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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這邊認錯那邊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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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好幾遍了,只有第一回 疼,往後不疼了,可你自己不信,非要天天神神叨叨的。”裴焱給自己滿是齒痕的手腕上了藥,坐到床上去,“過來,我看你脖子被樹枝劃到了,我給你上點藥。”

這半年裏裴焱快被胡綏綏氣出病來了,也快憋出病了,新婚之夜取了她的元紅後,她一個勁兒喊疼,死活不讓他上床來,摸都不讓摸。

他好聲好氣地分辯,低聲下氣地哄,一日一日把她當個家堂香火供著,但她見了他就挺腰子,十分傲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裴焱欠了她什麽。

大半年過去,他吃了一回腥就再也沒吃過腥,欲望一來只能用手解決。

第一次的歡愉之景,裴焱心頭貪戀。也說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兒,有些陌生,看到光滑的香肌興奮過頭,胯上的物件精神,力度控制不住,就不小心弄疼仍是閨體的她。

那夜她哭腫看眼睛,第二日生起了壯熱,他愧入肌骨,想要彌補,所以她在府裏胡來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倒也不胡來,找到樂子可以玩一日,找不到樂子就躺在床上睡一日。

裴焱溜眼色招她過來,她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帶著一身泥土坐他膝上,手扯他的臉皮,道:“你第一回 弄的時候也說一會兒就不疼的,可綏綏疼了一夜一晝,你撒謊,撒謊。”

臟兮兮的泥土全蹭到身上來,裴焱臉上泌著宛然的嫌棄色,道:“胡綏綏,你現在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只狐貍精,現在暴露了,我若不高興,就立刻去城門哪兒抖摟了你的身份,就可將你與你爹爹一同捉去燒,燒成兩具白骨頭。”

世道裏出現的妖啊精啊這些害人的東西,直接一把火燒了,它們耐不住火燒,一下子就能畢露原形。 然後永世不得超生,請神婆來超度放水燈也無用。 胡綏綏也不例外,最怕的東西就是火,裴焱說要捉她去燒,她立刻妥下粉面求饒,但嘴上還是不肯讓步:“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捉我去燒,可是好狠的心,裴裴你沒有心。”說著,一根纖指戳指他的胸口。

像聽到了什麽冷入肌骨裏的發松話,裴焱冷笑:“胡綏綏你別叫我裴裴。你抓夫君臉皮咬夫君脖子的時候可沒有念百日恩這種東西。一日夫妻白日恩這句話沒錯,但一日減一恩,你我成婚也有百日了,恩早已減完。”

“綏綏錯了……是也。”胡綏綏連連陪罪,繼續叫裴焱裴裴,這是她示好的表現。

裝腔!

那聲音隨著臉蛋兒朝下也變得模糊,裴焱不涼不酸的再問一遍:“真知錯了?”

胡綏綏輕輕點頭:“真知錯是也,裴裴你今日展樣展樣,別抓我去燒,再說你的肉那麽硬,你受傷了,我牙齒也好疼的,咬你和咬石頭一樣……矼牙。”

她的粉面妥得更低,鼻頭都要叩到胸腔裏頭了,心虛非常,浸淫汗珠的粉鼻亮亮的。

裴焱哼一聲,算是原諒她的過錯,親自幫她抹藥。 擦創口的藥抹在肌膚上一陣涼、一陣麻,緊接著就是一陣疼。

胡綏綏未出幼的時候常在雪地或是庚泥地上翻滾,練就了外邊一身厚皮,厚皮裏是一具堅骨,因此從未在受傷這點小事上掉過一滴淚,樹枝劃過的傷口不深,僅僅擦破了皮,疼痛襲來時她哼也沒哼一聲。 動物的嗅覺最靈敏,沾了藥的手指涼涼的,裴焱壞心思大作,在胡綏綏鼻頭上抹了一點藥。

藥涼,擦在鼻上如有萬根細針紮入鼻肉裏,胡綏綏打噴嚏打得眼淚汪汪,捂住鼻頭,嗡聲嗡氣地叫人:“裴焱你幹嘛?”

“嗓門挺大……”裴焱把剩餘的藥擦到胡綏綏衣服上,“咬我還有那麽多理由。罷了,你現在知錯就行。” 得到原諒,胡綏綏松下聳起的雙肩,道:“我當然知錯了,嘿嘿,你看你脖子受傷了,我脖子也受傷了,裴裴咱倆扯直吧。”

“你倒是一點也不家懷,扯直?那我可是折了不少便宜。”

裴焱說。

“快把你掉的毛一根根給我拾掇幹凈了,往後要抖毛梳毛,就去院子裏抖院子裏梳頭,別弄得滿屋子是你的白毛,不愛幹凈。”

“可是去院子裏有人會看到的。”胡綏綏倏忽擡起頭,委屈接話,“被發現了我就要被剝皮毛了,然後別人就會發現裴裴娶了一只狐貍精。”

刻下胡綏綏正在換毛,一年一回,大概在三月時開始換,月上粉墻時分,她就從人變成一只狐貍,先抖抖碎毛,再到梳妝鏡前拿梳子梳一梳,將打綹的毛梳順。

“這……剝了狐貍皮當暖脖,不錯。”裴焱佯裝沈思,戲謔道:“被人發現我娶了一只狐貍精又如何,死的是你,又不是我,胡綏綏是你自己害怕吧。”

心思被當面揭穿,胡綏綏大吸一口寡氣,胸腔裝滿了氣變得鼓鼓的,她被氣紅了臉,跳下地大罵:“裴焱!你個毛蛋蛋子,我胡綏綏死也要拖你下水!”

手脖子被捉住,胡綏綏現在只敢罵人不敢動手動腳打人了,裴焱見罵,皮不癢肉不疼,索性翹著腿,摸著頦下,落落大方看她立著兩眼罵人:“罵,你接著罵。”

戲弄一只小狐貍精樂趣十足。

胡綏綏罵累了,最後欲哭無淚拾掇自己的毛,東一團西一團的毛堆起來,足有一個拳頭那般大。

裴焱拿過來那團毛在手上拋,道:“我聽說吃海藻可以美發,我讓廚子給你燉燉,免得你掉毛掉到後面變成了一個醜不拉幾的掃腦兒。”

裴焱記得胡綏綏額上和鼻子周遭的毛都快掉光了,露出粉色的皮肉,照這樣掉下去,很快他就會得到一只粉皮肉的狐貍。

拾掇了幾刻,胡綏綏倦累,滿臉是香汗,她臀揾在地上,道:“好啊,我喜歡海藻裏加些綠豆子,再放些冰糖,最好還要放點銀耳,鮮摘的枸杞,擘開去核的紅棗和龍眼幹,加點糖,這樣吃起來崗口兒甜……”

胡綏綏口水流了一地,迷迷地笑起來:“可我最愛吃肉了,想吃海藻燉肉,最近牙疼,不想吃有骨頭的肉,記得把肉剔出來。”

花裏胡哨的要求,裴焱已露不耐之色,回道:“就單吃海藻,愛吃不吃,還想吃肉,你都不讓我吃肉,你吃鼠肉吧你,反正你們狐貍也吃老鼠肉。”

“呸!我才不吃老鼠肉,我要吃你的肉。”胡綏綏展眼又怒,底發一股力氣回話,“最好別在府裏讓我看到海藻,否則我就用海藻勒死你。“ 海藻柔韌似筋,可以勒死人,胡綏綏在腦海裏假想裴焱被海藻勒死的畫面。

“呵。”這話狠勁兒十足,裴焱皮肉上不疼不癢,聽了拿起那團毛轉身就走。

他嘴上是這麽說,吩咐廚子的時候還是將胡綏綏所列舉的東西一字不落地轉述給廚子聽,一碗海藻燉綠豆子、枸杞、銀耳、紅棗和龍眼幹,一碗燉了去骨頭的肉,可胡綏綏一口也沒吃,鬧了一天,沾床便一枕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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