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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嫁給我?”

“啊?”

“沒聽明白?權當這句話和那半枚銅錢一塊丟了,當我沒問。”水璧說完冷笑一聲,轉身欲離開,不知道為什麽他心有些涼了。雖然他一直以為他的心是冷到不能再冷,何談‘涼’這個字眼?

黛玉望著水璧欲離開的背影,牙齒狠狠地咬著下唇,時間不等人,她必須快些做決定,這位世子貌似怒了。如果單純就事論事的話,她弄丟定情信物確實是她的錯。道個歉能怎樣,又不會少塊肉。

“對不起!”

細碎的聲音從掠過他的耳朵,水璧頓住腳步。面對這個完全不在乎的她的女人,以他平常的性子,發現她弄丟定情信物時候,他早可以選擇放棄,為什麽堅持到現在?水璧隱約有些明白,他似乎有些喜歡她。這名叫黛玉的女子就是有一種魔力,她的聲音,她的背影,她的一顰一笑。從六年前德州渡口相遇,那個‘反抗’的小丫頭引起自己的註意。這些年自己反覆回憶當年的情景,只為不服輸尋找她‘報仇’。其實,不知道何時,‘報仇’的感覺早已不見了,他已經開始眷戀上這位只見過一次的‘聒噪丫頭’。

黛玉見水璧背對著自己沈默,心中十分忐忑,很怕這位世子爺做出什麽沖動的事情。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林如海想,她不能占著黛玉的身子不辦事兒啊。再次咬牙道:“還有你那個問題……其實,京都哪個姑娘不想嫁世子您這樣的良人。”

黛玉聽見身前人嘆口氣,態度

似乎有軟化的跡象,連忙對紫鵑吩咐說給世子換杯茶。而後對水璧小聲道:“世子爺請坐。”

水璧坐下來,擡眼看黛玉道:“身子康覆了麽?我聽說你前些日子中毒,昨日你何苦逞能進宮,回太後一聲她老人家不會強迫你去的。”

黛玉小小驚訝,這位世子爺跳轉的也忒快了,直接關心她身體問題了。中毒的事兒只有府中人知道,能和水璧夠著話兒的恐怕只有林如海。大概是昨天林如海進宮時候碰見水璧說的。

“謝謝世子關心,毒基本清除了,還剩些餘毒對身體沒大礙的,老禦醫說再過十天半月就沒了。”

“這是白玉軟香丸,有排毒的功效,一日一粒,三日便可去除餘毒。”水璧從懷中掏出一只小瓷瓶給黛玉,對其解釋道,黛玉點頭收下。水璧見黛玉有知錯的意識,溫柔的笑了對其道:“我先走了,你好好養身體,切記勞累。”

黛玉點頭,起身目送水璧,誰知他剛邁出涼亭後又突然轉身回來,手掌覆在石桌上,而後回手拿了兩個蘋果行至侍衛面前,扔給他們一人一個。侍衛們恭謹的截住蘋果謝恩,隨後跟著水璧離開。黛玉笑了一陣兒,覺得水璧剛才送蘋果的行為很有趣兒,比平日裏裝模作樣的他可愛多了。

黛玉拿起桌上的瓷瓶兒,打開聞了聞,瓶中裝著白色的小藥丸,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很好聞。黛玉猜測是個好東西,決定留著,拿著次瓷瓶兒離開,對丫頭們說把涼亭果盤糕點什麽的收拾了。

“姑娘,您看這是什麽?”

雪雁帶著丫頭進涼亭準備收拾東西,似乎發現了什麽,興奮地揮舞手臂追趕黛玉。臨近了,黛玉才發現,雪雁手中拿著半枚銅錢,原來水璧臨走前搞那出不是為了拿蘋果而是為了送銅錢。剛才,那半枚銅錢被水璧的手掌覆在桌子上,黛玉只顧著觀察好東西白玉軟香丸,沒註意到桌子上有其它。

☆、玉黛飛揚紅樓夢中夢(五十二)

“王爺!”管家急匆匆地進門,神色極度慌張和不安;按郡王平日教誨,他會客的時候是禁止沒通過通傳就跑來報告事情的,但今日不同,情況特殊,他不得不豁出命來直接推門打攪郡王。屋內除了郡王爺,還坐著一位五十上下的客人,瞧舉止衣著是個大官,京官能登進郡王府邸的官員他都熟悉,這位他沒見過的,恐怕只有新上任都察院禦史名叫林海,字如海的那位了。

“什麽事?”水溶見管家突然闖入,在外人面前丟失禮節十分不悅。前一個不安分的王嬤嬤已經夠他頭疼的,這又冒出個不守禮的管家來。

管家面露焦急,防備的瞅著林如海,不知道此人在這該不該說。但瞧郡王爺神色已不耐煩,索性撞著膽子說道:“璧世子來了,正往這來,小的們又擋不住了。”

水溶聽說水璧來了,更是頭大,深呼一口氣打發走管家,讓他好生引領水璧至此。雖然有沒有管家引領,這位難纏的弟弟都定然也會到這裏的,倒不如把規矩做的好看些。

“林禦史知會青華了?”

“我女兒病了,皇上、太後都知道,世子爺當然會問。”

林如海很不滿意水溶的態度,往日謙謙君子哪去了?王春香的事兒從昨日討論至今仍沒給個準話。他就是看在老王爺對他有知遇之恩的份兒上,否則這會子那個姓王的女人哪裏還有喘氣兒的機會。

水溶正欲對林如海解釋自己的難處,書房的門‘哐當’一聲被踹開,隨著門被打開身著紫衣的英俊少年身影顯現出來。

“議論什麽事兒呢瞞著小爺我?小心吃飯把牙磕了。”水壁隨手撩起袍子邁進門檻,在林如海下手邊座位坐下。笑著揚頭瞧著上座的水溶,目光直直地鎖定水溶眼底那絲慌亂。

“哎呦,我的好弟弟,什麽風把你吹來了,請上座。”水溶連忙起身欲扶著水璧上座。

“不用了,坐在岳父大人身邊挺好。”水璧笑著看林如海,特意加重稱呼的音量。“一個女人罷了,你辦不了我辦。”

“青華,我求你了這事兒你別攪和,行麽?”水溶瞧水璧態度,明顯不高興了。剛才那句話明明是對他說的,他卻不瞅他一眼只看著林如海,這是弟弟生氣的前兆啊。

“笑話,你以為我愛攪和?是你攪和到我家來了。”水璧正欲拿著茶杯喝茶,聽見水溶的哀求,臉色頓時由晴轉陰,將茶碗摔回桌上,直接叫出堂哥的名諱。

“水溶你說說,你的小姨娘重要,還是你的弟妹性命重要?”

“青——華,別鬧了,林禦史我求求您勸勸他吧!”水溶沒辦法只得轉而求林如海,王春香是他父親臨終前的遺願。父親再三囑咐希望他能找到她們母女倆並且妥善安置,她們是父親一輩子的愧疚,他怎麽可以違背九泉之下的父親。

“有句俗話叫‘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如海雖為父親,卻只有黛玉一女,如今她臨生命之憂,為父的怎能無動於衷?”林如海想起女兒差點被那個女人害死,身上的汗毛都在憤怒,他此刻恨不得把王春香碎屍萬段。

“我說你能不能別跟個婦道人家似的,說吧,你動手還是我動手。你再敢猶豫一分,我來!”

水璧懶得搭理水溶,王春香就是一個賤民,還是和他母親搶過父親的賤民,他這麽護著作甚麽?老王叔也真是的,長得文鄒鄒儀表堂堂的,沒想到花心到林禦史家的後院去了。想到這裏水璧瞅了瞅窗外不遠處走過的幾個丫鬟,模樣清麗漂亮,王府裏根本不缺漂亮女人嘛。

“唉,我來吧。可是我對父親發過誓的,要盡全力保全她們母女周全。”

水溶眉頭緊鎖,他也不想趟上這樣的遭兒事兒,奈何父親臨死前那幕祈求的目光和話語,總是在他眼前耳邊環繞,揮之不去。作為兒子不能滿足父親臨死前的最後遺願,又怎麽能算孝順呢。可是瞧現在的情景他阻止不了了,沒有人能阻止得了水璧這小子的事情。只要他較真的事兒,玉皇大帝下凡都奈何不了他。這一次王春香的禍闖大了,他真的沒辦法再幫了,只能百年之後哭著去向九泉之下的老父親賠罪了。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這個惹禍女人走得痛快點。

既然水溶已經將事情應下,林如海和水璧也不作多留,一遭兒辭別了郡王府。出府的路上,水璧恭敬地對林如海道:“岳父該早些知會我一聲,我這位堂哥扭捏的很。”

“今日多虧世子出言相幫,不然,恐怕老朽又要在這住上一天了。”林如海嘆口氣,他對老王爺算是仁至義盡了。

“這事兒不麻煩岳父操心,改日我派兩個人去。我身邊這些侍衛沒別的用處,除了下刀快。”水璧笑道。

“世子的意思是?這件事北靜王不是答應咱們親自處理?”林如海覺得這樣處置比較妥當,事兒是北靜王惹出來的,有他解決掉天經地義。

“指望他?哼!岳父大人大概不了解我

這位堂哥,十之□他會來個偷梁換柱。”

水溶眼珠子一轉,他就知道這位哥哥肚子裏幾近幾量的壞主意、小動作。雖然是皇族水家人,四個受封郡王是開國功臣,世襲罔替。當初這四位與高祖皇帝就是堂兄弟的關系,輪到他這輩分的嫡系皇族與北靜王等四個世襲罔替的關系更遠了。剩下的關系只是王府間的泛泛之交,水溶因性情隨和為人恭謙,又是平亂英雄老郡王的遺孤,因此很受皇帝器重。恭親王一脈是皇帝的嫡派,自然隨著皇帝的意思和北靜王走的很近。關系雖然很近,但對於水璧這位冷心的主兒來說,便沒那麽近了,他自認為是的清水之交,下點狠手什麽的根本沒問題。在水壁看來水溶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心軟脾氣好,滿腹的才華即便是有了用武之地,將來必定會被他婦人之仁的性子所害。

再說水溶送走林如海和水璧後,招來管家斥責一番。“你這個奴才,下次恭親王世子來早點通報,免得殺本王一個措手不及。還有,你去挑兩個伸手好的王府侍衛立即前往揚州,最好盡快解決掉住在揚州知府的王嬤嬤,記住只準處理王嬤嬤一人,不要傷害她的女兒。”

管家點頭,表示明白,但不知王爺說的解決到底是什麽意思,將手掌橫在脖子邊上再次確認道:“是這樣?”

“嗯,”北靜王瞧見管家的動作,不忍心地畢竟雙目,他有負於父親。

“王爺不忍心殺她?我們倒是可以讓她死,再讓她活過來。”管家小聲偷揶道。

“什麽意思?”北靜王聽說有第二條路可以走,眼睛睜開閃著光芒,如果辦法既可以交代又不會傷及王春香的性命,這樣最好。

“我們可以偷梁換柱,再放把火,屍體燒焦了沒人認得出來。但這位王嬤嬤需要改名換姓隱居了。”管家回答道,這樣的法子以前用的不止一次兩次的。現在的小郡王和當初的王爺一樣,皆有仁慈之心,真是王府之福啊。

“好,就按你說的辦,你去賬房去五十兩黃金,事後用於安置王嬤嬤。至於頂替的人,一定要用死屍,切記不準傷害無辜的人。”水溶厲聲吩咐,管家一一應下。出門後立即找到郡王府四位武功最好的侍衛,將事情吩咐下去,把金子與了他們後請他們盡快上路。

林如海覺得水璧說的在理,從昨天到現在他跟著北靜王,目的就是勸他快點解決掉王春香。以他的身份和老王爺以前的交情,他算是北靜王的長輩,這位郡王爺只拖著他,遲遲不肯下

決定,又不打算放他走,大概是怕他私下裏派人解決掉王春香。如此一想林如海覺得他把北靜王想簡單了,這位爺瞧著謙恭,實際上心裏有的是主意,只是埋在心裏不說罷了,由著身邊人去猜測著急。林如海越想越生氣,他算是看錯了這位小王爺,本以為他會站在他一邊的。為了幫他,他留下王春香這個孽障,破例認了她的女兒做義女。讓做這麽多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幫北靜王,最後落得搬石頭砸自己腳了,可憐她十幾歲的女兒跟著遭罪,差點命喪黃泉。想到黛玉,林如海狠狠地握拳,這世上只有一人黛玉留著他們林家的嫡系血脈,她決不允許傷害她的人逍遙法外。

“此時麻煩世子操勞了,老朽感激不盡。對了,世子爺怎會知曉老朽在北靜王府?”

“晚輩唐突,先去岳父家拜訪撲了空,便猜想您在北靜王府。”

“不唐突,不唐突,以後世子可以常來,將來就是一家人了,下帖子什麽的規矩那是對外人得,自家人不必客氣,想來便來。”

林如海捋著胡須滿意的微笑,這是難得的好女婿啊,知道為岳父分憂。模樣、家世、才華每一樣都是京城子弟裏最出挑的,越瞧著越喜歡。林如海忍不住猜測他和女兒黛玉的子女們會是怎般的優秀,郎才女貌,一對及聰慧的璧人,想必他的外孫外孫女們會十二分優秀的。

水壁笑著應下,扶林如海上轎後目送其離開後。他才上了馬,臨走前對身邊的侍衛李政廷耳語一番,李政廷拱手領命後,消失於郡王府街尾。水璧帶著另一名侍衛尤遠山騎馬回府,直奔他住的院子。進屋後遣退屋內閑雜人等,尤遠山將懷裏的紙條呈交給水璧。

“世子,揚州的探子回報。”

水璧接過信紙,瞄了兩眼隨手將信放在桌上。“撿重要的說。”

“王春香原是林夫人的陪嫁丫鬟,在林府呆了十多年,老北靜王去林府的後,過年的時候她夾帶私逃了。逃跑後她先住在了揚州城外一個名叫知遠村的地方,後來肚子大了被村裏其他人排擠。王春香受盡流言蜚語,而後跳崖自殺了。村裏頭的人都以為她死了,誰知三年後村中上山采藥的郎中跌傷後,被一隱居老者救起。在老者的居所裏郎中瞧見了王春香和她年幼的女兒。這位老者醫術了得,郎中的腿傷原本需個把月才能好的,在老者的醫治下不出四天便能隨意活動了。後來郎中離開,王春香還在山中住著——”

“不用說了,”水璧擺手,原來這女人碰

見了什麽隱居的高人,學會了些醫術拿來害人。另水璧不明白的是王春香肚子裏的明明是老北靜王的血脈,為什麽不去報覆負心漢,反而加害林如海的女兒。這個問題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女人到底想什麽,難道被男人欺負的心智出問題了?

“太子的病最近怎麽樣了?”

“還是老樣子。”尤遠山回道。

想起這位太子哥哥,水璧都替他難受,好端端的一個人,因為生在皇家,落得不辭下場。不然此刻的他早已兒女齊全,滿屋子跑了。想到太子的病,水璧聯想到玉貴妃,接著問道:“玉貴妃那邊呢?”

“昨兒個太醫剛診斷出有孕,玉貴妃命其瞞著,說要給皇上驚喜。”

“驚嚇還差不多。”

水璧笑著抿口茶,老婆娶多了真容易出事兒。別說這後院妻妾相鬥的問題,單單一個外房,娶個像王春香那樣的,再漂亮怕是也無福消受。水璧喝完茶,瞇著眼不言語。尤遠山知道主子乏了,悄悄地站其身後守衛,盡量放緩呼吸生怕自己的粗鄙擾了世子休息。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水璧突然睜開眼睛,吩咐外頭的丫頭進門給他更衣,他要進宮見靜安公主。早前他答應過她,替她好好審查她的駙馬呂念卿,這會子丫頭一準焦急地等在寢宮,再不去怕是要直接出宮來尋他了。

七日後,揚州,知府衙後院。

午後,王春香陪著女兒閑聊。周府的女主人已經病怏怏的下不了床,王嬤嬤聽到這個消息樂得臉上開花。她當年跟著老神醫在風鈴嶺過了十年的清苦日子,算是沒有白過,學會了幾種藥理,特別是能殺人於無形的幾種草藥,她記得清清楚楚。自打她受盡屈辱,身下林寒秋後,她就發誓要好好養大女兒,她日功成之時一定要一個一個的報覆曾經欺負她的人。知遠村罵她是娼婦的吳嬸,對她惡語相向的王麻子,總愛用鄙夷目光打量她的村長夫人……他們一個個全都遭了報應,活該!她們在該死了!

在知遠村報完仇的王春香,帶著女兒欲上京親手殺了那個害她一輩子的北靜王,誰知她們娘倆剛進揚州城打聽,才知道那個負心漢死了十多年。王春香恨自己沒有早點下山,親手抹殺老北靜王。重新偽裝身份在知遠村住下的王春香,費了三年的功夫悄無聲息的殺掉村裏所有‘善待’她的人。她原是高興地,聽到北靜王死去的消息,她反而後悔自己下山太晚下手太慢。如果一切都可以早一些快一些,她就能前言見證北靜王死去的那一刻



然而幸運地是,她沒有白來揚州城,因為她發現了一則告示,是她原來的主人林如海林老爺發得告示。告示裏隱晦的表明想要尋找她。王春香竊喜,心中燃起了希望。果然只有老爺想著她念著她,只怪當年她貪圖榮華,以為跟了北靜王以後會過上富貴的生活。誰知這個賤男人一去不覆返,夫人讓她嫁給老爺,她竟不知好歹死心塌地的為北靜王守節偷偷逃跑。挺著個大肚子住在知遠村等著北靜王來接她,換來的是什麽?終日以淚洗面。

王春香再次邁入林府,心中百感交集。她想,如果當初她不那麽選擇,而是選擇林老爺,她過的生活絕對是另一番光景。憑借她的姿色和夫人對她的信任,不出一年她準為林老爺留後。夫人去了,林老爺念及她和夫人的情誼,一準扶她做正室。那麽她現在就不是什麽王嬤嬤,而是光鮮亮麗的林夫人,正二品的官夫人。

雖然錯過了,但王春香沒有放棄。她知道老爺曾經喜歡過他,如今的她雖然年華老去,卻仍然有幾分風韻。王春香希望林老爺還會念及她的好,何況林老爺已經認寒秋做女兒,視她如親女兒一般。王春香幾次獻殷勤,都被林如海婉拒,她不服氣,更是瞧著年紀小漂亮的金姨娘礙眼。悄悄地在她的飯裏頭下了致人瘋癲的毒藥,這種草藥名叫席水華,可以令人神志不清,只認得水是個好東西。當年老神醫教她采草藥時候,因為這味兒草藥與一種治療外傷的草藥長得極為相像,特意囑咐她不要采摘,避免傷及人命。王春香偷偷記下,以備日後之用。現在第一次試用了,果然不出所料,金姨娘中毒後發瘋跳水了。

令王春香高興地是金姨娘托著黛玉下水,黛玉著涼發燒一病不起。王春香暫時不想對黛玉動手,一則她身邊的人十分謹慎不好下手,二則她怕林府接連死人,黛玉身份大,林如海會徹查將她揪出來。對付黛玉,等她做了林府的女主人再收拾也不遲。年輕的時候她不懂,親手放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現在她要把這些失去的一點一點的奪回來,經歷這麽多,她才知道好的生活不是等來的,是要自己去‘爭取’的。

無數次的嘗試失敗後,王春香終於意識到林如海對她早已沒了情誼。他對她現在履行的不過是北靜王的囑托。這讓王春香很寒心,但她卻沒有灰心,她仍然希望林如海有一天可以回頭,直到林如海調職京都的消息傳來,直到她一次次被關在綠蓮院不準出門,直到林如海根本不想帶她走的消息確定,她才明白林如海真的一點不念及舊情。王春香心中泛起恨意

,繼收拾完孔姨娘後,她決定再一次出手,選用凝智草熏染鳳凰絲,偷偷地拿著熏好的線和繡房裏的調換。等到這件衣服做好,黛玉穿上的時候肯定在京都了,又是丫鬟們親手做的,肯定不會懷疑到她身上。王春香這一次決定破釜沈舟,賭一次;如果黛玉死了,林如海身邊少了這丫頭的挑唆,又有義女寒秋這一層關系,她和林如海再續情緣也是保不準的。

如今京都那邊沒傳來什麽消息,倒是從女婿的嘴裏聽說林如海越來越受皇帝重視了。而林黛玉那個長得跟妖精似的小妮子,把恭親王世子迷得暈頭轉向,連皇上、皇後、太後和極為受寵的靜安公主都著了她的妖道。這還不算最為氣憤的,最氣憤的是原來向林寒秋求過親的呂念卿被點為狀元,當了駙馬,一朝成為人上人。王春香那個後悔啊,如果寒秋嫁給他此刻不就是狀元夫人,她也成了狀元的岳母,跟著在京都住下了,哪裏還需要住在這小知府衙門裏頭受氣。

“三奶奶,王嬤嬤,三爺回來了。”看門丫頭突然來報,打斷了王春香的思緒。

林寒秋笑著起身迎接,見周蘭芫領著兩個男人進院,忙躲進屋裏頭和母親說。王春香安撫女兒,親自出門去瞧。周蘭芫瞧見岳母出來,忙對其道:“岳母來的正好,這二位是北靜王派來見您的。”

“北靜王?”王春香訝異,北靜王從沒有親自派人給她傳過話兒,雖然她知道她現在的一切都是這位小北靜王爺幫忙的結果。但安排幫助她這些事情,都是通過他人之手讓她間接獲利的,今天特意派人來聯系她,一定是有什麽大事兒。

“三少爺,有什麽僻靜地兒能讓我們單獨和王嬤嬤說話兒麽?”侍衛十分恭敬地問道。

周蘭芫點頭,連忙命人道出院中的西廂房給兩名侍衛和王嬤嬤,他則進了房守在媳婦寒秋身邊,等候那邊的消息。想起自己的以後有北靜王做靠山,情難自禁的笑出聲來。喜滋滋的喝茶,吃著媳婦親送上的糕點。

作者有話要說:祈禱面試通過~~~~很需要這份工作啦~~~~面試通過,小魚要雙更~~~

☆、玉黛飛揚紅樓夢中夢(五十三)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剛工作,姥姥住院,新工作還沒適應過來,天天很累的,魚盡量快些調整,等周六日休息的時候加緊更新,對不起大家,麽麽!!

“你們真是王爺派來看我的?”王春香打量屋中兩名陌生的侍衛,皆長得高大勇猛,下顎輪廓剛硬。瞧著就是鐵錚錚的漢子,有這樣的人在身邊,哪怕他們不會武功,心裏頭也覺得牛氣長面子。等回頭女婿出息了,被安排到京都當官她也要整兩個這樣的侍衛跟在身邊,感受一把王爺享的福氣。

“難道王爺派你們來接我們娘倆?”王春香突然想到什麽,狠狠地拍大腿驚喜道:“你們在這等等,我這就去和女婿說去,讓他趕快收拾東西,咱們爭取明天就進京當官去。”

王春香說完便樂呵呵地要往外走,被兩名侍衛橫刀擋住出口。王春香瞧見鋥亮的刀鞘,嚇得驚叫一聲,連退了幾步。右手撫著胸口順氣,緩了一會兒後,王春香惡狠狠地瞪著倆人,訓斥道:“你們倆個奴才,要嚇死老娘啊。真真被你們氣得肝兒疼,快點讓開讓我出去,這會兒在家安全,不用你們保護。”

王春香說著欲再次出去,瞧見被擋住的刀,伸手欲撥開。被其中一名侍衛推搡倒在了地上,王春香身子突然失去平衡沒個準備,倒栽在地上,磕的腦子一陣迷糊。迷糊後帶來異樣的清醒,碰撞的痛楚隨機襲來。王春香一邊咒罵侍衛們反了要弄死他們,一邊起身揉自己的後腦勺。

“王嬤嬤,我們是該死,不過那是以後的事兒。您老不一樣,我們今天來就是送您上路的。”姓李的侍衛見慣了人情冷暖,因為王府手染了血,欠下不少人命。開始殺人的時候有些忐忑,後來為王爺根除禍患的事兒做多了麻木了,麻木一段時間後再接到殺人的命令,反而有些興奮。特別是遇見像王春香這樣早該死,既勢力又十分狠毒的女人。李侍衛偷偷地地握緊拳頭,玉處之而後快。卻被身邊的同伴攔住,同伴在其耳邊低聲耳語道:王爺說過,要悄悄地處理。

王春香本就離他們很近,開始的時候不敢相信是王爺要她的命。聽到另一個侍衛那種神情,那種語氣去說話。她不得不懷疑,心裏頭將事情過了一遍,發現不對勁。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墻,王春香大小也是在侯府級別地方混過的人物,自然曉得其中的道理。她先後害死了金姨娘,二奶奶,周家夫人如今也病糟糟的快西去了。王府勢力那麽大,難免會聽到些風聲,打聽到什麽。

想到這,王嬤嬤裝作沒事兒人一般,整理耳後的碎發。笑著對二位侍衛道:“是我不小心跌倒了。二位侍衛請坐,我去換身衣服,順便叫丫鬟們上茶果點心。”

“哪裏走!”李侍衛見王嬤

嬤欲走,橫刀至門前堵住他。

“你這是?”王嬤嬤心裏頭已經確定這倆人是來殺他的,雖然她不知道王府那邊到底得到了什麽消息,到底有多嚴重。但她知道王府那一套,既然下了命令,侍衛如果不解決掉他是不會回頭的。此時此刻事情沒有回轉的餘地,她必須先想辦法逃跑再說,餘下的再從長計議。王嬤嬤心裏頭越覺得害怕,臉上的笑容越發裝得燦爛。玩不全不像一個面臨危險處境的人該有的神態。

巧在這時候另一名侍衛攔住了李侍衛,用眼神兒告訴他不易在周府裏面動手。李侍衛放下手中的刀,不情願地放王嬤嬤出去。王嬤嬤見此,心裏大舒一口氣,快步邁出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對兩個侍衛笑,招呼院裏丫頭們上茶。

王嬤嬤幾個箭步躥回自己的屋裏,從床褥子下的隔板中取出一疊一片塞進懷裏。又去梳妝臺前把梳妝盒裏的首飾金銀一掃而空。正欲離開的功夫,聽見門外有動靜,王嬤嬤連忙把布包扔到床下,裝沒事兒人一般假裝解扣子脫衣服。餘光飄著進來的人物,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女兒林寒秋。

“娘,那倆人來幹什麽王爺真來叫我們上京?”林寒秋問道。

“對對,我累了,你們都出去讓我歇會兒。”王春香說著欲趕走林寒秋,不顧林寒秋的問題。林寒秋無奈,她知道娘的脾性就是這樣,有時候感覺很陌生很遙遠。王春香推搡著女兒出去後,把門關進,上了門栓。聽見門外女兒遠走的腳步聲後,慌忙地從床下拿起布包,打開屋裏頭朝東和朝北的窗戶,朝北窗外對著的是周府最偏僻的後院竹林。因為年歲大,窗臺修葺又高,王春香跳下的去的時候,摔的屁股火辣辣的疼。還沒來得及喊疼,屋內傳出敲門聲,聽喊聲是兩名侍衛,顧不得許多,趕忙起身把窗戶關上,撿起地上的布包抄近路從周府早已廢棄的後門溜出去。

這邊李侍衛等二人在屋裏頭等了很久不見王嬤嬤的蹤影,心料不好擔心她跑了。連忙追出來尋找王嬤嬤,據丫鬟講王嬤嬤回屋了。二人便追到王嬤嬤的住處,怎料敲門後沒人應聲;當季一腳踹下去,踹開了門栓。這時候聲音很大,惹來了院子裏其它的丫鬟和周蘭芫夫婦。

周蘭芫奇怪兩位王府派來的代表為何突然發飆,而且對象是他的靠山岳母大人。林寒秋瞧著侍衛兇神惡煞的模樣,當時就害怕的哭起來,追問侍衛為什麽要私闖她母親的住處。

二名侍衛那裏還有心情去解釋為什麽,簡單環顧屋內

環境。立即註意到褶皺的床鋪和空空的首飾盒。再見開著的東向窗戶,倆人會意後,一前一後從窗戶挑了出去。留下亂糟糟的一屋子人和哭泣的林寒秋。周蘭芫開始還耐心哄著林寒秋,哄著哄著心裏頭越想事情越不對。如果說王府打算對寒秋和她娘好,今天為什麽突然唱這麽一出?難道北靜王後悔承認寒秋的身世,準備殺岳母滅口?想到這周蘭芫不放心了,連忙招呼家丁跟上去瞧瞧,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這邊林寒秋他也懶得哄,揮了揮衣袖躲到前院書房去瞧他新招的小書童。

王嬤嬤突然消失的事兒在周府鬧得沸沸揚揚,加上王府那邊來的兩個侍衛,平日裏府裏頭有關林寒秋的傳言的真相呼之欲出。好事兒的不好事兒的,此時此刻都不忍錯過這樣一個好機會全跑來看熱鬧。這事兒當然瞞不過周明遠,周明遠匆忙趕來的時候,院子外聚了一大幫子下人,心中感慨這幫下人們皮子緊找打,主母病重沒人管他們就沒王法了?厲聲眾人,命管家記下名字,扣下他們的月錢,再敢看直接打二十大板扔出府。

下人們聽說哪敢還有的膽子,紛紛散了。周明遠進院打聽事情經過後,氣得不行,命人趕緊叫三兒子來。今天的事情再明白不過了,北靜王是來滅口的。他就知道這皇家說話,也有不算數的時候,特別是涉及到這些及其隱私的事情,多少大人物為了名聲殺人封口。如果王春香死了,不僅僅是他三兒子的仕途沒了,他這個堂堂揚州知府也要吃啞巴虧。是,他官職小,權利少,但並不代表他這人沒骨氣。北靜王如果想動王春香這個證人,他一定要死拼到底,作為讀書人這點氣結還是要有的。就算是皇家,也不可以欺瞞他周明遠吃黃連。

沒到一炷香的功夫,家丁來報說王府的兩名侍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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