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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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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入族譜勢必要改名,邵不可用,必須名為夾古。”夾古澂澨道。

“若是夾古,怕是我的命格破了吧?”邵燚羲指的是八十一靈動。

“你早已跳出命格之間還在乎這個?不過若是尋常人,則需要重新由引導者命名,我是你的引導者。”夾古澂澨輕笑聲,赫然站起“我引導你入夾古一族,但你的夫人不可入族譜,起因為何,你可知?”見邵燚羲搖頭,這才說道“很簡單,你該聽說過若是姓了夾古一族勢必能抹去一身的罪孽,只要無大惡。如此一來,他們本身存有大功德外,最重要的還是你,他們的夫君必須有大功德,而你的功德呢?邵燚羲,你在雙魚城的功德呢?”

“給我阿姆了......”邵燚羲臉色微微發白,按理說,莊澤啓,肖聖珺和魏博軒怕都有大功德......

“魏博軒身上有大惡行,先前那場戰役不該存在,並不是所有的戰事都能積下大善。不過,肖聖珺的確懷有大功德。”夾古澂澨瞧著邵燚羲的神色便能猜出一二。

“什麽?!”邵燚羲呼吸一頓,萬不願如此“邊城一戰怕是能讓博軒哥翻盤。”說著便又冷靜下來。

夾古澂澨並未接話,這讓邵燚羲不安,他也不知邊城一戰,到底是功還是惡,若是功德倒也罷了,若是行了惡......這不是拖人下水?

魏博軒,魏博軒......

“與你心中,行惡,行善?於天下,行惡,又是行善?”夾古澂澨見邵燚羲臉色發白,額頭冒出一陣冷汗,心有不忍,提點道。

“自然是行善,若非我們動手,便是徐國動手!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特別是若是讓那鶴將軍稱皇,怕是......這人善於統兵,打仗很是有一套,就算我們相國如今富饒,兵強馬壯,但他也會先攻打左側的淮國,其後尋找機會,對我相國虎視眈眈......”所以,必然行善!

但若是那鶴將軍登基後,一統他國,這其實也是行善的......

邵燚羲瞇了瞇眼,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行、杜兩城怕是不夠,若是趁此一舉拿下徐國,這方才是好事。”

夾古澂澨被他這份雄心弄的一驚,本以為只是提點他,可誰知不過片刻間他卻想要攻下對方疆土,擴展相國版圖。

“莫要魔障了!”想著不由呵聲提醒道。

“魔障?固然夾古一族看破天機,卻也不是居於一地?”雙手塔狀態,指尖點著下顎,目光帶著三分寒意,四份嘲諷“看似夾古一族比向族輝煌,甚至是笑到最後一個,但向族揮霍輝煌時,夾古族在何方?向族為自己所願肆意妄為時,夾古一族又在何方?外出都要隱姓埋名,不能正色告知旁人,自己是何許人,不覺得很累嗎?”

“這是祖訓。”夾古澂澨被說的心有不快,卻面容不顯。

“祖訓,祖訓,又何嘗不是你們之意?”邵燚羲起身,看著窗外無限美好的景色,緩緩道“若只是祖訓,你們豈會至今居於一方?若要把我加上族譜,便直接上吧,名字不必改,也不必有什麽儀式,今夜我們便走。”

這回答讓夾古澂澨微微驚訝“你可知夾古的姓式代表什麽?”

“代表什麽對我而言並不重要,這族譜若是渺水他們都不上,那麽上與不上對我而言都一樣。”邵燚羲目光平靜道。

“就算你不願,我也必須幫你改了名字,這是規矩!”夾古澂澨鎖眉道,若非眼前這人撮成了自己與向家最後一位後裔的婚事,若非他似與木易雅有些瓜葛,若非他似乎與功德公有著幾分交情,自己當真還不願他如此輕視夾古一族之輩上族譜。

“隨你吧。”邵燚羲輕聲無趣道“那我先回去了,有緣再見吧。”

“若蘭的婚禮......”夾古澂澨鎖眉,不解為何開始說的還好好的,但轉眼間兩人卻多了幾分各自的不快。

“若蘭哥和我說,不希望我參加他的婚禮。”邵燚羲一邊向外走,一邊道“厚禮我會備上,但婚禮便不來了。”

“若是五年內,向若蘭為我產下兩子,我便能此生只娶他一個哥兒。”夾古澂澨見他背影輕聲道。

但這話語卻一字不差的傳入邵燚羲耳中,後者聽著也不過笑著搖頭“我們不在乎。”因為不愛,所以不在乎,對向若蘭而言,只要夫妻相敬如賓便夠了,自己不過是沒落向族的哥兒,被迫嫁給一個不愛的人。

而,邵燚羲之所以願意上族譜便是完全斷絕了與向若蘭之間的可能......

“雖然殘忍了點,但若蘭哥,你即將成婚,我便不能讓你留下任何希望,這才是對你的不公平。”邵燚羲走回河流旁時,望著身後那竹屋,回想著先前所見的夾古澂澨似是喃喃自語“那人還不錯,最起碼願意說出這種話。或許是你的良人,總比我好。”

更何況,與他相比,邵燚羲自己也知道,一個是天上的雲雀,一個卻是地上攀爬的蟲螞。

除了性子外,他什麽都比不上那人,更何況,那人的秉性也好,脾氣也好,怕都是極佳的。

若是先一步向若蘭遇見他,就如同莊渺水先遇見了自己......

“我才不是那混賬呢!”邵燚羲暴躁的嘟嚕了句,也不知是想起了誰。

回程的路上,邵燚羲一直在回憶,一直想起他與向若蘭一同的時光。

那時,他剛剛被向老收為徒弟。向老本是漂泊四方,居無定所之人。

但為了他,而留在柳巖城一年,如此,向老唯一一個孩子,向若蘭便與他熟了。

向若蘭長得俊雅,舉止恰當好處,不言不語時,似一陣暖風。邵燚羲剛開始非常喜歡他,粘著他。

但,只是喜歡,喜歡,如兄長,似家人,那份喜歡沒有*。

向若蘭如同這青山,如同這翠綠的竹葉,更似那飄渺的雲。

邵燚羲一直看不透這個哥兒,也看不明白自己到底能給他什麽,或者說,自己對他而言,並不是必然的需要。

向家的責任太大,太重,邵燚羲退縮了。更何況他明白,自己怕是沒這方面的天賦,若是貿然擔當起,怕是用不了兩代,向家依舊要沒落消失。

或許消失前,向家的光輝都會被抹的一幹二凈......

種種之間,錯過是必然。更何況,那時的自己還小,根本不懂得向若蘭的感情......

他們之間,就連那一句對不起都說不了,說不出口。

只是師兄弟,只是師兄弟.....

懂嗎?那一份暧昧都未曾有過,否則又如何對得起夾古一族,對得起夾古澂澨?

他不是那惡心人的呂景天,他的確喜歡向若蘭,但並不愛他,喜歡,如同朋友如同兄長,愛人才是陪伴在自己身側,永永遠遠的。

望著那清澈的溪流,邵燚羲輕笑“師兄,到底有了個好歸宿。”

或許該說句恰好,恰好忙碌收拾向族遺物的向若蘭瞧見了一把孩子用的小扇子,那小扇子上掛了個兔毛球,雪白的可愛。

不知為何,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孩子,軟嘟嘟,甜蜜蜜的小爺兒,比自己小上四歲。

第一次瞧見那孩子,目光明亮,神情甜蜜,用膽怯和不確定的目光看向他。

向若蘭想,那孩子長大可真夠俊的,居然是個爺兒。

自己性子本是淡漠,可那孩子如同一只膽小的兔子一般,瞧著自己,既想靠近又不敢的模樣太討人喜歡了。

稍稍熟了點,便會撒嬌,會甜蜜蜜的沖自己笑。

向若蘭知道自己有個問題,似乎對自己喜歡的東西,便越是愛欺負,最終是把邵燚羲欺負哭了,跑著找向老告狀都沒用。

自己的手藝極好,做的糖糕特別的好吃,舔舔的,軟軟的,那孩子最喜歡了。

每次只要一塊糖糕邵燚羲便會又跟在他屁`股後面走,軟軟的叫著若蘭哥,若蘭哥。

糖糕粉`白,上面撒了些許的果仁,在上面抹了一層蜂蜜。那孩子每每拿起一塊塞入口中,一口咬下去時,艷粉色的雙`唇抿緊了粉`白的糖糕時,沾了些許的蜂蜜,水水潤潤,甜蜜極了,漂亮極了......

怕是,那時候起,向若蘭喜歡上那漂亮的爺兒的。

怎麽欺負都不記恨你,怎麽欺負都只要哄哄,給個好吃的,便繼續跟著你跑。

那雙漂亮的眼眸,永遠都不會記仇,永遠專註的看著他。

他剛開始以為對邵燚羲就是這種單純的師兄弟感情,畢竟哪個哥兒會對比自己年幼四歲多的爺兒有這種遐想?

更何況邵燚羲總是一副孩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為他操心。

似乎在知道邵燚羲要去成婚時,他才赫然發現,自己對那孩子的感情。

看著他,不安也好,忐忑也罷。各種情愫充斥著自己。

懊惱自己發現的如此晚,更是後悔為何至今才發現?邵燚羲的好,他說不完,自己的性子強,尋常爺兒如何受得住?看似表面溫和,骨子裏的傲,那是根深蒂固的。

邵燚羲回包容著他這些,更不會在自己欺負他時感到不快,不會因自己是爺兒丟了面子,或被小瞧而煩悶,他會為了自己的成就而感到驕傲。

若是兩人同時學一門東西,自己遠遠超過他,邵燚羲似乎從不會不高興,反倒是興高采烈的纏著自己,為他高心,為他感到自豪......

每每如此,抱著那只小燚羲時,自己的心怕也是甜極了。

父親乃是向老,天下間的事都能看透,更何況他的?

幾次三番替自己試探,可最終,終究是讓人失望的......

父親說,燚羲太小,還不懂。

但誰都明白,燚羲怕是懂,但沒有這份心思,更是自知無法擔當的起向家的那份責任,而退縮了。

向老不怪他,自己又何嘗怪得了他?

他畢竟是個外人,收入門中時,父親也沒真想要傳他向族衣缽。

更何況才一年,一年而已,他的退縮也是理所當然。

這一別,便是多年,再次相見卻見他那幾位夫人,各個人中龍鳳,對那孩子也是極好。

轉身離開時,向若蘭想,他或許能放下燚羲了,畢竟他能過得很好,很好。

但,他終究失落於那孩子身邊居然連一個地位都沒給他,甚至聽父親所言,與夾古一族連親還是那孩子提出的。

心如刀割也好,心灰意冷也罷,向若蘭說不出口。

他淡漠的點頭,淡漠的決定與夾古一族當家之人成婚,更是淡漠而冷靜的為自己準備婚事。

有時候,愛,只能給一個人,卻不是生命中的唯一,但責任會牽動著一個人的一生。

他是向家最後一個哥兒,父親年邁,終究會有一天故去。而他有責任,讓向家永存......

可是,可是好想再去看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如今的燚羲如何了?他家的哥兒還會欺負他嗎?

邵燚羲,邵燚羲,你可終究明白我為何讓你去夾古一族的意圖嗎?

涓`涓細流,青山環繞,邵燚羲在這世外桃源不過待了半日多,便帶著他的伴侶和兄長離開此處。

並非留念,而是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再去探究毫無意義,邵燚羲想.......回頭最後望了眼南邊的一顆青松,笑了笑。

木易雅不是他的,向若蘭也不是。看來,這夾古一族與他,還是真有些八字不合。

不過,如今他已經有了渺水哥幾人相伴,便不會再寂寞,還貪心什麽?

“燚羲?”魏博軒看向邵燚羲見他神色如初,看不出喜怒便有些疑惑“怎麽這麽快就離開了?”

出了山谷,邵燚羲甚至連回首都未有,反而輕笑著對魏博軒道“因為我要知道的都知道了,而且邊疆的事,比較重要呀。”

“可是不開心了?”魏博軒太了解他了,越是這般沈穩,越是隱藏的深。

邵燚羲從來不是一個會憋屈自己的人,若是真有不快,反倒是會轉頭發洩`出來。

“沒,我上了族譜,本來明日要辦儀式,但夾古澂澨說因為我本身的關系,你們尚且不能上族譜,有些低落而已,便幹脆先走了。反正對我而言,上不上這族譜都一樣,命格與我,早已錯開。”邵燚羲說著輕嘆“就是有些對不起你們而已,本在雙魚城該是積累下大功德的。”

“說什麽傻話呢,”莊渺水揉了揉他的腦袋“你都無所謂,我們還在乎?”

“哼哼,那快點走啵,邊疆的事兒怕是比我想象中的要玄。”壓下心中的苦澀,邵燚羲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撒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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