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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活下去才能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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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猛然擡頭,目光如電,林夕這才看清男子的面容,微黑,線條精致如刀刻,劍眉星目竟是一個美男子,而那雙眼睛如劍如電,認真看人時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在眨眼之間直搗人心,擡手斂眉間的氣度行韻更是淩厲、迅捷。

林夕瞬間就斷定這人是拓跋的頭,而且是這次準備襲擊古羅的首腦,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讓她見到了黑龍騎的敵人主將。

她有些奇怪,拓跋的人為何一直盤亙在外而不動手,此時的古羅經歷創傷,雖有黑龍騎但也值得冒險一試,似乎,可能,拓跋的人在等一個契機?或者在做什麽小動作,例如那個地道?

林夕知道在她被挾持走後諸葛玥肯定派人跟蹤她了,不知為什麽沒有理由她就是相信他,想必那個地道也已經被發現了。

拓跋宏讓人拿來紙筆把方才的問題寫了下來,林夕看了後依然笑瞇瞇的:“我不識字。”

拓跋宏嘴角一抽,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慘叫聲,所有人都轉過頭向外看去,林夕巍然不動好似沒聽到,拓跋宏的目光這才從她身上滑過去落在外面。

門外院子裏有一個小姑娘,年約一十五,長相清秀衣衫破敗,一頭長發已經打結,此刻狼追狗咬般的滿院子亂竄,後面兩個侍衛拿著那爪形利器在追她,這姑娘跑步速度驚人的快,以至於追到現在驚擾了拓跋宏。

“這女的哪來的?”

這樣的奔跑速度很難見到,拓跋宏又被林夕氣得郁結便解悶似的隨口一問,那一旁的侍衛還以為主子要聽這女子的來歷便一五一十的說了。

“這女子古羅人氏,自幼父母雙亡被親戚收養,屬下前幾日出任務時看她模樣清秀便用錢跟她的親戚買了過來。”

“給了多少錢?”

“不多,十文,那對夫妻似乎也厭棄她,巴不得早日送走她,拿了錢就給自家孩子買吃的去了。”

沒人發現林夕悄悄攥緊了手指,她眼底驀然出現一抹驚懼和害怕,似夢魘突然罩住了她,這種似曾相識的經歷仿佛是古代的她,沒有父母,被收養的親戚所厭惡唾罵,那些灰暗的往事如一只打不死的小強時不時的竄出來惡心人。

“一個女人都抓不住,都是廢物。”拓跋宏冷冷的揮了揮手示意門口的侍衛去幫忙。

女子本就疲憊不堪,院子裏又多了幾個圍攻她的人,頓時腹背受敵,但這緊要關頭她依然冷靜,咬牙發出低低嘶吼,眼睛亮的如一捧雪。

就是死她也不會不做任何抗爭,這輩子沒人愛過她,關心過她,死也不能死的像條死狗。

咻一聲,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穿過那女子的左肩,血飛如虹,女子只是悶哼一聲,順手就將箭狠狠的從肉中倒拔而出,那箭頭倒置拔出的那剎那還帶出了一些肌肉,巨大的痛苦襲來,女子終究年輕承受不住重重一跌,立即有人圍上去將她困住,爪型利器在她上方一蕩一蕩,死亡的號角已經吹響。

因為女子的強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了,包括拓跋宏也是眼露讚賞,只有中過箭的人才知道倒拔箭羽人體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可那女子眉頭也不皺,只是一聲悶哼,這麽年輕就有如此強大的內心,太可怕了。

但是再可怕,最後還是要成爪下亡魂,祭壇裏的一顆血色心臟。

這就是如草芥的人命,上位者要你死,你就是再強悍也必須血流三尺。

女子安靜的躺著,肩膀上鮮血橫流,浸透了衣衫,清秀的臉龐慘白如雪,呆滯的望天忽然一笑,低低喃喃道:“爹、娘,草兒答應你們要好好活著,可草兒做不到。”

林夕如遭雷擊,她又陷入了夢魘,想起了搶救室透明的玻璃外起搏器不停的跳,醫生護士忙碌的身影,想到了最後一條直線的心電圖,想到了最後一面母親的那三個字:好好活......

這是父母唯一留給她的遺言,她從不曾跟人說過,出了太平間親戚都逼問她父母有沒有說家裏存折的密碼,她當時哭了,哭得很傷心很絕望。

拓跋宏的目光掠了回來落在她身上,觸到她深如黑淵的雙眸瞬間似觸動了內心最為深處的一根心弦,那雙眼睛很沈,很深,藏著萬千悲傷化為指尖琴弦最為淒涼的一個音階久久不散。

這雙眼睛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很快他就清醒過來心裏卻莫名煩躁。

“大人!”

林夕緩緩擡頭面露痛苦,一只手捂著心口很痛苦的身體搖晃著:“我好難受,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

拓跋宏懷疑的眼神在她身上掃過,看看護衛重重的廳堂便冷哼一聲點了點頭,同時一揮手,院中的少女被拖了下去。

林夕身形踉蹌似是十分痛苦,她腳步一歪便跌跌撞撞的撲到那窗棱下,往前一跌,衣袖一揮,窗臺上的雪葵被她掃落在地,砰的一聲,花盆碎裂,林夕面色倉惶,手忙腳亂的去收拾那花盆,嘴裏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拓跋宏冷冷的註視她,眼底浮起一抹不耐的冷厲,林夕趁機悄悄褥下幾片雪葵的葉子和花瓣塞到衣袖裏,手指上已經滿是泥土,突然一把劍淩空出現將她的手腕狠狠挑起,血線一飛,林夕啊的一聲痛叫,眼淚簌簌落下。

拓跋宏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女的不會武功也確實是個聾子,方才他的劍疾飛出去若是有武功的人定然能耳聰目敏的察覺到,也會下意識的避開危險,他對張江尚且不放心,何況是他帶回來的人。

“來人,找個會手語的人過來。”

林夕衣袖裏有火折子,她低低嗚咽,似乎十分怕痛,兩只手攏在袖子裏瑟瑟發抖,一個侍衛過來拽她,一只手隨意的搭在她肩膀上,被她狠狠轉頭咬了一口,那侍衛嗷一聲痛叫,擡腳就是一踹直接降到踹到中間,林夕順勢滾了兩圈,直接滾到了拓跋宏腳下手腕上的傷口更多的鮮血湧了出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充斥鼻尖,拓跋宏略有嫌棄的擰了擰眉。

林夕卻突然伸出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腳,嚎啕大哭:“大人饒命啊,饒命啊,我是不小心的,你這花要多少錢我賠,我賠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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