感,但胡綏綏莫名把他渾身咬了一個遍,裴焱不免覺得奇怪,難道是牙癢了?

耳邊聽見雜碎的聲音,胡綏綏雖甚病,但也剔開發餳的眼,跟著裴焱起身洗漱。

見胡綏綏醒來,裴焱挽起袖子,露出腕上的咬痕,橫在胡綏綏眼下,問:“綏綏為何又咬我?”

胡綏綏用她那雙餳澀的眼睛,抹了一下手腕上的傷痕,隨後頭一低,頭偏偏,半個頭貼靠在裴焱的手臂上睡覺,迷迷糊糊的解釋:“話本裏的故事總言人被鬼咬後,會變成鬼,同理可得人被狐貍精咬後,也會變成狐貍吧……變成狐貍的話,裴裴就能活很久很久了。”

胡綏綏腰上有肉,頰上也有肉,雖然這些日子淡了些,臉貼在結實的手臂上,肉受到擠壓,成了一個漏餡兒似的湯圓,軟軟地堆在顴骨處。

這個解釋未免有些可笑,也只有厚臉皮的胡綏綏能找到咬人的理由了。

裴焱手臂翻轉,掌心托住胡綏綏的下巴,另一只手攤攤胡綏綏但腦袋,打趣道:“時辰還早,你這麽早起來做什麽?又要去砸墻翁翁嗎?”

“我要陪著裴裴上番。”胡綏綏忽然做起身,對著鏡子,舉起掌,輕輕自批三下臉頰,打疊精神回道。

“……”裴焱摸著耳垂,疑惑胡綏綏陪他做甚。

胡綏綏說陪就陪,裴焱走到哪兒,她便形影之隨地跟到哪兒,和塊狗皮膏藥似的,甩不掉。

裴焱在前院區處要事,胡綏綏變成狐貍,或不秀氣地縮在案底,或無狀地睡在裴焱腳邊,總不離跬步。天冷,地板未鋪地衣,胡綏綏帶了一個銀手爐來取暖,裏頭降降地燒著香。

裴焱趕她去別處拔悶,她還弓兒扯滿,逞臉向人,戳指裴焱鼻尖,道:“裴裴心胸如此狹窄,此地容不得一只狐貍嗎?裴裴是漢州的一層天,位忘通顯,但不能這般壓下的,況且我只是一只身份低搭的狐貍。”

邊說邊流淚,唱著走調的《蓮花落》,然後口裏出粗,一口麽娘麽爹的,給他定了一個彌天大罪,忒不盡道理,劣別得至矣盡矣,弄得裴焱方寸亂矣,無心上番,見不是話頭,他頓了頓,揉著太陽穴,十分無奈,哄著胡綏綏,說:“這個月我還藏了許多銀子,綏綏去找找吧。”

裴焱的日子過一日便少一日,想到這兒,那點銀子算什麽,胡綏綏生死不願離開,一動不動的,兩只耳朵半垂下來,裝作沒聽見裴焱的話。

裴焱實在沒轍,幸是周巡今日不在,胡綏綏呆在這兒沒有多大關系。裴焱屈首閱訖手中的一封書信,過了一會兒,拍拍膝蓋,讓胡綏綏跳上來。

胡綏綏站起身,撅臀伸懶腰,陡的飛起前爪腿跳上去。跳上去之前,她不忘抖落身上的碎毛和灰塵。

裴焱以手作梳,給胡綏綏梳通背上的毛。梳一次,那白毛一綹一綹地脫落,許多地方,能看見毛下的皮肉,裴焱冷不防嘴角搐搦了一下,不敢用力去梳,良久,掙出數語問:“那個惡人還沒有出現嗎?”

想到那些中了肩眼眶裏餘著窟窿,胸口血淋淋的的姑姑姨姨,胡綏綏綏喟然:“唉,是啊,或許再也不會出現了吧。”

“做惡事之人,最後有善果的十不得一,終有一日,惡人會得到報應,你那些姑姑姨姨們,還是好好過日子罷。”裴焱神思穆穆回道。

“嗯。”裴焱的指尖柔而有力,胡綏綏受用非常,打個呵欠,尋一個舒服的姿勢,頭埋進腔子裏,慢慢睡著了。

睡到相次正午才醒,胡綏綏睜眼開口就是叫裴焱:“裴裴。”隨後跳下地,輪眼看看周遭,沒有外人在,眨眼就變成人樣。

這一聲嬌滴滴的裴裴,叫得合了折兒。正好到用飯的時辰,裴焱高興,篤悠悠地收拾一番雜亂的案面,準備到後院用飯,正要起身,只見小奚奴匆匆引一位書生打扮的男子到來。男子面色凝重,看起來有事來稟報。

那男子到檐下,未再上前一武,規規矩矩行了一個禮:“裴府君。”小奚奴將人帶到,行一禮後,兩腳貼地無聲,默默離去。

裴焱坐直了身子,問:“你是?”

那男子袖著雙手,未通姓名,只通了身份,原是州學裏的雜役。一聽州學二字,裴焱便察覺不對勁,耳際鳴響一陣,吃緊地問他前來的目的。

男子眉頭微微皺起,再給裴焱行一禮,支吾回道:“裴女郎在州學與人發生了口角,二人一時激動,動手打了一架,裴女郎受攮,不小心受了點傷,張夫子請府君前去居間排解。”

聽絕,裴焱拍案而起,胡綏綏花容失色,怕得幹哭,不問裴姝為何與人發生口角又為何打架,大掉禮數,幾個箭步沖到男子面前:“女郎哪裏受傷?可疼嗎?女郎哭了否?”

若裴姝哭了,那麽受的傷一定很嚴重,胡綏綏和裴焱都汲汲搖搖等男子答話。

姑綏綏一連問三個問題,男子摸腦袋,韻調緩慢,思考著回:“匆匆來,其中的情頭,並不清爽……但想孥稚力氣弱,受的傷,不會太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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