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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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茵茵原本的設想中, 她只是想讓陳昭昭用真容在煙雨閣那群人的面前溜達展示一圈。
好叫那些沒什麽見識的人知道，幻術師和精靈女王才不是什麽數據合成的CG，而是活生生、會呼吸的真人。
但是到了慶功宴的後場, 她直接喝蒙圈了，所以直接把這件事給忘得是一幹二凈。
直到王茵茵第二天大中午才起床, 她給沒電的手機插上充電線, 手機剛開機，瘋狂湧入的信息直接把她手機震得卡機了。
啥玩意，哪來的這麽多消息……
王茵茵捧著手機楞了好久, 手機半天才緩過來，她一條條打開消息查看。
【王茵茵！！你昨天都幹了什麽！你怎麽選的慶功宴地址？你知道隔壁宴會廳坐著煙雨閣公會的玩家嗎？！】
【假期沒有了，你快點給我滾回來上班！！！！！】——來自已經癲狂的主策劃
【茵茵，幹得好，早看煙雨閣那些玩家們不順眼了。憑什麽老是在論壇裏黑我們昭昭，就該把昭昭帶到他們面前震懾一下！Good job！（ps：不過你這波震懾也太猛了，主策都要瘋了, 在放假的時候突然搞出這麽大的輿論，我們都要加班了, 你快點過來吧……）】
【pps：都下午了，你睡醒了嗎？】——來自同一項目組的知情同事
【王茵茵女士，你還記得你在我問你精靈女王和幻術師的時候, 你信誓旦旦和我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嗎？你現在告訴我，你什麽都不知道？？？[某直播間截圖], [圖片]，[圖片]】——來自王茵茵憤怒的閨蜜
……
除了這些王茵茵所相熟的同事, 朋友們發來的友好問候, 信息中甚至還夾雜著來自王茵茵二十多年沒有聯系的小學同學、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親戚們的相關問詢。
話題都只有一個, 那就是，能不能給個陳昭昭的聯系方式。
王茵茵顫抖著雙手看完這些信息，她緊張忐忑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是想要搞波大的，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麽大啊？發生什麽了？為什麽一夜之間，仿佛全世界都知道陳昭昭了？
昨天她都做了啥？好像什麽也沒做啊！
陳昭昭不是還沒到結束，就被她的那個黑臉騎士給帶回去了嗎……
王茵茵的確是沒來得及做什麽，她中途就喝得暈暈乎乎，就連原本的“打臉”計劃都沒有來得及去實施。
造成這一切的也不是煙雨閣的公會玩家，而是玩家街頭巷尾，也就是冉之玉一直開著的手機直播……
當時的情形是冉之玉在直播間，她當著幾萬觀眾的面，直接把陳昭昭臉上戴著的墨鏡給摘下來了。
雖然冉之玉喝得有些醉，在看到陳昭昭的容貌後一直是處於一個蒙圈的狀態，但是直播間的觀眾們沒有喝醉啊！
無論是陳昭昭的真實容貌，還是後面商子群和她的糾纏，再就是後來的楚九與商子群對峙，甚至是最後XVgames工作室從隔壁宴會廳一齊走出來。
雖然聲音因為離得太遠沒有收錄，但是這些畫面，手機的直播鏡頭可是都記錄得是清清楚楚。
甚至還有直播觀眾眼疾手快地全程錄播了！
錄屏被迅速地傳播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
那種仿佛帶著神性光輝的美貌所具備的殺傷力，是再怎麽抖動的拍攝，再怎麽模糊的鏡頭都無法抵擋住的。
於是在沒有任何宣傳，純粹只有那幾萬直播間觀眾自來水的情況下，明明陳昭昭已經不在鏡頭中了，可是當天冉之玉手機徹底沒電前，直播間在線的觀看人數還是從幾萬最後上升到了百萬！
而第二天冉之玉剛打開直播間，直播間瞬間就有了千萬的熱度，而她的粉絲也漲了十多萬。
而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陳昭昭！
她到底是誰？
雖然楚九隱隱對商子群透露了陳昭昭的真實身份，但能聽懂的也只有了解其中內幕消息的人，如商子美，再如煙雨閣公會的玩家們。
甚至直播間的觀眾們是連楚九和商子群的對話都沒太聽清，他們只是隱隱約約能從畫面上猜到這位精靈女王的原型應該和這些人認識，所以才來直播間蹲守。
甚至不止是直播間，就連《失落大陸》和XVgames工作室的各種官方渠道都被這些觀眾們給攻占了。
輿論愈演愈烈，網上鬧得是沸沸揚揚，就連上頭都有人打電話給XVgames工作室的負責人，要求他們多少透露點消息出來，好安撫下那些網友。
在征得陳昭昭的同意後，XVgames工作室終於放出了一份聲明和一條視頻。
聲明大致是在說，精靈女王和女幻術師的確是有拍攝的演員，也就是直播中所出現過的陳女士。
只不過陳女士只是個素人，她雖然擔任了精靈女王和女幻術師的幕後演員，但是並不想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裏，引起過多的關註。
而視頻的內容則是陳昭昭臨時拍攝的，她用真容在視頻裏很說感謝網友們能夠喜歡她所扮演的NPC。
但是陳昭昭希望網友們可以理性對待，她畢竟不是公眾人物，她不希望網友因此打擾到無關人，也希望自己能夠擁有個人的隱私。
“可以了嗎？”
陳昭昭拍完視頻就眼巴巴地看向楚九。
陳昭昭在視頻所說的內容是楚九找公關公司寫的公關稿。
公關稿上還寫了陳昭昭得要用什麽表情，什麽樣的情緒念出那些話，陳昭昭看得真是頭疼。
楚九是站在一旁親自看著陳昭昭拍攝的。
陳昭昭雖然自己沒感覺，但楚九這個旁觀人卻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沒有人能在那雙眼眸的註視下，拒絕她真摯的懇求。
“可以，你說得很好，再好不過了。”
楚九把視頻發給XVgames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很快，這條視頻就跟著聲明一起發了出去。
就如楚九所說，沒有人能拒絕陳昭昭的請求。
沒有人。
在這雙眼眸的註視下，不知道有多少觀眾即便再怎麽不舍，卻還是狠著心刪除了手機裏關於先前冉之玉直播時所流傳出去的直播錄屏。
只因為陳昭昭說她想要擁有個人隱私，而這些錄屏是在未經她允許的情況下錄制的。
那些企圖深度挖掘陳昭昭身份的帖子和評論也都不約而同地刪除了。
喜歡陳昭昭的人們悄悄地藏下他們對陳昭昭真人的向往，在沒有辦法粉真人的情況下，將精靈女王和女幻術師當成其代餐。
而這一次，那些曾經分成兩個陣營的粉絲們又合二為一了。
畢竟不管是精靈女王，還是女幻術師，她們的原型和拍攝者都是同一個人。
他們喜歡的都是同一個人，分出兩個陣營爭吵又有什麽意義？
這條視頻的播放量很廣很廣，甚至一直到許多年後，都只是陳昭昭為數不多出現在大眾視野中的露臉視頻。
而這條微博，被後來的粉絲們逐漸當成了朝聖地，天天都有人或是打卡，或是抒發對陳昭昭的喜愛。
當然，雖然錄屏被大多數人刪除，可還是有少部分人留存。
在後來的一些二手交易平臺上，拍到了數百萬元的價格。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起碼現在，當陳昭昭這個視頻發出去後，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風平浪靜。
陳昭昭自己也以為事情結束了，快快樂樂地上游戲去了。
她完全忘記了除了這些網友粉絲們，還有個煙雨閣。
網絡上的網友、粉絲，不知道陳昭昭是什麽身份，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是煙雨閣他們知道啊。
畢竟楚九還有商子群的對話，離得遠的公會玩家不知情，但冉之玉那一桌人可是全都聽見了。
在商子美長時間，堅持不懈的宣傳下，煙雨閣內部基本上那些稍微關註點八卦的玩家，都知道在商子美的口中陳昭昭是一位在游戲中上調了30%容貌值的網騙。
甚至還騙了商子群的錢去整容，然後她還整容失敗了的小醜。
可是他們回想一下那天宴會廳裏陳昭昭的那副模樣，甚至即便是有人因為酒醉想不起來，他們還能去官方微博再看看聲明的視頻。
那是整容失敗的樣子嗎？
誰家整容失敗能整成那個樣子的？！
如果有，他們跪求都像陳昭昭一樣整容失敗好吧？
在宴會廳的時候，看著她那雙皚皚白雪一般的眼眸，他們甚至就已經有了匍伏在地請求她寬恕的沖動。
在得知陳昭昭的身份後，陳昭昭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流奶與蜜之地。
他們原本明明是有靠近陳昭昭的機會，原本是有抵達迦南地的可能。
可是這一切卻都被煙雨閣，被那些不知所雲的流言蜚語給毀了。
很少有人會輕易地承認自己的錯誤，在極度的憤怒下，他們會先一步將矛頭轉向其他人。
在這個時候，這個矛頭自然是煙雨閣，以及平日裏對陳昭昭敵意最大的商子美了。
在事情發酵之前，煙雨閣公會原本的線下聚會群裏，大半夜有幾個人發了一些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的話。
[真是看透了，一年才知道原來你們是這種人。房費我自己付了，公會我回去就退。]
[睜著眼睛卻說瞎著眼睛，到處散播謠言，某些人不會心虛嗎！我也退了。]
[這個公會真是多待一分一秒都讓我覺得惡心！]
……
第二天有人睡醒，看到群裏莫名其妙出現這麽一些言論，真的是二話摸不著頭腦。
[怎麽回事？他們怎麽突然就退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看了看，他們昨天好像都是坐同一桌？有人能說說發生什麽事了嗎？]
[@街頭巷尾，玉玉，你昨天好像和他們坐一起，你知道怎麽了不？]
冉之玉起床了解到事情經過後，再見到這些群聊真的是萬分尷尬與羞愧，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
她從前到底是有什麽臉面去說明月昭昭長得醜，還整容失敗的……
昨天她和陳昭昭坐在一起，她仿佛才是那個整容失敗的人。
商子群這個人到底得瞎成什麽樣，才能舍得和那樣的美女分手？
冉之玉現在回想起陳昭昭近距離的神顏，都仍殘留著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
畢竟她可是極度幸運，昨天冉之玉不僅是近距離地接觸了陳昭昭，甚至還親手摘下了陳昭昭面上的黑色墨鏡。
現在這麽一回想，冉之玉立刻都惶惶不安了起來。
她當時喝得醉醺醺，根本就沒有控制過手的力道，不知道有沒有把陳昭昭弄疼了。
冉之玉很想找陳昭昭道個歉，畢竟沒有她，也不會鬧出現在這麽大的動靜來。可是冉之玉回想起她從前說過的那些話，卻又羞愧得連去找陳昭昭的勇氣都沒有了。
而冉之玉也和其他人一樣，根本沒什麽心思繼續在煙雨閣這個公會裏待下去了。
[@本宮略萌，你好自為之。]
她深吸一口氣，在群裏發了這條消息，然後就退出了群聊。
冉之玉還想回到她另一個游戲群裏，找芳草茵茵道一個歉。冉之玉清楚地記得，她因為明月昭昭和芳草茵茵爭論過很多次，而芳草茵茵是少數在此之前還堅定不移地站在明月昭昭身旁的人。
可是當冉之玉打開游戲群時，卻怎麽都搜不到芳草茵茵的賬號。
她翻看了一下群聊才知道，原來芳草茵茵早在十幾分鐘前就退群了。
無論其他人怎麽加她，她都沒有同意，甚至還開啟了拒絕任何人添加。
而群聊裏現在在討論，芳草茵茵大概率是認識那支視頻的主人公。除了今天這個敏感的時間點，還有芳草茵茵曾經提到過的廣告片應該就是《失落大陸》的宣傳片，而她口中的女神也就是……
現在一提到女神，大家能想到的也只有精靈女王和幻術師的原型，沒有人能比她更符合女神這一個詞了。
冉之玉看著上面的那些聊天記錄，她心中的懊悔像是塊大石頭一般堵在冉之玉的心中。
她只恨不得回到那個時間點，揍死那個不辨是非的自己。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事已至此，冉之玉無論再怎麽後悔，都已經晚了。
有了這些因素堆疊在一起，冉之玉等同桌那些了解到事實經過的人，根本是沒有心情去和煙雨閣群裏來詢問的那些人解釋。
他們現在連煙雨閣的一切相關都不想看見，更別提和這些人說話了。在他們看來，煙雨閣的那些人，包括他們自己，都是傷害過陳昭昭的幫兇。
就連溪淺月，也只是知道昨天宴會廳上出現的那個絕色美人是和楚九關系很親密的女人，但她因為離得遠，並沒有聽到更具體的對話。
再加上群聊裏知情人各個都閉口不談，所以即便是溪淺月在第二天看到網絡上的熱議，她也還是沒有把這位游戲官方口中的陳女士和明月昭昭聯想到一起。
在期間，溪淺月是一直都很糾結猶豫的。
回到家後，溪淺月上了游戲。她花了錢，買到了明月昭昭的當前坐標，然後趕了過去。
因為楚九還有喬鴻飛，還得給陳昭昭處理網絡上的那些爛攤子。所以陳昭昭上線的時候，身旁就她一個人。
人多的時候陳昭昭還不覺得，人一少忽然就覺得深山老林裏有那麽點太安靜了。
所以陳昭昭馬上叫出黑龍，飛到傳送點回到羅德城。
陳昭昭這會才剛從傳送點裏出來呢，就被兩個人一前一後地給堵上了。
一個是溪淺月，另一個是氣勢洶洶的商子美。
陳昭昭是很想繞過她倆直接走的。
但可惜她是個短腿祭祀，現在身旁又沒有“交通工具”楚九在，若是叫出黑龍就更煩了。
陳昭昭沒轍，她停下腳步，轉身問這兩人：“趁我還沒發火，趕緊說。”
溪淺月不太明白商子美為什麽也會出現在這裏，甚至她問商子美，商子美甚至理都不理她，只是死死地盯著陳昭昭。
於是溪淺月只能先一步開口：“有一些私事，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我和你能有什麽私事？我都不認識你。”
陳昭昭是這麽說的，不過溪淺月很是執著，陳昭昭還是同意跟她去了旁邊的一個角落。
這次商子美並沒有跟上來，只是她還是用那種很恐怖的眼神盯著陳昭昭。
溪淺月走到無人的角落，然後她看著陳昭昭好半天，嘴巴張張合合，卻幾次都沒能說出來。
直到陳昭昭都開始不耐煩了，溪淺月才下定決心。
“其實我認識楚九，現實裏。我，我是他大學時期的學妹。他大學時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很多人都喜歡他，我也一樣。”
“我剛上大學時，因為從前服用過激素藥物，當時我……很胖，沒什麽人喜歡我。是楚九幫了我，我以為他是好人，所以我喜歡上了他。”
“可是大學畢業後，我就沒有機會見到他了。所以我是因為打聽到他玩這款游戲，特地創建的游戲賬號，只為了接近他。”
“……所以？”
陳昭昭更迷茫了，她搞不懂溪淺月突然和她說這些做什麽。
而且這只能說是溪淺月自己的私事吧，和她陳昭昭有什麽關系？
“我提這些是想說……我真的很喜歡他，所以不會因為莫須有的事情就故意抹黑他。我接下來說的話，我用人格擔保，都是真實的。”
溪淺月盡可能地不去用同情的眼神看陳昭昭。
她微微偏過頭，語氣艱澀地說，“昨天，我偶然在B市的一家酒店裏，見到楚九了。”
……
陳昭昭懵了一下，B市的一家酒店，就是她昨天慶功宴聚餐去的那家酒店吧？
溪淺月也在嗎？不過她為什麽突然提這個。
溪淺月因為偏過頭，並且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沒有註意到陳昭昭臉上略顯古怪的表情：“他當時……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行為非常親密。”
“……等等。”
陳昭昭感覺到這個劇情的熟悉了，她想要打斷溪淺月。
但溪淺月卻以為陳昭昭是不敢繼續聽下去，她定了定神，心中雖然失望，卻依舊斬釘截鐵地說：“當時我親眼看到楚九對那個女人非常親密，並且他還……抱了她。
所以我想告訴你，楚九他是個渣男，有一個第三者已經插足了你們的感情。你，千萬不要繼續被他欺騙感情了。”
“我說這些不是因為我的私人感情所以去故意破壞你們。”
“我以前不知道你和易水歌的關系，我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傷害到你，我向你說對不起。現在，我不想你再被傷第二次。你……能理解我嗎？”
溪淺月真誠地與陳昭昭對視。
但陳昭昭的反應卻完全出乎她的預料。
陳昭昭沒有表現出溪淺月想象中的傷心，也沒有難過，甚至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不對，還是有一點的，她的臉上好像有一點無語。
“你覺得，”陳昭昭用斟酌的語氣問道，“這個第三者，她有沒有可能，就是我？”
“什麽？”溪淺月楞了一下，因為太過驚愕，腦袋一下子沒有轉過來，沒能明白陳昭昭的意思。
“我姓陳。”陳昭昭皺了皺鼻子，看了眼街角的商子美，“她在背後罵我的時候沒和你們提起過嗎？”
“……”
她姓陳？所以這和這件事有什麽……等等。
那個女人，是精靈女王和女幻術師的原型。
游戲官方聲明中稱其為陳女士。
再加上陳昭昭如今絲毫不以為的反應。
溪淺月徹底懵了：“什麽？？？？？”
作者有話說：
加更來了，流奶與蜜之地=迦南地=聖經裏的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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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那些沒什麽見識的人知道，幻術師和精靈女王才不是什麽數據合成的CG，而是活生生、會呼吸的真人。
但是到了慶功宴的後場, 她直接喝蒙圈了，所以直接把這件事給忘得是一幹二凈。
直到王茵茵第二天大中午才起床, 她給沒電的手機插上充電線, 手機剛開機，瘋狂湧入的信息直接把她手機震得卡機了。
啥玩意，哪來的這麽多消息……
王茵茵捧著手機楞了好久, 手機半天才緩過來，她一條條打開消息查看。
【王茵茵！！你昨天都幹了什麽！你怎麽選的慶功宴地址？你知道隔壁宴會廳坐著煙雨閣公會的玩家嗎？！】
【假期沒有了，你快點給我滾回來上班！！！！！】——來自已經癲狂的主策劃
【茵茵，幹得好，早看煙雨閣那些玩家們不順眼了。憑什麽老是在論壇裏黑我們昭昭，就該把昭昭帶到他們面前震懾一下！Good job！（ps：不過你這波震懾也太猛了，主策都要瘋了, 在放假的時候突然搞出這麽大的輿論，我們都要加班了, 你快點過來吧……）】
【pps：都下午了，你睡醒了嗎？】——來自同一項目組的知情同事
【王茵茵女士，你還記得你在我問你精靈女王和幻術師的時候, 你信誓旦旦和我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嗎？你現在告訴我，你什麽都不知道？？？[某直播間截圖], [圖片]，[圖片]】——來自王茵茵憤怒的閨蜜
……
除了這些王茵茵所相熟的同事, 朋友們發來的友好問候, 信息中甚至還夾雜著來自王茵茵二十多年沒有聯系的小學同學、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親戚們的相關問詢。
話題都只有一個, 那就是，能不能給個陳昭昭的聯系方式。
王茵茵顫抖著雙手看完這些信息，她緊張忐忑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是想要搞波大的，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麽大啊？發生什麽了？為什麽一夜之間，仿佛全世界都知道陳昭昭了？
昨天她都做了啥？好像什麽也沒做啊！
陳昭昭不是還沒到結束，就被她的那個黑臉騎士給帶回去了嗎……
王茵茵的確是沒來得及做什麽，她中途就喝得暈暈乎乎，就連原本的“打臉”計劃都沒有來得及去實施。
造成這一切的也不是煙雨閣的公會玩家，而是玩家街頭巷尾，也就是冉之玉一直開著的手機直播……
當時的情形是冉之玉在直播間，她當著幾萬觀眾的面，直接把陳昭昭臉上戴著的墨鏡給摘下來了。
雖然冉之玉喝得有些醉，在看到陳昭昭的容貌後一直是處於一個蒙圈的狀態，但是直播間的觀眾們沒有喝醉啊！
無論是陳昭昭的真實容貌，還是後面商子群和她的糾纏，再就是後來的楚九與商子群對峙，甚至是最後XVgames工作室從隔壁宴會廳一齊走出來。
雖然聲音因為離得太遠沒有收錄，但是這些畫面，手機的直播鏡頭可是都記錄得是清清楚楚。
甚至還有直播觀眾眼疾手快地全程錄播了！
錄屏被迅速地傳播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
那種仿佛帶著神性光輝的美貌所具備的殺傷力，是再怎麽抖動的拍攝，再怎麽模糊的鏡頭都無法抵擋住的。
於是在沒有任何宣傳，純粹只有那幾萬直播間觀眾自來水的情況下，明明陳昭昭已經不在鏡頭中了，可是當天冉之玉手機徹底沒電前，直播間在線的觀看人數還是從幾萬最後上升到了百萬！
而第二天冉之玉剛打開直播間，直播間瞬間就有了千萬的熱度，而她的粉絲也漲了十多萬。
而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陳昭昭！
她到底是誰？
雖然楚九隱隱對商子群透露了陳昭昭的真實身份，但能聽懂的也只有了解其中內幕消息的人，如商子美，再如煙雨閣公會的玩家們。
甚至直播間的觀眾們是連楚九和商子群的對話都沒太聽清，他們只是隱隱約約能從畫面上猜到這位精靈女王的原型應該和這些人認識，所以才來直播間蹲守。
甚至不止是直播間，就連《失落大陸》和XVgames工作室的各種官方渠道都被這些觀眾們給攻占了。
輿論愈演愈烈，網上鬧得是沸沸揚揚，就連上頭都有人打電話給XVgames工作室的負責人，要求他們多少透露點消息出來，好安撫下那些網友。
在征得陳昭昭的同意後，XVgames工作室終於放出了一份聲明和一條視頻。
聲明大致是在說，精靈女王和女幻術師的確是有拍攝的演員，也就是直播中所出現過的陳女士。
只不過陳女士只是個素人，她雖然擔任了精靈女王和女幻術師的幕後演員，但是並不想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裏，引起過多的關註。
而視頻的內容則是陳昭昭臨時拍攝的，她用真容在視頻裏很說感謝網友們能夠喜歡她所扮演的NPC。
但是陳昭昭希望網友們可以理性對待，她畢竟不是公眾人物，她不希望網友因此打擾到無關人，也希望自己能夠擁有個人的隱私。
“可以了嗎？”
陳昭昭拍完視頻就眼巴巴地看向楚九。
陳昭昭在視頻所說的內容是楚九找公關公司寫的公關稿。
公關稿上還寫了陳昭昭得要用什麽表情，什麽樣的情緒念出那些話，陳昭昭看得真是頭疼。
楚九是站在一旁親自看著陳昭昭拍攝的。
陳昭昭雖然自己沒感覺，但楚九這個旁觀人卻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沒有人能在那雙眼眸的註視下，拒絕她真摯的懇求。
“可以，你說得很好，再好不過了。”
楚九把視頻發給XVgames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很快，這條視頻就跟著聲明一起發了出去。
就如楚九所說，沒有人能拒絕陳昭昭的請求。
沒有人。
在這雙眼眸的註視下，不知道有多少觀眾即便再怎麽不舍，卻還是狠著心刪除了手機裏關於先前冉之玉直播時所流傳出去的直播錄屏。
只因為陳昭昭說她想要擁有個人隱私，而這些錄屏是在未經她允許的情況下錄制的。
那些企圖深度挖掘陳昭昭身份的帖子和評論也都不約而同地刪除了。
喜歡陳昭昭的人們悄悄地藏下他們對陳昭昭真人的向往，在沒有辦法粉真人的情況下，將精靈女王和女幻術師當成其代餐。
而這一次，那些曾經分成兩個陣營的粉絲們又合二為一了。
畢竟不管是精靈女王，還是女幻術師，她們的原型和拍攝者都是同一個人。
他們喜歡的都是同一個人，分出兩個陣營爭吵又有什麽意義？
這條視頻的播放量很廣很廣，甚至一直到許多年後，都只是陳昭昭為數不多出現在大眾視野中的露臉視頻。
而這條微博，被後來的粉絲們逐漸當成了朝聖地，天天都有人或是打卡，或是抒發對陳昭昭的喜愛。
當然，雖然錄屏被大多數人刪除，可還是有少部分人留存。
在後來的一些二手交易平臺上，拍到了數百萬元的價格。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起碼現在，當陳昭昭這個視頻發出去後，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風平浪靜。
陳昭昭自己也以為事情結束了，快快樂樂地上游戲去了。
她完全忘記了除了這些網友粉絲們，還有個煙雨閣。
網絡上的網友、粉絲，不知道陳昭昭是什麽身份，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是煙雨閣他們知道啊。
畢竟楚九還有商子群的對話，離得遠的公會玩家不知情，但冉之玉那一桌人可是全都聽見了。
在商子美長時間，堅持不懈的宣傳下，煙雨閣內部基本上那些稍微關註點八卦的玩家，都知道在商子美的口中陳昭昭是一位在游戲中上調了30%容貌值的網騙。
甚至還騙了商子群的錢去整容，然後她還整容失敗了的小醜。
可是他們回想一下那天宴會廳裏陳昭昭的那副模樣，甚至即便是有人因為酒醉想不起來，他們還能去官方微博再看看聲明的視頻。
那是整容失敗的樣子嗎？
誰家整容失敗能整成那個樣子的？！
如果有，他們跪求都像陳昭昭一樣整容失敗好吧？
在宴會廳的時候，看著她那雙皚皚白雪一般的眼眸，他們甚至就已經有了匍伏在地請求她寬恕的沖動。
在得知陳昭昭的身份後，陳昭昭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流奶與蜜之地。
他們原本明明是有靠近陳昭昭的機會，原本是有抵達迦南地的可能。
可是這一切卻都被煙雨閣，被那些不知所雲的流言蜚語給毀了。
很少有人會輕易地承認自己的錯誤，在極度的憤怒下，他們會先一步將矛頭轉向其他人。
在這個時候，這個矛頭自然是煙雨閣，以及平日裏對陳昭昭敵意最大的商子美了。
在事情發酵之前，煙雨閣公會原本的線下聚會群裏，大半夜有幾個人發了一些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的話。
[真是看透了，一年才知道原來你們是這種人。房費我自己付了，公會我回去就退。]
[睜著眼睛卻說瞎著眼睛，到處散播謠言，某些人不會心虛嗎！我也退了。]
[這個公會真是多待一分一秒都讓我覺得惡心！]
……
第二天有人睡醒，看到群裏莫名其妙出現這麽一些言論，真的是二話摸不著頭腦。
[怎麽回事？他們怎麽突然就退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看了看，他們昨天好像都是坐同一桌？有人能說說發生什麽事了嗎？]
[@街頭巷尾，玉玉，你昨天好像和他們坐一起，你知道怎麽了不？]
冉之玉起床了解到事情經過後，再見到這些群聊真的是萬分尷尬與羞愧，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
她從前到底是有什麽臉面去說明月昭昭長得醜，還整容失敗的……
昨天她和陳昭昭坐在一起，她仿佛才是那個整容失敗的人。
商子群這個人到底得瞎成什麽樣，才能舍得和那樣的美女分手？
冉之玉現在回想起陳昭昭近距離的神顏，都仍殘留著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
畢竟她可是極度幸運，昨天冉之玉不僅是近距離地接觸了陳昭昭，甚至還親手摘下了陳昭昭面上的黑色墨鏡。
現在這麽一回想，冉之玉立刻都惶惶不安了起來。
她當時喝得醉醺醺，根本就沒有控制過手的力道，不知道有沒有把陳昭昭弄疼了。
冉之玉很想找陳昭昭道個歉，畢竟沒有她，也不會鬧出現在這麽大的動靜來。可是冉之玉回想起她從前說過的那些話，卻又羞愧得連去找陳昭昭的勇氣都沒有了。
而冉之玉也和其他人一樣，根本沒什麽心思繼續在煙雨閣這個公會裏待下去了。
[@本宮略萌，你好自為之。]
她深吸一口氣，在群裏發了這條消息，然後就退出了群聊。
冉之玉還想回到她另一個游戲群裏，找芳草茵茵道一個歉。冉之玉清楚地記得，她因為明月昭昭和芳草茵茵爭論過很多次，而芳草茵茵是少數在此之前還堅定不移地站在明月昭昭身旁的人。
可是當冉之玉打開游戲群時，卻怎麽都搜不到芳草茵茵的賬號。
她翻看了一下群聊才知道，原來芳草茵茵早在十幾分鐘前就退群了。
無論其他人怎麽加她，她都沒有同意，甚至還開啟了拒絕任何人添加。
而群聊裏現在在討論，芳草茵茵大概率是認識那支視頻的主人公。除了今天這個敏感的時間點，還有芳草茵茵曾經提到過的廣告片應該就是《失落大陸》的宣傳片，而她口中的女神也就是……
現在一提到女神，大家能想到的也只有精靈女王和幻術師的原型，沒有人能比她更符合女神這一個詞了。
冉之玉看著上面的那些聊天記錄，她心中的懊悔像是塊大石頭一般堵在冉之玉的心中。
她只恨不得回到那個時間點，揍死那個不辨是非的自己。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事已至此，冉之玉無論再怎麽後悔，都已經晚了。
有了這些因素堆疊在一起，冉之玉等同桌那些了解到事實經過的人，根本是沒有心情去和煙雨閣群裏來詢問的那些人解釋。
他們現在連煙雨閣的一切相關都不想看見，更別提和這些人說話了。在他們看來，煙雨閣的那些人，包括他們自己，都是傷害過陳昭昭的幫兇。
就連溪淺月，也只是知道昨天宴會廳上出現的那個絕色美人是和楚九關系很親密的女人，但她因為離得遠，並沒有聽到更具體的對話。
再加上群聊裏知情人各個都閉口不談，所以即便是溪淺月在第二天看到網絡上的熱議，她也還是沒有把這位游戲官方口中的陳女士和明月昭昭聯想到一起。
在期間，溪淺月是一直都很糾結猶豫的。
回到家後，溪淺月上了游戲。她花了錢，買到了明月昭昭的當前坐標，然後趕了過去。
因為楚九還有喬鴻飛，還得給陳昭昭處理網絡上的那些爛攤子。所以陳昭昭上線的時候，身旁就她一個人。
人多的時候陳昭昭還不覺得，人一少忽然就覺得深山老林裏有那麽點太安靜了。
所以陳昭昭馬上叫出黑龍，飛到傳送點回到羅德城。
陳昭昭這會才剛從傳送點裏出來呢，就被兩個人一前一後地給堵上了。
一個是溪淺月，另一個是氣勢洶洶的商子美。
陳昭昭是很想繞過她倆直接走的。
但可惜她是個短腿祭祀，現在身旁又沒有“交通工具”楚九在，若是叫出黑龍就更煩了。
陳昭昭沒轍，她停下腳步，轉身問這兩人：“趁我還沒發火，趕緊說。”
溪淺月不太明白商子美為什麽也會出現在這裏，甚至她問商子美，商子美甚至理都不理她，只是死死地盯著陳昭昭。
於是溪淺月只能先一步開口：“有一些私事，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我和你能有什麽私事？我都不認識你。”
陳昭昭是這麽說的，不過溪淺月很是執著，陳昭昭還是同意跟她去了旁邊的一個角落。
這次商子美並沒有跟上來，只是她還是用那種很恐怖的眼神盯著陳昭昭。
溪淺月走到無人的角落，然後她看著陳昭昭好半天，嘴巴張張合合，卻幾次都沒能說出來。
直到陳昭昭都開始不耐煩了，溪淺月才下定決心。
“其實我認識楚九，現實裏。我，我是他大學時期的學妹。他大學時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很多人都喜歡他，我也一樣。”
“我剛上大學時，因為從前服用過激素藥物，當時我……很胖，沒什麽人喜歡我。是楚九幫了我，我以為他是好人，所以我喜歡上了他。”
“可是大學畢業後，我就沒有機會見到他了。所以我是因為打聽到他玩這款游戲，特地創建的游戲賬號，只為了接近他。”
“……所以？”
陳昭昭更迷茫了，她搞不懂溪淺月突然和她說這些做什麽。
而且這只能說是溪淺月自己的私事吧，和她陳昭昭有什麽關系？
“我提這些是想說……我真的很喜歡他，所以不會因為莫須有的事情就故意抹黑他。我接下來說的話，我用人格擔保，都是真實的。”
溪淺月盡可能地不去用同情的眼神看陳昭昭。
她微微偏過頭，語氣艱澀地說，“昨天，我偶然在B市的一家酒店裏，見到楚九了。”
……
陳昭昭懵了一下，B市的一家酒店，就是她昨天慶功宴聚餐去的那家酒店吧？
溪淺月也在嗎？不過她為什麽突然提這個。
溪淺月因為偏過頭，並且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沒有註意到陳昭昭臉上略顯古怪的表情：“他當時……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行為非常親密。”
“……等等。”
陳昭昭感覺到這個劇情的熟悉了，她想要打斷溪淺月。
但溪淺月卻以為陳昭昭是不敢繼續聽下去，她定了定神，心中雖然失望，卻依舊斬釘截鐵地說：“當時我親眼看到楚九對那個女人非常親密，並且他還……抱了她。
所以我想告訴你，楚九他是個渣男，有一個第三者已經插足了你們的感情。你，千萬不要繼續被他欺騙感情了。”
“我說這些不是因為我的私人感情所以去故意破壞你們。”
“我以前不知道你和易水歌的關系，我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傷害到你，我向你說對不起。現在，我不想你再被傷第二次。你……能理解我嗎？”
溪淺月真誠地與陳昭昭對視。
但陳昭昭的反應卻完全出乎她的預料。
陳昭昭沒有表現出溪淺月想象中的傷心，也沒有難過，甚至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不對，還是有一點的，她的臉上好像有一點無語。
“你覺得，”陳昭昭用斟酌的語氣問道，“這個第三者，她有沒有可能，就是我？”
“什麽？”溪淺月楞了一下，因為太過驚愕，腦袋一下子沒有轉過來，沒能明白陳昭昭的意思。
“我姓陳。”陳昭昭皺了皺鼻子，看了眼街角的商子美，“她在背後罵我的時候沒和你們提起過嗎？”
“……”
她姓陳？所以這和這件事有什麽……等等。
那個女人，是精靈女王和女幻術師的原型。
游戲官方聲明中稱其為陳女士。
再加上陳昭昭如今絲毫不以為的反應。
溪淺月徹底懵了：“什麽？？？？？”
作者有話說：
加更來了，流奶與蜜之地=迦南地=聖經裏的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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