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校草的小乖崽（2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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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崽腦子轉得不快, 只能順著系統說的推下去。
他只有兩個爸爸，一個爸爸把他當成小祖宗，那另一個爸爸肯定是想丟掉崽崽的了！
希希腦子完全沒有認錯爸爸的概念，他可是被傳送到大門口的, 怎麽可能找錯爸爸！
而且, 小寶貝從一開始, 就很喜歡很喜歡唐渝, 一種說不上來的直覺, 讓小寶寶對唐渝=爸爸深信不疑。
所以, 原來對他很好很好的爸爸，其實不喜歡他嗎？
希希垂頭喪氣，眼淚在眼眶裏轉啊轉的, 委屈極了。
爸爸對他這麽好, 他也這麽喜歡爸爸，為什麽，爸爸不能多喜歡他一點呢？
希希吸了吸鼻子, 垂頭喪氣地打電話給了車子煜。
這時候的車子煜為了給他們驚喜，已經坐在返程的車上了，接到小胖崽的電話時，他還有些驚訝。
“怎麽了我家小祖宗？”
希希聽見車子煜那日常懶散的語調, 微微提高的尾調聽著帶上了濃濃的關心，眼中要掉不掉的眼淚總算一顆顆掉了下來。
小寶貝委屈地吸吸鼻子, 聲音都帶著濃濃的哭腔。
“希希, 希希是不是, 不討人喜歡, 呀？”
車子煜心一跳, “怎麽會, 你可是我們家最討人喜歡的寶寶了，是不是那受楊然說你什麽了？”
他問著，語氣也變得危險起來，“乖，你拿電話給小爸爸，我跟你小爸爸說，讓小爸爸教訓他。”
“不，不是……”希希哽咽著，“是小爸爸，小爸爸要，要賣掉希希，了嗚嗚嗚……”
車子煜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但小寶貝哭得太傷心了，他也不好現在就問小寶貝怎麽得出的結論，只能一邊安撫一邊找電話打給唐渝。
“小寶貝別哭別哭，大爸爸小爸爸最喜歡你了呀。”
希希還在磕磕巴巴地說：“爸爸，討厭希希嗚嗚嗚他，他還想，賣希希，不，不要希希了嗚嗚嗚……”
小寶貝委屈極了，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他爸爸很喜歡他的！
小爸爸會抱抱他，親親他，說喜歡他，希希能感受到，爸爸對他的愛的！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系統要說他討厭希希呢？
希希小腦袋只有三歲，理解不了這麽覆雜的東西。
他只知道，主神爸爸說，帶崽崽去游樂園都是要賣崽的。
他只知道，系統說，很愛他的爸爸其實很討厭他。
希希的小腦袋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小爸爸不喜歡他了。
他真的好難過好難過的。
“乖寶寶不哭了，大爸爸和小爸爸最喜歡的就是你了，你這麽可愛，我們不喜歡你，還能喜歡誰呢？”車子煜貼著手機安撫希希。
剛好手機接通，車子煜直接將自己手機對著另一部手機，給唐渝聽小寶貝在做什麽。
唐渝確實沒想到小寶貝會躲著哭，希希不想讓他進去，他就檢查安全後站在門外等。
可現在電話裏傳來孩子壓抑著的哭泣聲，讓唐渝心臟都開始揪起來。
“希希知道的……嗚嗚嗚希希，希希不，不可愛嗝，”希希一邊擦眼淚一邊小聲小聲的哭，“希希胖，希希不好看，希希，希希是……嗚嗚嗚是沒有，爸爸媽媽的，的孩子嗚嗚……”
“他們，他們不要希希了……”
他重重地抹掉自己的眼淚。
希希知道，主角爸爸最討厭愛哭的孩子，可他忍不住，他的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掉，他就是個愛哭的孩子。
難怪他的爸爸媽媽不要他，難怪他沒有監護人，主神爸爸也不怎麽照顧他！
希希哭得都要斷氣了，門外的唐渝捏緊手機，也不顧小寶貝的叮囑了，直接進廁所裏推隔間們。
“寶寶？”唐渝推開一個隔間就要叫一聲，總算在第三個隔間找到自己抹眼淚的小胖崽。
他嚇得不行，趕忙半蹲下來將崽子抱緊懷裏，“怎麽哭了？是爸爸錯了，你跟爸爸說，爸爸改好不好？”
希希搖搖頭，努力吸鼻子止住哭泣，可是他太難過了，怎麽也止不住。
希希想，他就哭這一次，反正爸爸也不喜歡他。
他將自己緊緊埋在唐渝肩膀上，哭得十分可憐，“你，你別不要希希，好不好？”
“你說什麽胡話，”唐渝眉頭皺得緊緊的，手中的力道倒是沒松，幾乎將孩子禁錮在懷裏，“我怎麽會不要你。”
似乎明白了孩子害怕的地方，唐渝很耐心地擡起小寶貝的頭，努力對著希希的眼睛道：
“寶寶，看爸爸，”他一雙深黑的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整張臉都顯得柔和起來，“你是爸爸的小寶貝，沒有你，爸爸今天就要幹壞事了，知道嗎？”
希希可憐巴巴地擡頭，看著唐渝，一雙大眼睛都快腫了，紅得礙眼。
唐渝摸了摸全身，還好帶崽之後他習慣了隨時帶濕巾，趕忙掏出來給孩子捂眼睛。
他讓孩子貼著自己胸口，右手不停撫著希希的腦袋，“我最喜歡你了，車子煜都比不過的。”
希希委屈地癟癟嘴，“騙崽，你，你討厭希希！”
“爸爸什麽時候討厭你了？”唐渝捏捏小胖崽的臉蛋，默了默，第一次說很長很長的表白。
“我很喜歡你，雖然你是我撿回來的，但我看見你的時候，總感覺你就應該是我兒子，寶寶，我不會隨便撿孩子的。”
唐渝的話，讓小寶貝擡起了腦袋，小心翼翼地看著唐渝，那小鼻子上還帶著粉紅，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真，真的呀？”
“真的，”唐渝扯了扯嘴唇，露出一抹不明顯的笑，“我連自己都養不起了，怎麽還會隨便撿孩子呢，當然是喜歡你了。”
他第一次說這麽肉麻的話，但沒有意料中的難開口，或許，他真的很想對希希說這些話了，只是找不到理由，找不到時間。
他唐渝，自己都養不活，頭上還頂著母親那座大山，周圍隨時都有人催債，朝不保夕，怎麽可能將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王子拉下來。
不過是在警局的時候，第一次莫名心軟了，才將小王子接到貧民窟來。
有了第一次，順理成章有了第二次。
他喜歡希希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每次流出一點點眼淚，他都覺得心口酸軟一片。
他喜歡希希那胖乎乎的小手，每次朝著他伸出手，好像小太陽努力溫暖他一樣。
他喜歡希希軟乎乎的叫爸爸，喜歡希希給他偷藏豬耳朵，喜歡希希每一次的重視。
好像陪小寶貝坐在一起，他就能得到了片刻的寧靜，然後升起無限的動力與勇氣。
唐渝說完，有些不自在地繼續道，“今天，爸爸帶你去打人，記得嗎？”
希希眨眨眼，點了點頭，聲音小小的：“打，打了，壞人！”
“嗯。”唐渝放輕聲音，“他壞，差點害爸爸不能讀書了，沒有希希，爸爸可能就要把他往死裏揍了。”
仗著自己是未成年可以輕判，唐渝絕對會往死裏揍。
再者，對方敢不敢告他還是一回事，唐渝骨子裏的狠辣和瘋狂，藏得很深，連車子煜都沒完全看出。
不過這些就不必告訴希希了。
唐渝只想努力告訴希希，他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
他捏著小寶貝的肩膀，一雙閃著微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希希，“寶寶，你是爸爸的小福星，小太陽，爸爸最喜歡你，永遠，不會丟下你。”
希希動了動嘴巴，他能看見他爸爸對他露出的柔和的笑，仿佛在告訴他，你是最重要的，我不能缺少你。
這重視的樣子讓原本就有些小自卑的希希將內心填得滿滿的。
希希眼淚漸漸止住了，呆楞楞地看著他爸爸，對面，唐渝也睜著一雙柔亮的眼睛看著他，含著鼓勵，告訴他：
他不是沒人要的孩子，他有兩個對他很好很好，很疼他的爸爸。
他的爸爸不像系統和主神說的那樣，他的爸爸很溫柔，很愛他。
哪怕希希哭鼻子，他們也不會討厭希希，只會溫溫柔柔地哄他。
不知道為什麽，希希感覺自己的鼻子酸酸的，止住的眼淚又有往下掉的趨勢。
他二話不說地沖進了唐渝的懷裏。
希希細細地哭著，抽泣：“崽崽，崽崽也喜歡爸爸嗚嗚嗚……”
一定是系統壞掉了！
他爸爸明明，明明超喜歡他的！
“嗯，我也是。”
唐渝垂眸，哪怕是一個樸實無華的表白，他都能說得耳朵發紅。
唐渝拍著小寶貝的背，慢慢地將小寶貝哄好，聽著那帶著奶味的哭聲漸漸停下來，心底也柔和了起來。
見小胖崽扭了扭的，好像開始不好意思了，他趕忙抓緊了地上的手機，低聲道，“你大爸爸還在呢，想和大爸爸聊天嗎？”
車子煜語氣幽怨：“兩個祖宗終於記起我了？”
唐渝：“別騷，孩子都哭了，你也不哄哄？”
車子煜太冤了：“小渝兒，你這話說的，今天可是你把孩子惹哭的！”
唐渝聽著也冷笑起來，“哪個傻逼給他說去游樂園要賣崽的？”
車子煜聽了一楞。
游樂園賣崽？
殊不知他這個反應在唐渝看來就是承認了！
唐渝氣得要命，那冷清話少的人設都繃不住了！
他只要稍稍一聯想就知道小胖崽又多想了什麽。
肯定是覺得他帶自己去游樂園，肯定是要賣了他。
他將小孩兒抱得緊緊的，對車子煜沒好氣，“還賣崽，你嫌寶寶哭得不夠傷心？”
車子煜：“？？不是，小渝兒，這話我沒說過！”
唐渝面冷心冷：“哦，小孩自己百度的。”
“哪家搜索引擎這麽不靠譜？車家？”
車子煜：“……”
他都要被氣笑了，“行行行，咱們清者自清，讓小混蛋來說。祖宗，算你爹跪著求你，先別哭了，出來給你爹做個證，我什麽時候和你說去游樂園賣崽了？”
小寶貝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縮，抱著唐渝聲音小小地，“崽崽，聽別人，說的。”
唐渝臉冷了下來，“搞威脅？”
車子煜：“……”
事情圓滿解決，他腦子一轉，大概也能猜到小屁孩為了什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甚至害他被罵了。
小寶貝身邊有一個輔助他的東西，這話肯定也是他東西告訴他的，說唐渝不喜歡小孩兒肯定也是！
但問題是，這個破玩意兒的存在唐渝不知道！
他，車背鍋，還他麽得給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背鍋！
這特麽人工智障嗎？還能覺得唐渝不喜歡孩子？
當然，車子煜最生氣的，還是這傻逼東西胡言亂語，讓他家崽崽又哭了一回。
這可是他們放在心尖尖上沖著的孩子！
深呼吸了大半天，車子煜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們在哪？”
“準備去樂樂游樂園，”唐渝說完，反應過來，“你要回來了？”
“嗯，馬上下車了，”車子煜語氣幽幽的，“畢竟，我要來和我家小祖宗當面對質，到底話是誰說的。”
希希當沒聽見，他註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了。
他感覺自己太丟人了，居然哭成這樣，也不好意思擡頭，只能抱著唐渝不撒手。
“崽崽剛剛，剛剛沒哭，只是……”
“沒事，”唐渝忽略掉車子煜的哀怨，溫聲道，“你哭我也喜歡你。”
希希一楞，抿抿嘴，笑容漸漸擴大了起來。
他就知道，小爸爸一定超喜歡他的——
希希高興了，總算願意奶聲奶氣地回覆車子煜了：“是崽崽，崽崽說噠！”
“高興了？”車子煜聽著小寶貝漸變的語氣，也笑起來。
“崽崽高興，”希希眷戀地蹭了蹭唐渝胸口，軟乎乎的，“崽崽是，小祖宗！”
他想說，他想讓爸爸們多疼他一點，多喜歡他一點，但是這話，這話希希不好意思說。
於是，希希說他是小祖宗。
想當小祖宗，當兩個爸爸最喜歡的，小祖宗！
“嗯，你是我的小祖宗，小太陽。”唐渝親了親小寶貝的臉蛋，聲音輕緩。
希希有些害羞地捂住臉，很快，他也踮起腳親了爸爸一口。
希希覺得，自己應該是最幸福的小孩了！
不太幸福的大孩車子煜嘆了口氣：“原來，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的我，竟沒有一絲的位置。”
他說得小寶貝愧疚極了，趕忙大聲地對大爸爸表白。
“崽崽，也喜歡，大爸爸！”
“哦，是嗎？”車子煜故意問，“那待會兒到游樂場見到爸爸你要怎麽做？”
崽崽思索了下，想到了，眼睛亮晶晶的：“崽崽，崽崽給爸爸，親親！”
車子煜故意道：“這樣啊……那你小爸爸呢？”
這次崽崽連想都不用想的，一視同仁，他崽崽端水最會啦！
大寶貝用嚴肅的奶音大聲宣布：“小爸爸給，給爸爸，兩個親親！”
唐渝：“……”
車子煜喜笑顏開：“好，你一定要監督小爸爸，別把親親搞丟了！”
小寶貝點點頭：“會噠，崽崽，聰明！”
車子煜繼續道：“還有……”
唐渝忍無可忍：“車子煜！”
車子煜看著鏡頭，滿眼無辜：“怎麽啦？還不給我和你兒子交流感情了？”
唐渝：“……”
滾吧！
——
問清楚了車子煜要過來的時間，唐渝幹脆帶著小寶貝先去吃了一頓飯。
這頓飯具體小寶貝吃得多開心就不多說了，反正作為第一次和小爸爸出來單獨吃好吃的，希希表現得非常的興奮。
這個時候，希崽完全忘記了，最開始是誰在那哭唧唧，說小爸爸不喜歡他的。
吃完飯後，小寶貝舔著一根小布丁，被小爸爸牽著去坐公交。
希希看著來來往往的長條車車好奇。
“崽崽，坐這個，車車嘛？”
唐渝低頭擦了擦他手指上沾上的奶漬，漫不經心地回答：“嗯。”
希希手上的小布丁要被太陽烤化了，他趕忙舔幹凈，然後繼續擡頭，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唐渝，奶聲奶氣地繼續問。
“崽崽，坐這個，去，去游樂園呀？”
“嗯，”唐渝說著，半蹲下來，給小寶貝揣了五塊零錢，然後帶著小寶貝到旁邊看站牌。
“你看，這個是113，坐113可以直接回到爸爸的學校，”說著，唐渝面色不變，“如果爸爸想賣你，你就自己掏錢坐車回來。”
當然，不會有這個可能，唐渝只是在給小胖崽足夠的安全感。
他隱隱察覺出，小胖崽以前似乎很受欺負，這個認知讓唐渝心底充斥著一股濃濃的不悅。
這麽優秀的，可愛的孩子，為什麽還會有人不珍惜？
唐渝回過神，又給小寶貝揣了一筆錢，指了指旁邊帶著一個帽子的車車，“那種車車叫出租車，可以直接帶崽崽來見爸爸，要是他問你去哪，你可以說你去藍市一中，爸爸一直在的。”
希希認真地記下了爸爸給他說的，他要牢牢記住，這樣，就算爸爸反悔，他也可以自己找到路。
小希希想得很周到，不過等他低下頭，看見自己手中的那一張張的十塊後，震驚得眼睛都溜圓了。
“好，好多呀！”
鄉下崽從來沒有看過這麽多的錢錢，希希最多的錢錢，也就是在撿瓶子之後賺了三張小錢錢！
還是，還是大爸爸跟他說說，這個錢錢，可以買好多好多東西的！
希希摸了摸手中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錢錢，有些茫然了。
“爸爸。”
唐渝低低地應了一聲，“怎麽？不喜歡？”
“不是呀，”希希搖搖頭，拽著爸爸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大爸爸，大爸爸不是，說，說爸爸，沒錢嘛？”
為什麽，為什麽比崽崽還要有錢呀？
希希不明白，希希大為震撼。
希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錢。
胖乎乎的手指差點拿不住這一大把的十塊，小朋友只能握成一個拳頭，怕錢錢跑了。
可是，就是很多呀！
感受到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小朋友懵懵懂懂地擡頭，總讓唐渝有種不詳的預感。
唐渝沈默了很久，冷不丁地開口：“你爸怎麽說的？說給我聽聽？”
考驗希希記憶力的時候到了！
希希前面想的亂七八糟的事全都丟掉了。
他驕傲地挺起胸膛：“大爸爸說！希希想買，貴貴的，找他！想買少少的，找爸爸！”
唐渝面色稍緩，是車子煜的作風，喜歡在背後默不作聲的關心自己，給他減壓。
不過這個沒錢可能在孩子眼裏放大了概念，他可以在這時候好好糾一……
然後希希大聲道：“大爸爸還說！等，等他登……登門門了！就，就可以都找，爸爸買！”
唐渝：“原來如此，爸爸知道了。”
他說得平靜，原本對車子煜那緩和的心情，瞬間哽在了心底。
媽的，什麽破話都和小孩說。
小孩懂什麽？
希希看著他爸爸不知為什麽，突然又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不過又不是那種不高興，讓希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哄爸爸。
想了想，希希撓了撓自己的腦門，還是湊上前，親了唐渝一口：“爸爸不氣，崽崽，給爸爸，出氣！”
說著，小家夥做了個奶兇奶兇的表情：“嗷嗚-崽崽，是修狗勾，超兇！”
唐渝聽著，心頭一暖，“好。”
他捏了捏小寶貝的臉，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走吧寶寶，我們坐公交過去。”
說完，唐渝單手抱起希希，轉身準備去擠公交。
這個點還沒到飯點，差不多也就是十點左右的樣子，公交上很是空曠，一個人都沒有。
寬敞的環境沒有出租車內的那股味道，開著空調反倒也不顯得難聞。
唐渝刷了卡之後，抱著小寶貝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希希靠司機座位的那邊墻上，唐渝則靠緊希希，提防小寶貝被別人碰到。
這還是希希第一次坐公交呢！
小朋友忘性大，這時候完全忘記了最開始自己哭得很傷心，全身心都是外面動起來的景物。
“爸爸！”希希小聲地湊在唐渝耳邊，“他們，他們動，動得快快的！”
唐渝轉頭，窗外的景物正在勻速地往後退，看上去似乎能出現一點點殘影。
唐渝揉了揉小寶貝的腦袋，“嗯，等有空了，帶你去坐高鐵，能動更快。”
他捏了捏手指，雖然自己現在確實負債累累，但他會在半年內，最遲一年，將這些全都還清，給小崽子更好的生活。
他想著，原本執拗的自尊心似乎也漸漸瓦解。
如果需要，他會去找車子煜的。
這一次，他會努力和自己無用的自尊心妥協。
“爸爸——”
唐渝被小希希叫回神，微微低下頭去問小崽子怎麽了。
希希鼓了鼓腮幫子，“希希覺得，你不高興哦！”
唐渝下意識回覆：“沒有，我……”
話音未落，小胖崽有些害羞地紅著臉，將自己肉乎乎的小手臂張開，聲音含糊不清，“抱崽崽——”
希希第一次這麽大膽的對爸爸說話！
他緊張極了，舔著自己的小嘴巴，眼睛都不敢看爸爸。
雖然爸爸說，說抱希希就會很開心了，但現在爸爸好像也沒有不開心。
但是！
希希想要抱啊！
希希覺得，如果唐渝不能多和他親密一點，那唐渝還是在騙他的，可能只是想騙他去游樂園。
所以小寶貝還是很緊張的，他想，想要爸爸多哄他一點點。
唐渝楞了半晌，在小寶貝委屈地擡頭的時候，二話不說地湊近，將希希抱了起來。
他抱得很熟練，顯然這周已經抱出技術來了，先是將人抱在胸口貼著，再去摸摸小寶貝的腳腳是不是沒放好，確認都弄好之後，才低著頭看小寶貝，一邊看一邊拍著希希的背。
“希希真可愛，”唐渝輕幅度第彎了彎眼，手輕輕扶在小朋友的後腦勺上，語氣輕輕的，“爸爸最喜歡你了。”
希希害羞得不行，猛地將腦袋埋在唐渝的胸口，聲音悶悶的：“崽崽，也是呀……”
唐渝忍不住笑了聲：“擡頭，捂鼻子了。”
小寶貝頓了頓，將腦袋往下挪了挪，露出了小鼻子，還是不願意將腦袋擡起來。
害羞.jpg；
清涼的空調在室內輕柔地吹動，似乎有一縷吹到了希希腦袋上的呆毛，讓那縷頭發隨風搖曳，看著更呆了。
唐渝富有童心的戳了戳這個呆毛，軟乎乎的，小朋友還會似有所察的動動腦袋，晃蕩一下，又躺平任rua。
非常可愛。
唐渝手一頓，順從本心的繼續點了點希希的後腦。
別說，這還挺好玩。
難怪車子煜喜歡逗崽。
坐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小寶貝都要睡著了的時候，總算到了目的地。
希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到沒到，只會蹭蹭唐渝，然後要睡不睡的掛在唐渝身上。
唐渝也沒將小孩兒搖醒換了個姿勢，聲音壓低：“乖，還有一會兒。”
小朋友信了小爸爸的鬼話，湊在懷裏瞬間就睡著了。
唐渝面不改色地抱著小朋友下車，找了個陰涼的地等車子煜。
知道了有人在等著，車子煜來得還是很快的，他手中的行李全都讓人放到唐渝家裏了，只剩下自己這個人在赴約的路上。
等他緊趕慢趕過來後，發現小胖崽已經睡成小胖鳥了。
那小嘴巴一張一張的，紅彤彤的，像是小鳥的喙一樣，嫩嫩小小的，超級可愛。
小朋友手虛虛搭在小爸爸的衣服上，臉也埋了一半進去，睡得超級香。
車子煜三兩步走進，看見小胖崽這睡顏，笑容玩味，“昨晚沒我在，所以沒睡好？”
聲音倒是記得壓低下來。
唐渝面無表情，“只是玩瘋了有點困，要點臉謝謝。”
“跟你我要什麽臉，”車子煜笑著調笑了一句，朝著唐渝伸手，“讓我抱抱，我都快一周沒見我家小寶貝了，想死我了。”
唐渝倒也沒不放手，不過他轉移得很緩慢，深怕將小寶貝弄醒了。
兩個新手爸爸光轉移睡熟的小寶貝，就花了一分多鐘的時間。
希希被小爸爸轉移過去的時候，還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讓車子煜嚇得呼吸都屏住了，直到碰到另一個熟悉的氣息，希希眉頭輕輕地舒展開來後，他才松了口氣。
“還挺認人。”車子煜笑著說。
唐渝沒搭理他的話語，只是拎著包跟在車子煜身邊。
他們已經買好票了，掃碼就能進去玩，不過孩子還沒醒，進去先找個地方坐下乘涼才是正經。
“我走的這幾天怎麽樣？小胖崽沒鬧吧？”車子煜問著崽，看著唐渝的眼底卻帶著擔憂。
問小胖崽只是順帶，主要還是擔心唐渝。
雖然他回去處理得及時，但車子煜總擔心自己忽略了什麽，讓唐渝因為他受罪。
唐渝被車子煜盯得滿不自在，轉頭看向前方，聲音有些低，“他很乖，沒什麽事。”
車子煜輕笑了一聲，戳戳希希的臉，語氣誇張，“看來沒良心是真的不想我，都沒哭著鬧著要找我，嘖嘖，白寵他了。”
唐渝:“別給你兒子取外號。”
車子煜好笑：“你不覺得很貼切嗎？貼切到每次我想到它都會感動到流淚。”
小唐已經習慣性忽略車子煜的某些胡言亂語，非常淡定地轉移話題道，“我記得你說，你家在這邊買了個差不多一百平的房子，離學校挺近。”
車子煜聽著，心生警惕，抱著小崽子的手都僵硬起來，“小渝兒，我那房子都好久沒住人了，估計我一時半會兒進去夠嗆，再說了，小寶貝可離不開人……”
他解釋著一連串的理由，企圖打消唐渝趕走他的念想。
都已經進到家門了，現在突然讓他退到同學線，那也太難受了吧？
再說了，唐渝又不是對他沒有感覺，他當然得盡可能地湊近唐渝近水樓臺了！
車子煜努力構思著各種借口留下，企圖讓冷漠的學神同桌放他一馬。
不過車子煜沒想到的是，唐渝聽見他說完後，眼神還溫軟了一瞬。
“不是，”唐渝垂眸，半晌後，才輕輕開口，“我想和崽一起，暫時去你家……”
“住”字還沒開口，車子煜話鋒一轉，“咱們什麽時候搬？其實那房間一直有阿姨打掃我覺得拎包入住也不是不行。”
唐渝驚訝的微微睜大眼，很快想通，嘴角輕輕勾了起來，“嗯。”
原本，心底的局促與不安全都消散，他第一次與自尊和解，沒想到能得到比他想象中還要好的結果。
車子煜沒問他為什麽，沒驚訝他的選擇，只是用比他還要期待的樣子，等著他的入駐。
這讓唐渝本就軟下來的心更加酸軟。
是了，他了解的車子煜本來就會這麽做的，只是他遲遲看不明白，放不下心底的結，不願接受他人的幫助，覺得這是一種俯瞰的憐憫和施舍，鉆進了死胡同裏。
唐渝將這一路的心裏路程都思考了進去，震驚的發現，如果沒有小胖崽這個因素，他現在肯定會和車子煜幹仗起來了！
車子煜想顧及他自尊心內給他最好的，可他卻會覺得這是一種扶貧，然後更加偏激，甚至將這變成導火索，在重重的壓力下，觸碰法律那條底線。
唐渝知道自己的性格，知道自己會怎麽想。
既然對方都看不起自己，那自己也沒必要為這一段淡淡的喜歡糾結，他迫不得已的。他只要不犯大事，也不會給對方帶來什麽麻煩，他走投無路了。
若是沒有小胖崽出現，唐渝不會覺得自己住的地方不安全，不會為了小崽子放下少年人的自尊。
也不會知道，如果他提出了這個問題，得到的是令他心無芥蒂的答案，甚至，給自己滿是高墻的路徑，開一扇鐵門。
“小渝兒？”
車子煜發現唐渝自從他問後就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麽，不由得有些忐忑。
難道，唐渝又不想入駐了？
不行！
他今天非得將這個同居落實下來！
想著，車子煜小聲湊近，“我才想起來咱家裏比較簡單，等回去給小胖崽加點玩具吧。”
第一步，拉到同陣營，給一個共同的目的！
唐渝回過神，微微點頭，跟著車子煜走，“嗯嗯，都可以。”
他充滿敷衍的回答讓車子煜都擔心起來，“怎麽了？學校裏出事了？”
“對，我都差點忘了，今天不是上學嗎？你怎麽逃了？”
唐渝默了默，轉移話題道，“希希哭了，帶他出來轉轉……希希好像醒了。”
話音剛落，小胖崽就在兩人的註視下，顫動著睫毛，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爸爸……”
他滿是眷戀與依賴的聲音黏糊地響起，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在車子煜身上蹭了蹭，用手揉了揉眼睛。
蹭到一半，小寶貝似乎有所察覺地微微擡起了頭。
頭上，他多久不見的大爸爸正挑著一邊眉毛，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嘖嘖嘖，這小表情，不認識我了？”
希希皺眉反駁，“你，你胡說！”
“我胡說什麽了？我說的不是實話？”車子煜反問。
小胖崽本來想歡迎大爸爸的詞語全都堵住了！
氣氣！
希希鼓著臉頰，擡手對著唐渝道，“崽崽，要小爸爸抱，不，不要……”
“不行，”車子煜完全不給小寶貝機會，將希希拐了個彎豎著抱在懷裏，“你得先好好陪我說說話，這都幾天沒見了，也不見著想我。”
“唐希希，檢討下你自己，是不是錯了！”
這麽連名帶姓的叫法，希希下意識地，竟然真的檢討了下自己，“崽崽，崽崽錯，錯……”什麽呀？
“對的，所以，你是不是該多補償爸爸一個親親？”車子煜循循善誘，打斷小寶貝的話。
希希都被迷暈了，只能乖乖地點頭，“崽崽，給爸爸親親。”
說著，他湊了上去，主動親了親他大爸爸，親得聲音大大的。
車子煜滿足地笑了下，“還有一口呢？”
希希聽話的又親了一邊臉，大眼睛裏帶著歡喜和害羞。
“真乖，”車子煜揉揉小寶貝的腦洞，提醒，“是不是忘了什麽？你在電話裏答應爸爸的。”
唐渝面色一變，“車子……”
希希雙眼一亮，大聲道，“崽崽沒忘！還有，小爸爸的，親親沒給！”
唐渝:“不是，我沒答應……”
“真乖！”車子煜笑瞇瞇地，看上去有些為難，“你看，你小爸爸想賴賬怎麽辦？”
唐渝:“我……”
崽崽震驚地看向小爸爸，“爸爸！大，大爸爸他，汙蔑你！”
頓了頓，崽崽還思考了下汙蔑這個詞的意思，覺得是沒用錯的，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對噠，崽崽，聰明！”
被聰明崽崽坑了的唐渝滿臉無奈，“爸爸沒說要親親。”
希希腦袋小不記事，只記得好像有那麽一回事。
於是他斬釘截鐵地點頭，“說噠，小爸爸，親，親親。”
他舉起自己的手指，嚴肅表示，“兩個！”
他鼓著腮幫子，覺得唐渝在糊弄他，委屈地辯論，“崽崽，聰明，沒數錯！”
車子煜忍著笑附和，“是了，我崽超級聰明，一聽就是我兒子。”
可不是他兒子，助攻第一名！
希希小大人似的教育小爸爸，“不，不能耍賴皮，噠！”
唐渝聽完，強忍著閉了閉眼，覺得自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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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兩個爸爸，一個爸爸把他當成小祖宗，那另一個爸爸肯定是想丟掉崽崽的了！
希希腦子完全沒有認錯爸爸的概念，他可是被傳送到大門口的, 怎麽可能找錯爸爸！
而且, 小寶貝從一開始, 就很喜歡很喜歡唐渝, 一種說不上來的直覺, 讓小寶寶對唐渝=爸爸深信不疑。
所以, 原來對他很好很好的爸爸，其實不喜歡他嗎？
希希垂頭喪氣，眼淚在眼眶裏轉啊轉的, 委屈極了。
爸爸對他這麽好, 他也這麽喜歡爸爸，為什麽，爸爸不能多喜歡他一點呢？
希希吸了吸鼻子, 垂頭喪氣地打電話給了車子煜。
這時候的車子煜為了給他們驚喜，已經坐在返程的車上了，接到小胖崽的電話時，他還有些驚訝。
“怎麽了我家小祖宗？”
希希聽見車子煜那日常懶散的語調, 微微提高的尾調聽著帶上了濃濃的關心，眼中要掉不掉的眼淚總算一顆顆掉了下來。
小寶貝委屈地吸吸鼻子, 聲音都帶著濃濃的哭腔。
“希希, 希希是不是, 不討人喜歡, 呀？”
車子煜心一跳, “怎麽會, 你可是我們家最討人喜歡的寶寶了，是不是那受楊然說你什麽了？”
他問著，語氣也變得危險起來，“乖，你拿電話給小爸爸，我跟你小爸爸說，讓小爸爸教訓他。”
“不，不是……”希希哽咽著，“是小爸爸，小爸爸要，要賣掉希希，了嗚嗚嗚……”
車子煜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但小寶貝哭得太傷心了，他也不好現在就問小寶貝怎麽得出的結論，只能一邊安撫一邊找電話打給唐渝。
“小寶貝別哭別哭，大爸爸小爸爸最喜歡你了呀。”
希希還在磕磕巴巴地說：“爸爸，討厭希希嗚嗚嗚他，他還想，賣希希，不，不要希希了嗚嗚嗚……”
小寶貝委屈極了，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他爸爸很喜歡他的！
小爸爸會抱抱他，親親他，說喜歡他，希希能感受到，爸爸對他的愛的！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系統要說他討厭希希呢？
希希小腦袋只有三歲，理解不了這麽覆雜的東西。
他只知道，主神爸爸說，帶崽崽去游樂園都是要賣崽的。
他只知道，系統說，很愛他的爸爸其實很討厭他。
希希的小腦袋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小爸爸不喜歡他了。
他真的好難過好難過的。
“乖寶寶不哭了，大爸爸和小爸爸最喜歡的就是你了，你這麽可愛，我們不喜歡你，還能喜歡誰呢？”車子煜貼著手機安撫希希。
剛好手機接通，車子煜直接將自己手機對著另一部手機，給唐渝聽小寶貝在做什麽。
唐渝確實沒想到小寶貝會躲著哭，希希不想讓他進去，他就檢查安全後站在門外等。
可現在電話裏傳來孩子壓抑著的哭泣聲，讓唐渝心臟都開始揪起來。
“希希知道的……嗚嗚嗚希希，希希不，不可愛嗝，”希希一邊擦眼淚一邊小聲小聲的哭，“希希胖，希希不好看，希希，希希是……嗚嗚嗚是沒有，爸爸媽媽的，的孩子嗚嗚……”
“他們，他們不要希希了……”
他重重地抹掉自己的眼淚。
希希知道，主角爸爸最討厭愛哭的孩子，可他忍不住，他的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掉，他就是個愛哭的孩子。
難怪他的爸爸媽媽不要他，難怪他沒有監護人，主神爸爸也不怎麽照顧他！
希希哭得都要斷氣了，門外的唐渝捏緊手機，也不顧小寶貝的叮囑了，直接進廁所裏推隔間們。
“寶寶？”唐渝推開一個隔間就要叫一聲，總算在第三個隔間找到自己抹眼淚的小胖崽。
他嚇得不行，趕忙半蹲下來將崽子抱緊懷裏，“怎麽哭了？是爸爸錯了，你跟爸爸說，爸爸改好不好？”
希希搖搖頭，努力吸鼻子止住哭泣，可是他太難過了，怎麽也止不住。
希希想，他就哭這一次，反正爸爸也不喜歡他。
他將自己緊緊埋在唐渝肩膀上，哭得十分可憐，“你，你別不要希希，好不好？”
“你說什麽胡話，”唐渝眉頭皺得緊緊的，手中的力道倒是沒松，幾乎將孩子禁錮在懷裏，“我怎麽會不要你。”
似乎明白了孩子害怕的地方，唐渝很耐心地擡起小寶貝的頭，努力對著希希的眼睛道：
“寶寶，看爸爸，”他一雙深黑的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整張臉都顯得柔和起來，“你是爸爸的小寶貝，沒有你，爸爸今天就要幹壞事了，知道嗎？”
希希可憐巴巴地擡頭，看著唐渝，一雙大眼睛都快腫了，紅得礙眼。
唐渝摸了摸全身，還好帶崽之後他習慣了隨時帶濕巾，趕忙掏出來給孩子捂眼睛。
他讓孩子貼著自己胸口，右手不停撫著希希的腦袋，“我最喜歡你了，車子煜都比不過的。”
希希委屈地癟癟嘴，“騙崽，你，你討厭希希！”
“爸爸什麽時候討厭你了？”唐渝捏捏小胖崽的臉蛋，默了默，第一次說很長很長的表白。
“我很喜歡你，雖然你是我撿回來的，但我看見你的時候，總感覺你就應該是我兒子，寶寶，我不會隨便撿孩子的。”
唐渝的話，讓小寶貝擡起了腦袋，小心翼翼地看著唐渝，那小鼻子上還帶著粉紅，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真，真的呀？”
“真的，”唐渝扯了扯嘴唇，露出一抹不明顯的笑，“我連自己都養不起了，怎麽還會隨便撿孩子呢，當然是喜歡你了。”
他第一次說這麽肉麻的話，但沒有意料中的難開口，或許，他真的很想對希希說這些話了，只是找不到理由，找不到時間。
他唐渝，自己都養不活，頭上還頂著母親那座大山，周圍隨時都有人催債，朝不保夕，怎麽可能將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王子拉下來。
不過是在警局的時候，第一次莫名心軟了，才將小王子接到貧民窟來。
有了第一次，順理成章有了第二次。
他喜歡希希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每次流出一點點眼淚，他都覺得心口酸軟一片。
他喜歡希希那胖乎乎的小手，每次朝著他伸出手，好像小太陽努力溫暖他一樣。
他喜歡希希軟乎乎的叫爸爸，喜歡希希給他偷藏豬耳朵，喜歡希希每一次的重視。
好像陪小寶貝坐在一起，他就能得到了片刻的寧靜，然後升起無限的動力與勇氣。
唐渝說完，有些不自在地繼續道，“今天，爸爸帶你去打人，記得嗎？”
希希眨眨眼，點了點頭，聲音小小的：“打，打了，壞人！”
“嗯。”唐渝放輕聲音，“他壞，差點害爸爸不能讀書了，沒有希希，爸爸可能就要把他往死裏揍了。”
仗著自己是未成年可以輕判，唐渝絕對會往死裏揍。
再者，對方敢不敢告他還是一回事，唐渝骨子裏的狠辣和瘋狂，藏得很深，連車子煜都沒完全看出。
不過這些就不必告訴希希了。
唐渝只想努力告訴希希，他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
他捏著小寶貝的肩膀，一雙閃著微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希希，“寶寶，你是爸爸的小福星，小太陽，爸爸最喜歡你，永遠，不會丟下你。”
希希動了動嘴巴，他能看見他爸爸對他露出的柔和的笑，仿佛在告訴他，你是最重要的，我不能缺少你。
這重視的樣子讓原本就有些小自卑的希希將內心填得滿滿的。
希希眼淚漸漸止住了，呆楞楞地看著他爸爸，對面，唐渝也睜著一雙柔亮的眼睛看著他，含著鼓勵，告訴他：
他不是沒人要的孩子，他有兩個對他很好很好，很疼他的爸爸。
他的爸爸不像系統和主神說的那樣，他的爸爸很溫柔，很愛他。
哪怕希希哭鼻子，他們也不會討厭希希，只會溫溫柔柔地哄他。
不知道為什麽，希希感覺自己的鼻子酸酸的，止住的眼淚又有往下掉的趨勢。
他二話不說地沖進了唐渝的懷裏。
希希細細地哭著，抽泣：“崽崽，崽崽也喜歡爸爸嗚嗚嗚……”
一定是系統壞掉了！
他爸爸明明，明明超喜歡他的！
“嗯，我也是。”
唐渝垂眸，哪怕是一個樸實無華的表白，他都能說得耳朵發紅。
唐渝拍著小寶貝的背，慢慢地將小寶貝哄好，聽著那帶著奶味的哭聲漸漸停下來，心底也柔和了起來。
見小胖崽扭了扭的，好像開始不好意思了，他趕忙抓緊了地上的手機，低聲道，“你大爸爸還在呢，想和大爸爸聊天嗎？”
車子煜語氣幽怨：“兩個祖宗終於記起我了？”
唐渝：“別騷，孩子都哭了，你也不哄哄？”
車子煜太冤了：“小渝兒，你這話說的，今天可是你把孩子惹哭的！”
唐渝聽著也冷笑起來，“哪個傻逼給他說去游樂園要賣崽的？”
車子煜聽了一楞。
游樂園賣崽？
殊不知他這個反應在唐渝看來就是承認了！
唐渝氣得要命，那冷清話少的人設都繃不住了！
他只要稍稍一聯想就知道小胖崽又多想了什麽。
肯定是覺得他帶自己去游樂園，肯定是要賣了他。
他將小孩兒抱得緊緊的，對車子煜沒好氣，“還賣崽，你嫌寶寶哭得不夠傷心？”
車子煜：“？？不是，小渝兒，這話我沒說過！”
唐渝面冷心冷：“哦，小孩自己百度的。”
“哪家搜索引擎這麽不靠譜？車家？”
車子煜：“……”
他都要被氣笑了，“行行行，咱們清者自清，讓小混蛋來說。祖宗，算你爹跪著求你，先別哭了，出來給你爹做個證，我什麽時候和你說去游樂園賣崽了？”
小寶貝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縮，抱著唐渝聲音小小地，“崽崽，聽別人，說的。”
唐渝臉冷了下來，“搞威脅？”
車子煜：“……”
事情圓滿解決，他腦子一轉，大概也能猜到小屁孩為了什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甚至害他被罵了。
小寶貝身邊有一個輔助他的東西，這話肯定也是他東西告訴他的，說唐渝不喜歡小孩兒肯定也是！
但問題是，這個破玩意兒的存在唐渝不知道！
他，車背鍋，還他麽得給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背鍋！
這特麽人工智障嗎？還能覺得唐渝不喜歡孩子？
當然，車子煜最生氣的，還是這傻逼東西胡言亂語，讓他家崽崽又哭了一回。
這可是他們放在心尖尖上沖著的孩子！
深呼吸了大半天，車子煜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們在哪？”
“準備去樂樂游樂園，”唐渝說完，反應過來，“你要回來了？”
“嗯，馬上下車了，”車子煜語氣幽幽的，“畢竟，我要來和我家小祖宗當面對質，到底話是誰說的。”
希希當沒聽見，他註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了。
他感覺自己太丟人了，居然哭成這樣，也不好意思擡頭，只能抱著唐渝不撒手。
“崽崽剛剛，剛剛沒哭，只是……”
“沒事，”唐渝忽略掉車子煜的哀怨，溫聲道，“你哭我也喜歡你。”
希希一楞，抿抿嘴，笑容漸漸擴大了起來。
他就知道，小爸爸一定超喜歡他的——
希希高興了，總算願意奶聲奶氣地回覆車子煜了：“是崽崽，崽崽說噠！”
“高興了？”車子煜聽著小寶貝漸變的語氣，也笑起來。
“崽崽高興，”希希眷戀地蹭了蹭唐渝胸口，軟乎乎的，“崽崽是，小祖宗！”
他想說，他想讓爸爸們多疼他一點，多喜歡他一點，但是這話，這話希希不好意思說。
於是，希希說他是小祖宗。
想當小祖宗，當兩個爸爸最喜歡的，小祖宗！
“嗯，你是我的小祖宗，小太陽。”唐渝親了親小寶貝的臉蛋，聲音輕緩。
希希有些害羞地捂住臉，很快，他也踮起腳親了爸爸一口。
希希覺得，自己應該是最幸福的小孩了！
不太幸福的大孩車子煜嘆了口氣：“原來，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的我，竟沒有一絲的位置。”
他說得小寶貝愧疚極了，趕忙大聲地對大爸爸表白。
“崽崽，也喜歡，大爸爸！”
“哦，是嗎？”車子煜故意問，“那待會兒到游樂場見到爸爸你要怎麽做？”
崽崽思索了下，想到了，眼睛亮晶晶的：“崽崽，崽崽給爸爸，親親！”
車子煜故意道：“這樣啊……那你小爸爸呢？”
這次崽崽連想都不用想的，一視同仁，他崽崽端水最會啦！
大寶貝用嚴肅的奶音大聲宣布：“小爸爸給，給爸爸，兩個親親！”
唐渝：“……”
車子煜喜笑顏開：“好，你一定要監督小爸爸，別把親親搞丟了！”
小寶貝點點頭：“會噠，崽崽，聰明！”
車子煜繼續道：“還有……”
唐渝忍無可忍：“車子煜！”
車子煜看著鏡頭，滿眼無辜：“怎麽啦？還不給我和你兒子交流感情了？”
唐渝：“……”
滾吧！
——
問清楚了車子煜要過來的時間，唐渝幹脆帶著小寶貝先去吃了一頓飯。
這頓飯具體小寶貝吃得多開心就不多說了，反正作為第一次和小爸爸出來單獨吃好吃的，希希表現得非常的興奮。
這個時候，希崽完全忘記了，最開始是誰在那哭唧唧，說小爸爸不喜歡他的。
吃完飯後，小寶貝舔著一根小布丁，被小爸爸牽著去坐公交。
希希看著來來往往的長條車車好奇。
“崽崽，坐這個，車車嘛？”
唐渝低頭擦了擦他手指上沾上的奶漬，漫不經心地回答：“嗯。”
希希手上的小布丁要被太陽烤化了，他趕忙舔幹凈，然後繼續擡頭，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唐渝，奶聲奶氣地繼續問。
“崽崽，坐這個，去，去游樂園呀？”
“嗯，”唐渝說著，半蹲下來，給小寶貝揣了五塊零錢，然後帶著小寶貝到旁邊看站牌。
“你看，這個是113，坐113可以直接回到爸爸的學校，”說著，唐渝面色不變，“如果爸爸想賣你，你就自己掏錢坐車回來。”
當然，不會有這個可能，唐渝只是在給小胖崽足夠的安全感。
他隱隱察覺出，小胖崽以前似乎很受欺負，這個認知讓唐渝心底充斥著一股濃濃的不悅。
這麽優秀的，可愛的孩子，為什麽還會有人不珍惜？
唐渝回過神，又給小寶貝揣了一筆錢，指了指旁邊帶著一個帽子的車車，“那種車車叫出租車，可以直接帶崽崽來見爸爸，要是他問你去哪，你可以說你去藍市一中，爸爸一直在的。”
希希認真地記下了爸爸給他說的，他要牢牢記住，這樣，就算爸爸反悔，他也可以自己找到路。
小希希想得很周到，不過等他低下頭，看見自己手中的那一張張的十塊後，震驚得眼睛都溜圓了。
“好，好多呀！”
鄉下崽從來沒有看過這麽多的錢錢，希希最多的錢錢，也就是在撿瓶子之後賺了三張小錢錢！
還是，還是大爸爸跟他說說，這個錢錢，可以買好多好多東西的！
希希摸了摸手中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錢錢，有些茫然了。
“爸爸。”
唐渝低低地應了一聲，“怎麽？不喜歡？”
“不是呀，”希希搖搖頭，拽著爸爸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大爸爸，大爸爸不是，說，說爸爸，沒錢嘛？”
為什麽，為什麽比崽崽還要有錢呀？
希希不明白，希希大為震撼。
希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錢。
胖乎乎的手指差點拿不住這一大把的十塊，小朋友只能握成一個拳頭，怕錢錢跑了。
可是，就是很多呀！
感受到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小朋友懵懵懂懂地擡頭，總讓唐渝有種不詳的預感。
唐渝沈默了很久，冷不丁地開口：“你爸怎麽說的？說給我聽聽？”
考驗希希記憶力的時候到了！
希希前面想的亂七八糟的事全都丟掉了。
他驕傲地挺起胸膛：“大爸爸說！希希想買，貴貴的，找他！想買少少的，找爸爸！”
唐渝面色稍緩，是車子煜的作風，喜歡在背後默不作聲的關心自己，給他減壓。
不過這個沒錢可能在孩子眼裏放大了概念，他可以在這時候好好糾一……
然後希希大聲道：“大爸爸還說！等，等他登……登門門了！就，就可以都找，爸爸買！”
唐渝：“原來如此，爸爸知道了。”
他說得平靜，原本對車子煜那緩和的心情，瞬間哽在了心底。
媽的，什麽破話都和小孩說。
小孩懂什麽？
希希看著他爸爸不知為什麽，突然又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不過又不是那種不高興，讓希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哄爸爸。
想了想，希希撓了撓自己的腦門，還是湊上前，親了唐渝一口：“爸爸不氣，崽崽，給爸爸，出氣！”
說著，小家夥做了個奶兇奶兇的表情：“嗷嗚-崽崽，是修狗勾，超兇！”
唐渝聽著，心頭一暖，“好。”
他捏了捏小寶貝的臉，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走吧寶寶，我們坐公交過去。”
說完，唐渝單手抱起希希，轉身準備去擠公交。
這個點還沒到飯點，差不多也就是十點左右的樣子，公交上很是空曠，一個人都沒有。
寬敞的環境沒有出租車內的那股味道，開著空調反倒也不顯得難聞。
唐渝刷了卡之後，抱著小寶貝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希希靠司機座位的那邊墻上，唐渝則靠緊希希，提防小寶貝被別人碰到。
這還是希希第一次坐公交呢！
小朋友忘性大，這時候完全忘記了最開始自己哭得很傷心，全身心都是外面動起來的景物。
“爸爸！”希希小聲地湊在唐渝耳邊，“他們，他們動，動得快快的！”
唐渝轉頭，窗外的景物正在勻速地往後退，看上去似乎能出現一點點殘影。
唐渝揉了揉小寶貝的腦袋，“嗯，等有空了，帶你去坐高鐵，能動更快。”
他捏了捏手指，雖然自己現在確實負債累累，但他會在半年內，最遲一年，將這些全都還清，給小崽子更好的生活。
他想著，原本執拗的自尊心似乎也漸漸瓦解。
如果需要，他會去找車子煜的。
這一次，他會努力和自己無用的自尊心妥協。
“爸爸——”
唐渝被小希希叫回神，微微低下頭去問小崽子怎麽了。
希希鼓了鼓腮幫子，“希希覺得，你不高興哦！”
唐渝下意識回覆：“沒有，我……”
話音未落，小胖崽有些害羞地紅著臉，將自己肉乎乎的小手臂張開，聲音含糊不清，“抱崽崽——”
希希第一次這麽大膽的對爸爸說話！
他緊張極了，舔著自己的小嘴巴，眼睛都不敢看爸爸。
雖然爸爸說，說抱希希就會很開心了，但現在爸爸好像也沒有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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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覺得，如果唐渝不能多和他親密一點，那唐渝還是在騙他的，可能只是想騙他去游樂園。
所以小寶貝還是很緊張的，他想，想要爸爸多哄他一點點。
唐渝楞了半晌，在小寶貝委屈地擡頭的時候，二話不說地湊近，將希希抱了起來。
他抱得很熟練，顯然這周已經抱出技術來了，先是將人抱在胸口貼著，再去摸摸小寶貝的腳腳是不是沒放好，確認都弄好之後，才低著頭看小寶貝，一邊看一邊拍著希希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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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害羞得不行，猛地將腦袋埋在唐渝的胸口，聲音悶悶的：“崽崽，也是呀……”
唐渝忍不住笑了聲：“擡頭，捂鼻子了。”
小寶貝頓了頓，將腦袋往下挪了挪，露出了小鼻子，還是不願意將腦袋擡起來。
害羞.jpg；
清涼的空調在室內輕柔地吹動，似乎有一縷吹到了希希腦袋上的呆毛，讓那縷頭發隨風搖曳，看著更呆了。
唐渝富有童心的戳了戳這個呆毛，軟乎乎的，小朋友還會似有所察的動動腦袋，晃蕩一下，又躺平任r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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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渝手一頓，順從本心的繼續點了點希希的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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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車子煜喜歡逗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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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到沒到，只會蹭蹭唐渝，然後要睡不睡的掛在唐渝身上。
唐渝也沒將小孩兒搖醒換了個姿勢，聲音壓低：“乖，還有一會兒。”
小朋友信了小爸爸的鬼話，湊在懷裏瞬間就睡著了。
唐渝面不改色地抱著小朋友下車，找了個陰涼的地等車子煜。
知道了有人在等著，車子煜來得還是很快的，他手中的行李全都讓人放到唐渝家裏了，只剩下自己這個人在赴約的路上。
等他緊趕慢趕過來後，發現小胖崽已經睡成小胖鳥了。
那小嘴巴一張一張的，紅彤彤的，像是小鳥的喙一樣，嫩嫩小小的，超級可愛。
小朋友手虛虛搭在小爸爸的衣服上，臉也埋了一半進去，睡得超級香。
車子煜三兩步走進，看見小胖崽這睡顏，笑容玩味，“昨晚沒我在，所以沒睡好？”
聲音倒是記得壓低下來。
唐渝面無表情，“只是玩瘋了有點困，要點臉謝謝。”
“跟你我要什麽臉，”車子煜笑著調笑了一句，朝著唐渝伸手，“讓我抱抱，我都快一周沒見我家小寶貝了，想死我了。”
唐渝倒也沒不放手，不過他轉移得很緩慢，深怕將小寶貝弄醒了。
兩個新手爸爸光轉移睡熟的小寶貝，就花了一分多鐘的時間。
希希被小爸爸轉移過去的時候，還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讓車子煜嚇得呼吸都屏住了，直到碰到另一個熟悉的氣息，希希眉頭輕輕地舒展開來後，他才松了口氣。
“還挺認人。”車子煜笑著說。
唐渝沒搭理他的話語，只是拎著包跟在車子煜身邊。
他們已經買好票了，掃碼就能進去玩，不過孩子還沒醒，進去先找個地方坐下乘涼才是正經。
“我走的這幾天怎麽樣？小胖崽沒鬧吧？”車子煜問著崽，看著唐渝的眼底卻帶著擔憂。
問小胖崽只是順帶，主要還是擔心唐渝。
雖然他回去處理得及時，但車子煜總擔心自己忽略了什麽，讓唐渝因為他受罪。
唐渝被車子煜盯得滿不自在，轉頭看向前方，聲音有些低，“他很乖，沒什麽事。”
車子煜輕笑了一聲，戳戳希希的臉，語氣誇張，“看來沒良心是真的不想我，都沒哭著鬧著要找我，嘖嘖，白寵他了。”
唐渝:“別給你兒子取外號。”
車子煜好笑：“你不覺得很貼切嗎？貼切到每次我想到它都會感動到流淚。”
小唐已經習慣性忽略車子煜的某些胡言亂語，非常淡定地轉移話題道，“我記得你說，你家在這邊買了個差不多一百平的房子，離學校挺近。”
車子煜聽著，心生警惕，抱著小崽子的手都僵硬起來，“小渝兒，我那房子都好久沒住人了，估計我一時半會兒進去夠嗆，再說了，小寶貝可離不開人……”
他解釋著一連串的理由，企圖打消唐渝趕走他的念想。
都已經進到家門了，現在突然讓他退到同學線，那也太難受了吧？
再說了，唐渝又不是對他沒有感覺，他當然得盡可能地湊近唐渝近水樓臺了！
車子煜努力構思著各種借口留下，企圖讓冷漠的學神同桌放他一馬。
不過車子煜沒想到的是，唐渝聽見他說完後，眼神還溫軟了一瞬。
“不是，”唐渝垂眸，半晌後，才輕輕開口，“我想和崽一起，暫時去你家……”
“住”字還沒開口，車子煜話鋒一轉，“咱們什麽時候搬？其實那房間一直有阿姨打掃我覺得拎包入住也不是不行。”
唐渝驚訝的微微睜大眼，很快想通，嘴角輕輕勾了起來，“嗯。”
原本，心底的局促與不安全都消散，他第一次與自尊和解，沒想到能得到比他想象中還要好的結果。
車子煜沒問他為什麽，沒驚訝他的選擇，只是用比他還要期待的樣子，等著他的入駐。
這讓唐渝本就軟下來的心更加酸軟。
是了，他了解的車子煜本來就會這麽做的，只是他遲遲看不明白，放不下心底的結，不願接受他人的幫助，覺得這是一種俯瞰的憐憫和施舍，鉆進了死胡同裏。
唐渝將這一路的心裏路程都思考了進去，震驚的發現，如果沒有小胖崽這個因素，他現在肯定會和車子煜幹仗起來了！
車子煜想顧及他自尊心內給他最好的，可他卻會覺得這是一種扶貧，然後更加偏激，甚至將這變成導火索，在重重的壓力下，觸碰法律那條底線。
唐渝知道自己的性格，知道自己會怎麽想。
既然對方都看不起自己，那自己也沒必要為這一段淡淡的喜歡糾結，他迫不得已的。他只要不犯大事，也不會給對方帶來什麽麻煩，他走投無路了。
若是沒有小胖崽出現，唐渝不會覺得自己住的地方不安全，不會為了小崽子放下少年人的自尊。
也不會知道，如果他提出了這個問題，得到的是令他心無芥蒂的答案，甚至，給自己滿是高墻的路徑，開一扇鐵門。
“小渝兒？”
車子煜發現唐渝自從他問後就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麽，不由得有些忐忑。
難道，唐渝又不想入駐了？
不行！
他今天非得將這個同居落實下來！
想著，車子煜小聲湊近，“我才想起來咱家裏比較簡單，等回去給小胖崽加點玩具吧。”
第一步，拉到同陣營，給一個共同的目的！
唐渝回過神，微微點頭，跟著車子煜走，“嗯嗯，都可以。”
他充滿敷衍的回答讓車子煜都擔心起來，“怎麽了？學校裏出事了？”
“對，我都差點忘了，今天不是上學嗎？你怎麽逃了？”
唐渝默了默，轉移話題道，“希希哭了，帶他出來轉轉……希希好像醒了。”
話音剛落，小胖崽就在兩人的註視下，顫動著睫毛，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爸爸……”
他滿是眷戀與依賴的聲音黏糊地響起，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在車子煜身上蹭了蹭，用手揉了揉眼睛。
蹭到一半，小寶貝似乎有所察覺地微微擡起了頭。
頭上，他多久不見的大爸爸正挑著一邊眉毛，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嘖嘖嘖，這小表情，不認識我了？”
希希皺眉反駁，“你，你胡說！”
“我胡說什麽了？我說的不是實話？”車子煜反問。
小胖崽本來想歡迎大爸爸的詞語全都堵住了！
氣氣！
希希鼓著臉頰，擡手對著唐渝道，“崽崽，要小爸爸抱，不，不要……”
“不行，”車子煜完全不給小寶貝機會，將希希拐了個彎豎著抱在懷裏，“你得先好好陪我說說話，這都幾天沒見了，也不見著想我。”
“唐希希，檢討下你自己，是不是錯了！”
這麽連名帶姓的叫法，希希下意識地，竟然真的檢討了下自己，“崽崽，崽崽錯，錯……”什麽呀？
“對的，所以，你是不是該多補償爸爸一個親親？”車子煜循循善誘，打斷小寶貝的話。
希希都被迷暈了，只能乖乖地點頭，“崽崽，給爸爸親親。”
說著，他湊了上去，主動親了親他大爸爸，親得聲音大大的。
車子煜滿足地笑了下，“還有一口呢？”
希希聽話的又親了一邊臉，大眼睛裏帶著歡喜和害羞。
“真乖，”車子煜揉揉小寶貝的腦洞，提醒，“是不是忘了什麽？你在電話裏答應爸爸的。”
唐渝面色一變，“車子……”
希希雙眼一亮，大聲道，“崽崽沒忘！還有，小爸爸的，親親沒給！”
唐渝:“不是，我沒答應……”
“真乖！”車子煜笑瞇瞇地，看上去有些為難，“你看，你小爸爸想賴賬怎麽辦？”
唐渝:“我……”
崽崽震驚地看向小爸爸，“爸爸！大，大爸爸他，汙蔑你！”
頓了頓，崽崽還思考了下汙蔑這個詞的意思，覺得是沒用錯的，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對噠，崽崽，聰明！”
被聰明崽崽坑了的唐渝滿臉無奈，“爸爸沒說要親親。”
希希腦袋小不記事，只記得好像有那麽一回事。
於是他斬釘截鐵地點頭，“說噠，小爸爸，親，親親。”
他舉起自己的手指，嚴肅表示，“兩個！”
他鼓著腮幫子，覺得唐渝在糊弄他，委屈地辯論，“崽崽，聰明，沒數錯！”
車子煜忍著笑附和，“是了，我崽超級聰明，一聽就是我兒子。”
可不是他兒子，助攻第一名！
希希小大人似的教育小爸爸，“不，不能耍賴皮，噠！”
唐渝聽完，強忍著閉了閉眼，覺得自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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