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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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結果很好，心理醫生評估目前夏銀的心理狀況很健康。
夏沈之前提過的猜想，醫生建議還是多觀察，盡量還原小時候溫馨的家庭氛圍，不要給夏銀心理壓力，有問題隨時聯系。
心理壓力麽……
夏沈看著在車上打盹的夏銀，心想妹妹變回來後好像沒有心理壓力這種東西。
倒是他的心理壓力挺重的。
一邊小心翼翼地開心，一邊又患得患失地擔心，時常害怕這一切只是幻影，會突然有一天夏銀再度變回去。
得到後再失去，遠比一開始就失去更痛苦，母親肯定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夏銀的痛苦。
只希望這種日子永遠不要到來。
夏沈揉了揉太陽穴，緩解熬夜帶來的頭痛。
他最近在弄一個大項目，有些忙，本來昨天就跟醫生約好，但直到今天才抽出空來帶夏銀去看醫生，下午又得回公司。
好在夏銀昨天也有學校活動，聽說還交到不少新朋友。
“陳叔。”夏沈問，“你覺得小姐最近怎麽樣？行為有什麽異常嗎？”
陳叔把最近發生的事撿重點說給夏沈聽，包括昨天跟傅璟一林雨萱去白瑤家，還有前幾天跟金訓和顏席玉去吃燒烤，最後斟酌著發表自己的意見：
“大少爺，我感覺小姐現在的情況挺好的，活潑了很多，這個年紀是應該多交交朋友。”
“嗯，我知道了。”夏沈蹙眉思考。
傅家、顏家、金家……
當初跟傅家的聯姻是“第二人格”主動要求的，還說什麽此生非傅璟一不嫁，那要死要活的戀愛腦模樣夏沈看了就想拍死她。
變回來後，夏沈想如果藻藻喜歡的是她的小竹馬程清之，他可以讓出利益去解除婚約。
只是現在怎麽又多了顏金兩家出來？
顏家可是趟渾水，金家他也沒好感，暴發戶升上來的有很多陋習。
這麽一想頭更疼了。
算了，夏沈看著夏銀恬靜的睡顏，眉頭漸漸舒緩下來。
藻藻年紀還小，青春期階段估計連好感和喜歡都分不清。
等她長大以後自己決定吧，這個年紀還是該以學業為主。
夏沈堅決不讚同夏父夏母溺愛夏銀準備讓她當一輩子米蟲這種行為，爸媽都靠不住，還是得等他這個月忙完再來檢查夏銀功課。
餘光瞥見路邊一個裝修還不錯的理發店，夏沈心念一動，對陳叔說：“陳叔，靠邊停。”
“是，少爺。”
夏沈去理發店買了十幾盒不同顏色的染發膏，外加一把小型理發剪。
上車後，在陳叔疑惑的眼神中，夏沈有條不紊地挽起高定襯衫的袖口，拿起理發剪，手起刀落“哢嚓哢嚓”幾聲，剪了好幾撮夏銀的頭發。
夏銀對她失去的頭發一無所知。
陳叔：……？
“我做個實驗，別跟小姐和夫人說。”夏沈咳了一聲，把剪下來的頭發包好，冷靜地對陳叔說。
“……是，少爺。”
夏沈比夏銀年長八歲，看著夏銀從皺巴巴一團長成粉嫩嫩的小姑娘。
她的頭發也不是一開始就綠的，是從黑色一點一點變深綠，像是電影或者動畫片裏主角的某種排異狀態或者變身後遺癥。
去體檢倒是沒什麽問題，而且夏銀本人對她的綠頭發很驕傲，寶貝得很。
夏母本著年紀太小染發對孩子身體不好的原則由她去了。
只有夏沈覺得很神奇。
夏銀四歲的時候，夏沈也才十二歲，還不是如今殺伐果斷的夏氏總裁，中二時期夏沈跟其他矜貴自持的世家子弟不同，是爬樹掏鳥蛋的頭號種子，曾經一度把夏銀帶成潑猴。
當年中二少年夏沈就趁著夏銀午睡，剪了好幾撮她頭發做實驗，發現怎麽也染不黑，試了其他各種彩色也上不了色，他覺得破解這個秘密可以讓他成為知名科學家，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頭發研究專家。
只是還沒等他糾結完是要成為頭發研究專家還是繼承老爸的位置當資本家，就先被夏母狠狠教訓了一頓，原因是他沒把夏銀頭發剪好。
四歲的夏銀午覺睡醒看到鏡子裏自己坑坑窪窪像被狗啃了一樣崎嶇不平的頭發，哇的一聲就哭了。
夏沈成為頭發研究專家的夢想破滅在夏銀的嚎啕大哭中。
而現在，夏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感覺這次他剪頭發的技術還不錯，比小時候好多了。
小時候夏銀頭發太短了影響他發揮，現在是長發就容易多了，所以不是他技術有問題。
陳叔從車內後視鏡看到夏銀明顯缺了一角的長發，陷入沈默。
這，太明顯了吧，就算他不說，小姐難道自己不會發現嗎？
大少爺也不知道收斂一點。
夏銀在車上補了個覺，被叫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夏沈她卡的額度恢覆沒有。
“早恢覆了，你玩兒去吧。”夏沈揮手，拎著染發膏大袋子匆匆上樓。
他得趁下午開會前把實驗做完。
夏沈有一種預感，只要這次的頭發再染不上色，他就能放心這個是真的藻藻，也不是什麽第三種偽裝的。
夏銀掃到了袋子露出的一角，睡意瞬間消散，大紅色染發膏？？
她哥現在不是走霸道總裁路線麽，要改做熱辣潮男啦？
這風格轉變得有點快哈。
算了，她可不敢管她哥，零花錢都捏在他手裏。
目前比較重要的是趕緊去花錢！
夏銀生怕哪天夏沈想起來檢查她功課，必定又是停卡警告，得趁著現在恢覆額度得趕緊去消費，把“花錢如流水”的KPI完成要緊。
時間還早，才不到十點，夏銀打電話約林雨萱在商場裏見，準備順便向她打聽亞德斯的事。
陳叔坐在車裏，看著夏銀風風火火遠去的背影，有些心梗。
大小姐好像還真的沒發現她頭發少了一截……
——
林雨萱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夏銀突出的綠頭發，揮著小手跑了過來。
“天吶！大小姐，你頭發被狗啃了嗎？”看著夏銀背後長發發尾明顯的缺角，林雨萱震驚發問。
這昨天還好好的波浪秀發，怎麽今天左邊就斷了一大截呢。
但要說是狗啃吧，頭發斷面又挺利落，像是剪的。
可要說剪的，按照大小姐的有錢程度，不至於找那麽沒品的理發師啊。
林雨萱不理解。
夏銀：“哈？”
她順著林雨萱的視線，趕緊把頭發拿到前邊看，表情比林雨萱還震驚。
“我的頭發！！”
她的寶貝頭發怎麽空了一個大缺角！
本來是及腰的長度，左邊有一截居然空到了及背的位置，好像瀑布一分兩半，左邊的一半被攔腰折斷一樣。
她沒幹啥呀，難道這就是劇情bug的副作用？
要命，這錯亂後的劇情果然很可怕，她記得小時候系統在忙著修覆男女主童年劇情時，有一次她也是一覺睡醒頭發沒了！
夏銀決定把錢花了趕緊去亞德斯，有可能是劇情在懲罰她沒見到反派男主。
林雨萱看著夏銀眼睛不眨帶她進了高奢品牌店，欣喜道：“大小姐，你真給我買啊？”
“買！”夏銀重重點頭，“我有一種預感，我哥下次還會停我卡，趁著我還富貴的時候先帶你飛一把！”
林雨萱也不客氣，選了一個她饞了很久又舍不得買的包，還攛掇夏銀跟她一起選不同顏色的閨蜜同款。
“眼光不錯！”夏銀跟著挑了一個粉色的，林雨萱的是香芋紫。
兩人直接就把新包換上，接著逛商場。
“亞德斯？”林雨萱聽到夏銀向她問亞德斯的情報，有些詫異。
大小姐怎麽突然對亞德斯感興趣？
“那邊是對手學校我的情報網打不進去，不過我知道那邊正常上學制度，沒像我們有學分制度。”
林雨萱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跟夏銀捋了一遍：“今年聽說亞德斯那邊高一部出了個小霸王，長得超好看但是脾氣超差，罵哭了好多送情書的女生。”
夏銀點頭，應該是反派男主沒跑了。
系統給她的資料——
姓名：季明冽
性格：暴躁易怒
身高：180.3（還在長個中）
特征：喜歡粉色，臉蛋是人群中一眼就能識別的好看
（特別備註：∩_∩別人我不知道，但是藻藻你我放心，我相信你肯定一眼就能看到帥哥）
雖然這份資料過於簡單，但夏銀看到那個特別備註，覺得這是系統對她審美的肯定。
確實沒有一個帥哥可以逃脫她的法眼！
夏銀示意林雨萱繼續說。
“每年我們聖萊斯都會和亞德斯都會舉辦聯合運動會，大小姐要是想看帥哥的話到時候估計能看到，不過……”林雨萱壓低聲音，神經兮兮地問，“大小姐你是想轉校嗎？”
“不轉不轉。”夏銀吸了口奶茶，“我就隨便問問，我是要在聖萊斯畢業的。”
聽到夏銀這麽說，林雨萱就放心了。
“我覺也得還是聖萊斯好，亞德斯雖然也是貴族學院，但亞德斯那個地段周邊雜七雜八的學校很多，校風好亂的。”
夏銀點點頭，看來林雨萱這裏打聽不到什麽了，她手裏的反派男主資料看起來還沒系統發給自己的多。
等會就去亞德斯，順便在美食街吃午飯。
頭發被剪之前，夏銀想的是去美食街吃飯，順便蹲點，現在已然把主次順序調換了，可以說是很有工作幹勁。
路過商場出口的手機專櫃，夏銀停下腳步。
“給白瑤買個手機吧。”
白瑤那手機破破爛爛的，哪天報廢了還聯系不上人，她可等著享受原文女主的好廚藝呢。
林雨萱撇撇嘴，語氣有些酸：“大小姐，你怎麽對白瑤這麽好。”
雖然她最近對白瑤的觀感是好了點，但明明她才是大小姐的家臣。
夏銀被林雨萱的話嚇一跳，這話可不興亂說，是要崩人設的！
“萱啊，”夏銀語重心長，“我不是對她好，我這是在用金錢羞辱她懂麽，是羞辱！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林雨萱：？
您管這叫羞辱？
林雨萱再一次意識到自家大小姐的腦回路很清奇。
她拉起夏銀的手，言辭懇切：“那大小姐，您要不要也順帶羞辱我一下？”
“兩下也行，狠狠的、用力的那種羞辱也行！”
夏銀：？
這種話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嗎？
夏銀哆哆嗦嗦把手抽回來，林雨萱果然有些隱藏的奇奇怪怪的愛好。
最後，秉著來都來了的原則，夏銀給自己和林雨萱也買了新手機。
林雨萱美滋滋地說：“大小姐，你送我手機，我送你手機殼好不好，我們挑一個系列的。”
夏銀感慨，這小姑娘家家的真會撒嬌。
誰讓她是個好老大呢，她現在可是在劇情bug的壓力下，冒著變成禿藻的危險寵小弟。
“走吧走吧，挑了殼你先回家，等會我有點事。”
“好耶！”林雨萱最大的優點就是察言觀色，沒有多問夏銀要去辦什麽事。
手機殼也不貴，林雨萱想著，還是給白瑤也挑了一個。
雖然白瑤也擁有了大小姐的同款手機和閨蜜手機殼，但自己比她多個包呀，大小姐還給她買了好多衣服！
她在大小姐心中的地位比白瑤高多了！
林雨萱這麽想著，心裏又樂開著花，也不再發酸，抱著今天的戰果在夏銀的催促下興高采烈回家了。
夏銀等林雨萱走了之後，先把之前跟林雨萱一起買的那些東西往陳叔車上一丟，又回到商場重新逛了一圈，出來時已經變了身打扮。
深綠色頭發被兩紮枯黃麻花辮假發遮蓋，頭戴一頂大草帽，身穿大紅色碎花襯衫，配緊身牛仔褲，藍色塑膠雨鞋，腰間別一個男士收銀腰包。
鋪面而來的濃重鄉土氣息，再用墨鏡口罩把青春靚麗的漂亮臉蛋一遮，妥妥就是鄉下路邊泥土路上拖著車賣瓜的收錢大嬸，或者說是撿垃圾賣廢品的也不為過。
土到極致就是潮，夏銀很滿意這個連親媽都認不出來的造型。
不怪她自戀，她下周就是聖萊斯的校花了，而她今天要去的可是聖萊斯對手學校。
人怕出名豬怕壯，夏銀覺得自己的晃著綠頭發過去還是招搖了點。
她今天只是去蹲點了解情況，還是得喬裝打扮低調一下。
夏銀哐哐踩著塑料雨鞋，在陳叔車邊轉悠了幾圈。
很好，就連陳叔都沒認出自己，安全。
確認陳叔認不出自己後，夏銀昂首闊步腳下生風地從陳叔車邊走了過去，伸手攔了輛出租車，打車去亞德斯。
陳叔早就註意到這個舉止怪異的人，他在怪人圍著車轉第三圈的時候，拿出手機給商場安保隊打了電話。
陳叔懷疑是有人盯上了夏家，這種打扮一看就不對勁，看來這商場不安全，下次要帶小姐去別家。
等到安保隊拿著裝備跑出來時，夏銀正好攔到車，啪嗒關上車門，出租車揚長而去。
——
亞德斯是寄宿制學校，學生統一住校，因此周末的校門口依然很熱鬧，來來往往都是從美食街打牙祭或者步行街逛街回來的學生。
夏銀在校門口蹲了半小時，腳都蹲麻了也沒見到路過學生頭頂有劇情線，或者喜歡穿粉衣服的漂亮小哥哥，反而是門口保安每隔十分鐘過來看她一次。
夏銀被保安不友善的眼神看得有些煩。
她都穿成這樣了還能看出來她是敵對學校的學生？
這亞德斯有些小氣啊，不就是在門口蹲一會嗎，至於這麽針對嘛！
夏銀起身，緩了緩發麻的腿，決定速戰速決，來點直接的。
她隨手拉住身邊路過的一個身材胖胖的男同學，問道：“同學……”
專註咬著丸子的胖胖男生突然被叫住，毫無防備地轉頭，嚇得丸子差地從嘴裏掉出來。
這、這是什麽鄉土審美！花襯衫配雨鞋，哪裏來的鄉巴佬大嬸進城在亞德斯門口乞討？
陳胖胖轉念一想，不對，最近電視裏爆出的犯罪案件中就流行先裝成農村出來的窮人，博取同情讓人卸下防備，再把人騙走拐賣掉或者打麻醉賣器官之類的。
還有她腰間掛著的那個鼓鼓的收銀包，指不定裝的就是贓款。
“你、你想幹嗎？”陳胖胖朝保安拼命眨眼，他陳胖胖這麽細皮嫩肉超級危險的好不好！
保安還不管管嗎？！他們亞德斯的保安也太沒有安全意識了吧！
保安接受到訊號起身走來。
“啊……”夏銀盯著陳胖胖手上的關東煮杯，“你手上的關東煮哪買的？”聞著挺香的。
陳胖胖：？
套路，肯定是搭訕的最新套路！先聊家常拉近關系！
“在、在美食街背面的小巷子，”保安的到來讓陳胖胖說話漸漸恢覆底氣。
提到吃的，專業對口，他話匣子有些收不住。
“那裏有很多小攤，味道比較店鋪裏的好，不過我勸你要吃的話早點去，二中那些人經常去搗亂，運氣不好小攤就得提前收攤，還有關東煮隔壁的章魚小丸子也很香，還有……”
保安聽著，默默退了回去。
夏銀聽這個胖胖的男同學講了足足十分鐘，手機備忘錄上又多了一份攻略。
陳胖胖說得口幹舌燥，同時心中堅守防線，想著等會這怪嬸嬸如果借機請他吃飯他一定要拒絕！
夏銀在美食備忘錄打上最後一個句號，最後問道：“謝謝你胖胖同學，那你認不認識季明冽，知道他在哪裏嗎？”
陳胖胖腦子卡了一下殼，啥，來找季明冽的？
那沒事了，這怪嬸嬸的小身板還不夠冽爺一拳揍的。
他指了指校門左邊方向的街頭巷子，又指了指校門右邊方向的街尾巷子。
“喏，季明冽白天跟人約架一般都在春花巷或春港巷，晚上的話應該在酒吧街那邊的酒吧或者網吧。”
他家冽爺可不是好惹的，怪嬸嬸去找冽爺，說不定這個犯罪團夥直接就被一鍋端了，讚！
“謝了胖胖同學，下次有空請你吃飯，今天沒時間我先走了！”夏銀沒想到自己隨手抓一個就能問對人，心情瞬間舒展。
她果然要請自己吃飯，好險！
等到夏銀走遠，陳胖胖這才回味過來，又又又不對！
剛剛那個怪嬸嬸的聲音聽著很小啊，感覺跟同班女生的年紀差不多。
糟糕，該不會是哪個暗戀冽爺的別校女生吧？
而且她居然知道他的名字叫胖胖唉，肯定是打聽過的吧？
可不能讓冽爺誤傷了，難得有女生眼瞎喜歡冽爺的小暴脾氣，多難得的桃花啊！
陳胖胖趕緊掏出手機，給季明冽發短信：冽爺，有個疑似人販子或者暗戀你的女生現在要去找你，我也不確定是哪個屬性，你看清楚再揍哈，別把女同學嚇跑了！
——
春港巷。
小巷狹長幽深，石壁上掛著的爬山虎有一大半在剛才激烈的扭打中被扯落在地，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五個人，個個鼻青臉腫。
僅剩的站著的那個少年，臉上帶傷，蓬松的黑色碎發乖順貼在額前，眼睛微圓，像布偶貓咪那樣看起來自帶眼線，跟個漂亮易碎的瓷娃娃一樣。
“崽種！”瓷娃娃一開口，乖巧濾鏡全碎，“現在聽懂人話了麽？”
季明冽踢著腳下的人，動作粗魯，像在踢什麽垃圾。比起貓，更像只暴怒的小老虎。
兜內手機震動，季明冽拿出手機，隨手給陳胖胖回了個問號，又把手機塞回口袋。
被踢的那個人吐了口唾沫，罵道：“我X你大爺，季明冽你他媽是不是管太寬了點，那美食街又他媽不是你家開的！”
“我說了，那邊攤子我護著，輪到你個鱉孫收保護費了？”
季明冽越想越氣，又狠踹了幾腳，“還想找人埋伏小爺？就憑你這綠豆小眼的王八樣？”
二中這鱉孫，上次一對一打不過這次就叫了四個幫手兩邊巷子埋兩個想陰他。
要不是兩條巷子隔得夠遠他們支援來得慢，今天栽的就是小爺他。
“呸，你才王八你才鱉孫！”被踹的那個人疼到五官扭曲，依然堅持不懈地紅著脖子罵道，“你哥不是聖萊斯的校長嗎，有本事你去聖萊斯橫啊！”
“老大！不能說！”旁邊躺著的四個人看著罵急眼的老大，驚恐提醒，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怕了是不是，季明冽，你就是季家的廢……唔……”剩下的話被運動鞋鞋底堵住。
季明冽踩著那人的臉半蹲下，眸子裏盛滿了跟精致外表不符的暴躁和兇狠，眼裏的躁郁在聽到某個字眼後瞬間堆積到極點。
幾條細小的血絲從他臉頰的傷口滲出，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鮮明異常，季明冽唇紅如血，吐字清晰：
“再提一句我哥試試？”
草！他怎麽說了禁詞！
地上那人回過神猛地住嘴，開始拼命掙紮。
季明冽打架從來都有個度，但那是正常情況下，他剛剛是失心瘋了才會把季明澈搬出來。
整個二中被季明冽教訓過的都知道，季明冽最討厭別人把他跟季明澈對比，上一次提季明澈的人已經在醫院躺了半個月，他可不想當病房床友！
“唔……對唔唔……”
季明冽挪開鞋面，看著地上的人。
“對不起冽爺，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絕對不提！美食街那邊我也不去了，冽爺繞我一次！我錯了！”
“美食街那邊還不夠。”季明冽作勢又要踹人。
地上那人連忙說：“我懂我懂，不僅我不去，二中那邊的人我也會攔著不讓其他人去搗亂。”
“還不夠，你賠罪都這麽沒誠意的嗎？語文書吃到肚子裏沒消化是不是？”季明冽又開始暴躁，這傻叉怎麽聽不懂人話！
“冽爺冽爺！”邊上躺著的小弟連忙開口，“我們以後周末都組織去那邊巡邏，也不讓別的道道收保護費。”
這還差不多。
季明冽收腳，很不耐煩的表情，“三秒之內，滾蛋！”
原本在地上躺屍的四個人迅速彈起，扶著不能動彈的小頭頭一溜煙跑遠了。
被扶的小頭頭：？？？
這他媽，原來一個個都在演他是吧？
剛剛提議巡邏的那個人壓低聲音說：“頭兒啊，冽爺從不打躺在地上的‘屍體’，下次知道打不過，早點躺。”
“不是，那我剛剛也躺了……”不也還被踹了？
“哦，那是因為頭兒你話太多了，‘屍體’是不能出聲的。”
“……”這他媽，下次能不能早點說！
——
巷子裏，季明冽看著幾人走遠，擡手碰了碰臉上的傷口，“嘶”了聲。
陳胖胖的短信又霹靂吧啦進來好幾條，季明冽沒理會。
他看著手上指關節也破皮出血，又開始罵罵咧咧，“垃圾，搞偷襲沒點武德！”
邊罵邊熟練從衣兜裏掏出十幾個粉色櫻桃小丸子創可貼，撕開把自己手上臉上的傷口貼好。
想了想，又從兜裏掏出一個口罩戴上，長腿跨開幾步，轉身出了巷子。
同一時間，夏銀走到空無一人的春花巷盡頭，氣呼呼地調頭。
氣死藻了，二選一百分之五十的高概率，她居然撲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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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沈之前提過的猜想，醫生建議還是多觀察，盡量還原小時候溫馨的家庭氛圍，不要給夏銀心理壓力，有問題隨時聯系。
心理壓力麽……
夏沈看著在車上打盹的夏銀，心想妹妹變回來後好像沒有心理壓力這種東西。
倒是他的心理壓力挺重的。
一邊小心翼翼地開心，一邊又患得患失地擔心，時常害怕這一切只是幻影，會突然有一天夏銀再度變回去。
得到後再失去，遠比一開始就失去更痛苦，母親肯定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夏銀的痛苦。
只希望這種日子永遠不要到來。
夏沈揉了揉太陽穴，緩解熬夜帶來的頭痛。
他最近在弄一個大項目，有些忙，本來昨天就跟醫生約好，但直到今天才抽出空來帶夏銀去看醫生，下午又得回公司。
好在夏銀昨天也有學校活動，聽說還交到不少新朋友。
“陳叔。”夏沈問，“你覺得小姐最近怎麽樣？行為有什麽異常嗎？”
陳叔把最近發生的事撿重點說給夏沈聽，包括昨天跟傅璟一林雨萱去白瑤家，還有前幾天跟金訓和顏席玉去吃燒烤，最後斟酌著發表自己的意見：
“大少爺，我感覺小姐現在的情況挺好的，活潑了很多，這個年紀是應該多交交朋友。”
“嗯，我知道了。”夏沈蹙眉思考。
傅家、顏家、金家……
當初跟傅家的聯姻是“第二人格”主動要求的，還說什麽此生非傅璟一不嫁，那要死要活的戀愛腦模樣夏沈看了就想拍死她。
變回來後，夏沈想如果藻藻喜歡的是她的小竹馬程清之，他可以讓出利益去解除婚約。
只是現在怎麽又多了顏金兩家出來？
顏家可是趟渾水，金家他也沒好感，暴發戶升上來的有很多陋習。
這麽一想頭更疼了。
算了，夏沈看著夏銀恬靜的睡顏，眉頭漸漸舒緩下來。
藻藻年紀還小，青春期階段估計連好感和喜歡都分不清。
等她長大以後自己決定吧，這個年紀還是該以學業為主。
夏沈堅決不讚同夏父夏母溺愛夏銀準備讓她當一輩子米蟲這種行為，爸媽都靠不住，還是得等他這個月忙完再來檢查夏銀功課。
餘光瞥見路邊一個裝修還不錯的理發店，夏沈心念一動，對陳叔說：“陳叔，靠邊停。”
“是，少爺。”
夏沈去理發店買了十幾盒不同顏色的染發膏，外加一把小型理發剪。
上車後，在陳叔疑惑的眼神中，夏沈有條不紊地挽起高定襯衫的袖口，拿起理發剪，手起刀落“哢嚓哢嚓”幾聲，剪了好幾撮夏銀的頭發。
夏銀對她失去的頭發一無所知。
陳叔：……？
“我做個實驗，別跟小姐和夫人說。”夏沈咳了一聲，把剪下來的頭發包好，冷靜地對陳叔說。
“……是，少爺。”
夏沈比夏銀年長八歲，看著夏銀從皺巴巴一團長成粉嫩嫩的小姑娘。
她的頭發也不是一開始就綠的，是從黑色一點一點變深綠，像是電影或者動畫片裏主角的某種排異狀態或者變身後遺癥。
去體檢倒是沒什麽問題，而且夏銀本人對她的綠頭發很驕傲，寶貝得很。
夏母本著年紀太小染發對孩子身體不好的原則由她去了。
只有夏沈覺得很神奇。
夏銀四歲的時候，夏沈也才十二歲，還不是如今殺伐果斷的夏氏總裁，中二時期夏沈跟其他矜貴自持的世家子弟不同，是爬樹掏鳥蛋的頭號種子，曾經一度把夏銀帶成潑猴。
當年中二少年夏沈就趁著夏銀午睡，剪了好幾撮她頭發做實驗，發現怎麽也染不黑，試了其他各種彩色也上不了色，他覺得破解這個秘密可以讓他成為知名科學家，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頭發研究專家。
只是還沒等他糾結完是要成為頭發研究專家還是繼承老爸的位置當資本家，就先被夏母狠狠教訓了一頓，原因是他沒把夏銀頭發剪好。
四歲的夏銀午覺睡醒看到鏡子裏自己坑坑窪窪像被狗啃了一樣崎嶇不平的頭發，哇的一聲就哭了。
夏沈成為頭發研究專家的夢想破滅在夏銀的嚎啕大哭中。
而現在，夏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感覺這次他剪頭發的技術還不錯，比小時候好多了。
小時候夏銀頭發太短了影響他發揮，現在是長發就容易多了，所以不是他技術有問題。
陳叔從車內後視鏡看到夏銀明顯缺了一角的長發，陷入沈默。
這，太明顯了吧，就算他不說，小姐難道自己不會發現嗎？
大少爺也不知道收斂一點。
夏銀在車上補了個覺，被叫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夏沈她卡的額度恢覆沒有。
“早恢覆了，你玩兒去吧。”夏沈揮手，拎著染發膏大袋子匆匆上樓。
他得趁下午開會前把實驗做完。
夏沈有一種預感，只要這次的頭發再染不上色，他就能放心這個是真的藻藻，也不是什麽第三種偽裝的。
夏銀掃到了袋子露出的一角，睡意瞬間消散，大紅色染發膏？？
她哥現在不是走霸道總裁路線麽，要改做熱辣潮男啦？
這風格轉變得有點快哈。
算了，她可不敢管她哥，零花錢都捏在他手裏。
目前比較重要的是趕緊去花錢！
夏銀生怕哪天夏沈想起來檢查她功課，必定又是停卡警告，得趁著現在恢覆額度得趕緊去消費，把“花錢如流水”的KPI完成要緊。
時間還早，才不到十點，夏銀打電話約林雨萱在商場裏見，準備順便向她打聽亞德斯的事。
陳叔坐在車裏，看著夏銀風風火火遠去的背影，有些心梗。
大小姐好像還真的沒發現她頭發少了一截……
——
林雨萱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夏銀突出的綠頭發，揮著小手跑了過來。
“天吶！大小姐，你頭發被狗啃了嗎？”看著夏銀背後長發發尾明顯的缺角，林雨萱震驚發問。
這昨天還好好的波浪秀發，怎麽今天左邊就斷了一大截呢。
但要說是狗啃吧，頭發斷面又挺利落，像是剪的。
可要說剪的，按照大小姐的有錢程度，不至於找那麽沒品的理發師啊。
林雨萱不理解。
夏銀：“哈？”
她順著林雨萱的視線，趕緊把頭發拿到前邊看，表情比林雨萱還震驚。
“我的頭發！！”
她的寶貝頭發怎麽空了一個大缺角！
本來是及腰的長度，左邊有一截居然空到了及背的位置，好像瀑布一分兩半，左邊的一半被攔腰折斷一樣。
她沒幹啥呀，難道這就是劇情bug的副作用？
要命，這錯亂後的劇情果然很可怕，她記得小時候系統在忙著修覆男女主童年劇情時，有一次她也是一覺睡醒頭發沒了！
夏銀決定把錢花了趕緊去亞德斯，有可能是劇情在懲罰她沒見到反派男主。
林雨萱看著夏銀眼睛不眨帶她進了高奢品牌店，欣喜道：“大小姐，你真給我買啊？”
“買！”夏銀重重點頭，“我有一種預感，我哥下次還會停我卡，趁著我還富貴的時候先帶你飛一把！”
林雨萱也不客氣，選了一個她饞了很久又舍不得買的包，還攛掇夏銀跟她一起選不同顏色的閨蜜同款。
“眼光不錯！”夏銀跟著挑了一個粉色的，林雨萱的是香芋紫。
兩人直接就把新包換上，接著逛商場。
“亞德斯？”林雨萱聽到夏銀向她問亞德斯的情報，有些詫異。
大小姐怎麽突然對亞德斯感興趣？
“那邊是對手學校我的情報網打不進去，不過我知道那邊正常上學制度，沒像我們有學分制度。”
林雨萱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跟夏銀捋了一遍：“今年聽說亞德斯那邊高一部出了個小霸王，長得超好看但是脾氣超差，罵哭了好多送情書的女生。”
夏銀點頭，應該是反派男主沒跑了。
系統給她的資料——
姓名：季明冽
性格：暴躁易怒
身高：180.3（還在長個中）
特征：喜歡粉色，臉蛋是人群中一眼就能識別的好看
（特別備註：∩_∩別人我不知道，但是藻藻你我放心，我相信你肯定一眼就能看到帥哥）
雖然這份資料過於簡單，但夏銀看到那個特別備註，覺得這是系統對她審美的肯定。
確實沒有一個帥哥可以逃脫她的法眼！
夏銀示意林雨萱繼續說。
“每年我們聖萊斯都會和亞德斯都會舉辦聯合運動會，大小姐要是想看帥哥的話到時候估計能看到，不過……”林雨萱壓低聲音，神經兮兮地問，“大小姐你是想轉校嗎？”
“不轉不轉。”夏銀吸了口奶茶，“我就隨便問問，我是要在聖萊斯畢業的。”
聽到夏銀這麽說，林雨萱就放心了。
“我覺也得還是聖萊斯好，亞德斯雖然也是貴族學院，但亞德斯那個地段周邊雜七雜八的學校很多，校風好亂的。”
夏銀點點頭，看來林雨萱這裏打聽不到什麽了，她手裏的反派男主資料看起來還沒系統發給自己的多。
等會就去亞德斯，順便在美食街吃午飯。
頭發被剪之前，夏銀想的是去美食街吃飯，順便蹲點，現在已然把主次順序調換了，可以說是很有工作幹勁。
路過商場出口的手機專櫃，夏銀停下腳步。
“給白瑤買個手機吧。”
白瑤那手機破破爛爛的，哪天報廢了還聯系不上人，她可等著享受原文女主的好廚藝呢。
林雨萱撇撇嘴，語氣有些酸：“大小姐，你怎麽對白瑤這麽好。”
雖然她最近對白瑤的觀感是好了點，但明明她才是大小姐的家臣。
夏銀被林雨萱的話嚇一跳，這話可不興亂說，是要崩人設的！
“萱啊，”夏銀語重心長，“我不是對她好，我這是在用金錢羞辱她懂麽，是羞辱！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林雨萱：？
您管這叫羞辱？
林雨萱再一次意識到自家大小姐的腦回路很清奇。
她拉起夏銀的手，言辭懇切：“那大小姐，您要不要也順帶羞辱我一下？”
“兩下也行，狠狠的、用力的那種羞辱也行！”
夏銀：？
這種話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嗎？
夏銀哆哆嗦嗦把手抽回來，林雨萱果然有些隱藏的奇奇怪怪的愛好。
最後，秉著來都來了的原則，夏銀給自己和林雨萱也買了新手機。
林雨萱美滋滋地說：“大小姐，你送我手機，我送你手機殼好不好，我們挑一個系列的。”
夏銀感慨，這小姑娘家家的真會撒嬌。
誰讓她是個好老大呢，她現在可是在劇情bug的壓力下，冒著變成禿藻的危險寵小弟。
“走吧走吧，挑了殼你先回家，等會我有點事。”
“好耶！”林雨萱最大的優點就是察言觀色，沒有多問夏銀要去辦什麽事。
手機殼也不貴，林雨萱想著，還是給白瑤也挑了一個。
雖然白瑤也擁有了大小姐的同款手機和閨蜜手機殼，但自己比她多個包呀，大小姐還給她買了好多衣服！
她在大小姐心中的地位比白瑤高多了！
林雨萱這麽想著，心裏又樂開著花，也不再發酸，抱著今天的戰果在夏銀的催促下興高采烈回家了。
夏銀等林雨萱走了之後，先把之前跟林雨萱一起買的那些東西往陳叔車上一丟，又回到商場重新逛了一圈，出來時已經變了身打扮。
深綠色頭發被兩紮枯黃麻花辮假發遮蓋，頭戴一頂大草帽，身穿大紅色碎花襯衫，配緊身牛仔褲，藍色塑膠雨鞋，腰間別一個男士收銀腰包。
鋪面而來的濃重鄉土氣息，再用墨鏡口罩把青春靚麗的漂亮臉蛋一遮，妥妥就是鄉下路邊泥土路上拖著車賣瓜的收錢大嬸，或者說是撿垃圾賣廢品的也不為過。
土到極致就是潮，夏銀很滿意這個連親媽都認不出來的造型。
不怪她自戀，她下周就是聖萊斯的校花了，而她今天要去的可是聖萊斯對手學校。
人怕出名豬怕壯，夏銀覺得自己的晃著綠頭發過去還是招搖了點。
她今天只是去蹲點了解情況，還是得喬裝打扮低調一下。
夏銀哐哐踩著塑料雨鞋，在陳叔車邊轉悠了幾圈。
很好，就連陳叔都沒認出自己，安全。
確認陳叔認不出自己後，夏銀昂首闊步腳下生風地從陳叔車邊走了過去，伸手攔了輛出租車，打車去亞德斯。
陳叔早就註意到這個舉止怪異的人，他在怪人圍著車轉第三圈的時候，拿出手機給商場安保隊打了電話。
陳叔懷疑是有人盯上了夏家，這種打扮一看就不對勁，看來這商場不安全，下次要帶小姐去別家。
等到安保隊拿著裝備跑出來時，夏銀正好攔到車，啪嗒關上車門，出租車揚長而去。
——
亞德斯是寄宿制學校，學生統一住校，因此周末的校門口依然很熱鬧，來來往往都是從美食街打牙祭或者步行街逛街回來的學生。
夏銀在校門口蹲了半小時，腳都蹲麻了也沒見到路過學生頭頂有劇情線，或者喜歡穿粉衣服的漂亮小哥哥，反而是門口保安每隔十分鐘過來看她一次。
夏銀被保安不友善的眼神看得有些煩。
她都穿成這樣了還能看出來她是敵對學校的學生？
這亞德斯有些小氣啊，不就是在門口蹲一會嗎，至於這麽針對嘛！
夏銀起身，緩了緩發麻的腿，決定速戰速決，來點直接的。
她隨手拉住身邊路過的一個身材胖胖的男同學，問道：“同學……”
專註咬著丸子的胖胖男生突然被叫住，毫無防備地轉頭，嚇得丸子差地從嘴裏掉出來。
這、這是什麽鄉土審美！花襯衫配雨鞋，哪裏來的鄉巴佬大嬸進城在亞德斯門口乞討？
陳胖胖轉念一想，不對，最近電視裏爆出的犯罪案件中就流行先裝成農村出來的窮人，博取同情讓人卸下防備，再把人騙走拐賣掉或者打麻醉賣器官之類的。
還有她腰間掛著的那個鼓鼓的收銀包，指不定裝的就是贓款。
“你、你想幹嗎？”陳胖胖朝保安拼命眨眼，他陳胖胖這麽細皮嫩肉超級危險的好不好！
保安還不管管嗎？！他們亞德斯的保安也太沒有安全意識了吧！
保安接受到訊號起身走來。
“啊……”夏銀盯著陳胖胖手上的關東煮杯，“你手上的關東煮哪買的？”聞著挺香的。
陳胖胖：？
套路，肯定是搭訕的最新套路！先聊家常拉近關系！
“在、在美食街背面的小巷子，”保安的到來讓陳胖胖說話漸漸恢覆底氣。
提到吃的，專業對口，他話匣子有些收不住。
“那裏有很多小攤，味道比較店鋪裏的好，不過我勸你要吃的話早點去，二中那些人經常去搗亂，運氣不好小攤就得提前收攤，還有關東煮隔壁的章魚小丸子也很香，還有……”
保安聽著，默默退了回去。
夏銀聽這個胖胖的男同學講了足足十分鐘，手機備忘錄上又多了一份攻略。
陳胖胖說得口幹舌燥，同時心中堅守防線，想著等會這怪嬸嬸如果借機請他吃飯他一定要拒絕！
夏銀在美食備忘錄打上最後一個句號，最後問道：“謝謝你胖胖同學，那你認不認識季明冽，知道他在哪裏嗎？”
陳胖胖腦子卡了一下殼，啥，來找季明冽的？
那沒事了，這怪嬸嬸的小身板還不夠冽爺一拳揍的。
他指了指校門左邊方向的街頭巷子，又指了指校門右邊方向的街尾巷子。
“喏，季明冽白天跟人約架一般都在春花巷或春港巷，晚上的話應該在酒吧街那邊的酒吧或者網吧。”
他家冽爺可不是好惹的，怪嬸嬸去找冽爺，說不定這個犯罪團夥直接就被一鍋端了，讚！
“謝了胖胖同學，下次有空請你吃飯，今天沒時間我先走了！”夏銀沒想到自己隨手抓一個就能問對人，心情瞬間舒展。
她果然要請自己吃飯，好險！
等到夏銀走遠，陳胖胖這才回味過來，又又又不對！
剛剛那個怪嬸嬸的聲音聽著很小啊，感覺跟同班女生的年紀差不多。
糟糕，該不會是哪個暗戀冽爺的別校女生吧？
而且她居然知道他的名字叫胖胖唉，肯定是打聽過的吧？
可不能讓冽爺誤傷了，難得有女生眼瞎喜歡冽爺的小暴脾氣，多難得的桃花啊！
陳胖胖趕緊掏出手機，給季明冽發短信：冽爺，有個疑似人販子或者暗戀你的女生現在要去找你，我也不確定是哪個屬性，你看清楚再揍哈，別把女同學嚇跑了！
——
春港巷。
小巷狹長幽深，石壁上掛著的爬山虎有一大半在剛才激烈的扭打中被扯落在地，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五個人，個個鼻青臉腫。
僅剩的站著的那個少年，臉上帶傷，蓬松的黑色碎發乖順貼在額前，眼睛微圓，像布偶貓咪那樣看起來自帶眼線，跟個漂亮易碎的瓷娃娃一樣。
“崽種！”瓷娃娃一開口，乖巧濾鏡全碎，“現在聽懂人話了麽？”
季明冽踢著腳下的人，動作粗魯，像在踢什麽垃圾。比起貓，更像只暴怒的小老虎。
兜內手機震動，季明冽拿出手機，隨手給陳胖胖回了個問號，又把手機塞回口袋。
被踢的那個人吐了口唾沫，罵道：“我X你大爺，季明冽你他媽是不是管太寬了點，那美食街又他媽不是你家開的！”
“我說了，那邊攤子我護著，輪到你個鱉孫收保護費了？”
季明冽越想越氣，又狠踹了幾腳，“還想找人埋伏小爺？就憑你這綠豆小眼的王八樣？”
二中這鱉孫，上次一對一打不過這次就叫了四個幫手兩邊巷子埋兩個想陰他。
要不是兩條巷子隔得夠遠他們支援來得慢，今天栽的就是小爺他。
“呸，你才王八你才鱉孫！”被踹的那個人疼到五官扭曲，依然堅持不懈地紅著脖子罵道，“你哥不是聖萊斯的校長嗎，有本事你去聖萊斯橫啊！”
“老大！不能說！”旁邊躺著的四個人看著罵急眼的老大，驚恐提醒，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怕了是不是，季明冽，你就是季家的廢……唔……”剩下的話被運動鞋鞋底堵住。
季明冽踩著那人的臉半蹲下，眸子裏盛滿了跟精致外表不符的暴躁和兇狠，眼裏的躁郁在聽到某個字眼後瞬間堆積到極點。
幾條細小的血絲從他臉頰的傷口滲出，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鮮明異常，季明冽唇紅如血，吐字清晰：
“再提一句我哥試試？”
草！他怎麽說了禁詞！
地上那人回過神猛地住嘴，開始拼命掙紮。
季明冽打架從來都有個度，但那是正常情況下，他剛剛是失心瘋了才會把季明澈搬出來。
整個二中被季明冽教訓過的都知道，季明冽最討厭別人把他跟季明澈對比，上一次提季明澈的人已經在醫院躺了半個月，他可不想當病房床友！
“唔……對唔唔……”
季明冽挪開鞋面，看著地上的人。
“對不起冽爺，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絕對不提！美食街那邊我也不去了，冽爺繞我一次！我錯了！”
“美食街那邊還不夠。”季明冽作勢又要踹人。
地上那人連忙說：“我懂我懂，不僅我不去，二中那邊的人我也會攔著不讓其他人去搗亂。”
“還不夠，你賠罪都這麽沒誠意的嗎？語文書吃到肚子裏沒消化是不是？”季明冽又開始暴躁，這傻叉怎麽聽不懂人話！
“冽爺冽爺！”邊上躺著的小弟連忙開口，“我們以後周末都組織去那邊巡邏，也不讓別的道道收保護費。”
這還差不多。
季明冽收腳，很不耐煩的表情，“三秒之內，滾蛋！”
原本在地上躺屍的四個人迅速彈起，扶著不能動彈的小頭頭一溜煙跑遠了。
被扶的小頭頭：？？？
這他媽，原來一個個都在演他是吧？
剛剛提議巡邏的那個人壓低聲音說：“頭兒啊，冽爺從不打躺在地上的‘屍體’，下次知道打不過，早點躺。”
“不是，那我剛剛也躺了……”不也還被踹了？
“哦，那是因為頭兒你話太多了，‘屍體’是不能出聲的。”
“……”這他媽，下次能不能早點說！
——
巷子裏，季明冽看著幾人走遠，擡手碰了碰臉上的傷口，“嘶”了聲。
陳胖胖的短信又霹靂吧啦進來好幾條，季明冽沒理會。
他看著手上指關節也破皮出血，又開始罵罵咧咧，“垃圾，搞偷襲沒點武德！”
邊罵邊熟練從衣兜裏掏出十幾個粉色櫻桃小丸子創可貼，撕開把自己手上臉上的傷口貼好。
想了想，又從兜裏掏出一個口罩戴上，長腿跨開幾步，轉身出了巷子。
同一時間，夏銀走到空無一人的春花巷盡頭，氣呼呼地調頭。
氣死藻了，二選一百分之五十的高概率，她居然撲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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