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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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天。
中午，費易開車載唐柴去陸英招那裏吃飯。
唐柴穿了條漂亮的黃色吊帶小裙子，大沿的草帽，戴了陸英招送她的祖母綠的項鏈，一身雪膚白得粉透，像瓷娃娃一樣。
她換了裙子出來的時候，費易把她抱到櫃子上親了有十分鐘……
“……”
陸英招打開門，他瞬間失了神。
唐柴扶著草帽歪著頭，笑彎了一雙眼睛：“三哥～”
陸英招片刻後回過神，他移開眼睛笑：“你們來了。”
唐柴一向臭美，在他面前美美地轉了個圈撒嬌問：“三哥，我新買的裙子，好看嘛～”
“嗯，好看。”
“美不死你。”
費易把人拉進屋，摘了她的草帽：“臭美一路了，還沒夠？都沒太陽了，還帶什麽草帽。”
唐柴哼了一聲，她一撩烏黑的頭發，昂首挺胸：“不知道是誰，被我迷得眼都移不開，抱著我親了十分鐘。”
費易急忙捂住她的嘴，狠狠瞪她。
陸英招關上門，他手在門上按了短暫的片刻，笑著回頭說：“湯還沒好，你們等一會兒。”
唐柴眼睛一亮：“三哥，什麽湯？”
陸英招在她頭上輕輕揉了一把，笑著講：“你最愛喝的鯽魚湯。”
“三哥萬歲～”
唐柴撲過去抱住他，在他懷中蹭了蹭：“還是三哥疼我～”
陸英招笑，又在她頭上摸了一把：“冰箱裏有新榨的石榴汁，自己去拿。”
唐柴用力點頭。
陸英招去廚房忙了，唐柴經常來他這蹭飯，對這熟悉的就像自己家一樣，她跑去餐廳冰條裏拿石榴汁。石榴汁滿滿一杯，鮮紅剔透，酸酸甜甜，冰的剛剛好，她最愛喝這個。
“唐小柴，你出門時把腦子忘家了？”費易坐在沙發上，放下手機斜眼瞅她。
唐柴兩手捧著玻璃杯，烏黑的大眼珠子滿是無辜。
費易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略微壓低聲音：“什麽都往外說，我親你的私密事能隨便講給外人聽嗎？你腦殘啊？”
唐柴眨了眨眼睛：“三哥怎麽是外人？”
她認識陸英招5年了，以前在國外她經常被寄養在陸英招那，陸英招對她來講就像親哥哥一樣，不對，比親哥還親的。
費易斥她：“怎麽不是？除了我旁人全是外人，三哥也是，以後別口沒遮攔的，三哥再疼你也不是你親哥，別沒大沒小的。”
唐柴嘴裏應著，心裏不以為然。
喝了半杯石榴汁，唐柴接到了她親爸的電話，柴路安在電話裏溫柔地問她最近好不好，喊她晚上去柴家吃晚飯。
“你媽媽想你了，她這幾天感冒了，想見你。”
“感冒了啊，那不會傳染給我嗎？”
唐柴靠在費易肩上，玩他的袖扣玩，她講：“等她感冒好了你再打電話給我，我再去看她。”
柴路安慈愛地關愛了她幾句，便掛了電話。
費易偏頭：“你爸打來的？”
“嗯，說我媽感冒了，喊我過去吃晚飯，我才不要去，萬一把我傳染感冒了怎麽辦？”唐柴撇了下嘴。
費易皺了下眉頭：“以後少跟他們來往。”
唐柴不是孤兒，她親生父母都在，但是她家情況比較覆雜，她是姥姥唐老太太養大的，跟親生父母不親。
——
飯吃到半，費易接了個電話，他眉頭一皺，臉色罕見的凝重。
唐柴咬著筷子，她心一下提起來，出什麽事了？
費易掛了電話看她講：“唐小柴，公司出了點狀況，我要馬上回去一趟。”
唐柴點點頭，她急忙講：“你喝酒了，我開車送你過去吧。”
費易收了手機搖頭，修長的手指在她柔嫩的臉頰上點了點，笑著講：“沒事，我打車，我可能要出差，吃了飯自己開車回家，路上小心。”
唐柴用力點頭。
費易走了。
唐柴也不知道他公司出了什麽事，但看他的神情，也知道出了大事，費易一向穩重，很少露出那樣凝重的表情。
唐柴攪著碗裏的魚湯，突然就沒有胃口。
陸英招倒了杯果汁給她，溫柔地說：“不會有事的，別擔心，他可是費敏的兒子。”
唐柴一下就釋懷了，費敏雖然高冷難以親近，但是手腕高超，能力超強，是出了名的女企業家，事業做得比整個陸家都大，她那麽厲害，費易肯定不會有事的。
唐柴一下笑了，低頭喝湯。
陸英招慢條斯理地吃著飯，忽然輕聲問：“唐唐，真的跟小易和好了？”
唐柴嗯了一聲點頭，她咬著吸管有點難為情地笑：“本來就不是真的分手，我怎麽可能真和他分手嘛，我就是生氣，誰讓他選他媽不選我。”
“……要是費姨不同意怎麽辦？”
唐柴喝了口魚湯，真好喝，三哥的手藝真好，她甜甜一笑，歪著頭講：“沒關系，費易說了，要是他媽還不同意，我們就偷偷去領證，我們都是成年人啦，結婚的自由怎麽可能沒有嘛。”
陸英招放下筷子，他端起酒杯仰頭一氣喝幹凈了大半杯的紅酒。
“……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陸英招又倒了一杯酒問，唐柴嘻嘻笑，“最遲明年吧，費費說，要是過完年費阿姨還不同意，我們就自己去領證，三哥，到時候你給我們做伴郎好不好？我想你送我出嫁～”
“……”
陸英招抿了下嘴唇，他笑一笑沒有應，端起酒杯喝酒。
陸英招幾乎喝了一瓶紅酒，唐柴後知後覺才發覺他的情緒不對。
吃了飯，唐柴難得乖巧，她把碗筷都收拾了，把碗碟都刷了，費易打電話來，他要出差，問她吃完飯沒，讓她趕緊回家。
陸英招坐在沙發上，他手撐著額頭閉著眼睛，頭有些昏沈。
唐柴擦凈了手從廚房走過來，她坐在他身邊，擔憂地問：“三哥，你怎麽了？”
陸英招睜開眼睛，他笑一笑，溫柔地說：“沒事啊。”
看到她拎著包，他籲了口氣坐直：“你要走了？”
唐柴點點頭，她不放心：“費易要出差，我要回去了，三哥，你要有事就跟我說，明明就有事麽……”
陸英招擡手摸摸她的臉頰，笑著講：“沒事，我送你出門。”
他起身，送唐柴離開。
唐柴在門口換了鞋子，她心中怎麽都不放心，上前拉著陸英招的手仰頭滿眼擔憂：“三哥，你跟我說說好不好？到底怎麽了？”
明明滿臉都是心事。
“……”
陸英招看著她，忽然上前將她擁在懷中，唐柴怔了一下，擡手摟住他：“三哥，你是失戀了嗎？”
陸英招收緊手，緊緊將她按在懷中，力道大的，似乎要將她揉碎了。
“唐唐，我打算相親了。”
他低聲說，唐柴嗯了一聲，乖乖的，又有點委屈，“三哥，你抱的我好疼。”
陸英招笑，滿眼苦澀，他松開了手，唐柴穿著黃色的小裙子，俏生生站在他的眼前，滿眼擔憂，烏黑的眼珠子純凈天真。
陸英招摸了下她帶著嬰兒肥的小臉，深深看她，又輕輕抱她一下，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笑著松開手，換了輕松的表情，“別擔心，沒事，只是最近事情比較多，有些焦躁，嚇到你了。”
唐柴用力點頭。
嚇死她了……
陸英招送她下樓，在樓下與她分別：“我喝了酒，沒法送你，自己開車小心，行不行啊？”
唐柴笑：“我都21了，我有駕照的，放心吧，三哥你臉都有點紅了，幹嘛喝那麽多酒啊，好男人不要借酒澆愁會愁更愁，你快上樓休息吧，要是有事，你就打電話給我，我一定隨叫隨到。”
陸英招笑著點頭，將草帽端正戴在她頭上。
唐柴準備要走，她忽然轉身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她像哄小孩一樣，小小潔白的手輕輕在陸英招背上拍了拍，“三哥，不難過了。”
“……嗯。”
——
唐柴回到家，費易正在收拾東西，他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回來了。”
費易合上行李箱回頭，他看了眼腕間的表：“我下午4：30的飛機，飛N國，還有1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教育你了。”
“……費費。”
唐柴上前摟住他的腰，仰臉心疼地看他，“不要太累了，破產了我養你～”
費易撲哧笑，在她腰上輕擰了一把：“唐小柴，你能不能盼我點好？是有一個很好的合作機會，周正南催我過去。”
唐柴松了口氣：“我擔心你嘛。”
“你唯一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費易雙手環著她的腰挑了下眉：“我大概去一個星期就回來，你在家乖乖的，不準惹事，我跟三哥說過了你晚上去他那蹭飯，三哥也很忙，吃完飯就回家不要總給他添麻煩，聽到了嗎？”
“嗯。”
唐柴點頭。
“唐小柴，不要讓我在國外為你操心。”
費易修長的手托著她的小臉蛋，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溫柔地說。
唐柴再次用力點頭，不舍地摟緊他。
——
傍晚，天黑透了。
一輛開進金淩小區。
“夫人，唐小姐住在六樓，601室。”
助理周寧講，費敏端坐在車上，冷淡地哼了一聲，周寧講：“我讓人仔細查了，唐小姐是生物學家，少年天才，13歲就被N國三所名校一起錄取，N大雙博士學位，現在在PN生物技術集團國內分公司工作，她是個異常優秀的人。”
費敏合上手頭的唐柴的資料，沒什麽表情只嗯了一聲。
費易在國外與唐柴相識8年，一直瞞著她，直到今年兩人要結婚了才通知她，她對唐柴一無所知，以為只是個被家裏寵壞了的小公主，就跟她前夫陸正寧的出軌對象，現在任的老婆一樣，會撒嬌裝可愛，一輩子靠男人。
原來，是個很優秀的人。
費敏纖長的手指在資料上輕輕敲了一下，她一偏頭，忽然看到車窗外似乎是唐柴走過，她吩咐：“車停在這裏等我。”
費敏走下車。
唐柴正在跟喬麥打電話吹牛逼。
喬麥最近正在封閉集訓，累成狗，還被經紀人逼得節食，活得生不如死，“你真跟費易覆合了？”
唐柴哼了一聲：“當然了，我們和好了，費易愛我愛得死去活來，他怎麽可能離得開我。”
喬麥躺小床上問：“費易他媽同意了嗎？”
唐柴切了一聲：“那老巫婆怎麽可能會同意，她又兇又惡，整天陰著臉，難怪費易他爸會出軌跟她離婚，換我我我也得出軌，誰受得了她啊，我跟你講，費易就是受不了他媽才出國的，哼，我跟費易結婚了，將來等她老了，我才不孝順她呢。”
費敏停下了腳步，將唐柴的話一字一字聽得清清楚楚。
她抿緊嘴唇，路燈下，臉色發青。
她路過垃圾桶，將唐柴的資料丟進了垃圾桶裏，走過去拉開車門上車，寒著臉講：“開車！”
喬麥趴在床上講：“你不吹牛會死啊？”
唐柴嘿嘿笑，吐了下舌頭講：“好吧，將來我一定會孝順她的，其實費易她媽很厲害的，費易這麽好，費阿姨肯定是好人，費易他爸出軌，拋妻棄子，渣男一個，她一個人帶大費易很不容易的。”
喬麥嗯了一聲：“你知道就好，你呢，從小嬌生慣養，長輩們都不喜歡這樣的，何況還是費易養的你，費敏肯定看你不順眼，但日久見人心，她真跟你相處了了解你了，肯定就會喜歡你的。”
唐柴點頭，自信滿滿。
喬麥講：“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困死了，我周六休息半天，晚上找你蹭飯啊。”
——
車子在夜色中平穩行駛。
費敏環著雙臂，微薄的嘴唇緊抿，臉色青白。
她透過車窗，看到自己冷酷的宛如戴了面具的臉。
意識飛遠。
費敏，你知道你有多無趣？
我寧願睡一只雞都不想碰你。
費敏閉上眼睛，不願再看自己的臉，蒼白瘦弱的手，緊緊摳住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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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換了裙子出來的時候，費易把她抱到櫃子上親了有十分鐘……
“……”
陸英招打開門，他瞬間失了神。
唐柴扶著草帽歪著頭，笑彎了一雙眼睛：“三哥～”
陸英招片刻後回過神，他移開眼睛笑：“你們來了。”
唐柴一向臭美，在他面前美美地轉了個圈撒嬌問：“三哥，我新買的裙子，好看嘛～”
“嗯，好看。”
“美不死你。”
費易把人拉進屋，摘了她的草帽：“臭美一路了，還沒夠？都沒太陽了，還帶什麽草帽。”
唐柴哼了一聲，她一撩烏黑的頭發，昂首挺胸：“不知道是誰，被我迷得眼都移不開，抱著我親了十分鐘。”
費易急忙捂住她的嘴，狠狠瞪她。
陸英招關上門，他手在門上按了短暫的片刻，笑著回頭說：“湯還沒好，你們等一會兒。”
唐柴眼睛一亮：“三哥，什麽湯？”
陸英招在她頭上輕輕揉了一把，笑著講：“你最愛喝的鯽魚湯。”
“三哥萬歲～”
唐柴撲過去抱住他，在他懷中蹭了蹭：“還是三哥疼我～”
陸英招笑，又在她頭上摸了一把：“冰箱裏有新榨的石榴汁，自己去拿。”
唐柴用力點頭。
陸英招去廚房忙了，唐柴經常來他這蹭飯，對這熟悉的就像自己家一樣，她跑去餐廳冰條裏拿石榴汁。石榴汁滿滿一杯，鮮紅剔透，酸酸甜甜，冰的剛剛好，她最愛喝這個。
“唐小柴，你出門時把腦子忘家了？”費易坐在沙發上，放下手機斜眼瞅她。
唐柴兩手捧著玻璃杯，烏黑的大眼珠子滿是無辜。
費易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略微壓低聲音：“什麽都往外說，我親你的私密事能隨便講給外人聽嗎？你腦殘啊？”
唐柴眨了眨眼睛：“三哥怎麽是外人？”
她認識陸英招5年了，以前在國外她經常被寄養在陸英招那，陸英招對她來講就像親哥哥一樣，不對，比親哥還親的。
費易斥她：“怎麽不是？除了我旁人全是外人，三哥也是，以後別口沒遮攔的，三哥再疼你也不是你親哥，別沒大沒小的。”
唐柴嘴裏應著，心裏不以為然。
喝了半杯石榴汁，唐柴接到了她親爸的電話，柴路安在電話裏溫柔地問她最近好不好，喊她晚上去柴家吃晚飯。
“你媽媽想你了，她這幾天感冒了，想見你。”
“感冒了啊，那不會傳染給我嗎？”
唐柴靠在費易肩上，玩他的袖扣玩，她講：“等她感冒好了你再打電話給我，我再去看她。”
柴路安慈愛地關愛了她幾句，便掛了電話。
費易偏頭：“你爸打來的？”
“嗯，說我媽感冒了，喊我過去吃晚飯，我才不要去，萬一把我傳染感冒了怎麽辦？”唐柴撇了下嘴。
費易皺了下眉頭：“以後少跟他們來往。”
唐柴不是孤兒，她親生父母都在，但是她家情況比較覆雜，她是姥姥唐老太太養大的，跟親生父母不親。
——
飯吃到半，費易接了個電話，他眉頭一皺，臉色罕見的凝重。
唐柴咬著筷子，她心一下提起來，出什麽事了？
費易掛了電話看她講：“唐小柴，公司出了點狀況，我要馬上回去一趟。”
唐柴點點頭，她急忙講：“你喝酒了，我開車送你過去吧。”
費易收了手機搖頭，修長的手指在她柔嫩的臉頰上點了點，笑著講：“沒事，我打車，我可能要出差，吃了飯自己開車回家，路上小心。”
唐柴用力點頭。
費易走了。
唐柴也不知道他公司出了什麽事，但看他的神情，也知道出了大事，費易一向穩重，很少露出那樣凝重的表情。
唐柴攪著碗裏的魚湯，突然就沒有胃口。
陸英招倒了杯果汁給她，溫柔地說：“不會有事的，別擔心，他可是費敏的兒子。”
唐柴一下就釋懷了，費敏雖然高冷難以親近，但是手腕高超，能力超強，是出了名的女企業家，事業做得比整個陸家都大，她那麽厲害，費易肯定不會有事的。
唐柴一下笑了，低頭喝湯。
陸英招慢條斯理地吃著飯，忽然輕聲問：“唐唐，真的跟小易和好了？”
唐柴嗯了一聲點頭，她咬著吸管有點難為情地笑：“本來就不是真的分手，我怎麽可能真和他分手嘛，我就是生氣，誰讓他選他媽不選我。”
“……要是費姨不同意怎麽辦？”
唐柴喝了口魚湯，真好喝，三哥的手藝真好，她甜甜一笑，歪著頭講：“沒關系，費易說了，要是他媽還不同意，我們就偷偷去領證，我們都是成年人啦，結婚的自由怎麽可能沒有嘛。”
陸英招放下筷子，他端起酒杯仰頭一氣喝幹凈了大半杯的紅酒。
“……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陸英招又倒了一杯酒問，唐柴嘻嘻笑，“最遲明年吧，費費說，要是過完年費阿姨還不同意，我們就自己去領證，三哥，到時候你給我們做伴郎好不好？我想你送我出嫁～”
“……”
陸英招抿了下嘴唇，他笑一笑沒有應，端起酒杯喝酒。
陸英招幾乎喝了一瓶紅酒，唐柴後知後覺才發覺他的情緒不對。
吃了飯，唐柴難得乖巧，她把碗筷都收拾了，把碗碟都刷了，費易打電話來，他要出差，問她吃完飯沒，讓她趕緊回家。
陸英招坐在沙發上，他手撐著額頭閉著眼睛，頭有些昏沈。
唐柴擦凈了手從廚房走過來，她坐在他身邊，擔憂地問：“三哥，你怎麽了？”
陸英招睜開眼睛，他笑一笑，溫柔地說：“沒事啊。”
看到她拎著包，他籲了口氣坐直：“你要走了？”
唐柴點點頭，她不放心：“費易要出差，我要回去了，三哥，你要有事就跟我說，明明就有事麽……”
陸英招擡手摸摸她的臉頰，笑著講：“沒事，我送你出門。”
他起身，送唐柴離開。
唐柴在門口換了鞋子，她心中怎麽都不放心，上前拉著陸英招的手仰頭滿眼擔憂：“三哥，你跟我說說好不好？到底怎麽了？”
明明滿臉都是心事。
“……”
陸英招看著她，忽然上前將她擁在懷中，唐柴怔了一下，擡手摟住他：“三哥，你是失戀了嗎？”
陸英招收緊手，緊緊將她按在懷中，力道大的，似乎要將她揉碎了。
“唐唐，我打算相親了。”
他低聲說，唐柴嗯了一聲，乖乖的，又有點委屈，“三哥，你抱的我好疼。”
陸英招笑，滿眼苦澀，他松開了手，唐柴穿著黃色的小裙子，俏生生站在他的眼前，滿眼擔憂，烏黑的眼珠子純凈天真。
陸英招摸了下她帶著嬰兒肥的小臉，深深看她，又輕輕抱她一下，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笑著松開手，換了輕松的表情，“別擔心，沒事，只是最近事情比較多，有些焦躁，嚇到你了。”
唐柴用力點頭。
嚇死她了……
陸英招送她下樓，在樓下與她分別：“我喝了酒，沒法送你，自己開車小心，行不行啊？”
唐柴笑：“我都21了，我有駕照的，放心吧，三哥你臉都有點紅了，幹嘛喝那麽多酒啊，好男人不要借酒澆愁會愁更愁，你快上樓休息吧，要是有事，你就打電話給我，我一定隨叫隨到。”
陸英招笑著點頭，將草帽端正戴在她頭上。
唐柴準備要走，她忽然轉身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她像哄小孩一樣，小小潔白的手輕輕在陸英招背上拍了拍，“三哥，不難過了。”
“……嗯。”
——
唐柴回到家，費易正在收拾東西，他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回來了。”
費易合上行李箱回頭，他看了眼腕間的表：“我下午4：30的飛機，飛N國，還有1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教育你了。”
“……費費。”
唐柴上前摟住他的腰，仰臉心疼地看他，“不要太累了，破產了我養你～”
費易撲哧笑，在她腰上輕擰了一把：“唐小柴，你能不能盼我點好？是有一個很好的合作機會，周正南催我過去。”
唐柴松了口氣：“我擔心你嘛。”
“你唯一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費易雙手環著她的腰挑了下眉：“我大概去一個星期就回來，你在家乖乖的，不準惹事，我跟三哥說過了你晚上去他那蹭飯，三哥也很忙，吃完飯就回家不要總給他添麻煩，聽到了嗎？”
“嗯。”
唐柴點頭。
“唐小柴，不要讓我在國外為你操心。”
費易修長的手托著她的小臉蛋，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溫柔地說。
唐柴再次用力點頭，不舍地摟緊他。
——
傍晚，天黑透了。
一輛開進金淩小區。
“夫人，唐小姐住在六樓，601室。”
助理周寧講，費敏端坐在車上，冷淡地哼了一聲，周寧講：“我讓人仔細查了，唐小姐是生物學家，少年天才，13歲就被N國三所名校一起錄取，N大雙博士學位，現在在PN生物技術集團國內分公司工作，她是個異常優秀的人。”
費敏合上手頭的唐柴的資料，沒什麽表情只嗯了一聲。
費易在國外與唐柴相識8年，一直瞞著她，直到今年兩人要結婚了才通知她，她對唐柴一無所知，以為只是個被家裏寵壞了的小公主，就跟她前夫陸正寧的出軌對象，現在任的老婆一樣，會撒嬌裝可愛，一輩子靠男人。
原來，是個很優秀的人。
費敏纖長的手指在資料上輕輕敲了一下，她一偏頭，忽然看到車窗外似乎是唐柴走過，她吩咐：“車停在這裏等我。”
費敏走下車。
唐柴正在跟喬麥打電話吹牛逼。
喬麥最近正在封閉集訓，累成狗，還被經紀人逼得節食，活得生不如死，“你真跟費易覆合了？”
唐柴哼了一聲：“當然了，我們和好了，費易愛我愛得死去活來，他怎麽可能離得開我。”
喬麥躺小床上問：“費易他媽同意了嗎？”
唐柴切了一聲：“那老巫婆怎麽可能會同意，她又兇又惡，整天陰著臉，難怪費易他爸會出軌跟她離婚，換我我我也得出軌，誰受得了她啊，我跟你講，費易就是受不了他媽才出國的，哼，我跟費易結婚了，將來等她老了，我才不孝順她呢。”
費敏停下了腳步，將唐柴的話一字一字聽得清清楚楚。
她抿緊嘴唇，路燈下，臉色發青。
她路過垃圾桶，將唐柴的資料丟進了垃圾桶裏，走過去拉開車門上車，寒著臉講：“開車！”
喬麥趴在床上講：“你不吹牛會死啊？”
唐柴嘿嘿笑，吐了下舌頭講：“好吧，將來我一定會孝順她的，其實費易她媽很厲害的，費易這麽好，費阿姨肯定是好人，費易他爸出軌，拋妻棄子，渣男一個，她一個人帶大費易很不容易的。”
喬麥嗯了一聲：“你知道就好，你呢，從小嬌生慣養，長輩們都不喜歡這樣的，何況還是費易養的你，費敏肯定看你不順眼，但日久見人心，她真跟你相處了了解你了，肯定就會喜歡你的。”
唐柴點頭，自信滿滿。
喬麥講：“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困死了，我周六休息半天，晚上找你蹭飯啊。”
——
車子在夜色中平穩行駛。
費敏環著雙臂，微薄的嘴唇緊抿，臉色青白。
她透過車窗，看到自己冷酷的宛如戴了面具的臉。
意識飛遠。
費敏，你知道你有多無趣？
我寧願睡一只雞都不想碰你。
費敏閉上眼睛，不願再看自己的臉，蒼白瘦弱的手，緊緊摳住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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