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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委屈頭上疊委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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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綏綏喜冷畏熱,四月穿著薄衫露鎖子骨也沒有冷意。裴焱低頭,鼻子觸到秀發上有殘花清香,不禁就有了淡淡的笑痕。但當胡綏綏說程清打她時,四兩紅肉揪成了一團,他臉上的笑痕眨眼消失一半,問:“如何打你?”

胡綏綏嚅忍,裴焱揚她下頜,吐溫言慰藉:“莫怕,與我說說。”

“折柳打綏綏,見血才停。”

“打哪兒?”

“手掌心。”

胡綏綏擡起腕白膚紅的左手,攤開手掌,只見上面交錯幾條紅中帶紫的鞭痕。

“為何?”裴焱見傷悱惻,笑痕凈盡,只有陰郁,臂上加力抱緊胡綏綏。

此時二人像扣了環,胸挨胸,肚貼肚,親密無間。

柳條有小拇指粗,明明是軟的,但打到皮肉上很疼,一條手臂的骨頭都麻了。

程香香一邊打,程清一邊和響嘴鴉似的訓個不住。胡綏綏心有餘悸,低下頭去,把小腦袋藏進胸腔裏:“母親道綏綏無狀,抄佛經不誠心,字跡淩亂,是褻玩神靈之意,故讓表妹打之。”

“那又為何罰你抄佛經?”

胡綏綏面含悲戚,不說話了,全是委屈從何說起?

裴焱深入溫柔地親她額頭,說:“你不與我說,我怎幫你出氣?”

裴焱腎氣半開,胡綏綏深深地溜一眼裴焱,音聲酸楚,忍不住盡情地吐露委屈。

那日胡綏綏折回府中,在門首見過程清與程香香。程香香拿油燈虛照一把,油燈刺目,胡綏綏兩眼一時看不清,而油燈久照雙目,她擡手就把燈打下,不小心把程香香的手給抓傷了。

程香香當即掉淚喊疼,嘴上喊著疼,桃腮卻凝笑。程清掖住後退的程香香的程香香,臉色大變,叱道:“為婦人而不待家,有違婦禮,還傷人,跪下!”

狐族自古定有規矩,左膝跪爹爹,右膝跪阿娘,雙膝跪入土的祖宗。

規矩不可壞了 ,眼前人是裴焱母親,也是自己半個母親,胡綏綏把右膝跪下。

程清看她只跪一膝,甚是不悅,吊起嗓子說:“為何只跪一膝,兩膝皆跪。”

胡綏綏死活不肯跪雙膝,程香香用一角袖子半遮櫻唇,在一旁煽風點火:“都說嫂嫂恃寵而驕,脾氣一天大過一天,傳言果不假。”

為主母者,最惡君妾惡兒媳恃寵而驕,二者都可顛倒夫主,聽了程香香之語,怒火攻心,揚言不跪不許起身。

胡綏綏情急之下,坦然無懼回話:“既是夫君寵,為何不能驕!”

說完這句話她就被罰去幽室裏抄佛經了。

胡綏綏畏熱這件事情,程清與她驟面相會的時候就知道,於是不許她衣衫不整,除了頭與手,不許她露出一點白肉。

她在幽室放爐火,熱氣蒸騰如霧,胡綏綏執筆抄佛經的手都下汗。又說抄佛經不可食葷,十天來一口肉都沒給她吃,而不幸的是抄佛經的第十一天她還經了血行,血乍多乍少,就算她身子再旺跳也受不住。

脫其五味加上體熱食少,於是在四月份尚是清涼的月份,她面色赤紅,口渴胸悶,暍暑了。

程清卻道她裝病不抄佛經,不僅不延醫醫還變本加厲,連素菜都不給她吃。

胡綏綏日日淌眼抹淚,終究受不住,半夜把墻鑿,帶著母雞與母雞下的十來顆蛋,一路不停,跑到故居黃草山。

因是帶病出逃,就自尋草藥吃,正巧就被裴焱撞見。

胡綏綏帶著肥美的母雞來黃草山,母雞一下就成了黃草山狐貍眼中餐,為了保護母雞,胡綏綏和它們打了好幾次,身上的毛就是廝打時弄禿的。

掉了一地的毛,卻無意立了威。

狐貍看她兇神惡煞的,很快投降,並保證不再打母雞的主意。

胡綏綏一情一切地說完,又說:“這下裴裴大抵又要說綏綏的不是了,當初不過咬你幾口就撇下綏綏近兩個月,氣度小的很。”

聽完整件事兒裴焱不覺胡綏綏哪兒有錯,行動自由是他許,隨手傷人她在理,裴焱這個人就是一具俗骨,十分饞胡綏綏小意溫柔。

胡綏綏渾身的脂粉香氣都擦到臉上和身上來,疏了一個月的情事,裴焱的腎氣全開,書中說三月開始是狐貍發情期,途中遇到的狐貍發情期已至,胡綏綏身為狐貍精也不知有沒有發情期。

他該不會真的娶了一只思銀不思淫的狐貍?這般想以情慰其委屈都不能。

裴焱壓著蠢蠢欲動的腎氣,道:“你好歹是我裴焱重聘娶來的小狐貍,不是隨便結下的一段露水情,有錯我我自然還是偏袒你。就算犯大錯也輪不到府中的不速之客這般對你。吃了這麽多委屈,你想如何做。”

“點湯!”胡綏綏一口回道,“點湯遣客!”

“就這?”不打回去不罵回去,僅僅是動動嘴巴遣客而已,裴焱幽幽道,“太輕了。”

“那……你讓她們抄佛經吧,抄五十遍。”胡綏綏抄了三遍,第三遍還沒抄完。

抄佛經太苦了,一日抄完,第二日手指頭都擡不起來,胡綏綏也想讓她們嘗嘗苦頭。

裴焱淡不濟嗯了一聲,心裏默念:抄佛經,餓肚子,折柳打人……

委屈傾訴出來,胡綏綏心情美多了,花搖柳拽地在裴焱身上亂動,管著裴焱一口一句扯嬌,口裏一面責備:“你身上的味道不好聞,這兒後邊有處溫泉呢,你能不能去洗個身。”

三只狐貍的味道太濃,渾著他的陽氣,不是自己的味道在裴焱身上,胡綏綏異常靈敏的鼻管聞著很不舒服。

裴焱低頭嗅一下自己,沒聞到什麽狐貍味,只聞到塵土的味,風塵粘在身上不舒服,他應話:“洗。”

裴焱說洗,於是把胡綏綏也端抱過去了:“一起。” 胡綏綏手上有油,身上帶土,頭發插草,沒比他幹凈到哪兒去,活脫脫是小泥人一個。

胡綏綏前不久洗過一次,不願意去,掙紮著要跳下地,裴焱空出一只手彈她腦袋:“跳下去摔死的話正好可以剝了你的皮,省事兒。”

從頭到尾裴焱不掩飾地覬覦她的皮毛,胡綏綏滿臉震驚,嚶嚶作小兒哭啼,又唱《蓮花落》:“一年家春盡,一年家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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