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交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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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交鋒 (2)
這死傷比例，恐怕他也沒打算保護自己人，否則他們不會死這麽多人。”
“烈炎那小子不會平白浪費力氣的，我知道他在等什麽。”桑納多禁不住看了眼阿爾法，阿爾法自從敵人落入監視範圍起，便在一邊閉目養神，不參與他們任何活動。
菲莉絲的目光從未離開水鏡，她手指翻飛在鏡面上飛舞，這鏡面上設置有操控銘文，可以通過成對的指令調動元素和能量，對原初的防禦法陣進行同步操控——這種遠程操控無視距離。是這一次防禦網的重要技術，靈感來自於金剛墻上的防禦系統。
於是，伴隨著一連串的亮點密集地閃起，然後又紛紛消失，第二層防禦已經和敵人接觸了。
所有人都湊在鏡面前關註著戰局，這一次闖過的只有幾個稀稀落落的小點，並逐漸消逝在黑暗中。
“他們隱藏力量了。”菲莉絲說，“不過只剩下幾個人了。我們的防禦網還有三層！”
“我們贏了？”杜門斯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帶著些興奮。
“不好說……”菲莉絲大氣也不敢喘，“不知道來的都有誰，如果這裏面有魔王級的家夥……”要知道。魔王級和將軍級的實力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但同樣的，同為魔王級，能量也可以天差地別！
“那是必然的。”桑納多說，“普羅米明知道我們在一起，不可能只讓這些弱小的手下來送死，他一定派來了王牌。”
“我們離開這裏吧。”修爾特似乎考慮了很久，終於說道，“用空間魔法移動。深淵這麽大，短時間內，普羅米很難找到我們。”
“我逃不掉的。”菲莉絲嘆氣，“不要忘了，普羅米把塞恩植入了我的身體，那是他的分身。”
“那為什麽他們的動作這麽慢？如果塞恩的植入真的有用，你早就被找到了吧。靈魂兵器雖然號稱無視距離。但是距離宿主過遠，很多能力也是會下降的，也許它真的找不到你了。”修爾特說，“逃走吧，別等那不知道什麽時候開的門了，只要能覆活我的主人，普羅米算什麽！”
“不，不能走。如果我們走了，那邊打開了門，這麽久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沙曼激動地叫道。
“你確定會有門打開嗎？你確定那門會這麽快開嗎？你確定你們的計劃沒問題，那些人真的回去了？你確定希梅爾沒騙你們？”修爾特不客氣地反問。
“我要留在這裏。”薩卡堅決地說，“這裏本就是我的地盤，而且。我不會放棄這次機會，普希拉普那個混球才不會那麽好心，開門讓我過去！比起惡魔，我更願意相信人類！”
聽到薩卡的話，幾個人類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薩卡大人，您為什麽不去與那些敵人一戰？相信有您出手，我們可以多拖延些日子。”修爾特不以為然，帶著諷刺的笑意說道，“你根本就在害怕，害怕招惹普羅米！”“胡說！”薩卡怒道。
“他說得沒錯。”桑納多在一旁接口，“我們這裏戰鬥力最強的就是你，那些雜魚，你隨便就打發了，結果卻窩在這裏，害我損失了好幾個深淵。”
“住口，變形蟲！”薩卡吼道。
“怎麽，說不過我了，只會罵人了？”桑納多調侃道，“堂堂一個炎族魔王，號稱要用黑炎取代藍焰的存在，居然只會做縮頭烏龜，別讓人笑掉大牙了。”
“哼，我走了，你們在這裏耍花招怎麽辦？我信不過你們幾個！”薩卡辯解道。
“薩卡呀薩卡，你好歹也是個魔王，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自己下不了決定嗎？只會耍嘴皮子？”桑納多露出一副嫌棄的樣子，呵呵笑道。
“別吵了！”察覺到這幾個魔王之間的針鋒相對，惡魔果然是利益動物，無論何時都一樣，菲莉絲不耐煩地說，“雖然不知道敵人那邊是什麽狀況，但他們的確在繞遠路，薩卡若是動用本尊很可能會驚動對方，還是靜觀其變的好。”她說著看了眼天空，只希望這星門真的能開，而且最好是能開得及時。
另一邊，的確如菲莉絲觀察到的那樣，烈炎帶來的人已經所剩無幾，只剩下幾個將領級別的人物了。
烈炎寒著臉，緊盯著掌心中的火焰小人，渾身的青焰狂躁的跳動著，顯然正在失去耐心：“塞恩，你還沒找到麽！”
“我已經盡力了，你還要我怎樣！”塞恩居然脾氣也不小，就這麽在他手心裏，指著烈炎的鼻子罵起來。
“你想讓我把你交給父親嗎？”烈炎威脅道。
“那又如何，你以為普羅米能嚇著我？我辦不到的事，你讓他來也一樣！”塞恩咆哮道。
“也就是說，你根本就是在帶我們兜圈子……”烈炎冷冰冰地說。
“胡說八道，剛才的法陣你們也看到了，我的方向是正確的。”塞恩顯得理直氣壯。
“它是故意把我們帶進陷阱的！”將軍尼爾叫起來，“萊亞，這東西根本就和那些人類是一夥的！都是它，都是它害我們失去部下！”
萊亞一言不發，在一旁靜靜飄著。
“血口噴人！你懷疑我，就是懷疑普羅米，你想造反嗎，尼爾？”塞恩氣勢洶洶地喝問。
尼爾當即敢怒不敢言。
倒是烈炎，突然擡頭，看了眼某個方向，然後不耐煩地說：“塞恩，帶路，這是你的使命。”
塞恩哼哼了幾聲：“哼，求我就客氣點，我又不是你們的下屬！”
它說著拋出一個火球，指向某個方向。然而烈炎卻沒有跟上去。
“你確定是這邊嗎？”烈炎問道。
“應該是吧，哈哈，也可能是那邊。”塞恩比劃著，“這附近幹擾很強啊，他們應該還在很遠的地方……”
“你真的不知道他們在哪嗎？”烈炎再次將塞恩放到自己面前。
“當然，我是來給你們當向導的不是嗎？連你也懷疑我？小兔崽子！”塞恩像個老頭子一般喝道。
“已經過了十天了，十天了……”烈炎說。
“那又如何？那是你的問題，你說以你的速度，只需要七天就能跑到邊，結果呢！”塞恩理直氣壯地說。
“知道出發前，父親跟我說了什麽嗎？他說，如果我們過了十天還沒找到那女孩，那麽，我可以吃掉你，作為體力的補充。”
塞恩渾身的火焰一僵，不只是塞恩，尼爾和萊亞的臉色也有了些改變。
“父親說，這十天是給你反省的時間，如果超過了這個時間，他不會再給你機會了……”烈炎說著，一把捏起塞恩，便往自己嘴巴裏塞。
“混蛋，普羅米這個混蛋！就憑你也想吃我——你們居然敢打我的主意！”塞恩當即變成了一支火炬，熊熊藍焰燃燒著，萊亞和尼爾面色大變，他們身上居然也湧出了藍火，不受控制，瞬間便把他們的衣物燒得一幹二盡。尼爾頓時大叫起來，那是吃痛的慘叫。
“都去死吧，死在自己的火焰裏，誰叫你們招惹我的！”塞恩囂張地喊道，語氣中充滿報覆的快感。
與此同時，遠在熔巖深淵的菲莉絲突然滿頭冷汗，她禁不住摸上自己的手腕，皮膚上隱約有紅色的燒傷出現，卻又被銀色的紋身所壓制。
奇怪的是，無論是修爾特，還是桑納多或者薩卡，都感覺不到她身上的變化，只有一直默默坐著的阿爾法，突然扭頭看向她的方向。然後，他站了起來，走到菲莉絲身邊，不動聲色地扶住她的肩膀。
那一刻，渾身的炙痛煞時間消失了。
菲莉絲驚訝地看著他，一旁的薩卡和桑納多也註意到了他的舉動。
就在菲莉絲擔心被這些家夥看出什麽來的時候，阿爾法卻突然露出個苦惱的表情：“我餓了……”
587 重生
這下，附近幾人都大跌眼鏡，這都什麽時候了，這節骨眼上，這家夥還有這閑心思？
菲莉絲尷尬地笑笑：“抱歉，我失陪一下……”說罷沖修爾特說道，“防禦法陣就交給你了。”
修爾特一臉驚訝：“交給我？”
薩卡不放心地看著他：“這混蛋要的是石板，讓他防禦，他會把我們都賣了！”
“不如，我帶他去進食吧？跟我走，保證食物源源不斷。”桑納多在一邊招手。
阿爾法對他置若罔聞，只是嘀咕著：“我要吃烤肉，馬利馬琪風味的……”
這下，桑納多也呆了半晌。
“桑納多先生，如果你們不放心修爾特，那麽，還請你也幫忙看著點，畢竟，你也是精通這幾道防線的人，假如防禦法陣被攻破，你知道落入普羅米手裏是什麽後果吧？我們是一條線上的人。”菲莉絲客氣地說。
“狡猾的東西，想讓我出力啊……”這家夥冷笑，讓周圍的人都有些擔心起來。
卻不料，桑納多卻又話鋒一轉：“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桑納多突然用手一指阿爾法說，“讓他求我。”
不料，話音剛落，阿爾法居然扭過頭來，露出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看著桑納多，那一刻，周圍的人都傻了，無論是杜門斯，還是修爾特。
誰曾想到，稀有的原初之血，會有這種懇求的模樣，好吧，杜門斯他們不由暗笑，阿爾法這小子裝傻賣乖向來很有一套。
薩卡見狀登時哈哈大笑起來：“變形蟲，你輸了！”
桑納多突然黑了臉，無端起了一股怒火：“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阿爾法憨憨一笑，再次讓旁觀者大跌眼鏡。絕美的惡魔姿態，卻露出這樣的表情。任誰也無法接受吧？這就是原初之血嗎？他真的是原初之血啊——身為稀有血脈的尊嚴何在？
“我走了！”桑納多突然開口。
“要走？”薩卡有些意外。
“膽小鬼，你就在這裏乖乖看著吧，我要去發洩發洩！”桑納多說著，突然用空間轉移消失不見了。
薩卡目瞪口呆，這只變形蟲吃錯藥了？很久沒見過他動怒了啊。他扭頭，看到菲莉絲和阿爾法一男一女親昵的身影消失在城堡深處，絲毫沒有大戰前夕的自覺。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怪胎！
離開了眾人的視野。菲莉絲只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全身的重量都靠在阿爾法身上。城堡下面是卡加索的書庫，雖然在兩年前這裏因為惡魔闖入而頻頻發生戰鬥，四處密布著靈魂兵器造成的傷痕。但不可否認，卡加索在這裏還是很上心的。無論是墻壁還是立柱都格外堅固，並且還有一些簡單的銘文加持。之後，阿爾法也曾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對建築進行過進一步的加固。現在，這裏在過去的基礎上設置了一些防禦銘文，比起外界更為安全。
書庫的藏書只剩下石刻的書籍了，草漿紙制品早已在幾年的時間內風化，而大部分主要的記錄也被阿爾法在冒充沃巴圖的期間挪到了另外一片領地。這裏。成了臨時的藏身所。
室內中央有一個簡易的晶火爐，散發出溫和的橙色火焰。菲莉絲靠坐在爐火邊，渾身忽冷忽熱，她知道，這是力量急速流失的感覺。
“是塞恩，它在使用力量……”菲莉絲皺著眉頭說，為自己此刻的無力感到沮喪。她還是太弱小了。原以為自己已經強大了很多，卻還是得依靠阿爾法。
阿爾法輕擁著她，柔和的力量支撐著她，使她不至於迷失在自身力量的渦流裏。
“你想要它嗎？把它變成你的東西。”他在她耳邊說道。
“我的東西？你說塞恩？”菲莉絲意外地看著他，“有可能嗎？”
“塞恩遇到麻煩了，普羅米拋棄了它，它現在只能依靠你，這是個機會。”阿爾法說。“我會幫你的。”
“我該怎麽做？”菲莉絲心中懷著些許期待，問道。
“給它想要的。”阿爾法說。菲莉絲合上眼睛：“它想要力量……”
******
外空間，塞恩與烈炎陷入僵持，雖然塞恩的能力對於青焰炎族是致命的，但是很可惜，烈炎卻不受影響。
“我就是火焰。火焰就是我，你的招數，對我無效！”烈炎冷笑著，就要把塞恩塞進嘴巴裏。
塞恩慌了，它心裏那個恨啊，沒想到普羅米會拋棄它，拋棄也就算了，那家夥甚至不願意回收它，而是把它送給了烈炎！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如果它的主人還是普羅米，它又怎會如此狼狽？菲莉絲太弱小了，根本不足以讓它發揮出全部的力量。就算它只是一件兵器，就算它不一定是烈炎的對手，卻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淪為食物這麽狼狽啊！
就在這時候，腦海中突然傳來菲莉絲的聲音：“你想要什麽，告訴我吧，我現在才是你的主人！”
塞恩感到難以置信，在希梅爾那裏時它背叛過她，為什麽現在，這個女孩會向他伸以援手？事實上，連它自己也不知道它為什麽不願意帶烈炎去菲莉絲的所在，它不希望她就這樣被殺死嗎？它很矛盾，很困惑，也因為自己的立場而糾結不已，它從來沒感到如此為難，它把一切都歸咎於普羅米，它恨他！而現在，菲莉絲的行為無疑和普羅米形成鮮明對比。
“為什麽！”塞恩忍不住問道。
“我想要你。普羅米把你給我了不是嗎？我想要你，會被兵器背叛的主人絕對不是稱職的主人，我要讓你心甘情願為我服務。你需要什麽，盡管開口，雖然我的力量有限，但我會盡最大所能滿足你！”
塞恩驚詫了：“我的胃口很大的，如果給我我所需要的，你會死的！就算這樣，你也願意嗎？”
“不賭一把，怎麽知道？讓我見識見識你的真正的力量！解放吧，想用多少，盡管拿去！”
“這可是你說的……”塞恩得意的大笑起來，它小火人般的身形突然變得凝實起來，漸漸形成實體。熊熊火焰收斂到身體表面，組成湛藍色的貼身護甲，光滑流轉——塞恩變成了一個手掌大小的少年模樣，渾身的火焰都消失了，只有頭發和雙瞳依舊散發出深紫色的光芒。
塞恩蜷縮在烈炎的手掌中，烈炎察覺到掌心的異常，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用更大的力氣把它往嘴裏塞。就在這時候，他卻感到手掌突然變得極端炎熱起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本身就青焰凝聚的他體表的溫度早已高的異常，這種情況下，他為什麽還會感到熱？
“引爆！”塞恩輕輕吐出一個詞匯。
那一刻，烈炎呆了片刻，萊亞反應極快將尼爾打翻，擋到自己和烈炎之間，尼爾驚慌失措：“你，你做什麽！”
萊亞微微一笑：“為我的部下報仇，這是你該償還的……”
尼爾眼看著烈炎的身體中迸射出驚人的亮光，哪裏還顧得了那麽多，只能盡全力張開靈魂護盾！
“轟”的一聲巨響，刺目的藍光淹沒了一切，狂躁的能量讓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識……
遠在熔巖深淵的薩卡等人都註意到了那仿佛星辰爆炸一般的巨大能量。
“這是什麽！”薩卡動容地站起來。
“普羅米的成名技，引爆！”修爾特驚詫地說，“瞬間引爆敵人體內的所有能量，造成巨大的爆炸，這是一項很誇張的能力，自身消耗極小，可是造成的破壞力卻會很驚人。看這個爆炸的規模，被引爆的至少是魔王級的家夥——這不可能吧，難道是普羅米來了？他把誰給爆了？”
“聽起來是很厲害的能力啊。”薩卡感慨，心中卻開始打鼓，也許，對抗普羅米，真的是個很愚蠢的決定，可是現在，他已經回不了頭了，如果落到普羅米手裏，他一定會被那家夥殺死！哪怕是想想，他就膽戰不已。
外空間一片清靜，周圍什麽都沒了，連深淵的泡狀光球也消失了消失了好幾個。
見此情景，塞恩陶醉於自己的傑作，得意非常：“哼，烈炎啊烈炎，叫你小看我！這下你連灰都不見了！”
能量的爆炸形成放射狀的空間裂痕，以塞恩為中心發散開去，散發出紫黑色的詭異光澤，塞恩小巧的身形在一片稀薄的青色中光彩四溢。
但是，來自於菲莉絲的聯系也消失了，顯然，那丫頭的能量被它抽幹了。死了麽？稍稍有些惋惜，終究只是個不自量力的半魔。看來，它最終還是得回到普羅米那裏嗎？回去會被吃掉吧？可是它又不可能殺死普羅米，它該怎麽辦？
就在塞恩琢磨著自己的將來的時候，身體周圍那些稀薄的青色不知不覺向它凝聚過來，並漸漸把它包裹起來，直到這能量漸漸凝成實體，塞恩才發覺，頓時大驚：“這是什麽！”
烈炎的身軀在火焰中重生，他可惡的聲音再次出現：“天賦，烈焰重生——小看人的是你吧！”588 拔河
居然是高級天賦！原初之血到底有多少隱藏能力？塞恩發現，自己對這種絕跡的血脈根本所知甚少——這混蛋，難道是殺不死的嗎！
太失策了，它該早點離開這裏的，否則又怎麽會再次落到烈炎手裏？
塞恩感到身上的力量急速流失，如果能量被抽幹凈，它是會消失的！它開始瘋狂地向菲莉絲尋求力量，可是那邊已經枯竭，根本一點點能量都沒有——拜托，那個傻瓜，不會真的死了吧？她那一丁點能量根本就不夠用！
作為一個靈魂兵器，塞恩對於主人的死亡理應沒有感覺。純粹的能量體，只要有能量和印記就不會死亡。它的印記被普羅米覆制了一份安插在菲莉絲的肉體上。也就是說，它現在有兩個主人，哪怕菲莉絲死了，肉體被毀了，它還可以依靠普羅米活著。普羅米不可能自殺，他只能通過吞噬來消滅自己的靈魂兵器，因此塞恩很清楚，自己根本不用擔心另一個印記。
可是，不知為何，它卻對菲莉絲這個便宜主人有些惋惜。它會想她吧？不，它非常想她，它現在多麽希望她還活著，只要再一次使用引爆，它就可以逃之夭夭，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可惜，菲莉絲這家夥終歸只是個不自量力的笨蛋！它後悔了，早知有這麽一天，它一定會讓她變得更強的，一定會！
眼看著自己被烈炎圍困，塞恩束手無策，它終歸逃不掉被吃掉的命運？它不甘心啊，它好後悔！它腦海裏只有瘋狂的呼喚，菲莉絲，菲莉絲，給點回應吧，它需要她！
卡加索的城堡地下，阿爾法凝視著菲莉絲。她陷入昏迷，臉色煞白，呼吸微弱，心跳無力。阿爾法緊緊摟著她，關註著她的每一點點變化，然後猛然抽出尾巴，利索地紮進她的腦後，毫不猶豫！
於是。就在塞恩以為自己會被烈炎徹底抽幹的時候，又一股強大的吸力突然襲來，那個方向，居然是菲莉絲的所在！
烈炎被這突然出現的吸力嚇了一跳——這是怎麽回事？要知道。惡魔抽取靈魂的引力取決於靈魂強度。也就是說，憑借塞恩的力量，它是不可能強的過自己的，因此只能任他宰割，可是這憑空冒出來的吸力是什麽？難道是那個半魔少女？
那更不可能！半魔的引力怎麽可能與他抗衡？他可是魔王級，而且還是原初之血，來自血脈的純正力量決定了他的靈魂等級比一般的魔王還要更勝一籌！
到底是誰？
那一刻，烈炎突然明白了，他青焰之中的清秀臉孔上浮現出興奮的笑容：“是你吧。影族的原初之血，這是你的靈魂引力？居然可以與我抗衡？你也達到魔王級了麽？”烈炎頓時來了興趣：“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們的靈魂一起抽過來好了，我倒要看看，是誰比較強！”
身處於兩大力量拉鋸中的不僅僅只有塞恩，還有菲莉絲。按照阿爾法的描述，她向塞恩釋放了全部的靈魂能量。其後果就是自己也難以承受，陷入無意識的狀態。
意外地，她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脫離了身體，以類似於靈魂感知的方式感知周圍的一切，她甚至能看到她自己的身體——她到底在哪裏？
她看到阿爾法緊緊擁著她，那家夥雙目緊閉著，看起來極為專註，他的尾巴卻刺入她的後腦。附近的空氣因為能量波動而震蕩著，沖擊著他倆外圍的靈魂護盾。
阿爾法在做什麽？
隨著她的好奇，新的畫面展開，她看到塞恩茫然立於外空間之中。那家夥已經有了實體，從未見過的模樣，卻比她想象中要可愛。可它此刻無助的模樣，簡直就像個剛出繈褓的小孩子般蜷縮成一團。它瑟瑟發抖著，昔日的囂張消失不見，隱約可以聽見它嘴裏在嘀咕著什麽。細細聽去，那家夥竟然在喊她的名字：“菲莉絲，菲莉絲，不要死，你不可以死，給我力量，菲莉絲……”它不斷地喊，帶著迫切的懇求，一刻也不停。
很難想象，塞恩也會有如此哭哭啼啼的一面。
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了包圍著塞恩的那團青色火焰之上。這些火焰是什麽，是烈炎嗎？為什麽沒有形體？她好奇地張望，視野隨著她的意識拔高，旋即被嚇了一跳——她居然站在烈炎的手掌上，那家夥碩大的腦袋正盯著她，雙目炯炯，要吃人一般。
“咦，你是什麽東西？”她聽到烈炎的聲音直入腦海，震得她腦子“嗡嗡”的幾乎要昏掉。
“居然送上門來了，我要抓到你，抓住你你你你……”聲音帶著回音，菲莉絲只覺得強大的壓迫襲來，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在這節骨眼上，腳下突然出現一個漩渦，一陣強有力的吸力卷來，從腳底那麽一拉，便是天旋地轉，下一刻，她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卡加索的地下書庫。
她看到自己和阿爾法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但是阿爾法那好看的眉毛居然皺了起來，而她自己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也不太好，臉色更加蒼白，嘴唇哆嗦著，如果不是阿爾法抱著她，她恐怕已經像個死人一般倒在地上不會動了吧？
與此同時，塞恩的聲音依然能傳達到她的腦海：“菲莉絲，加把勁啊，我好難受，我不要死，我好難受，加把勁啊！”
塞恩的聲音愈發的刺耳，似乎已到了它忍受的極限。
加把勁？塞恩在要求什麽？菲莉絲只覺得一頭霧水。就在這時候，她看到阿爾法突然睜開雙眼，銀色的眼眸緊盯住她，似乎知道她在哪裏。那家夥什麽都沒說，可是僅僅是一個眼神，菲莉絲竟然看懂了。
她頓時明白了這一系列的事情是怎麽回事，這根本是一場拔河啊，他們拔的是塞恩，但是如果他們失敗了，輸掉的可不僅僅是塞恩，她和阿爾法恐怕都會被搭進去——與烈炎抗衡的主力是阿爾法，不過由於她自己也被抽幹了，所以這引力中也包含她的那一份，同時，塞恩的意願也起了一定作用；可是即便他們三個加起來，依舊不是烈炎的對手。
阿爾法會在這個時候看她，分明是在催促她想辦法。
辦法不是沒有，靈魂抽取法陣，最好還是無限增幅的那種，無疑是最有力的武器。只是，現在她連自己是個什麽狀態都搞不清楚，怎麽制作法陣？
這裏唯一能動的人阿爾法很明顯無法抽身半步，這可如何是好？
如果她有手，就可以啟動戒指，取出施法材料，只是那枚戒指好端端在她身體的手指上，她卻不知道自己的意識到底在哪裏，她分明在身體以外！
既然如此，只能用靈魂能量了吧？只是，要怎麽用？即便能用靈魂能量，那也只是代替手臂快捷精確的布置法陣罷了，沒有材料，一切不也是白搭嗎？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菲莉絲感到很為難，但看到阿爾法費力的模樣，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問他，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罷了，從最基礎的開始吧，如果要制作法陣，或者挪動物體，第一步是要感知元素，然後選擇合適的元素實體化，再然後，用這實體化的東西去接觸物質，並以之為媒介傳遞能量……
只是這麽想著，菲莉絲驚訝地發現，她居然可以從容操縱元素，那些密布於四周的元素就仿佛她身體的延伸一般親近！
這並不是太過陌生的感覺，事實上在她跨入天階以後就能夠憑借意識來運作元素，只是絕對沒有這麽自然。她猛然想起了自己跟隨伽瑪第一次開始靈魂修行時候的事，那家夥曾告訴她：“想使用靈魂能量？那麽，忘記自己的身體吧，因為你太慣於使用肉體了……”
後來她長期在戒指裏冥想，目的就是為了忘記肉體的感覺，這樣過了所謂的幾十年時光，她似乎有了點感覺，並且已經可以感覺到身體裏的能量流動了，距離天階只有一步之遙，卻最終沒能突破。
再然後，由於忙於尋找阿爾法，她的修行一度中斷，直到阿爾法撕裂契約的那一天，她因為肉體的瀕死和想要攔住他的迫切願望，靈魂第一次突破了肉體的束縛，進而沖破了無色封印，以惡魔形態踏進了天階的大門。
至此，她的確是一個天階魔法師了。但這個過程，似乎依舊缺少什麽，惡魔的身體和力量，使得她可以從容使用靈魂能量，可以進行靈魂感知，制造靈魂護盾，甚至感知元素直接進行魔法操縱——但她總覺得還缺點什麽，她似乎就這樣停留在了大海的表面上，卻怎麽也沈不下去，更看不到海底的景象。
那浩渺的靈魂之海上，仿佛有一層隔膜，使得她再也難以向下一步。
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也不知道要怎麽得到屬於自己的靈魂兵器，她只能憑借本能釋放出靈魂能量，卻無法將它們實體化。
怎樣從無到有，即便是阿爾法也幫不了她，因為這家夥天生就有靈魂兵器——他自己是這麽說的。
可是這一次，菲莉絲明顯感到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589 真諦
菲莉絲知道這種感覺，就仿佛過去通過阿爾法的感知看世界一般，但這一回的“範圍”更廣。她“看”的形式已經徹底脫離了視覺帶來的表面效果，而是一種多維的觀察方式。
她可以同時看到遙遠的外空間，塞恩的所在，卻也可以看到近在眼前的自己。她可以看到遠比自己龐大的烈炎，卻也可以看到每一個細小的元素。明明是不可能同時感知的層面，卻不可思議的同步呈現，似乎只要是你想得到的，就是你可以觀察到的。
那一刻，她真正明白了，什麽叫“感知”！她不再是她自己，而是變成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感受著世界的每一分律動——這太神奇了！
當然，現在並非興奮的時候，要命的問題還擺在眼前，但如此一來，構建法陣就成了非常簡單的事情，只需要好好和元素交流，直接的交流，圖案便已經在腦中成形。
所有的元素和粒子都以分解的形式被“看”到，只要她能理解到哪個程度，就可以看到多深的層次。
緊接著，菲莉絲發現，自己所學習過的公式，那些死記硬背的、最基礎的，被認定無法推演的定律居然在頃刻間變得理所當然，因為所有的物質都可以按照她的意志被分解到最小的粒子，然後重組，甚至不需要畫法陣！
是啊，法陣本身，不也就是個公式的傳遞式嗎？可是現在已經能夠直觀地操作粒子，又何須法陣這個間接的東西？
她恍然大悟，卻又興奮非常，原來竟是如此嗎？世界的規律根本就近在眼前，只是由於人類的感官有限，因此只能用間接的方式，通過公式來進行物質重組，就好像把錫和銅通過法陣制造特定能場煉成為青銅那樣，這就是煉金的本質。但是現在。從更微觀的層面，菲莉絲發現，即便是從大地和空氣中煉成青銅也是完全可行的，因為這些覆雜的物質，它們的本質，居然殊途同歸；所有的施法材料，根源上，不過僅僅包含那麽六種粒子罷了。
是啊。只有六種！
她叫不出名字，但是可以通過它們的光澤和運動軌跡，確定了它們是六種不同的顆粒，一枚碩大的白色顆粒形成核。和五種微小顆粒的其中之一拼合成元素。
難以置信，一直以來的五種元素，水，火，土，風，電居然是這樣構成的。核與赤色粒子構成火元素，和綠色粒子構成水元素，和黃色粒子構成土元素。和無色粒子構成風元素，和藍色粒子構成電元素……它們無處不在，分散在空氣，大地和**之中。
於是，頃刻間，又一道大門呈現在眼前，和她跨入天階時一樣！
真的有一道門出現。可是她卻清楚的知道，這門並不存在於任何一個位面，可是她就是能“看”到它。門內赫然是菲莉絲最熟悉的六芒星圖案！難道，六芒星這個符號，並非如她在魔法學習中所指的那樣，代表五大元素和靈魂嗎？
雖然菲莉絲獲得的信息是爆炸性的，但她做出這一切思考的時間卻相當短暫，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空間居然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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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死傷比例，恐怕他也沒打算保護自己人，否則他們不會死這麽多人。”
“烈炎那小子不會平白浪費力氣的，我知道他在等什麽。”桑納多禁不住看了眼阿爾法，阿爾法自從敵人落入監視範圍起，便在一邊閉目養神，不參與他們任何活動。
菲莉絲的目光從未離開水鏡，她手指翻飛在鏡面上飛舞，這鏡面上設置有操控銘文，可以通過成對的指令調動元素和能量，對原初的防禦法陣進行同步操控——這種遠程操控無視距離。是這一次防禦網的重要技術，靈感來自於金剛墻上的防禦系統。
於是，伴隨著一連串的亮點密集地閃起，然後又紛紛消失，第二層防禦已經和敵人接觸了。
所有人都湊在鏡面前關註著戰局，這一次闖過的只有幾個稀稀落落的小點，並逐漸消逝在黑暗中。
“他們隱藏力量了。”菲莉絲說，“不過只剩下幾個人了。我們的防禦網還有三層！”
“我們贏了？”杜門斯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帶著些興奮。
“不好說……”菲莉絲大氣也不敢喘，“不知道來的都有誰，如果這裏面有魔王級的家夥……”要知道。魔王級和將軍級的實力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但同樣的，同為魔王級，能量也可以天差地別！
“那是必然的。”桑納多說，“普羅米明知道我們在一起，不可能只讓這些弱小的手下來送死，他一定派來了王牌。”
“我們離開這裏吧。”修爾特似乎考慮了很久，終於說道，“用空間魔法移動。深淵這麽大，短時間內，普羅米很難找到我們。”
“我逃不掉的。”菲莉絲嘆氣，“不要忘了，普羅米把塞恩植入了我的身體，那是他的分身。”
“那為什麽他們的動作這麽慢？如果塞恩的植入真的有用，你早就被找到了吧。靈魂兵器雖然號稱無視距離。但是距離宿主過遠，很多能力也是會下降的，也許它真的找不到你了。”修爾特說，“逃走吧，別等那不知道什麽時候開的門了，只要能覆活我的主人，普羅米算什麽！”
“不，不能走。如果我們走了，那邊打開了門，這麽久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沙曼激動地叫道。
“你確定會有門打開嗎？你確定那門會這麽快開嗎？你確定你們的計劃沒問題，那些人真的回去了？你確定希梅爾沒騙你們？”修爾特不客氣地反問。
“我要留在這裏。”薩卡堅決地說，“這裏本就是我的地盤，而且。我不會放棄這次機會，普希拉普那個混球才不會那麽好心，開門讓我過去！比起惡魔，我更願意相信人類！”
聽到薩卡的話，幾個人類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薩卡大人，您為什麽不去與那些敵人一戰？相信有您出手，我們可以多拖延些日子。”修爾特不以為然，帶著諷刺的笑意說道，“你根本就在害怕，害怕招惹普羅米！”“胡說！”薩卡怒道。
“他說得沒錯。”桑納多在一旁接口，“我們這裏戰鬥力最強的就是你，那些雜魚，你隨便就打發了，結果卻窩在這裏，害我損失了好幾個深淵。”
“住口，變形蟲！”薩卡吼道。
“怎麽，說不過我了，只會罵人了？”桑納多調侃道，“堂堂一個炎族魔王，號稱要用黑炎取代藍焰的存在，居然只會做縮頭烏龜，別讓人笑掉大牙了。”
“哼，我走了，你們在這裏耍花招怎麽辦？我信不過你們幾個！”薩卡辯解道。
“薩卡呀薩卡，你好歹也是個魔王，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自己下不了決定嗎？只會耍嘴皮子？”桑納多露出一副嫌棄的樣子，呵呵笑道。
“別吵了！”察覺到這幾個魔王之間的針鋒相對，惡魔果然是利益動物，無論何時都一樣，菲莉絲不耐煩地說，“雖然不知道敵人那邊是什麽狀況，但他們的確在繞遠路，薩卡若是動用本尊很可能會驚動對方，還是靜觀其變的好。”她說著看了眼天空，只希望這星門真的能開，而且最好是能開得及時。
另一邊，的確如菲莉絲觀察到的那樣，烈炎帶來的人已經所剩無幾，只剩下幾個將領級別的人物了。
烈炎寒著臉，緊盯著掌心中的火焰小人，渾身的青焰狂躁的跳動著，顯然正在失去耐心：“塞恩，你還沒找到麽！”
“我已經盡力了，你還要我怎樣！”塞恩居然脾氣也不小，就這麽在他手心裏，指著烈炎的鼻子罵起來。
“你想讓我把你交給父親嗎？”烈炎威脅道。
“那又如何，你以為普羅米能嚇著我？我辦不到的事，你讓他來也一樣！”塞恩咆哮道。
“也就是說，你根本就是在帶我們兜圈子……”烈炎冷冰冰地說。
“胡說八道，剛才的法陣你們也看到了，我的方向是正確的。”塞恩顯得理直氣壯。
“它是故意把我們帶進陷阱的！”將軍尼爾叫起來，“萊亞，這東西根本就和那些人類是一夥的！都是它，都是它害我們失去部下！”
萊亞一言不發，在一旁靜靜飄著。
“血口噴人！你懷疑我，就是懷疑普羅米，你想造反嗎，尼爾？”塞恩氣勢洶洶地喝問。
尼爾當即敢怒不敢言。
倒是烈炎，突然擡頭，看了眼某個方向，然後不耐煩地說：“塞恩，帶路，這是你的使命。”
塞恩哼哼了幾聲：“哼，求我就客氣點，我又不是你們的下屬！”
它說著拋出一個火球，指向某個方向。然而烈炎卻沒有跟上去。
“你確定是這邊嗎？”烈炎問道。
“應該是吧，哈哈，也可能是那邊。”塞恩比劃著，“這附近幹擾很強啊，他們應該還在很遠的地方……”
“你真的不知道他們在哪嗎？”烈炎再次將塞恩放到自己面前。
“當然，我是來給你們當向導的不是嗎？連你也懷疑我？小兔崽子！”塞恩像個老頭子一般喝道。
“已經過了十天了，十天了……”烈炎說。
“那又如何？那是你的問題，你說以你的速度，只需要七天就能跑到邊，結果呢！”塞恩理直氣壯地說。
“知道出發前，父親跟我說了什麽嗎？他說，如果我們過了十天還沒找到那女孩，那麽，我可以吃掉你，作為體力的補充。”
塞恩渾身的火焰一僵，不只是塞恩，尼爾和萊亞的臉色也有了些改變。
“父親說，這十天是給你反省的時間，如果超過了這個時間，他不會再給你機會了……”烈炎說著，一把捏起塞恩，便往自己嘴巴裏塞。
“混蛋，普羅米這個混蛋！就憑你也想吃我——你們居然敢打我的主意！”塞恩當即變成了一支火炬，熊熊藍焰燃燒著，萊亞和尼爾面色大變，他們身上居然也湧出了藍火，不受控制，瞬間便把他們的衣物燒得一幹二盡。尼爾頓時大叫起來，那是吃痛的慘叫。
“都去死吧，死在自己的火焰裏，誰叫你們招惹我的！”塞恩囂張地喊道，語氣中充滿報覆的快感。
與此同時，遠在熔巖深淵的菲莉絲突然滿頭冷汗，她禁不住摸上自己的手腕，皮膚上隱約有紅色的燒傷出現，卻又被銀色的紋身所壓制。
奇怪的是，無論是修爾特，還是桑納多或者薩卡，都感覺不到她身上的變化，只有一直默默坐著的阿爾法，突然扭頭看向她的方向。然後，他站了起來，走到菲莉絲身邊，不動聲色地扶住她的肩膀。
那一刻，渾身的炙痛煞時間消失了。
菲莉絲驚訝地看著他，一旁的薩卡和桑納多也註意到了他的舉動。
就在菲莉絲擔心被這些家夥看出什麽來的時候，阿爾法卻突然露出個苦惱的表情：“我餓了……”
587 重生
這下，附近幾人都大跌眼鏡，這都什麽時候了，這節骨眼上，這家夥還有這閑心思？
菲莉絲尷尬地笑笑：“抱歉，我失陪一下……”說罷沖修爾特說道，“防禦法陣就交給你了。”
修爾特一臉驚訝：“交給我？”
薩卡不放心地看著他：“這混蛋要的是石板，讓他防禦，他會把我們都賣了！”
“不如，我帶他去進食吧？跟我走，保證食物源源不斷。”桑納多在一邊招手。
阿爾法對他置若罔聞，只是嘀咕著：“我要吃烤肉，馬利馬琪風味的……”
這下，桑納多也呆了半晌。
“桑納多先生，如果你們不放心修爾特，那麽，還請你也幫忙看著點，畢竟，你也是精通這幾道防線的人，假如防禦法陣被攻破，你知道落入普羅米手裏是什麽後果吧？我們是一條線上的人。”菲莉絲客氣地說。
“狡猾的東西，想讓我出力啊……”這家夥冷笑，讓周圍的人都有些擔心起來。
卻不料，桑納多卻又話鋒一轉：“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桑納多突然用手一指阿爾法說，“讓他求我。”
不料，話音剛落，阿爾法居然扭過頭來，露出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看著桑納多，那一刻，周圍的人都傻了，無論是杜門斯，還是修爾特。
誰曾想到，稀有的原初之血，會有這種懇求的模樣，好吧，杜門斯他們不由暗笑，阿爾法這小子裝傻賣乖向來很有一套。
薩卡見狀登時哈哈大笑起來：“變形蟲，你輸了！”
桑納多突然黑了臉，無端起了一股怒火：“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阿爾法憨憨一笑，再次讓旁觀者大跌眼鏡。絕美的惡魔姿態，卻露出這樣的表情。任誰也無法接受吧？這就是原初之血嗎？他真的是原初之血啊——身為稀有血脈的尊嚴何在？
“我走了！”桑納多突然開口。
“要走？”薩卡有些意外。
“膽小鬼，你就在這裏乖乖看著吧，我要去發洩發洩！”桑納多說著，突然用空間轉移消失不見了。
薩卡目瞪口呆，這只變形蟲吃錯藥了？很久沒見過他動怒了啊。他扭頭，看到菲莉絲和阿爾法一男一女親昵的身影消失在城堡深處，絲毫沒有大戰前夕的自覺。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怪胎！
離開了眾人的視野。菲莉絲只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全身的重量都靠在阿爾法身上。城堡下面是卡加索的書庫，雖然在兩年前這裏因為惡魔闖入而頻頻發生戰鬥，四處密布著靈魂兵器造成的傷痕。但不可否認，卡加索在這裏還是很上心的。無論是墻壁還是立柱都格外堅固，並且還有一些簡單的銘文加持。之後，阿爾法也曾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對建築進行過進一步的加固。現在，這裏在過去的基礎上設置了一些防禦銘文，比起外界更為安全。
書庫的藏書只剩下石刻的書籍了，草漿紙制品早已在幾年的時間內風化，而大部分主要的記錄也被阿爾法在冒充沃巴圖的期間挪到了另外一片領地。這裏。成了臨時的藏身所。
室內中央有一個簡易的晶火爐，散發出溫和的橙色火焰。菲莉絲靠坐在爐火邊，渾身忽冷忽熱，她知道，這是力量急速流失的感覺。
“是塞恩，它在使用力量……”菲莉絲皺著眉頭說，為自己此刻的無力感到沮喪。她還是太弱小了。原以為自己已經強大了很多，卻還是得依靠阿爾法。
阿爾法輕擁著她，柔和的力量支撐著她，使她不至於迷失在自身力量的渦流裏。
“你想要它嗎？把它變成你的東西。”他在她耳邊說道。
“我的東西？你說塞恩？”菲莉絲意外地看著他，“有可能嗎？”
“塞恩遇到麻煩了，普羅米拋棄了它，它現在只能依靠你，這是個機會。”阿爾法說。“我會幫你的。”
“我該怎麽做？”菲莉絲心中懷著些許期待，問道。
“給它想要的。”阿爾法說。菲莉絲合上眼睛：“它想要力量……”
******
外空間，塞恩與烈炎陷入僵持，雖然塞恩的能力對於青焰炎族是致命的，但是很可惜，烈炎卻不受影響。
“我就是火焰。火焰就是我，你的招數，對我無效！”烈炎冷笑著，就要把塞恩塞進嘴巴裏。
塞恩慌了，它心裏那個恨啊，沒想到普羅米會拋棄它，拋棄也就算了，那家夥甚至不願意回收它，而是把它送給了烈炎！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如果它的主人還是普羅米，它又怎會如此狼狽？菲莉絲太弱小了，根本不足以讓它發揮出全部的力量。就算它只是一件兵器，就算它不一定是烈炎的對手，卻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淪為食物這麽狼狽啊！
就在這時候，腦海中突然傳來菲莉絲的聲音：“你想要什麽，告訴我吧，我現在才是你的主人！”
塞恩感到難以置信，在希梅爾那裏時它背叛過她，為什麽現在，這個女孩會向他伸以援手？事實上，連它自己也不知道它為什麽不願意帶烈炎去菲莉絲的所在，它不希望她就這樣被殺死嗎？它很矛盾，很困惑，也因為自己的立場而糾結不已，它從來沒感到如此為難，它把一切都歸咎於普羅米，它恨他！而現在，菲莉絲的行為無疑和普羅米形成鮮明對比。
“為什麽！”塞恩忍不住問道。
“我想要你。普羅米把你給我了不是嗎？我想要你，會被兵器背叛的主人絕對不是稱職的主人，我要讓你心甘情願為我服務。你需要什麽，盡管開口，雖然我的力量有限，但我會盡最大所能滿足你！”
塞恩驚詫了：“我的胃口很大的，如果給我我所需要的，你會死的！就算這樣，你也願意嗎？”
“不賭一把，怎麽知道？讓我見識見識你的真正的力量！解放吧，想用多少，盡管拿去！”
“這可是你說的……”塞恩得意的大笑起來，它小火人般的身形突然變得凝實起來，漸漸形成實體。熊熊火焰收斂到身體表面，組成湛藍色的貼身護甲，光滑流轉——塞恩變成了一個手掌大小的少年模樣，渾身的火焰都消失了，只有頭發和雙瞳依舊散發出深紫色的光芒。
塞恩蜷縮在烈炎的手掌中，烈炎察覺到掌心的異常，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用更大的力氣把它往嘴裏塞。就在這時候，他卻感到手掌突然變得極端炎熱起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本身就青焰凝聚的他體表的溫度早已高的異常，這種情況下，他為什麽還會感到熱？
“引爆！”塞恩輕輕吐出一個詞匯。
那一刻，烈炎呆了片刻，萊亞反應極快將尼爾打翻，擋到自己和烈炎之間，尼爾驚慌失措：“你，你做什麽！”
萊亞微微一笑：“為我的部下報仇，這是你該償還的……”
尼爾眼看著烈炎的身體中迸射出驚人的亮光，哪裏還顧得了那麽多，只能盡全力張開靈魂護盾！
“轟”的一聲巨響，刺目的藍光淹沒了一切，狂躁的能量讓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識……
遠在熔巖深淵的薩卡等人都註意到了那仿佛星辰爆炸一般的巨大能量。
“這是什麽！”薩卡動容地站起來。
“普羅米的成名技，引爆！”修爾特驚詫地說，“瞬間引爆敵人體內的所有能量，造成巨大的爆炸，這是一項很誇張的能力，自身消耗極小，可是造成的破壞力卻會很驚人。看這個爆炸的規模，被引爆的至少是魔王級的家夥——這不可能吧，難道是普羅米來了？他把誰給爆了？”
“聽起來是很厲害的能力啊。”薩卡感慨，心中卻開始打鼓，也許，對抗普羅米，真的是個很愚蠢的決定，可是現在，他已經回不了頭了，如果落到普羅米手裏，他一定會被那家夥殺死！哪怕是想想，他就膽戰不已。
外空間一片清靜，周圍什麽都沒了，連深淵的泡狀光球也消失了消失了好幾個。
見此情景，塞恩陶醉於自己的傑作，得意非常：“哼，烈炎啊烈炎，叫你小看我！這下你連灰都不見了！”
能量的爆炸形成放射狀的空間裂痕，以塞恩為中心發散開去，散發出紫黑色的詭異光澤，塞恩小巧的身形在一片稀薄的青色中光彩四溢。
但是，來自於菲莉絲的聯系也消失了，顯然，那丫頭的能量被它抽幹了。死了麽？稍稍有些惋惜，終究只是個不自量力的半魔。看來，它最終還是得回到普羅米那裏嗎？回去會被吃掉吧？可是它又不可能殺死普羅米，它該怎麽辦？
就在塞恩琢磨著自己的將來的時候，身體周圍那些稀薄的青色不知不覺向它凝聚過來，並漸漸把它包裹起來，直到這能量漸漸凝成實體，塞恩才發覺，頓時大驚：“這是什麽！”
烈炎的身軀在火焰中重生，他可惡的聲音再次出現：“天賦，烈焰重生——小看人的是你吧！”588 拔河
居然是高級天賦！原初之血到底有多少隱藏能力？塞恩發現，自己對這種絕跡的血脈根本所知甚少——這混蛋，難道是殺不死的嗎！
太失策了，它該早點離開這裏的，否則又怎麽會再次落到烈炎手裏？
塞恩感到身上的力量急速流失，如果能量被抽幹凈，它是會消失的！它開始瘋狂地向菲莉絲尋求力量，可是那邊已經枯竭，根本一點點能量都沒有——拜托，那個傻瓜，不會真的死了吧？她那一丁點能量根本就不夠用！
作為一個靈魂兵器，塞恩對於主人的死亡理應沒有感覺。純粹的能量體，只要有能量和印記就不會死亡。它的印記被普羅米覆制了一份安插在菲莉絲的肉體上。也就是說，它現在有兩個主人，哪怕菲莉絲死了，肉體被毀了，它還可以依靠普羅米活著。普羅米不可能自殺，他只能通過吞噬來消滅自己的靈魂兵器，因此塞恩很清楚，自己根本不用擔心另一個印記。
可是，不知為何，它卻對菲莉絲這個便宜主人有些惋惜。它會想她吧？不，它非常想她，它現在多麽希望她還活著，只要再一次使用引爆，它就可以逃之夭夭，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可惜，菲莉絲這家夥終歸只是個不自量力的笨蛋！它後悔了，早知有這麽一天，它一定會讓她變得更強的，一定會！
眼看著自己被烈炎圍困，塞恩束手無策，它終歸逃不掉被吃掉的命運？它不甘心啊，它好後悔！它腦海裏只有瘋狂的呼喚，菲莉絲，菲莉絲，給點回應吧，它需要她！
卡加索的城堡地下，阿爾法凝視著菲莉絲。她陷入昏迷，臉色煞白，呼吸微弱，心跳無力。阿爾法緊緊摟著她，關註著她的每一點點變化，然後猛然抽出尾巴，利索地紮進她的腦後，毫不猶豫！
於是。就在塞恩以為自己會被烈炎徹底抽幹的時候，又一股強大的吸力突然襲來，那個方向，居然是菲莉絲的所在！
烈炎被這突然出現的吸力嚇了一跳——這是怎麽回事？要知道。惡魔抽取靈魂的引力取決於靈魂強度。也就是說，憑借塞恩的力量，它是不可能強的過自己的，因此只能任他宰割，可是這憑空冒出來的吸力是什麽？難道是那個半魔少女？
那更不可能！半魔的引力怎麽可能與他抗衡？他可是魔王級，而且還是原初之血，來自血脈的純正力量決定了他的靈魂等級比一般的魔王還要更勝一籌！
到底是誰？
那一刻，烈炎突然明白了，他青焰之中的清秀臉孔上浮現出興奮的笑容：“是你吧。影族的原初之血，這是你的靈魂引力？居然可以與我抗衡？你也達到魔王級了麽？”烈炎頓時來了興趣：“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們的靈魂一起抽過來好了，我倒要看看，是誰比較強！”
身處於兩大力量拉鋸中的不僅僅只有塞恩，還有菲莉絲。按照阿爾法的描述，她向塞恩釋放了全部的靈魂能量。其後果就是自己也難以承受，陷入無意識的狀態。
意外地，她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脫離了身體，以類似於靈魂感知的方式感知周圍的一切，她甚至能看到她自己的身體——她到底在哪裏？
她看到阿爾法緊緊擁著她，那家夥雙目緊閉著，看起來極為專註，他的尾巴卻刺入她的後腦。附近的空氣因為能量波動而震蕩著，沖擊著他倆外圍的靈魂護盾。
阿爾法在做什麽？
隨著她的好奇，新的畫面展開，她看到塞恩茫然立於外空間之中。那家夥已經有了實體，從未見過的模樣，卻比她想象中要可愛。可它此刻無助的模樣，簡直就像個剛出繈褓的小孩子般蜷縮成一團。它瑟瑟發抖著，昔日的囂張消失不見，隱約可以聽見它嘴裏在嘀咕著什麽。細細聽去，那家夥竟然在喊她的名字：“菲莉絲，菲莉絲，不要死，你不可以死，給我力量，菲莉絲……”它不斷地喊，帶著迫切的懇求，一刻也不停。
很難想象，塞恩也會有如此哭哭啼啼的一面。
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了包圍著塞恩的那團青色火焰之上。這些火焰是什麽，是烈炎嗎？為什麽沒有形體？她好奇地張望，視野隨著她的意識拔高，旋即被嚇了一跳——她居然站在烈炎的手掌上，那家夥碩大的腦袋正盯著她，雙目炯炯，要吃人一般。
“咦，你是什麽東西？”她聽到烈炎的聲音直入腦海，震得她腦子“嗡嗡”的幾乎要昏掉。
“居然送上門來了，我要抓到你，抓住你你你你……”聲音帶著回音，菲莉絲只覺得強大的壓迫襲來，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在這節骨眼上，腳下突然出現一個漩渦，一陣強有力的吸力卷來，從腳底那麽一拉，便是天旋地轉，下一刻，她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卡加索的地下書庫。
她看到自己和阿爾法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但是阿爾法那好看的眉毛居然皺了起來，而她自己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也不太好，臉色更加蒼白，嘴唇哆嗦著，如果不是阿爾法抱著她，她恐怕已經像個死人一般倒在地上不會動了吧？
與此同時，塞恩的聲音依然能傳達到她的腦海：“菲莉絲，加把勁啊，我好難受，我不要死，我好難受，加把勁啊！”
塞恩的聲音愈發的刺耳，似乎已到了它忍受的極限。
加把勁？塞恩在要求什麽？菲莉絲只覺得一頭霧水。就在這時候，她看到阿爾法突然睜開雙眼，銀色的眼眸緊盯住她，似乎知道她在哪裏。那家夥什麽都沒說，可是僅僅是一個眼神，菲莉絲竟然看懂了。
她頓時明白了這一系列的事情是怎麽回事，這根本是一場拔河啊，他們拔的是塞恩，但是如果他們失敗了，輸掉的可不僅僅是塞恩，她和阿爾法恐怕都會被搭進去——與烈炎抗衡的主力是阿爾法，不過由於她自己也被抽幹了，所以這引力中也包含她的那一份，同時，塞恩的意願也起了一定作用；可是即便他們三個加起來，依舊不是烈炎的對手。
阿爾法會在這個時候看她，分明是在催促她想辦法。
辦法不是沒有，靈魂抽取法陣，最好還是無限增幅的那種，無疑是最有力的武器。只是，現在她連自己是個什麽狀態都搞不清楚，怎麽制作法陣？
這裏唯一能動的人阿爾法很明顯無法抽身半步，這可如何是好？
如果她有手，就可以啟動戒指，取出施法材料，只是那枚戒指好端端在她身體的手指上，她卻不知道自己的意識到底在哪裏，她分明在身體以外！
既然如此，只能用靈魂能量了吧？只是，要怎麽用？即便能用靈魂能量，那也只是代替手臂快捷精確的布置法陣罷了，沒有材料，一切不也是白搭嗎？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菲莉絲感到很為難，但看到阿爾法費力的模樣，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問他，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罷了，從最基礎的開始吧，如果要制作法陣，或者挪動物體，第一步是要感知元素，然後選擇合適的元素實體化，再然後，用這實體化的東西去接觸物質，並以之為媒介傳遞能量……
只是這麽想著，菲莉絲驚訝地發現，她居然可以從容操縱元素，那些密布於四周的元素就仿佛她身體的延伸一般親近！
這並不是太過陌生的感覺，事實上在她跨入天階以後就能夠憑借意識來運作元素，只是絕對沒有這麽自然。她猛然想起了自己跟隨伽瑪第一次開始靈魂修行時候的事，那家夥曾告訴她：“想使用靈魂能量？那麽，忘記自己的身體吧，因為你太慣於使用肉體了……”
後來她長期在戒指裏冥想，目的就是為了忘記肉體的感覺，這樣過了所謂的幾十年時光，她似乎有了點感覺，並且已經可以感覺到身體裏的能量流動了，距離天階只有一步之遙，卻最終沒能突破。
再然後，由於忙於尋找阿爾法，她的修行一度中斷，直到阿爾法撕裂契約的那一天，她因為肉體的瀕死和想要攔住他的迫切願望，靈魂第一次突破了肉體的束縛，進而沖破了無色封印，以惡魔形態踏進了天階的大門。
至此，她的確是一個天階魔法師了。但這個過程，似乎依舊缺少什麽，惡魔的身體和力量，使得她可以從容使用靈魂能量，可以進行靈魂感知，制造靈魂護盾，甚至感知元素直接進行魔法操縱——但她總覺得還缺點什麽，她似乎就這樣停留在了大海的表面上，卻怎麽也沈不下去，更看不到海底的景象。
那浩渺的靈魂之海上，仿佛有一層隔膜，使得她再也難以向下一步。
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也不知道要怎麽得到屬於自己的靈魂兵器，她只能憑借本能釋放出靈魂能量，卻無法將它們實體化。
怎樣從無到有，即便是阿爾法也幫不了她，因為這家夥天生就有靈魂兵器——他自己是這麽說的。
可是這一次，菲莉絲明顯感到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589 真諦
菲莉絲知道這種感覺，就仿佛過去通過阿爾法的感知看世界一般，但這一回的“範圍”更廣。她“看”的形式已經徹底脫離了視覺帶來的表面效果，而是一種多維的觀察方式。
她可以同時看到遙遠的外空間，塞恩的所在，卻也可以看到近在眼前的自己。她可以看到遠比自己龐大的烈炎，卻也可以看到每一個細小的元素。明明是不可能同時感知的層面，卻不可思議的同步呈現，似乎只要是你想得到的，就是你可以觀察到的。
那一刻，她真正明白了，什麽叫“感知”！她不再是她自己，而是變成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感受著世界的每一分律動——這太神奇了！
當然，現在並非興奮的時候，要命的問題還擺在眼前，但如此一來，構建法陣就成了非常簡單的事情，只需要好好和元素交流，直接的交流，圖案便已經在腦中成形。
所有的元素和粒子都以分解的形式被“看”到，只要她能理解到哪個程度，就可以看到多深的層次。
緊接著，菲莉絲發現，自己所學習過的公式，那些死記硬背的、最基礎的，被認定無法推演的定律居然在頃刻間變得理所當然，因為所有的物質都可以按照她的意志被分解到最小的粒子，然後重組，甚至不需要畫法陣！
是啊，法陣本身，不也就是個公式的傳遞式嗎？可是現在已經能夠直觀地操作粒子，又何須法陣這個間接的東西？
她恍然大悟，卻又興奮非常，原來竟是如此嗎？世界的規律根本就近在眼前，只是由於人類的感官有限，因此只能用間接的方式，通過公式來進行物質重組，就好像把錫和銅通過法陣制造特定能場煉成為青銅那樣，這就是煉金的本質。但是現在。從更微觀的層面，菲莉絲發現，即便是從大地和空氣中煉成青銅也是完全可行的，因為這些覆雜的物質，它們的本質，居然殊途同歸；所有的施法材料，根源上，不過僅僅包含那麽六種粒子罷了。
是啊。只有六種！
她叫不出名字，但是可以通過它們的光澤和運動軌跡，確定了它們是六種不同的顆粒，一枚碩大的白色顆粒形成核。和五種微小顆粒的其中之一拼合成元素。
難以置信，一直以來的五種元素，水，火，土，風，電居然是這樣構成的。核與赤色粒子構成火元素，和綠色粒子構成水元素，和黃色粒子構成土元素。和無色粒子構成風元素，和藍色粒子構成電元素……它們無處不在，分散在空氣，大地和**之中。
於是，頃刻間，又一道大門呈現在眼前，和她跨入天階時一樣！
真的有一道門出現。可是她卻清楚的知道，這門並不存在於任何一個位面，可是她就是能“看”到它。門內赫然是菲莉絲最熟悉的六芒星圖案！難道，六芒星這個符號，並非如她在魔法學習中所指的那樣，代表五大元素和靈魂嗎？
雖然菲莉絲獲得的信息是爆炸性的，但她做出這一切思考的時間卻相當短暫，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空間居然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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